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娇

肖飞不由得心头一颤，他们在明处，昊雄在暗处，他一直暗中盯着他们，不然何以锁定碧蓉公主为目标。
满园的蝉鸣着实让人心烦，玉涵纵使身心俱疲，倚靠在软榻上也无心休息。紫檀木雕花大门被推开，进来的人让她更觉清醒。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碧蓉数日不见，竟然在这种地方再见。
“涵儿！”碧蓉的声音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玉涵一跃迎上前去，悲喜交集。
当听碧蓉说完其中经过，她既感动，又担忧。感动的是姐姐不顾安危，不远千里来寻她；担忧的是姐姐和她一样入了这虎口，不知昊雄会怎样对她。
她不及多想，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姐姐留在身边，不然她那么柔弱，恐怕会受人欺负。她要护着她，尽她的全力。
眼看着门被关上，玉涵松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只要让她们在一处就好。
“姐姐，父皇和母后可好？哥哥可好？赵国可好？”玉涵一股脑儿地问道，连日来，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也是最担心的。
“涵儿，我们的赵国没事，哥哥带领我赵军击退了秦军，大军士气高涨，越战越勇，不日就可以将他们赶回秦国老家！”说到这里，碧蓉才露出几分喜色。
“那就好，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所向披靡，不会让秦国人得逞！我只恨被关在这里不能和他们并肩作战。都怪我，没听昊轩的话，带着慕青慕雪就出来了。”玉涵面露愧色。
“涵儿，昊轩在找你，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碧蓉压低了声音说道。
“姐姐，你不知道，这里很隐秘，而且门外都是新月门的人，还有很多来路不明的人，我见识过他们的功夫，绝非等闲之辈，我担心昊轩即便找到咱们，也很难把咱们带出去。”
通过这几日同昊雄和他身边的人打交道，玉涵大致知道宅院的布防，要想出去绝非易事。
碧蓉暗自叹气，也许她就不该跟来，不仅没帮上忙，还给昊轩添麻烦，现在他又要多救一个人，无疑更难了。
不消一个时辰，昊轩和肖飞在树林处会合。没保护好碧蓉，肖飞很自责，跪地向昊轩请罪。昊轩虽然忧心，但并未怪他，昊雄的眼线和势力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
既然明确的方向，他要做的就是联合昊祺的力量，一起救出玉涵姐妹，同时戳穿昊雄的阴谋。
秦国都城丽德殿内，擎宇屏退了左右，偌大的殿内只有他和凌瑶贵妃两个人。他半倚在塌上，神色疲倦，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漂浮，像是对凌瑶贵妃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一次，终究是我错了，是我低估了赵国，低估了扶辰那老儿。时机未到呀。”
“陛下，胜负还未定，咱们只是暂时失利……”凌瑶贵妃想不到更好的话来劝解。
“你不知道，首战失利对秦国意味着什么。如今内忧外患，对大秦绝非好事。”
擎宇眯着眼，俊朗的脸上并不见波澜，只是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轻一蹙。
身为帝王，擎宇无法像民间的夫君那般对待凌瑶贵妃，可在他心里，但凡有无法向人诉说的苦楚，只想向她倾诉。也只有她，肯抛下顾虑，对他说实话。这一刻，他只想听她说实话，听她最中肯的评价。
“瑶儿，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想着称霸中原，只要国泰民安就好？”
“瑶儿”是凌瑶贵妃刚入宫时，擎宇私下里对她的称呼。他幽幽睁开眼，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她，想得到她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是她心中想的答案。
凌瑶贵妃向前挪了挪身子，离擎宇更近一些。未及她回答，擎宇已从她清澈明亮的眸子中得到了答案。她对他是不加掩饰的，他和她是可以交心的。
“陛下，在您的治理下，秦国百姓安享太平盛世三十年。臣妾是个女人，不懂称霸中原意味着什么，可这一仗无论秦国胜还是败，最遭殃的还是百姓。臣妾还是喜欢以前的日子，百姓安居乐业，您还是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
一番话由凌瑶贵妃用温柔、熨帖的声音娓娓道来，情真意切，字字珠玑。说得擎宇心头酸涩，险些留下泪来。难道他真的老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尽化作铁骨柔肠？抑或是与称霸中原的雄图大业相比，他更在乎他的子民？
