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红人

在这一刻，李睿气得只想拍桌子跟他翻脸了，这是一个县委书记能说得出来的话吗？这是一个县委书记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竟然以私人意气用事，影响阻挠商务投资行为，只为自己意气好坏，罔顾县里旅游事业的发展和社会经济的腾飞？何况蒋涵那话也并非威胁，只是表示对两个方案万一都被否掉的愤慨与无奈，他竟然偏执的认为是威胁，这与其说是在故意曲解蒋涵的话语，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正面的宣示权力。
“好吧，以前那个厚道友善的方大哥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李睿心里这么想着，只恨不得这就电联蒋涵，让她回老家去，别再留下来投资，然后瞪眼看着方青云之流如何找到一个更大方的投资商、找到一个能一下子交付五亿的大投资商，但想到自身的身份与责任，并不能真那么干，还是要尽量促成蒋涵与县里双赢的局面，耐着性子据理力争的说道：“蒋总这么说并非威胁，只是觉得如果两个方案都被咱们县里否决，那就看不到县里的诚意了，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回去了，不再投资。”
方青云打了个哈哈，道：“她才是想多了呢，这不b方案还没被否决呢嘛，我这不也是让你回去再跟她商量价钱嘛？告诉她，不要太悲观，县里绝对会拿出全部诚意的，也希望她能拿出最大诚意，县里还是非常欢迎她收购景区的。”
李睿听他打起了官腔，暗暗叹气，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再去找她，书记你忙吧。”不及说完，便走向门口。
方青云似笑非笑的看他离去，等他出门后脸色瞬间转阴，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李睿没有通过电话和蒋涵联系，而是直接乘车赶奔皇庭酒店，在她的房间里和她当面讲述了方青云所提的新要求。
蒋涵听后面现苦笑，道：“方书记所提的表格，倒是可以尽快做出来交给他看，但是首付款，实在不能再多了，我现在多一个亿的资金都抽调不出来，更何况是要多三个亿？而且首付款发生变化的话，基于门票收入的交付比例要产生联动变化，需要重新测算，到时方书记看到交付比例降低，会不会又因此产生新的不满？”
李睿万分愧疚，道：“我对不起你，早知道县里对你的投资百般刁难，我当初就应该不让你来县里考察。”
蒋涵很随意的抬手搭在他小臂上，不忍而又歉意的看着他，柔声道：“你干吗要说对不起？来县里考察是我的主意，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考察投资并非每次都能成功的，我以前的投资案例也有半路打道回府的时候，我能怪谁？怪当地政府吗？还是怪我自己？谁都不能怪！搞投资就和做生意一样，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就算这次双河投资之行失败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就当是找老朋友玩来了，呵呵。”说到最后已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无比的艳美动人。
李睿叹道：“可惜你这个老朋友官卑人轻，帮不上什么忙……”说到这陡然想到什么，兴冲冲的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我在双河掌权了，你再过来投资，到时我亲自帮你把项目拿下来。”说完却又已经想到，老板宋朝阳已经不在青阳了，老狐狸于和平虽然不再记恨自己，但也未必会提携自己，自己在短短的一两年内，能当上政府或者县委的首要领导吗？可惜话已经对蒋涵说出去了，再想改口也已经晚了。
蒋涵忍不住好笑，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我实在不想这次白跑……”说到这略微停顿，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做了很大决心，道：“这样吧，我再退一步，首付款提高到两点五个亿，年交付比例会微微调低，看方书记能否接受，如果他再不接受，我就真的只能等你手握大权了呵呵。”
李睿点了点头，她报的这个最新价格，和自己想的一样，提高了五千万，这应该也是她砸锅卖铁破釜沉舟的最后一笔活动资金，再让她多出一千万都不可能了，方青云要是连这个价格都不接受，那就只能一拍两散，关心的问道：“你再拿出五千万，企业和其它投资渠道还能有活钱周转吗？而且五千万对于那些急功近利的官老爷来说，也并没有多少，想必也不会满足，你要听我的，干脆不要再加钱了，就这样，实在不行就走人。”
蒋涵道：“还能勉强周转，你不用担心，就这样提给方书记吧。”
……
