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皇刘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牛道人
快要换防的时候,城防兵们听到了天边若有若无的雷声,他们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么?可是看上去也不像啊,天空一片瓦蓝,而西边的阳光染红了半天云彩。在雷声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一个校尉眼睛一缩,看着远处大地上狂飙而来的一片乌云,脸色猛的一变,终于反应了过来,凄厉的大叫起来:“敌袭!敌袭!”
城头一片大乱,很多士兵们压根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那越来越近的一片烟尘中若隐若现的汉骑。
城外的行人陡然大乱起来,匆匆的忙着挤进城,士兵们用枪竿不停抽打着拥挤的人群,喝骂道:“排队!不要挤!不要乱!”
叫骂声,哭喊声,在城门洞里响了起来。城头上,校尉急得跳脚,他下令关城门,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城门处都是人,想关也关不上,除非他能狠下心,让城下的守军把百姓们都给杀了。可他敢么?他若下了这条命令,只怕军队立时就要哗变。毕竟常备军被抽调一空后,这里的守军,绝大多数都是城中子弟。他们怎么会对着自己的亲人、邻居、乡党下手?
城门处一耽搁,马超便引着精骑突袭到了城下。看着乱成一团的城门,再看着城头手脚慌乱的守军稀稀拉拉的射下来的那几支羽箭,马超冷笑一声,他打着马,从城门处驰了个来回,然后摘弓在手,对着城头就是一箭,射中一个曹军的咽喉,然后大喝道:“吾乃大汉中郎将马孟起是也!降者免死!”
身后五千骑,齐声高呼:“降者免死!”
数息之后,马超见城头曹军未做回应,于是扣弦在手,疾如流星般又是一箭,这一箭,却正中一个校尉。城头立时大乱。马超喝道:“如若不降,尔等皆死!”
城头守军分寸大乱,齐扭头望着另外一个校尉,那个校尉咬牙道:“汉将凶残,为百姓计,降了罢。”
于是城头守军抛出白绢来,又把刀枪弓箭扔至城下。县令得到消息,气喘吁吁的打马而来时,马超已经准备进城了。
县令看着校尉,大怒道:“如此大事,你怎敢擅自决断?置满城百姓性命于何地?简直是岂有此理?”
校尉针锋相对:“莫非县尊还想为曹公尽忠不成?汉军就在前方,县尊尽管去,卑职绝不敢有所阻拦!”
县令一甩袍袖:“竖子!”
然后县令疾行至汉军前,对马超深深一礼,道:“白马县令冯魏,前来恭迎王师!”校尉在后面听了,不禁愕然。
马超没有在白马停留很久,在问清楚兖州几个屯粮重地之后,掳了城中官吏士绅家眷至军中为质,然后便狂飙而去。临行,马超冷冷的看着县令冯魏等人:“我走之后,你们若敢泄露我军行踪?”话没说完,人便扬鞭打马而去,但县令等人知道,真要走漏了半点风声,被挟持的各家子弟,只怕就要人头落地了。
离开白马之后,马超率部直扑陈留。陈留,有条鸿沟。就是我们后世经常说到、引用的鸿沟。汉高祖起兵伐秦时,郦食其就说过:“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八达之郊也。”在楚汉相争之际,陈留更被视为战略要地,双方在此曾反复争夺。后来项王与汉王约好,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
吸引马超来此的,不是陈留数百年辉煌,也不是鸿沟。而是陈留是兖州的大后方,此地屯有大量的粮食。
大将军派他来干什么?袭扰后方不就是烧粮么。地盘和人口他暂时抢不走,也不能大开杀戒。那就只能盯着屯粮的地方下手了。
