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夫人

难道说，这就是里正爷爷还有田叔对自己好的原因？算了，管他呢，反正是以前程夏的事。
一路到了家，陈氏早就抱着正啃一块冬瓜蜜饯的小龙在篱笆院门口等着了，小龙一看她们回来了，一溜烟的跑过去扑在林琇的怀中。
杨大郎在家，杨猎头和杨二郎还是不见人影，到家已经正午了，程夏将自己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十包糖她拿回了自己的房间，买的宣纸放到了杨大郎的桌子上，米面肉之类的让林琇放到了灶台那，反正都一起吃饭，不存在谁藏着掖着不让吃的问题。
陈氏看到杨丽华买的簪子和耳坠不由得骂了一通，杨丽华正在兴头上，才不搭理她呢。林琇这委屈巴巴的样子，难得让陈氏有点生气，“你就看着她花了五十文钱，不知道留下一点带回来啊。”
林琇憋着嘴要哭不哭的，小龙赶紧跑到林琇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头看着陈氏奶声奶气的说，“阿奶，我饿了。”
陈氏一听赶紧应了声将早就放在灶台上热着的窝窝头和凉拌菜才出来，程夏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放进房间的背篓里还买了十六个包子，于是赶紧拿了出来一人分了一个素包子一个肉包子，小龙人虽小但也是两个，还剩下四个，程夏交给陈氏，“娘给二郎和爹留着，等他们回来吃。”
“哎，哎，”陈氏激动的险些落泪，抬眼看了看杨大郎，见他没说什么，赶紧放在里屋的柜子里锁上，生怕杨丽华偷偷拿去吃了。
一家人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点白面的东西，更别说是素包子和肉包子了，尤其是小龙，打生下来还没尝过肉包子的味道，那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吸个不停，就是舍不得尝一口，看的程夏又想笑又觉得可怜，“小龙你再不吃等你爹回来你就吃不到了。”程夏只能恐吓他。
小龙一听，再顾不得闻味了，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瞬间小脸都皱到了一起，笑眯眯的说，“大娘真好吃。”
杨丽华没好气的斜倪他一眼，“你大娘好不好吃，只有你大伯知道，你个小屁孩懂个屁。”
程夏一口包子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涨的脸通红，杨大郎赶紧倒了杯水给她顺下去。
陈氏看程夏没事了，转头一巴掌打在杨丽华脑袋上，“你个姑娘家家的说的什么话，还要不要嫁人了。别想一辈子吃家里的，我们家养不起你。”
“娘，”杨丽华让开两步不悦的说，“我也不用你们养，到时候你想留我我还不愿意呢。”
杨丽华说完拿着自己没吃完的那个包子，转身出去进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程夏饭还没吃完，杨丽华又袅袅婷婷的出来了，“大嫂，你不是说自己会做口脂吗，那我们现在做吧？”
刚准备放下碗筷的杨大郎侧身看了程夏一眼，程夏对他咧嘴笑笑，“我在娘家的时候做过。”说完赶紧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直到背着背篓带着杨丽华出了门，程夏才稍微拍拍狂跳的心脏，好家伙，总感觉杨大郎有双透视眼，每次那样看着她，她就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所以才会落荒而逃。
