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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念情久
她再想挪威的冬天,那里会下很大很大的雪,知道把那座城,位于北极圈内的纳尔维克都尽数冰冻成一座冰城才会罢休,冰冻三寸,不见春。
四年前,她刚刚到了纳尔维克,还没遇见苏生的时候,时常会被半夜的冰霜懂得手脚冰凉无法入睡,拥着一床的被子坐在床头,整夜整夜地抽烟。
后来遇见了苏生,那似乎是她的人生的一个极大的转变,那个男人会在风雪夜翩然而来,为她添置被子,看见她怕冷,一度把房间的窗户改成最小。
云深总是不听话的,半夜爬起来看雪的时候,嫌弃那窗户太小不好观看,央着苏生改了落地窗,在后来下雪之后,她逐渐地习惯了那严寒之后,总是会躺着那地毯上,看庭院里,下一夜的雪榍。
都说挪威是三文鱼的故乡,云深看见过那堤岸上被冻僵的三文鱼,硬邦邦的,从此云深都不敢吃一点那东西,苏生有时候会笑话她,因为一条三文鱼而放弃整个海洋。
云深笑笑,不做解释,他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因为一条三文鱼也选择了素食,那是因为多年前,她亲眼见证了一个至亲之人,是如何的,成为了残骸。
惨烈得让她,每每看见荤食,都会胃里翻涌不休督。
“小姐,育生院到了。”中年的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车后座上一脸苍白安静的女子,一路上她都是看着窗户外,有些悲伤。
“哦。”云深恍惚是被一时之间惊醒过来,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下车后面前就是那朱漆铁门,岁月的侵蚀后,那铁漆已经逐渐地脱落,露出斑驳的样子。
因着下了一场那么的雪,铁门上偶尔已经凝结了一层的冰霜,从那铁门往里面看,是一个庭院,里面的花草因为细心的修剪,整齐的枝丫上挂满了冰雪,摇摇欲坠。
育生院是一所修道院,教堂不大,配着一栋两层的住所,院长是一位叫苏菲的挪威人,云深认识她的时候,是在纳尔维克,后来,阴差阳错之下,苏菲来了中国,筹资建立了育生院。
记得当时,最大的善款还是苏生出的,这育生院因着只开了四年,所以这里面的孩子大多是三四岁的模样,在这个本该在父母的身边享尽疼爱的年龄,这些孩子却已经被遗弃。
还是清晨,院落的里已经有了孩子的踪影,三个四五岁诺大的孩子,穿着厚重的棉袄,被年轻的修女领着,在院落里打雪仗。
脸蛋红扑扑的孩子,带着暖暖的手套,捧起地上的雪,在小小的手掌上揉成了团,对着对面的孩子丢过去,打中了之后,就拍着手在地上蹦跳着,高兴极了。
那被丢得满身是雪花的孩子,并不生气,反而是笑呵呵地堆起一手的雪,对着那丢了他雪花的孩子丢过去,几个孩子胡乱地往对方的身上砸,闹成了一团。
年轻的修女生怕他们伤到各自,在旁边轻声地喊着:“小心点,别伤着。”
那些孩子便又乐呵呵地围着那修女,淘气地捧起地面的雪,往她的身上砸去,然后看着那修女满身白花花的雪花,几个孩子高兴得拍着手掌,俨然是淘气的小恶魔。
那修女被他们气得跺脚,许是怕冷的人,但是脸上却还是笑容,显然是极其宠溺这群被父母打小遗弃的孩子。
笑声悠扬地从那朱漆铁门里传出来,云深仿佛被隔离在这欢快之外,眼睁睁地看着那粉嫩的人儿如此欢乐,心酸不已。
她一定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不然为什么看见他们笑得如此欢乐,她会感到难过与心酸。云深伸出手去推开那厚重的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听见这开门的声音,院落里面正在打闹着的孩子纷纷回过头来,看见了站在苍茫雪地里的云深,脸上更是堆起了惊讶和欢快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她的身边。
“lisan阿姨,你来了,院长说你很忙,都没时间来看我们了。”宁生仰着头看着她,眉开眼笑,拉扯着她的衣摆,言语似撒娇,却又让人觉得懂事。爱夹答列
那跟在他们身边的年轻修女meiqi看见她来了,笑着对云深点点头。
那三孩子满心欢喜地往她的身上钻,小小的身子因沾染了雪花,有些凉凉的,云深蹲下来对每一个人逐一拥抱,惦着他们小小的身子一一念过他们的名字。
“念生长高了不少,宁生和安生也是一样。”这育生院就四个孩子,云深都能一一地念出名字,就算是在纳尔维克,她也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一下这群孩子。
念生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看见她的时候,总是缅甸地笑,宁生和安生倒是胆子比较大,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一声一声地叫着lisan阿姨。
“那当然了,meiqi阿姨总是要我吃好多好多的饭的,她说不吃饭就长不高,长不高就不能娶念生,所以我要吃得高高的。”安生一脸的小大人,说这话的时候,却异常的认真。
