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秘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手可摘星辰
“恩。”杨继业点了点头。
那脱木通见事情已经办妥,立刻告辞而去。
我们父子四人重新回到大帐中后,开始议论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说说看,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杨继业直截了当地问道。
“五千匹战马作交换,还是显得亏了些。”我看了看两个兄弟,将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
杨继业也不答话,只是将手中牢牢把握着的羊皮纸摊了出来,放到我们兄弟三人的面前。
“六月甲寅,以将伐幽、蓟,遣发京东、河北诸州军储赴北面行营。庚申,帝复自将伐契丹。丙寅,次金台顿,募民为乡导者百人。丁卯,次东易州,刺史刘宇以城降,留兵千人守之。戊辰,次涿州,判官刘厚德以城降。己巳,次盐沟顿,民得近界马来献,赐以束帛。庚午,次幽州城南,驻跸宝光寺。壬申,命节度使定国宋偓、河阳崔彦进、彰信刘遇、定武孟玄哲四面分兵攻城。以潘美知幽州行府事。乙亥,范阳民以牛酒犒师。丁丑,帝乘辇督攻城。秋七月庚辰,契丹建雄军节度使、知顺州刘廷素来降。壬午,知蓟州刘守恩来降。”四郎拿起那羊皮纸,依次读来,神色越来越凝重。
我凑上前一一看,却见那羊皮纸上面抄录得非常工整,都是用小楷书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整张纸,在羊皮纸的下面还有朱漆押印,赫然正是大辽内府的印记!
“看上去像是日记一样,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杨继业叹了一口起,眼神忧郁,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四郎慎重地将那羊皮纸轻轻地卷起,对我说道,“六弟你有所不知!这是一份大辽情报机构的记录!所谓内府就是大辽的情报搜集及分析的专门机构,虽然规模并不大,只有百余人,却拥有超过数千人的密探分布在大宋各地,基本上左右了宋辽关系的发展,是辽国皇帝的重要鹰犬。而这张记录上的消息来源都来自同一个人,一个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jiān人,一个隐藏在大宋朝堂之上的罪人!”
“是谁?!”我震惊道。
“大理寺副卿,牛儒道。”四郎答道。
我略一思索,大理思就相当与全国高院了,那么大理寺副卿岂不就是全国最高法院的副院长么?这个震动果然很大!危害性也可见一斑!我再想到武则天时代的酷吏周兴来俊臣,又想到了后来在南宋时陷害岳飞的jiān贼之一万俟卨也是大理寺卿后,不觉对这个机构厌恶更深了,大理寺还真是一个败类横生的单位啊!
“消息可靠吗?毕竟这是契丹人提供的东西一一”我提醒道。
“应该是真的一一”沉默已久的杨继业答道,“我想耶律玄机没有必要干造假这么无聊的事情,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提示,是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的,为父决定立刻密报圣上,请他圣裁!还有一点,脱木通说契丹人以燕王韩匡嗣为都统,南府宰相耶律沙为监军,惕隐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权奚王抹只等各率所部兵马二十万挥鞭南下,会在近日穿越长城防线,突袭保州!”
“啊一一”我们兄弟三人闻言大惊,没想到契丹人也学会了玩弄这声东击西的把戏。
“原来如此一一”我忽然似有所悟,“怪不得耶律玄机会如此大方,竟然会同意用五千战马来同我们交换战俘,还会将内jiān的资料与契丹大军的动向泄露给我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七郎有些郁闷地问道。
我见包括杨继业等三人都看着我,于是大胆地推测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一定是因为契丹人用兵之初就是分成了东西两路,西路耶律玄机为佯攻,吸引我军主力的注意,而以燕王韩匡嗣的大军直捣保州,给我们来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耶律玄机居然会头脑发热到派自己没有成年的女儿来统帅大军突袭我们雁门守军,却弄了一个灰头土脸损兵折将,却是他始料未及!”
“恩一一”杨继业听了后不置可否。
我接着分析道,“也许是耶律玄机觉得自己的损失过重,如果再让燕王韩匡嗣侥幸取胜的话,两相比较之下,契丹的皇帝必然会从重处置他这败军之将。与其如此,倒不如送个流水人情,让我们知道了燕王韩匡嗣的行动目的,令其受挫,到时候战败的责任,无论如何也lún不到他耶律玄机来挑大头儿!”