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他再敢这么看着她，程夏发誓一定要瞪回去，谁怕谁啊。
“大嫂，你跟大哥有点奇怪哎。”杨丽华虽然不清楚程夏带她到山上去干什么，但是为了自己的口脂，还是乖乖的跟着走了。
“奇怪？哪里奇怪？”程夏有些心虚的说。
“总觉得你进门之后，见到大哥的时间多了很多，以前感觉就吃晚饭的时候看一眼，现在老是能见到大哥在家了。”杨丽华说着肯定的点点头，“就是这样，而且瞧着大哥也没那么冷了，以前瞪我一眼我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现在他整个人都有些温和了。”
程夏尴尬的笑笑，“有那么夸张吗？”
“有的，”杨丽华无比认真，“小龙以前都不敢往大哥面前凑，可是你看我们刚到家的时候，大哥还递给小龙一块我们留在家里的冬瓜蜜饯呢，以前可是见不到这样的情景。”
“哦？”程夏有些好奇了，“他以前都冷冰冰的吗？”
“是啊，”杨丽华眼神转了转，有些回忆性的说，“我从小时候记事起，就不敢跟大哥说话，大哥从小就不爱说话，不跟爹说话，不跟我们亲近，甚至连对着娘的时候都很少言语，反正我是几乎不见他开口的。”
这么冷？
杨丽华继续说，“而且爹娘也很奇怪，爹就是对我们生再大的火气，动手打娘或者我和二哥的时候，都不会碰大哥一下，娘就更奇怪了，从来不抱着我们去跟大哥玩，就是我们主动去亲近大哥，娘都把我和二哥带开的，然后再交代我们，以后不准往大哥跟前凑。所以就导致了我和二哥很怕很怕大哥，想亲近吧，都不敢。”杨丽华依旧心有余悸的抚了下胸口。
“大郎今年多大了？”程夏一边往山上走一边问了一句。
杨丽华还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听娘说应该是二十左右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什么，你不知道？”哪有自家兄弟姐妹都记不得多大的。
杨丽华以为她不信，再次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娘都不说，我们问了她也不说，所以我也不敢问了。”
这个杨大郎，看着还真的是个谜啊。
福由心至的，程夏突然想起下暴雨那天杨丽华和杨猎头陈氏吵架的时候，杨猎头脱口而出的话了，他好像提到过一句，说陈氏是破鞋？
“丽华，娘在嫁给爹之前嫁过人吗？”程夏小心的问了句，毕竟私下讨论长辈的事有些不太好。
杨丽华倒没觉得什么，一边扒拉着上山路上的杂草，一边无意识的答了一句，“娘以前嫁过人，大哥是娘带过来的。爹觉得抬不起头来，所以一直对娘冷嘲热讽的，还总是打骂，娘呢，也觉得自己就低人一头了，所以被爹打了也不敢吭声。”杨丽华耸耸肩，“娘每次被爹打了，就把气出到我头上，觉得如果我是个男孩，她在爹面前就更抬得起头来了。”
看来杨丽华经常反驳陈氏，也是以前没少受气啊。
杨丽华看程夏停到死亡禁地的那片玫瑰花丛中，赶紧谨慎的问了一句，“大嫂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程夏看她害怕的样子突然轻笑出声，“你不是想要口脂吗，不摘玫瑰花怎么做呢？”





农家少夫人 第五十三章 古色古香的口脂
杨丽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用这个啊？”
“不然用什么，”程夏瞪了她一眼，“快点摘花，摘的越多越好，要挑开的最饱满的，”程夏摘下一片玫瑰花给杨丽华看，“这样招了虫或者没开好的不要摘，”这些玫瑰花程夏还要做玫瑰酱呢，可不能被糟蹋了。
“大嫂你怎么做啊？”杨丽华一边摘花一边好奇不已的问。
“回去我做你看不就好了。”程夏嘀咕一声，瞬间又开始一边摘玫瑰花一边到处找鸡枞菌了，上次那个鸡枞的味道太好了，程夏都忍不住再做一次尝尝。