是呀，要想称霸中原，征服大赵仅仅是个开始，还有大齐、还有大魏……等待大秦的，是战火硝烟，是民不聊生。可自他执政以来，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称霸中原的大业吗？
眼前女人的面孔在他眼前一点点模糊，愤懑、纠结、懊恼、质疑……各种情绪撕扯着他，让他身心俱疲，思绪凌乱不堪。
“陛下，您累了，无论是称霸中原，还是独安一隅，您的身体都是最要紧的。好好睡一觉，醒来再想也不迟。”
这几日，擎宇从宣德殿出来就会到凌瑶贵妃这里，他的苦楚她比谁都清楚。她敬仰他、爱慕他，更心疼他。于秦国，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于她，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夫君。
她虽不甚懂政事，但他的所忧所想牵动着她的心绪，让她感同身受。正如她所说，她不在乎他能否称霸中原，她只想他平安，无忧。





玉容娇 第二四四章 舍身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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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涵被关在高闯秘密宅院的这几日，虽有新月门的人看守，但他们都知道玉涵在昊雄心中的分量，对她礼遇有加。玉涵除了没有自由，吃穿用度倒是一如宫里。
昊雄有要事处理，几日都不在。玉涵每日和姐姐碧蓉一起用膳，在院子里闲逛，倒是比先前独自一人时舒心了许多。纵使有千难万险，她相信昊轩一定能她们出去。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伺候她姐妹二人都十分用心，唯独丫鬟小翠对玉涵充满了敌意。玉涵并非没有觉察，她只是不明白小翠为什么会恨她。这日，玉涵和贴身伺候她的丫鬟雪儿闲聊，才略知一二。原来，那日她从高府逃走后，月娥和小翠就成了高闯的出气筒，月娥不堪受辱已自尽，小翠三天两头就被高闯凌辱，其境遇可想而知。
对小翠，玉涵心有愧疚，对她的冷言冷语并不介意，倒是碧蓉有些担心，她生怕这丫头一时使坏伤了自己妹妹。
昊轩和昊祺会合后便沿着玄衣人带走碧蓉的方向全面搜寻，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山上的树林。那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占尽地利之势。高闯虽然纨绔放荡，但在军事方面的才能不容小觑。想到他和昊雄的关系，为昊雄准备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藏身之处不足为奇。
肖飞带几个人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上山打探，这会儿还没回来。
昊轩救玉涵心切，可若是玉涵真的被关在这里，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攻进去救人。
“殿下，肖飞他们回来了。”一个白衣剑客指着不远处兴奋说道。
昊轩正在思量应对之策，有些恍惚，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正是肖飞和两个白衣剑客。他忙迎上前去。众人也都跟着围过去。
“殿下，属下怕暴露，没敢靠太近，但可以确定山上有昊雄的人。而且不在少数。”肖飞气都还没喘匀，就急切地将打探到情况告诉昊轩。
“那就没错了。这一定是昊雄的秘密大本营。涵儿和碧蓉最有可能被他藏在这里。”昊轩笃定道。
“殿下，属下虽然不确定对方的人数，但山上不是玄衣人就是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伙高府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占据地利和人数优势，咱们很难攻进去呀！”
肖飞的话并未让昊轩吃惊，这和他料想的一样。昊雄既然蓄谋已久，且决定殊死一搏，就一定会集中最精锐的力量。
昊轩暂时没有很好的方案，准备稍作休整，伺机而动。
是夜，玉涵和碧蓉姐妹二人吃了几块蜜饯，喝了水，半眯着眼，斜靠在软榻上闲话。玉涵心里那个弦崩得太久了，她实在太累了，昊雄几日未归，她索性放松片刻，这一放松，便渐渐睡着了。
“涵儿，你说昊轩能……”
碧蓉话说到一半，转头看玉涵，见她已合了眼，便为她盖上了被子。
想到妹妹连日来的境遇，她既心酸又心疼。
“涵儿，好好睡一觉，让姐姐来守护你！”碧蓉在心里默念。
玉涵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致于碧蓉倾尽全力把她架到里间她都不清醒。
把玉涵安顿好了，碧蓉才回到外间。她来的这两天，玉涵一直让她睡里间，她则睡在外间的软榻上，手里握着凤舞剑，一刻也不得放松。这样坚强的妹妹让她心疼，更让她自责。身为姐姐，不能保护她，却处处让她护着，她也要护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晚。
