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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沐沐格子
王家舅舅上前说道:“阿姐,你还是先回府去,你放心,我们定不会让汐儿白白被人逼死的。”
说完,眼风扫过薰然的脸,如同刀子一般令人胆寒。
叶名实、叶归心听了半日,总算是弄明白了王家人上门闹事的缘由。
因为王紫汐的一张遗书,他们认定是薰然害死了她。
可是,他们叶家向来和王家没什么过深的交情,只是平日里和管着商市的王市令有些来往,两家女眷却不曾走动过,薰然如何认识的王紫汐,还能逼死她?
“王市令,此事怕是误会,我家阿宛向来深居简出,几乎不曾出门,她如何认识的你家女儿?更何况,王市令向来对我们香坊恩德并重,我们叶家人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去迫害贵府娘子。”叶名实和王潮平日里打交道最多,故而还能说上几句话。
“仲真,若只凭这封遗书,我也不会认定就是你家叶二娘所为。”王潮顿了顿,又掏出一封书信来,对叶家众人说道:“这才是最关键的证据,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叶二娘到此,才拿出来的原因。”
薰然抬头踮脚,越过母亲,仔细瞧了瞧王潮手上的信封,是寻常百姓家中常用的厚帛双鲤信封。
叶慕贤深吸口气,说道:“王市令,现如今,你要见的人皆已到齐,你所谓阿宛害死王娘子的证据请呈给大家瞧瞧,看看到底是你们误会了,还是有人刻意陷害!”
王家人一听,不乐意了,这叶慕贤话里话外说得怎么好像还是他们栽赃诬陷不成。
王潮弟弟王海粗眉一拧,眼睛一瞪,道:“你们叶家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承认是叶二娘害死了我家汐儿,什么误会、什么陷害,你们的意思还是我们王家无理取闹,没事找事不成?”
叶家兄弟闻言,脸色皆现怒色,叶慕贤说道:“王二郎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不要伤及无辜,以防亲者痛仇者快。”
说着,眼睛里进出火般凌厉的目光,一一看过王家人。
王海张口欲辩,就听王潮息事宁人道:“好了好了,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说个理字,那些个口舌之争,就省省吧。”王潮劝住了弟弟,又对叶慕贤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得让无关之人听了去。”
叶慕贤自不愿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迅速屏去在厅外候命的闲杂人等,连王家夫人身边的丫鬟也被命退下,随即关上厅门,只剩下王家四人,叶家五人。
王潮这才将那封书信呈于众人。
拆开信口,取出里头的六吉纸,抖开后在叶家人面前一一展现。
最先愣住的是叶慕贤和周氏。
身为父母,他们对薰然的字迹十分的熟悉,这信纸上的字像极了薰然的笔迹。
再然后,瞧见书信的薰然也愣了愣,这字迹和自己的好像,再一瞧内容,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一封告密信。
具体说,是写给长公主的告密信。写信之人告诉长公主,王紫汐调配的香品里头有麝香,而且是尚未处理过的原味麝香,药性更猛,更能伤及孕妇。
“这能说明什么?王市令是想说这信是我家阿宛所书?”王归心皱眉问道。
王潮脸色铁青,收起书信说道:“我等自然是不能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但是汐儿知道,从遗书上看,她已经确定这是叶二娘所书。”
摸了摸胡子,王潮的目光定格在了薰然脸上:“汐儿身边伺候的丫鬟说了,汐儿收到此信后,痛哭流涕,与她说,品香会时,她只与叶二娘说过配香、调香之事,也是叶二娘与她说麝香味腥,需要调制后才能使用。而且汐儿出事那晚,叶二娘也在公主府,据说是因为给公主吃错了糕点才被传去,但是,最后叶二娘却全身而退,汐儿却是重伤。汐儿依据此信口气,笃定告密之人是叶二娘,心中因错信了她而羞愤难当自尽。汐儿虽不是叶二娘所杀,却是因她所害,我王潮虽只是末流小官,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会让女儿去加害公主,这不过是汐儿她不懂香,胡乱调配产生的误会,若不是有人刻意诬告,长公主怎会重罚于她,可怜我的汐儿……回来时只剩一口气……请了多少大夫才从阎王爷手中将她抢了回来,她却仍是想不开抛下我和她阿娘去了!”
