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此时的天空,已半壁大亮,田讳清楚看到,在城外的淄水河道上,停泊有三十余艘战船,其中,有十二艘战船格外巨大,仿佛是十二头猛虎伏在河中。
而这些战船上,皆清清楚楚地悬挂着「魏」字的旗帜。
『果真是魏国的战船……奇怪,魏国的战船为何会出现在我临淄城下?莫非他们是走济水而来的?……魏军抵达临淄城下,可博兴至今还未送来示警消息,看来博兴河港已经被魏军所攻陷……』
皱了皱眉眉头,田讳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城门楼——原本应该是城门楼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片坍塌了大半的废墟。
“这是怎么回事?是城外魏军进攻所导致的么?”田讳问道。
东门令鞠升点点头,指着不远处一块他命士卒从废墟中挖出来的、大小跟磨盘相似的石弹,将方才他所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讳。
田讳一看那石弹,就知道肯定是魏军的抛石机所为,问题是,城外却看不到有魏军的抛石机……
『难道装在船上?』
暗自嘀咕了一句,田讳仔细观瞧远处河道上的魏国战船,还真看到这些战船装载着巨大的抛石机。
不得不说,将抛石机装在战船上,这在当世还真是颇为罕见的尝试。
虽然曾经田讳也听说,魏国在微山湖一带操练的湖陵水军,他们的战船上就装载有这种抛石机,但当时田讳却不以为然。
这也难怪,毕竟这个时代的水战,尚停留在「弓弩互射」、「登船白刃」的时代,似湖陵魏军当初在微山湖吊打邸阳君熊沥麾下战船的战术,即隔着老远用抛石机攻击对面的战船,中与不中全看天意的「天意战法」,在这个时代只能算水战中的旁门左道。
不过现如今嘛,眼瞅着淄水河道上十几艘魏国战船,将船上的抛石机通通对准了临淄城,田讳终于逐渐意识到,似这种装载有抛石机的战船,究竟有多么地可怕。
一是它的威力,二是它的机动能力。
这些战船,是具备了摧毁城墙能力的!
当然,虽说城外的魏国战船具备摧毁城墙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战船能在短时间内摧毁临淄的城墙,毕竟抛石机这种威力巨大的战争兵器,它的命中率非但不高,而且低地可怜。
谢天谢地!
可能是注意到城头上的防守士卒们军心有些不稳,田讳沉声说道:“不必惊慌,纵使城外的魏国战船装在了抛石机,但这种攻城兵器,也不可能次次都命中我临淄!”说到这里,他似斩钉截铁般说道:“这是临淄!是我大齐的王都!她,没有那么脆弱!”
听闻此言,城楼上的守军士卒,士气稍稍有所回升。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呼呼呼几声古怪的呼啸,从天而降十几枚磨盘大的石弹,其中三枚击中了临淄的城墙,使城墙哗啦啦地坍塌了一小块。
“啊——”
一声惨叫。
原来,有两名士卒措不及防,正好站在那块坍塌的地方,只感觉脚下一空,当场摔死在城下。
“右相大人小心!”
左右连忙护住田讳,却见田讳奋力推开众人,在墙垛上探出脑袋瞅了几眼摔死在城下的那两名士卒,旋即紧紧盯着城外河道上的魏国战船,双手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一个时辰后,「魏国兵临城下」的消息,逐渐在城内疯传,使得城内的齐国臣民大为恐慌,尽管临淄令苏翀派出人手尽可能地安抚民心,但还是无法阻止这股恐慌。
“该死的!魏国的军队是如何抵达我临淄城下的?!”
在齐王宫内,齐王吕白对此大发雷霆。
当得知魏国的军队兵临城外后,齐王吕白第一反应是惊恐,旋即就是愤怒,毕竟被一个国家的军队打到王都,这可是万般的羞辱!
想当年韩齐两国交战时,齐国沦陷了整个巨鹿郡,可即便如此,韩国的军队还是没能渡过济水,可如今,魏国的战船居然跑到了淄水,就堵在齐人的家门口,这情况,比较当年更为恶劣、更为紧迫。
不得不说,作为先王吕僖的幼子,现任齐国君主吕白的胆魄确实不小,在思忖了片刻后,竟亲自来到了东城门,视察战况。
当时,上卿高傒,士大夫鲍叔、管重、连谌等人皆已陆续来到了东城门,哪怕是这些日子以来托病不出的左相赵昭,亦乔装来到城楼。
“城外的魏军在搞什么鬼?”
