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桂花酒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兰子卿,一咕噜爬起身,拔腿便往外跑去。
兰子卿跪坐在地,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硬,目光极为苦涩地望着已空的府门。
第79章 峰回路转
等兰子卿找到夙丹宸时, 他眉目失神地跪在一片废墟前,愣愣地瞧着眼前白烟袅袅,已化作一片焦土的吏部大牢。
桃花眼里反而一滴泪水也无, 只是空洞无神地瞧着那焦墟废砾。
兰子卿眉目一阵心疼。
“殿下……”
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按上他肩头。
夙丹宸背脊一僵, 头缓缓垂下,很轻很轻地喃:“子卿……我看见殷叔叔的尸体了……”
没有嚎啕大哭。
没有大吵大闹。
他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一般失神地跪在一片废墟前, 桃花眼里再不复往日清明晶亮,黯淡得仿佛明珠蒙尘。
眼里落满尘烬, 尽是茫芒无措。
“殷叔叔为什么不肯等我……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
“……为什么……”
兰子卿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 心疼有如刀绞。
纵使他xiōng有万般计谋, 此刻也无一计一谋可以安抚心上人的痛苦。
喉咙干涩地厉害。
“殿下……其实……”
被一道气喘吁吁的呼喊声打断。
远处跑来一个身穿灰蓝色衣袍的小厮,
在夙丹宸身旁停下,一边喘气一边慌张地说:“殿下, 不好了,贵妃娘娘听闻殷庭将军身死的消息,晕过去了……”
“母妃……”
面容一白,心里涌来极大的恐慌, 再顾不得悲伤,立刻爬起身往皇宫跑去。
阿欢看了眼一旁神色黯淡的兰子卿,向他拱了拱手, 拔腿追夙丹宸而去。
*
自那日后,夙丹宸几日不曾回到相府,一直留在皇宫照顾病中的皇贵妃。
此时的兰子卿在船桥码头,送别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江风瑟瑟, 吹得二人衣袍哗啦作响。
水波粼粼的江面上静静停留着一条两头尖尖的细船,船篷中依稀可以瞧见一个躺着的、昏睡不醒的男子身影。
“将军可无碍。”
兰子卿望着那条轻舟,淡淡地问。
他身旁站着的年轻公子,一身白袍,风采俊秀。
分明便是将军府里的军师,罗明宣。
“并无大碍,只是那杯女儿红里下的yào太足,所以昏迷至今。”
罗明宣道。
兰子卿轻轻颔首。
龙袍陷害,狱中送酒,吏部大火……
一切都在他二人的计划之中。
为的便是李代桃僵,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殷庭。
罗明宣是聪明人,那日兰子卿在暗巷中一番坦言,令他深刻地意识到将军身边危机重重,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护将军周全。
索xing同兰子卿合作,让将军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的吏部大牢乃是离国时期兴建,当年离帝下令修建大牢时,暗地命工匠修了一条地下通道,这件事情乃属秘密机事,非但离宫人少有人知,连离国太子卫离珏都不曾听闻。
炀国人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重兵把守的吏部大牢内,竟存在一条通向外界的暗道。
偏偏这寥寥数几的知情人中,兰子卿便是其中之一。
那晚殷庭将军喝下掺了迷yào的女儿红,很快便不省人事,到了掌灯时分,吏部大牢“突然”起火,狱中的狱卒惊忙救火,一片嘈杂人声中,便是动手的好时机。
至于殷庭的“尸体”,被关押在吏部大牢的死刑犯众多,总有其中一二与殷庭身形相似。
再说,将军的“尸体”,面容发肤俱已被大火烧成焦黑,还有谁能认出他来。
就这样,一场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计划完美落幕。
罗明宣收回神色,望着眼前淡雅出尘的青衣人,眼波闪了闪,真正地心悦诚服。
兰子卿智极近妖,当真不愧谋士之首。
……吾不如他。
“多谢兰相成全。”
拱手弯下腰身,朝兰子卿深深一揖。
兰子卿的目光跃过他肩头,落在他身后茫茫江水上,神色凛淡地说:“我并非成全你,我不过是在成全我自己。”
