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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方士那些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
作者:君不贱

术者,道之用也。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我当方士那些年,讲述我的传奇经历,为大家揭开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法世界。铁口直断、君无戏言喜欢混百度贴吧的朋友可以关注我的个人贴吧 君不贱吧贴吧里有各种关于我的资讯,我会经常跟大家互动。我当方士那些年交流1群94646340 1群已满,想进的只有插空了我当方士那些年交流2群489980282群开张千人空位,欢迎入驻君不贱书友交流群 332404710喜欢的朋友请关注和转发我的微博





我当方士那些年 第一章 弃子
古巷里的那间茶馆每天下午都会聚集很多人,在这喧闹繁华的都市中,这间茶馆显得古朴而深远,坐在里面的都是些七老八十德高望重的玄学高人。
他们习惯了每天来这里听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秦雁回这个人的故事。
秦雁回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因为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他还活着,相信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年纪都要大。
秦雁回是一个术士,就是人们常说的道士,他的一生匪夷所思,完全是一段不需要修饰的传奇,他经历过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有人说关于他的故事都是杜撰出来的,实际上根本没有秦雁回这个人,因为他太神秘和强大,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茶馆里面那些玄学造诣极高的老人并不这样认为,从他们口中总是能听到关于秦雁回一生神奇而惊艳的点滴,虽然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毕竟曾经见过他的人早已故去。
可我还是很喜欢听,每天下午都会坐在茶馆靠窗的角落,点一杯茶,从他们口中听任何关于秦雁回这个人的故事,我总是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每天如此。
里面的老人都很奇怪,像我这样二十多的小伙子怎么会喜欢听一个道士的故事,因为我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或许只有我才能写出关于他的一切。
我就是秦雁回
第一章弃子
我出生在川西的一个山村里,山里的娃名字朴实而直白,二狗、傻蛋、俊妞诸如此类,不过我有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名字,我叫秦雁回。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的名字取自于李清照一剪梅中的一句词。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给我取这个名字的人叫秦一手,他真的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据说是在清除封建迷信残余的时候被打断的,慢慢大家都习惯叫他秦一手,至于他真名叫什么,山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山里的土肥,开春把种子撒下去,来年只要天公作美定会有一个好收成,山里人说这叫天生天养,或许正因为如此,大饥荒的时候村里竟然没有饿死过一个人。
在地里刨食那是体力活,秦一手是残废吃不了这碗饭,不过在这个崇尚劳力的山村里,秦一手的地位确比任何人都高。
因为他是一个相师
山里人多憨厚本分,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信仰就变成了山里人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大到婚丧嫁娶,小到下种赶集,很多山里人不远十几里山路赶过来专门就是想从秦一手口里问出吉凶。
打我记事起家里的院子里总是站满了人,似乎每一个走进房里的人都是忧心忡忡,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都变得意气风发,走到时候会留下带来的各种东西,鸡蛋、米、高粱酒甚至有时候还会有肉,山里的人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远比钱金贵,当作是给秦一手的酬劳,而我,就是靠这些留下的东西养大的。
秦一手是我父亲,但我从来没见他对我笑过,至于我母亲是谁,这个问题在我很小的时候问过他,换来的是一巴掌,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颗虫牙就是那一次被他打掉的,所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问过关于母亲的事。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秦一手不是我父亲,甚至连他身份我都不太确定,一个在袖口擦鼻涕,从来不洗脸漱口,终日酒不离口,几乎没看过他清醒的时候,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给我起了一个如此有意境的名字。
秦一手给看看相算命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你手里拎着东西,他保准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唯独他从来没给我看过相,记得有一次我缠着他给我算算,换来的依旧是重重一巴掌。
直到有一天晚上秦一手喝的鼎鼎大醉,指着在院子里逮蝈蝈的我迷迷糊糊的说。
“给你看相,老子还没活腻,你小子的骨相,是难得一见的日月龙虎骨,你天庭左右,下以眉头上半指起,上至发际之百会动脉止,显然为两根玉柱,亦为日月角骨,此骨长大,则为创业之帝王格,你的命是天定,生在古时候你就是一代帝王。”
秦一手说我的面相是帝王格,拥有帝王之命,当然,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说的话。