“有道理一一”四郎拍手赞同道,“也可能是耶律玄机本来就同燕王韩匡嗣有过节,所以趁此机会陷害他一下,要知道大辽的皇后萧氏可是同韩匡嗣有些不对付的。”
杨继业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子后说道,“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可是我隐约之中觉得这件事情并非是如此单纯,想来契丹人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们的,要说耶律玄机陷害政敌是有可能,可是他公然将五千匹战马与我们交换俘虏?这就令为父十分疑惑了,要知道,契丹人最怕的就是我们也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汉武帝能够成功地击破匈奴的漠北王庭,一扫数百年的颓废,靠的就是训练有素的数万铁骑!试问他们怎么会凭空令我们得到这么多的战马呢?”
听了杨继业的分析,我们心中都结成了一块儿疙瘩,坐在那里静静地思索着其中的蹊跷之处,良久没有做声。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圣意裁决吧!”杨继业最后决定道。
“也只有如此了。”我也想不出还有更好的选择。
只是希望远在京师的太宗皇帝会有一个比较清醒的头脑吧!我心中想道。
密报很快就用十万火急的快马日夜兼程地送入京师,直接呈到了太宗皇帝的龙书案上。
“啪一一”的一声响过后,身旁随侍的中官胆战心惊地看着皇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青。
“吃里爬外的东西,朕白养了你们这些狗才!”太宗的怒气难以遏止地爆发出来,将书案上所有的东西一古脑儿地扫到地上,犹自忿恚不已。
“陛下,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啊!”内侍总管王继恩跑了进来,连连叩头恳请道。
良久之后,太宗的心情稍微地平复下来,招手吩咐道,“继恩,你派两个得力的手下,速去将曹枢密使与太师赵普、宣徽南院使潘美召来,朕有话要说。”
“是。”王继恩不敢多言,低头领命而去。
太宗又将方才一同送到的战报拿在手中,详细地查阅了一番后,心中思索道,“杀敌三千,俘获五千,生擒敌军主将,朕已经有很多日子都没有听到如此辉煌的战果了吧?没想到这杨大将军的六子,还真有几分能耐呢!难怪王弟廷美和曹枢密使都极力保荐他,似乎是文武全才呢!陈抟呈送上来的那首水调歌头,意境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杨延昭啊杨延昭,你真的很令朕期待呢一一”
少时枢密使cào彬与太师赵普及宣徽南院使潘美都奉旨赶到了,气息仍然有些混乱地站在太宗的书案对面,有些忐忑地望着这位大宋之主。
太宗单刀直入地对三个人说道,“好告知众卿,知代州事、左领军卫大将军杨继业的战报到了,其六子在雁门关外大破辽军的两万骑兵,生擒敌军主将,,毙敌三千,俘获五千,战马近万匹,耶律玄机已经无法成事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杨将军能够以少胜多,又赢得如此漂亮,陛下应该重赏才是呀!”赵普首先恭贺道。
潘美在一旁也有些意动,杨家现在好歹与自己有联姻的打算,也算是站到一条战线上了,他们打了胜仗,自己的脸上也有光彩,于是连声称贺。
曹彬却看到太宗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于是试探道,“如此大胜,应是好事,奈何陛下有些不悦呢?”
