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天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风八千
小丫茫然地摇头,小狗子道:“这狗贼不知道我老家在凤阳哪里,他要是真的敢再找来,我就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挖下来!”
吴非清理了一下现场,让熊爷的伤口迅速结疤,胖子的尸体用烧炙符化作灰烬,估计官府抓了熊爷也弄不清结果。
处理完这些,天已昏黑了。
吴非了解到,耗子名叫胡昊平,祖上在永乐年间还当过官,因为牵扯进一桩案子,全家被发配到边疆,后来好不容易返回原籍,想不到家乡又遭倭灾,父母都被杀了。
吴非觉得他身世可怜,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耗子迟疑了一下,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吴非面前,磕头道:“大哥,我一看您就是有本事的人,您就收我做弟子吧,我以后改邪归正,跟您学功夫,走江湖!”
“我这年纪,还收弟子,会教人笑掉大牙的。”
“那畅哥呢?”
晏畅笑道:“我们非老大不收弟子,只收女奴!”
耗子摸摸脑袋,傻愣愣地道:“收我做男奴行不?”
思思一掌拍在晏畅头上,骂道:“你皮痒啊!”
吴非想了想,道:“你先跟着我也好,我大不了你几岁,你叫胡昊平是吧,以后就叫你昊子,不是耗子的耗,你就当我小弟好了。”
昊子欢喜之极,又连磕三个头,道:“多谢非哥,我也叫您老大吧,畅哥都这么叫您。”
吴非神色一肃,忽然严厉地道:“不过,你要是真的跟着我,以后出手绝不可以那么歹毒,哪怕对方是十恶不赦之徒!”
昊子又再拜倒,道:“是,小弟一定谨遵大哥教诲。”
晏畅嘀咕道:“像熊爷那种人渣,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吴非正色道:“你用他的手段,这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昊子还小,你难道不懂道理,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最后心中满是暴戾之气,如果一个人充满暴戾之气,害的是他身边的人,如果一个国家充满暴戾之气,那害的是天下人,我希望你们可以做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晏畅摇头道:“你讲得好像很有道理,我书读得不多,做君子是不成了,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谢天谢地。”
吴非哼了一声,对昊子道:“对了,我的宝囊怎么到你手上?”
昊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您那个袋子叫宝囊吗,我跟着那些坏人,他们每天都逼我学偷东西,学久了,只要别人身上或者什么地方有宝贝我就感觉到了,只是,我并不想去偷。”
吴非心念一动,问道:“如果,如果要你去别人家里偷东西呢?”
昊子憨厚地一笑,道:“我要是会飞檐走壁,别人家哪里藏了好东西,还是能找到的。”
吴非忽然想到,昊子有这般空空妙手,他要是有神根,能不能帮我去探探魔神殿,把蓝月光从密宗大轮里偷出来?
见到吴非出神,昊子心中七上八下,他实在猜不出吴非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跟上这样的大哥,一定是福不是祸。
到了晚上,吴非带着众人回到昌沙洲,他找到一间小客栈要了三间房,让思思和小丫一间,晏畅和昊子一间,自己则和林兮涵要了一间。
;
双天行 第122章 生死一意只孤行
并不是吴非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而是他现在经历了天行大陆一轮,明白什么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兮涵虽然可以行动,却无法凝聚灵气来吐纳呼吸,所晚上吴非必须与林兮涵相处一室。
进了房间,两人相对盘膝坐下,吴非取出两颗金石,准备吸取上面的灵气。
“你明天去找朱由真,虽然修炼者对付凡人,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你不以杀伐为目的,就不怕他设下圈套伏击你么?”
林兮涵担忧之色在脸上闪现。
吴非想起那些火铳,心有余悸,但仍摇头道:“这个时候,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王爷若是执意出兵,说不得我也只好拿他开刀了!”
林兮涵想了片刻,像是下了重大决心,道:“按照我们小竹林的规矩,你虽然还没入门,但师姐我是你的长辈,现在我代师传一个功法给你,你必须发誓,除非小竹林派被人灭门,否则绝不传给外人!”
吴非一呆,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很显然她要给自己一件东西,但回去之后,自己得正式拜入小竹林修炼,于是举起右掌道:“多谢师姐,好,我发誓!”
