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死无限

方里在爱蜜莉雅的面前单膝跪下，伸出手，擦拭掉爱蜜莉雅那哭得通红的眼角旁的泪水。
“只不过是离开父亲的庇护开始独立而已，居然就哭成这样，真是一个小孩子呢。”
方里那平静的话语，让爱蜜莉雅抱着大腿的手微微一紧。
紧接着，爱蜜莉雅便是开口了。
以以往的自己不会拥有的自嘲的口吻，这般说了一句。
“方里肯定也很讨厌这样的我吧？”
那不是不安的话语，而是充满放弃的言论。
爱蜜莉雅，已经不再奢望得到别人的爱了。
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直死无限 1739 不堪回首的过去
“————”
从爱蜜莉雅的口中出现的与自暴自弃没有什么两样的话，让方里陷入了沉默。
可爱蜜莉雅却是反倒变得咄咄逼人，如同打算将心中所有的情感都给吐出来一样，继续说着。
“我知道，对于方里来说，我这样的人实在太不可靠了，方里即强大，又聪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好好的解决，即使是在王选那样的地方，那也能让大家都佩服你，最后连龙都显现了，近卫骑士团也主动邀请你加入，真的很优秀，不，对于我来说，方里就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
“而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在依赖你，依赖方里对我的温柔而已。”
爱蜜莉雅抬起一对通红的眼眸，注视着方里，泫然欲泣般的说着这样的话。
“你一定觉得我很烦吧？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一定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我了吧？”
“这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我不但擅自做了任性的事情，还默不作声的就消失掉了，试炼也没有通过，连帕克都抛下我了，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过去，爱蜜莉雅还是一名与司掌火属性的大精灵缔结契约的精灵使，无论对于哪一个势力来说，这都是不可忽视的威胁。
即使别人厌恶、排斥着爱蜜莉雅那银发的半魔之姿，可只要有帕克在的话，人们至少还会认为爱蜜莉雅的身边有司掌火属性的大精灵的陪伴，将目光投向她。
然而，从今天开始，爱蜜莉雅就不再是帕克的契约者了。
她，已经不再是「永久冻土的终焉之兽」的契约者，只不过是一个受到世人忌讳的银发半精灵而已。
这让深藏于爱蜜莉雅心底深处的自卑也开始爆发。
“帕克消失以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的记忆…很多…很多…”
爱蜜莉雅重新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娇躯也在颤抖着。
“那些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物，从来没有进行过的对话，还有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这样的记忆在不停的涌现，我却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那的确是爱蜜莉雅的记忆。
所以，爱蜜莉雅已经渐渐的开始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方里说过，在这里发生的试炼和真正的过去是不同的对吧？”
爱蜜莉雅哽咽着说出这样的话。
“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现在，爱蜜莉雅已经可以肯定了。
自己在试炼中看到的过去，那都是真的。
虽然很多细节的方面都不一样，可大致的方向却是一样的。
比如，爱蜜莉雅自懂事开始就一直都是由自己的姑姑所养育长大，对于爱蜜莉雅而言，姑姑就是她的母亲大人。
再比如，精灵部落中的大家都对爱蜜莉雅另眼相看，并没有如世人那般讨厌她，甚至将爱蜜莉雅奉为公主般来看待。
而从森林的外面时常来访精灵部落的母亲大人的熟人也对爱蜜莉雅百般照顾，乃至百依百顺。
爱蜜莉雅从小也拥有着惊人的天赋，没有与精灵契约，本身的魔力便已经近乎无限，微精灵们也会自发的去做爱蜜莉雅希望看到的事情，让爱蜜莉雅拥有着一个无比幸福的童年。
可就在一百年前，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魔女教…袭击了我的家乡…”
爱蜜莉雅将脑海中浮现的记忆给挖掘了出来，无比痛苦的诉说着。
“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大人，害死了精灵部落里的大家，还引来了黑蛇，袭击了我的家乡，让大家都…大家都…”
那个时候，魔女教还不像现在这般疯狂，里面有稳健派和激进派。
稳健派的领导者便是爱蜜莉雅的姑姑，即其口中的母亲大人的熟人，也是对爱蜜莉雅百般照顾的人。
激进派的人则在那一天，袭击了爱蜜莉雅的家乡。
“现在的话，我是记得的…”
爱蜜莉雅如同不愿意接受现实一样，抱着脑袋，道出了连方里都为之眼眸一凝的情报。
“在讨伐白鲸的时候遇到的「怠惰」的大罪司教，那就是母亲大人的熟人！”