守陈留的,是曹操的重臣任峻。任峻字伯达,董卓之乱曹操刚兴兵时,就率着宗族数百人追随了曹操直到如今。曹操每征战在前,在后面督办粮草的基本上都是任峻。在大饥之年,也是任峻对曹操第一个提出施行屯田制的人。后来他被曹操任命为典农中郎将,专门在后方负责开荒屯田。任峻战战兢兢,任劳任怨,而后屯田大成,连年丰收,积谷满仓。于是因功被任命为陈留太守兼典农中郎将,封都亭侯。当然,因为袁绍的死去,他这个都亭侯有点儿尴尬,除了曹操势力,天下基本没人认可。
任峻还是很有本事的。马超刚进入陈留境内,他就接到了报告。很快任峻就反应了过来,这支军队,就是冲着陈留的粮草来的。
陈留境内,水网密布,四通八达,可顺济水到兖州,也可以通过鸿沟、汴渠、浪汤渠等到豫州各郡国。所以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粮草集散中心。若陈留被敌军攻破,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任峻顿时便提高了警惕,命令全郡加强防备的同时,还去信兖、豫请援。
汉皇刘备 第六百四十六章 伏兵齐出
马超打小就在军队里长大。对战机的把握非常敏锐,在进入陈留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陈留的异常。派出斥候一侦探,这才知道,陈留全郡竟然已经是戒备森严了。马岱知道后,郁闷的嘟囔道:“这仗还怎么打,莫非要用骑兵攻城不成?”想着骑着马往城墙上撞,马岱就觉得这画面很不靠谱。
马超狠狠瞪了自己这个从弟一眼,头脑简单只知道蛮干的莽汉!却不知道,他自己之前也是唯武力至上的莽汉一条。
马超率部在一个小山谷里藏了下来,在白马取得补给之后,粮食还够,所以他也不急于一时。扎下营后,便拉来庞德、马岱,问道(主要是问庞德):“陈留守军已有防备,今将奈何?”
庞德想了想,道:“陈留知我军来,必将请援,若有援军,将从何来?”
马超笑道:“令明此言,正合吾意。陈留坚城,曹军既有防备,急切难下,莫如匿于野外,击其援军。若得破陈留之援,守军必惧,如此,陈留可破也。”
计较已定,于是马超便遣出军中斥候,分成数路,到各要道去窥探动静。任峻的求援信到了兖州,程昱看了,大吃一惊,忙与陈宫、董昭等人商议。陈宫眉毛一皱,道:“此必刘备乱我后方之计。一支偏师,人数定然不多。陈留有任伯达在,必可保无虞。依我之见,不用援兵可也。”
董昭出言反对:“不然,敢以偏师来袭我后方,必定全是骑兵,其众来去如风,若不遣援军与陈留兵一道击之,陈留不得安宁,又如何敢运粮来我处?”其实董昭还有点小心思,他是济阴定陶人,若不把这支汉军给灭了,到时他们在陈留占到不便宜,跑到济阴来了怎么办?他家可是济阴有名的大地主。
董昭拿粮草运输安全来说事,陈宫也不好反驳了。虽然兖州其他各郡粮草还够,但谁又能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呢。陈宫不说话了,程昱便下了决定,派支援军去支持任峻,助他守陈留。
不过大军都在前方与汉军抗衡,思来想去,只好挤了五千兵马出来,以军司马夏侯尚为将,前往陈留。
夏侯尚乃夏侯渊之侄,少年从军,因功累至军司马。他得了程昱之令后,便引军西向,往陈留疾行而去。
夏侯尚也不是草包,他也想到了可能会与敌军相遇,于是一路上行军小心翼翼不说,还特意选了顺着济水一线而行。从昌邑到定陶,再到冤句,再进入陈留境内到达济阳。这一路上,城池郭堡林立,人烟稠密,想来就算碰到了敌军,也足够以自保到援军到来。而程昱给他五千兵,也是用心思量过的,给多了,兵马兖州本身就吃紧不说,也怕夏侯尚统领不了。给少了,路上又太危险。五千不多不少,刚好在夏侯尚能力之内,遇上敌军的话,也能自保。
夏侯尚兵到冤句的时候,就被汉军的斥候发现了,回报之后,马超却按兵不动,只是让自己的斥候盯着夏侯尚的一举一动。
到了济阳之后,夏侯尚的警惕性更高了。毕竟陈留郡已现敌踪。谁知道这股敌军现在躲在哪个角落里窥视着自己阵营的破绽?
