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桂花酒
夙丹宸停住脚步, 僵了半响,低低道:“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
兰子卿墨眸里略过一抹惊喜之色, 撑伞追了上去, “既然如此, 殿下为什么要……”
话被夙丹宸黯淡的声音打断。
“可我也无法原谅你……你这样狠心bī死含烟姑娘……”
兰子卿墨眸里幽幽暗暗,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犹豫了许久后, 菱chún缓缓吐字,“bī死柳含烟的人并非是臣,而是殿下你。”
“你说什么?”
夙丹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兰子卿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怜悯叹息起来。
“若非殿下在御前莽撞求婚,又怎会惹得圣上龙颜大怒, 硬要置柳含烟于死地。”
“你胡说!”
夙丹宸瞬间白了脸色,水润微丰的chún变得颤抖起来,“父皇……父皇不会这样狠心……”
兰子卿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 心里一痛。
他早已料得一旦戳破这背后的实情,必定会惹得他伤心痛苦,若非万不得已,他怎么忍心看着他痛苦。
事到如今, 他不得不说。
“殿下,圣上既是你的父皇,也是这一国之君。堂堂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容忍皇家与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纠缠不清,叫天下人耻笑。”
注视他的目光变得那样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又那般无情。
“无论如何,柳含烟都必死无疑,臣只是做了那个人。”
晴天霹雳!
夙丹宸如遭雷殛般,僵在原地半响。
脸上身上全是雨水,冰冰冷冷成一片,寒意从脚底钻出,直钻入他的五脏肺腑。
耳朵里一直回响兰子卿那番无情的话。
无论如何,柳含烟都必死无疑
殿下,撩完想跑? 第 66 章
。
害死含烟姑娘的人,是殿下你。
心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他害死了含烟姑娘……
兰子卿看着他这样痛苦,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撑伞上前为他遮雨。
夙丹宸失神的桃花眼映出一道紫金衣影,他顿时清醒过来,桃花眼里迸出一阵剧烈的光彩,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兰子卿的衣袖,神智颠倒般哀求道:“子卿,以你之智,一定可以救含烟姑娘!求你救救她!”
兰子卿心痛如绞,伸手怜惜地抚上他的面容,目光越发怜悯,叹然道:“殿下错了,臣只是凡夫俗子,不是神。”
“不……”
夙丹宸极度惊愣地退后两步,躲开兰子卿的轻抚,重新回到大雨中。
他失神地看着兰子卿,雨水顺着苍白的
脸颊淌下,桃花眼里雾气蒙蒙,不知是泪还是雨。
“你骗我……你一定是想骗我回到你身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夙丹宸失神喃喃地往大雨中退去,他心里满是慌乱痛苦,连兰子卿脸色明显的一白也忽视了。
退了两步,逃也似的冲入冰冷的雨帘。
“殿下!”
兰子卿悲伤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痛苦不已,已然不知自己说出实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正叹伤,却看见跑在前的夙丹宸忽然停了下来,他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手握宫伞,一身明黄衣袍的俊美男子。
兰子卿脸色煞白地看着眼前一幕。
阿宸……不要去……
夙丹宸在原地站了半响,回头极复杂地看了兰子卿一眼,来到应玄的伞下,两个人一同离去。
徒留下身后僵在原地的紫金身影。
手里的宫伞已经跌落在雨水中,飞溅起来泥泞沾满了他的发丝衣袍,身上被雨水浸湿,冰冷wū秽,好不狼狈。
那蓝袍与明黄衣袍并肩打伞,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
倾盆大雨,只有他孤身一人站在这茫茫大雨中,腿脚僵硬如木,寸步难移。
“兰相,您怎么站在这里淋雨。”
“兰相,奴才送您出宫。”
“雨天路滑,您慢些走……啊呀,奴才扶您起来……兰相您摔得不轻,不如先回宫,奴才为您请个太医过来。”
兰子卿失神地推开扶着自己的宫奴,嘴里喃喃道完一句“不必了”,独自一人步入大雨之中。
“兰相……伞……”
刚刚扶起兰子卿的宫奴望着那道一瘸一拐,僵硬单薄的身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伞,心里好是不解。
兰相这是怎么了?