隔了隔,说:“你记住,从此世上再无殷庭与罗明宣。”
罗明宣郑重地点头。
兰子卿望了一眼船篷中躺着的人,垂下眼睑,淡淡道:“殷庭将军能否接受你,便看军师你的本事了。”
罗明宣轻轻抿了抿chún,chún边透出一抹轻柔的笑意。
话别几句后,罗明宣上了轻舟,抛开船绳,撑桨而去。
那叶扁舟顺江而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水天一色的大江中。
兰子卿长身玉立在江岸,墨眸里萦绕白茫茫的雾,默然许久,方转身离去。
回到相府时,夕阳西沉。
他看着空空dàngdàng的书房默叹不到一刻,忽然听见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紧接着书房前跑来王府里的小厮阿欢,慌慌张张地说,殿下不见了。
第80章 兰相找到殿下
兰子卿心里一紧, 忙问阿欢详由。
阿欢惊慌之下,说话变得结结巴巴,颠三倒四起来, 兰子卿皱眉听完他一席话, 却还是理清了头绪。
原来今日辰时,夙丹宸见皇贵妃气色好转许多, 留下一句“好生照顾”,便离开了宸霞宫, 出皇宫而去, 谁知这一去, 到了戌时还不曾回转,阿欢放心不下,先后到相府与王府找人, 相府与王府里的小厮皆道不曾见过殿下,阿欢这才慌张起来,联想到近日殿下因为殷庭将军的事而失魂落魄,心里更是担忧不已, 连忙来找兰子卿。
兰子卿蹙眉问:“可曾去寻欢楼找过人。”
阿欢点头如捣蒜。
“奴才已去过寻欢楼,殿下并不在那里。”
兰子卿沉吟片刻,道:“殿下放不下殷庭将军的死, 极有可能在某个酒坊中喝酒,你带几个人去附近的酒坊瞧一瞧。”
阿欢告诺,急匆匆转身离去。
兰子卿沉色在院中踱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似得, 墨眸中划过一丝亮光,随之离去。
*
夜凉如水。
是时,灯火悄然,夜市将歇。
浔阳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各商贩纷纷收摊整货,同邻近jiāo好的贩友爽气地闲聊几句后,各自归去。
街道的尽头恰栽了几株长得茂盛的青竹,明媚灯柱下,将斑驳jiāo错的竹叶影投shè在一袭蓝袍上。
卖胭脂水粉的中年女子透过竹叶间的罅隙,望着不远处独坐在灯烛下,抱膝动也不动的蓝袍公子,叹息道:“你看那位公子,从一早便坐在那里,到现在也没有离开,整整坐了一天。”
卖乐器的男子一面整理货物一面接话道,“想来那位公子是在等人,只是不知等的是谁。”整理的动作停下,望了一眼掩映在竹叶罅隙间的蓝袍人,叹道:“这样晚也没有来,只怕是不会来了。”
两个人摇头叹息完后,收整好商物,各自离去。
这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顿时变得空空dàngdàng,冷冷清清。
只余一地积水空明,竹影jiāo横。
灯柱旁的夙丹宸抱膝独坐在这冷清中,桃花眼里映满落寞的灯火,不知在看些什么,目光似惘似悲。
他身前是茫茫夜色,身后是斑斑竹影,坐在半明半暗的灯柱下,衣袍间落满竹影,真正是一身的寂寥。
半响后,安静的街上响起的脚步声。
来人在夙丹宸身旁停下,极是复杂地看着眼前抱膝蜷坐的蓝袍青年,雅致的眉目间尽是心疼。
夙丹宸睫羽微颤,察觉来人,却没有转头去瞧,仍旧保持抱膝蜷坐的姿势,神色平静地望着前方浓浓夜色,轻轻道:“子卿,你看这里,就是当年殷叔叔找到我的地方。”
兰子卿面露苦涩,不知何言以对,这时又听得他带着追忆般地轻喃声。
“当年我与殷叔叔走散,坐在灯柱下哭泣不止,后来殷叔叔找到我时,看见我一脸的泪水,取笑我没有男儿气概。”
夙丹宸低下头,将脸埋入膝盖中,低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其实当年我真的害怕极了,害怕殷叔叔找不到我……好在我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殷叔叔便找到我了,可是今日,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他也没有找到我。”
“……他再也不会找到我了。”
嗓音已经涩哑。
兰子卿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人,心里疼得厉害,几乎忍不住地想告诉他真相。
殷庭,没有死。
殿下,撩完想跑? 第 59 章
但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