夏侯尚在济阳待了数日,在与任峻还有外黄守将确认过最近敌军不见踪迹,而济阳到外黄的道路也畅通无阻之后,这才引军自济阳奔外黄。
到了外黄,就离陈留不远了。这个时候,马岱急眼了,看着自己的兄长,道:“大兄,若再不动手,莫非要眼睁睁看那曹军进了陈留郡不成?”
马超笑道:“是该动手了。公山(马岱字)听令,你且领五百兵马,佯攻酸枣,声势越大越好。我自与令明引兵击曹军之援兵。”
马岱听了,道:“何不让令明去酸枣?”
马超听了,脸一沉,道:“还不依令而行,等着吃军棍吗?”马岱不敢多言,遂引军往酸枣去了。
马超这才对庞德道:“令明,公山既去酸枣,陈留必以为我军欲取酸枣,趁其不备,你我潜行至汴渠附近,一举而破敌之援军。”
未几,酸枣令来报陈留,言境内出现敌军,若莫有数千之众,正在掠夺百姓,攻打城池。任峻接报,信以为真。因酸枣又靠近司隶,他只以为这支汉军欲取酸枣,与司隶部连成一片。于是便去信夏侯尚,让他火速来陈留,然后商讨救援酸枣的事宜。
夏侯尚得信之后,不疑有他,便引军疾行,埋头往陈留赶去。看看快到了汴渠(汳水),便下令扎营歇息,然后让人去搜集船只,准备渡水。
这汴渠其实就是后世隋唐大运河的通济渠,后来的隋炀帝只是在古汴渠的基础上,将其重新挖通、拓宽、加深罢了。
刚渡过汴渠,部队还没完全上岸,忽然就闻数通鼓响,只见一支骑兵在不远处的山脚处,恶狠狠的杀了过来。
夏侯尚见状,又急又怒:“任峻已降贼乎?”不由得他不怀疑,任峻来信急召他来陈留,说汉军已北上攻打酸枣。这不明摆着说此地已经无事了么?怎么汉军又突然杀了出来?
曹军没有接战的思想准备,立时乱作一团。庞德为先锋,率部直扑而来,人马合一,夹着风雷之势,直直撞进曹军阵营当中。然后便开始劈砍厮杀起来。曹军立时便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庞德直冲至水边,取了火箭在手,先纵火烧船,然后又返身冲入曹军之中,围住曹军砍杀。
马超随后赶到,见庞德如虎入羊群,大显神威,不由笑道:“令明真勇冠三军也。”夏侯尚铁青着脸,看着突然出现的汉军,此时的他已经没空去想任峻了。只声嘶力竭的呼喝着自己的部曲向自己靠拢,然后围成坚阵,固守待援。
夏侯尚已经不敢多想了,死马权当作活马医,他遣了数骑突围,有一路仍然是往最近的陈留而去。若任峻真有问题,那就是命吧。上了战场,夏侯尚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但他最不能忍受的,却是自己人的出卖,所以无论如何,他得坚持下来,等一个结果。
汉皇刘备 第六百四十七章 围点打援