“谁要嫁给你啊,臭美。”念生小脸蛋红扑扑的,跺了跺脚,娇俏地瞪了一眼安生,女孩子脸皮薄,听见安生这样说,羞涩地往屋子里跑。
“念生,我是说真的。”安生看见念生跑了,他也就跟着跑了起来,边跑边对着念生的背影喊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明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meiqi看见他们跑得急,连忙跟在他们的身后护着他们,嘴里还一个劲地喊:“宝贝们,慢一点,雪地滑。”
云深哑然失笑,却恍惚地看见了安生眼底促狭的笑意,明明是喜欢捣蛋的小恶魔,却笑得像个喜羊羊,云深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那年的纪柏然。
当时已经是一大拨孩子里面的小霸王了的纪柏然,却总是喜欢往她家里跑,小小的云深总是被父母锁在家里,因为他们太忙了,父母总是这样对她说的。
小的时候,云家并没有那么富有,爷爷从军部退休又离世后,云家也就没有了往日的辉煌,父母总是奔忙,那个适合的纪柏然,总是从窗台爬进去,和小小的她呆在一起,教她写那些枯燥乏味的作业。
纪柏然的脑子好,用在学习上的时间最少,却学得最快,每一次云深都颇为不满,但是却又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因为每一次云深做错了一道题的时候,纪柏然总是小大人般地伸出手指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哟,你怎么这么笨,一道题教了这么多遍,还是做错了,看以后你怎么嫁得出去。”
当时云深觉得委屈极了,明明这道题他就只教过一次,还是说得很快很快的,这能怪她学不会吗?只能怪他没有耐心教,所以云深总是会嘟囔:“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
往往那个时候,小纪柏然总是暴跳,戳着她的额头恨不得戳穿她的脑袋,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口吻:“你说什么?现在胆肥了是不是?竟敢顶撞小爷”
那个时候,云深就不敢再说话了,总是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坐着习题,纪柏然就坐在地板上,玩着他的超级变形金刚,不亦乐乎。
小时候云深总是想,这纪柏然真是幼稚,总是玩一些什么变形金刚啊,玩具车啊之类的,可是当有一天,纪柏然无比傲娇地把一个洋娃娃丢给她的时候,她高兴得恨不得就嫁给他。
原来纪柏然也曾有过这么美好的一面,虽然总是训斥她没脑子,却总是在她最为孤独的时候,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虽然总是暴力。
只是记忆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柏然就开始满天满地地跑了,不再爬进她的房间来,总是领着程风他们四处为非作歹,被大人们罚跪在院子里。
那个时候的云深,成绩已经可以拿全校第一了,家里也逐渐地富裕了起来,父母给她请了保姆,恍惚地觉得,小纪柏然,也就是从保姆来的时候,才不再和她亲近。
虽然他们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lisan阿姨,你在想什么?”宁生仰着稚嫩的脸,看着微微地出神的云深,声音里,还有些的奶气,正认真地盯着云深看。
听院长说起过,宁生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孩子,总是可以把学习和生活,独立地搞得完美,不用别人多加提醒,优秀如且儒雅的孩子。
云深想,这个孩子就如同君知萧一般,总是安静地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完美,容不下半点的杂志,认真而且安静,最是懂得人心。
云深伸手抱起了她,带着他往屋子里走,笑了笑:“阿姨只是想起了阿姨的小时候。”
宁生在她的怀里凝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暖暖地笑:“阿姨的小时候也这么开心吗?”宁生的眼睛里放着光,好奇而且期待。
云深略微地思考了一下,对,她的小时候,也曾是这么开心的,一群孩子在一起笑哈哈地挥霍着彼此的青春,却总是那么不亦乐乎。
“是啊,阿姨小时候,也这么开心。”在主屋的门口,云深把他放了下来,伸手拍去宁生身上的雪花,把他的小手放在唇边呵气,暖和他的手。
宁生笑得乖巧无比,脸蛋上都是光影疏离的斑驳:“那lisan阿姨,小时候有没有男生说要娶你的呢?”宁生看见安生那样对念生说,自然是想到了云深的身上。
云深的笑容微微地一僵硬,记忆里充斥了小纪柏然恶魔而且张扬的笑脸,那些很多个风雨声,雷声大作的夜晚,纪柏然会爬进她的房间。
牵着她的手,看见她乖巧地被他牵着,明明有些窃喜,却总是一副得瑟而且仿佛无奈地对她说:“我看以后除了小爷,谁还敢娶你。”