林兮涵道:“这门功法叫作音遁术,小竹林中除了四大长老,弟子中也只有我学会了,音遁术是掌门弟子才有资格修炼的遁术,为此,我师傅清笛长老还挨了门主的责罚!”
吴非吓了一跳,他知道上次荆棘山修炼,林兮涵第一次逃脱,就是因为她身负音遁术,便道:“这么重要的功法,你传给我,师门一定会责罚的!”
林兮涵俏皮地一笑,道:“师傅答应了大围教萧逸对我的求婚,我不肯,本来溜出来,想去大围教找萧逸说清楚,结果却出了意外碰到魔道的人,至于音遁术,你先不要跟别人说,等回到天行大陆,万不得已你才施展。”
原来林兮涵离开小竹林是为了这个原因,吴非最先听到她要嫁人,心里就很失落,现在顿时释然,忽然想到,说不定回到天行大陆就已经过了明年一月,仙字石上写着时间乱序,谁知道两个大陆上的时间是怎么流逝的。
见到吴非不说话,林兮涵撅起嘴道:“你是不是觉得师姐很任性?”
“没有,怎么会啊。”
“哼,我要嫁的人,不能结过婚,不能有女奴,只能喜欢我一个,不管他修为多高,喜欢了我,就绝不许再去喜欢别人!”
吴非连连点点,道:“师姐天仙般的人物,自然应该这样。”心里却有些失落,他收了思思做女奴,师姐这么说,是不是没戏了?
林兮涵道:“那个大围教姓萧的,以前结过一次婚,他的妻子因为修为没有进展,一直不能突破第二层,竟生生把她赶走了!”
吴非这才知道为什么萧逸修为到第四层都没有结婚的原因。
说到这里,林兮涵瞟了一眼吴非,道:“师姐跟你说这些,你可不要跟别人去说!”她一口一个师姐,吴非心里叹气,她明明比自己小。
见吴非又低下头去,林兮涵笑道:“你是担心师姐嫁不出去吧,不用担心,师姐要是嫁不出去,就跟师傅一样,谁也不嫁!”说到这里,她对吴非吩咐道:“好了,不说废话了,我们开始修炼吧,你渡些灵气过来,我要传你音遁术的功法,没有灵气可不成!”
两人盘膝坐好,吴非按照林兮涵的指点,将手指按在她脉门上,将灵气慢慢渡过去。
过了一会,林兮涵从宝囊中取出两片碧绿的玉片来。
“这是施展音遁术的法器,叫作子母绿,师姐平时用的是母绿,这一片是子绿,还没有认主的,你收好了!”她说是给吴非,却舍不得松手一样,半天才递过来。
吴非不知道的是,这对子母绿,清笛长老曾嘱咐林兮涵,以后嫁人时,是要赠给她夫君的。吴非伸手接过,觉得这玉片触手温软,感觉很是奇异。
林兮涵眨着眼睛,忽然道:“师弟,你以后结婚的时候,要还给我!”
“为什么,师姐,既然这么重要,那,那我还是不要了。”
“好吧好吧,送给你了,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不要了,但是,这个东西你绝对不可以再送给别人!”
“师姐,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呀,师姐给我的东西,我一定好好珍藏,怎么可能会舍得送给别人?”
林兮涵脸色变幻,似有欢喜,又似乎带了悲伤。
夜慢慢深了,一声轻喟仿佛梦中传来。
“我,我要走了。”
“嗯,一路当心!”
窗外的细雨又开始绵绵密密,虽是无声,却将大地拨弄得浮躁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昌沙江水浩浩东流,永无止息,这世上,时间是否真的永恒,并没人可以回答。
夜色已深,褚王府中却一片忙碌,有士兵列队分组,有人搬运武器,还有战马的一两声嘶鸣,与庭院中各处忙碌不同,此刻朱由真正躺在铭前殿偏殿的一张浴盆中,这浴盆乃是楠木所制,长约九尺,盆中注满了水,水面洒了不少花瓣。两个侍女正在边上服侍。
这时一个宦官模样的老者走到朱由真身边,低低道:“王爷,世子他们都到了!”
闻听此言,朱由真闭着的双眼微微一动,却没睁开,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道:“扶我起来吧!”