“先看看这个一一”太宗将一份急件扔给三人。
“契丹人以燕王韩匡嗣为都统,南府宰相耶律沙为监军,惕隐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权奚王抹只等各率所部兵马二十万挥鞭南下,会在近日穿越长城防线,突袭保州!?”三名大臣将头凑到一起看那急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消息可靠吗?”赵普质疑道。
“从各地传来的军情分析,很有可能,据我们在契丹中京的探子回报,韩匡嗣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在朝堂上露面了。”曹彬答道。
“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你们立刻着手准备,令保州都钤辖刘廷翰秘密cào练兵马,随时关注契丹人的动向,再调集顺安军、永宁军及雄州兵马供其差遣,全力拒敌。至于三军供给,国华,你就多担待一些了,此事一定不可外泄!违令者立斩无赦!”最后太宗决定道。
“臣等领旨!”三个人微微一凛,领命退去。
“哼哼,大理寺副卿牛儒道?”见三人离开后,太宗抓着那张绝密的军报紧紧地捏在手中,冷哼一声,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冷森的目光。
杨门秘史 第31章 班师回朝
一夜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次日一早,大理寺副卿牛儒道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据小道消息说是因为和三夫人的感情生活太过火热,而导致猝死,不过相信的人就寥寥无几了。相熟的人都知道,这位牛大人平时流连于青楼楚馆,自己家却不怎么多呆,能够醉死在欢场之上是有可能的,跟自己的老婆在床上尽兴而王就有些令人怀疑了。
韩匡嗣的二十万人马果然偷偷摸摸地从古长城口穿过,击破广信军防线,攻占徐水,直扑保州。而保州都钤辖刘廷翰率领本部两万人马与顺安军、永宁军及雄州兵马共计八万人在韩匡嗣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于遂城之西的满城击败敌军,斩首万余人,生擒大将三员,获得战马近万匹,大获全胜。
消息传回京师后,朝野震动。
在短短的半月之内,大宋军队就两次击败契丹人的进攻,而且所获甚丰,实在给太宗皇帝的脸上增色不少,次日上朝,太宗皇帝下旨大封群臣。以左领军卫大将军、知代州事杨继业为枢密副使,加太子少保。以保州都钤辖刘廷翰为归德军节度使,加太尉。齐王廷美进封为秦王,薛居正加司空,沈伦加左仆射,卢多逊兼兵部尚书,曹彬兼侍中,白进超、崔翰、刘廷翰、田重进、米信并领诸军节度使,楚昭辅、崔彦进、李汉琼并加检校太尉,潘美加检校太师,王仁赡加检校太傅,石熙载加刑部侍郎,文武从臣进秩有差。
一场北疆的危机以群臣的皆大欢喜而收场,我们父子四人也得以奉诏回京。
临行前,我们依言与耶律玄机进行交换。
随着大批的战马被圈入雁门关内后,被我们俘虏的五千契丹士兵也有序地回到了对方的阵营之中,蜿蜒的队伍在山间小道上拖了很长。
“不劳诸位将军远送了,十几日的招待,小女子牢记在心,他日必有所报!”耶律蓉坐在马上,皮笑肉不笑地对我们一行人说道。
“何必他日,不如以身相许算了。”我嘿嘿一笑道,能够从jīng神与肉体两方面打击敌人,那可是一件无上的享受。
“哼——”耶律蓉狠狠地看了一眼,拨转马头向对面奔了过去,很快就融入了大辽的队伍当中。
“恭迎银平公主回营——”对面的契丹人忽然大声呼喝起来,而那耶律蓉则坦然地面对着跪倒一地的将士们,理也不理地拍马向前而去。
“银平公主?!”
我们父子四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不由得苦笑起来。
怪不得耶律玄机肯下这么大的血本儿,原来我们捉住的是一名公主,在女性握有大权的辽国里,公主还是很吃香的啊!
“还是中了耶律玄机那小子的jiān计了!”杨继业有些懊恼地说道。
“银平公主?!”我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地说道,“我算记得你了!”
十一月下旬的天气已经相当寒冷了,好在我们没有太大的负担,一路上快骑南下,直奔京师而来,临到黄河边上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儿,纷纷扬扬地将大地整个装扮成一个银白的世界。
“好雪啊——”我坐在马背之上,看着那苍苍茫茫的天空,忍不住赞叹道。
杨继业的心情也不错,策马狂奔一气后,挥鞭对我们三兄弟说道,“孩儿们,加一把劲儿,正午时分就可以饮马黄河了!”
父子四人带着几十名亲兵一路疾驰,终于在正午的时候来到了黄河边儿上。
滔滔的黄河之上涌动着厚厚的白雪,随着那河流蜿蜒而下,直奔入海,再不回头。两岸的苍山翠柏相映成趣,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的苍茫,我的xiōng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放声呼喝的冲动,一首早些年间哼唱过的歌曲不禁脱口而出,伴随着黄河的怒涛在广袤的河岸上回荡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歌声飘荡在广袤无垠的雪原上,回声经久而不绝,麾下的卫士们纷纷叫好。
“想不到小六儿还有此雅兴!”杨继业听了觉得新奇,啧啧称赞道。
七郎接口道,“六哥的本事多着呢——”
杨继业点了点头,“你的书读得如何了?我已经奏请圣上,特准你直接参加礼部的考试,你可千万马虎不得呀!这可是关乎我们杨家颜面的一件大事!千万不可出现差池!”