王潮言至此,终是忍不住满心的悲痛,泪水涟涟。
“荒唐!王娘子也不过是推断罢了,我家阿宛与你家娘子无冤无仇,何故就要去告发她?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写了这封信逼死王娘子栽赃阿宛。”叶归心听不下去了,他性子随意,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王家都是明理之人,生死大事岂会如此随意?这封信明明就是你家叶二娘的笔迹,而且我们去驿站打听过,那晚,叶二娘和叶夫人也去了驿站,却是平平安安地回来,而且长公主还给了一车子的赏。若不是你们告密揭发,肆意污蔑,为何那晚汐儿遭重罚,你们却得了重赏?我看就是你们娘俩干的,你们这两个毒妇!该下十八层地狱。”王海也是个急性子,见叶家直到如今还不肯认错,恼羞成怒,出言不逊。
叶慕贤斥责道:“王二郎若再侮辱我妻女,滋扰生事,就请出去!”
王海怒目圆睁,血气上涌,眼睛充血,辱骂道:“你等这些市井奴,心黑肠毒,待扑杀了你们给汐儿报仇!”王海说着,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叶慕贤的衣领,伸手就打。
叶名实、叶归心二人见状,赶紧冲上前去护着叶慕贤,王家舅舅担心王海吃亏,也冲了上去,几人扭作一团,场面混乱。(未完待续)





荣香 066 自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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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兄弟个个文质彬彬,平日里只会舞文弄墨,打架这种事绝对是短腿。
眼看兄弟三人还打不过人家王家二人,周氏发急,转身就要去喊人,却被王家夫人一把抱住。
“毒妇,你们害死我女儿,我要你偿命。”王家夫人拔下头上发簪,就要朝周氏刺去。
薰然吓坏了,顾不上形象,提起裙裾,冲上前,照着王家夫人腰间踹了一脚,王家夫人措手不及,被踢翻在地,顿时哭得鬼哭狼嚎。
一直冷眼观战的王潮见夫人落了下风,快步上前,扶起她,好言安抚。
“大郎,这两个毒妇害死我们汐儿,现在又帮着打我,你可得为我和女儿做主呀!”王夫人哭嚎道。
王潮自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他毕竟为朝廷命官,打架斗殴这样的事,他做不了,更别说打女人了。
薰然见他虽然生气,却还有理智,想了想,半蹲了身子行了个礼,语速极快地说道:“王市令还是快请两位兄弟住手的好,这里可是叶府,不管输赢如何,上门滋事的总不占理。”
王潮圆睁的双目猛地一缩,微眯着眼,冷哼道:“你威胁我?我好歹也是朝廷官员,而你们不过是一介白衣。”
敛首垂眸的薰然慢慢抬起头,迎着王潮的目光,慢慢吐出一句话:“王市令定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王潮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与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娘子竟已有如此的心机和见识,真是不可小觑。
叶慕贤现在虽然是白衣,但是他身后可是申国公。是皇后,且叶家香品素来受皇室重视,听闻今日皇上还下旨嘉奖了,若说官阶,他没有。但若是势力,叶家绝对远远超出了他们王家。
所以,薰然所说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正点到了点子上。
叶家势力不可轻视。
“住手!都给我住手!”王潮深深地看了薰然一眼,然后转身冲着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大吼一声。
王紫汐舅舅先撒了手,叶名实、叶归心两人护着自己的兄长退到一边。
王海盛怒未消,虽被王紫汐舅舅拉开。却还是凭空踹了两脚,想要踢打叶慕贤兄弟。
“够了,二郎,别胡闹!”王潮拽过自己的弟弟,瞧着他右眼乌青。鼻子流血,已是挂了彩,心里头又气又恨,再见叶慕贤三兄弟,伤得比王海要重一些,心里头这才觉得好受些。
“兄长,被拦着我,我要扑杀了这獠。给汐儿报仇!”王海气盛,仍是不依不饶。
“糊涂!”王潮喝了王海一声,
“怕什么?我去偿命就是。”王海此时在气头上。说得也尽是气话。