上卿高傒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如他所见,城外淄水河道上的魏军,他们根本就没有下船,他们对临淄城的进攻,仿佛就仅仅满足于用船上的抛石机抛投几颗石弹。
“莫非是想等摧毁这边的城墙之后再有所行动?”士大夫鲍叔猜测道。
说罢,他看到了登上城楼的齐王吕白,连忙躬身行礼。
“大王。”城墙上的诸臣皆施礼道。
“众卿免礼。”齐王吕白摆了摆手,不顾旁人的劝说走到墙垛旁,看着城外的众多魏国战船,问道:“魏国的战船,何以能突然出现在我临淄城外?”
听闻此言,在旁诸大臣皆默然不语。
片刻后,才有田讳低声说道:“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支魏国船队,恐怕就是原先驻扎在微山湖的湖陵水军……至于这支水军如何突然出现在我临淄城外,臣以为是沿着济水而下……”
齐王吕白看了一眼田讳,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在皱了皱眉之后,他却改口说道:“右相,如你所见,我临淄能否守住?”
“大王放心。”田讳连忙说道:“城内尚有数千兵卒,且臣已派人传令北海军、飞熊军,令这两支军队即刻前来援救,必定可保临淄无忧。”
“唔。”
齐王吕白点了点头,旋即注视着城外的魏国战船,忽然问道:“魏军可曾派人来交涉?”
“并没有。”田讳摇头说道:“不过,臣已派东门令前去与城外的魏军交涉。”
听到田讳这句话,齐王吕白不禁感到有些意外,而在旁的高傒、鲍叔、管重等人,面色竟微微一变。
魏军不曾派人交涉,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他们原以为这支魏军偷袭他临淄,是为了迫使他齐国退出「楚齐鲁越四国伐魏」,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武力威胁,可眼下听田讳的意思,城外的魏军,居然当真打算攻陷他临淄?
就在临淄东城门城楼上诸人惊疑不定时,被田讳派出城去跟城外魏军交涉的东门令鞠升,正硬着头皮靠近那些战船。
他这一行几人,当然瞒不过战船上许多魏军士卒的眼睛,当即就有人将这件事禀告了旗舰上的将领李惑:“将军,有几名齐人打着临淄的旗号向我船队靠近。”
“哦?”
李惑走到船头瞧了瞧,见那几名齐人来到河岸后,高举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且身上也并未携带兵器,遂示意道:“派一艘艨艟过去,将那几名齐人带到这来。”
“是!”
片刻之后,东门令鞠升就被带到了李惑的旗舰上。
在见到李惑后,鞠升有些拘束地抱了抱拳,说道:“我乃是临淄东门令鞠升,奉我国右相之命,前来与贵军交涉……敢问贵军因何偷袭我临淄?”
听闻此言,李惑哈哈大笑,指着鞠升对从旁的魏卒笑道:“这小子居然问我因何要偷袭他临淄?”
附近的魏卒们哄堂大笑,让鞠升更为惶恐。
而此时,只见李惑冷笑一声说道:“小子,你不会不知,我大魏早已对你齐国宣战吧?我身为大魏的将领,率军攻打敌国王都,有什么错么?”
鞠升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遂再也不敢自作主张,按照右相田讳的吩咐说道:“这位将军,恐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事实上,我大齐从未想过与贵国为敌……”
“哼!”李惑冷哼一声,打断了鞠升的话:“小子,少给我在这里信口雌黄,你齐人暗中相助韩国不算,前一阵子,更响应楚国的号令,使田耽、田武等人出兵,欲联手讨伐我大魏……居然也敢说从未想过与我大魏为敌?”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胡须,沉声说道:“要我停止进攻临淄也行,只要齐王昭告天下,臣服于我大魏,且协助我大魏征讨楚、韩,我大魏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嘛……”
他转头看了一眼临淄,淡淡说道:“这座曾经是中原最繁华的城池,李某亦不希望将其摧毁,希望你等,好自为之。……对了,在一个时辰内给我回覆,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他不等鞠升再说什么,就命人将他带回了岸上。
大约一炷香之后,鞠升回到城内,将魏将李惑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齐王吕白与一干齐国大臣,只听得后者心头怒起。
“魏军这是何等狂妄!”