正值盛夏，山上的风却透着一丝沁凉，夹杂着花草的气息，撩拨着鼻息，是最好的安神药。碧蓉很快也有了睡意，朦胧中他看到一男子推门进来，踉踉跄跄，似喝醉了一般。
她以为她在梦中，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将她唤醒，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存在。她似是被下了迷药，想呼喊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只觉他口中的酒气熏得她更加眩晕，这一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已是破晓时分。
疼，身体某个部位撕裂般的疼，是她最清晰的意识。
她依旧在软榻上，可身上除了零落于小腹上的绣工精致的红莲绿叶图案的肚兜，寸缕不沾。在她身边躺着的，是一个似曾见过的男人。
他和她一样，也是衣衫尽无。就算昨晚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尚未经人事，她也能猜想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何况那里的疼痛正在提醒她。
她不再是大赵冰清玉洁的碧蓉公主，这个男人让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妇人。而她，任其摧残，毫无反抗之力。
她记得昨晚临睡前一时贪嘴，和玉涵一起吃了几块蜜饯，当然，玉涵吃的更多，然后玉涵就睡着了，接着她也睡着了，接着就是这个男人进来……
蜜饯，是蜜饯，蜜饯一定有问题！
这是碧蓉确定无疑的判断。若不是蜜饯，玉涵不会睡得那么踏实、那么放松，要知道，她的警惕性绝不亚于久经江湖的男子，即便睡觉也是凤舞剑不离手。
“涵儿，你千万不要有事。”碧蓉在心里呼唤。
她不顾羞耻，随手拿过一件衣衫披上，越过男人，赤着脚，忍着疼快步走到里间。
玉涵依旧睡着，身上盖着被子，丝毫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碧蓉松了口气，玉涵安然无恙，是她这一刻最大的安慰。
可是，她马上意识到，她必须叫妹妹醒来，若是这男人醒了，妹妹还睡着，保不齐她们姐妹二人都清白不保。
想到这儿，碧蓉一边晃动玉涵的身体，一边在她耳边轻唤。情急之下，她看到桌上的茶壶，索性将其中的茶水都泼到玉涵脸上。
经这么一刺激，随着眉间一蹙，玉涵终于醒过来。
“姐姐，我怎么睡着了？我睡了多久？”见天色已亮，玉涵诧异道。
“涵儿，我们吃的东西有问题。你不是睡了，你是……”
想到昨晚的遭遇，碧蓉心头一酸，蓦地流下泪来。
见姐姐神色不对，又见她衣不蔽体的装扮，玉涵一下一沉，顿觉不好。




玉容娇 第二四五章 决心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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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怎么了？”玉涵一扫困倦，上下打量着碧蓉。
只见她身上披的纱衣被撕得凌乱不堪，脖颈处、锁骨处、甚至是胸口，斑驳的印记清晰可见。玉涵不敢想象，在她无知昏睡的这一夜，她最心爱的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一刻碧蓉还强忍着，这会儿听玉涵问，便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似珍珠般簌簌落下，满腔的羞辱终得意宣泄。
玉涵顾不得安慰姐姐，随手抄起桌上的凤舞剑直奔外间而去。离塌上那个酣睡的男人越来越近，她看清了他的容貌，是昊雄无疑。
她不懂，这个男人虽然把她掳来，但一向对她礼遇有加，从未轻薄过她，为何要这般对待碧蓉？
一时间，玉涵只觉一股热血冲向头顶，凤舞剑出鞘，直指昊雄袒露的胸膛，这个时候，她还在乎什么羞耻，眼前这个赤裸的男人，于她看来，不过是禽兽一般的存在。
“涵儿！不可！”
碧蓉虽然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死掉，但还算理智，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妹妹杀了昊雄，门外昊雄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伴随着玉涵的手一顿，剑下那人已睁开眼睛。玉涵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以玉涵的性子，若是被他占了身子，定不会让他好过。可他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经过这一晚，他许久以来的愿望实现了，他得到了中原第一美人，成为让天下男人都羡慕的人。
可是，眼前的情形似乎不对，玉涵穿得十分齐整，在她身后站着一个衣衫不整、泪眼盈盈的女人，和玉涵的眉眼有几分相像，但是少了些许灵气。