“谁要你偿命!你是想我们王家家破人亡吗?”王潮知道弟弟冲动,此时只能死命拽住他,不让他再闹事,同时对他不懂审时度势而感到失望。
王海听得兄长如此说,有些意识到伤了叶慕贤他们的严重性,梗着脖子。瞥过头去不说话了。
薰然为父亲和两个叔叔擦拭脸上的血污,眼里含泪。心疼不已。
父亲若不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名声,也不会不肯喊人来助阵。吃了这些亏,挨了这些打。
想着想着,泪珠儿便一颗颗的落下。
“之南,你和阿宛先回房,这里的事情,我们会解决。”叶慕贤瞧着薰然落泪,也很心疼,有些后悔让妻女过来澄清,此时,只想她们速速避开,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周氏心里自然是不情愿离开自己的夫君,但是又不愿女儿在此受到这些无端的指责和辱骂,徘徊间,就听薰然说道:“阿爷、二叔、三叔,此事因我而起,却连累了你们,阿宛愧疚。现在,事情既已出,就由阿宛解决吧。”
说完,不等他们三人说话,薰然转身走到王家人面前说道:“众位长辈,阿宛忽闻王娘子去世,深感痛心,心中也望品香会那日何事都未发生。但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想要挽回已是不能,只有查明真相,才能慰藉亡灵。”
“你少在这装腔作势,慰藉亡灵,你若现在自行了断,汐儿在天之灵自然就安息了。”王紫汐舅舅讥讽道。
周氏听了,心有不满,欲争辩,却被叶慕贤止了。
不知为何,叶慕贤看着薰然自信平静的样子,觉得此事薰然能够自己解决好,便放手让她去了。
薰然并不在意王紫汐舅舅的阴阳怪气,也不看向眼里喷火似要将她一口吞下的王海,更不去瞧涕泗交流、悲不自胜的王家夫人,只是对王潮说道:“王市令容禀,此事现在看来是王娘子遭人诬告,受了长公主惩戒,也坏了声名,不堪其辱,羞愤自杀,但这里头似有隐情。”
“有何隐情?”王潮其实也觉得事情绝非兄弟和夫人所谓的小娘子之间的争强好胜导致,事情涉及长公主,牵扯到,不像是小娘子之间
薰然道:“王市令可知王娘子在品香会时想要展示的是何香?”
王潮略一沉忖,说道:“汐儿与我说叫天香沉黎。”
薰然道:“是,这是王娘子给取的名字,这香其实就是十香丸。”
王家人并不懂香,听得这个名字时,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叶家人皆懂香,待听到薰然说十香丸时,脸色皆是一变。
十香丸,服之令人身体诸处皆香,多为青=楼女子为吸引恩客使用,皇宫里头,也有宫女、嫔妃用了侍驾,其中一位麝香,正是为了吸引异性而入香。
王紫汐不过是个十一二的小娘子,怎会想到用这个香方参加品香会,这于理不合。
叶家人都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不知道薰然知道多少,能不能成功劝退这几个盛怒之下的王家人。
薰然见王家人对香品没有反应,哀叹这王家果然如王紫汐所言,没有懂香的。为了更好地撇清此事,薰然将十香丸的成分、用途都说了一遍。
王家人这才听出端倪来。
王紫汐是个完全不懂香的,怎会知道这十香丸的配方,那这个配方是谁给她的?
“汐儿知道这香是什么香吗?”王潮沉沉问道,眼里的震惊和不安让薰然觉得王潮知道些什么。
“知道,当我问她可是要调配十香丸时,她点头称是。”薰然实话实说。
“那她可有说是谁给她的香方?”王家夫人抢先问道。
薰然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王家人,深吸口气道:“有,她说是贵府的魏姨娘。”
“这不可能!”王家夫人惊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嘴。
薰然叹气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是王紫汐亲口所说。她还说魏姨娘要她报香料时,只报里头的普通香料,不要将一些名贵的说起来,如此,别人就会佩服她,觉得她手艺很好,用简单的香品就配出了一味好香。”观察了一番王家众人脸色,薰然这才继续道:“我倒觉得这事是魏姨娘的授意,她刻意要王娘子不将香料说全,就是怕别人听出这是十香丸。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魏姨娘会知道这十香丸的方子,她为什么要王娘子调制此味香?”