只见齐王吕白怒拍着墙垛,恨声说道:“他因为就这么几艘船,就能使我大齐屈服?!妄想!”
说罢,他转头对右相田讳说道:“右相,待等北海军、飞熊军赶到,你即刻带军驱逐这支狂妄的魏军!”
“是,大王。”
右相田讳抱拳应道。
然而,短短一个时辰的期间,并不足以叫飞熊军、北海军赶到临淄。
反而是城外的魏将李惑,见临淄迟迟没有回应,心中有些不忿。
说实话,李惑对齐人并没有多少好感,毕竟当年他北亳军的首领向軱求爷爷告奶奶寻求齐国帮助时,齐国那可是相当倨傲的。
“看来,那些齐人并未将我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摇了摇头,李惑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李某摧毁这座城池了……”
说罢,他沉声下令道:“传令下去,准备火矢,目标,临淄城!”
片刻之后,几十艘魏国战船上的魏卒,纷纷手持军弩,将一枚枚缠有引火物的火矢,射向了远处的临淄城。
一时间,仿佛有一场漫天火雨,笼罩住临淄的城东区域。
大魏宫廷 第222章:交锋!【补更19/40】
“着、着火了——!”
“快救火!快救火!”
“我丈夫中箭了,谁、谁来救救他,呜呜……”
“信儿、信儿,不,不……”
在魏军的几轮火矢漫射之后,临淄城的东城区俨然已是人间地狱,随处可见熊熊燃烧的建筑。
城内的百姓,惊慌失措,哭喊连天。
“莫要惊慌!莫要惊慌!”
在东城区的街道上,临淄令苏翀带着兵卒安抚百姓,但效果不佳。
主要还是因为城外魏军射出的火矢,点燃了城内东城区的许多建筑,导致这边四处火气,惊地这边的百姓逃出了自己的民宅,统统挤在街道上造成了二次伤亡。
事实上,倘若这些百姓能够冷静下来,其实伤亡并不会很严重。
至少临淄令苏翀看了一圈,也只看到寥寥十几名百姓被魏军的弩矢所射中,其余的伤员,都来自于这边的百姓相互推攘、相互踩踏所致。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在东城门的城楼上,齐王吕白看着城内的火势,听着许多百姓的哭求声,面色铁青。
城外魏军的强硬超乎他的想象,说是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期间内不给于回应,那就立刻对临淄采取进攻。
『魏国……怎么敢?!』
咬牙切齿地看着城内的惨状,齐王吕白愤然问道:“飞熊军与北海军,还未抵达么?!”
听闻此言,右相田讳说道:“算算时辰,飞熊军应该不久就到,但北海军……怕是还需要半日。”
飞熊军,就驻扎在临淄城外,是守卫临淄的卫戎军队,就好比当年魏国的浚水军、如今的禁卫军;但北海军却是驻扎在临淄西南大概六十多里地外的「昌城」,原本是考虑到当时正在攻打泰山的魏将韶虎万一突破了泰山,好在昌城阻击魏军,做最后的抵挡,因此,自然难以在短时间内调回临淄。
“可恶!”
齐王吕白恨恨地咬了咬牙。
而就在这时,忽听一名士卒惊呼道:“魏军的战船动了!他们动了!”
“什么?”
齐王吕白与右相田讳等人面色顿变,连忙又回到城门楼前,眺望城外的魏国水军。
果然,只见放在放锚停泊在河道上的魏国战船,居然沿着淄水逆流而上,旋即在临淄的南城门一带,再次停泊,一字排开。
“难道……”
齐王吕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只见那数十艘魏国战船,对临淄的南城门以及南城区做了相同的事,仅仅几轮火矢齐射,就让临淄的南城区亦遭受了同东城区一般无二的命运。
“魏军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
看着半座城池燃起大火,齐王吕白先是万分震怒,旋即,他那愤恨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魏军,就是敢进攻临淄。
看着城内随处可见的火光,看着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却有一半陷入火海,齐王吕白心如刀割。
在他身旁,似田耽、高傒、鲍叔、管重、连谌等人,亦一个个面色难看。
这可是上代君主吕僖托付给他们的都城啊!