或者是有动力了，这次杨丽华也没觉得辛苦偷懒了，程夏不嘱咐自己都快速仔细的挑选玫瑰花瓣，选出来的还是都开的正艳的，入鼻的都是香喷喷的味道，好闻极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好了，程夏自己也采摘了一些鸡枞菌，又挑了一些新鲜的款冬和罗勒叶，这才跟杨丽华往家的方向走。
还未到山脚下，就听到不远处正上山的人在讨论什么，程夏也没放心上，反倒是杨丽华拉了她一下，程夏才听了一耳朵。
“哎，你不知道今个钱家又来人了，堵在程二家门口不让人进出，可把程二家的人给吓坏了。”一个声音尖锐的女声。
“钱家又来干什么？上次不是已经教训了程二家的吗，又来打架了啊，仗着自己儿子多就敢来找事，早能拿出这底气来，钱盼能被欺负成那样吗？”另一个声音洪亮，恨不能整个山林的人都听清才好。
“哎，”第一个开口的人叹息一声，“这哪是来为钱盼出气的啊，是来撇清责任的。要说这两家人做事都不地道，现在是生怕跟自己扯上关系，程二家的前几日还要把钱盼和孩子送回娘家，被钱家三个弟兄打了，刚消停几天，发现她那刚出生的孙子确实不太好，虽然还活着，但是眼睛都睁不开，就怕是个瞎子，要是脑子再不好使，那这孩子就真的命太苦了。这不，今个程二家的又动了歪歪心思，想把孩子给钱家送去，钱家兄弟三个都成家了，哪个媳妇愿意摊上这样的麻烦啊，所以，又打起来了。”
“哎，孩子也是命苦，”第二个女声响起，“听说钱盼老爹倒是愿意，可是她兄弟不愿意啊，钱盼她娘已经被气死了，眼下钱盼她爹也卧床不起了，我今个中午还去瞧了，钱盼还在月子里，时不时就哭，程二家的也不给做饭，孩子也没奶吃。”
“这事啊，里正也没辙，说了也不听，还是两个村的事，拦也拦不住的。今个程秋当着里正的面还说要弄死程夏那丫头呢，看来是真的恨极了。”突然加进一个小小的声音，程夏冷笑一声，程秋还没放弃这个念头呢。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啊，钱盼当初要是直接死在湖里，反倒是一了百了了，也不给两家人惹麻烦，现在可好，婆家受累娘家也鸡犬不宁的。”一个身量矮小但声音尖细的女声加入进来，几个人刚往上走，抬眼看到程夏冷冰冰的脸，瞬间闭了嘴不出声了，匆匆略过程夏上了山。
“大嫂？”杨丽华看程夏不出声，不由得提醒了一声。
“没事，”程夏反应过来，神色恹恹不想说话，直接下了山。
到了家，杨大郎刚刚午睡起来，程夏将自己那一背篓的玫瑰花放到了屋里，杨丽华一看有些着急，“大嫂咱不是做口脂吗，你怎么放你屋里去了？”
“用你的那些足够了，”程夏淡淡回了一句，将昨日摘下来的玫瑰花花苞放到外面的太阳下晾晒，看陈氏和林琇出来，便问了句能不能帮忙像上次那样将冬瓜去皮去瓤切成大小合适的冬瓜条，她想着等做完了口脂就立即着手做冬瓜蜜饯。
五日一次集市，但是她不想每隔五天才去见一次商掌柜，药膳坊的工作要尽快确定下来，经营的方案和要做的药膳方子也尽快确定，三天后等冬瓜蜜饯做好了，她自己找机会去一趟崇安县。
药膳坊越早开起来，她才能越早得利，毕竟她前期都不能收获什么，只能等盈利之后。
最好有盈利，若是没有，那她就得哭死了。
从市集回来的时候，程夏将剩下的钱偷偷给了陈氏二十文，又偷偷给了林琇二十文，让她们分别藏着，还特意嘱咐了林琇一声，千万不要让杨二郎知道。所以两个人对程夏的请求无不应答，爽快的开始从地窖里拿冬瓜。
看着程夏要做冬瓜蜜饯，杨丽华顿时高兴起来，“大嫂啊，你是要教我做吗？”
程夏清洗玫瑰花瓣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顾盼生姿的杨丽华，怎么瞧怎么别扭，她有预感，等下次集市的时候，她就能知道杨丽华到底有什么秘密了。