这是方里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精神异常的培提其乌斯居然是曾经的魔女教里的稳健派？而且还是爱蜜莉雅的抚养者的熟人？对她百般照顾的存在？
方里，真的无法想象到那个画面。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培提其乌斯会变成那个癫狂的样子，还好像根本不认识爱蜜莉雅一样，打算将爱蜜莉雅当做祭品，复活嫉妒魔女呢？
还是说，培提其乌斯正是因为那一次的袭击，所以才精神崩溃，变成了魔女教的「怠惰」了呢？
若是这样的话，一定是遭遇到了惨痛的经历吧？
比如，在魔女教激进派的引导下，失手杀死了爱蜜莉雅的母亲大人之类的。
“原来如此…”
方里低声呢喃着。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哭吗？”
在方里杀死培提其乌斯的时候，爱蜜莉雅曾经看着培提其乌斯的尸体，突然就流下了眼泪。
那个时候，方里还以为是爱蜜莉雅天生的善良作祟，令得她为培提其乌斯凄惨的死相感到悲伤。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爱蜜莉雅只是因为认识到曾经极为照顾自己的母亲友人的死，让内心深处被封印的记忆涌现出悲伤，从而落泪而已。
至于爱蜜莉雅自己…
“我在最后…因为魔力失控…暴走…将整个森林都给冰封了…”
爱蜜莉雅极为悲伤的哭泣着。
“所以…跟试炼中看到的一样…那些都是我的错…”
虽然细节不同，可结果却是一样的。
艾利欧尔大森林的冰封，的的确确是爱蜜莉雅一手造成。
而爱蜜莉雅的家乡已经被毁了，被封印起来的森林里，更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在魔女教激进派的袭击下存活了下来。
但即使是这样，爱蜜莉雅的母亲却是肯定死了。
爱蜜莉雅就是亲眼看到那一幕，最终才魔力暴走，冰封了整个艾利欧尔大森林。
所以…
“我…果然是魔女…只能给大家带来灾难的魔女…”
爱蜜莉雅断断续续的哭泣着，吐出了这些话语。
“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
与其继续活着，不如死了。
根本没有资格，和方里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
这就是爱蜜莉雅想说的事情。
沉默，就这样降临。
方里静静的看着爱蜜莉雅，半响以后突然起身。
“你跟我过来。”
说着这样的话，方里牵起了爱蜜莉雅的手。
随即，在爱蜜莉雅反应不过来时，带着爱蜜莉雅一起，进入了试炼的墓室。




直死无限 1740 爱蜜莉雅的动摇
“方…方里…？”
爱蜜莉雅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微微响起。
但方里并没有理会爱蜜莉雅，用着有些强硬的态度，将爱蜜莉雅带进了试炼的墓室。
旋即，方里停下了脚步，牵着爱蜜莉雅的手，突然出声。
“你在的吧？艾姬多娜！”
出现在方里口中的名字，让爱蜜莉雅睁大了眼睛。
可方里依旧没有理会这一点，继续向着整个墓室出声。
“我知道你肯定在看着这一切。”
方里以漠然的态度，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将我和爱蜜莉雅一起拉入到梦境去，并且重现我现在脑海中回忆起来的场景，那样的话，我们之前的帐就算清了。”
方里的声音就这么清晰的回荡在墓室中，迎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觉。
就在爱蜜莉雅忍不住打算出声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方里与爱蜜莉雅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好吧，虽然对那边的污秽存在感到极为不愉快，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就拿出充分的敬意，达成你的愿望。”
这很明显是对方里所说的话。
旋即…
“嗡————！”
在一阵莫名的波动之下，方里与爱蜜莉雅同时被夺去了意识，进入了梦境。
……
“————”
当爱蜜莉雅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时，出现在其眼前的一切便颠覆了这个半精灵少女的认知。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方里就在爱蜜莉雅的身边，一如在墓室中的时候那般，牵着她的手，发出了淡然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人生。”
是的。
展现在爱蜜莉雅眼前的是方里至今为止的人生，亦或者说是方里至今为止的经历。
更准确的说，应该说是杀戮的经历才对。
在那里，有着初出茅庐的方里冲进卡巴内大军中以命相博的场景。
在那里，有着方里在荒神的大军中来回冲杀的场景。
在那里，有着方里与修德南互相厮杀的场景。
在那里，还有着方里将打算攻陷王城的魔王军给毫不留情的切成肉块的场景。
它们无不充斥着血腥。
它们无一不是一片尸山血地。
而方里则一直都浑身浴血，在其中杀戮、杀戮再杀戮。
即使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即使眼前展现着无数的死亡，方里都不曾动摇，来回冲杀，让一对冰蓝色的魔眼显得是那般的冷漠跟冰寒。
