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刘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牛道人
虞翻这却是持重之论,不管你黄祖要弄什么鬼,既然走了,那便把你剩下的船都给抢了。到时自家得了这千余首大船的补充,实力必然大增,再与黄祖战,必定是稳占上风。
可惜此时孙坚一心只想擒杀黄祖,如何听得进去,他笑道:“黄祖兵分两路,正欲使吾往邾县,如此好方便他脱身矣。吾真若往邾县,便正中其金蝉脱壳之计也。”
虞翻听了,还欲再言,孙坚便把手一摆,道:“仲翔不必再劝,吾自有计较。便是黄祖有诈,其一老贼,又如何抵挡得吾住。”
虞翻一想也是,黄祖此人不过一平庸之辈,自己这边不说孙坚这个当家猛将,还有数员武力值远超黄祖的大将在,又怕得谁来。
黄祖上了岸,正引军走,忽然斥候来报,说孙坚亦弃船上岸,来追太守。黄祖听了心中一喜,思道果如刘将军所言,那孙坚自负其勇,竟然真的追来。当下便不再多想,径自引军便走。
却说刘磐自来江夏,便与黄祖商议。却是瞒下其来江夏的消息。然后便于府中与黄祖反复商讨破敌之策。最后刘磐便对黄祖说,要想速破江东兵,只能行险使计。先与孙坚战,然后退兵,诱孙坚来追。待孙坚来追时,他便于中途设伏,以有心算无心,孙坚必败无疑。
黄祖也赞同此策。他对战胜孙坚毫无信心。也不愿意在此久战不休。因为拖得久了,到时南阳战场吃紧,刘表必然要调刘磐走。到时只剩下自己一个,如何能够挡往住孙坚。只是此计虽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使孙坚来追自己。
战场之上,形势瞬间千变万化,谁又能够拍着胸脯说战场一定会按自己的思路来走呢?当黄祖把这个疑问提出来之后,刘磐笑了。
他对黄祖道:“黄公勿忧。吾军抵不过江东,兵败撤退,孙坚岂有不追之理?且黄公为江夏柱石,以身为饵之下,孙坚岂能不动心?便是其不来追,吾等也无甚损失,又有何妨?”
黄祖一想也是,遂从刘磐之策。鄂县江面上一战,荆州军不支,所以黄祖便顺水推舟的退兵了。到了邾县这里,却是黄祖灵机一动。兵分两路,故意使孙坚以为自己用计,果然,孙坚见了,只以为黄祖是欲弃了这些舟船好脱身。却是不理那去往邾县的人马,只盯住黄祖衔尾而来。
又追一阵,却是遥遥见得黄祖转过一处山脚去了。孙坚冷笑数声,复引军前来。行至一处,只见此地满地乱石,地形古怪,不由心下一惊。忽见前方有数个樵夫,便上前问道:“老丈,此是何处?”
那樵夫对道:“这位将军,此乃沙羡县境,此处名唤射虎台。”等那几个樵夫走远,孙坚正欲前行,忽然便是一阵心悸。他不禁心中便是一惊。射虎台,此名对吾不利,当速离之。
一念至此,孙坚便想往后退。正下令时,前方那黄祖却又转了出来,于前方耀武扬威。孙坚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黄祖在弄鬼。他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辈。便引军退。忽然平地一声鼓响,只见漫山遍野,一支伏兵便杀了出来。为首那员大将,正是刘磐。刘磐把长刀一挥,朗笑道:“孙坚,汝死期至矣!”
孙坚听了,大怒,骂道:“小儿也敢大言不惭!”遂引军来战刘磐。刘磐素闻孙坚之勇,且又见孙坚麾下数员战将,各显不凡。又岂愿轻易与之交战。把大手一挥,却是只见无数箭矢飞出,疾射孙坚处。
孙坚正拍马舞刀,欲取刘磐,却只见密林之间一片黑云腾空而起,倾泄而来。措不及防之下,肩胛处便中了数箭。孙坚一声不吭,便栽于马下。荆州军见藏匿于此,一击而中敌军主将,不由欢声动地。虞翻等人见孙坚中箭,不由大惊。疾忙上前,扶住孙坚。只见孙坚面如金纸,气似游丝。虞翻大喝道:“退兵!”
