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蜂蜜与果子
案件的侦破是需要争分夺秒的。
我要和死者对话,我要走进凶手的世界,我需要安静的独处,所以我让葛青守在了门口,一个人面对死者,苦苦的找寻凶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这当中的过程是异常压抑痛苦的,如果缓不过来是会疯的,我们法医的心理素质必须要异于常人。
姜宇队长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他和我一样也是一夜不曾睡过,其实干刑侦的通宵熬夜是很正常的。
他站在门口点起了一根烟,“在津淮河里打捞出一些骨头,经过dna验证,死者叫做李芳,是在两年前失踪的。”
姜宇队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杀人分尸,李芳是被他的丈夫、公公、婆婆、还有小姑子杀害的。”
“她的婆婆说这两年过得很煎熬,坦白罪行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天网恢恢,疎而不漏。”
“魔鬼揭露魔鬼的罪行,魔鬼来审判魔鬼。”
“我是一个警察,人民的公仆,有时真的觉得很无力。”
“对于犯罪者,我一定会下狠手,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姜宇队长将烟头扔在了地上,而后踩灭,“里面的死者就是李芳的丈夫陈伟。”
“你这边有什么进展”姜宇队长问道。
“可可梦的人偶服,画在门上的心头血花,现场一样被处理过。”我回答。
姜宇队长:“先回去吧,叫上蒲老,一起回技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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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次交谈
我感觉我脚下的土地变得柔软了,我像是踩在了虚无之上,大地透过我的脚底板在吸取我身体里的骨髓,我的生命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夺走,我的口好渴,我伸出了手,我想要拿眼前的水杯,然而我就是抓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的离我而去,越飘越远,包括我的那个橱柜。
没有了藏身的橱柜,我该怎么办
我的世界只要有橱柜那样大就好了,只是我的橱柜没了。
这偌大的世界再无我的容身之地了,我感觉到黑暗像是一条绳索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变得困难,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我看到了我自己
不,那不是我,那是审判的幽灵。
它回来了
它在看着我笑,它在诡异莫名的笑着,“你会是个优秀的审判者。”
“不……”我猛的坐起了身子,我藏身的橱柜还在,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还在,我做了一个梦,我拿过眼前的水杯,我将里面的水都喝光了。
我将玻璃水杯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我想我该去找翟伟国先生谈谈。
我觉得这宗心罪录并没有完结。
我本打算将这个猜测告知蒲老的,但蒲老现在正在接受精神与心理的治疗,我觉得这个时候不该再去打扰他,我得先和翟伟国先生谈谈,我希望这只是一个猜测。
经过姜宇队长的安排,我再次见到了翟伟国先生。
会客室里的灯光很灰暗,身着深蓝色衣服的翟伟国被映照成了青蓝色,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一抹莫名的微笑。
“优秀的人啊,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再来找我的。”翟伟国先生移动着桌子上的两个玻璃水杯。
“你做好准备了吗代替我来审判这个世界。”此刻翟伟国先生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他信奉的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或许在他的内心里我就是一个魔鬼。
我是魔鬼么
我会成为魔鬼么
如若会,我该要挣扎吗
“这宗案子并没有结束对么陈伟被杀时,还有别人参与了吧,她是李婆婆么”我问道。
“当然没有结束,这才刚开始。”翟伟国先生说着便将桌子上的两个玻璃水杯推到了我的面前,“近来你是否感觉到了生命在流失你知道蜡烛么它燃烧了自己照亮了世界。”
“烛芯,烛泪,还有火焰。”
翟伟国先生他站了起来,他朝我鞠躬,“你就要开始燃烧自己了,你的火焰将要照耀这个世界,当你燃尽自己时,这个世界的阴霾会被驱散很多的。”
“只要犯罪了,谁也不能逃脱,不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我要让所有的犯罪者锒铛入狱。”我狠狠的说道。
翟伟国先生:“你现在时常会感觉到紧张和恐慌吧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呢。”
“你的心里也有一朵血花吧它就要绽放了,时间也难以抹去心里的伤,它是心头盛开的一朵血花。”
“你该将它告诉世人,让更多的人知道心罪录。”
“在你开始审判这个世界之前,将你之前所有的梦境说出来。”
“梦境里触摸不到的真实,真实里存在的虚幻,这是一个病态的矛盾世界。”
“病态的世界需要有人来医治。”
“病态的人看这个世界就是病态的,你的内心决定了这个世界的样子。”我站起了身,我将桌子上的两只玻璃水杯推到了翟伟国先生的面前,“你该多喝水的,让水来洗涤你的内心,你看你的眼睛都已经浑浊了。”
“我会自己去找李婆婆,我会和李婆婆谈谈的。”
我走出了会客室,在会客室门口时我的脚步顿了顿,我听到了翟伟国先生的笑声。
翟伟国先生:“你找不着李婆婆的,她却一直就在黑暗里看着你。”
“记住我说的,从梦境说起,从折磨着你的梦境说起。”
“当黑暗扼住心脏时,火焰开始燃烧。”
“无力的挣扎过后,你会照我说的去做的。”
“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离开了会客室,我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我眼前的世界在扭曲。
扭曲的世界里有一条扭曲的路,扭曲的路上行走着一个扭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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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幻都市
灰蒙蒙的天空是我的心情,拂面而来的风是阴郁的,要下雨了,又要下雨了。
初时是烟雨蒙蒙,而后便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朦胧的雨帘我看到了一张笑脸,那是一张涂抹着蜡的脸庞。
“李婆婆。”
雨中的那张笑脸就是李婆婆的,她撑着一把雨伞站在了街角的路上朝着我招手。
我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我希望李婆婆能给我答案,我在雨中跑着,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到了我的身上,我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衣服紧紧的黏贴在身体上,我身上的毛孔像是被堵塞住了,我整个人好像跌入到了水中,那种感觉很不好,我靠近了李婆婆,我伸出了手,我希望她能拉我一把,我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然而她只是笑着,诡异莫名的笑着。
那笑与翟伟国先生的笑是那么的像。
李婆婆转过了身,她撑着雨伞慢慢的走远了。
她明明向着我招手了,为何又要转身离去
翟伟国先生说我找不着李婆婆的,说她会一直会在黑暗里看着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得去找李婆婆,我得和她谈谈。
