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秘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手可摘星辰
环顾四周列国,大辽是唯一有实力对大宋造成严重威胁的国家,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而作为一个多次击败了大辽南下中原的军事行动,给整个大辽朝廷带来了耻辱的大宋将领,毫无疑问地,我是被整个大辽所深恶痛绝的,神木尊者南下访问大宋,企图用自己的强大影响力对大宋的皇位继承人施加影响,并顺便给我一个教训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个宗师级别的人物,基本上都被我给得罪光了,同邪异宗的几次冲突,足以令林正宵向我出手,而神木尊者摆明了是要来寻我的晦气的,至于无可上人,据说被我捉起来的大理公主是他疼爱的小孙孙,想通了以上问题后,我很快地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三大宗师都是我的霉运星。
“靠——”我很气愤地脱口骂道,“虱子多了不咬人!反正得罪一个宗师跟得罪三个宗师的后果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有本事一起来咬我啊!”
蜀王这一次回京是下足了血本儿,不但带来了外援,更广为结交朝中重臣,对我这个合作过的带兵大将拥有大片辖区的西北封疆大吏更是许下了重愿,许诺只要我肯在他举事的时候出兵相助,待到事成以后便以王爵相酬。
这个条件听起来很是诱人,裂土封王可不是经常可以遇到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蜀王在多少人的面前许过这个愿,但是我要人有人,要地盘有地盘,所欠缺的仅仅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朝廷诏命而已,若是蜀王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无疑我才是这场夺储之战中的赢家。
大家都是爽快人,倒也不怕对方说话不算数,当下歃血为盟,立下了毒誓。
“无可上人那里,我会尽量给你回转一下,毕竟大家现在是盟友了,过去的事情实在不应该斤斤计较。”蜀王知道我同大理公主的过节,便在临走前向我出言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心里面却没有存多大的希望,毕竟蜀王现在也是有求于人,若是无可上人是个属驴子的家伙,对他的劝说不理不睬,这事情却也不是能够善了的。
“老大对老三,谁的赢面大一些?”公主老婆这样问我。
我知道公主是为了天波府的前途着想,才提出了这个问题,毕竟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如果站错了队,那可是能够影响到天波府以后的地位的,于是想了想后分析道,“老大虽然不为陛下所看重,但是为人聪慧有决断,现在又占据了蜀中一地,兵力数十万,手下战将甚多,再加上西南有大理国支持,兵革犀利,大有一番作为,而老二虽然为人平庸,甚至有一些猥琐,却有皇帝陛下的支持,其本身虽然没有带过兵马,但是朝中能征善战的宿将还是很多的,文官更是难以计数,根本就不愁没有治国的人才,如果他能够顺利地登上帝位的话,这些现成的资源都会为他所用,这可是一国之力啊!”
“夫君的意思是说,他们之间还是老三的力量比较强大了?”公主问道。
“如果老大没有回京师的话,应该是均衡之势,现在么——就很难说了——”我回答道。
“若是蜀王有夫君的帮助,结果会怎么样呢?”公主忽然问道。
我嘿嘿了一声,笑而不答。
确实,如果我是在西北的地盘儿上说这番话的话,那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只要有我的支持,可以令老大杀入京师登上皇位,可惜现在我也来到了京师,西北兵势虽然强大,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情势究竟如何,一半儿倒要看大家的运气了。
礼部的官员们办事倒是很尽职尽责,邪异宗的林正宵因为是跟随李继迁而来,并没有表明身份,因此便与党项人住在一处,而通过正式的渠道入京的神木尊者与无可上人则被安排到了汴河旁边的天海楼居住。
今晚上是礼部设宴招待两大宗师,指明要我去陪酒的。
时间上已经接近十五了,月色也是相当宜人,站在天海楼的顶层向远处眺望而去,只见河面上银光点点,在月色的照映下泛起了片片磷光,不时也有一些趁着夜色而行的渔舟在河面上划过,白帆被河风一吹,就如同是白鸥一般在远处招摇。
因为算是接风宴,主办的仅仅是礼部而已,皇室的宴请估计要等到正式朝见之后,饶是如此,请来的嘉宾也不算少,地位显赫的朝中勋贵虽然不方便露面,一些在汴京有名望的民间人物却都巴巴地赶来参加了。
天海楼上烛火通明,人声鼎沸,不时地有人上来同各位宾客打招呼,我不喜人多,就自己跑出去看月亮,却发现这里也聚集了不少人了,很有一些文坛上面的名士在其中。
“唉——”一个年长些的文士忽然叹道。
“文兄因何叹息?”旁边立刻有人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道,“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记得去年中秋时,我们还与王兄一起在这天海楼上吟诗作对,却没想到今年中秋临近,却已经是物是人非。王兄弃世,也有多半年了吧?”