“这样啊——”我皱了皱眉,本来一件不太复杂的事情,怎么到了他们口中就这么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呢?我随口问道,“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参加了!不知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想也不要想!”杨继业将有些花白的胡子一吹,瞪起眼睛怒道,“既是圣上御批的,满朝的文武自然都会知道,你敢现在溜号儿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这次回家以后不许出门,一直呆在家里用功,知道参加考试才许出门!”
“啊——不用这么变态吧——”我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呢,我刚才没有听清?”杨继业问道。
“没有什么了,用功用功——呵呵——”我连忙答道。
“哈哈哈哈——”七郎与四郎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窃笑不已。
“你们两个也不要得意!”杨继业回头训斥道,“小六儿都知道要用功读书,为我们杨家改换门庭,你们怎么能够闲着看热闹?回去以后陪读!”
“嘿嘿嘿嘿——”我看着两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脸,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一路顺流东下,就到了京师。
整个京师都被一片片的皑皑白雪所覆盖,那些巨大的高大的宏大的远大的伟大的宫殿们纷纷披上了素装,只露出一鳞半爪曝在凛冽的寒风里。
路过十字街的时候,我很欣喜地看到各项工程已经到了扫尾的阶段,气势恢弘的牌楼巍然挺立,远在数里之外就可以看到,更不用说那些结构严谨整齐划一的店面,就连其中相通的大路也是用青灰色的石板统一铺就,只不过,这种公益事业自然是由我出钱来作的了。
“为什么牌楼上面空着没写字?”杨继业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于是回头向我问道。
“因为走得急,所以还没有顾上。”我回答道。
“恩——”杨继业点了点头,策马向前,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街道上都没有人呢?”七郎最爱热闹,忽然发现了有些异常。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按道理现在已经是巳时了,路面上却不见一个人影,真是奇哉怪也,莫不是因为下雪都窝在家里不出来了么?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痛其中的关节。
“咚咚咚咚——”我们正在疑惑之间,从街道四面传来了隆隆的鼓声,声音之大,像要快将空中飘舞着的雪花都给震碎了。
接着就见对面的街道中出现了大队的人马,分成左右两列迎面向我们走来,个个甲胄鲜明,气势如虎,手中的兵器寒光闪烁,正是大宋禁军中的jīng锐神武卫!再下来就是全副的天子仪仗,明黄色的罗盖彩幡在寒风中飘荡着,在金吾卫士们的簇拥下,大宋天子带着百余名朝臣出现在大街上,浩浩荡荡的队伍令我们怎么也想不出今天是什么日子,莫非皇帝要去祭天不成?
我们一行数十人连忙让到道路一侧,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等候圣驾经过。
谁知道那庞大的队伍并没有从我们的面前消失掉,而是在先头队伍经过我们面前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有承旨官飞马来到我们面前,翻身下马,宣读皇帝的圣旨。
圣旨上面写得俪四骈六的,极尽咬文嚼字之能事,而我们又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因此具体什么内容我们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听到一句,就是天子亲率文武百官前来迎接我们了。
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那承旨官一挥手,立刻有几个小黄门捧着几件袍子冲了上来,直接将我们沾染了雪花和泥水的战袍界下,换上了崭新的袍服。
那承旨官不住地道歉,“杨大将军,多有得罪了!不过各位总不能穿着脏了的袍子去见圣驾吧,这些新袍子都是内廷监造专门赏赐给功臣的,虽然有些仓促,但是大小还是很合身的!”
我一看,果然袍子的质地很好,绣工也属上乘,衣领和袖口上都密密地镶了金线,赐给杨继业的是一袭紫袍,佩有金紫双鱼袋,并赐玉带,而我们兄弟三人穿的就是绯袍了,佩的也成了银鱼袋。
绯袍可是算得上中级官员了,知府通判一级的官员们才有机会穿上绯袍,至于知县等小官吏就只能着绿袍了,再次一些的着青袍,去了一趟边关,就捞了三件红袍回来,倒也划算得很,这位太宗皇帝真的很慷慨呢!