程夏没有说话，仔细的将大红色盛开饱满的玫瑰花瓣清洗了一片，然后稍微晒干水分，在家里又找到比捣蒜的臼大不少的捣药罐，问了陈氏说是以前家里有人生病买不起药，自己采了草药来捣了用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将捣锤和捣药罐纷纷清洗干净，便开始正式制作口脂。
其实说起来，这不能说是口脂，古代的口脂又被称为唇脂，更确切的是指膏状的胭脂，装在小盒子或者小罐里，用的时候直接蘸取点涂。古代有名的口脂比如甲煎口脂、点绛口脂、绿窗迷口脂、石榴口脂等，历代的口脂大部分呈膏冻状，很接近于二十一世纪的唇膏，所以又被称为“蜡胭脂”“油胭脂”。
这种膏状的口脂多是由牛髓或者牛脂制作，制作步骤也很是复杂。
而程夏现在要做的，有点类似于口红纸。程夏记得《红楼梦》中曾记载过，用过滤澄清后的红蓝花汁加花露蒸叠成膏状，用盒子盛放，用的时候直接用嘴唇抿住胭脂花片，这样颜色自然会附在唇上。程夏就打算用这种方法来制作，比用牛脂简单许多。
程夏将清洗过后的玫瑰花瓣抓了一把放到捣药罐中，顺手从杨丽华的背篓里拿出一个橙子来，这是她下山的时候偶然发现顺手摘的，用刀将橙子切开，挤了汁液进到捣药罐的玫瑰花瓣中，又让杨丽华今日在集市给杨猎头买的白酒拿出来，倒了一点进去，这才开始用捣锤细细的研磨。
捣药罐本身就是很粗的粗陶制成的，磨砂效果本就很好，不一会功夫满满一罐的玫瑰花瓣就变成了浅浅的一层大红色汁液，程夏分次加入玫瑰花瓣，再挤入橙汁混合慢慢研磨，研磨的越细越好，当玫瑰汁液已经占满小半捣药罐的时候，程夏便让杨丽华拿来干净的笼布，就类似于现代的纱布了，将捣药罐里所有的汁液都倒了进去，慢慢的挤压出没有杂质的澄澈的大红色玫瑰水，这样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这时候陈氏和林琇将两个冬瓜也去皮去瓤切成条了，好奇程夏在做什么，便都聚过来一起看。
程夏没找到小点的锅，便直接让杨丽华在灶台烧火，将篦子放在锅中，再把放着玫瑰水的罐子刚在篦子上，隔水蒸。
林琇觉得稀罕极了，“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啊？”
“她在熬花汁做口脂。”陈氏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程夏的意图。
程夏骤然抬头看向陈氏，陈氏好似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笑笑，说怕小龙醒了，就转头走了。
这个陈氏，不管是做腌菜还是口脂，好像都很懂，程夏突然有点好奇她以前嫁的那个人是谁了，看着身份总不简单。
很快花汁就熬好了，程夏小心的端到院子中晾凉，然后去房间里找杨大郎要木浆纸。
古代的纸张主要分为两种，一种为宣纸，一种是毛边纸。宣纸的分类很多，有生宣熟宣半生半熟宣，其中各种宣纸的质量也差了很多，比如在唐朝，有名的是薛涛笺、五云签、鱼子签和流砂纸等，当然也分哪个作坊做出来的。像她今天给杨大郎买的，掌柜的说就是有名的薛涛笺，很是好用。
不过现在程夏需要木浆纸，杨大郎平时写字用的都是这种纸张，所以借来用方便的很。
杨大郎自然同意，不过对程夏要做的东西好奇的紧，也一并跟了出来看。
程夏将木浆纸裁剪成大小适中，摸了摸晾着的花汁已经凉了，便将所有的木浆纸放到花汁中浸泡，待完全浸泡彻底，便取出放在林琇拿过来的竹帘上晾着，一一的铺展开等着花汁完全的吸收。
杨大郎笑了笑，转身又回房间去看书了。
杨丽华看的惊奇，双手托腮专心的盯着，还不忘问程夏问题，“大嫂，这就能做成口脂吗？”她想不到原来这么简单，她看一遍就记下了。