扬州军见主将中箭,生死未知,不禁士气低落,刘磐与黄祖见状,齐引军来攻。又有蒋钦、周泰、邓当等将一道殿后,且战且走。护住虞翻等人撤退。
刘磐与黄祖死咬住不放,扬州军一败涂地,一气退至鄂县。孙策正自引兵攻打鄂县,忽见败军漫山遍野而来,不由大惊,便劈手抓住一人,问道:“发生何事?”
那人跪于地上,对道:“回少将军,将军正追黄祖,不幸中伏,被那刘磐暗施冷箭。如今将军中箭,生死未知,故虞将军等率吾等兵退。而黄祖与刘磐衔尾而来,吾军不敌,大败而还也。”
孙策听得父亲中箭,生死未明,心中便不由一阵发冷。他哪里还顾得上鄂县,便率军往寻虞翻。到了虞翻处,却见父亲已陷入昏迷之中。孙策双目血红,如欲噬人,盯住虞翻道:“仲翔,刘磐、黄祖在何处,吾这便去取了这二贼头来。”
虞翻苦劝:“将军已重伤,不如且退,寻军医延治。”
孙策怒道:“汝等护家父往退扬州,父仇不共戴天,吾不杀此二贼,誓不为人!”
程普此时也闻信而来,他并没有随孙坚往追黄祖,因为他稳重而被孙坚指派去跟着孙策一道攻打鄂县。闻言也苦劝孙策:“伯符,不如且退兵,安定人心。待主公苏醒,再来攻黄祖便可。何必急在一时。”
孙策被程普一劝,稍微冷静,见四周军士面带惶然,知道军无战心。便恨恨骂道:“且寄二贼之头颅,吾必亲取之!”遂从程普之言,引兵退往庐江。
黄祖与刘磐得知扬州兵退,不由大喜,刘磐道:“黄公,孙坚中箭,虽然生死未知,但其暂时不会来攻。南阳有事,吾这便回宛城去也!”
黄祖也知道军情紧急,也不挽留,便送出城三十里,挥手而别。
汉皇刘备 第五百零九章 襄阳隐士
孙策引军匆匆到了浔阳,停了下来,清点人马,其中却又折了校尉邓当。孙策见一小将神色哀哀却仍不掩其英气,乃问左右道:“此乃何人?”
左右对道:“邓校尉妻弟吕蒙吕子明也。”
孙策召而问之,见吕蒙对答自若,言辞慷慨,遂使其为别部司马,仍领邓当部曲。
再看孙坚伤势,左臂之箭倒是无妨,取了出来,敷上伤药便可。只有一箭,却是斜着从左臂直插入左胸甚深,这就让军医不敢下手了。
孙策一问也傻了眼,这要强行取箭,搞不好孙坚就没了命。往日里果决坚定的孙策,一时也没了主意,毕竟关系到自家父亲的性命。
好在没多久孙坚自己醒过来了。见身上还插着一支箭矢,便令军医取箭,孙策与军医齐至孙坚身前,把情况一说。孙坚怒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瞻前顾后而作小人状焉?”
遂令军医拨箭。军医见状,也是无法,对孙坚拜了一拜,遂平静呼吸,然后双手稳拿箭杆,吐气开声,只一下,便把箭杆从孙坚身体内拨了出来。只见那箭矢之上,竟然还倒勾着一块肉。孙坚伤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而出。军医忙上了伤药,然后以布缠之。
孙坚满头冷汗,口中亦是溢血,却是咬紧牙关,一声未吭,再细看,原来已经疼晕了过去。
孙策见状,悲呼一声:“父亲!”