“这…这到底是…”
爱蜜莉雅完全惊呆了。
毕竟，展现在其眼前的场景，根本超越了爱蜜莉雅的认知。
她不认识那些如同活死人一样的卡巴内。
她不认识那些如同魔兽一般的荒神。
她不认识那些准备攻进王城里的魔王军。
她更不认识那个与方里进行着拼死的互搏，将彼此打得头破血流，惨烈不已的古老的红世魔王，修德南。
可这些，全部都是方里的经历。
“看到了吧？”
方里注视着自己的过往，似不携带任何的感情一样，说着这样的话语。
“看到这些，你还能说我优秀吗？”
一句话，让爱蜜莉雅几乎窒息。
优秀？
展现在爱蜜莉雅眼前的场景，根本无法让人诞生这样的感想。
因为，那冷酷无比的杀人鬼在战场上杀戮的场景，只是在不断的累积着尸体的数量而已。
视野所及的一切，大地躺满了凋零的生命。
刺激人眼膜的血红更是洒得连天地都失去了生气。
而看着在那里无情的杀戮的方里，相信，谁都不会产生「优秀」这样的想法。
人们的第一个想法肯定是这样的。
————「危险」。
这才是对方里最好的诠释。
所以…
“我即不优秀，也没有任何值得被别人赞颂的地方，即使在你眼中展现出来的强大，那也只是为了杀人才磨练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什么用来保家卫国的伟大信念。”
方里的声音听起来极为遥远，却每一个字都钻进了爱蜜莉雅的内心。
“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不起，双手沾满的是你这样善良的人都会觉得看不过去的血腥，割下的喉咙、刺穿的心脏和砍掉的肉体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有你看到的这些非人的怪物，却也有人类，而他们死在我手里的原因，单纯的只是与我为敌，并不一定就是什么该死的恶人。”
也就是说，爱蜜莉雅只是将方里看得太高大了而已。
“即使加入了近卫骑士团，穿上了这身骑士服，当上了你的骑士，那也不意味着我就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存在。”
“我即做不到像莱因哈鲁特那样成为所有人的英雄，更做不到像由里乌斯那般充满骑士风范，甚至，我还无法像菲利丝一样治愈着人们的伤痛，连威尔海姆先生都比我了不起，不知道为这个王国做了多少的事情。”
“我啊，其实就是一个只懂得杀人，还从来不会对别人的死亡产生任何的同情与怜悯的极其恶劣的人喔？”
这么说着，方里转过身来，看向了爱蜜莉雅。
“或许，我没有像你一样充满伤痛的过去，但只论罪孽的话，我早已是很多人眼中的邪门歪道。”
“或许，你觉得自己一直在依赖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我以前也说过了，如果不是我在意的人，就算你的身世再可怜，被世人再怎么厌恶，我都不可能伸出援手去帮你。”
“我只是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伟大。”
方里极其直接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就算是你记忆里的母亲的熟人，那个「怠惰」的大罪司教，他也是死在我的手中，你反倒应该恨我吧？”
闻言，爱蜜莉雅连忙摇头。
“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理由…”
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是被方里给打断。
“不，你有理由，我是将你母亲的友人给杀掉的家伙，就算你想说那个人已经疯了，我也是为了救你才做出这一切，可你难道没有因为他的死伤心吗？杀掉他的人就能够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心安理得吗？”
“而我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方里毫不留情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就算知道他对你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人，我现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内疚甚至是感情波动，我只有「没想到是这样」的想法而已，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我很过分吗？”
听到方里的话，爱蜜莉雅不由得一窒。
而在这个时候，方里却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东西。
“给你。”
方里将取出来的东西放在爱蜜莉雅的手上。
“这是…！？”
爱蜜莉雅当场捂住了嘴巴。




直死无限 1741 因为我相信你
“铮…”
淡淡的光辉在如水晶般的石块上流转而过，仿佛在感到喜悦一样，照亮了爱蜜莉雅的俏脸。
爱蜜莉雅感受着手心里躺着的结晶石上传递而来的熟悉热量，不由得颤声。
“帕…克…？”
是的。
躺在爱蜜莉雅手心里的结晶石，正是帕克的凭依之物。
只是，并不是爱蜜莉雅之前的结晶石，而是新的结晶石。
对此，方里如此解释。
“在与你断绝契约以后，帕克并没有直接消失，而是在我的帮助下，找到了新的住所。”
一般而言，若是精灵与精灵使断绝了契约，那虽然会根据契约的内容决定惩罚或者是好聚好散，可不考虑这一点的话，断绝了契约以后，双方就都恢复自由之身了。