离开皇庭酒店，李睿没有再去县委找方青云汇报最新变化，他已经在方青云那里吃了一次瘪，一天之内又怎么肯第二次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难道吃瘪上瘾？就算要说，也等明天再说，跑得过于积极频繁，好像他和蒋涵这边都在求着县里一样，那样就会陷入老大被动。
他刚回到办公室，招商局长林乐文就找上门来。林乐文找他是有正事，县招商局针对李睿提出的改革意见，从新拟定了《双河县招商引资考核奖励实施细则》，而这需要县委县政府的重新审核批准。林乐文拿着新细则来找李睿，请他审阅，等他批了之后，再分别找代县长卜玉冰、县委书记方青云审批。





一号红人 第2829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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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李睿审阅的空儿，林乐文仗着和他已经十分亲熟，开玩笑似的说道：“招商办的小林还等着这份新细则尽快审批通过呢，她等着奖金买轿车。”
李睿听他提到林子妍，暗里有些唏嘘，也不知道林子妍会不会走回正路，问道：“她拉来的项目已经落地了？”
林乐文道：“还没完全落地，投资协议已经签了，目前正在选址，厂址定下来就要投入建设了。她这个项目也是李县长你在咱们局施行改革以后所招到的第一个项目，具有着里程碑似的重大意义……”
李睿不想听他拍马屁，抬手阻止，检查了一遍新细则，没什么问题，便道：“抽时间我会拿给卜县长去审批，你先回去吧。”
林乐文说了声好，与他道别，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拉开门后，外面正好急匆匆走来一人，正是县府办副主任马玉明。
马玉明见到林乐文，只是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脸色惶惶的快步走进屋里，对坐在办公桌里的李睿道：“不好了，景区管委会的人跑到县委门口告状去了，说你要解散管委会，他们以后就要失业了，一家子没法活下去，因此联名向县委方书记告你的状，请求他不要撤销管委会。”
李睿微微惊诧，但很快明白过味儿来，一定是管委会主任王丹回到管委会后，把自己在常委会上的主张给泄露了出去，说不定他为了挑起管委会干部职工的怒火，还故意添油加醋，挑拨诱导他们来县里告状，闹得自己这个副县长灰头土脸的同时，给方青云这个县委书记施加压力，阻止撤销管委会的决定，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子的话，那王丹就太可恶了，竟然挟所谓的民意来逼迫县领导，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马玉明有些担心的说道：“还是别了吧，他们就是告你的状来的，要是见到你本人，还不得……不得……”
李睿哈哈一笑，道：“难道他们还能咬我不成？走吧！”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二人赶到县委大院门口时，见门外聚集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中年有青年，有干部有职工，这些人正在和已经赶到现场维持秩序的方青云的秘书任晓文理论，任晓文脸色肃穆而又无奈的连连劝解，但这些人情绪激动，大呼小叫，还指手画脚的，搞得场面居然很激烈。
李睿走进人堆，听任晓文正斥道：“……还是不是党员干部了？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了？怎么能跑到这里闹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吗？你们领导知情吗？谁是发起人……”
李睿近前说道：“晓文，别说了，让我来。”
任晓文见他赶到，忙迎上前，有些纳闷的问道：“李县长你怎么来啦？”
李睿没有理他，环顾那些管委会的干部职工，目光如冷电，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孔，最后沉着脸道：“我就是主张裁撤管委会的李睿，听说你们是来告我的状的，那么好，现在我就站在这儿，听听你们有什么意见？谁第一个说？！”
这些人平日里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管委会主任王丹了，如今眼见李睿这个副县长站在面前，哪怕知道他就是“幕后真凶”，哪怕见他似乎年轻可欺，却也没谁敢第一个出头提出意见。这就是副县长的威风！
李睿见众人都畏畏缩缩的看着自己，谁也不敢触及自己的目光，喝问道：“我让你们有意见就提，怎么没人提啊？敢情你们就是闹事来的呀？闹事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你们应该很清楚，难道你们生活工作太滋腻了，想过过逆境下的生活？”