两名服侍的女子忙将朱由真从浴盆中搀扶起来,帮他擦拭更衣。
过了好一刻,朱由真才穿戴完毕,在宦官的扶持下走入正殿,他在椅子上坐下,对那宦官道:“你去,先喊正儿进来!”
朱由真一共有六子,世子名叫朱馨正,朱阳虽是长子,却非嫡出,实际上能接朱由真位置的,就是朱馨正,而且这位世子深谙权谋之术,心计颇深,平时朱由真最为欣赏。
过了一会,朱馨正来到殿前,躬身施礼。
朱由真缓缓问道:“交代你的任务,做得如何了?”
朱馨正道:“父王,城外的一万五千人马已经集结完毕,苗彝两族的三千精兵已在景港候命,我们王府集结了三千士兵,等到天亮,就可以去攻占知府衙门,现在就等您的命令了!”
;
双天行 第123章 褚王的权印
朱由真看着远方,淡淡问道:“这一万五千人,没有问题么?”
朱馨正道:“没有问题,这些人都是山匪悍盗,我们暗中出钱资助他们已经很多年,他们绝对臣服父王您!”
“你,这么有把握?”
“是的,父王放心,儿臣最近都在收编整队,一切顺利。”
“可是,我还担心他们不肯真心听候调度,这样吧,你先调两万两白银在身边,若有异动,除了重罚外,可以当场重赏,对付这些强盗土匪,最管用的方法是利益!”
“是,父王。”
殿里沉默下来,半天朱由真都没有说话,朱馨正知道父王在做重大的决断,只有这个时刻,他才会如此沉默。
半晌,朱由真才问道:“正儿,知道父王为什么只喊你一个人进来?”
朱馨正自然知道吴非大闹王府的事情,但父亲喊他一个人进来的目的却是不知,当下摇头道:“儿臣不知。”
朱由真紧紧盯着儿子,道:“这次起兵,假如由你来全权调度指挥,有没有把握一战成功?”
朱馨正一呆,他不明白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感受到朱由真并非试探,于是道:“父王,这次出兵是您一手策划主持,儿臣愿意惟父王命是从,只是——”
“只是什么?”
“父王,儿臣斗胆,总觉得明日就起兵,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朱由真哼了声,朝边上的宦官点点头。
那宦官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件衣服,上面有两个弹孔和一大摊血迹。
“父王派人查了两天,这是在城南竹林里找到的,就是那天姓吴小子穿的衣服,这证明他已受了重伤,或许死了也未可知,他可能是铣天门的人,不过,阻止我们起兵,可能是他的个人意图,与铣天门无关,如果铣天门有意不让我们起兵,绝不会让姓吴的一个人出头,所以,父王只是提前了计划!”
朱馨正道:“父王,这两天府中有不少谣言,说那人的身手十分恐怖,好像天神一般——”
“哼,你看这件衣服,他既然会受伤,就代表他一样会死,只是不知用了什么邪术!”
“是,儿臣明白了!”
朱由真轻喟一声,道:“你要学会判断,幸好有先生帮你,不然父王现在真有些担心,正儿你能不能担此大任!”他转头对身边的宦官吩咐道:“去,将其他人也喊进来!”朱馨正有些奇怪,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殿里进来了四个人,他们是朱由真的四个儿子,朱阳坐在一张椅上,被兄弟们推了进来。
五兄弟按长幼之序在殿前列好,朱由真一一扫视,目光中竟带了几分伤感,他轻拍了一下椅子的靠手,道:“明天就要出兵了,今天喊你们来,是有几件事要向你们交代!”
五子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神情都是一肃。
朱由真道:“第一件事,是这次起兵的总指挥,由正儿来担当,父王不在时,你们一切听他号令调度,不得违抗!”
五子脸上均露出骇然之色,但他们依然一起抱拳道:“是!”
朱由真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你们走出昌沙洲的时候,一定要有这样的决心,不胜利,就是死!”
五兄弟再次应声,朱由真点点头,鼓了一下掌,这时从帐幔后走出一个灰衣人,这人身高只有五尺多,脊背还有些微微驼起,年纪在六七十岁,满脸皱纹,头发已经花白,但一对眼睛炯炯有神。
朱由真向五子介绍道:“这位是曾如郃曾先生,他是毛先生的老师,毛先生去世后,曾先生终于答应本王出山辅佐,曾先生有惊天盖世之才,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堪比刘备之孔明,先祖之伯温,你们一定要听从曾先生教诲!”