尽管心疼如刀绞,恨不能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只希望减去这个人半分的悲伤。
真正开了口,却是苍白而又无力地一声轻唤。
“殿下……”
极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不能说。
知道了真相,太子岂会放过他。
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恨……在背后cāo纵一切的自己……
兰子卿心里重重一跳,涌来浓浓的慌乱。
他是心算天下的谋士,待人接物,从来都是一副淡漠从容的模样,仿佛万事皆了然于心,何曾这样害怕过。
情之一事,即便是他,也算不明白。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兰子卿紧紧攥了攥拳,苍白的指尖死死掐入手掌中。
半响后,终是无力地松开。
目光晦暗地注视眼前抱膝的蓝袍青年。
苍白冰凉的手轻轻按上他微颤的肩头。
“殿下,死者已矣……”
说完这六个字,竟是无话可说。
他自然可以说出一堆安慰人的言词,话真正到了嘴边,全都化作片片锋利尖锐的细刀,割得他的喉咙疼痛难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夙丹宸不知他此刻想法,感受到肩上的手异乎寻常的冰冷,只道自己又害子卿担心了。
缓缓握住那只手,抬起头来,对上那张憔悴苍白的如玉容颜时,心里一痛。
咬chún沉默了许久,像是下定决心般,红着眼睛轻轻道:“子卿,你放心,我不会再难过,我还要照顾母妃……照顾你……”
兰子卿心里一热,哑了嗓子。
“殿下……”
墨眸里蒙了一层水光,看不清是泪水还是其他。
只知道那张如玉容颜说不出的复杂,神色间jiāo织大悲大喜,墨眸里光影变化激烈,实在是古怪。
夙丹宸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被兰子卿紧紧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险些勒得夙丹宸喘不上气来。
夙丹宸与兰子卿jiāo往了这么久,拥抱的次数自然是不计其数,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凶狠霸道,仿佛迫不及待地宣告主权一般。
兰子卿看着怀中顺从地回搂自己的人,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真相会伤害他,那便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真相。
第81章 殿下发怒?
罪将殷庭死后, 依照炀国律法,当弃尸抛入乱葬岗,由于三皇子夙丹宸的苦苦哀求, 炀帝终同意将军的尸首运回祖籍安葬。
运棺那日, 夙丹宸身着白衣,扶灵送行, 一路送至运河。
夕阳下目送那载着灵柩的船舫顺江飘摇而去,许久之后, 方沉默而归。
殷庭将军一案疑点重重, 民间少不得议论纷纷, 说起那英勇善战的将军当年跟随帝王身边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朝中文武百官唏嘘完后, 纷纷关心起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大将军虎符。
这一块虎符非同小可,可调炀国三万jīng锐部队,拥有它,意味着成为炀国武将中的第一人。
从前都是殷庭将军在保管这块虎符, 殷庭将军入狱后,炀帝便收回了大将军虎符,如今殷庭将军已然身死, 不知炀帝会将这块虎符jiāo给哪一位将军。
各将领的心蠢蠢yu动起来。
朝中暗波汹涌,久病府中的大学士司马礼反倒泰然自若,甚至有闲心设席宴客。
兰子卿收到请柬时,神色淡淡, 不知在想些什么,眸眼中转过若有所无的嘲。
到是夙丹宸,虽然自觉这一宴来得实在奇怪,但也不好忤逆自家外公,拉着兰子卿便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用一双湿润的桃花眼瞧着眼前如描似画的人,嘴里好似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说,一副yu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兰子卿心思何其玲珑,怎么会看不出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勾了勾chún,笑问:“殿下是怕这一宴于臣不利?”