他说话的时候，任晓文接了个电话，脸色难看的说了几句便挂了，上前对李睿低声道：“我刚问了王丹主任，他说这群人跑来县委闹事，他这个管委会主任并不知情，事发时他在外面调研，现在他正在紧急赶往县里，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李睿心中冷笑，不知情？这话去骗三岁小孩子吧，冷嗤道：“等他赶到县里，黄花菜都凉了。”对众人朗声说道：“你们现在退走，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谁要是继续留下来闹访，一定予以严惩，是干部的直接撤职，是职工的直接辞退，都好好想一想。”
有个四十多岁的男干部不太服气的说道：“李县长，你这么说就太欺负人了吧，我今天豁出去被撤职也要向你提意见。我们仙女洞景区管委会是县编制办给了正式编制的标准事业单位，自收自支，不花县财政一分钱，每年还给县财政上缴数千万之多，单位里共有干部职工六十多人，这么好这么大的一个单位，你说撤就撤，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你有没有考虑我们这些干部职工的感受？你有没有为我们的着落与家庭考虑？你有没有想过，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了我们这六十多人的半条命？”
有了第一个敢于挑战李睿权威的人，后面自然有人跟进，一个生了双三角眼、看上去有些不好惹的妇女也叫道：“李县长你一不是正县长，二不是县委书记，却嚷嚷着撤了我们管委会，这是不是有点越权啊？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跟县委方书记反映反映，你凭什么那么说？你又有什么权力与资格那么说？”
人群后面还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这个外地来的副县长，就知道欺负咱们本地单位。”
话语落下，院门内响起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陆杰的声音：“李县长！”
李睿转头看去，见陆杰快步走向自己，便迎上前，道：“陆主任，你也来啦。”
陆杰点点头，把他拉到传达室门口，小声道：“他们是来告你的状的，你怎么还跑出来被他们骂？赶紧回去吧，我出面劝他们回去。”
李睿问道：“是方书记让你来的？”
陆杰又点了下头，扫了外面的人群一眼，道：“嚯，来的人可真不少啊。”
李睿语气淡淡地说：“我怀疑他们是出自于某人的挑拨授意，光是他们自己，哪有胆子来县委门口告状？”
陆杰摆摆手道：“这就先别说了，你马上回去，我去规劝他们。”拍拍他手臂，走向人群。
李睿有点不想走，正巧任晓文又接了个电话，接完跑到他身前说道：“书记请你去他办公室。”
李睿估计方青云是知道自己在现场了，只是不清楚他叫自己过去是说什么，当下抱着疑惑的心情走向县委大楼。两分钟后，他已经站在了方青云桌前。
方青云脸色埋怨的看着他，没说话前先长叹了口气，随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睿啊，这话我本来是不好意思说的，凭咱俩的关系，我怎么能当面批评你呢，所以之前我都没好意思说什么，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了，今天开会的时候，你有点口不择言了，裁撤管委会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和卜县长事先商量一下，就当众发表出来呢？你知道有多少人靠着管委会吃饭？又有多少人靠着管委会搂钱？你一句话又触及到了多少人的奶酪？你看看，眼下，那些人就坐不住了，被你的话吓得跑到县委来闹了。尽管我能帮你摆平，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多不好啊！现在朝阳已经不在青阳了，市里生态很复杂，这个时候你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对你我来说都有极大风险啊。”
李睿怎么听怎么觉得他的话有点虚伪，但他说得确实有些道理，便老老实实地认错道：“嗯，会后回去，县长也批评我了，你们批评得对，那话我说得确实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后果，以后我会注意的。”
方青云见他服软，非常满意，大手一挥，道：“也不算批评，咱们哥儿俩的交情在那摆着，我能批评你吗？顶多是教诲罢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摆平的。你先回去，这两天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事都不要做，正好也五一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吧。”
李睿心中暗暗冷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给自己放假了啊，还是要雪藏自己啊？却也没有反对，点头道：“好，那我就先休息两天。不过蒋总的收购案还必须尽快，她还在县里等着呢，她根据你的反馈给出了最新也是最后的变化，首付款可以提高到两点五个亿，但相应的年上缴门票收入比例也会降低，请你和其他班子成员考虑一下，尽快给出答复。”
