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秘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手可摘星辰
潘美有些感慨地说道,“小女生性活泼,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四郎生死未卜,她一直郁郁不欢,老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苦于没有什么排解的办法,长久下来,必然会损害她的身体,因此,如果你去西北,可以将她一并带去,到长安修养一段时日,远离这个伤心之地,换换环境,也许会对她好一些。”
“这件事情,晚辈记下了。”我答应了下来。
在潘府用了饭之后,我们告别了潘美,打道回府。
果然天波府的贺礼在京师之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价值超过十万两银子的贺礼,如此大的手笔,恐怕没有几个人拿得出来,至于送给别人作为新婚的贺礼就更离谱了,一时间朝野间上自百官下至百姓,无不议论纷纷。
“哎,听说了吗?杨家送给潘家的贺礼就有几十万两银子之多,拉银子的大车更是绵延数里,好大的气魄啊!”路人甲如此说道。
“是啊,你说杨家该有多少钱啊?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各种宝贝数不胜数,怕是皇帝也没有他们家有钱吧?”路人乙羡慕地说道。
“胡扯!”路人丙立刻驳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全天下的财物都是皇帝的,谁有他的钱多?不要在那里乱嚼舌根子,小心官家听到灭了你们!”
几个人立刻被吓得噤若寒蝉,灰溜溜地跑开了。
“不过杨家确实很有钱啊!”见四下无人,路人丙捏这下巴,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若是能投到杨家做个下人也是不错的呢!”
得到消息的三皇子韩王元休非常高兴,没想到自己快要成亲了,先接到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潘美早就将礼单原封不动地送了过来,言明是天波府送过来的,反正大家早就吵得沸沸腾腾,自己想要吃回扣也是不可能的,索性做个大方的老丈人,心中却有些痛惜,直叹为什么不送银票过来呀,何必搞的这么满城风雨?
太宗皇帝也听到了风言风语,起初如同潘美一般,都吃了一惊,接着就笑了起来,“这个杨延昭真会搞风搞雨,居然弄了这么大的场面出来,朕都不知道如何说他了!”
内侍总管王继恩见太宗皇帝的心情不错,就奉承道,“谁不知道天波府的老六是赚钱的好手,如今陛下为皇子办喜事,身受浩荡皇恩的他怎么敢不尽心恭贺?要知道整个天波府也是皇帝赏赐给杨家的啊!”
“你这话就有些亏心了!”太宗皇帝的心情不错,没有多与王继恩计较,只是笑着驳斥道,“朕平日赏赐你们的东西就少吗?怎么不见你们给朕上个几万两银子的礼单?”
王继恩干笑着不知道如何应对,心里面却对这件事情耿耿於怀。
群臣中的反应可谓是天壤之别。
宰相吕蒙正是不同意废长立yòu的,他为人古板一些,且不知变通,原本就对太宗皇帝的作法有些腹诽,此时见到三皇子元休的婚事居然被炒得如此火热,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看来韩王被立为太子的事情已经是太宗皇帝早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了,依照他的性子,这个婚礼自然是不肯去的,文人的气节放在哪里,岂肯看那些得志的小人嘴脸?