这个时候,马超其实还并没有意识到敌军那将旗上面的夏侯意味着什么。他只是遵循着本能行事。在庞德把敌军冲得七零八落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便觉得机会来了。在这旷野之上,这支敌军若是选择逃跑,那么马超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全歼这支敌军。一支败军想要跑赢骑兵,那简直就是做梦。
但既然曹军选择了固守,那么马超便也就不那么急了。就让他们守吧,看看还有谁来。马超决定,若真有援军来,就再偷袭一次。当然,如果是大股援兵到来,马超自然也只能选择退走了。
战场离陈留并不远,在脱围而出的骑兵拼命狂奔之下,任峻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听闻夏侯尚被围,危在旦夕,任峻心中便是一个咯噔。
任峻早年跟随曹操,深得曹操信重,所以把自己的堂妹嫁给了任峻。任峻作为曹氏姻亲,自然知道夏侯尚是谁。若夏侯尚因为救援自己而死在了陈留,任峻知道,夏侯氏的怒火只怕是难以承受。毕竟夏侯尚是其兄弟们未成长起来前的夏侯家第二代子弟的代表人物。
想到这里,任峻便忙下令,点齐人马,出兵救援。
任峻自追随曹操以来,很少有独立带兵作战的机会,一般都是在后方负责。这次心慌意乱之下,竟然犯了大忌,自己亲自领兵来救夏侯尚。
当行军快至汴渠之时,任峻没有让士兵稍歇一口而,反而是连声催促,让部队再一次加快速度。
于是,在任峻的部队进入马超的视界之中时,便是延绵数里稀稀落落的长蛇阵了。骑兵在前,体力比较充足的步卒在后,再后面,就是完全跟不上的老弱了。
这样的机会,对马超来说,简直是太难得了。甚至马超一度怀疑,这是不是敌将故意卖破绽给他好诱他出击然后反杀。
最后,马超还是没有浪费机会。当任峻的先头部队急匆匆冲了过去的时候,马超从一处山岗后面,率部杀了出来。其实此时跟随马超的,只有千骑。但就是这一千骑兵,让任峻的部队彻底崩溃了。
任峻本来是想着在赶到战场之后,再收拢部队然后一起出击救援夏侯尚,谁曾想离夏侯尚还远着呢,这边又杀出来了一支汉军。再不知兵事也知道,在如此阵容之下,想要抵挡住骑兵的冲杀,那简直是休想。
任峻心中长叹一声,大势去矣。当然,心中崩溃,表面上却要强作镇定,好安抚军心。于是任峻一边收拢部曲,一边结成坚阵,以抵挡汉骑。希望以人数上的优势,来拖住敌军,然后再趁机突围。
不远处的夏侯尚,已经听到了任峻这里的喊杀声。当知道任峻亲自来援却又被另外一支汉军给袭击了之后,夏侯尚愤怒的刺死一个汉军,大吼道:“狡猾的奸贼!”愤怒过后,心中却是无法抑止的恐慌。他是夏侯家目前最出色的年轻子弟,军中冉冉升起的将星,他的未来还很长,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死在这无名之辈的手下?
庞德可不管你那么多,他挥舞着大刀,往来纵横,边砍杀边大喊:“还不投降?你们的援军已经被我家将军给围住了,哇哈哈哈哈!不降你们都得死!”