“你这个畜生，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儿还能在此酣睡？堂堂大秦国大皇子，竟然如此不堪！”
玉涵的叫骂声声声入耳，昊雄却不生气。从此以后她便是他的女人，他岂会和她计较。他轻轻拨开玉涵的剑，缓缓起身，在玉涵面前一件一件地穿衣服。
“玉涵公主，我本不想这样，可如果不这样，你岂会心甘情愿地跟着我？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对你好的，待我君临天下的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
玉涵懵了，他玷污了她的姐姐，她就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这是什么道理？
她气恼地拿起塌上的被子，将碧蓉的身体遮挡起来，搂着她因痛苦得瑟瑟发抖的纤弱身子，一字一顿地呵斥道：“畜生，你听好了，就算你占有了我姐姐，你也不可能做我姐夫，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就算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总有一日，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为我姐姐报仇！你看好了，我身边的这个女人，谁也不能随随便便侮辱她！你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玉涵说得昊雄一头雾水，这次轮到他蒙了，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昨晚和他春宵一度的女人不是玉涵，而是玉涵的姐姐。
可是不对呀，他昨晚回来，并未让人告诉玉涵，只是悄悄叫走小翠，让她在玉涵吃的蜜饯里下了迷药，可是小翠没说这房里还有一个人呀，他还以为睡在外间塌上的就是被迷晕了的玉涵。
错了，都错了！他精心设计，到头来却和玉涵的姐姐睡了一晚。虽然碧蓉的姿色也不错，可他心里只有玉涵，只想要玉涵。
经过这一次，玉涵知道他的招数后一定格外小心，同样的路数不可能用两次，他想要玉涵就难了。除非用强，可霸王硬上弓又又什么意思？
昊雄一脸窘态，长叹了口气：“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随你去吧。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姐姐不感兴趣，放心吧，我会补偿她的。”
说罢，昊雄整理了一下衣衫，讪讪地走了。
玉涵突然意识到什么，昨晚小翠给她们送蜜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怪怪的。而昊雄刚回来，也许还不知道姐姐碧蓉也被抓来，还和她关在一处。所以，昊雄的目标原本是她，只不过阴差阳错，姐姐替她受辱。
刹那间，许多复杂的感情把她的心填满，对昊雄的愤怒和仇恨，对姐姐的愧疚和不舍……
她转身抱住碧蓉，越抱越紧，仿佛要把她揉入自己的生命力，她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碧蓉耳畔略过：“姐姐，相信涵儿，我一定为你报仇，无论是昊雄，还是替他办事的刽子手，我都不会放过！”
碧蓉在妹妹怀里，无力地点了点头，如今姐妹二人身处险境，她不敢奢求报仇，只求妹妹没事就好。只要妹妹平安无恙，她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是夜，昊轩和肖飞带着几个白衣剑客，乔装打扮后准备趁夜上山，探个究竟。只要确定玉涵在山上，无论多难，他都要尽快把她救出来。
而此时的玉涵，正支开了姐姐碧蓉，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她派人唤来了丫鬟小翠，跪在地上听她问话。
“小翠，如果本公主没说错，即便昊雄不是你的主子，不给你好处，你也心甘情愿为他办事，替他来害我吧？你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吧？”玉涵不想饶弯子，直接问道。
小翠不答话，也不否认，更不回避玉涵的目光，嘴角向上挑了挑，似微微一笑。
玉涵无需她回答，什么都料到了。她把高闯对她的折磨归咎到她身上，认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她的心里已扭曲，不可救药。
她是个可怜之人，也是个可恨之人。相比于选择自杀的月娥，她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玉涵本想一剑杀了她，可转念一想，让她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来人！”玉涵不再看她，对不远处的玄衣人喊道。
玄衣人毕恭毕敬地走过来，听她的吩咐。
“告诉你主子，本公主要把这个丫鬟关起来，因为我再也不想再见到她！若是再让我见到她，我就亲手杀了她！”玉涵厉声道。
“既然公主这么讨厌她，要不要属下把她杀了。主子是不会介意的！”玄衣人看了小翠一眼，狠狠地说道。




