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程夏抽了抽鼻子,“你是我相公,我可以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可是这种相信建立在我对你有爱意的感情基础上,若是你这么挥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邵琛微微侧头看了程夏一眼,见她满目柔情的看着自己,心里就是一软,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王清晚的声音,不过片刻,房门便被打开,王清晚侧过身让邵林率先进了门。
“祖父,”王清晚喊的异常顺口,“都说了妹妹和阿琛哥哥在闹着玩呢,您非要来瞧瞧,您看,他们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有什么事啊。”
邵林冷哼了一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王清晚看都不看程夏的目光,只是殷勤的给邵林倒茶,手刚碰到茶壶就惊呼了一声,“呀,怎么是凉的呀。”
程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这里到底是邵家,她不能将事情做的太绝。
她转身朝着邵琛看过去,想听他说点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等到。
一旁的邵林气的拍桌子,他不满的瞪了程夏一眼,“来你房里连口热茶都喝不上,你一天天的不着家,去外面鬼混,将家里弄成这副乌烟瘴气的样子,我们邵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样的媳妇。”
邵琛蓦的抬起头来看了邵林一眼,沉声提醒,“祖父,适可而止。”
话里警示的意味显而易见,邵林深呼吸两口气,强压了下心口的火气,“你们小辈的事,我这个做长辈的不该管,可是你看看,”邵林将手头早就凉透的茶壶晃给邵琛看,“谁家有这样的冷茶冷盏。”
程夏身旁站着的紫鸢就要上前去恳求,程夏一把将她扯回去站好,自己笑了一声看向邵林,“难道邵家是没柴火烧热水了吗,绕着一壶凉掉的茶叨叨个没完,有这个功夫早就能烧出两壶来了。”她也知道邵林和王清晚是没事找事,故意在她和邵琛的关系里挑刺的,可是她就不明白了,两个人的段位到底多低,这么点小事都值得一说再说。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邵林每次都能被程夏气的胸口疼。
“祖父,您别动怒,”王清晚赶紧给邵林顺了顺气,“这乡下人一般不讲究这个,妹妹呢,也是在外面野惯了,不太在意这些章法,祖父不要放在心上了。”
程夏看着邵林和王清晚这么一来一回的,觉得日子过的真特么没意思,她是因为邵琛才留在这邵府的,否则她没必要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她要做什么,从来不会向别人解释,更别说跟她不相干她也看不上的人了。
但是邵琛是她在意的,程夏忍了忍心头的怒气,侧头看向邵琛,“你将他们请走,还是让我轰走,还是我走?”
邵琛手头一紧,抬头看向王清晚和邵林,“你们来做什么?”
王清晚甜甜的一笑,“是这样的阿琛哥哥,刚刚我见妹妹气冲冲的从我房里出来,又面色不善的将你叫到了冷萃轩,我是怕妹妹火气太大,让阿琛哥哥受到波及。我呢,又说不得妹妹,也说不过,就想让祖父过来看看,免得出什么事。”
“以后没事不要来冷萃轩,”邵琛冷冷的说,“也不要将她叫到你的晚风阁,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没事找事。”
王清晚的一双眼瞬间莹上了清泪,她双手使劲绞着帕子,喃喃的说,“阿琛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怕你受到委屈。”
程夏告诉自己要忍着,可是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需再忍,程夏起身走到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指着外面已经渐黑的天色,“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离开。”
“你放肆!”邵林狠狠的拍着桌子,“你当真以为你能在邵府无法无天了?”
“呵,”程夏冷笑,“要不是为了邵琛,要不是为了你们邵府的面子,要不是你怕邵府被人指指点点的说面和心不和,你以为我稀罕住在你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吗?”
“好啊,好啊,”邵林被气的胡子乱颤,“我看你是想让太妃再请你入宫一趟了是吧?”
