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弓长之章
没有见到杨大郎,却听到了外面有叮当的声音传来,程夏小心的穿鞋出去,看到不远处杨大郎正在做的东西,不由得惊叹出声。
杨大郎在做的,竟然是现代的高低双人床,双人床右侧的位置还贴心的打造了一个小楼梯,程夏简直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一直以为这玩意是现代才有的,结果杨大郎竟然会做。
程夏连连称赞,“你简直有做木匠的潜质哎,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吗?”
想当初死亡禁地里的秋千架子、放玫瑰酱的小房子都是杨大郎做出来的,而且做的又快又好,眼下他做的高低床更是刷新了程夏的认知。这杨大郎,上辈子不会是个木匠吧?
杨大郎故意冷着脸瞪着程夏,“胡说八道。”
“干嘛?”程夏挠着脑袋不解的问,“你嫌木匠丢人啊,木匠不丢人的,这还有皇帝做木匠呢,不也没什么。”
杨大郎一愣,脑子转了转,还是疑惑不解,“哪个皇帝是做木匠的?”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在幸灾乐祸?
程夏发现自己脑子又秀逗了,可能这两日哭的太多,一时之间反应能力都下降了。她怎么能跟杨大郎说起会做木匠的皇帝呢,那皇帝现在还没出生啊。
程夏咧咧嘴心里打了个颤颤,“那个,你怎么会想到做这种高低床的?”
“高低床?”杨大郎一边打磨着旁边的木头,一边重复了两遍,顿时笑了,“叫高低床也好,言简意赅。我只是想到小龙和程右需要有自己的床,分开做两个家里又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放,便想着将两张床叠放到一起,一高一低的,也正好。”杨大郎认真的解释了,继续回头盯着程夏看,“你还没告诉我,谁是木匠皇帝?”
呃,程夏抿抿嘴,杨大郎这次竟然没被糊弄过去,咦,她要怎么说才好?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木匠皇帝,不就是明朝倒数第二个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吗,他的出生远在一百一十八年之后呢。这朱由校是崇祯皇帝的异母哥哥,什么移宫案、东林党争、宁远之战、天启大爆炸都发生在他当皇帝期间,这个木匠皇帝还比较有名的一件事就是宠信了魏忠贤,惹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抛开这些朝堂上的争斗,朱由校可是一个对斧凿油漆有着独特兴趣的人,他厌烦所谓的‘祖法尧舜,宪章文武’,却独独沉迷在斧头、锯子和刨子之中,技艺甚至娴熟到将大部分能工巧匠甩在身后,天赋异禀到你不得不服。
不过,程夏对着杨大郎谄媚的笑了笑,“我看杂书写到的,哎呀,也就是有些人闲着没事自己杜撰出来的,实际上没有这么个人啦。”
杨大郎看她的样子,顿时笑了,“这杜撰皇帝,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掉脑袋?”程夏一愣,各朝各代流传下来的关于皇帝的野史书籍可是不胜枚举,也没见这些人掉脑袋啊,程夏不相信的撇撇嘴,“又不是文字狱。”
“文字狱?”杨大郎本就是想逗逗程夏,却不想她越说自己不知道的越多。
“那个,”程夏粲然一笑,露出两排齐刷刷的大白牙,刚想找另一个借口搪瓷过去,就见杨大郎瞬间拧了眉头,恍然大悟的喟叹一声,“我明白了,你说的文字狱,就是类似于杨恽因《报孙会宗书》被宣帝见而恶之?”