王家人面面相觑,自知不知答案。
只有王潮,脸色黑沉得吓人。
他不知道女儿制作的香品竟然出自自己的小妾魏姨娘之手,薰然问得对,为何她要教汐儿制作这种香品,她的出身应该让她很明白,这香不能拿到这种时候去用。
难道说……
王潮有些不敢往下想。
王家人终于沉默了,谁也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会转回到他们王家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王紫汐舅舅说道:“就算如此,也只是说明汐儿调错了香,而不能说明汐儿的死和你没关系!”
薰然点头道:“您说得对,此事只是疑点,却不能为我洗脱嫌疑,唯一能证明此事不是我所为,就是那封信。”
“哦?此话怎讲?”王潮不解。
薰然道:“此信虽然字迹极像,却不是我所书。”
“你是想说有人模仿你的笔迹?”王海嗤笑:“为了证明这是你的笔迹,我们托人寻得你的一些字,仔细比对,发现是一模一样,且里头的一些话,汐儿生前也与丫鬟说了,只有你和她知道。故而,这信十之*就是你写的。”
薰然笑道:“这信是用我的笔迹写得,但却不是我写的。众位莫急,待我取来纸笔,便知机窍在哪。”
薰然说着,走出门命人取来纸笔,当众将那书信抄写了几行。
众人上前一瞧,叶慕贤先说道:“阿宛,没想到你的书法进步了这么多。”随即松口气道:“果然,这信不是我家阿宛所书。此事已然明了,是有人陷害。”
“好字好字。”叶归心最爱这些,看得薰然的字,首先便是赞不绝口,随后才说道:“王市令,此事已经很清楚了,你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别人栽赃陷害我家阿宛。”
王海和王紫汐舅舅也看出这字写得好,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王潮将两张纸放于一块时,几人脸色皆是一变。(未完待续)




荣香 067 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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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纸摆在一块,纸上的字皆是簪花小楷,但一目了然下就能发现,薰然现在写得比王潮拿出来的这张纸上的字要进步许多,一份还显稚嫩,一份力透纸背,娟秀脱俗。
如果这是一封告密信,那定是成于品香会那日,两三天时间,即便不眠不休的练习,一个人的字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这……这也有可能是你故意写差了来迷惑大家。这字几天之内不能练好,那还不能故意写得难看点?”王海不服气地说道。
薰然笑道:“您说得没错,我确实可以故意写得难看些。可是既然是为了伪装笔迹,我为何不直接换个字体,或是写得更差一些,让人不那么好辨认呢?您刚刚也说了,您可是寻了我的笔迹仔细对照过的,这千真万确是我写的。”
王海嘴唇翕合,半晌没接上话。他虽莽撞,却不笨,薰然说的话有道理,她若是为了伪装字迹,何故还会写得和他们找得到的笔迹一模一样?他们找到的笔迹大概是薰然以前练习时候的书法,而伪造这封信的人仿的也是薰然以前的字迹。
薰然见王海没有说话,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便继续道:“还有,大家请看这张纸,这是六吉纸中的蝉翼纸,薄如蝉翼,最适合用来拓摹。”
众人围上前来,看着薰然拿着这纸,在烛光下映出了极细的纹理。
“阿宛说得没错,这纸一般人家都是买来的拓摹用,如此说来,这字是将纸放在另一张写有字的纸上临摹下来的?”叶归心豁然大悟。
薰然笑道:“三叔说得没错。这纸上的字大小不一,可见临摹的不是一张纸。看来有人对我的真迹很感兴趣,是想收藏着等着增值吗?”
薰然的说笑让叶家人忍不住掩唇轻笑,屋内紧张的气氛瞬时变得轻松。
王家几人虽说神情依然悲愤,但此时更多的是尴尬。
现如今此事已经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之人收集了一些有薰然字迹的纸张。然后用蝉翼纸置于上头拓摹下自己需要的字,因为是从不同的地方拓摹下来,所以字的大小就略有不同。
“王市令,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此事与我家阿宛无关。今日之事既然是误会,是否该给个说法?”叶慕贤说话时牵扯到了嘴角的伤。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在要以拳头说话的时候,他这双制香的手还真是无用武之地。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这抹笑容落在王潮等人的眼里却像是嘲笑他们不明就里。
王潮此时进退两难。略一思忖,决定装可怜、搏同情。只见他揉了揉鼻子,眼睛一红,抱拳说道:“此事是我们误会了,可怜我家汐儿竟为此而枉送了性命……失女之痛,痛彻心扉,这才有了冲动之举,还望大郎见谅。”
叶慕贤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听薰然抢言道:“王娘子的事,我们也很难过。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白白受了一顿打。王市令虽管商市,但也是朝廷官员,肆意闯入他人府邸,殴打滋事是什么罪名您一定清楚。”
薰然说着,目光从王潮脸上移到了王海乌青的眼睛上。心中暗忖,此人打了自己的父亲。不让他出点血,怎能消去心头只恨呢?