她当时不相信。
再大一点的时候,在云家别墅的深宅里,少年君知萧拉着她的手奔跑在花香四溢的夜晚里,也曾动情地和她说过:“深深,你以后一定要嫁给我。”
当时,云深相信了。
可是后来呢?云深觉得难过,一切事情总是有了后来,才会变得如此难堪而且无奈,那两个少年,一个和她成为了仇人,一个和她,狭路相逢,却难再重拾旧情。
“lisan阿姨,你怎么哭了?”宁生惊讶地看见云深的眼角有泪水滑落,连忙伸手去为她擦掉,小小的孩子有些慌乱,以为是他惹到了云深。
云深低下头去擦掉眼角的泪水,或许是这孩子太过于温暖,总是可以把她心底的坚冰融化掉,化为眼泪,恣意地流淌。
“lisan阿姨只是开心,所以才会掉眼泪。”云深撒了一个谎,她不开心,但是,眼前的宁生还小,等他尝遍这人生的酸甜苦辣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这样的心情。
“暖生呢?”云深看见宁生还有些疑问,连忙岔开了话题。
宁生看见云深已经不哭,拉起她的手,把她往房间里带:“院长说暖生病了,叫我们不要打扰他,他在里面睡觉呢,我很担心他的。”
宁生说这话的时候,云深听出了这孩子口吻里的担忧,有些唏嘘感叹,在困顿艰难之中,这几个孩子在一起长大,自然会有生死与共的深情。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能理解这些情感,但是云深相信,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一定会比那些家庭健全的孩子,还要珍惜这样的不是手足的手足情。
“来,宁生乖,去厨房那找meiqi阿姨和安生他们。”云深帮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指着长廊的末端的一个房间,那里传来了念生娇俏的笑声,他们定然是在那里了。
“好吧,lisan阿姨,我在那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和我一起吃饭哦。”宁生转过身走了几步,又转过来叮嘱着云深,仿佛怕她走了,看见云深点点头答应了,才欣悦地往厨房里跑。
云深站了起来,推开眼前的门,孩子们都是谁在这间房里面,诺大的房间里面,并排着四张小小的木床,还是云深当时买的,她不喜欢铁制品,所以都买了木床。
房间里面很温暖,那空调不断地冒着暖气,云深进去的时候,暖气吹在身上,和着外面的严寒,云深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这房间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云深置办的,大到空调床椅,小到被子和孩子们的衣服围巾,这些年来,也只有这一群孩子,才能慰藉她荒芜的心。
房间里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苏菲正坐在床边轻声地和他说这什么,言语之间,也尽是慈爱。
育生院的教堂赚不了什么钱,权当是善事,苏菲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和meiqi一样,要不是那半生经历过风雪,怎么可能变得如此安详和毫无牵挂。
幸好的是,她们都把这四个孩子,当成了心头宝。
看见云深进来,苏菲欣喜地对着她笑,云深和苏菲的友谊,也是鲜少有人知道的,但是她们之间,有些别人所没有的刻骨铭心。
“怎么回来了?上次听苏总说你还要明年开春才回来呢。”苏菲拉了一个凳子给云深在她的身边坐下,伸手去握着云深的手,语气轻柔,但是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带着一股子挪威口音,却足以交流。
“提前回来了,有几个月了,一直没过来看你们,有些过意不去。”云深笑了笑,掩去眼底的落寞,其实她早就想来了,只不过锦城,她需要时间去再度适应。
苏菲还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躺在床上的暖生幽幽地睁开了眼睛,暖生看见云深坐在那里对着他笑,脸色苍白的男孩子,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lisan阿姨,你来看我了。”暖生嘤嘤语,那语调没有多少的底气,显然是身体极其柔弱的,提不上劲来,却愣是对着她裂开嘴笑。
眼前的男孩儿,长得粉嫩漂亮,云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一个出生不过是半月的孩子,苏菲把他抱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冻得满身青紫。
暖生又先天性心脏残缺,身体一直不好,靠着药水支撑到了今天,每年到了冬天的时候,就很少能离开得了床了,是一个极其安静的男孩。
云深看见他苍白的脸,心底翻涌得难受,那种说不明的情绪让她的心堵得难受,在四个孩子当中,她是最为偏心暖生的,不但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更是因为他,最是触动她的心。