如果我真是帝王之命,相信没人敢伤我否则必遭天谴,可秦一手却砍掉了我半根手指头。
后来想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我这一生会和秦一手一样,就在这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结婚生子下地刨食,最后终老在山里,这就是村里人所说的宿命,我也不例外。
事情的起因要从我小时候一件事说起,秦一手是一个极其冷僻的人,话少的可怜,自从我记事开始,和他说过的话,都能数的出来,所以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秦一手不为人知的书库之中。
那是秦一手在家中建造的密室,里面密密麻麻放着各式各样的古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包罗万象无一不有,我一直都很奇怪,像秦一手这样的糟老头,为什么会有满屋藏书,而且只要走进这个密室,秦一手就像换了一个人,温文儒雅高深莫测。
与世隔绝的深山中,我就靠这些推挤如山的古书慢慢长大,日子过的贫瘠而充实,秦一手并不介意我看他的书,但前提是必须洗干净手,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秘密,在密室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藏书房。
里面的书籍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几乎包罗了道家五术的精要,奇怪的是,这些文字生僻精奥的书籍,我就像冥冥之中在哪儿看过,几乎能过目不忘。
我似乎对于道法方面有某些过人的天赋,秦一手的这些似乎是刻意隐瞒起来的藏书,不知不觉中我就看完并融会贯通,在后来大部分时间里,秦一手给人看相算命的时候,我就坐着旁边的门槛上,开始我能和秦一手算的一模一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算出来的结果远比秦一手要多而且要准。
但这一切秦一手并不知道,我以为我的努力和天赋会得到秦一手的褒奖,哪怕是对我一笑也好,可有一天秦一手临时有事突然回家,在藏书房里发现我翻阅这些书籍后性情大变。
“这些书你都看过”秦一手拎着我的衣领怒不可遏的问。
我茫然的点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暴怒。
秦一手的目光我至今都还记得,充满了惶恐和慌乱,把我从屋里拖了出去,就在磨麦子的石碾上,抄起镰刀想都没想就切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我满地打滚,头上沁出的全是豆大的冷汗,等我抬头才看见,我无名指的半截指头留在了石碾上面,从断指上涌出的血浸红了我半边衣服。
秦一手甚至都没看我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五元的纸币扔在我面前,只说了一个字。
“滚”
我是怎么离开家,又是怎么走出大山的,这些现在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哭,就连地上五元钱也没有要,带着一种近乎于执拗的怨恨捂着断指向山外走。
我坚信秦一手那一刀切断的不只是我的手指,还有我和他的父子之情。
不过我似乎有些相信秦一手说的话,或许我真是帝王之命,血流如注的断指居然没有感染,我竟然活了下来。
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我当方士那些年 第二章 青龙抱穴
活着就要吃饭,可出来后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什么都不会,睡过桥墩捡过别人吃剩的干粮,喝过带着泥土星子的水,但总算熬了过来,等我到了渝州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
渝州是山城,上上下下全是数不清的台阶,这里有一个职业叫棒棒,就是下劳力给人挑东西赚点钱,好在我除了会道术,剩下的就只有一身用不完的劲了。
认识萧连山是在一辆开往渝州郊外的货车上,十几个棒棒挤在货箱里,相互都不认识,萧连山就坐在我旁边,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但他脸上明显有着这个年纪少见的刚毅和沧桑。
车停在郊外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远处的村子有零星的灯光,我们像羊群般被驱赶下车然后一字排开,挑选我们的人叫刘豪,手臂上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出手挺大方,每个人给五十块钱,还管一顿饭。
至于干啥刘豪一直没说,下了车每个人发了两个馍,让快点吃完好做事。
“老板,让我们干啥呢”有人好奇的问。
“挖口井。”
刘豪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刚说完就看见和他一起的人在点烟,冲过去二话没说劈头盖脸一阵骂。
“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在烟头几里地都能看清楚,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第一眼见到刘豪到现在,我都感觉这个人很焦虑和紧张,为什么刘豪对一支烟反应这么强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刘豪在说谎,我们不是来挖井的。
从下车我就本能的发觉这里的风水很奇特,找到一处较高的山丘爬上去,四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手里的馍都掉在地上。
萧连山话不多,一看就是埋头做事的人,吃完馍就拿起铲子去挖,第一铲子还没打下去,我就在山丘上大声喊,不能挖
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我,萧连山茫然看着我问,咋不能挖
“不是挖井,是挖墓”
我话一出口,就看见刘豪的眼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目光中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慌乱。
“你他娘的乱说啥呢你哪只眼睛看见这里有墓了一个棒棒,装什么大师,别说我不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不然老子活埋了你。”
下劳力的人一般都没啥文化,胆子就小,钱当然想赚,但是听到挖墓个个都面面相觑,这是有钱没命花的差事,抓到是要枪毙的,所以都盯着我不敢动。
