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刘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牛道人
张飞大喜,虎喝一声:“文丑哪里去!”便驱马来迎。
文丑正逃间,忽然闻得前方喝声,抬头一看时,却是心中冰凉,暗叫道苦也,怎的是张飞来了。生死之间,不敢有半点怠慢,忙把马儿一勒,另寻了个方向落荒而逃,张飞见文丑逃遁,哪里肯放,长矛在马股上轻轻一磕,战马便一声长嘶,四蹄生风,疾追文丑而去。
文丑逃了一阵,回头一望,见张飞紧紧在后面咬着不放,那支蛇矛只在自己背心里画影,不禁思道,今吾有伤在身,势单力弱,不若降了罢?否则只怕是性命难保。打定主意,文丑便往旁边一跑,然后勒转马头,对张飞喊道:“张将军,某家……”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大叫,数道矛影便瞬间飞来。文丑想不到张飞如此暴烈,竟然话都不让他说完,上来就是一击,再想拦阻时却是迟了。数道矛影飞入他胸膛,炸出数个血洞来,文丑看了看张飞,又看了看胸口,呼吸之间,血泉时快时慢,喷涌而来。数息之后,他便往地上一倒,再无气息。
张飞倒是一愕,心道这便是冀州庭柱,河北勇将,怎的比张郃差了如此多,莫非是个假冒的不成?
正欲走,忽然又闻蹄声似鼓而来,抬头望去,只见黄忠与太史慈联袂而来。到得近前,太史慈望见地上文丑尸首,不禁道:“久追此贼不上,不意竟丧命于益德之手,真是快哉也!”
张飞见二将来追,心道这必定就是那文丑了。于是便与二将一聊,这才知道,文丑这厮被太史慈战退,退兵途中,遇见周伟,便又与周伟战了一场,害了周伟,复又仓皇而逃。直至遇到自己而丧命。
黄忠脸沉如水,周伟跟着自己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多有劳苦之功,自己向来视为臂膀,想不到却战殁在了这里。他扫了一眼,道:“以公博之能,文丑想要数合便取其性命却是不能,文丑左臂有伤,想来是拼着以伤换伤,这才害了公博。”
张飞仔细一看,正是如此,不禁叹道:“吾正疑惑文丑乃北地有名的猛将,如何接不下吾一击之力,想来是有伤在身的原故了。”又感叹了下周伟,却是不再多说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他们早就预料并且所向往的事情。似他们这种武将,生死早就看淡。是以感慨几句,便又各自引兵去攻略袁军去了。
此时袁军中主将颜良、文丑俱亡,三军震惊如惊弓之鸟,阵形早就崩乱离散,又如何抵得住这三个虎豹之徒。瞬间便大败而归。
大军一败,立时便溃乱如大浪推沙,一泄千里。幸好有张郃在后接应,收拢残兵,摆开阵势,龟缩成一团,且战且退。这才救了不少兵马回去。
大战过后,只见沿途十数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倒伏于道路两侧的旗帜,随地乱弃的兵刃甲胄,还有那失去了主人,犹自在声声嘶鸣、徘徊不去的战马。烽烟袅袅,血水流淌,风声呜咽,也似为这天地间自相残杀的生灵而悲哀。
袁绍在营中,得报阵中折了颜良、文丑,又死伤无数将士,不禁惊起,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待得张郃回来,便忙命张郃紧闭大营,死守不出。却是再也不敢想着要与刘备决战了。此番大战,袁绍损兵折将无数,那前营大将孟岱,也战死在那乱军之中。而审峤,虽在营中未出战,却因为前营被青州大将太史慈率兵打破而做了俘虏。
兵败的消息渐渐传到了后方,魏郡不禁大哗,并州已失,司隶不稳,而今界桥又大败一场,被视为冀州擎天柱、架海紫金梁的大将颜良、文丑也战死于阵中。这该如何是好?慌乱的是袁谭和袁绍的心腹。至于那些世家大族们,倒是不太担心,反正投袁也是投,投刘也是投,大不了刘备一来,他们再倒了过去,这任谁得了冀州,治理冀州还能绕得过他们去不成?