对于如何使用骑兵,凉州出身的马超自然是得心应手。所以无论任峻如何指挥他的部队。马超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任峻的意图,然后在曹军集结之前,先行一步,将他们再度冲散。没了整齐的队列,没了完整的阵形,任峻的部队迎来的,便只有汉骑们的冲撞与砍杀。在汉军的往来冲杀下,曹军一败涂地,四散奔逃。
任峻在试图集结部队好几次而无果后,面带绝望的对左右道:“突围吧。”没希望了,任峻看着延绵数里的战场上,自己的士兵被汉骑追上,然后如杀鸡宰羊般屠杀,心中充满了悲伤。
在接到任峻的命令后,几个校尉率兵团团护住任峻,然后往陈留方向开始突围。马超早就盯住了任峻,见其欲走,冷笑一声,便衔尾追了上来。
前方的曹军拼死反抗,欲护住主将。马超把大枪抖动,枪影中寒芒伸缩,血花朵朵间,曹军纷纷栽倒在地。
马超得势不饶人,率了一队骑兵,狂飙而来。截住任峻,然后围住曹军便一言不发的发动了攻击。
任峻心道,今败于汉军之手,死则死矣。于是便提剑冲了上去。马超本欲抓住眼前这个敌将,然后审问,谁曾想任峻一心求死,每每出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马超不由大怒,脾气一起,便在任峻身上捅了几个血窟窿。等知道任峻是陈留太守后,任峻早就已经咽气了。
马超追悔莫及,早知道是陈留太守,当擒下任峻,然后用其去喝降陈留的。最起码也可以让陈留守军军心大乱。
任峻死后,剩下的曹军顿时便失去了斗志,有些人甚至连逃跑也懒得逃走了。纷纷扔下兵刃请降。
马超一边打扫战场,一边派人去庞德那边,让他开始收网,别干耗了。若是再有援军来,他们就吃不消了。
接到马超的命令,庞德下令全军发动了攻击,汉军这一全力冲击,本就摇摇晃晃的曹军阵列立时便四分五裂。在听说援军被敌人包围之后,曹军本就已经绝望,这个时候庞德下令总攻,终于让曹军丧失了斗志。
夏侯尚见势不妙,率众便跑。只是可惜,庞德盯着他许久了,又岂容这个功劳跑掉。庞德甩开其他敌军,率部包抄而来,在夏侯尚逃离之前,先拦住了他的去路。
夏侯尚奋起余勇,来战庞德。庞德是谁?凉州有名的骁勇之将,夏侯尚又如何是庞德的对手,战不数合,庞德卖了个破绽,然后一刀磕飞夏侯尚兵刃,于马上生擒之。
既擒夏侯尚,曹军余众皆降。庞德在匆匆打扫战场之后,便引军与马超相合,在得知夏侯尚乃夏侯渊之侄后,马超大喜。心想,陈留若不献城而降,我便于城下立斩夏侯尚!
汉皇刘备 第六百四十八章 陈留出降
马超押着夏侯尚,引军疾扑陈留。陈留守军见敌军至,如临大敌。马超也不拖延,直接把夏侯尚给推了出来,然后又把任峻的旗鼓兜鍪给拿了出来。对城上喝道:“陈留太守兵败身死,尔等援军大将夏侯尚已为我所擒,还不快快开城出降,更待何时?”
城头上,闻讯而至的郡丞与郡尉,看着下面的夏侯尚与太守任峻的遗物,不禁大惊。想不到汉军如此厉害。竟然连败太守与夏侯尚。不过城中有粮有兵,又有城墙为依托,想要抵挡住城下这几千兵马的攻击也不是难事。而且陈留一旦有难,其他地方必定闻风而动,派出援军前来救援。所以惊讶过后,郡丞与郡尉互望一眼,便做了决定,继续坚守,以待援军。
只是马超又岂会如他们之愿?马超见城头之上两个官员模样的出现,却又不发一言。便把眼珠一转,命众人拖过夏侯尚,然后抽刀搁在夏侯尚脖子上,对城头高声叫道:“此乃夏侯尚,夏侯渊之侄!尔等欲见死不救乎?若不开城出降,我立斩之!”
夏侯尚虽然不想死,但却也不愿受此侮辱,闻言不禁挣扎起来,破口大骂马超:“贼子,岂敢辱我?”
又对着城头叫道:“城上的人听清了,不许出降,否则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我夏侯尚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哉!”
马超听了大怒,把手一挥,旁边闪出两个亲兵来,拎起夏侯尚,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在夏侯尚的腹部,只打得夏侯尚弯曲着身子,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马超命人将夏侯尚拖了下去,然后看着城头道:“给尔等一柱香时间,若不出降,立斩夏侯尚,而后攻城,我说到做到!”
郡尉为难的看向郡丞,郡丞是个读书人,一拂袍袖道:“丈夫岂能受制于贼乎!夏侯伯仁不死贼手而受此辱,我等岂能步其后尘?有坚城为托,陈留何惧哉!”
