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沐沐格子
“世子就别再取笑我了,我不过是听了那小厮和岑四郎之言,想到叶二娘头上的金蕊芍药,担心别有深意,这才拉了世子悄悄进了后院,并不是世子所想那般。”文九郎辩解。
谢安世却不依不饶道:“我想得是哪般?不过是你手中的那只彩鸳鸯罢了。”说着,笑得开心。
文九郎随之笑了,脸上却不自觉地感到微热。
前两日,叶府清溪飘来各种纸灯、纸船、彩鸳鸯,文九郎偶然瞧见一只并无被水冲毁的彩鸳鸯,一时兴起,捞起细看,就见上头写着“父康母安”、“四季平安”之类的祝福话,还写了阿宛诚祈。一问才知道阿宛是叶二娘薰然的闺名。
文九郎瞧那字迹秀美,便留了心,却不想倒被世子捉了把柄取笑。
两人说笑两句,也速速离开,待回到阁楼时,岑四郎并未出现,已有岑府一名总管伺候着众人,将各才子所写的诗送往湖心亭。*********************************************************谢谢媚眼空空、孤若邪赠送的平安符,谢谢yliu、逍遥龙潭赠送的咖啡。推荐四叶荷新作《极品萌媳》:穿越成童养媳,撕掉绵羊外衣,翻身做主人……[bookid==《极品萌媳》]
荣香 052 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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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到戌时,薰然一路紧走,到了湖心亭,小娘子们已端端正正地坐好,等待主人岑六娘和两位公主。
湖心亭的石桌上整齐摆放着一叠六吉纸,想起刚刚落轩小郎所示的纸,薰然估摸着这些就是评定她们输赢的诗词。
“阿姐,快来坐下。”芷然见薰然立在亭子口发呆,以为她在找位置,赶紧又往右边挤了挤,朝着薰然招手。
薰然的目光从那帖纸上移开,落在了芷然有些着急和期待的小脸上。
粉颊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罗袖轻摆,走到了芷然身边坐下。
“阿姐,你去了哪?我正与婉婷猜字谜,一回头就不见了你,等了许久,眼看就要公布结果了,还不见你回来,正想着唤两个丫鬟去寻。”芷然
薰然笑道:“不过是想到处看看,故而出了亭子走走,结果这园子颇大,竟险些迷路了。”薰然没有将岑六娘算计她事告诉芷然,说了也是徒添担心。
芷然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见岑六娘与惠歌公主快步走入亭内,却独不见玉颜长公主。
两人坐定,岑六娘便吩咐速速将石桌上的诗词在各位娘子的呈香盘里,诗多者胜。
一名打扮不俗的高个丫鬟上前一步,将诗词进行了分类。
“这丫鬟体态丰盈、风姿绰约,又认得字,不俗。”芷然赞道。
薰然附和:“确实不俗。”
身边几人也对此议论纷纷,对岑六娘身边有此佳人颇感诧异。
很快,斗香的结果便出来了,楼上共计赋诗十首,薰然的雪魄香得三首,汀然的悠茗香得三首,其余便是陆婉月的花盛香得两首,徐艳红的马蹄莺歌香得了一首,徐玉玲的新荷香得了一首。
岑六娘听了结果,面有难色,瞅了瞅惠歌公主,犹豫着问道:“雪魄和悠茗都得了三首赞诗,这头名只有一位,这可如何是好?”
惠歌公主看了看薰然、再看看汀然,说道:“叶家果然是人才辈出,所配之香也不同凡响,倒令人难以决断,我看就请两位娘子说说这制香之意,让大伙儿评判。”说话间,气息微喘,似乎有些无力。
薰然闻言,抬眸细瞧,惊觉惠歌公主脸色发黄,眼神涣散,似乎身体不佳。
“那就按长幼之序,先请叶大娘说说。”岑六娘语气急速,让薰然犹疑刚刚是不是出了何事。
再瞧向惠歌公主,见她手按腹部,只觉眼皮子一跳,直觉事情不妙。环视一圈亭内,果不见了王紫汐。
“阿兰,你可见王家娘子?”薰然轻声问道。
芷然说道:“不久前,我见她被岑府的丫鬟请走,直到现在还未见回来,许是回去了吧?”再瞧薰然神色慌乱,不由跟着紧张起来,速速问道:“阿姐,出了何事?”