兰相被世间书生奉为文人雅士居首,人前也一向都是雅秀翩翩,淡雅出尘,哪里有今日这般狼狈?
兰子卿好不容易回府后,很快便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伺候在身边的阿三见他缠绵病榻,昏迷不醒时嘴里还喃喃念着三皇子的名字,
忍不住鼻子一酸,视线被泪水模糊。
他也不是没有去王府求过那人来相府看一看丞相,谁知道那负心薄情的人已经另结新欢,日日在府外逍遥,根本就寻不到人。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托那人的贴身小厮带去消息,那小厮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想来已经告诉那人丞相一病不起的消息。
可是那人却至今没有来看过丞相一眼!
阿三眼里一红,刷刷掉下泪来。
那人当真不愧是浔阳第一风流子,当日与丞相恩爱如斯,今日却薄情寡义至此,结了新欢,便对丞相弃之如履,看也不肯再来看一眼!
兰子卿一病半月,脚踝处摔伤的骨头养了半月,方有些起色,勉强可以下地。
这一晚,相府书房上空忽然响起bào竹声声,烟花红红绿绿在夜空开盛,外边一片热闹人声,更衬得那间昏暗无光的书房孤寂冷清。
兰子卿撑起病体,披衣倚在书房门前,淡寂地望着外面开得娇艳的梅花,唤来阿三。
“外面是何声音。”
阿三看着清寂月色下倚门而立的青衣人,鼻子一酸,道:“禀丞相,今日是除夕佳节,外面的百姓在放烟花bào竹,故而吵闹了些。”
兰子卿目光里有些恍惚之色,淡淡点了点头,又问:“府里为何只有你一个人。”
阿三回道:“府里的丫鬟奴仆们皆已告假归乡,奴才见丞相一直在病中,便没有告诉丞相。”
那映在月下的如玉容颜苍白如纸,淡淡道:“难怪今日府中这样安静。”
静静站了一会儿,视线越过阿三的肩头,目光如水,似乎在看庭外傲立枝头的梅花,又似乎仅仅是在看他身后空无一人的茫茫夜色。
平静淡寂的声音在清冷月色下缓缓响起。
“想不到除夕之夜,只有你一个人肯陪在本相身边。”
阿三眼里酸涩地厉害,几乎便要掉下泪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誓死追随丞相!”
“誓死追随……”
兰子卿嘴里喃喃地念,抬头望头顶璀璨艳丽,美不胜收的烟花。
一如当日梨酒县中,西子庆上。
今夕何夕。
眸底聚拢了一片淡淡的薄雾,水光隐现。
“明日便是他的生辰……”
墨眸里迷离似水。
阿三听到这一句,心里更是酸涩,见他披衣立在清寂的月下,抬头怔怔地望夜色上空的烟花,苍白如玉的容颜被烟花染得花花绿绿。
再也忍不住酸楚,泪珠大滴大滴落下来,哭道:“丞相,你便忘了三殿下吧……”
庭院里一片静寂,许久之后,院中方响起一道低低浅浅的叹息声。
第92章 生辰宴
大年初一浔阳城中一片烟花人声, 热闹非凡。
护城河岸边往来络绎不绝,头顶烟花开盛,更映河畔百姓笑脸如花, 河上花灯缓缓顺河而下, 一眼望去,一片灯火迷离。
被花灯包围的河中央, 停了几条装扮得赏心悦目的大船舫。
这种船帆并非是一般富贵人家的私人船帆,而是浔阳富可敌国的巨贾之家韩家为庆祝佳节特造的欢船。
船中珠帘玉翠, 轻歌曼舞, 亦有知情知趣的貌美侍女酥手添酒, 俨然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自寻欢楼被毁,浔阳公子哥正愁找不到好去处,如今有了这条欢船, 欢客们吹着河面夜风赏着船外烟花就着侍女的玉指喝着美酒,好不快哉。
船上高朋满座,公子哥们搂着侍女畅饮欢谈,共庆佳节, 俨然不知同一条船上,端坐了堂堂王孙。
“宸兄,今日乃是你的生辰, 你我兄弟可要好好的喝一杯。”
“是然是然,今日元旦佳节又逢殿下你的生辰,说什么也要不醉不归啊。”
一人说完一人趁着酒兴自顾自又道。
“之前听闻殿下为含烟姑娘入狱,兄弟我……”
在座王孙子弟听得脸色一变, 忙悄悄戳了戳说话人的手肘。
那人这才惊醒过来,吓得冷汗涔涔。