至于审配,却是在府中呆坐数日了。随着前方战败的消息传来的,还有他二子皆亡的噩耗。他庶子在颜良麾下,积累军功,阵亡倒也罢了,怨不得别人,毕竟连主将颜良都死了。只能怪天数如此。不过他嫡子却是在中军效力,听闻此番大战,只有前营被那青州军踏平。中军与后营却是无事。他那孩儿,是如何去得前营的?是谁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审配往日清澈的眼眸中,也不禁泛起一缕凶芒来。
审夫人在堂中,已经哀哀哭了数日了,这数日间,她是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双眼已经红肿如桃,难以示人了。
审配也不去劝,他自己死了儿子,心中是什么滋味自然知道这椎心之痛,只是老妻如此哀伤,他却更是下定决心,要查出幕后真凶,然后不计一切代价去报复。
袁绍大败一场,身体又不舒服了,只躲在那大帐之中休息,谁也不见。麾下诸谋臣武将把这烂摊子收拾完,又是数日过后了。
又是数日一晃而过,辛评这才想起那审峤来。
汉皇刘备 第四百八十章 冀州攻略(二十二)
却说辛评在整理阵亡将士名单时,看到了孟岱的名字之后,不禁心生无限感慨。孟岱与他相交已久,情谊不浅,想不到竟然也是命丧于此。又想起孟岱生前嗜酒如命,便命左右道:“且将吾所藏美酒尽数取了出来,替吾去祭了孟将军。”
吩咐过后,辛评总觉得仿佛是遗漏了什么事似的。仔细又想了数遍,忽然才灵光一闪,想起审峤来。顿时大叫一声不好,便忙传了人来,道:“速去前锋营,问一问审峤可在?”
待亲兵去后,辛评又拿起案桌上的阵亡名单,缓缓打开。果然,在前营阵亡名单中,审峤的名字很刺目的出现了,名字下方还写着失踪二字。想来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辛评心中再无侥幸,仰天长叹一声:“苦也,这却如何向审正南交待!”他替许攸出气,把审峤给弄到前锋营去吃点苦头,却是万万没想到要害其的性命。只是大战突如其来的暴发,颜良、文丑一亡,前营又兵败如山倒,这才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想起自己无意之间,便害得审配嫡子身亡,辛评也是大为头痛。左思右想之下,还是遣了人去,把许攸给请了来。
许攸一来,辛评便说如此。许攸一听,也是惊呆了。这怎么回事,完全想不到啊,太意外了这。好歹也是智谋之士,惊完之后,便立时捻着胡须思考起对策来了。审配死了嫡子,不发飙才怪。他乃冀州重臣,手握权柄多年,若是审峤无事还好,这审峤一死,自家这点手段,却也是瞒不过审配去。纵然你是百般抵赖,但他要是执意认定你是幕后凶手,你也是无法。
辛评见许攸转来转去半天不说一句话,心中也是焦急,忙道:“子远可有策乎?审正南二子皆死阵中,其在魏郡只怕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许攸一听,心中又是一惊,怎么审正南二个儿子都死了?左思右想一阵,许攸长叹一声,道:“仲治,吾亦无计可施,但看审正南会如何了。”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去主动认错坦白吗?不可能的,打死也是要嘴硬到底的。如此一来,到时审配发疯,他们也好找主公袁绍去缓和一下。
要是审配还没出招,他们就先去承认是自己搞的鬼,这审配报复起来不但会肆无忌惮,而且冀州自上而下都不会有人同情他们。只会认为他们活该。
辛评仔细一想,也觉得暂时只能如此了。送走许攸之后,辛评也是愁眉不展,叹息不已。他与审配争斗,本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如今出了人命,那就不好收场了。到时还不知道审配要如何发威呢。
辛评没想错,只数日,审配就在魏郡把前因后果给查得清清楚楚了。虽然没有确凿证据是辛评、许攸下的手。但许攸拜访辛评之后,辛评便建言主公换防,而自家峤儿所在的营却正好是划归前营镇将孟岱的麾下,而孟岱却正好是辛评之友!这中间的阴微,还用说出来吗?
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抓了个犯法的许家子,而导致自家爱子身亡,而那许家子又脱得身去,正在外间逍遥自在,审配心中便邪火上升。
那恶念一起,便再也挥之不去。审配心道,峤儿你且放心,为父必与你报那冤仇。又想起孟岱已死,审配又思道,且便宜你这老卒了去。
许五郎自被袁谭放了之后,见审配不敢再找自己的麻烦,老实了一阵又是故态复萌。在外厮混时被那些浪荡子一哄一撩拨,又是少年心性,便免不了说些袁谭与审配之间的闲事。众人倒也未曾听过,听得滋滋有味之余,更是捧他。许五郎便不知不觉间,只道自己如何厉害,言语间更是不把审配放在眼中了。
这日,许五郎又与一伙人在高楼之上胡吹瞎扯,谈到兴起处,更是白沫乱飞,手舞足蹈。正自得意见,忽然楼下上来一个黄脸大汉,扫帚眉斜飞入鬓,铜铃眼满是凶光。帻巾短褐,胸襟微敞,上得楼上之后,便把目光一转,喝道:“哪个是许五郎!”