军医为孙坚打理干净,再一探鼻息,心下便松了一口气,对孙策道:“少将军,将军无事,只是暂时昏睡罢了。”
战报到了刘表处,闻得黄祖与刘磐设伏大破扬州兵,孙坚中箭落马,生死未卜,不由大喜。遂大赏三军,又赐下许多财物田产予黄、刘二将。然后对群臣道:“孙文台败北,以吾荆州之全力,以御曹孟德,有何不可哉?”
群臣默然。这一次,却是主战派牢牢占了上风。襄阳城外,有座山,山脉不高,不过景色甚好。有飞泉瀑布,奇树怪石。自中原大乱之后,有无数人举家南迁至荆州,躲在这方平静的天地来避祸。有些人忍不住便在荆州出了仕,有些人不远千里去了青州,还有些人冷眼旁观,不愿效力刘表,便在这山中结庐而居。他们时而静坐谈经,时而结伴观景,日子过得也甚是快活。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读书人而言,时局变化,终归是一个避免不了的话题。这日,诸人又在一起坐谈。席间谈到刘、曹之战。
杜袭便道:“曹公举众而来,恐荆州难敌。”
坐间赵俨便笑道:“荆州上将数员,带甲十万,又有坚城为托,粮草无缺。子绪何出此言?”
杜袭笑道:“曹孟德明而奋,刘景升昏而惰,此其一也;豫兖之众上下同心,将士奋激,荆州文武欲战欲和,纷争不休,此其二也;曹军久战之旅,荆州羸弱之师,此其三也。只此三条,便知荆州难挡曹军南下脚步,更何况荆州腹背受敌,而外无强援乎?”
繁钦便道:“子绪之言甚是有理,幸好吾不曾投刘景升,否则今时当为阶下囚也。”
杜袭抚须道:“以休伯之才,曹公必见用,何忍囚哉?”
这三个,都是颖川人士。赵俨更是与杜袭、陈群、辛毗齐名,号称四名士。当年中原乱起,他们便一道携了家小从颖川跑到南阳来了。毕竟这里安逸稳定,又离颖川近。
当年刘表问这三人来,大喜,待以宾礼,不时宴请拉拢。当时繁钦就动了心,结果赵俨与杜袭一齐劝他。杜袭更是说得很激烈:“吾所以与子惧来者,徙欲龙蟠幽薮,待时凤翔。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绝矣!”说好了一起隐居,你若老是卖弄才华投了刘表,这友谊的小船立马就要翻了。
当时繁钦一见两个好朋友都这样劝,便熄了这份心思。安安稳稳的在襄阳城外隐居下来直到如今。
繁钦听得杜袭之言,却拿眼看了另外一人,道:“若元直得见用,荆州又何惧曹军哉?”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儒士听了,只是睁眼微笑一声,便又微眯双眼,神游天外去了。赵俨等人也是长叹一声。他们同为颖川人士,对徐庶的底细自然是一清二楚。徐庶明明有大才,而刘景升却嫌他出身寒门又曾为逃人,所以不用。实在是可惜了。
繁钦见徐庶一言不发,便又道:“若荆州为曹公所有,吾等欲待如何?”话里话外却仍是不甘寂寞。
赵俨与杜袭齐望一眼,在这天下局势未曾明朗之前,他等实在是不太想就这样投了曹操。毕竟北方还有个刘备呢。只是蛰伏经年,再不出仕也不行了。家族把自己供养出来,也该反哺家族了。况且若曹操能一举攻占荆州,这天下将来是谁的,还真是难说呢。刘备有青、徐、幽、并,但幽、并乃是边州,素来穷苦,又有胡人为患。而曹操的兖、豫、荆都是中原精华所在,若能经营得好,不说那至高之位,便是传承数代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赵俨便道:“曹公若能得荆州,便是应期命世之主,必能匡济华夏,吾知归矣。”杜袭与繁钦听了,若有所思,暗暗点头。
就在此时,繁钦又侧过头来,看向徐庶道:“元直可有主意乎?”