五兄弟互相望了一眼,脸上有欣喜之色,这曾先生在朝廷做过官,当年周重生在吏部主事时,这位曾如郃先生便是副手,只因与周老夫子政见不同,在一次争吵过后愤而辞职,从此退隐山林著书立说,想不到现在居然肯出山辅佐父王。
曾先生朝五子抱抱拳,却是并没开口。
朱馨正暗道:“曾先生乃是毛先生的老师,他出山,是毛先生被害的缘故么?”朱馨正猜得不错,毛先生是曾如郃的义子,对他一直恭谦孝顺,凡事必向老师请教,所以深得曾如郃欢喜,想不到他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让曾如郃痛惜不已。
曾先生本来不愿卷入这场是非,但他以为杀毛先生的是吴非,而吴非又是周重生的弟子,朱由真知道曾先生跟周重生有几十年的宿怨,这才能说服他出山辅佐。
朱由真道:“正儿,你要向曾先生多多请教,凡事和他商量,不得轻易下决断!”
朱馨正有些奇怪,父王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在托孤一样?朱由真招招手将他唤到身边,道:“明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出了王府,就绝不可再回头,切记,切记!”朱馨正想要问为什么,朱由真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五子一一向朱由真见过礼,朱由真作了最后的部署,曾如郃目光如炬,说话却极少,只到关键处才开口,这时朱由真令宦官将门外守候的众将官也喊进铭前殿。
大殿上站了四五十人,虽然人多,却是一片寂静,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王爷这时要宣布的是最重大的决定。
朱由真向边上的宦官点点头,那宦官端着一个盘子站到朱馨正面前,朱馨正惊问道:“这,这是什么?”
朱由真道:“当着众将官,本王将褚王的权印交与你,明日一早,正儿便可代行褚王之权!”
朱馨正扑通跪下,道:“儿臣不敢,父王健在,孩儿万万不敢有此念想!”
朱由真微笑道:“等你凯旋回来,想要交还父王也是可以!”
朱馨正再三叩首,终于颤颤巍巍接过了宝印,这是他做梦都想得到,也是所有兄弟都想要得到之物,现在竟然真的落到自己手上。
一片灰尘落在朱由真袖子上,他微微有些诧异,抬头看看头顶,只见横梁上那口大钟积灰颇厚,不禁暗暗摇头,伸手拂去灰尘。
;
双天行 第124章 女子,什么女子?
朱阳虽然知道自己并没希望继承王位,但是亲眼见到父王把权力交给弟弟,还是心中无比郁闷,尤其是几乎每个弟弟都派出了指令,不论是出击还是后勤补给,但自己的任务居然仅仅是负责昌沙洲地区的守卫。
殿下的众将官心中都有些惊疑,关键时刻,统帅这次起兵之人居然是朱馨正而非朱由真本人,虽然前期的统筹调度一直是这位世子出马,但大家都认为幕后主使是朱由真才甘心受调遣。
苗、彝两位统领互望一眼,苗人统领跨步而出,声音洪亮地道:“殿下,我等是奉命是协助褚王出征,少主殿下太过年轻,而且他资历尚浅,怕是不能服众吧?”
曾如郃站在朱馨正边上,对那苗人统领斥道:“年轻!唐朝太宗皇帝十八岁统兵,征战天下,以三千五百骁骑勇破窦建德十万大军,况且,褚王的权印由少主掌管,从现在起,他便是新的褚王,你等既然是协助褚王出兵,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苗、彝两位统领知道说道理肯定说不过曾先生,虽然心中不服,但环顾四周,并没人出来支持他们两个,于是悻悻然闭口不言。
见两个刺头都不出声,其他将官有不少是朱馨正的嫡系,他们心中欢喜自然不说,其他将官有的诧异,有的却有些失落。
朱由真环视众人一圈,终于神色一正,用低沉的声音道:“现在,本王宣布明日起兵的时辰!”
众人顿时肃然。
朱由真缓缓道:“明日一早,以王府的炮声和火光为号,开始起兵,擅自行动者,死!”
“遵命!”