那许五郎正讲得兴起,忽然被这炸雷似的一声大喝打断,他不快的回过头来,见到这个大汉之后,心中一怯,而后又思道,有这么多人在,吾又有何惧来?却不能当众弱了自家声势,坠了名头。于是便分开众人,站了出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眼道:“某便是,汝是何人,寻某何事?”
那大汉见其站了出来,问道:“你便是那许五郎?”见其点头之后,便狞笑一声,只一步便抢至许五郎跟前,一把扯住其衣襟,拎小鸡也似的把他高高举起来。只一掼,便将其掼在地上。
然后又自背后摸出一把剔骨刀来,一脚踩住许五郎的胸膛,看着兀自挣扎的许五郎,喝道:“姓许的,还记得城外牛家村否?你家爷爷牛二前来报仇也!”说完便手起刀落,只听得一声惨叫响起,许五郎便了无声息,惨死当场。
只不过数息间,刚才还指手划脚、意气风发的许五郎便死了,如同一只畜牲被人当街宰杀。众人脸色惨白,连呼吸也是不敢了,生怕些微的气息便惊惹到了面前这个凶人。
那自称牛二的汉子杀了许五郎,有条不紊的把刀上的血迹在许五郎衣裳上擦拭得干净,然后对着众人一笑,而后道:“但凭汝等,也敢臧否天下人物?不知所谓!”说完之后,转身便走。
直待到那人走远了,这高楼之中,才似有了生气一般,忽然就喧哗了起来。大喊大叫的,怒骂店家的,四处乱窜的,顿时便乱作一团。
等巡城兵马过来之后,已是许久过后了。经过现场诸人七嘴八舌的描述,巡城的校尉把此事定性为复仇。至于城外牛家村,他也听说过。具体情况,却是需要官府派人到牛家村去寻访一番了。此事却不是在他的职责之内。于是便不再管。
许五郎死了,城中不过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许家,却是翻了天。
汉皇刘备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冀州攻略(二十三章)
自家爱子当街被杀,许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只可惜,许五郎的尸体就这样冰冷的摆在堂上。不由得她不信。
这几日来,她哭了又哭,好几次都哭得昏厥了过去。这次醒转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传来许管事,问他:“前方你家主上可有信来?”
许管事摇了摇头,回道:“禀主母,还未曾有信来。”
许夫人咬牙切齿,道:“再催!”
许攸其实已经接到信了。他接到信,也是不敢相信,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这让他如置身梦里。等震惊过后,剩下的便只是暴怒了。审峤死了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如今审配一直毫无动静,传来的却是他儿子当街被人刺死的消息。这让他想也不想,第一时间就把这口锅给扣审配头上了。
他怒气冲冲的找到了辛评,对辛评道:“仲治,审配这匹夫,使人坏了吾儿性命,吾欲回魏郡,与这匹夫拼了!”
辛评一听,也是惊呆了,这怎么回事这是?仔细一问,才知缘由。他把念头一转,却是劝住许攸,道:“子远兄还请节哀,勿伤了身体。依吾之见,未必是审正南下的手。”
许攸瞪着双眼,眼睛里往日的智慧全然不见,已只剩下了一片泛红的血丝,他狠狠的看着辛评,道:“仲治到如今还要替那老儿分辨么?”
辛评心想不管是不是审配,我也得先把你给安抚好,不然闹起来就要出大事,而且我也脱不了干系啊。于是便苦口婆心的劝道:“子远兄,审正南其人最是刚直不过,怎会行此事?真要下手报复,也得冲我来呀。毕竟是我把审峤调至前营的。而且杀人者不是那牛二么,此间或许别有因由,莫如先使魏郡查上一查?”
许攸听辛评说得头头是道,心想死的不是你辛家子,所以你才如此轻松,既然如此,吾且去主公那里求个公道来。既作决定,便不再留,往辛评一拱手,却是转身就走。
辛评见许攸去得远了,一屁股跌坐下来,满脸苦笑,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许攸到了袁绍大帐,通禀后便进去见袁绍。袁绍此时身体颇为不适。被刘备来了一下狠的,又惊又怒,忧思过甚,所以累坏了在静养。在帐中得报说许攸求见,他还以为许攸有什么急事,所以才传其进来。
许攸进来之后,便放声大哭,袁绍不禁一惊,忙起身道:“子远何事至于如此?”