王海脸色一僵。大声说道:“什么闯入他人府邸,我们可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薰然微微一笑,道:“虽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进来的,但是打架之事是您先动的手吧,是您说要扑杀了我们这些市井奴对吗?在场之人可都听见了,难道一向明理的王家是想耍赖不成?”
这一席话,呛得王潮、王海等人张口结舌,半天说不上话来。
叶慕贤向来待人宽厚,今日之事虽然王家处置方式十分简单粗暴,但是毕竟是因为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惨事,叶慕贤心生同情,而且王市令虽然品级不高,但县官不如现管,他主管着洛城商市,也不能将他得罪狠了,于是便想为王潮、王海他们解围。
叹了口气,叶慕贤说道:“贵府小娘子不幸离世,我们也甚为痛心,此等惨事,莫不叫人心酸。今晚之事,本是有心之人的陷害之举,现误会既已澄清,你我两家自当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才是。”
王潮一听,正中下怀,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叶大郎体谅,今日之事是我们鲁莽了,这陷害之人我定会将他查出,为我汐儿伸冤,为叶二娘出气。”
薰然捋了捋鬓发,浅笑道:“找出陷害之人自是必须,可今晚之事还是得解决不是?”
叶慕贤见薰然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不由轻呼一声:“阿宛……”想让她适可而止。
薰然却未理会,瞧着王潮眨眨眼,一副天真无邪,与人无害的小模样,但说出的话却又将了王潮一军:“王市令,难道律法规定,打人之后可以一走了之吗?”
王潮看着薰然,嗫嚅半日,才故作严肃问道:“叶二娘的意思是要如何解决?”
薰然扁扁嘴道:“不说打人者入牢,就说打了人之后总该赔点药钱吧。”
王海闻之,指着薰然吼道:“药钱?你瞧瞧我,还有汐儿舅舅,不都伤了?你还好意思要药钱?”
薰然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诧异的说道:“难道被人打反抗这一方也得赔药费?”
“你!”王海气得直吐气儿,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叶慕贤好笑着轻摇脑袋,别看薰然平日里与世无争,文静娴雅,这论理巧辩。还真让人一时接不上话。
看着王海窘迫的样子,叶慕贤正欲上前说和,却被叶归心拽住。
叶归心探身附耳轻语道:“兄长,拳脚上我们赢不了他们,就让阿宛在口舌上争个上风。给我们出出气。人不能白被打了,阿嫂和阿宛也不能白白被冤枉辱骂了不是?”
叶慕贤回想刚刚王海嚣张蛮横,出言不逊之事,神情微暗,扫了眼王家众人,退后一些。任由薰然去了。
“叶二娘所言有理,是二郎出手在前,虽说事出有因,但先动手者自是不对,这药费伤费我们赔。叶二娘。你觉得多少才合适?”王潮此时只想息事宁人,尽快离开,所以也不愿再做这口舌之争,只想问清叶二娘想要多少医药费,赶紧付了走人。
薰然想了想道:“按药铺伤药的价格,一盒舒缓活络膏约莫百文,阿爷、二叔、三叔各一盒,需三百文。加上一些调理内伤的药,王市令就给五百文吧。”
“好,我再给五百文。凑足一两银子给几位养伤,如此叶二娘觉得可好?”王潮原以为叶二娘会来个狮子大张口,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平心论价,心里头对此女越发刮目相看了。
“好,王市令的好意,我们自当受领。”
薰然说完。回身对叶慕贤和周氏说道:“阿爷、阿娘,阿宛有一事想请阿爷、阿娘拿主意。”
叶慕贤连忙道:“是何事?”
薰然道:“王娘子与我虽未深交。但我们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且她性子单纯。为人谦和,儿原本觉得与她甚是投缘,却不想她因一时失误而弃了性命。儿难过万分,便想助丧致祭。还请阿爷、阿娘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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