旁边几个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一个人说道,“谁说不是?往日的朋友,却是越来越少了——”
听得他们几个在这里唠叨,我却忽然想起了战死在北疆的那些兄弟们,很是有些为他们不值得,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声音虽小,却被离得近的几个人给听到了,不由将目光移了过来,见到是我后不觉惊讶道,“这不是杨大人啊——失礼,失礼!却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回京师了?”
“自然是有皇命相召,否则六郎岂敢造次。”我淡淡地回答道。
先前那人叹道,“都说杨大人是文武双全之士,老朽先前还有些不信,自从听了杨大人的那阙水调歌头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佩服了,却不知道杨大人今夜有没有什么新作?”
我谦逊了两句,后来禁不住众人纷纷鼓动,只得说道,“春女思,秋士悲,大概都是人之常情,方才听了众位的议论,心中忽然有些低沉,想起了昔日战死的疆场上的一些兄弟,不由得了一首词。”
“在下等洗耳恭听——”众人纷纷鼓噪道。
我将桌上的酒取了一杯,面对着明月摆了一个造型,然后缓缓地将那杯酒洒在了身前,仰天望月,只见淡淡的云朵飘过,在那月亮上面遮遮掩掩,沉吟了片刻后才吟咏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这首词的意境果然非常凄凉,呆在这里的有多是些老头子们,听了之后很有共鸣,不由得连声嗟叹,却是连夸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众人都或低头沉思或抬头远望,仪态各是不同。
在这个时代,一些名人,特别是有官职在身的名人,最容易受到困扰,今天尚且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明朝可能就已经被贬戍边关,可谓是瞬息万变猝不及防,呆在这里的都是些阅历丰富的老家伙们,听了这首剽窃来的词后,再想一想自己的坎坷一生,都生出了一些感慨来,而我也是感怀于自己的奇异经历,有些淡淡的忧伤。
“六郎却是个性情中人——”一个有些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回头一看,却见两个人走了上来,其中一个光头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地明亮,而另一个人则长得分外清秀,一脸短髭非常浓密,遮住了半张脸,但是目光却如寒星一般,神采飞扬。
两个人并排着走上楼来,衣着很是华贵,即便是那个和尚,也是穿的珠光宝气,一条金腰带上面镶嵌了不下四十颗形态各异的宝石,确实很有气势。而那个短髭的高个子所穿的服装就很简单了,并没有多少的繁琐纹饰,却没有什么人敢小看他,因为他的肩头上那条纯黑色的围脖儿价值就不下万金。
“原来是二位皇爷到了,下官真是失礼了,罪过罪过——”我一看到两个人,就知道他们便是今晚宴请中的主角儿,大辽的神木尊者与天龙寺的无可上人,于是躬身行了一礼道。
这两个人都是八大宗师中人,实力自然强横,一举一动之间暗合天道,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虽然不是那种咄咄bī人的味道,但却有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叹服的意思,果然是高手风范,我看了一眼后就将目光低垂下来,尽量不受他们的影响。
礼部的主持之人是个侍郎,平素并不常见的,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忙着安排酒宴,神木尊者与无可上人作为贵宾,自然是坐了上席,不过这两个人都是一国的王爷,享受这种待遇并不算过分,我陪着他们坐在了紧挨着的下首,零零总总地排出了二十几席,剩下的则被撵到下面几层去了。
“下官代表大宋礼部,敬两位皇爷——”那侍郎亲自上前,斟满了酒杯后对两位宗师道。
神木尊者点了点头,将杯中之酒默默地饮尽,而无可上人则是呼了声佛号,取过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表示了一下,场中的气氛不是很融洽,似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心思。