朝中反对废长立yòu,与吕蒙正一条心的大臣们不在少数,反倒是职位较低的京官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巴结新主子的大好时机,因此整个京师都行动起来了,到处搜刮奇珍异宝来为韩王元休做贺礼,几乎把整个地皮都翻遍了。
官员们的这些动作当然瞒不过太宗皇帝,不过在这个向大臣们显示自己立储决心的节骨眼儿上,他当然不会去追究这些人的行为,反倒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吩咐王继恩将自己的几件珍藏高调地送给了韩王元休作贺礼。
现在,再迟钝的人也知道皇帝的心思了,很多原本立场就不是很坚定的大臣们立刻改弦更张,投入了韩王这一前途光明的强势阵营,为自己的新主子献上了自己的决心书和投名状。
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宰相吕蒙正终于盯不住了,他虽然固执,却不糊涂,眼看大势已去,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书生的尊严令他选择了无言的反抗,次日早朝,这位当了两年多宰相的老臣终于自动去相,将相位让给了新贵吕端。
韩王元休的婚事办得很热闹,在婚礼当日,太宗又送给他一个更大的礼物,在百官面前,策立韩王元休为太子,改名为赵恒。
“六哥,你这么大把撒银子,难道不心疼?”七郎问我道。
“心疼不心疼,过两天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
结果没有等到过两天,皇帝的圣谕就下来了,原来的三千禁军直接追加了五千,总共八千的jīng锐禁军,并且附带这军械建造营的两百余名工匠随军,中型的攻守利器也配备了不少。
我得到圣谕以后,二话不说,立刻开营拔寨,连夜赶赴西北。
回头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大军掀起了大片的风尘,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再见到汴梁城的时候,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杨门秘史 第116章 西北重镇
长安城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
原因无他,就是出于一个资深的地下文物工作者的私心,这里的文物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北宋这个时期,有多少的宝藏静静地趟在地下等待我去发掘它们啊!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作为西汉和隋唐的都城,长安曾经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为宏大的繁荣城市,较之同时期的罗马,大上不止四倍,昆明池与上林苑更是规模浩大盛况空前的皇家园林。
汉末,洛阳被董卓纵火烧毁后,汉献帝曾迁回长安居住。此后的西晋末年、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等政权也都将首都设在这里。隋朝初年,隋文帝认为汉长安城过于狭小和破旧,于是命宇文恺在东南方兴建新的都城。自开皇三年迁都大兴城后,有着近八百年历史的汉长安城便被永久地废弃了。
当时的长安城内有纵横大街各十余条,各街两侧都有宽丈余的水沟,纵横交错,构成遍布全城的水网,既有输水作用,又可以改善环境,与规模宏大的皇家园林中的多处水体一起,构成了长安城优美的环境。五代以后,长安城区缩小,水利设施大半废毁。
我们是在一阵阵小雨中进入长安城的。
眼前的长安城距离我想像当中的长安城相去甚远,经过了五代兵火的锤炼,原本傲然挺立于世间的雄城早已经破败不看,昔日的皇家园林也变成了山野村夫们的耕作之地,真正地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
我摸着一块长满了青苔的厚重青石,心情有些沉重,眼前的长安城虽然在规模上同很多城市比起来都要大得多,但是城防与基础设施大多损毁,要是想恢复原貌,怕是很难。
毕竟,当初汉建长安前后共计百年之久,至于唐长安的建立也是在隋朝时候大兴城的基础上延续下来的,其间并没有受什么兵火的影响。
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长安城的供水设施保存比较完好,龙首渠、永安渠、清明渠,分别自城东浐水、城西南和城南的洨水和潏水引水,全面利用城附近的地表水资源。城东南还有黄渠引义峪水入城。这些渠道在城内屈曲回转,流经大部分坊巷和皇城宫苑,用水方便。另在渭水上建兴成堰取水入漕渠,是漕粮运输干线,城郊和城内建有多处停泊港和码头,其中城东九里的广运潭是长安对外交通的总枢纽。将来若是重新修建新城,借助这些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长安城是京兆府的驻节之地,我们入城之后,便有京兆府尹前来相迎。
“下官京兆府王风仆尹拜见安抚使大人!”京兆府尹是个年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相貌清癯,看起来比较古板的那种。
“不必多礼!”我摆了摆手道,“本使皇命在身,很快就要赶赴西北,处理党项人之乱,最多只在此地停留一日,补充一下给养,王大人无须客套。”
“这么急啊?”王风仆听了似乎有些吃惊。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西北边境一日不安定,则皇上多忧心一日,事关社稷安危,本使岂敢怠慢?”
“杨大人勤于王事,下官深感佩服!馆驿已经安排好了,请大人入城。”王风仆恭维道。
我看了看身后的大队人马,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本使随同大军一道扎营,倒是有事情要问问王大人,还请据实以告!”