程夏一听,赶紧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哎呀你真聪明。”
杨恽是司马迁的外孙,他写过一篇《报孙会宗书》,书信中杨恽借诗讽刺朝政,虽然全书写的情怀勃郁锋芒毕露,但是到底触犯了当朝的汉宣帝,最终被盖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而处以腰斩,这就是血淋淋的文字狱啊。
聊到这个,程夏才突然意识到,文字狱虽然最兴盛在清朝乾隆年间,但是眼下的明朝也不容小觑,多的是因为用错了一个字而被处斩的文人。程夏瞬间打了个寒颤,她小心的摸了摸脖颈处挂着的那枚小玉佩,那是永清公主给她的免死金牌,程夏摸到了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还好还好,她远离京城,还有个护身符,怎么也不会不经意间就掉了脑袋。
杨大郎注意到程夏的小动作,顿时笑了,“没人砍你的脑袋。”
程夏撇撇嘴,“那不一定,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有个定海神针给安着心,我比较踏实。”
杨大郎笑着打了她一下,“有我在呢,总担心有的没的。”
“对哈,”程夏瞬间笑了,使劲凑过去蹭着杨大郎的胸口,“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杨大郎揉了揉程夏的发话,但是笑容好似已经消失了一般,脸上都带上了不属于他的沉稳和阴郁。
程夏躺在杨大郎的怀中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就怕小弟以后都不会笑了。”
“不会的,”杨大郎轻抚着她的发,“你不是说吗,以后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看程夏不断的打着哈欠,杨大郎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别想太多了,他已经在我们身边了,以后总不会再经历那些事,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程夏听着杨大郎的话,心满意足的就去睡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杨大郎刚将小龙和程右带到稍远处地势平坦的空地上练功,家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而且是不受欢迎不请自来的人。程夏本想将人轰出去,却不防对方脸皮太厚,强硬的挤进门来。
程夏耸耸肩,没有丝毫让座的意思,“您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张外祖父一看程夏的态度就想踹桌子,但是到底忍下了,只是冷声说,“是你让县太爷去镇上将你表弟抓走的?”
程夏挑挑眉,不解的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当时不是提醒过你了吗,让他跑了试试,怎么,没跑掉?到底被抓了?”
张外祖父不悦的皱眉,“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呵,”程夏失笑摇头,“我表现的有这么不明显吗,你到现在才看出来?”
张外祖父瞬间冷了脸,自顾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对着长辈如此大逆不道,但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放火烧了张家,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现在,你去求县太爷,让他将你表弟放了。”
“什么?”程夏作势掏了掏耳朵,眨眨眼不确定的看向张外祖父,“你开玩笑呢吧,你当县衙是我家开的啊,我让人进去他就能进去,我让他出来他就得出来?再说了,我巴不得我那表弟在里面蹲一辈子呢,让我将他弄出来,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混账!”张外祖父一拍桌子,“你一再的了程家发生的事,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回清献村看看,纠结了良久,到底没有再回去。
如今一看程夏过来,赶紧将她迎了进来,大花着急的问,“程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吧?小弟还好吧?”
程夏点点头,笑着指了指车厢,大花狐疑打开,就见程右和小龙两个家伙蹦了出来,程右更是直接扑进了大花的怀里,“嫂子,我好想你。”
大花瞬间有些哽咽,她紧紧的搂了程右,拍着他的背,感伤的说,“我也想你,如今看到你没事就好了。”
程夏怕大花和程右伤神,便让小龙拉着程右去别处玩了,“嫂子,小弟以后就跟着我了。”
大花认真的点头,“跟着你是最好的,小妹一直都是最好的。”
“讨厌,”程夏打了大花一下,“就知道说好听的话让人家开心。”
“我说认真的,”大花拉住程夏的手,无比诚恳的说,“小妹一直是我觉得最厉害的人。”
“好了啦,”程夏被她夸的脸红,“明日又是集市了,我们开始做辣椒酱吧,要不然明日就没得卖了。”
“哎,”大花拉住程夏,眼神闪躲了几下,有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到底开口,“前日,你大哥来找我了。”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被嫌弃的两条腿男人
程夏听着大花的话,没有丝毫的意外,她早就知道,既然在县城开了这么一家辣椒店,集市的时候还接待这么多的客人,就不可避免的会遇到清献村的人。