徐庶道:“君等自去,吾自有计较也。”
繁钦一听,便知徐庶不愿意投曹,这天下诸侯,徐庶连曹操都看不上,那么便只有那一处了。繁钦心思一动,便对徐庶道:“如此,便先恭贺元直鹏程万里了。”
诸人又闲聊一会,便各自散去了。
待诸人散尽,徐庶方睁开眼睛,看着这青山绿水,茂林修竹,幽幽道:“刘玄德世之雄才,吾欲济胸中抱负,岂有不投之理?刘玄德不来,吾便不出也!”
一路北上都是曹操的地盘,而且徐庶又还有个老母亲,不然的话,他早就去刘备那里了,何曾等到这时。
汉皇刘备 第五百一十章 四将攻宛
却说曹真与李典领了部曲,四处袭扰南阳诸县,抄掠百姓,所到之处,搅得地方鸡犬不宁。城中的大户纷纷逃离不说,散居在城外的百姓,也不得不扶老携幼,沿着官道往宛县而来。
曹真还欲掳夺人口,却被李典阻住:“子丹,吾军南讨荆州,此时之民便是吾等将来治下之民,何苦为难?且放其等往宛县,消耗宛县粮食,岂不是好?”
曹真听了,大笑数声:“便依曼成之言。”此后行军,却是故意驱逐百姓往南而去。文聘在宛城,见得那难民络绎不绝而来,不禁惊道:“诸县已破乎?”遂使人问之。
左右来报,说是曹军袭扰诸县,不得安宁,只好南逃而来。文聘大怒,道:“怎不就近入城避之?”
左右对道:“百姓有言,曹军甚是凶恶,若不撤离,便放火烧屋,若不往南,便以箭矢射之。是以不敢就近入城,只得南来。”
文聘也是大将之材,只是一想,便明白曹军之意了。分明是欲驱百姓来耗己之粮。说不定其中还有奸细潜伏,待到决战攻城之时才发作。只想了一想,文聘便冷笑一声,道:“发给百姓一日之粮,使其等继续南下,沿途就粮至襄阳。勿得使一人入城!违者斩!”
文聘心想你不是想耗我粮食吗,一日之粮我还是给得起的,让百姓全部去襄阳,有主公和诸臣在那里,偌大个荆州还怕安不下这些人。至于有无奸细在内,反正不让你们入城,到时自有人去甄别。
文聘使人发了粮食,又派员好生安慰劝说百姓,说此地战火将起,亦不安全,使他等沿途就食一路去襄阳。百姓倒也明白这宛城官吏说的是大实话,是以也不埋怨,默默领了粮食便又带着家小绕城而走,径往襄阳而去。
那难民之中,无数个精壮汉子望城而叹:“可惜了,那文聘不愧是荆州大将。此番应对,却使吾等不能入城建功了。”
又有人劝解道:“无妨,若能入那襄阳,探得消息,也是有功。”遂不再多言,杂于人群之中,齐往南方而去。
南阳北方数县的百姓被曹真和李典驱赶得差不多了,几座县城也是闭门死守。曹真本欲攻城,后来与李典一商量,这里打下来了也无甚用处,那宛城死死的钉在淯水之上,打下了这里还是要去打宛城,但若是打下了宛城,这里便可派人来招降了。于是便调转马头,引军径往宛城而去。
宛县,天下有数的大城,自秦时起这里便为南阳郡治所在。自春秋起,这里便是全国著名的冶铁中心,西汉在这里设立工官和铁官。更始帝于此建都,光武帝于此崛起,又被称之为帝乡。南阳极盛之时,全郡人口近三百万,为天下诸郡之冠,而作为南阳政治、经济、文化、商业中心的宛县,更是耀眼。宛县的城池比帝都洛阳还要大,人口比洛阳还要多,不得不说也是东汉的一大奇观了。
这么一个大城,想要把它攻占,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历史上南阳的战争数不胜数。当年的黄巾军三大战场,有一个便在南阳。孙坚为袁术所用时,也曾在此骗杀南阳太守张咨。南阳前方,又有博望、西鄂二县和夕阳聚一寨为依托。层层阻碍之下,曹军打到现在,却也只占了一个空城博望。自己还损兵折将。
曹真与李典到了这里之后,便来见曹洪,闻知曹洪失利,不由心中一惊。他乃曹操养子,曹洪是他族叔,他自然知道曹洪的本事,见曹洪与于禁二人一道引兵来此竟然还搞得灰头土脸,便讶问道:“荆州除文聘、刘磐外,还有何人为将?”