就在他们悲痛之际,忽听南城墙那一带传来一阵欢呼声。
右相田讳愣了愣,旋即便欣喜说道:“大王,想必是飞熊军到了!”
“很好!”齐王吕白攥了攥拳头,愤恨地说道:“命飞熊军立刻攻击河道内的魏军!……魏军,必须对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
听了这话,似田耽、高傒等大臣,以及附近的兵将们,皆纷纷附和。
齐人对飞熊军的信赖,就好比魏人对于魏武军,包括齐王吕白在内,所有人都认为,只要飞熊军参战,便可驱逐……不,击溃那支作恶的魏国水军!
但事实上,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将军,前方疑似有齐国的援军赶来!”
在城外河道上的魏军旗舰上,有一名魏卒注意到从前来赶来的兵马,立刻禀告大将李惑。
此时李惑正冷笑着看着已陷入一片混乱的临淄城,闻言转头看向西侧,果然瞧见远方有一大票军队正迅速接近。
“呵,想必是临淄的卫军吧。”
李惑轻哼一声,吩咐左右道:“传令下去,命将士们做好应战准备!”
“是!”
在李惑的命令下,十二艘虎式战船以及二十几艘护卫艨艟上的魏卒们,或手持盾牌、或手持军弩,严正以待,等待着远方那支齐国军队的到来。
不可否认,此时赶来的齐军,正是齐国的飞熊军,是一支由步兵、弓兵、弩兵、骑兵等兵种组成的混合军队,编制在一万五千人左右,军中士卒所穿戴的装备、所手持的兵刃,均是请齐鲁两国的工匠用精铁打造,虽然不能说是齐国最精锐的军队,但绝对是齐国装备最优良的军队。
飞熊军,是历代齐王亲自执掌的军队,唯一的例外就只有现任的左相赵昭,记得齐王吕僖在讨伐楚国期间,曾经在过世前将这支军队的兵权交给他的女婿赵昭,这是齐国有史以来唯一一次例外。
飞熊军的主将叫做「吕胜」,是齐国上代君主吕僖的远亲族弟,此人以及此人的父兄叔伯,曾屡次跟随齐王吕僖讨伐楚国,但现如今,这位主将也已年过五旬,但论对齐王室与对国家的,却丝毫不亚于高傒。
“父亲,那就是偷袭临淄的魏军么?”
在吕胜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后,一名目测三旬左右的将领来到了跟前,指着远处河道上严正以待的魏国战船问道。
此人叫做吕勇,是吕胜的长子。
吕胜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名「勇」、次子名「充」,皆因婚娶,且都在飞熊军中担任将职。
听到儿子的询问,吕胜没有回应,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临淄城的方向。
纵使身在城外,他也能依稀听到城内的人声鼎沸。
一想到城内很有可能因为魏军的攻击遭受了巨大损失,吕胜便皱起了眉头。
两个多时辰前,他在军营收到了来自右相田讳的紧急调令,说是魏军正在袭击临淄,命他立刻派兵支援。
知晓此事后,吕胜简直不敢相信。
因为据他所知,魏将韶虎所率领的魏武军,早就撤回东郡无盐了,并且,他齐国的将领田耽,亦在随后兵出泰山,追击魏军,怎么魏军莫名其妙地就打到了临淄呢?
难不成魏军肋生双翅,一个个从天而降?
这个疑问,困惑了吕胜许久,直到此刻看到横在淄水河道上的魏国战船,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从水路而来的。
“传令下去,列阵!”
一声令下,一万三千名飞熊军便排好了阵列,随时可以出击,但是吕胜却皱眉打量着远处河道上的魏国战船,迟迟没有下令进攻。
他显然是在思考,如何更有效地攻击一支停泊在河道上的战船船队。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弓弩远射。
没办法,总不能让飞熊军的兵将们跳到河水中游向那些魏国战船吧?
在吕胜的命令下,三千名飞熊军步卒,率先迈着整齐的步伐,手持盾牌、长戟,朝着河岸方向而去。
见此,魏军旗舰上的魏卒们不禁有些紧张,或有人提醒大将李惑道:“将军,齐军……”
“急什么?”