就凭着他们看热闹的心性,他们总会告诉程左的。
“嫂子你怎么应付的?”程夏一面从车厢往厨房里搬辣椒,一面看着大花笑着问她。
大花垂眸笑了笑,“我把他撵走了。”
程夏对着大花比了比大拇指,给了个赞赏的挑眉,“嫂子真厉害,对付他这种人就该毫不客气的扫地出门,一点情面都不要给才好。”
大花点点头,“他说来接我回家的,被我嘲讽了一顿还不死心,非说他现在有钱了,能让我过好日子了,哼,我才不稀罕呢。”大花撇撇嘴,“他最后被我撵走的时候,还说马上就娶一个媳妇回家,让我知道他多有能耐,谁在乎啊。”
“对,”程夏拍拍大花的肩膀,“就该这么洒脱,男人嘛,碰到个好的就珍惜,碰不到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谁缺了谁不能活啊,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到处是啊,真当自己多与众不同呢,搞笑......呃,”程夏回头就发现杨大郎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赶紧摆摆手,“我是说我大哥,他不是个玩意,你别给我瞪眼。”
程夏转过头去对着大花咧嘴,好险,她竟然当着杨大郎的面说这话,赶紧拍拍胸脯压压惊。
一车厢的辣椒搬运完,程夏又让杨大郎再跑几趟多摘点过来。
一连摘了三车厢,程夏才估摸着差不多了。程夏让杨大郎带程右和小龙回家,她则在这住一晚,等第二日再回去。杨大郎自然不答应,程夏只说是有姐妹间的私房话要说,他们男人怎么能听了去。
一听程夏这话,面前站着的一大一中一小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才发现,这两条腿的男人到底是被她嫌弃了。
程夏颇为高兴的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无视杨大郎怨念的目光,直接往回走。
“小妹你为什么单独留下来?”不止杨大郎不理解,大花也想不明白。
“因为你啊,”程夏指指大花。
“因为我?”大花更困惑了。
“你看你的阁楼里面,什么都没有,梳妆的镜子还是我上次给你买的,胭脂水粉我也没见你动过,我也怕外面买的胭脂眉黛不好用,所以我决定亲手给你做一些好用又健康的胭脂水粉。”
“哎,小妹,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程夏自然的接过话茬,她自然清楚大花不是因为怕买的东西不好使,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梳妆打扮自己的心思,每日素面朝天,慵慵懒懒的就这样过去了,反正周围的人也都是这样的,大花也无所谓。
“嫂子,我想告诉你的是,让自己活的精致,是每一个女人都应该做到的。女人嘛,就该活出自己的精气神来。淡妆薄施不只是对自己的尊重,就是旁人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啊。”
大花低头看了眼自己,讷讷的说,“我,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程夏认真的点头,自打来到这明朝,她也几乎没有用过什么胭脂水粉,可是该有的保养她从来没缺过,每天的活动量也不比现代健身的力度弱。就算所有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她也要保持干净整洁,这样自己看了都觉得舒心。
大花这段日子一直颓废着,程夏每次过来看她,她的神色都是恹恹的,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的精神。衣服是整洁的,但是身子骨却是软塌塌的,根本就不敢抬眼看人,对客人也是如此。
她没有自信,这种感觉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其实大花天生条件很好,长得高挑,以前因为很胖,显得高壮高壮的,但是现在她瘦下去了,她的五官也完整的显露出来了,本就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一直这么活着,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程夏决定改造一下大花,从妆容开始,让她逐渐的改变所有。
大花还不是很明白,程夏也不催促,两个人先做辣椒酱,做了还没一半就累的抬不起胳膊来了,正好到了晌午,两个人便去天佑酒楼大吃大喝放肆享受了一番。
吃完回来继续忙完辣椒酱,程夏便直接拉着大花进了她的卧房,让她净了面,然后在梳妆镜前坐好。
大花看程夏拿着胭脂膏要给她涂抹,赶紧摆手,“小妹,我,我还是不用了吧。”
“嫂子,”程夏认真的看着她,“你既然从来没有试过,那没什么不尝试一下?你换个角度,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美,你只要见到过自己漂亮时候的样子,就绝不会再允许自己颓废下去。”
程夏说的诚恳,“你要知道,一旦有人接受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那她很可能就一直颓废下去了。但是你有变美的条件,为什么要浪费了呢?”
看大花愣着不说话,程夏直接拉着她的手要往外走,“我看啊,你就是嫌弃买来的胭脂水粉不好看,走吧,我们去买材料,我给你做胭脂眉黛和口脂。”
“哎哎哎,”大花赶紧拉住程夏,忙不迭的说,“小妹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程夏挑眉,“那你就好生坐着让我给你化一次。”
大花最终又坐回了梳妆镜前,任由程夏在她脸上来回涂抹描摹。
良久,程夏放下手中的眉黛,将铜镜放在大花的面前给她看,“嫂子你瞧瞧可认识镜子中的这个人?”