方青云听得一怔，道：“哦？她的意思是，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李睿道：“是的，她是破釜沉舟才多凑出了五千万，再多一万也拿不出来了。如果这个方案还不被接受的话，她只能回家去了。”
方青云琢磨了一忽儿，点头道：“好，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尽快敲定。这事儿你跟卜县长那边说了吗？”




一号红人 第2830章 好事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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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摇了摇头，方青云道：“好吧，我会找她商量的。”
从楼里出来，走到大院门口，李睿发现仙女洞景区管委会主任王丹已经到了，正在劝说下属们离开，不得不说，还是他这个主管领导说话管用，两三句话就劝得众人散去，一旁看着的县委办主任陆杰脸上都露出几分“县官不如现管”的惆怅无奈神色。
王丹等下属们纷纷退去后，走回到陆杰身边说道：“陆主任，今天这事儿我是真不知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外面调研，等听到信儿了以后就第一时间赶来县里劝阻，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唉，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方书记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找他认错接受批评。”
他说这话的时候，李睿已经走到陆杰身后，他视野里也出现了李睿的身影，但他就是如同没有看到李睿似的，一眼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陆杰。
李睿见他这副做派，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却也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臭虫在狮子鼻子底上放了个臭屁，狮子会理会它吗？更不打算问他今天这起告状上仿事件的真相，问他他也不会说实话，而且很大可能会自取其辱，所以啊，就无视了他吧，等以后抓到他问题的时候再老账新账一起算。
当天晚上，李睿自己吃的晚饭，方青云果然没打电话邀他，虽说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方青云因此费心费神，可能没有心情和时间邀他一起吃饭，是可以理解的，但谁也不是傻小子，这一天大事小事所反映出来的嫌隙裂缝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吃饭的事虽小，却也是关系破裂的外在表现，值得深思。
临睡前，蒋涵突然打来电话，说家里有点事，要先回去处理一下，可能要等五一节后再过来了。李睿让她不用急着回来，等县里对于她的新收购案有了讨论结果之后再说。以着县里这帮官老爷们的心思和效率，估计一周都出不来什么正式结果。
次日早上，李睿刚刚起床洗漱，就听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嘴里塞着牙刷走过去，开门一看，竟然是招待所的大堂经理夏燕。
夏燕脸色惶急而又羞愧，见他开门，第一时间致歉道：“李县长对不起，我们没有看好你的车，导致你的车被人喷了漆……”
李睿微微一怔，拿出牙刷道：“别急，进来说，等我先把牙刷完。”说着转身跑回了洗手间里。
几分钟后，李睿从夏燕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原来，夏燕昨晚值夜班来着，在招待所住的，十分钟前，她夜班结束，打算回家换身衣服，结果从楼里出去的时候，意外发现李睿那辆宝马x5的车前盖上被人用红漆喷写了一句脏话，发现后大吃一惊，又是震惊又是自责，急忙跑来告知李睿，同时向他道歉。
李睿也没多问，马上下楼，跑到车前一看，前盖上用鲜红的油漆喷着五个大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裁撤你xx！”，看后便即明了，这是仙女洞景区管委会的人干的，就算不是他们亲自干的，也是他们找人干的，“裁撤”二字已经清晰的表明了喷漆者的来路，心下暗暗冷笑，这帮人也真是肆无忌惮啊，就这么直接表明了身份，难道就不怕自己追查此事揪出作案黑手来吗？
夏燕伸出纤长的小指，在油漆字上轻轻点了一下，拿到眼前看了看，道：“喷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手指还能沾上些，但已经不粘手了……清理起来可能有点麻烦吧？”
李睿淡淡一笑，道：“没事，小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道歉，这跟你们招待所没有任何关系，我就算停在政府大院里也有人能喷上去。”