帕克也是这样，在断绝和爱蜜莉雅的契约以后便会变回自由的精灵。
可是，与一般的精灵又不同，帕克因为自身的性质的关系，连维持存在都需要大量的魔力。
那魔力，如果没有办法维持供给的话，那帕克就会显现出本体，将周围的大气里的魔力全部吸干，最后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作永久的冻土，夺去所有的生命。
这也是「永久冻土的终焉之兽」的由来之一。
帕克也曾经说过，一旦爱蜜莉雅死去，那他就会将整个世界都给冰封。
这并不单单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需要时间，可只要有充足的时间的话，最终，帕克一定会将整个世界都给变成永久冻土，冰雪世界。
所以，一旦与爱蜜莉雅断绝契约，帕克就得回归自己的诞生之地，在那里沉眠。
否则的话，那就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了。
但是，在帕克与爱蜜莉雅断绝契约之前，方里却是这么想了。
“既然如此，那干脆别回你的那个什么诞生之地，直接找个凭依进行沉眠怎么样？”
就像之前，帕克也一直都以结晶石作为住所，以此来累积存在所需的大量魔力与精力。
因此，与爱蜜莉雅断绝契约以后，帕克完全可以找个凭依，沉睡在里面，等到爱蜜莉雅将其唤醒，再重新缔结契约。
然而，帕克却是这么说了。
“那块结晶石是比较特殊的东西，所以才能用来容纳我，如果是普通的东西的话，那别说是凭依进去，就算咱碰一下都会碎掉的喔？”
言下之意便是，普通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不是经过特制的高纯度的魔矿石的话，那根本无法用来容纳帕克。
而那个时候，方里首先想到的便是「圣域」里的某件东西。
那就是琉兹-毕尔玛的本体所在的水晶。
那块水晶也是需要维持的。
为了维持水晶的功效，使水晶以本体作为样本，将吸收的魔力化作复制体，琉兹的复制体们几乎每天都会给水晶安装所需吸收的魔力的魔矿石。
如果是那些魔矿石的话，能不能用到呢？
得知了这件事情，帕克沉吟了一会，随即给出了答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能够稍微借点来用，可单以品质而言，那些水晶也达不到彻底容纳咱的要求，咱只能以陷入沉睡的状态才能凭依进去，并且同样需要吸取魔力来维持存在，虽然不像在外界醒着的时候那么夸张，可一般的魔法师的话也是负担不起的喔？”
这么说的话，帕克真的是一个胃口大到没边的精灵。
或许，只有像爱蜜莉雅这样体内沉睡着几近无限的魔力的人才能与帕克缔结契约了。
不过，那也总比在帕克于外界清醒着的时候好应付得多。
于是，方里才会在帕克与爱蜜莉雅断绝契约以后离开了寝室，以至于没有赶在爱蜜莉雅察觉到帕克离开时的时间点前回来，被爱蜜莉雅给拒之门外三天的时间，就是为了去找新的结晶石来容纳沉睡过去的帕克。
“现在，帕克就沉睡在这里面，但是却没有办法醒过来，不然结晶石一下就会碎掉，周围的一带也会彻底的被吸干，变成永久的冻土。”
方里望着爱蜜莉雅那颤动的双眼，微微一笑。
“不过，只要你每天坚持给它输送维持存在的魔力，等到找到一块高品质的魔矿石以后就能将它给转移过去，重新唤醒了。”
届时，爱蜜莉雅就能重新与帕克缔结契约，迎接回这位父亲。
“啊啊…”
爱蜜莉雅将结晶石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泪流不止。
“太好了…太好了…”
喜极而泣般的声音，代表着爱蜜莉雅得到了些许的救赎。
至于剩下的救赎，就由方里来完成。
“帕克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方里注视着爱蜜莉雅，一字一句的开口。
“他只是想让你能够变得坚强起来，不再逃避自己的过去，寻回真实的自己。”
这些话语，让爱蜜莉雅握着结晶石的手变得越来越紧。
脸上，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
“我…真的能行吗…？”
“当然了。”
“为什么…能够那么肯定…？”
“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啊。”
“才…不是…我一点…都…”
“我知道，你其实很脆弱，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坚强都只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去做，必须坚强，所以才勉强自己做出来的而已。”
“那…你…为什么…”
“连这都需要说吗？”
看着爱蜜莉雅变得泣不成声的模样，方里苦笑似的摇了摇头。
随即，带着淡淡的笑容，说出了决定性的话语。
“因为我相信你。”
这句话，使爱蜜莉雅的救赎被完成了。
“铮————！”
下一秒钟，一道门在方里与爱蜜莉雅的身边出现，并缓缓的打开。
两人均都下意识的理解了。
这道门，就是通往试炼的门。
只要迈入进去，那就可以重新开始试炼。
只是，需要试炼的不是方里，而是爱蜜莉雅。
“去吧。”
方里对着爱蜜莉雅说了这么一句。
“将试炼给闯过去，把「圣域」给解放吧。”
这对于爱蜜莉雅来说，同样是必经之路。
爱蜜莉雅能不能跨越过去，就看其表现了。
于是，爱蜜莉雅擦干了自己的泪水，紧紧的握着发热的结晶石，并看向了方里。
“那，我去了。”
就像是打算出门郊游一样，爱蜜莉雅留下了似哭似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