那礼部侍郎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将手一拍,唤了一个管事进来,吩咐了两句后,那管事便匆匆离开,不多时便上来了一群舞女歌姬,将丝竹管弦之类的乐器抬了过来,且歌且舞起来,众人也开始吃喝起来,不时地同旁边的人喝喝酒说说话,席中才有些热闹的样子。
“六郎——”这次我终于搞清楚是谁在叫我了,正是神木尊者。
“皇爷有何见教?”我客气地问道。
虽然太宗皇帝对我说,这两个家伙都是冲我来的,可是我并不清楚他们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此时见神木尊者开了腔儿,便强打jīng神来应付他。
神木尊者神态安详,只是从怀中取了一封书信出来对我说道,“受人之托,有东西给你。”说完将那书信轻轻向前一送,就落在我的面前,举止之间没有丝毫的火星儿气,显然是一身的功力已经进入了化境。
我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暗道虽然你的功夫好,却也不必如此嚣张吧?却见那信封上面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字迹,我将封口撕开之后,里面掉落出一张素笺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我有了你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当下心头一震,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
这封信里面,虽然没有几个字,可是我却能够感受到字里行间所蕴含的怒气,不是怨气,而是怒气!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将头抬了起来,看着神木尊者,想从他的脸上得出个结论来。
“是蓉儿让我捎过来的——”神木尊者的口张了张,声音直接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面。
算一算时间,确实,如果银平公主耶律蓉真的跟我春风一度后便种玉蓝田,现在孩子也早已经出生了,这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我的心情不由得更加郁闷起来,该怎生处理这件事情才好?
且不说宋辽之间的敌对关系与我的敏感身份,就是夹在中间的四郎就令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看了看神木尊者,这家伙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我不由得暗骂一声,却又无可奈何,这老家伙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却用一封信就将我的心思扰乱了。
一阵郁闷的心情无处发泄,我心火上来,双手将那书信一搓,顿时化作了一堆纸屑纷飞落下,仿佛想要借这个动作来将自己的郁闷都宣泄出去一般。
“咦——”地一声轻呼传了过来,我顿时发现人群中有几个人正在惊异地看着我。
顿时,我便觉得方才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妥当!
在宴席上结果了地方重要人物的书信,匆匆看过之后便来了个毁尸灭迹,这种举动若是被有心之人汇报到太宗皇帝那里去的话,又将会引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呢?
我不由得深深地懊恼起来,却不明白自己今夜为什么会如此进退失据。
再看神木尊者时,却发现对方正在捻须微笑,眼神之中有些自得的样子,而坐在旁边的无可上人,却是正襟危坐,手中的一柄木制拂尘散发着令人心神恍惚的味道。
“靠!原来是着了两个老家伙的道儿了!”我顿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失态的原因。
南海神梨木的香气,再加上老秃驴的念力,果然有夺人魂魄的功效!
杨门秘史 第167章 生死存亡
一顿酒宴吃得索然无味。
心里面一旦有了事情,任凭有龙肝凤髓摆在前面也提不起兴趣了。
儿子,这么容易就有了么?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公主或宋迪给我生了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可是突然有个敌国的公主说有了我的儿子,这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要我怎么办呢?想一想真是头痛!