“嗯,我来看你了,感觉怎么样?”云深伸手去摸他的脸,想起自己的手比较冰,又缩了回来,帮他拉扯好了被子,对着他温柔地笑。
在这里的孩子,或许活得并不比别人差,但是,就是缺少了爱。在最为稚嫩的年纪里,被抛弃,被不闻不问,这样的孤寂,需要爱去填平。
对他们,云深从来就不吝啬温柔。
“我没事,lisan阿姨,你能带我出去玩雪吗?院长说我不能出去,但是我好像出去。”暖生本来有些灰暗的双眼里,突然就迸射出了光芒,希冀恳切地看着她。
云深突然就觉得心痛无比,四岁的男孩子,在一个冬天里,总是被告知不能出去,同屋里的其他三个孩子,却总是欢乐无限地四处跑,他肯定是艳羡无比的。
“暖生乖,冬天暖生不能出去玩,等春天的时候,lisan阿姨再来带你出去放风筝,好吗?”她心酸得很,却只能劝他,无能为力。
她有过那样绝望而且无助的失去之后,已经懂得了这孩子弥足珍贵的生命,固然是不会冒险带着他在冬天出去的,就算他会难过,但是,总是会好的。
暖生听见云深这样说,眸子又灰暗下去了几分,但是听见云深说来年春天的时候会带着他出去放风筝,死灰的眸子又开始有了细微的火光。
“好,我听lisan阿姨的,春天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带我出去放风筝啊。”暖生好像怕云深会骗他,双眼灼灼地看着云深,等待她的再次肯定。
云深有些失笑,却又觉得有些心酸,在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的环境下长大,他没有安全感是必然的,但是却还是让他觉得难过。
她俯身亲吻他的脸颊,笑意清浅:“春天的时候,lisan阿姨一定会来带暖生去放风筝的,暖生一定要乖乖地等着我。”
暖生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嘴角边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苏菲带着她出了房间,外面的寒风还在吹,云深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有些恍惚。
“那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放下吗?”苏菲莫名地问了她一句,云深恍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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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浮生若梦韶光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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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浮生若梦韶光凉。(二)
“那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放下吗?”苏菲莫名地问了她一句,云深恍惚不已。爱夹答列
放眼望去,那庭院里的雪覆盖了青灰色的教堂,那尖顶微有露出,折射着白雪的光亮,莫名地让云深感到窒息。
她摇了摇头:“怎么突然这么问?”她的话说完,却莫名觉得难过,那种让人的心都要掏空的感觉真不好受。
苏菲似乎看见了她眼里的闪躲,顶顶地看着云深许久,也不开口,直把云深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才罢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的。”苏菲伸过手来牵云深的手,轻轻地拍了几下,友善地接着说:“你找到那个男人了吗?有没有和他说孩子的事情?榍”
苏菲记得,当时云深在天堂地狱一线挣扎的时候,还是死都不愿意说出来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在后来的后来,苏菲也逐渐地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不愿意揭开的伤疤,关于她自己,关于那个男人。
云深的脸色倏然变得有些苍白,抿唇看着苏菲,然后慢慢地伸手去拥抱她,在那纳尔维克那段难看的往事里,也只有苏菲和苏生陪着她,她才不至于落得生死不明。
“我找到他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云深的眼前闪过纪柏然暴怒而且失望的脸孔,他无数次出现在她的睡梦里,声声责问她:“我们的孩子呢?督”
她只有一次次的倒退,有什么哽在胸口,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那感觉难受极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只能看着步步逼近的愤怒的男人,保持着沉默。