曹洪更是尴尬,那个霍峻分明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三下五除二把他设计了几回,真是丢人丢大了。却又不能不答,便嗡声道:“有个名唤霍峻的,甚是不凡。”
曹真便道:“今吾四人在此,再是不凡,如何阻得了吾等,又何愁宛城不下?”
曹洪一想也是,你文聘等几个还三首六臂了不成。于是便又引兵攻打西鄂。
西鄂在淯水右侧,他们一打,宛城与夕阳聚便纷纷出兵来援。于禁见了,便道:“不如分兵,吾与子廉往西鄂,子丹与曼成守淯水。敌若来,便相告。”
诸人从之,遂使分兵。这日,曹洪又引兵出,于禁便道:“子廉且去,吾伏兵于道中。”曹洪从其言,便引兵走,果然,宛城文聘带兵来援。见文聘来,曹真与李典便引兵来迎。两军相争,烟尘滚滚,愁云惨淡,日月无光。旗帜遮天蔽地,金鼓声震九霄。夕阳聚守将恐文聘有失,按捺不住,便出寨来救。
正行间,道逢于禁,其忽然起兵直击夕阳聚守将之后侧,荆州军突逢敌军,大乱,阵形立散。守将喝止不住,只得引兵退走。于楚衔尾而来,趁势掩杀,直杀到寨前方止。斩获无数而还。
文聘见还有一路伏兵,心中一惊,恐遭算计,遂引兵走,诸将追了一会,见文聘所部行军毫无破绽,不禁赞叹:“此必荆州精兵也!”知无机会,遂退之。到得营中,诸将见今日斩首、俘虏千余,获金鼓、旗帜无数。不由大喜,遂摆宴犒赏部曲。
文聘知夕阳聚守将兵败,却也不怪,只令其专一守寨,无令不得外出。在府中文聘却是好生懊恼。那蔡瑁自领军来,说是来援,却是坐守城中,诸事不管。要其何用?把眉头一皱,便提笔写了封信,使亲兵投往襄阳去了。
刘表在襄阳,得了文聘之信,心中大怒,暗道德珪深负吾望也。便欲调还蔡瑁,另遣他人往之。刘表置信于书房案上,自去更衣。那蔡夫人却来书房奉茶,见夫君不在,便端坐一旁,忽见案上一封拆开了的书信,心中一动,便起身观之。一看之下,竟然是文聘于信中斥责蔡瑁于南阳失职之事。不禁心中恼怒万分。暗道吾弟亲冒矢石、不畏艰险、置死生于不顾率军去助你文聘守城,这还守出好歹来了?
汉皇刘备 第五百一十一章 弄巧成拙
刘表如厕回书房,见夫人亦在,不禁笑道:“夫人寻我何事?”