“对，就是这么简单，其实不难，下次你想做，自己试着来就行。”程夏说着，看铺展开的木浆纸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便再次用毛笔一点点的蘸了一遍重新上色，“等干了就涂染一遍，如此涂四五次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晾着，等它彻底干透了，你就能用了。”
程夏说完拍拍手站起身来，看着跃跃欲试的杨丽华眨眨眼，“坐了这么久我腰都酸了，方法都交给你了，你自己来吧。”
“好嘞，谢谢大嫂，我会好好做的。”




农家少夫人 第五十四章 绞尽脑汁的药膳方子
程夏起身看了眼天色，才发现这么一折腾，一下午时间就要进去了，还真是耗时间。
想她在现代，每天跟着导师学习各种历史知识，忙的回家的功夫都没有，但凡有一点零碎的时间，她还想着玩玩手机看看电视剧，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没想到古代的时间也这么不禁用，眨眼就快天黑了。这天黑了之后夜生活又乏味的很，稍微消消食就开始睡觉。
想到手机，程夏开始低头看着小心翼翼涂抹口红纸的杨丽华，顺手抓过她刚刚没用到的半块橙子慢慢啃着，咳了一声问杨丽华，“话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稀奇古怪的黑色大包袱？”
杨丽华一愣，不解的抬头看向程夏，“黑色大包袱？还稀奇古怪的？没见过。”
程夏仔细盯着她的眼睛，感觉也不像说谎，便摇摇头没继续说。
看来下次需要再找个机会试试杨二郎了。
不小心咬了一口极酸的橙子，酸的程夏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去了，牙关都酸涩的要命。
她也是刚发现山脚竟然还有橙子，这玩意是橘子和柚子的杂交品种，食用和药用价值都不错，可是也太酸了吧。
程夏记得研一那年和导师去长沙马王堆考察，知道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古墓文物中有一种本属植物的种子，后来认为是香橙的种子，是作为熏香料陪葬和保存尸体完整的材料之一。对了，橙皮还能做熏香，以后还可以试试。
不过这橙子太酸了，程夏是吃不下去了，丢在一边开始看切好的冬瓜条了。
杨丽华一看程夏的动作，赶紧说，“大嫂，你还没教我冬瓜蜜饯怎么弄呢。”
程夏端盆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杨丽华轻飘飘的说，“就是先把冬瓜切成这么大小的片，然后用清水浸泡一天一夜，等明晚泡好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程夏说完将盛放冬瓜条的木盆端到房间里，然后跑到墙角最隐蔽的角落看了看还剩下多少生石灰，瞧了眼发现还剩不少，怎么也能再做四五次，程夏稍微放心下来。
程夏抬起头来就看到杨大郎又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程夏顿时想像中午那般的认怂，不过想到自己中午时候的决定，她抬头挺胸的直视杨大郎，她才不害怕呢。
但是只过了片刻，程夏就败下阵来，努努嘴转头出去了。杨大郎刚刚肯定听到自己对杨丽华说的话了，自己第一次做冬瓜蜜饯的步骤他也都知道，他定然发现自己刚才撒谎了，所以才又用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她。
真是讨厌！
程夏嘀咕了一声开始去灶台那做晚饭，鸡枞菌还是要炒的，菠萝炒里脊也可以试试，菠萝饭更是要尝试一下，毕竟昨个还有两个菠萝没用呢。
晚饭吃的很是丰盛，杨二郎撑得不住的打嗝，“这大嫂还真是咱家的福星啊，大嫂一来，我们家终于不用总是吃糠咽菜了，大嫂好好干。”