郡尉心中乱骂,迂腐!太守死了,夏侯尚若死城下,到时就算陈留保住了,在太守任峻、夏侯尚皆死的情况下,谁来承担夏侯氏的怒火?谁来承担战败的责任?
到时问责下来,太守都死于贼,而我这个带兵的郡尉却好端端的在城里活着,结果会如何还用想吗?
你左右无事,到时大不了不做这官了所以想着大节不亏,谁来替我想想?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有事,家中妻儿谁来照顾?
郡尉把眉头一皱,道:“夏侯伯仁乃夏侯将军至亲,若我等坐视其被斩于城下,到时如何向夏侯将军交待?”
郡丞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此自古至理也。夏侯将军乃军中宿将,岂是不明事理之人?若有怪罪,我一力担之!”
郡尉心想,讲道理谁都会讲,换你子侄看你急不急。只怕在夏侯将军眼中,一个区区陈留,也是抵不过他侄儿的吧?
郡尉见劝不过郡丞,心想还是别打算说服他了。干脆动手吧。陈留何去何从关我屁事,保住自家老小再是正经。于是立马便一个虎扑,将郡丞掀翻在地,然后解下腰间绦带,将郡丞缚得结结实实。
左右士兵见了,不禁目瞪口呆。郡尉怕士兵哗变,便起身道:“夏侯伯仁乃夏侯妙才将军之亲侄,若死于城下,夏侯将军必然降罪于我等。莫如降之以保夏侯伯仁之性命。”太守任峻战死之后,城中军队中郡尉才是老大。他这一说,本来有些惊慌的士兵便迅速平静下来。
郡丞做梦也想不到,这郡尉竟然如此无耻,喊翻脸就翻脸了。他躺倒在地上,大骂道:“竖子不足为谋,若陈留失守,兖州难保。到时尔等皆为贼囚也!”
郡尉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不会留半分情面,他走到郡丞身边,踢了他一脚,道:“什么贼囚,乃公是弃暗投明,重为汉将!”
一柱香的时辰还没到,郡尉便提着捆成一团的郡丞,献城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夏侯尚的性命安全。
马超哈哈大笑,心想这夏侯尚还真好用。既然如此,接下来就要多用用。他道:“你放心,夏侯尚就是想死也死不了。”确实,夏侯尚口中被塞了布条,就是想咬舌自尽都不行了。
马超又威胁他,说你要是一心求死,那就把你脱光了挂城头示众,然后大卸八块。夏侯尚听了,心中大骂,却是一点儿也不想死了。比起死亡,他更怕死得不体面。
进了陈留,马超也没待多久,连夜派人通知开封县的友军,来陈留运粮。赵云在开封县派驻了一支军队,以防陈留与颖川曹军。闻信大喜,于是疾行至陈留,将陈留短短几天内全部搬空。等消息散开,之前夏侯尚去请的援军来时,陈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攻下陈留后,马超补充了粮食与兵员之后,又狂奔而去。这个时候,兖州与豫州方面也接到了急报。程昱等人看后,不禁大惊。夏侯尚不但没有解陈留之围,反而自己陷入贼手?太守任峻战殁于阵中?
敌军如此狡猾,那么他下一个目标将是何处?众人把目光在地图上一扫,便看向了定陶。陈宫等人心中都有数,敌军入兖州后方,主要目标还是攻打兖州的屯粮之所在。看敌军自白马而下陈留便知。既然如此,接下来敌军的目标便一清二楚了。
董昭心中也想到了,不禁心中大惊,定陶是他董家大本营,若招来了敌军,只怕要遭罪。于是忙道:“定陶不容有失,当派军援之。”
程昱看了董昭一眼,道:“无妨,定陶乃济阴郡治,兵马众多。敌不见得敢来。”
董昭反驳道:“陈留又如何?亦为陈留郡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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