按照唐时旧例,赐五品以上官员鱼袋,饰以金银,内装鱼符,出入宫庭时须经检查,以防止作伪。武则天时,曾改佩鱼为佩龟,贺知章就有过解金龟换酒的经历。三品以上穿紫衣者用金饰鱼袋,五品以上穿绯衣者用银鱼袋,此即为章服制度。至宋后这种做法被视为一种特殊的恩赐,不再用鱼符,而直接于袋上用金银饰为鱼形,亲王有被赐以玉鱼者。金鱼袋紫色衣称为“金紫”,银鱼袋绯色衣称为“银绯”,一旦受赐,十分荣耀。
至于杨继业,他本身已经是一品大员,穿上紫袍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但是皇帝御赐的袍服意义又是不同,更何况还赐了金紫双鱼袋,这可不是寻常的大臣所能够得到的荣耀。
皇帝的仪仗到了前方开阔地带就停了下来,接着又有承旨官前来宣诏,命我们上前见驾。
我们随着承旨官依照进见的规矩亦步亦趋地来到天子车驾之前,正打算行跪拜之礼的时候,太宗皇帝居然从车驾上主动走出来了,直接将杨继业搀扶住,免了我们的例行跪拜,然后温言称赞了两声后,拉了杨继业的手,上了车驾,往宫中而去。
我们兄弟三人重新上了战马,跟在车驾的后面,一同入宫。
此时,街道的两面有无数的百姓竞相围观,夹道欢迎得胜归来的将士们,我们兄弟三人身着鲜艳的绯服,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出众,自是成了京师百姓的口中焦点人物,迎来一阵阵欢呼,可惜现在正值隆冬,否则必定有许多少女往我们的身上抛掷鲜花绣球什么的。沿街的餐馆客栈什么的就比较jīng明,打出了有功将士三折优惠的宣传标语,想来我们以后上街吃饭都可以尽情赊帐了。
酒是上好的山西杏花村老白汾酒,窖藏三十年绝对没有半点含糊。菜是京师中的四大御厨jīng心制作的好菜,单是材料就足足准备了三天三夜。
太宗皇帝选择了承天楼作为君臣宴饮的地方,高达十二丈的五层楼阁也只有皇家才有此气魄和实力使用,文武大臣们按照职位的高低占据了承天楼的最上面的三层,而下面的两层则是归歌姬与厨师侍卫等人使用的,整个承天楼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
虽然说即便从脚下的两层楼阁中任意拉出一个大臣来,身份都要比我们兄弟三人高上许多,但是我们毕竟是宴会的主角,所以有幸陪者皇帝与于几位亲王包括不到四十位重臣坐在最高的一层阁楼上。
“诸位爱卿,今日朕高兴的很呐!”太宗皇帝的脸上湛然闪动着一层辉光,朗声说道,“杨大将军以不满万人之师,顶住了契丹人三万劲旅的强攻,本已难得,而他的三位公子更是少年英雄,竟然能以三千轻骑破敌两万,更俘获战马万余匹,辎重无数!如此功勋,怎不令朕开怀?今日宴饮,诸卿不必拘礼,但求尽兴可也!”
齐王廷美,现在已经是秦王了,举起酒杯来走到玉阶前祝道,“皇兄雄才大略,威名横扫六合,上承太祖之基业,更展万代之宏图,如今又添许多骁勇善战之将,实在是我家国之幸啊!臣弟在此先敬皇兄一杯酒,再跟几位将军喝个痛快!”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好——”群臣纷纷鼓噪叫好,楼上一片欢腾之声。
由于皇帝开了禁,群臣自然趁此良机互相敬酒,增进一下感情,秦王代替天子来敬了酒之后,宴会就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据说是不到戌时不让回家,于是大家都自己找些乐子来打发时间,不时地有大臣们来到我们父子四人跟前拼酒,眼看一坛坛的老酒就见了底。
在旁边时候的宫女和内侍们不断地将见了底儿的盘子撤去,又将新菜奉上,歌姬也跳了起来,乐师们在一旁吹拉弹唱配合着,楼上尽是一片君臣同乐的大好局面。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随意看着,这些宋时的歌舞倒是有些意思,并非是说舞蹈本身有多么新奇,而是跳舞的人儿实在不能不令人多看几眼,一名名身材曼妙的歌姬挥洒着长长的水袖从身边飘过,留下片片余香,任是神仙也免不了动几分凡心,更不用说我辈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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