夙丹宸一副被戳中心事的羞鼐。
他虽然不通朝政,却也明白子卿身为丞相实在不好同自家外公多有接触,何况外公一而再再而三地设宴邀请子卿,只怕别有用心……
可这是外公久病以来难得有心思做得第一件事情,他实在不忍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
夙丹宸正为难不已,便听得兰子卿柔声道:“殿下不必担心,不过是寻常筵席罢了。”
夙丹宸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拉着兰子卿的手继续往外走去。
至于这一席究竟是不是寻常席宴,兰子卿心中自是再清楚明白不过。
殷庭死后,大将军之位悬缺,而朝中一共有三位将军可当此人选,分别是左将军单于,右将军莫立,上将军赵禅。
而这三位将军,都曾镇守边关,都是被贬戍边关的九皇子夙九兮的忠实拥簇者。
他们当中无论哪一个人拿到虎符,成为大将军,都将是九皇子手里的重要筹码。
眼看太子衰落,他司马礼岂能眼睁睁看着九皇子坐大?
事实果然如兰子卿所料,夙丹宸推开天上居的门时,一眼看去,司马一党尽数在列,众大臣看见他二人走来,纷纷起身行礼。
十几条椅子擦地的声音前后不一地响起。
如此架势,岂是寻常筵席。
“外公……这……”
夙丹宸皱眉看了看眼前的官员,又看了看笑呵呵走来的司马礼。
司马大人严肃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解释,转眼笑看向一旁始终端着轻淡笑意的兰子卿,拱手道:“兰相肯赏脸赴宴,老夫深感荣幸。”
兰子卿淡淡一笑,道:“听闻司马大人身体抱恙,近来可有好些。”
大学士司马礼自那一场风寒后,便一直不问朝政,在府中静养,谁知后来病情恶化,竟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如今看他眼窝深陷,面带病色,再没有当初红光满面,jīng神矍铄的模样。
想来他今日是强撑病体,也要设这一宴……
兰子卿心中微叹。
“多谢兰相挂怀,老夫已无大碍。”
司马礼笑道,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兰子卿随夙丹宸一同入座。
十几个大臣围在司马礼与兰子卿两旁,七嘴八舌地谈笑,场面霎时热闹起来。
兰子卿始终端着疏淡的笑意,游刃有余
地应对。
夙丹宸听他几人说得皆是些浔阳城中的寻常事,并没有什么不妥,便也渐渐放下心来,只是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面,也不多话,在旁乐得自在,拿了壶酒自饮自酌,不时为兰子卿碗中添上几样他喜欢的菜肴。
一时间,宴上众大臣谈笑风生,颇是和融。
气氛渐佳时,大学士司马礼突然起身,端起酒杯向兰子卿道:“宸儿做事莽撞,又素来口无遮拦,他平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丞相见谅。”
“外公,我哪有你说得这样不好,我明明……”
夙丹宸不满地开口,还要再说,被司马礼瞪了回去。
兰子卿眉睫颤了颤,淡淡道:“司马大人多虑,三殿下文武双全,礼义皆备,实乃人中龙凤,与他结友,是子卿之幸。”
夙丹宸听兰子卿如此夸赞自己,心花怒放,忍不住得意道:“外公,现在你相信了吧,我真的没有闯祸。”
司马礼还没有表态,一干大臣先是附和起来,纷纷说起他的好话。
“三殿下武功骑shè样样jīng通,人品相貌更数一流,可谓是少年英才,难怪在几个皇子之中最受陛下宠爱。”
“高大人说得极是,陛下常说,几个皇子中,就数三殿下最有他当年的雄风。”
这位高大人乃是司马礼新提携起来的官员,买官卖官一案后,司马一族损失惨重,势力大不如前,好在晁太师死后,朝中司马氏独大,许多由科举晋升入仕的官员纷纷拜入大学士门下,司马礼趁机又培养了不少门徒。
自然,今日能坐上宴席的,无一不是大有来头的权臣。
其中一个官员接过话,似真似假道:“依下官来看,太子之位,实在当属三殿下这样的青年才俊。”
空气静默了一瞬,很快众大臣纷纷附和。
司马礼眼中jīng光大盛,一张灰黄色的病容上多了几分红光。