大花颤抖着睁开眼,在见到镜中人的一瞬间,陡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程夏,“这,这是我吗?”
程夏看大花的样子突然笑了,“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吗?瞧见了吧,面若芙蓉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口,这唇妆呢,可是眼下最流行的内阔唇妆,特别漂亮。如果你的眼睛能绽放自信的光芒,那简直就是完美了。”
大花还是不敢相信般,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下自己的脸颊和嘴唇,确认是自己的,这才惊喜的哎了一声,“这真的是我。”
程夏顿时笑了,心想如果有可能,让大花尝试下自己那些水乳bb霜的效果,她会更惊喜的。
“嫂子,”程夏板正大花,让她老实坐好,“我给你梳一个发型,这个呢,叫牡丹头,是一种高髻,可能会花费一段时间,嫂子你就趁着这功夫好好欣赏你漂亮的脸蛋吧。”
牡丹头是明朝苏州地区比较流行的一种发髻,后又从苏州流传到了北方。牡丹头鬓蓬松而髻光润,髻后施双绺发尾。曾有人写诗描绘云:闻说江南高一尺,六宫争学牡丹头。这种高髻发型,衬的人尤其的高贵典雅,正好能让人有种惊艳之感。
程夏曾对各个朝代的发型很是上瘾,特意研究过一番。她一边盘着发,一边跟大花说话,“嫂子,其实我不是说每天都要化妆,如果你气色很好,那种红润和白皙就是由内而发散出来的,便是不化妆,也能让你光焰照人。但是嫂子现在面黄肌瘦的,你自己都能看出来萎靡不振,如果你多吃点饭,每日没事的时候在院子里多转几圈,时间长了你的气色也就好了。”
大花不住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现在的样子太漂亮了,我以后都要如此才行。”
程夏将最后一点碎发收尾,然后让大花仔细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那些大家小姐的感觉。”
大花瞧的仔仔细细,前前后后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小妹,我觉得我现在是另一个人了。”大花看着程夏的眼睛里都有星光闪现,那里面都是希望。
程夏抿嘴笑笑,“这样吧,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如果脸色红润了,我就再给你梳一个桃心髻,要是更加白皙了呢,我就梳一个双螺髻,你要是将自己锻炼的四肢有力了呢,我就亲自给你做最好的胭脂膏和眉黛膏,保准比你现在用的还好,画出来的妆还精致。”
“哎呀小妹你别说了,”大花迫不及待的抓着程夏的手笑了,“我现在都等不及了。”
有希望有期待就好啊,程夏瞬间心满意足了。女人只要将自己活出精彩来,就不需要愁没有质量高等的追求者,从古到今,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第二日是市集,辣椒酱又卖的非常好,大花收银子收的手软。她更开心的是,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夸赞她漂亮了,她听的心里喜滋滋的。
程夏着急跟着田叔的牛车回清献村,便没有留下吃午饭。去找田叔的路上,程夏看到许多人聚集在一处告示前指指点点的,程夏好奇的走过去瞧了一眼,顿时撇了撇嘴,告示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并悬赏寻新皇幼时的伙伴邵琛。
程夏脸色一凛,这次竟然连名字都写出来了,看来,这孝宗皇帝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啊。
到了清献村,程夏跟田叔道了谢,便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山上走,刚到竹舍,就见陈氏拿着什么走了过来。
她一见程夏,赶紧将东西揣在怀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农家少夫人 第二百六十章 毕竟我是靠你养着
程夏盯着陈氏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进了门,看杨大郎正在看书,不由得问,“她来干什么?”
“你说奶娘?”杨大郎放下手头的书,很是自觉的接过程夏手中的大包小包,“二郎又欠了银子,她没钱了。”
程夏揉着自己酸痛肩膀的动作一顿,猛地往上抬手,“这陛下刚登基,还能分出点时间惦记我,还真是,够念旧的。”
“好了好了,别想了,”程夏拍拍杨大郎的肩膀,起身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才发现少了点东西,“那俩呢?”