奇怪的是,席间两大宗师并没有再跟我多说些什么,只是互相敬了几杯酒后就闷坐在那里不说话了,而我心中有些烦恼,也没有留意这一点,只知道自己低着头喝闷酒,一直熬到了酒宴散后才打道回府。
“真是奇怪了,明明没有事情,为什么皇帝说人家是冲我来的呢?难道说就是为了送这一封书信么?”被夜风一吹,我的脑袋有些清醒了,开始思索今天的问题。
耶律蓉是个问题,她生的孩子也是个问题,如果真的存在这个儿子的话。不过我却难以相信神木尊者会屈尊降贵地替她送信,之所以会这么做的话,应该是想要离间我们的君臣关系吧,毕竟我现在是大宋西北的重要人物,手下兵多将广,能征善战,随时都会对大辽造成严重的影响,基于这一点,身为大辽北院大王的神木尊者倒是有向我使坏的理由的。
只是京师与大辽的南京相隔千里,想要清楚地了解耶律蓉那里的真实情况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我现在已非自由之身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征得朝廷的同意的,想要去大辽,首先就要有正式的官方的名义才成。
如果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我唯一的儿子竟然是由大辽公主生下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尽管他是知道当时这件事情的,恐怕也不会很放心我吧!
这样看来,无论神木尊者的初衷是如何,目下都给我造成了困局。
在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天波府的同时,皇宫之中的太宗皇帝也没有闲着,手下的两名黑衣内卫正在向他汇报今天的事情。
“这么说,神木尊者给了杨延昭一封信?他看过之后就撕毁了?”太宗皇帝捻着所剩不多的几根胡须,有些迟疑地问道。
一名黑衣内卫恭敬地回答道,“启奏圣上,此事千真万确!很多人都在酒宴上面看到了!”
“那么,他在看了信件以后有什么反应?”太宗皇帝有些拿不准地盘问道。
另一名黑衣内卫抢着回答道,“杨大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看起来有些疑虑有些欣喜又有些犹豫,说真的,属下还没有见过如此丰富的表情在同一个人的脸上出现过。以此来推论,那封信件对于杨大人一定非常有震撼力!只是那信件已经被杨大人给彻底毁掉了,难以猜测其中的内容是什么,不然的话,到是可以知道些有用的东西的。”
太宗皇帝摆了摆手,有些不悦道,“过了的事情,就不要再讨论它了!我命你们在西北待了几年,任务也没有少完成!杨延昭在西北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你们及时回报,朕还真的是不清楚的,哼哼。你们的功劳是很大的,等办好了这件事情以后,朕一定对你们大加奖赏!”
“谢陛下隆恩!纵使属下等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陛下之万一!”两人都很兴奋地跪下谢道。
“你们好生下去吧——”太宗皇帝点了点头,令二人离开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太宗皇帝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异常古怪,气息也有些不太稳定,良久之后长叹了一声,“唉——早知道有今日,有何必有当初呢?”
一个人影从屏风的后面悄然钻了出来,站在了太宗皇帝的身后,长长的身影在烛光的照映下,在地板上面来回摇动着,犹如人在风中一般飘零。
“陛下是有些后悔了么?”那人嘿然问道。
太宗皇帝头也没有回,放佛早就知道那人在身后,“谈不上后悔,杨延昭是朕一手扶持起来的,本来是准备好好用一下的,可惜他的野心有些太大了!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可惜,如果朕只是将他作为一名将领来使用的话,或许就不会出这些问题,没想到这人只要一接触到政务,就变样儿了!”
“陛下说的是,既有兵权,又出政令,很难有人不生出异心来。”那人附和道。
“但朕并不后悔!”太宗皇帝哼了一声道,“身为帝王,所推行的无非就是制衡之道!尽管杨延昭的势力起来了,可是党项人跟契丹人甚至是西南的大理,都被压制住了!朕在这几年里面也没有闲着,朝廷今年的赋税收入已经超过了一万万贯,禁军人数也超过了八十万,各地厢军更是多达百万,而由于西北战事的平息,与西北军费的自给,省下来大量的粮饷,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朕就可以再次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把契丹人赶到渤海里面去!”
那人笑着赞颂道,“陛下的雄才大略,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太宗皇帝似乎有些兴奋,脸上泛起了一团团红晕,咳嗽了一声后接着说道,“先皇辛苦创业,为我赵家开创出一个大好的局面,朕身为继任者,怎么可以不将他发扬光大?这几年的辛苦,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朕决定在中秋之后,便从云州到渤海的千里边界同时出兵,分兵十三路,大举攻入辽国,一雪当日金沙滩受辱之耻!”