我一直以为在秦一手的地下书库里学来的东西半点用都没有,可想不到在这里竟然用上了,从我这个角度看下去,刘豪让我们挖的那块地周围都是田,连绵在一起几十亩,明堂开阔,左边土丘绿荫成林如白虎伏降,后面倚靠三座大山,大峰刚直,二峰华峻,右边的河围绕明堂而过,犹如青龙环抱,这样的风水绝佳乾坤拱照之地,埋在这儿的后人必定福音无穷。
“这儿是青龙抱穴是上好的风水之地,你让我们挖的地方正是宝穴的位置,下面一定有墓,而且埋在下面的人非富即贵。”我很有把握的说。
刘豪怔了一下,直愣愣盯着我,目光中好像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凶像,其他的棒棒听我说的头头是道,都杵在原地不动,刘豪一挥手上来两个人围住我,手里还拿着绳子,我寻思多半我说对了,刘豪想封我的口,下意识把手里的竹棒握紧。
萧连山忽然挡在我前面,一脸正气的说,有话好好说,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如果真是挖墓,给再多钱我也不做。
“哟,今儿还遇到路见不平打算拔刀相助的主了。”刘豪冷冷一笑,头点了点。“两个都给我绑了,扔到车上去,免得碍手碍脚。”
刘豪后面的五六个人同时围上来,我站在萧连山身后忽然发现在他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害怕的表情,对方刚一伸手就被萧连山抓住手臂,一拉一挡,最前面的人一个踉跄被甩出去好几米,倒在地上起不来,捂着胳臂撕心裂肺的喊叫,断了,我手断了
萧连山一出手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不害怕,看的出他练过,出手不但快,而且狠,招招都是攻其要害,动作不花哨但很实用,围上来的七八个人,加上之前断手的已经有三个躺在地上。
“抄家伙”刘豪看情形不对,在后面大声喊。
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特别晃眼,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气,萧连山毫不畏惧的挺着胸,拳头握的更紧。
我心里有一件事始终都想不明白,如果这里真是青龙抱穴,后人必定福泽绵长,方圆十里都会受到福荫庇佑,可这周围的村子一看就很贫瘠毫无富贵之气,想到这里我蹲在地上拾起一把土闻了闻,泥土里有漆树腐烂的味道,还混合着淡淡的香味,突然恍然大悟。
“你脚下是一个西汉女人的墓,不过挖了也是白瞎,里面什么都不会有”我胸有成竹的对刘豪说。
“。”刘豪愣了一下,手里的刀并没放下,冷冷的说。“你怎么知道下面一定是西汉墓而且还肯定是女人的,你又没透视眼,瞎扯淡的话我也会说。”
“打个赌,如果是西汉女人墓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让我们走”我狠自信的说。
刘豪的脸上写慢了不服,收起刀二话没说掏出一叠钱,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刘豪把钱放在车头。
“就在这儿给我挖,下面有没有东西是我的事,你们只管挖,这钱谁挖谁分”
其他棒棒看见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除了我和萧连山外,都蜂拥而上在刘豪指定的地方卖力的挖,刘豪派人专门盯着我和萧连山,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他放我和萧连山走,如果不是,他要我当着所有人抽自己嘴巴子。
不到两小时,盗洞挖通直接通向主墓室,看的出刘豪也是行家,想必这个地方早就来过很多次,墓的位置都是勘探好的。
派下去的人不一会就爬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看着刘豪不敢说话。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下面是什么”刘豪急切的问。
“有有墓。”
刘豪听到有墓眼睛都在放光,正得意的盯着我,下去打探的人又补了一句。
“不过全毁了,三米高的墓室全是水,里面东西都泡烂了。”
我看见刘豪像一个泄气的皮球重重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呆滞半天后,摸出一支眼点上,深吸一口很不情愿的对我说。
“你你咋猜到的”
我不是猜到的,青龙抱穴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如果有人葬在里面,方圆十里都会福荫庇佑,可这里到处都很贫瘠,那只有一个可能,墓穴风水已破,青龙抱穴忌水,风水上讲藏风聚气,一旦遇水入穴必定气散风遁,祸及十里。
虽然大概我知道墓里进水,但还是不敢确定,我又闻了墓上面的土,有漆树腐烂的味道,还混合着淡淡的香味,漆树是用来做漆器的重要成分,而漆器陪葬起源于西汉,当时漆器及其贵重,一般人无法接触到,更不用说用来陪葬,可漆器不容易保存,如果墓穴封闭不好,很容易腐烂,至于土里的香味,那是胭脂遇水后混合在一起,被蒸发后溶入地面土中,有这些不难看出是西汉的女人墓。
刘豪听我说完这些,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烟烧到指头还没反应过来,丢掉烟就从地上窜起来,我第一个反应是他气急败坏想动手,萧连山一把将我拖到身后,拳头又握了起来。
谁知道刘豪变脸就跟翻书似的,一脸灿烂的笑容,从车头把那叠钱塞到我手里。
“误会,误会,呵呵,没看出来还是高手,兄弟今儿有眼无珠,冒犯的地方千万多担待,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我第一次感觉到钱原来是有重量的,手里那叠钱沉甸甸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不过我很清楚拿人手短,何况这钱多半都不干净,刘豪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他无非是想让我帮他找更多的墓。
我把钱推还到刘豪手里,他多少都有些让他吃惊。
“打的赌还算数不”
刘豪深吸一口气,样子有些失望,无奈的挥挥手,他的手下让出一条路,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忽然想起我被秦一手切断手指那天,我也是这样离开的,很久以后我很后悔没要他给我的五元钱。
很多年后我回想往事,忽然才意识到,刘豪给我的那叠钱,我拿不拿结果都一样,我的命运从我见到他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事实上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应该是刘豪才对,如果没有认识他,或许我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棒棒