“你威胁谁呢?”程夏拧眉看着邵林,“太妃娘娘的身份再尊贵,这天下也不是她在当家做主。她以为自己能在后宫只手遮天了吗,简直笑话,”程夏想到太妃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皇后的手中,不由得轻笑出声,“后宫的主人是皇后,母仪天下的也是皇后,太妃还得靠边站吧。”
程夏看邵林脸色铁青,使劲憋着一股气又发泄不出来,程夏怎么看怎么痛快,“别以为自己多么贵不可言,认清自己几斤几两,没有人真稀罕你们这点权势。”
“反了,反了啊。”邵林的拐杖不住的捶打着地面,“你等着吧,我就让你看看太妃有没有本事将你弄死。”
“将我弄死?”程夏走近邵林几分,伸手从自己的脖颈中抽出一枚玉佩来,“认识这个吗?永清公主和徐浦不是你的好友吗?那你该知道这枚玉佩有什么用吧,真把我逼急了,我就亲手宰了太妃,反正有它在手我不用偿命,你们谁不怕死就过来试试,杀一个是一个,我还赚了。”
看着邵林和王清晚明显被程夏唬住了,邵琛冷冷的起身摆手让他们出去了,而他自己也面无表情的跟了出去。
“你站住!”程夏大喝一声唤住邵琛,“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现在要去哪?”
“去书房。”
看着邵琛毫无留恋的离开,程夏才彻底泄了气般瘫坐在了椅子上,妈蛋的,谁告诉她邵琛到底抽了什么疯,他到底在想什么。
刚安静了一会,房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程夏突然笑着转头看过去,她以为是邵琛回来了,结果却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蒋薇。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永远无法还清的亏欠
程夏现在心里火气大的很,看谁都不顺眼,就算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她看着也来气。
尤其是眼前的蒋薇明显是来找事的,这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搞得自己跟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特么的她怎么就这么点背,谁不痛快了都来她这里撒野。
“紫鸢,送客!”
紫鸢一听,知道自己的少夫人不想见这人,虽然她还处在两个人为何长得一毛一样的震惊中,但是少夫人的话不能不听,紫鸢直接上前就要关门。
“好大的架子啊,”蒋薇狠狠推了要上前赶人的紫鸢一把,三两下走到了程夏的面前,“你摆什么臭架子,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程夏冷着脸看着蒋薇,“让我友情提醒你一声,这里是京城,不是能让你口无遮拦的农村大集,凤凰这两个字可不是你能乱用的,明朝多的是文字狱,哪怕只是说错几个字,也算便就能要了人的脑袋,我看,你也快了。”
蒋薇赶紧捂住了嘴巴,良久才放下双手冷哼一声,“你少吓唬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程夏撇撇嘴,“你不信的话自己去试试,去外头喊几声。哦,或者不用去外头,”程夏抬手指了指房不出话来,这本事她可是敬佩的很,她才不想错过眼下这学习的好机会。
程夏凉凉的看着蒋薇,不疾不徐的开口,“怎么,这么快就从崇安县回来了?没有多待一段时间回家看看?程老爹还好吗?你哥程左还好吗?”
蒋薇被她说的脸色发狠,“警告过你了,不要跟我提清献村的人和事。”
“哦,”程夏顿时嗤笑出声,“你的警告归警告,奈何这警告对我没有丝毫的震慑力,我爱提就提,不爱提就不提,你管得着吗?”
“你,简直不识抬举。”
“切,”程夏看着蒋薇的样子一阵鄙夷,“我用得着谁抬举我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对我有莫大的恩惠一般,我欠了谁了?这么跟你说吧,别人这么说我,我只当自己聋了当听不到,不跟妄自尊大的可怜虫一般见识。但是你,”程夏骤然抬头狠狠的瞪着蒋薇,“你没资格这么说我,我们两个之间,只有你欠我,而且是永远还不清的亏欠。”
“我欠你什么?”蒋薇怒喝。
“呵,你简直无可救药了,你竟然不知道欠我什么,”程夏告诉自己不要被气昏了头脑,“你自己不要嫁给杨大郎,然后扒掉我的衣服拿走我的东西逃的远远的,将你畏惧和害怕的事,统统推到一个对所有都一无所知的陌生人身上,你难道就问心无愧吗?”