李惑看了一眼那名出声提醒的魏卒,环抱双手,镇定自若。
想想也是,李惑那可是前北亳军的大将之一,甚至于后来在向軱复辟宋国后当过宋国大将军的将领,岂会临战胆怯?
只见他目视着远处的飞熊军,淡淡说道:“除非这些齐军步卒,他能从岸上跳到船上,否则,就算到了岸边也只能干瞪眼。”
听了这话,船上的魏卒都愣了愣,旋即纷纷点头:还真是这个理。
忽然,有一名魏卒小声说道:“我说,他们会不会游过来?”
听闻此言,李惑哈哈大笑,拍着船上的护栏说道:“那就趁机狠狠射他娘的!”
他那粗鄙的话,让船上的魏卒们哄堂大笑。
而此时,李惑注意到在远处的齐军阵列后,有两支弩兵方阵也在偷偷向前移动,他抬起手,本想率先下令弩手射击占个先手,但一看到脚下的这艘虎式战船,他心中顿时就有了别的主意。
“传令下去,叫将士们戒备齐军的弩箭。”
他下令道。
而与此同时,李惑所看到了那两个齐军弩兵方阵,已堪堪踏进了一箭之地。
“放箭!”
随着飞熊军主将吕胜一声令下,他麾下的弩兵们便立刻朝着河道中的魏国船只展开了一波齐射。
但是让吕胜与飞熊军诸兵将目瞪口呆的是,他们射出去的箭矢,纵使命中了那十二艘巨大的战船,亦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中被弹开。
而船上手持盾牌的魏卒们,更是早就准做好了防备箭矢的准备。
“什么?”
见己方的进攻效果甚微,吕胜大惊失色,而他麾下的弩兵们,亦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只见魏将李惑在旗舰上大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魏船上的弩兵们抓住齐军的进攻破绽发动反击,用一阵密集的齐射,让飞熊军的弩手们遭受了至少数百人的伤亡。
就在飞熊军慌乱之际,就见魏将李惑指着岸上那一排排的飞熊军步兵说道:“这帮家伙,以为举着一块盾牌,咱就对他们束手无策……传令下去,将船上的机关连弩对准岸上这些靶子。”
“是!”
顷刻间,十二艘虎式战船上的魏国机关连弩,通通对准了岸上的飞熊军步卒,一齐发射弩矢。
顿时间,只听砰砰砰砰一阵巨响,机关连弩那强劲的弩矢,轻易就洞穿了飞熊军步卒手中的盾牌,旋即又穿透那名士卒的身躯,再次洞穿后排齐卒的盾牌。
只是一轮齐射,三千名飞熊军步卒,就有至少一半倒在了地上,或哀嚎着发出痛苦的声音,或已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殷红的鲜血,顺着河岸往河内流淌,将淄水染地通红。
“怎么……可能?!”
飞熊军主将吕胜一脸震撼地睁大了眼睛。
大魏宫廷 第223章:违和的感觉【二合一】
“怎么可能?!”
在临淄城的南城门城楼上,齐王吕白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城外的飞熊军,以及淄水河道上的魏国湖陵水军,两者交锋的整个过程,这位齐国的君主皆在城楼看在眼里。
他原以为飞熊军能够轻易就逐退城外的魏国军队,甚至于将其击溃,却万万没有想到,事实与他猜测的恰恰相反,只是一轮交锋,飞熊军便损失了将近一千四五百名士卒,倘若再加上被魏军弩手射死的弩兵,恐怕伤亡数字已然突破两千。
在旁,右相田讳、上卿高傒等人,更是紧皱眉头,一脸凝重之色。
此前他们没有太过注意,直到飞熊军中弩手射向魏国战船的那些箭矢纷纷被弹开后,他们这才发现,那十二艘巨型战船,其船身的关键部位似乎是用铁皮包裹的,防御性能简直超乎寻常。
不过很快地,他们的注意力就被魏国战船上的魏连弩所吸引。
魏连弩这件战争兵器,中原各国如今对其都不陌生,别看魏国这方面捂地相当严实,但在某些隐匿不为所知的渠道中,似初代魏连弩、二代魏连弩等等魏国早已淘汰接近十年的战争兵器,其实还有在流通。
据说前些年在卫鲁一带为祸的贼寇,就曾弄到两架初代魏连弩,将前去征缴的卫国县兵打地灰头土脸。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