自己真是喝糊涂了,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件事来。
殿下似乎很讨厌别人说起这件事,甚至是别人提及“含烟姑娘”这个名字,之前喝酒时他们当中一人无意中多说了一句,没想到惹得一向平易近人、xing情温柔的三殿下当场动了怒,不肯再与他来往,连今日船上生辰宴都没有邀他参加。
虽不知三殿下为何如此听不得含烟姑娘
的名字,但这三殿下乃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外公更是如今声名显赫的司马一族,自己万万不能得罪了他。
如此想着,嘴里连忙赔罪。
谁知,等了半天都没有声响。
悄悄抬头一看,对面蓝袍锦冠的人正怔怔地瞧着某个地方,英朗的面容颇有几分恍惚之色,对宴上谈笑告罪充耳不闻,只一心瞧着那偏僻的角落。
好奇之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那里只坐了一个青衣墨发、背影如莲的年轻公子。
那青衣公子孤身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独饮独酌,在船上一片欢笑语中显得格外冷清落寞。
说来到是奇怪,殿下好像从一开始便一直盯着那里看,好像很在意那个人,难道那个青衣公子是殿下的朋友?可若是殿下的朋友,今日殿下生辰宴又为何不邀他来坐?
那王孙子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先听得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今日既是殿下生辰,臣先敬殿下一杯。”
应玄将眼前蓝袍青年的呆怔模样看在眼里,紧紧抿了抿chún,端酒起身。
夙丹宸惊了惊,好像突然回过神来,端起酒嘴里喃喃地说着“多谢”,桃花眼里却映着那道青影,青衣片片,化作眸底青雾般的复杂。
子卿他真的来了。
皇子们的生辰设宴一般设在王府,即便是设船帆也是设在王府里的私船,可他偏偏要选在谁都可以进来的欢船,便是因为心里有个隐约的期待。
也许,子卿会来……
桃花眼一黯。
要同子卿恩断义绝的人是自己。
可思他入骨的人……也是自己……
真正看见那道清冷如水的身影,夙丹宸只觉心里空得厉害又涨得厉害,酸与涩jiāo织,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怔怔地喝下这杯索然无味的酒,余光瞥见那道青影僵了僵,淡淡唤来小厮,又上一壶新酒。
夙丹宸听他要酒,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身子那样弱,这么多酒喝下去,怎么受得住。
腿不由自主地往那偏僻的角落迈去。
却被笑闹起哄的狐朋狗友拉了回来。
“宸兄,你喝了应大人的酒可不能不喝兄弟我的酒。”
“好啊,再来一杯。”
“三殿下真是好酒量。”
船上灯火明媚,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兰子卿将那边的劝酒哄笑声声听入耳,墨眸里落满寂寥的光影,自嘲般勾了勾chún,冷酒一杯接一杯,一壶接一壶入腹。
头越来越昏沉,神智越来越飘忽,满船的歌声、笑声、丝竹声如cháo水一般滚滚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恍恍惚惚,耳边似乎响起当日那人枕在他膝上的一句满怀欢喜期待的低语。
生辰那日,我想同子卿一起过。
假的。
都是假的。
全都是……骗他的……
咽入喉中的酒冰冷苦涩。
兰子卿先前便已病重到无法下床的地步,只为了那一句话,强撑病体而来,如今三壶冷酒下腹,身上更是难受地厉害,一阵冷一阵热,胃脘里钻心入骨的疼,脸色苍白如纸,额发间全是细密的汗,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又响起一阵笑闹声。
“应大人送得这颗明珠可是南海夜明珠,价值连城,世间罕见的宝物啊!”