程夏使劲喘了两口气,“我可以理解你一个小姑娘在面对那样事情的时候,会无助会害怕也会想要一走了之,所以我在京城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说你任何的一句不好。哪怕是你娘家的人曾经对我那么的摧残,我都没有将这份不满和委屈发泄到你的身上,可是你呢,”程夏冷冷的瞪着蒋薇,“你现在变成了中兵马指挥使的女儿,我理解你想跟过去一刀两断的心,我没有说你什么吧。”
程夏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对我心平气和过吗,到底是谁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
蒋薇的脖颈高高的挺起,咬牙切齿的看着程夏,“我没有好畏惧的,当初要不是我将自己的身份让给你,你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就不怕被官府的人盘查要了性命吗?”
“哦,我懂了,”程夏了然一笑,“原来你还觉得自己对我是有恩惠的啊,怪不得我们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你的脸比我的大很多,原来都大到了这。”程夏讽刺的笑笑,“你都能甩脱了自己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中兵马指挥使的女儿,你觉得我会混的比你差?”
“少自吹自擂了。”蒋薇不屑一顾的说。
“好吧,”程夏耸耸肩,“对着你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你今天来,是为了兴王的事吧。”
蒋薇脸上划过一丝狠辣,“你都知道些什么?”
程夏笑笑,故做沉思的思忖了下,良久才说,“反正你的丑事已经传遍京城了,别人知道的,我也都清楚。”
“什么?”蒋薇倏的一下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盯着程夏看,仿佛要看出个窟窿来一般,“传遍京城?什么事?”
“咦,”程夏有些不解,挠了挠头才恍然大悟的说,“你莫不是刚回到京城,连家门都没回,便直接到了我这里?”看蒋薇的脸色程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顿时哈哈大笑一声,“你还真是够抬举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来我这里报个道,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问你,你刚刚说的丑事是什么?”蒋薇脸色早就涨成了猪肝色,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夏摊摊手,“你去京城逛一圈不就知道了,”程夏看蒋薇气的想要动手,便安抚性的摆摆手,“安啦,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的火气。这年轻气盛我也知道,但是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啊,都使尽了手段要爬上兴王的床了,且还被人踢了出来,这可不就是让人笑话吗?”
程夏不知道现在的京城是不是有了关于这件事的风言风语,但是她确定在京城的名媛圈肯定传开了。早上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听到了关于兴王的消息,在她出宫离开的时候,她从玄武门出来,正好碰到一些从邵太妃的仁寿宫出来、也要出宫的几位小姐,程夏虽然不认识她们,但是她们认识程夏啊,尤其是她和蒋薇长得一样,程夏从她们的话中也听出来了,邵太妃发火的时候她们就在旁边,早就将蒋薇当个笑话来看待了。
蒋薇的脸色涨的通红,“你胡说八道。”
“胡说不胡说的,我也不跟你辩驳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也不用自欺欺人。”程夏觉得今天说了太多话,有些头昏脑涨,“不过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谁说我没事?”蒋薇气急开口,一想到她现在竟然成了京城的笑话她就恼火,这么想着,她忍不住逼近了程夏几分,“你说,是不是你勾引了兴王殿下?”
“勾引兴王?”程夏冷笑,跟看智障一样的看着蒋薇,“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什么时候见我跟兴王见过面,自己没本事无法让兴王动心,就往我身上扯,你还真是厉害的很。”
“明明就是你,”蒋薇气急,“我见到了他的那幅画像,那画像上的人明明就是你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一个邵琛还不够,竟然还不知足的去勾引殿下。”
“简直无语,”程夏看蒋薇是魔怔了才对,“一个男人不喜欢你,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收敛下你的性子,别这么张扬跋扈,自己的问题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牵扯其他人。对了,看在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声,皇后娘娘说了,下个月二十日是她的生辰,那一天兴王势必会回到京城。你若是还想挽回什么,不妨回去好好锻炼下自己的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到时候也好扳回一局,省的输的更惨。”
“少夫人,”正说着,紫鸢端着茶壶推门进了来,“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我听小厮说是中兵马指挥使听说蒋薇小姐回来,特意来接小姐回家的。”
“哼,”蒋薇一听,对着程夏冷哼一声,“太妃早就允诺我成为兴王的正妃,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好看的。”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
程夏头疼的厉害,让紫鸢别吵自己,她直接躺着睡觉去了。女人之间的争斗,真是耗时耗力耗精神,累得很。
程夏歇了好几天,她没想到就这样和邵琛拉开了冷战的序幕。她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不说,程夏也不愿意去问,邵琛搬去了书房住,程夏看着越发冷清的冷萃轩,更加不想待在这里。
消沉了几天,她想起自己还有件事要打听明白,便直接去了杜府拜会杜夫人。
农家少夫人 第三百章 微云的身世
杜夫人正闲得无聊,一看程夏过来,赶紧将她迎进门来,“总算盼来个人陪我聊天了,我可真是闷死了。”
程夏笑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那可不,”杜夫人笑的开怀,让程夏坐在暖塌上,又递给她一个小手炉让她取暖,“你跟阿琛这段时间还好吧?”