我当方士那些年 第三章 牛刀小试
我以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刘豪,事实上第三天我睁开眼的时候,刘豪就坐在我床边,手里依旧拿着刀,只不过是在削苹果,我很难去想象一个习惯拿刀砍人的手,会把苹果皮削的这样薄。
我不能动,因为身下的伤口麻药刚刚过去,钻心刺骨的痛楚让我意识都有些模糊,所以我很难去想明白刘豪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医院刚做的手术,急性阑尾炎,是萧连山把我背到医院的,那天和我一起离开的还有他,回去的路上他话依旧不多,我问他为什么不要钱就走,他说钱不干净用着也不踏实,或许是年纪相仿的原因,我总感觉和萧连山很亲切。
到最后我们一路上什么都聊,但是对于相互的过往都只字未提,看的出他和我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还是不愿提起的故事,再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对萧连山的定位是错的,他简直就是一个话匣子,只不过性格太内向,一旦熟悉了话就没停过。
去的时候我们是坐刘豪的车,我和萧连山选择了骄傲的离开,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身后目视我们离开的刘豪,脸上不服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可这种骄傲并没有持续多久,等步行十几里路后,我开始有点想念刘豪,确切的说是刘豪的货车。
好几天我的右下腹就隐隐作痛,山里娃身子没那么金贵,只要能忍住的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这种疼痛一直在加剧,我虽然和萧连山聊着天,但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我用力捂着腹部坚持着往前走,最终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萧连山背着我到的医院,经过简单的诊断我被确诊为急性阑尾炎,一张白色的交费单把我挡在了手术室的外面,手术费要两百多,萧连山搜干净身上所有的钱也不过十七块。
我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疼的死去活来,萧连山像疯子一样,抓住每一个路过的医生,乞求先救治我的病,但换来的只有比他们穿的白大褂还要苍白冰凉的三个字。
“先交费”
萧连山看我疼的实在不行了,脱掉衣服卷成一团垫在我头下。
“你坚持一会,我去想办法。”
我在迷糊中目视着萧连山的背影慢慢消失,两百多的手术费对于干一天吃一天的棒棒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我不知道萧连山口中的办法是什么,我甚至想过他不会再回来。
疼痛让我最终在长椅上虚脱的昏迷,等我再次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削苹果的刘豪,等到萧连山端着温水瓶进来,我忽然明白了他口中的办法是什么。
在萧连山认识的人里面,能在最短时间里拿出两百块的,他只能想到刘豪,我虽然认识萧连山时间不长,但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格很难开口求人,我不知道萧连山用的什么办法让刘豪帮我。
抬头的时候我看见萧连山的额头包扎着纱布,隐约有血迹浸出来,我想问,但最终没问出口,除非萧连山想告诉我的事,否则我相信撬开他的嘴比要他命还难。
刘豪已经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我不知道刘豪出于什么心态救我,但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躺的地方不应该是病床,而是太平间,所以我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
“谢我干什么。”刘豪满脸的痞笑,站起身拍着萧连山意味深长的说。“你这条命是他救的,要谢你就歇歇你这位兄弟吧,够仗义,我刘豪服了。”
我想坐起来,被萧连山按在病床上。
“伤口还没愈合,你山下折腾伤口裂开你还要遭罪,医生说了躺七天就没事了,拆了线就能出院。”
床头放着罐头和奶粉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营养品,看样子很金贵,这些东西我和萧连山是买不起的。
“刘豪给买的,还留了一千元钱,说不够就开口。”萧连山看出我目光里的疑惑。
我在病床上躺了七天,吃喝拉撒睡萧连山就跑上跑下照顾了我七天,我从来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因为书上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萧连山救的是我一条命,这份情谊几个字几句话代替不了。
刘豪每天都回来,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坏,似乎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每次来总是削好一个苹果,我醒着就递到我手里,我睡着的时候就放在床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
我拆线那天刘豪来的特别早,一进门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刘豪今天面色很差,看他面相眉卓如刀、阵亡财盗,这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要舍财护命,否则他乡埋尸。
“刘哥,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刘豪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问这个。“五四年的,怎么了”
刚好萧连山办完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我们三人往外走,下楼的时候我左手快速掐算,五四年是甲午年,刘豪属马,今天刚好是七号,子至午七数,甲逢庚为煞,刘豪是子午相冲,寿短,背约失信,事多阻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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