兰子卿秀眉微挑,chún边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夙丹宸却听得皱眉,不悦道:“各位大人莫再说笑,太子之位属于东宫,是大皇兄的。”
“殿下说的是,只是太子一无功德,二无品德,终日只知寻欢作乐,东宫更养舞姬上钱,如此荒yin行事,实在难配太子之位。”
一人说完,一人又道。
“殿下宅心仁厚,更备文韬武略,太子之位若属殿下,炀国方能后世无忧矣。”
夙丹宸一脸惊色,“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本已落座的司马礼突然再次起身,却未理会夙丹宸,而是向兰子卿拱手作了一揖,道:“我等之意,想来丞相已经明了,恳请丞相助我等一臂之力。”
十几位大臣纷纷起身作揖,“恳请丞相助我等成事。”
突然而来的变故,令夙丹宸一颗心沉入谷底。
外公……竟然打着这样的算盘……
可自己根本不想做太子……也从来没有想过……
相比起夙丹宸的惊慌失措,兰子卿却是波澜不惊,仿佛一切早已了然,淡淡扫了眼一屋子的人,不徐不疾道:“司马大人,你想本相如何助你。”
司马礼沉声说:“陛下废太子之意由来已久,只是缺少合适的时机罢了,兰相只需上一封弹劾太子庸懦无能,请求陛下重立太子的奏章,之后,我等自有计策。”
兰子卿面上不动声色,墨眸底闪过一丝冷笑。
原来是拿他作靶。
司马大人,算盘未免打得太jīng。
“司马大人,你不怕本相告发你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兰子卿眯起墨眸。
司马礼面色一冷,道:“若说结党营私,兰相不仅身为宸儿的太傅,更几次出手相助,难道还撇的清与司马一氏的干系?”
“外公……”
夙丹宸的轻唤,被司马礼无视得彻底。
“兰相若肯,他日宸儿登上大宝,当记丞相首功,否则。”声音徒然转冷,“丞相便是与我整个司马一族为敌。”
“外公,我不想做太子。”
夙丹宸终于说出这句话,只觉眼前的一切荒谬极了。
原本还在劝服兰子卿的大臣们听到这一句话,耳边如同zhà响一颗惊雷般,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几个在背后忙活了半天,结果正主根本不想做太子,这算什么事?
目光纷纷看向脸色铁青的大学士。
兰子卿看着眼前努力装出一副平静模样的人,眉眼一阵心疼。
夙丹宸再次开口,一字一句地说:“外公,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做太子。”
司马礼狠狠瞪了他一眼,“宸儿,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便会明白外公的用心良苦。”
“小孩子不懂事,大家不要介意。”
“外公……我……”
众大臣见此一幕,只道是他们爷孙俩闹得小矛盾,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该劝兰子卿的继续劝着。
司马礼无视夙丹宸强烈的争辩意愿,转向兰子卿,“兰相可不要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外公……”
“兰相三思……”
被再三无视的夙丹宸紧紧攥住拳头,英朗的面容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
“放肆!”
随着一声冷喝,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众大臣惊讶地看着突然发难的人。
司马礼与兰子卿听到声音也是一愣。
夙丹宸看着一屋子人,冷声说:“太子即便行为有失,也是一国储君,尔等身为人臣,却背后妄议储君,诸位是不想要头上的乌纱,还是不想要项上的人头!
众大臣听得脸色发白,慌忙跪成一片。
直到此时,他们方意识到,纵是三殿下生xing温柔,也终究是天家之子啊!
“殿下息怒,臣等知罪!”
“啪”
一记耳光重重响起。
空气凝固。
夙丹宸英朗的面孔上映出五个鲜明的手指印,火辣辣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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