苏菲轻拍她的肩膀,知道她的难过,这个女子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这样脆弱滴拥抱她了,三年多以前的云深,已经兑变成了坚强而且勇敢的人,决然地有自己独立的爱恨。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苏菲觉得云深一定是哭了,她也只有在她和苏生的面前,才会偶尔变得如同爱哭的孩子。
云深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为什么不告诉他?云深想了想,一定是因为对纪柏然的痛恨,让她说不出解释的软话,总是更愿意竖起自己周身的刺,来尖锐地刺痛别人,也刺痛自己,保护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和骄傲。
“我不爱他,说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多此一举。”云深从苏菲的身上起来,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安静而且冷淡,说了一个最为简单答案,既然她不爱他,那么,纪柏然谅不谅解她,又哪里又那么重要。
“那么他呢?他爱你吗?”
苏菲不相信,如果没有爱,哪里来的孩子?总是要有一方是有爱的,既然云深说她不爱,那么,那个男人,一定是爱的。
云深被苏菲这样紧紧的问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纪柏然爱她吗?云深在脑海里逡巡过很多画面,那些画面里,都是她的错,细数那些过往,云深从来就没有正视过,纪柏然的心情,至少这么多年,她就只是抱着最深沉的恨,恣意地伤害。
纪柏然又何尝不是,总是那么恶毒地把她踩在脚下,狠狠地揉碎她的自尊和骄傲,狠辣地告诉她,她云深的自尊,一文不值。
她摇了摇头,唇边有凉薄的弧度:“不,他不爱我。”然后似乎是要说明她和纪柏然的不可能,她又接着说:“我有我最爱的人,所以。”
云深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苏菲会懂的,这些年,云深心心相念的无非就是君知萧,苏菲听苏生说过君知萧,但是也深知,君知萧,不是孩子的父亲。
“那么你还难过吗?”苏菲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云深来这里,虽然在笑,总是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如果真的开心,那为什么,眉宇间,还是散不开的愁绪。
那寒风有些大,扬起那雪花,飞进走廊,偶尔会落在她的身上,云深伸手拂掉身上的雪花,笑了笑,摇头又点头。
“苏菲,我只知道,我爱他。”她说不出她是不是还难过,但是她知道,她爱君知萧,所以,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才能慰藉这七年的颠沛流离。
她极度渴望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不论是因为过去,还是因为她还爱着他,他们之间,有家仇旧恨,云深却不可自拔,所以,总是有所难过的。爱夹答列
云深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脸去看着苏菲,有些急切地问:“苏菲,我要你帮我找的人还没有下落吗?”
在三年前,她曾委托苏菲在锦城打听她母亲的下落,苏菲作为育生院的院长,在锦城也算是颇受人尊重,如果她母亲在锦城,也许可以打听到一点的消息。
苏菲看见云深眼底灼灼燃烧的希望火光,有些不忍心地摇摇头:“这些年我帮你打听了锦城所有的疗养院以及精神病院,都没有找到她,你再想,或许她不在这些地方。”
说不清楚,云深觉得母亲和她很近,但是,却又抓不住这样的感觉,这些年,她认为精神不好的母亲应该是被送到了疗养院或者是精神病院,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找了。
云深离开育生院后径直去了公墓,因着那里去的人比较少,青灰色的公路上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车根本开不上去。
她沿着山路一步步地走上去,每走一步,脚都要陷入雪地里,那凉凉的雪从她的雪地靴钻进去,沁心地凉。
有些日子没来看过她的父亲了,云深恍惚地觉得,这山路都变得越发寂寥,山山水水这么多年,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够慰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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