众人一起躬身。
交代完这条命令,朱由真充满自信地挥手道:“大家各就各位,本王期待明日的成功!”
待众人出了大殿,朱由真坚持不住,一下靠在椅背上,疲惫地对几个儿子道:“你们也下去准备吧,唉,去把老四喊来,算起来,父王已将他幽禁了三年多。”朱由真这时发出一声轻叹。
众兄弟有些迟疑,朱阳虽然躺坐着,仍然叫道:“父王,四弟他反对我们起兵,这个时候喊他来,谁知道他会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朱由真瞪了朱阳一眼。
“多嘴!”
不多时,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被带到殿上,他身形瘦削、气质儒雅,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正是朱由真的四子朱恺孝。
见到众位兄弟都在,朱恺孝明白自己最怕的事终于就要来临,他上前几步扑通跪倒,磕头道:“父王,我们不可用兵啊,一旦出兵,再也无法逆转!”
朱由真起身朝曾先生深施一礼,道:“如此,便拜托先生了!”
曾先生微微点头,并不谦让,这副傲气,令所有人对他侧目,朱由真这才挥挥手,道:“孝儿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等到所有人退出大殿,朱由真这才道:“孝儿,众兄弟之中,父王最欣赏的是正儿,最疼爱的却是你,你自小多病,身子又羸弱,唉,这起兵之事,父王若是当初听你所言,或者早点遇到那个姓吴的,或有转机,但是现在,就算父王想罢兵,也是不能!”
朱恺孝怔怔道:“为什么不能呢,只要父王一声令下,哥哥和那些将领不都要听您的?”
远处有鸡鸣声响起,窗外渐渐发白,细雨已停,王府恢复了宁静,沉浸在一片湿雾之中。
朱由真望着殿外慢慢变亮的天色,叹息一声道:“不说别的了,孝儿,你过来,陪陪父王!”
朱恺孝发觉父王好像突然间苍老了数十岁,本来看上去四十几许的朱由真,现在居然像个七八十岁的虚弱老人,他一夜之间白了两鬓!
朱恺孝走到朱由真边上,朱由真抓住他的手,示意宦官搬来一张椅子,道:“来,你坐下,我们父子俩在这里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什么人?”
“他叫吴非,是周重生的弟子,他跟你一样,满腹才华,最可怕的是,他身负奇门绝学,无人可敌!”
朱由真淡淡说来,朱恺孝一呆,问道:“您说的周重生,可是当代巨儒,前朝的吏部文选司郎中周老夫子?”朱由真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宦官跑进来道:“启禀王爷,世子手下的人在城外抓住一个女子,她说王爷您一定会见她!”
朱由真微微一呆,道:“女子,什么女子?”
那宦官道:“她是何芗贰!”
“哦,她一个人来的么?”
“回王爷,是她一个人!”
“何芗贰?”朱恺孝在一边惊呼一声,他虽被父王幽禁,但何芗贰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不管才学还是相貌,都神交已久。
朱由真有些诧异,何芗贰若是和吴非一起来,他倒觉得不奇怪,现在何芗贰独自前来,莫非是有变故,这样的话,自己耗费心血的计划岂不是白准备了?当下朱由真点头道:“你去传话,让人把她带到这里来!”
“何芗贰,她,她怎么要到这里?”
“因为起兵之事走漏了风声,父王前两日之前杀了她老师钱闻照!”
朱恺孝啊了一声,道:“钱闻照是心学传人,您干吗要杀他?”
朱由真点头道:“是啊,所以父王现在起兵已是不得不为,如罢手,是死,不罢手,或许是活!”
朱恺孝跌坐在椅子上,道:“父王,您错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错杀钱老夫子,未必死罪,造反则是必死!”
朱由真摇头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们不如在这里等待吧,我相信那个吴公子不会让父王久等的!”
殿外响起脚步声,殿门被推开,两个士兵推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朱由真定睛一瞧,只见何芗贰双手负在背后,从容地走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女装,头上梳了一个小髻的发式,外穿一袭绿色比甲,里面是素色衣裙,脸上蛾眉轻扫,虽然未施脂粉,依然明艳动人,她一走进大殿,就让整个铭前殿为之一亮,只是何芗贰眉宇之间似带着一股无法名状的哀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