“好极了——”那人鼓掌道,“微臣虽然老迈,却一定追随陛下左右,执镫牵辔,为陛下的千秋大业做个急先锋!”
“仲询,你果然是朕的好兄弟!”太宗皇帝望着身旁的潘美动情地说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式太宗皇帝的亲家,相交多年的重臣潘美潘仲询。
“只是,大战在即,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杨延昭呢?放任他留在西北,那可是一个变数。”潘美不露声色地问道。
太宗皇帝微微笑道,“此事何须仲询担心,已经动手了。”
我回到天波府后,已经是半夜了。
内室的灯光依然没有熄灭,听到声响后,公主迎了出来,见我一身的酒气,不由得有些眉头微皱,忙上前扶着我说道,“夫君,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伤身子的。”
“唉——”我心情不爽,叹了口气道,“都是一国的皇爷来敬酒,我怎么可能推掉?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哼哼,不妨事的——”
公主跟了我多年,对我的脾气早就摸清楚了,一见我这个样子,便知道我心中肯定有事藏着掖着,于是关切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我望着公主一双美丽的充满了情谊的大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来,最后说道,“先回房吧,慢慢说给你听。”
公主遣退了众人,亲手将我扶了回去,斜斜地靠在床上,然后又端了一碗早已经备好的醒酒汤,送到了我的面前,柔声说道,“夫君,先喝些汤来醒酒。”
喝了两口汤后,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我不由得叹道,“还是自家老婆好!能够得到公主你为妻,真是我这辈子的福分——”
说起来,那么点儿酒实在对我是无足轻重的,之所以jīng神颓废,就是因为耶律蓉那封书信给弄的,现下回了家,又得公主的百般抚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酒气也消散了大半儿。
“夫君又说什么见外的话了——”公主自打成亲后,性子稳了很多,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了,有时候我看着她,想起当初同我联手抗敌的情形,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考虑了一阵子后,还是觉得应该将耶律蓉的事情讲出来给她知道,便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将我与耶律蓉之间的事情说给她听,其中牵扯到了四郎的部分也简略地说了说,最后再说道儿子的问题,和我对神木尊者此次来京师的目的猜测等,零零总总地谈了有大半个时辰才说完。
“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曲折——”公主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责怪的味道,语气却依旧温柔如故,只是有一些埋怨,“夫君应当早些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呀,一个人憋在心里面何等难过,有妾身为夫君分担忧虑也是应该的。”
“原本不想让贤妻担忧,不料此时惹出了麻烦来,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你,真是令我头痛万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公主笑道,“夫君何须如此介怀?即便你将那位银平公主接到府中,也只是给妾身多收一个妹妹而已,难道夫君觉得妾身是个善妒的女子么?”
我惭愧道,“早知道贤妻如此豁达大度,我也不必如此烦恼了。不过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我对银平公主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事情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都只能说是天意使然,造物弄人!况且她与我分属两国,乃是敌对的,又岂能轻松地揭过种种恩怨?这件事情,怕是要牵绊许久了!”
“这位公主,却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
“唉——谁说不是呢?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动荡的时代吧——”我有些惆怅地说道。
夜已经深沉,夫妻二人也没有再耽搁什么,收拾了一下便睡觉了。
次日清晨,我醒来之后,头脑中还有一些不适的感觉,于是便取了一杆长枪,来到府中的花园里面活动活动筋骨。
“喝——”我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一拧,便化作了一道白芒,在身体周围上下窜动,轻挑复细抹,浅划又深入,将一支长枪变成了游龙一般,肆意舞动起来。
体内的真气随着动作运行起来,每到一个关节之处,便觉得xiōng腹之中似燃起了一团儿火焰一般,周身上下热气升腾,全身火热如焚,整个人像是一团儿燃烧的火焰一般在花园里面上窜下跳,真气所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我只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有些失控了,不像是我在舞枪,而是身子自己在随着真气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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