薰然见影响了芷然,连忙恢复常色,笑道:“无事,只是好奇。”但心里头却是丝毫未曾松快,玉颜长公主不见,惠歌公主气色极差,岑六娘心情烦躁,王紫汐去而不返,这里头定是有事。
芷然却不知这里头的曲折,见薰然恢复常色,便松了口气,下巴尖儿朝着汀然抬了抬,讥讽道:“不是自个儿做的东西,自然说不出好来,瞧她,说了半天,还是那两句。”
薰然这才朝着汀然看去,正听她说道:“夏日浊气浓厚,若点沉香、檀香或是花香都显腻重,
独有绿茶香气清爽悦人,故而调了这悠茗香。”
薰然听后,已能断定,恋盏香定来自祝姨奶奶。因为汀然刚刚那句话正是不久前她在春白园与祖父叶隆所说。
而汀然当真是不懂制香之道,悠茗香经改良后,它的妙处不仅仅是那位茶香,反倒是后来添加的荷香,可惜汀然不懂其中的精髓,说得顾此失彼。
汀然说完后,便由薰然说了。
薰然上前,立于亭中,娓娓说道:“正如大姐所言,夏日浊气浓厚,只有用些清新的香气才能令人舒畅轻松。茉莉花多开于春季,待到夏日已是花末,香气已渐敛,故而才用同属木类香的甘栀香打底,激发其香味。茉莉花香被喻为人间第一香,其香自是天下一绝。”
汀然见薰然说得头头是道,众人频频点头,担心输于她,急急起身辩道:“你不过巧舌如簧,你用一盘热水煮了一些香料就想说是制出了妙香,如此草率随意怎比得上悠茗香的精致。就从造型上,悠茗香也比这雪魄好上百倍。”
汀然的失礼让岑六娘冷笑、惠歌公主皱眉,茹然更是急得直拉她衣袖,却被她用力甩开。
薰然不骄不躁,慢条斯理道:“香乃天地之礼,今日公主和岑娘子在这秀水旁品香,自然要集天地之大成之物才是上品,雪魄虽是即时所制,却不是草率和随意,而是融合了山、水、风等各物灵气,好香在于天地之和,万物之灵,雪魄只有在此处用此法所制才真正是‘沈水熏成换骨香’。
“说得好,好一个人间第一香,好一个沈水熏成换骨香。”惠歌公主拍手大赞,侧脸对坐于身旁的岑六娘说道:“六娘,制香虽要精,却也离不开一个心字,我觉着叶二娘的雪魄更具匠心,今日头名非她莫属。你意下如何?”
岑六娘颔首微笑:“公主所言极是,臣女也觉着这雪魄更胜一筹。”
“如此,今日头名就为叶二娘如何?”惠歌公主朗声问众人,众人皆应声说好。
芷然微扬着头,得意地瞧向汀然,气急败坏的汀然怒目而视,若不是茹然在一旁轻声劝着,怕是她会一怒之下冲过去和芷然发飙。
“今日赛事精彩,各位娘子所制之香皆是妙品,六娘我备了小礼物,作为今日谢礼,当然头名的礼物会不同些。”岑六娘说着,意味深长地盯着薰然看了一会。
薰然强压着心头不安,稳声道谢。
丫鬟捧上来一些京花儿分给众人,只有给薰然的是一只红木雕番莲小方匣子。
薰然打开一瞧,是一把翠玉梳。
此物贵重,薰然有些惶恐,正欲说上两句,却听惠歌公主唤她过去。
小步上前,立于惠歌公主身边,近了一瞧,只见惠歌公主气色更差了,额间密布着不少汗珠子。
“二娘子,今日这雪魄香让我和阿姐都觉惊艳,这头名当之无愧是你的。六娘请我们来做公证急了些,我们也未备上礼物,这只镯子就算是给你的奖赏。”说着,惠歌公主摘下手腕上的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
薰然连忙婉拒,惠歌公主却是不由分说地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肌肤赛雪,戴着这镯子真好看。”惠歌公主笑着赞了一句,薰然却发现她笑得十分勉强,笑过之后,手儿便不由自主地按住腹部,眉间也慢慢拧紧。
想到王紫汐用的麝香以及惠歌公主现在如此的不适,薰然只觉眼皮子跳的更厉害了。
可是,如果怀=孕的是惠歌公主,那玉颜长公主去了哪儿?