我在雨帘中伸出了手,我将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一辆公交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上了车,车子里只有我一个乘客。
我坐在了最后排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雨,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与李婆婆是在以默的墓前认识的,我不知道李婆婆住在哪里,我只知道李婆婆是一个入殓师,她是在殡仪馆给死人化妆的。
江淮市的殡仪馆就在牛头山,牛头山殡仪馆是个伤心的地方。
车子停停开开,有人匆匆的上了车,又有人匆匆的下了车,所有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默不作声的人们就像是一个个人偶,而窗外的雨像极了木偶人的提线。
车子停了,不会再有人上车了,这是终点站牛头山,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乘客。
在我走出车门时,我转头望了一眼开车的师傅,他的脸就像是木偶的脸,窗外的雨连成了他的提线,我们或许都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雨停了,我听到了哭声,有很多人在哭,我说过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牛头山殡仪馆就是一个被眼泪淹没的地方。
纸钱在火盆里烧着,金山银山里是一对对纸扎的金童玉女,死了就是没了,一堆灰就是土,烧这些有什么用。
这些死人是再也用不上的了,这是活人用来安慰自己内心的,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做这些有什么用。
至于给死人化妆,我觉得这比给活人化妆来得有意义,我将来死后,也要让人在我的脸上涂抹上蜡,为我化妆,我要将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留在活着的人的心里,我要让活着的人无需挂念,我要让活着的人好好的生活。
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的,不管之前有多伤心多难过,但只要还活着,总是要笑的不是么,只要还活着就要坦然的面对无奈,毕竟活着才好,活着真好。
我不管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煎熬,我的精神状态有多么的差,我都对生活充满信心,只因为我还活着。
这宗“心罪录”我还没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怎么会轻易倒下。
我找到了殡仪馆的值班人员,我向他们说明了来意,然而我得到的回复让得我的内心蒙上了厚厚的雾。
牛头山殡仪馆里并没有李婆婆这个人,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入殓师的年龄有规定不能超过半百,这是行业内的规定。
我离开了牛头山殡仪馆,我想李婆婆她不是故意要欺骗我的,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恍恍惚惚的上了车,而后又恍恍惚惚的下了车,我茫然的走着,一条道弯弯曲曲的,上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走着。
我来到江淮市第一医院,蒲严先生就是在江淮市第一医院接受治疗的,我尽然来了,我想我该去看看他的。
我来到了蒲严先生之前和我说过的一个病房,我走了进去,然而我并没有见着蒲严先生,我询问了护士,护士告诉我这个病房里并没有叫做蒲严的病人,难道是我搞错了,我来医院门口的报亭,然后我打了几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是蒲严先生的号码,为什么会是空号我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蹙眉,我的内心感觉到了不安,我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次拨通的是技术科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放下了电话,我的周围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们的嘴巴明明在张合着,他们明明是在说话,然而我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的世界一片寂静。
我想起了一句话,翟伟国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梦境里触摸不到的真实,真实里存在的虚幻。”
我现在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又或许我之前的所遇到的人还有发生的事,那才是梦境。
这是一个梦幻都市,我就在梦幻都市里。
我连提线木偶都不是,我是一个梦幻泡影。
我的世界扭曲了,我脚下的路扭曲了,我的身体在渐渐的被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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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噙着悲痛
过去与当下,哪个才是梦境
过去和当下,尽然都触摸不着,那便都是梦境了。
人活在了梦境里,最后也将会在梦境里死去。
我看得透彻,却是走不出来了。
只因为我的心头也有一朵血花。
在血花的红还没有那么灿烂时,让我来接着说我的梦境吧。
天在下着雨,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
是花开的时候了,心头的血花充满了悲伤,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凄凉,我在审判的时候,我的眼眶里是噙着泪水的,想哭却是不能哭出来,因为我知道有太多人在默默的忍耐着了。
冷眼看世时,要知道我的心儿曾经是温热的。
屋子里很冷,到处都是冰块,这间屋子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冷库,我常常在这个冷库里凝望到这个世界的深渊,那感觉是多么的寒冷。
我面前的冰块上正坐着一个犯下了罪恶的人,他戴着黑框眼镜,样子斯斯文文的,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问题真多呢,我伸出了手,“您好,颜坤堂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他依然愣愣的坐着,他真是没有礼貌,我收回了手,我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照片,我将照片递到了他的面前,“还记得这个小女孩么”
他看着照片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好像有了一点惊恐,“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动弹不得了。”
“你想动却是动不了,你此刻的内心有没感觉到无力呢”我笑着说道。
“你现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看看能否感受到以默一家人当时的无力呢”
“以默是受害者,她做错了什么你向社会公开了她的家人所在的工作单位还有她所在的医院。”
“你是什么居心呢”
“我是个媒体工作者,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他说。
他的回答让得我非常的生气,“你是有文化的人,可你怎么就不懂得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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