蔡夫人听了雍和一笑,起身道:“恐夫君劳累,特来奉茶。”然后便移到刘表身边,扶他坐了下来。送茶这等活,刘表府中奴仆多得很,蔡夫人来送,却是夫妻间的情调了。
刘表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把背脊往后一靠,轻吁了一口气,臀部的皮毛织成的软垫,让他舒服至极。他马上就到花甲之年了,身子骨早就不如壮年,刘玄德在青州鼓捣出来的这些东西,传到荆州后,便立时让他喜欢上了。有了椅子,谁还愿意跪坐。现在荆州除了学堂还在训练学生正坐的礼仪之外,就连议事的时候,也都换上了椅子。除了极其固执的进言劝了几次之外,其余的文武诸臣却是和刘表一样,迅速的喜欢上了这新式东西,从而解放了他们的双腿。
刘表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腹中不禁热气一升。身体似乎也暖和了些许。然后对着蔡夫人温和的一笑,道:“辛苦夫人了。”蔡夫人虽然是他来荆州后寻求荆州本地豪强臂援的无奈之举,但其本身容貌姣好,对他又刻意侍奉,是以她性格不太好,刘表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了下来。
刘表说完之后,便闭目思考起南阳的战事来。蔡瑁去了宛城,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想不到消极太过而惹得文聘不满了。如此一来,还需想个法子安抚好文聘才是。不能让南阳局势变坏了。最起码也要撑到自己的援军腾出手来。
至于蔡瑁为何会如此,刘表对此那是心知肚明。蔡瑁作为荆州地方豪族的首领,他自然不在乎荆州的主人是谁。只要不损害到他所代表的阶层的利益便行了。不单单是蔡瑁如此想,就连其他家族亦作如此打算。
荆州数郡,遍布着他们这些豪强的产业,战火一起,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他刘表与曹操打得越久,蔡瑁他们便越吃亏。所以,尽快的平熄战火,选出一个赢家来,这才是荆州本土派所要做的事情。只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蔡瑁他们很快就把宝押在了曹操身上。
这让刘表很是气愤,他当然也不觉得自己单打独斗能殴赢曹操。这里面有很多因素。只是刘表对荆州士族的集体离心,还是大为震怒。他知道蔡瑁为什么会选曹操。蔡瑁的姑丈是张温,当过大汉朝廷三公的人。
但张温却是由曹腾所举荐的。曹腾是曹操的爷爷,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追谥为皇帝的太监。《后汉书》曹腾传中有记载:腾用事省闼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尝有过。其所进达,皆海内名人,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等。
曹腾举荐了张温,然后张温在政坛之上一路升迁,最后估计花钱买三公的位置都是走了曹家的门路。这样一来,张、曹两家自然是来往密切。而作为荆州地方豪族的蔡家,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机会。很小的时候,蔡瑁兄弟几个便随着姑丈张温出入洛阳的上流社会之中了。蔡瑁是认识曹操并有交情的。《襄阳耆旧记》便言其“少为魏武所亲”。
既然刘表这亲戚靠不住了,那么换一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老大来保全家族,又有何不可?
蔡瑁有这个心思,刘表能理解。毕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连天子这样的至尊都只能力图自保。更况小小的一个蔡氏。但能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对于蔡瑁毫无感情、毫不留恋的背叛,刘表心中也是怒火腾腾。蔡氏你嫁了女儿给我,但我给的回报也不小吧?允许你们自行发展壮大产业,将荆州政事几乎尽托于尔等之手,更是听从你们的,动了换嗣的念头。还要我如何?
结果荆州危急的时刻,你们不想着如何报效君主,却只一心为自己家族筹划,想着尽快去抱那曹操的大腿。哼,当我刘景升是什么?刘某虽老,却也不是好欺的!
心中正在翻腾着思绪,忽听那蔡夫人便道:“夫君,家兄为夫君效力,不畏艰苦,舍生忘死,放眼荆州,何人可比之?今在宛城,却受那文聘之气,不如召了家兄回来,也好过在前方受屈。”
蔡夫人这便是在以退为进了。她一介妇人,不懂军事,只以为荆州除了她兄长蔡瑁,还有谁会去、敢去前线带兵作战的。既然文聘不满兄长,那干脆就让兄长回来。荆州外有大敌,没有自家人在前方,夫君如何肯放心。让兄长回来夫君肯定不愿意,那么为了安抚她和兄长,那文聘也只好受夫君的斥责了。如此便替兄长出了一口恶气,也好让那文聘知道,这荆州,不是他一区区武夫能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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