品香会就这样匆匆散了,那些郎君写得诗词也折叠好交给了他们所赋诗的香品主人手中。
离开时,薰然朝着阁楼望了一眼,只见楼上窗户已关,只有烛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汀然站在薰然身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还未张嘴,就被今日一直陪着她的茹然匆匆拉走,薰然瞧着她一步三回头,满脸的不服气,不由好笑地摇摇头。
“阿姐,幸好阿柔今日一直守着大姐,不然她还不知道如何嚣张呢?”芷然朝着汀然做了个鬼脸,对她也是蹬鼻子瞪眼的。
薰然轻扯她的耳坠子,低笑道:“你也好不到哪去,争强好胜的性子可得改一改,不然以后少不了吃暗亏。”
芷然吐了吐舌头,连说知道了,挽住薰然手臂,高兴地往外头走去。
走过回廊时,薰然瞧见悯枝和三个丫鬟正在那送迎小娘子们,便朝她招招手,请她过来。
寻了个避人处,又让芷然把风,薰然将今日所带的荷包整个都给了悯枝。
悯枝不敢接,连连摆手,薰然说道:“今日之事多亏了悯枝姐姐,这点银馃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收下,我才能安心。”
悯枝见她执意要给,便收下言谢。
薰然笑了笑,又说道:“姐姐这次帮了我,于我是好事,只是我思量许久之后,觉着姐姐虽未逾矩,但总是先斩后奏,岑娘子许会责怪姐姐。”
悯枝一惊,连忙问道:“那如何是好?”
薰然附耳轻语一番,悯枝听后,略有怀疑:“如此说可行?娘子就不会罚我?”
薰然笑道:“至少就不会疑你。”
悯枝想了想,这位叶娘子聪慧过人,做事也稳妥,她说得应该不会错,便连连谢过,送她和芷然出了二门。
春柳和春芜已在二门处候着。
四人上了马车,芷然兴奋不已,拉着薰然说个不停。
“阿姐,你今个在岑府都没吃东西,我尝着这府里头的点心不如我们家的,只有那甜豆花味道不错,用得是蜂蜜,还带了花香,吃着爽口。”芷然摸了摸肚子,今晚在这岑府,她可没吃饱,所以说到吃的,又觉得饿了。
薰然晚间未食一物,自然也饿了,但知今日出来所带的点心都给了岑六娘,车上已无吃的,便岔开话题说了些别的。
两人说着说着谈及阁楼那些郎君写的诗词,薰然这才命春柳点了车上备着的独角兽铜灯,打开那三张纸细看。
前面两首诗是谢安世和文郎君所书,薰然看过之后便递给了芷然,待看到最后一首时,正是落轩小郎请她所书的诗句,只是重新誊抄了一遍。
微笑着自品一遍,待看到最后落款时,薰然笑容骤失,不一会儿眼底便有了一层变幻不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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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香 053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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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微晃,烛火不稳,薰然不顾芷然的抗议,命春柳吹熄了铜灯上的火苗。
“阿姐,我还没看完呢,为何就让春柳吹熄了灯?”芷然埋怨道。
“行车时点灯十分危险,还是小心些好。”薰然声音轻柔,脸却有愠色,只是黑暗中芷然看不见。
其实,薰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气。此人并没有欺骗自己,他也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何事,只是,当薰然在落款处看到这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这才命春柳吹熄了灯。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
深深地吸了口气,薰然慢慢将手中的方纸揉成了一团,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似乎想透过沉沉的夜幕看到些许光亮。
工整的诗句最后,端端正正地写着长阳镇范庭梧。
这个名字,让薰然无法坦然面对。
范庭梧,落轩郎君,竟然是同一个人。
如此看来,落轩二字许是他的字。
丰姿奇秀、清雅细致、乐于助人,薰然实在无法将自己亲眼所见的范庭梧与前世那个出手狠辣、致人死地的范庭梧交叠在一起。
又或许此人早就知道自己是叶家的女儿,所以一切并非偶然?