夏燕闻言内心稍安，好奇地问道：“李县长，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李睿面带轻鄙冷笑，道：“算是吧……呵呵，这还没撤掉他们呢，他们就已经坐不住了，拿我的车出气报复，要是真撤了他们，还不得直接对我下手啊？怪不得历朝历代改革都那么难呢，硬生生斩断人家的利益，哪个会与你善罢甘休？”
夏燕听得不是很懂，却也聪明的没有多问，道：“趁现在油漆还没全干，你赶紧找人去清理一下吧。你要是上班没时间，就交给我，我找人给你清理掉。”
李睿也不跟她客气，道：“好，你跟我上去拿车钥匙和钱。”
夏燕摆手道：“钱就不用了，我让人把车开到政府小车队的修理厂去，说是你的车，就不收钱了。”
李睿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台阶，道：“那怎么行？要是我的公务车，这样处理我没意见，可现在是我的私家车，怎么能浪费公家人力物力？何况，要是被喷漆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趁机举报我呀？呵呵，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之所以说“他们”而非“他”，是因为李睿觉得，景区管委会的普通干部职工，可能没这么大的火气，特意跑到招待所里来喷自己的车，他们也不认识自己的车，很可能是管委会主任王丹等人授意指使的，但现在也没什么证据，又不打算追查喷漆者，就只能先这么算了。
“虽然我一直刻意保持低调本分，但不能不承认，仗着通天的家势以及老板的庇护，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得意忘形，明明官阶地位都不如方青云、卜玉冰等县领导，潜意识里却觉得我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这也就招致了昨天常委会上的口不择言，更导致了之后的种种‘报应’。所以啊，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戒骄戒躁，绝对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换成别人，可能要一怒之下追查喷漆者，并且想办法“连坐”到管委会主任王丹头上去，借此机会把所有的异己都排挤掉，但是李睿并没有那么干，不仅放过了喷漆者，还对自己的错误言行进行了深刻的检讨与纠正，因为他清楚得很，只有始终保持头脑清醒，并经常性的展开自我批评自我纠正，才能走得更快更远，而执着于眼前的小矛盾小冲突，那就会陷入恶性循环，从此成为只知道官场争斗的底层官吏。
时日匆匆，几天过去，终于迎来了热闹休闲的五一假期。放假的当天晚上，也就是五一假期的前一天夜里，李睿和青曼就驱车赶回了省城靖南。
宋朝阳和徐达的婚礼都在五一举行，而且都赶在五一的上午，不同的是，徐达是初婚，所以婚礼隆重、正式而宏大，遍请亲朋好友，要从凌晨五点忙到中午十二点的；宋朝阳是二婚，又刻意保持了低调，没有太多的过场，更没邀请太多朋友，差不多就是喝杯喜酒的事，所以李睿和青曼决定，先去徐达的婚礼，帮着操持忙碌，等婚礼结束开席了，再赶去宋朝阳那边恭贺。
赶到靖南已经夜深，李睿先把青曼送到了省党委大院家里，然后驱车赶奔了徐达的新房，进家一看，立时喜上眉梢，新老朋友们都已经到了。
老朋友有靖南本地的鲁星、安增奇二人，安增奇身边还陪伴着同样是李睿老朋友的山南大学美女英语老师韦雨萌，她现在已经是安增奇的新婚妻子，安增奇一连数年的追求终于打动了她的芳心，二人于年前结的婚；还有徐达的老同学兼好哥们、已经给唐素做了保镖的康志伟；还有谢杜仲，他是今天刚从黄州赶过来，身边站着应该归于新朋友的龙宝玉，这位龙少离开青阳后，跑到黄州跟谢氏姐弟腻歪了一阵子，在徐达婚礼之前和姐弟俩一起赶了过来；
新朋友序列里除去龙宝玉外，还有慕容蓉和蓝姗二女。二女并不认识徐达，但本着朋友的朋友就也是朋友的出发点，还是特意从京城赶过来参加婚礼，顺便见证李睿、徐达、龙宝玉和谢杜仲四个好兄弟的结拜仪式，说白了就是找好朋友玩来了。二女久居京城，虽然结交的朋友不少，但很少有李睿、徐达和谢杜仲这等出身稀罕、经历离奇的朋友，对他们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所以一有机会就想凑个热闹。
客厅里除去这些新老朋友外，还或坐或站了十几位男女老少，李睿估计都是徐达的亲戚，平日里也不认识，眼下有缘在同一个场合遇到，对上眼神自然也要点头微笑致意。
徐达和杨青青的婚房卧室半掩着门，里面映射出明亮灯光和人影晃动，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听声音女声居多，几乎没有男声的存在，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但想来房子主人徐达应该在里面，他在里面招待的应该都是些女眷，也不知道未来的女主人杨青青在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