“杨大人请问,下官知无不言!”王风仆立刻向我保证道。
“近日以来,长安附近的物价如何?”我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无道理的问题。
王风仆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有些佩服地看着我说道,“尚且比较稳定,只是过了延安府就很难说了!但不知大人准备驻节何处,下官也好早日征调粮草,为大军安排好民夫器械。”
“本使自然是要到延安府去的,没有彻底消弭党项人的叛乱之前,不会回到长安来。”我立刻做出了决定。
既然延安府已经有些不稳定的苗头,那我自然不能放任自流,一旦李继迁的人马在长城以内站稳了脚跟,可就不好对付了!为今之计,必须迎头痛击,将他们聚拢起来的士气给打散了!这样才能确保边境的安全有所保障!
“大人高见!”王风仆立刻赞同道。
“王大人可是本地人?”我听王风仆的话音似乎是关中一带人士,于是好奇地问道。
王风仆笑着回答道,“下官是扶风人,在此地为官已有二十余载,算得上是老西北了。”
“对于党项人之乱,王大人有什么看法?如今我军方至,对于西北的地形与风物都不是很了解,急需要有通晓地理熟悉军务的人参赞,王大人是否能够推荐几个当地人参与到本使的大军中来?”我听了王风仆的话后,有些意动,于是便试着说道。
“此事不难办!”王风仆没有考虑,立刻回答道,“老朽有个远房侄子,就在延安府居住,此人从小就喜欢游离四方,长城内外的环境都很熟悉,本人也熟读经书,颇具才情,大人若是有意,下官可以修书一封,请他为大人至军中效力。”
王风仆没有回答我前面所提的问题,倒是推荐了一个亲戚给我,这让我对他的为人有些怀疑,是徒有其表,还是另有所图?久居西北的人,不可能不熟悉势力如此庞大的党项李氏的,他之所以选择不说,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这个安抚使并不为他所看好而已。
想一想他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党项之乱爆发以后,大宋在西北边疆诸州的几位高官接连被杀害,长城以北尽数陷入敌手,关内众人也是人人自危,颇有朝不保夕的味道,王风仆常年待在西北,自然是知道其中内情的,西北边患,应该是人祸多一些。
“如此就劳烦王大人了,粮草最好尽快征集,本使大军明日开拔,没有粮草会延误时机的。”我按捺下想要打探王风仆底细的想法,尽量平和地说道。
王风仆微微一笑道,“粮草早已经安排就绪,单等大人提取。”
“这么快?”我为之一愣,没有料到王风仆的动作这么快,就是事先得知了我要来西北的消息,也不过三两日的时间,要调集近万人所需的粮草,时间不是那么充裕。
“下官眼见西北局势紧张,李贼气焰嚣张,连连攻城略地,伤我百姓,便猜测到朝廷一定会发兵来援,因此粮草之事一早就留心布置,前几日就准备妥当了。”王风仆淡然答道。
“王大人办事利索,勤于政务,眼光深远,老成持重,本使向朝廷奏报时定然会向皇上先表大人之功!”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王风仆许诺道。
王风仆谦虚道,“大人在前线冲杀,下官只不过支应一下粮草而已,岂敢居功?”
我呵呵笑道,“这话就不对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的将士也不能饿着肚子去跟敌人厮杀吧?粮草之事,干系重大,关乎国事兵运,王大人身上的担子,还很重啊!”
“安抚使大人尽管放心,大人的兵马走到哪里,下官的粮草就运到哪里。”见我一味强调粮草的重要性,王风仆也很担心万一我在前方战事不利,会将责任推到后方供给缓慢的原因上,只得先用话将这个可能性给堵死了,以免我在他身上动什么歪脑筋。为官数十载,宦海浮沉,这种事情王风仆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王大人多心了,本使只是强调一下粮草的重要,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有什么别的想法,只要不影响战事,就算你的首功一件!”我见目的达到,立刻温言安慰道。
“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下官就不影响大人休息了?”王风仆揣摩着我的脸色说道。
“王大人请自便!”我点头应道。
王风仆寒暄了几句后,告辞离去。
“一个老头儿,六哥你跟他那么多废话?”七郎见王风仆离去后,有些埋怨地说道。
“人家可是西北道儿上的地头蛇,能在这里盘踞二十年不倒,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七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二十多年才混到一个府尹的位子?这也太逊了一些!起码也要入直中书,弄个参知政事或者枢密院副使才是,否则岂非连你都不如?”