薰然只觉重活一世后,对所见之事都变得不确定,对所见之人也不敢轻易相信。
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告诉她。许多笑脸的背后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
缓缓闭上眼儿,身子随着马车颠簸,微微晃动,闷热的车厢越发让人觉得气闷。
回到府中,汀然不愿与她们同行。快步就朝自己院子去了。
今晚一直陪着她的茹然却是重重地吁了口气。
“大姐就如爆竹一般,一点就着,整个晚上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她折腾出什么丢人的事来。”茹然待汀然走远,立即就到了薰然、芷然身边诉苦,“二姐。您今晚交给我的可是名副其实的‘重担’。”
薰然笑了,摘下头上的金蕊芍药戴到茹然头上,夸赞道:“阿柔今晚最是辛苦,这朵金蕊芍药就给妹妹戴吧。”
茹然连忙伸手去拦,却被芷然抓住手儿动弹不得。
薰然为她戴上花儿。退后一步瞧了瞧,含笑道:“阿柔戴着更显娇华,二婶看了也高兴。”
茹然微红了脸,轻声言谢。
“阿姐、阿柔,今日可是七夕,我们吩咐丫鬟摆上些瓜果乞巧如何?”芷然显然对今日的七夕品香会尚未尽兴,瞧着时辰尚早,便提议姐妹几个一起乞巧祈祷。
茹然今晚的时间都耗在了盯着汀然上。这时候听了芷然建议,自是拍手称好。
薰然见二人兴致勃勃,也不好扫兴。只说让她们快去准备,自个儿先去桂喜堂回禀父母。
芷然、茹然兴高采烈地前去筹备,薰然则快步去了桂喜堂。
叶慕贤和周氏早已在屋中等候,见了薰然进屋,连忙让人端上杏仁酪、各色点心让薰然填填肚子。
薰然边吃边笑道:“阿爷、阿娘怎知儿不曾用晚膳?”
“你阿娘说你做事认死理,要是不顺利而归。定是吃不下饭的。”叶慕贤瞧着女儿,满脸笑意。“瞧你现在这狼吞哭咽的样子,倒真被你阿娘猜对了。”
天下只有父母最懂儿心。薰然动容,撒娇般地往周氏身上靠了靠,拿了枣泥糕往周氏嘴里塞了一块。
“你这孩子,阿娘又不饿。”周氏嘴上嗔怪,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叶慕贤瞧着两人亲昵样儿,心中温暖,笑容更甚。
吃饱喝足后,薰然便将今日斗香之事说与叶慕贤与周氏听,当然各中曲折薰然未言,只说了汀然窃香之事。汀然背后还有三婶和祝姨娘,薰然觉得理应让父亲、母亲引起警觉。
待听到薰然拿清水煮香之事时,叶慕贤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儿竟有这急智,虽说如此有些投机取巧,但能想到用甘栀香和杏仁汁调制茉莉香,确是妙招。不知阿宛是如何想到的?”
薰然笑道:“是从太祖父的配香随记中看到的,没想到今日竟能用上救急,也是太祖父在天有灵,庇佑着儿。”
叶慕贤闻之笑得更甚:“阿宛竟连你太祖父的配香随记也熟记心中,看来是真心喜欢制香,又能变通使用,可见天赋。”想了想,叶慕贤靠近女儿,低声问道:“阿宛可愿随阿爷学制香?”
薰然眼睛一亮,正想说好,却听母亲周氏干咳两声,低声训斥:“好好的女儿家,略懂些皮毛就行了,何须去正儿八经的学。”
薰然和叶慕贤相视一笑,知道周氏是担心她正经学香后落得和祖姑母叶惠一样的命运。
吐了吐舌头,薰然朝父亲眨眨眼,示意私下再说,这边取出红木雕番莲匣子转移了母亲的注意力。
“阿娘,这是儿取得斗香头名后,岑娘子给的奖赏,儿觉得此物不俗,价值不菲,本不想要,却因是奖赏,不好拒绝。”薰然说着,打开匣子,取出里头的翠玉梳递给母亲。谁想,手刚伸到一半,梳子却被父亲叶慕贤拦路抢了去。
薰然愕然,惊奇地瞧了瞧父亲,只见他瞧着梳子,变了脸色。
“阿爷,可是有何不妥?”薰然心中暗叫不好,这梳子怕是有些来历,恐这次又着了岑六娘的道。
叶慕贤翻来覆去地拿着梳子看了又看,好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将梳子交给了周氏。
而周氏却看也不看。接过后直接将它放在一旁,似乎她已知晓这梳子是怎么回事。
薰然既不安又好奇,从周氏身边取过梳子仔细瞧了瞧。
这是一把半圆形的玉梳,梳柄上一边刻着诗句“玉容沐露月梳晓,玉梳钿朵香胶解”。一边刻着一枝桃花。
薰然也学父亲翻来覆去的看了,觉得这梳子除了材质好,雕工精之外倒没再看出有何异样,如此看来,父亲、母亲脸色突变,定是这梳子来历有异。
“阿宛。这玉梳赠予阿爷可好?阿爷那有一白玉香盒,是前不久从一西域商人手中购得,阿爷拿那与你换。”叶慕贤呆愣了一会,见女儿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满是质疑,不禁有些心虚。带着丝央求,想要薰然将梳子留下。
薰然想了想,笑道:“不是儿舍不得,只是这梳子可是女儿辛苦斗香赢来的,也算是儿的战果呢。”
叶慕贤许是没想到薰然会拒绝,愣怔片刻,才说道:“阿宛如何才肯割爱?”