许攸便哽咽着断断续续把事情一说,之前设计审配之子的事情也没瞒着,既然闹到了袁绍跟前,这想要瞒着也瞒不住。
许攸道:“主公,某本只欲使审峤吃一吃苦头,也未曾想坏他性命,谁曾想前番战败,前营崩散,这才导致事情不可收拾。谁曾想审配在魏郡,便对某那孩儿下了毒手,主公……”
许攸在这里鸡零狗碎的诉苦兼带着攻击审配,却没发现袁绍的脸色越来越差。
袁绍心中怒火已经逐渐高涨了。他想道,刘备在这里虎视眈眈,吾彻夜难眠,谋求破局。而你们呢,正欲你们出谋划策的时候,你们却在这里蝇营狗苟,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在内斗不休。如此吾又岂能不败?
他想起此前种种,心中不觉疲倦厌烦至极,见许攸还在絮叨,不由大喊一声:“够了!”
许攸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忽然粗暴起来的主公,觉得很是陌生。袁绍强抑怒火,挥了挥手,道:“子远,事已如此,再多追究,汝子亦不能复生。且断案追凶自有郡县守令代劳,汝且回去好生歇息,静待结果便是!”
许攸千想万想,却没想到袁绍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来。非但不给他主持公道,却是冷冰冰的让他回营等待地方守令的消息。等魏郡的太守县令出结果,这还用想吗?审配在军、政方面经营多年,又亲自在魏郡发挥着他的影响力,自己便是亲自回了魏郡只怕也是斗不过审配。如此一来,吾子莫非便白死了不成?
许攸犹自不甘心,他忙道:“主公!”
却见袁绍把手一摆,道:“子远,吾累了,你且退下罢。”这却是在逐客了。许攸没了办法,只好怀恨退下。
与此同时,魏郡那边,案件也是迅速浮出了水面。死的是许攸的嫡子,又有袁谭的吩咐,邺令哪敢有半分怠慢,立马就亲自带着人马去了城外牛家村。一来二去,便也寻访得清清楚楚了。原来一年前,许五郎与一群人在城外游猎,不甚惊了马撞到了一个老人,那老人当时无甚大事,只是呕了二口血,许五郎赔了些钱便走了。结果当夜那老人便发急病去世,当时那老人的家人寻至城中许府,结果许府的奴仆凶狠如虎狼,将这些人全部乱棒打走。这些人知道许家是士族,当家人又是大将军麾下的腹心。便不敢再来寻。这牛二却是那老人的幼子,当时老人去世时他还在军中效力,后来得知噩耗这才回家守丧,不知为何之前一直隐忍不发,此番却是突然暴起,当街杀了那许五郎。至于那牛二,在杀得人后,早已经逃窜得不知所踪了。
邺令问得清楚,便让一干人等皆画了押,然后便又去了许府,欲召人来问案,许夫人哪里肯依,在那里撒泼发疯,胡乱喝骂,又让许管事将邺令逐了出去。
许管事倒是个机灵人,只是向邺令求饶说好话:“明府勿怪,小人主母因痛失爱子,已是神昏智乱,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请明府多多担待。”
邺令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好歹也是一县之令,往日里要看这同城的太守与诸多贵人的脸色也还罢了,这许氏竟然也敢向他咆哮,莫不是以为他是泥捏的不成?看这许管事还算乖巧,人家确实也死了儿子,于是也便强抑怒火,不与这妇人计较,默默无言的退了出去。
在路上心中却是想道,既然如此,本官也就到此为止了,此事却是莫再指望本官出半分力。于是袍袖一摆,径往袁谭府上去了。
见了袁谭之后,他把文册递给袁谭,然后又把案情一说,道:“大公子,此事依本官看来,不过是牛二为父报仇罢了。其中别无隐情。许府既然不配合,下官也无法下海捕批文缉拿凶手,还请大公子见谅了。”
袁谭听了,把眉一皱,从话里却是听出这邺令对许府的几分不满来。不过既然邺令把事情做得漂亮,他也无法再去苛责其了。于是便道:“邺令辛苦了!”