“程右和小龙在旁边练功呢,还不让我看。”
程夏也笑了,“那我去做饭吧。”
结果刚转身,就见田婶拎着几个小板凳进了门,程夏赶紧接了过来,“田婶快进来坐。”
“哎呀,这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拎了四个这东西,才走了这一段路就喘的不行了,”田婶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揉着双腿,程夏赶紧递上一杯茶来,“田婶快喝一口。”
田婶接过,指着那几个小凳子说,“你田叔说你家里人多了,怕吃饭不够坐的,就打了几个小凳子让我给你送过来。”
“田叔客气了。”杨大郎笑着应了一句。
“你田叔这人啊,闲不住,就让他做去吧。”田婶爽朗的笑了,突然又转头看向程夏,“对了夏丫头,你听说了没,你小姨和你外祖父一家好像是打起来了。”
“哎?”程夏和杨大郎对视一眼,顿时来了兴致,“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外祖父不是向来偏爱小姨吗,前几天还舔着脸让自己将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表弟救出来呢,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就闹翻了?
“怎么回事,田婶从哪里听说的。”
看程夏兴致勃勃的样子,田婶顿时乐了,“我出门来这里的时候,正巧碰到从黄墩村回来的人,说是吵的正厉害呢,眼看要动手了。”
“知道因为什么吗?”程夏继续问。
田婶摇摇头,“我没问。”
程夏赶紧对着杨大郎挑眉,“中午饭你先做着,我要去黄墩村看看热闹,这狗咬狗一嘴毛,必须亲眼见见才痛快。”程夏整了整衣服,转头看着田婶,“田婶要一起去看看吗?”
“去,”田婶应的痛快,“左右走路一刻钟就到了,去看热闹去。”
杨大郎看着两个人颠颠的消失在自己面前,无奈的笑了笑,这还真是,听风就是雨。
程夏和田婶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黄墩村,远远的就看到张外祖父门前围了一群人,乌压压的,都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程夏小心的拉着田婶往里靠近了些,却没走到最里面,只在中间位置看着。
还真是动手了,果真劲爆。
向来将自己捯饬的一丝不苟的小姨,这会头发都散了,看样子是什么都不顾忌了,坐在地上就嚎,“我儿已经被抓到大牢里了,你不去救他,就是让他去死啊。”
张外祖父早就被气的脸色涨红了,几个舅舅舅母也都站在他身后指责着小姨,“妹妹这话说的太过分了,爹怎么没想办法,爹还特意去求了程夏,让她帮忙去求县太爷,爹该做的也都做了,妹妹现在说这话可就太不应该了。”
“可是你们也没求来啊,”小姨气的拍地,“这一切都是程夏那小贱人弄出来的,她本来就该去帮忙。”
田婶拉了拉程夏的手,程夏侧身笑笑,田婶是怕她生气吧,她才犯不着呢,这些人怎么想她她才不在乎,她也就是来看个笑话罢了。
张外祖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更是生气了,“你别胡搅蛮缠不识好歹,我可是你爹。”
“你是我爹你还不帮我,你算什么爹。”小姨顿时你最疼我,现在一百两银子都不肯给我,说什么疼,都是假的。我儿要是救不出来,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看着瞬间撕扯在一起的几个人,再看兴致勃勃讨论着的围观群众,程夏转身拉着田婶出了包围圈。
回去的路上,田婶看程夏面无表情的,不由得说,“我以为你会出手的。”
程夏冷哼一声,“我才不会那么傻,我外祖父和我小姨这样的人,相安无事的撑到现在才闹翻,已经是极限了。他们这种关系,但凡涉及到一点伤害自己利益的事,就会闹掰的,早晚的事而已。我就在旁边看看,看他们过的不如意,我也就替我地下的娘安心一些了。”
“哎,”田婶叹了口气,“你娘是可惜了,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坏人也都有了报应,我娘若是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合上眼了。”
田婶回了家,程夏便直接回了竹舍。进了门发现程右和小龙乖乖的坐在桌旁等着吃饭,却不见了杨大郎的身影。程右指了指门外,程夏又出门往左走了一点,就看到杨大郎正在看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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