薰然扁了扁嘴道:“除了那白玉香盒,儿还想知道这梳子的来历。”
话落。屋子里便静默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好半天,叶慕贤都未说话,倒是周氏叹口气道:“阿宛。我的乖女儿,你阿爷何时朝你讨要过东西,他既喜欢,你就给他吧,阿娘再给一对镶金芙蓉石耳铛与你换,可好?”
薰然见母亲开了口。再见父亲寒着脸,估摸着是不会与她说这梳子的来历了。想了想,便装作天真的样子答应了。
“那对芙蓉石耳铛儿可想了好久。阿娘都不舍得给,这会子愿意拿出来,加上阿爷的白玉盒子,儿哪还有不愿意的道理。”薰然将梳子装进红木匣子,交给了叶慕贤。
叶慕贤接过后,忽然问薰然:“岑娘子赠予这玉梳后可有说些什么?”
薰然摇摇头道:“不曾。”顿了顿,又反问:“阿爷,岑娘子应当与我说什么?”
叶慕贤尴尬笑了笑,说道:“阿爷哪知道,只是随口一问。对了,你刚说今日玉颜长公主和惠歌公主也来了,最后决定你得头名还是惠歌公主所定,不知玉颜长公主可有异议?”
薰然见叶慕贤如此急切地岔开话题,越发笃定这其中有事,却因对方是自己的父母长辈,不敢追问,只能顺着话题道:“玉颜长公主在中途歇息之后便没再过来,许是先离开了吧?”
叶慕贤哦了一声,淡淡说道:“玉颜长公主性子随性,许是觉得无趣便先走了。”
薰然眉眼儿一挑,赶紧问道:“阿爷认识玉颜长公主和惠歌公主?”
问完,忽想起惠歌公主拉着她的手夸赞叶大郎的女儿果然是人才时的神态,顿觉自己是多问了。
父亲曾在宫中行走,即便没见过两位公主,也该听说过,从惠歌公主口中也说明,她们是知道父亲的。
果然,叶慕贤轻笑道:“我曾在宫中行走,自然对两位公主有所耳闻。玉颜长公主为圣人胞妹,嫁于了魏国公次子,而惠歌公主是先皇身边的端婕妤所生,排行第四,远嫁婆利突罗朱王子,谁料王子福薄,不幸病逝,圣人疼惜公主孤身一人远在他乡,便于去年与婆利突罗朱国王相商,将公主迎回,现居于邺城郊外一所大宅内。”
薰然听后一惊,如此说来,惠歌公主是不可能怀=孕的,那么是自己的推断错了吗?如此,王紫汐真得是先行离开了?
但直觉告诉薰然,这事不会如此简单。
三人正说着话,忽见春福前来笑禀,说芷然遣了丫鬟前来催促,请薰然前去一起乞巧。
周氏听了,连忙让薰然快去。
薰然起身告别父母,随着春福出了屋子,还未迈下阶梯,就听身后传来啪地一声脆响,似是玉碎之声,紧接着便是父亲叶慕贤愤怒的低吼:“这贱妇到底要闹到哪样?步步紧逼,混不知耻!”
春福和春柳皆是一惊,却不敢回头,春福反应较快,上前一步,扶着薰然道:“二娘子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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