邺令把手一拱,道:“此乃下官本分,不敢言辛苦。如此,下官便告退了。”说完便起身,再向袁谭一礼,便径自回转自己的府衙去了。
汉皇刘备 第四百八十二章 冀州攻略(二十四)
未几,邺城这边的调查结果,发往了界桥大营。许攸见了,却是更加暴怒:“便真是如此,也与那审老儿脱不了干系!”儿子死了,调查结果出来后,还死得如此不体面,这让许攸如何不恼。不过他也没猜错。这事确实与审配脱离不了干系。
没有审配的帮助和指点,那牛二未必也敢来寻仇,寻仇之后也未必能这么快便潜逃出城出。当然,在审配看来,那许五郎是自有取死之道,自己不过是在后面推了某些人一把罢了。却也怨不得他。
许五郎死后,审配心火稍去,却是又把眼光投向了辛家。不过辛评兄弟一家人,还算规矩。而且自许五郎出事后,辛评更是八百里加急往家里去了一封书信,让家中约束族中子弟,最近不要出去惹事,免得撞到审配的手里了。如此一来,审配暂时也抓不到辛家的错处。只好暂时作罢。
许攸在大营里,寻袁绍不见,寻辛评,辛评敷衍,寻田丰,田丰和审配同是冀州老乡,性格也差不多,都有点嫉恶如仇,这阵子审配与许攸之子俱亡,闹得纷纷扬扬,他也是知道内情的。心道你与辛仲治设计审峤在先,便莫怪审正南报复于后,更何况邺令不是查得清楚了么,你那儿子之死,是有因果的,须怪不得审正南。见许攸来,却也没给甚好脸色,三言两语就把许攸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许攸死了儿子,又遭诸人冷遇。与他之前在袁绍跟前受宠、在同僚跟前受捧的情况那是天差地远。这结果他有些受不了,于是一下子便想不通钻了个牛角尖。这晚在帐中,左思右想了几天的许攸便把心一狠,下定了决定,咬牙切齿恨恨道:“尔等如此凉薄,须怪不得许某心狠手辣了。”
于是便用绢帛写了封信,揉作一团封在一个蜡丸内,然后唤来一个心腹,对他暗暗吩咐。那心腹听完之后,一脸讶然,却仍是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青州军在大败袁军之后,这几日复又守在大营,诸将因而来问刘备,刘备大笑道:“袁绍兵败,必生惧意。其必定中山、安平两国兵马回援,吾意欲先破其援军,断其臂助,再一鼓作气,荡平袁绍大营也。诸君谁愿往之?”
听说有仗打,诸将顿时便来了精神,纷纷上前争着要去。太史慈见黄忠与张飞争得凶,便眼珠一转,大声道:“汉升兄与益德已斩了颜良、文丑,此番应是某家去!”
那蛮将沙摩也粗声粗气的道:“老沙也要去!”
诸将争了一阵,刘备便命太史慈去阻那逢纪,命沙摩去阻那沮授。又留黄忠、张飞于大营中,对二将道:“大营中却是少不得汉升与益德镇守于此。”
刘备又对那沙摩道:“此去若不得功成,以后便须老老实实待在吾跟前了。”
沙摩对着刘备拜了一拜,道:“主公尽管放心,沙摩此去,必取了那沮授人头来。”
刘备听了便是一笑,道:“你若能破其军,见了沮公与,却须以礼相待。”沙摩一一记下,这才引军去了。
袁绍前番大败,连折数将之后,心不自安,夜间总梦到刘备率了青州军踏破他的大营而因此惊醒,于是便连发数令,命在北方正在抵抗钟繇、严颜和魏延等军的逢纪与沮授迅速南下来援,又令高干自赵国回援。下完命令之后,这才睡得稍微舒坦些了。
逢纪在中山国,凭借蒲**和飞狐道,堪堪敌住了钟繇与严颜两路大军,两军正相持间,忽闻主公界桥兵败,便是颜良、文丑亦是战殒于阵,不由大惊。后又得袁绍手令,命其挥师南下增援界桥,逢纪毫不犹豫便把关防留给副将,自己却率了主力南下增援去了。在他想来,袁绍那边才最重要,主干若亡,他这枝叶如何能存?正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也。
钟繇见逢纪引军退走,便与严颜商议道:“闻得袁绍界桥军败,此番必然是来召逢纪回援也。莫如追之?”
严颜稍一沉吟,便道:“不可,逢纪亦是知兵之人,观其军阵,散而不乱。必有防备手段。莫如趁此良机,先攻蒲阴,荡平中山也。”
钟繇想了想,亦觉得严颜此言有理,于是便从其议,不过心中却是思道,也不能让逢纪好过了去,便发飞书至刘备处,言逢纪已引兵南下。
沮授那边却是不太好脱身了,安平国几乎无险可守,只要一弃城走,便会被魏延死死咬住。于是沮授便与郭图商议,让其守城,自己引兵去救援界桥。郭图却是死活不愿,沮授见郭图不愿,便又道:“公则既然不愿守城,不如某来守城,公则引军南去如何?”
郭图一听,更加不乐意了,这还不如守城呢。半途要是遇到魏延那个凶汉,自己只怕是必死无疑。沮授大怒,立马就翻脸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公则若是误了主公大事,莫非以为军法是儿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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