我笑道,“你以为做大官就那么容易?这种事情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若不是我们爹爹把天波府的名号早就打了出去,又受到皇帝的倚重,你以为像我们这样年纪轻轻的后辈就能官至二三品,爵位数万担?要知道,像我们这个年纪的读书人,正忙这读书科考,谋一个进士出身呢!即便是宰相子弟,起初也不过承荫八品而已,可是在普通人的眼睛里面,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普通人走仕途这一条路,若非极为出色,兼且运气又好,能升到四品的府尹任上已经是羡煞旁人了,你还在这里嫌弃人家官阶太低?”
“呵呵——”七郎搔了搔头发干笑道,“六哥说的也很有些道理,我是以己度人,失之偏颇了!”
“老七最近很用功啊?居然能够连用成语了!”我有些惊奇地叹道。
七郎有些不满道,“莫非在六哥你的眼里面,小弟我该是那种粗鄙无文的武夫不成?”
“不是最好,啥时候老七你也给咱们家考个状元回来,装点一下文面。到时候我们天波府一门两状元,那可是风光无限啊!”我笑呵呵地说道。
“嗨——”七郎立刻蔫了下来,苦着脸说道,“考个进士回来行不行?”
趁着大军扎营的机会,我同七郎带着几名亲卫登上了长安城强。
小雨依然没有停下,站在城头运眺,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城外荠麦青青,遍地嫩绿,正是需要雨水的时候,这一场雨来得恰到好处。
长安城高四丈,宽有五丈多,周长二十余里,城墙的厚度大于高度,稳固如山,墙顶可以跑马和cào练。城墙包括护城河、吊桥、闸楼、箭楼、正楼、角楼、敌楼、女儿墙、垛口等一系列军事设施,确是雄城一座。
穿过城门,形如弯月的小城叫月城,它是进入城门后必须经过的第一道城。要进入城内,还必须经过第二道城——瓮城。在战争中,月城和瓮城一方面卫护城门,加深城门的纵向防线,另一方面,也易于守城部队迅速集合,打垮已冲进月城和瓮城的敌人。
只是可惜的是,由于大宋开国以来,西北一直没有太过强大的敌人威胁,城墙缺乏修缮,很多设施都废弃了,眼前的城墙也不过是一座大半完好的防御工事而已。
原本规模宏大的汉唐宫室早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只留下一些高大的庙宇钟鼓楼依然傲然挺立着,见证这历史的沧桑。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冲动,丹田之气涌动而出,从喉咙里面破腔而出,一声低沉却穿金破石的低啸从高大的城楼上面传了出去,远扬数里之外。
黑云压城,风云涌动,在这动荡的时代之中,若不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真枉来一遭了。
“大人,王府尹派人送来的最新战报!” 没等我抒发完xiōng臆,小校就送来了战报。
我拿起来翻看了一下,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李继迁,还真能搞风搞雨!
原来党项人在李继迁的率领下,攻占了银州之后声势大张,不少人劝告他立刻称王,将党项人整合起来,建立一个党项人为主的国家。
可是李继迁并没有采纳这些人的建议,而是将攻取到的几座城池分给党项人中的其他几位部族首领占有,令他们各自为战,不断地出兵袭扰大宋。保德军与绥德军的当地驻军为了应付此起彼伏的袭扰,已经是疲惫不堪,常常是早上平息了东面的bào乱,晚上西面又有人sāo动袭扰,而李继迁的主力部队则借着骑兵行动快速的优势,突破长城防线,深入到了绥德军防区,全力围攻延安府!
“要不要连夜赶路?”身边的几名军官有些紧张地看着我问道。
我想了一下后,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按照原定计划修整,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出发!绥德军也是重镇,他们经常北上与契丹人交手的,不是那么容易溃败的,李继迁想要攻下绥德,还是需要花上些时间,依仗坚城之利,绥德能够极大地消耗党项人的实力,我们最好出现在李继迁最为疲弊的时间,那样才能出奇兵之效,一举歼灭敌军!”