“应大人,你颗珠子可是把我等送的东西都比了下去。”
“你自己送不出手什么好东西,难道还要怪应大人送的东西太好?……哈哈哈……”
几个浔阳纨绔子弟说说笑笑,一阵哄笑。
“宸兄,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下。”
只见应玄手里捧着一只打开的紫檀盒,那盒子红布上静静躺着的明珠通体圆润,拳头大小,的确如他几人所说,价值连城、世间罕见。
然而夙丹宸却看也没有看一眼,桃花眼担忧地望着醉倒在角落酒桌上的那道青影。
这船上分明欢闹地这样厉害,那一拢青衣却犹自昏睡在酒桌,一动不动,全身被yin影笼罩,寂寥得仿佛置身这喧闹繁华的尘世之外。
寂寞无声。
夙丹宸心都要疼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将人用力地拥入怀。
子卿……
子卿……
脚步还没有迈出,先响起一道清朗带笑的声音。
“兰相邀下官喝酒,怎的自己先喝醉了,罢了,还是让下官送兰相回府吧。”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儒雅清秀的男子,扶起已然昏睡过去的兰子卿,往船外走去。
夙丹宸僵愣在原地,瞪大了桃花眼,极度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子卿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
子卿……不是为他而来?
身后的应玄墨眸里幽暗如海,嘲讽般勾
了chún。
兰子卿,你既摆上苦rou计,就别怪我将计就计。
第93章 兰相黑化
繁芜的烟花在夜空开盛, 红红绿绿的光焰将摆着一株白月季的院落映得明明暗暗,闪闪灭灭。
院中一间卧房暗无灯火,光线惨淡。
唯有一片清清冷冷的月光跃门而入, 冰冷的地面被映得一片银光闪闪。
整个院落在这热闹鼎沸声中, 更显得清寂无声。
李简书站在床头,目光极其复杂地望着自己送回来的人。
床上的人昏迷不醒, 一张清雅的容颜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更是发烫得厉害, 昏睡中秀眉微微蹙起, 额发间全是稠腻的冷汗。
此时的兰子卿, 再不是人前永远淡泊得近乎淡漠的文人雅士之首,仅仅只是一个缠绵病榻的文弱书生。
兰相,你也会有这样脆弱狼狈的时候。
李简书静静看了他半响, 脸色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说不清是痛快还是不忍,站了半响,从一旁的铜盆里捞出柔软的毛巾, 拧干水,准备为他擦去额发间的汗珠。
门前忽然出现一抹蓝影。
李简书眸眼一沉,脸上不动声色, 仿佛没有看见那道蓝影似得,放下毛巾,握起兰子卿的手,异常温柔地注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自言自语般轻轻喃道:“兰相,你终于肯接受下官。”
夙丹宸惊愣在门口。
原来他放心不下兰子卿,丢下一宴的人追了出来,谁知刚刚来到卧房门口,便听见这一句话。
夙丹宸脸色煞白,脑子里“嗡”地一声zhà开,心里惊慌地厉害,已经听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李大人在说什么?
接受谁?
子卿怎么会接受他……
手脚慌乱无措时,又听得房
殿下,撩完想跑? 第 67 章
间里响起异常轻柔的声音。
“兰相你终于明白三殿下他风流多情,稚嫩纨绔,并非是兰相你的良人。”
风流多情,稚嫩纨绔……
子卿他真的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
夙丹宸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他不信!
子卿不会这样说的!
李简书余光瞥见僵愣在门口的英朗青年,心里浮起奇异的快感。
若非应大人告诉他,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兰相竟然和三皇子有染……
他心里那样高贵圣洁,淡漠冷情的兰相私底下竟然和那个风流纨绔,一无是处的三皇子苟合!