玉容娇 第二四六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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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怎么处置，只是别让她死了。
话一出口，玉涵就后悔了。虽然小翠不辨是非，可她曾经帮过她，若不是高闯的凌辱，她也不会变成这样，若是把她丢给玄衣人，无疑是羊入虎口，说不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可一想到房间里由几个丫鬟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姐姐，她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一时间，被两种想法撕扯着，玉涵难以抉择。
“公主。”耳边是玄衣人关切的声音。
这群人死忠昊雄，知道她是昊雄的心上人，自然把她当成了半个主子，除了放她出去，无不言听计从。
“去吧，把她关起来就好，给她吃喝。”
丢下这句话，玉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像一位丹青妙手，把一切都涂上了神秘的色彩，也成了昊轩等人最好的掩护。
他们已潜入山上，不远处的宅院是唯一的一处光亮的所在，在夜晚格外醒目。
“殿下，要不要再靠近些，看得更真切。”肖飞悄声请示道。
“再等等，等熄了灯再去。如果有可能，我要进院子看看。”昊轩答道。
“殿下，让属下去，你在外等着就好。”
“别废话，我去才更快找到涵儿！”昊轩的语气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仪。肖飞不再说话。
以往一身白衣的白衣剑客也换上了夜行衣，欲掩护昊轩向宅院靠近，还未等昊轩采取行动，意想不到的变数发生了。宅院的大门突然打开，昊雄一身黑色戎装，带着一对人马匆匆出来，像是有急事。
昊轩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蓦地涌上心头。这里虽然隐秘，但距离都城不过百里，昊雄这个时候带着这么人马下山，莫不是对皇宫不利？而且据他所知，父皇擎宇身体抱恙，已有几日没上朝。
一边是父皇、一边是玉涵，昊轩纠结万分。
“二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一定设法把玉涵公主救出来。你尽管去吧！我府上的人也归你调遣！”
昊祺虽然不问宫中事，但关于昊雄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前方战事告急，擎宇身体有恙，昊雄若是想逼宫，这恐怕是最佳时机。
昊轩看了一眼宅院的方向，又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昊雄，一咬牙道：“肖飞随我离开，其他人留下听三皇子调遣！”
“是！”众人低声应道。
昊轩和肖飞刚上马，就看到山下一片火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厮杀声。昊轩骑马到山巅定睛一看，昊雄的那队人马已被截住，来人更多，远远望去至少是昊雄的两倍。
昊轩挑唇一笑，如他所料，他父皇一直在装聋作哑外加装病，他这个儿子私下里做了什么他清楚得很，连他的老巢都一清二楚，只不过之前时机未到，不能动手罢了。
不过，他派兵到这里也是给昊雄留了后路，要是昊雄真攻进了皇宫，恐怕就无法收场了。
昊轩轻叹：“父皇，你还是不够狠呀！”
山下的人说了什么昊轩自然听不清楚，他只知道昊雄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他示意昊祺等人随他躲到暗处，观察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昊雄被人押着上了山，进了宅院，没多久玉涵、碧蓉和雀儿在十几个御林军兵士的保护下出了宅院。昊雄自知大势已去，未做垂死挣扎。
除了宅院里的人，御林军还搜出了兵器若干，坐实了昊雄意图逼宫的证据。
数日不见玉涵，昊轩真想冲过去带她回府，可他心里清楚，父皇擎宇之所以秘密抓捕昊雄，是不想让人知道，不想把这事儿捅破。
也许接下来的日子，他这位大哥会被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或者被禁足，却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也是父皇对他最大仁慈了。
“我们从小路回去，进宫等涵儿。”
看了一眼那抹月白色的背影，昊轩恋恋不舍地说道。
御林军会带玉涵回宫，很快他们就会再见了。
“二哥，这个时候，你说父皇会不会以玉涵公主做人质，威胁大赵皇帝？”昊祺忧心道。
昊轩笑了笑，昊祺这么想他并不奇怪，他急着进宫也是因为不能完全放心。不过，他更愿意相信他父皇，不会用卑劣的手段换取胜利。那样只会让天下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