“大人高见!”众人纷纷附和道。
看着众人一片仰慕的眼神,我不禁有些飘然,又有些担忧,看来北斗的人需要赶紧补充到我的队伍里来,实在是军中缺乏有参谋能力的人才了,事事要我亲力亲为的话,长三头六臂也消受不起的。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之后,大军拔营,粮草早已经提前一天上了路。
如今的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行军,加上禁军多数都是从各地选调来的jīng锐,有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地貌,因此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一路上驱车策马或者步行,向这北方急速突进。
距离绥德军尚有百里之遥,便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许多的乡民们和绥德城中的富绅们都从北到南一路逃了过来,官道两侧时常可以见到丢弃的箱子和坏掉的车lún,当然也有不少在逃难途中毙倒在地的人马,在黄土的衬映下显得格外的凄凉,不少老yòu互相扶持着蹒跚着向南,一直向南。
见到大路上又来了我们这只大军,逃难的人们多少有些释然,在他们的眼里面,身着军服的大宋士卒们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和普通人比起来,就是手里面有武器而已。
我非常清楚地听到路边有位老人叹息着说道,“唉,作孽啊!又是一只送死的队伍!”
我听了之后不禁心中哭笑不得,看来之前的战况并不理想,也许绥德方面的形势比我从战报上了解到的要更残酷一些,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沉重起来。
这些党项人与契丹人又有些不同,契丹人喜欢一哄而上,大队人马的冲击,或者双方排开阵势大规模地对决,人马在哪里,看得非常清楚,因此要全歼也很容易,只要战术选择得当,以弱胜强很有可能,而这些党项人的作法更类似于马贼,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很难捕捉战机,确实不好对付!
远远的,绥德城已经近在眼前了,滚滚的硝烟升了起来,直入长空。
杨门秘史 第117章 魔焰升腾
年轻的党项人领袖李继迁策马立在绥德城外的一个小土丘上,看着部下攻城。
当日他听从部下张浦之计,利用夏州都巡检使曹光实贪功心切的弱点,虚与委蛇,在葭芦川设伏,擒杀曹光实,然后假扮宋军,张起宋军旗帜,顺利进入银州后,势力大张。
李继迁部下的李大信等人商议推他为定难军节度使,称西平王,以便于号令部族。而深谋远虑的张浦对此表示异议,他对李继迁说,“自夏州入觐,无复尺疆,今甫得一州,遽尔自尊,恐乖众志。宜先设官授职,以定尊卑,预署酋豪,各领州郡,使人自为战,则中国疲于备御,我得尽力于西土矣。”
李继迁经过挫折与失败的惨痛教训,懂得众人辅佐对成就大业的作用,深以张浦之言为是,决定暂不称王,仍称原来的都知蕃落使,权代定难军留后。并对部下设官授职,论功封赏。封张浦、刘仁谦分别为左、右都押牙,李大信、破丑重遇贵为蕃部指挥使,李光祜、李光允等人为团练使,弟李延信为行军司马。并分别给有战功的党项豪酋折八军、折罗遇、嵬悉咩,折御乜等人,分别封并州、代州、麟州、丰州、等州刺史,由于这些地方都是大宋的地盘,因此这些所谓的各州刺史都是预署的虚衔。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们各自为战,去同宋军抢夺这些“封地”。
这驱狼吞虎之计果然奏效,各地宋军被党项豪酋们的袭扰搞得疲于奔命,防守上慢慢地就露出了空隙,李继迁出其不意地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扫平延安城,进而直去绥德这个西北战略要地。
接连几日的围困,眼看城中的宋军已经有些守不住了。
“大人,在西南方面发现了宋军的援军。”斥候忽然来报。
“哦?动作这么快!”李继迁感到有些意外。
要攻下绥德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相信顶多再有两日就可以大功告成,借此雄城襄助,党项人完全可以将整个陕西北部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与先前拿下的西北五州联成一体。可是现在宋军的援军赶到,难道说要放弃即将到手的肥肉不成?
李继迁的心里面有些犹豫不决,良久之后问道,“宋军的援兵距此地还有多少路程?”
“宋军前锋距此已经不到六十里了!多是骑兵,估计一日内就可赶到!”斥候回答道。
考虑了一下后,李继迁觉得无法面对腹背受敌的危险,于是向身边诸将吩咐道,“传令三军,今日正午对绥德城再作一次冲击,若是还不能拿下,立刻撤军回到银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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