程夏一听杜夫人的话就笑了,“姑母定然知道我们两个很久不说话了。”
“哎,”杜夫人不由得叹口气,“我听我父亲提起了,他还很开心阿琛终于和王清晚的关系不那么僵硬了,但是姑母想问问你,你和阿琛到底为了什么?”
“坦白来讲,我不知道,”程夏探手,她自己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踩到了邵琛的点,让两个人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我知道他应该是有心事,但是又不愿意告诉我。他既不与我坦白,我也不愿意热脸去贴他的冷板凳,他愿意我们两个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那就这样吧。”
听着程夏赌气又无可奈何的语气,杜夫人不由得有些心疼,“阿琛这个人,有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出来,总是自己憋在心里,我能感觉到他肯定很挣扎,可是又没有办法。”
程夏摇摇头,“他不是没有办法,他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或者,他真的和王清晚有些什么也说不定。”
“不许瞎说!”杜夫人嗔怪了一声,“阿琛不是那样的人,上次你们来家里吃饭,他看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这种眼神最能说明问题,骗不了人的。”
“或许吧,”程夏苦笑一声,她也相信邵琛是有心事、也有自己的打算的,可是她总归觉得憋闷。从头到尾,邵琛从来不曾对她坦白过什么,总是等到最最后才会将事情和盘托出。最开始是他的身份,便是她早就有了猜测,他也没有实际告诉她;后来是关于他为什么执意不愿意进京城,他也埋在心里不说;然后就是现在,邵琛明明就是不对劲,他依旧不对她坦白,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伤人了。
“小夏啊,”杜夫人拉着程夏的手说的一脸诚恳,“你可不像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啊,多给阿琛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程夏耸耸肩,突然笑了,“姑母,不提这个了,”程夏向来不想让自己在不开心的情绪中停留太长时间,“我来,是想问姑母一件事。”
“哦,”杜夫人一愣,“你说。”
“姑母可知道朝阳门内大街有个醉红楼,醉红楼里有个叫微云的姑娘?”
杜夫人脸色一变,良久才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看来微云所言不假,杜夫人果真是与微云有关系,程夏笑笑,“不瞒姑母,我前几日买下了醉红楼,想将这青楼改造一番,重新开个酒楼。结果恰巧在里面发现了杜仲,还有那个微云姑娘。我和微云姑娘聊的还不错,她提到了姑母,我对她很是好奇,便想问问姑母这是怎么回事。毕竟酒楼很快就要开业,我也好了解清楚,看看将微云姑娘做个什么样的安置最为妥当。”
杜夫人一愣,“你还能将青楼买了下来?”这程夏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了。
程夏点点头,“我曾在崇安县做过生意,对这些还有点了解。”程夏说着,将话题又扯了回来,“姑母觉得我如何安置微云姑娘才好?”