他深深为兰相才学折服,所以即便兰相当日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对付晁氏一族,他也没有半点怨恨过他。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兰相接近他,利用他对付晁氏一族,全都是为了三皇子!
都是为了司马一族!
陷在yin影里的儒雅面容被愤怒扭曲,嘴里却仍不停地说着异常轻柔缠绵的“情话”,如此情景,实在诡异至极。
“兰相送给下官的信物,下官一定会好好保管。”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通体碧绿的青玉。
夙丹宸死死盯着那块青玉,两眼发直,心口像被人劈开般剧痛,喉咙里涌来一阵腥甜,几乎便要晕厥过去。
那……的的确确是子卿的玉佩……
李简书看着那道蓝影失魂落魄地离去,心里只觉酣畅淋漓的痛快,开始近乎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眼里甚至笑出了泪水。
笑够了之后,痴痴呆呆地来到兰子卿床前,眸眼里柔情款款地注视床上苍白如玉的容颜。
“兰相……你一定是被那风流子骗了……他怎么配得上你……”
儒雅的面容变得痴迷起来,一边喃喃地说,一边痴痴地便要吻下去。
被一双苍白修长的手及时推开。
兰子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眯起墨眸冷冷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李简书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时醒来,惊了一惊,见他如往昔般冷漠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恼。
兰子卿,你心甘情愿沦为三殿下的玩物,还要摆什么冰清玉洁的模样。
脸上痴迷的神色尽收,嘲讽道:“兰相醒来没看见三殿下,心里很失望吧。”
兰子卿蹙起秀眉,冷声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不用装了,你与三殿下的苟且之事,应大人已经全部告诉我!”
兰子卿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扭曲的人,淡漠地说:“那又如何。”
李简书没想到他竟解释也不解释一句,当下承认,心里又恼又恨,咬牙切齿道:“兰相就不怕下官将这件事捅到陛下那里去?!”
兰子卿面不改色,始终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支起身体靠在床头看他,眉眼凛淡地说:“你想如何。”
李简书脸上一喜,以为自己真的威胁到了他,上前握住那只冰冷消瘦的手,放柔了声音道:“下官对兰相你一片痴心,只要兰相肯……”
话未说完,先响起一阵嘲讽般的笑声。
“李大人,本相还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毫不留情地抽回手。
冷漠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怎么玩,本相一定奉陪到底,只怕你李大人没有那么多条命来玩。”
李简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挫败地垂下头,紧紧攥起拳头,极为不甘心地说:“为什么!下官到底那里比不上三殿下!为什么兰相宁愿接受那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子,也不肯接受下官一片真心实意!”
兰子卿眉眼淡漠地看着眼前儒雅尽失,面容扭曲的人,墨眸里浮起星星点点地怜悯,菱chún疏淡而又无情地开口。
“你也配与殿下相提并论。”
李简书像受了极大打击般浑身僵住,看清他眸底明显的厌恶,心像掉入冰窟窿一般彻底冰冷。
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说:“兰相可不要忘了,你病倒在船帆,三殿下还在同一条船上寻欢作乐!是下官将你带回相府!”
兰子卿浓密漆黑的睫毛颤了颤,脸上始终一片冷淡,漠然道:“李大人,你这样多管闲事,实在叫本相苦恼。”
李简书像看着怪物般惊诧地看着他,手指颤颤抖抖地指着他,“兰子卿……你简直可怕!”见兰子卿始终无动于衷,冷冷“哼”了一声,“如你所愿,三殿下的确来过相府。”
见床上的人立刻有了反应,心里一恨,冷笑道:“不过他听完下官一席话,已经离开了。走之前,还说再也不想见到兰相你。”
“你说了什么”
兰子卿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眯起墨眸冷冷看着他。
李简书目光怨du地盯着他,扭曲地说:“除非丞相你肯求我!”
“我求你。”
那张苍白优美的菱chún没有任何丝毫犹豫,脱口便道。
李简书对他又爱又恨,提出这个要求本是存心羞辱,眼下见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轻而易举便说出“求”这个字,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涌来苦涩的愤怒与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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