杨二郎吊儿郎当的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等程夏收拾好回房间的时候，没发现杨大郎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程夏不放心，整个找遍了也没发现，问了陈氏发现她眼神闪躲，也知道她不会说实话，所以程夏干脆不问了，将林琇她爹找人打的浴桶搬进房间，房门反锁就开始洗澡，今日采摘的那些玫瑰花就派上了用场，满满的铺了一层，程夏抬脚踩进去的时候顿时觉得有种古代贵妃沐浴的感觉了。
还真是奢侈和腐败，程夏心里暗搓搓的想着，一边继续享用。
洗漱干净，将头发擦干，程夏又开始坐在杨大郎的书桌前发呆。这玫瑰酱是必须要做的，她今日买了十斤红糖和三十斤白糖，除了十斤红糖和十斤白糖用来做冬瓜蜜饯，另外三十斤白糖程夏可是打算都做玫瑰酱用的。
可是怎么做啊？她打算做两个月的玫瑰酱，势必要用到很多的瓷坛来腌制，可是，程夏环视了眼空无一物的房间，什么都藏不住，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做玫瑰酱了，她还怎么靠这个赚一笔啊。
想着就有些犯难，不过玫瑰花花期还长，程夏还可以缓两天再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但是药膳坊的事情就有点迫在眉睫了。
今日商掌柜已经许诺下来，趁着她考虑药膳方子的几日，商掌柜先将酒楼改造一下，再将药铺里的几个精通医术的伙计挑选一下，找出聪明机灵又愿意学做菜的，先简单培训一下，到时候程夏直接将做菜方子传授给他们。
所以现在一边做着冬瓜蜜饯，一边最主要的是将药膳方子写出来，毕竟越早一天开成，她就能尽早拿到银两，她离北京城也就越近了一步。
既然是药膳方子，那就用一些野菜药草来做就好了，但是天下间的药草这么多，能做成药膳的也多了去了，她该怎么选择要做什么才好呢？
像荠菜，就能做出荠菜鲤鱼粥、丹桃荠菜煲牛肚这种好吃又好看的菜，像天门冬，能做成天门冬烧麦和天门冬炖猪肘，再比如普通的薄荷，那就更多了，薄荷拌豆腐、焦炸薄荷、蜜饯薄荷、山楂雪花薄荷、薄荷香薰茶、薄荷参黄茶、薄荷粥和薄荷仙桃。
这真的多了去了，她要是把知道的都写一遍，那真的就三天三夜都写不完了。
程夏双手托腮拿着毛笔却无从下手。
冬虫夏草鸭、枸杞山药粥、玉米须螺片汤、胡桃豆腐羹、蟹肉烧豆腐、紫苏红枣汤、毛桃根煲猪脚。百合地黄粥、决明黄叶茶、墨鱼香菇冬笋粥、冬菇虫草炖鲍参.......一个个的菜名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得她脑仁都疼了。
实在找不到头绪，程夏干脆搁下毛笔，走到门口看了眼杨丽华的房间已经熄了灯，便取了一个大盆装满清水抱进自己的房间来，拿过墙角处的生石灰，取了适量的放入清水中搅拌均匀，然后将所有的冬瓜条都放了进去好好浸泡，忙完这一切，发现杨大郎还没有回来，但是瞧着陈氏并不着急，程夏知道杨大郎肯定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便不管了，坐到书桌旁继续冥思苦想。
每个酒楼都有自己的招牌菜，能列到菜单上的更是自己酒楼独特且拿得出手的，世间美食千千万万，酒楼也不可能都做了。药膳坊也是这个道理啊，药膳如此之多，可供选择的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她该怎么挑选呢。
药膳和酒楼还有很大的区别，毕竟药膳药膳，就是要对症下药好好帮客人调理身体的，若是光做美味佳肴，就失去药膳本来的意义了。
你说这个客人气血不足，你给人吃有利于消除水肿的药膳，那肯定就有失偏颇了，另一个客人四肢冰凉，再吃了排解热火的药膳，那就更是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