杜夫人叹了口气,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的伤感,“这微云啊,我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程夏给杜夫人倒了杯茶,让她润润喉慢慢说,“姑母若是觉得心烦,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替姑母排解一二也说不定。”
杜夫人深深的看了程夏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你是个有主见的,正好我将事情与你说说,你帮我出出主意。”
杜夫人喝了口茶,这才开口,“微云的母亲是我儿时的手帕交,我们自小一处长大,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微云的母亲姓慕,她的父亲是先皇时期的太常寺卿,在一次掌管皇室祭祀的礼仪时,因为将万贵妃的等级与被废的吴皇后列为一等,触犯了当时正当盛宠的万贵妃。在祭祀事件结束之后,慕家便被先皇寻了个由头流放云南了。”
程夏冷了冷脸色,没想到微云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
所谓被废的吴皇后,程夏还真有印象,因为这个眼下不过四十岁的女人还活着,此刻正在后宫中被按照太后的礼仪供养着。公元1464年的时候,吴皇后成了明宪宗的第一位皇后,但是宪宗宠爱万贵妃,这一点毋庸置疑。
万贵妃这个人又嚣张跋扈,本以为皇后之位她唾手可得,却不想平白被吴皇后占据了,于是处处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甚至主动挑衅。而当年的吴皇后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到底处事不那么圆润,也是嫉妒宪宗宠爱万贵妃而不将她当一回事,所以她杖责了万贵妃。就为了这个,吴皇后仅仅当了一个多月的皇后,就变成了废后。
吴皇后被废之后便住进了冷宫,恰巧抚养了当年在冷宫中长大的朱佑樘,于是朱佑樘当上皇帝之后,很快便将在冷宫中待了二十多年的吴皇后接了出来,虽然没有给她平反,也没有给她正式的名分,但是穿着和膳食一应按照太后的标准供应,也算是得到了善终。
程夏想着便明白了。
明朝有五寺,分别是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大理寺、鸿胪寺,这几个寺的主官就被称为卿。太常寺卿是主要负责祭祀社稷、宗庙和朝会、丧葬等礼仪的官员,还负责掌管皇帝的寝庙园陵,职位很是重要,但是却要很谨慎,不管是什么样的活动,都与皇室相关,因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规矩,稍有差池就容易犯了忌讳。
这万贵妃从来就与吴皇后不合,甚至还将吴皇后变成了吴废后,她又怎么允许在祭祀的时候将两个人放在一个级别之上呢。
程夏点了点头,“姑母您继续说。”
“哎,”杜夫人叹了口气,“这举家流放云南,事情发生的很是措手不及,但是很快,还没等慕家的人被押走,慕家的亲事就先被搅和了。”
“亲事?”程夏不解。
“可不是吗?”杜夫人叹口气,“微云的娘名唤芸娘,芸娘自小就是与人定下了婚约的,只等芸娘再稍微大一些,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亲了,没曾想中间牵扯出这样的事情来。”
杜夫人喘了喘才继续说,“那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个官宦世家,他们知道慕家是得罪了万贵妃,那可就是一千一万个不敢与慕家扯上关系了,所以直接退了婚。”杜夫人抚了抚额头,“本来先皇已经下了旨,说芸娘是可以被赦免的,但是对方一退婚,芸娘也只能去流放云南了。”
程夏鼓了鼓嘴,心里冷笑了一声,可不是嘛,就是皇帝下了旨,那人能娶芸娘,但是慕家已经不能成为对方的助力了,可不得另外寻个能给他们添砖加瓦的人家吗?
“然后呢?”
“然后啊,芸娘一家在去云南的路上,在走到成都顺庆府的时候遇刺了,所有人都死了,我当时得到消息,以为芸娘也死了,很是伤心了一番。我和芸娘有过很多的画像,就算我后来嫁给了之谦,也时不时的拿出来看,杜仲也是见过的。前几年,杜仲有一天兴冲冲的告诉我,他在醉红楼发现了一个弹箜篌的女人,那女人和画像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年岁有些大了点。我喜出望外,因为芸娘就弹得一手的好箜篌,我当即让杜仲安排我与那女子见面,一见之下我就确定了,那人就是芸娘。”
杜夫人有些感慨,“我也是从芸娘口中得知,当年的遇刺她并没有死,而是被与她有婚约的男人救了,那人将芸娘带回了京城,金屋藏娇了起来。”
“那后来?”
“只是,”杜夫人叹口气,“那男人只是贪恋芸娘的美色,想将芸娘养在深闺而已,那男人照旧娶了正二品太子少傅家的千金。后来芸娘知道了,便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芸娘从小是个大家小姐,不懂谋生,万般无奈之下,便进了醉红楼,靠弹箜篌赚钱养活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微云。芸娘从来都是洁身自爱的,一直卖艺不卖身,也是靠自己生存下来了。后来我让芸娘离开醉红楼,她也不愿意,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这几年来,我们时不时的见一次,没想到今年一入冬她就没了,她身子娇弱,到底没扛过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