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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福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田小禾
古青青忽见她眼神深究,下意识的就眨了眨眼,敛尽眼中异样的神光,一瞬间恢复到了蠢萌的包子样,小心翼翼的抹了把脸,软软的询问道:“姑姑,我的脸上是不是开出花来了?”
“噗~”
古勤勤立时笑喷了,没有答话,继续闷头吃了起来,可心里却是风浪交织,纠缠如乱麻。对于能找活计给家里赚钱的想法,她很祈盼,只是,让她当个厨子,她自知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这才是最让她懊恼的。
古青青见她闷头不说话,想必是在心里盘算,不过,姑姑眼中刚刚闪过的不自信还是让她收进眼底,顿了顿才又劝道:“姑姑,下次大集的时候咱们带上些卖着试试,若是有人买,你还带我去河里挖,好不好?”
“我也要去。”一旁的昌昌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终于嘴巴得了空,扬了扬空出来的碗,立刻开始插话,“天还没黑,咱们现在就去吧,弄回来养在水缸里,攒到大集会有很多,换了铜子让奶奶买糖人吃。”
昌昌本就喜欢玩水,听到能去河边,自然是极力支持,而且,听妹妹的意思,这碗里好吃的肉还能换成钱,他几乎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说完,他又看了看碗内残留的饭渣,随即伸着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了起来,像个贪吃的小狗,瓷碗上舔过的地方干净的几乎都不用洗了。
“你们仨在这里商议着去哪?”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三人才发现云氏与张氏已经返回。
“去河边抓骚嘎拉,姑姑做的可好吃了。”昌昌将小脸从碗内露出,意犹未尽的舔了一圈嘴唇。
“哦。你们先靠一靠,让你大娘把马豆搬隔房里去。”云氏淡淡的点头,没有太关注他们几个,将房门大开,转身折回。
张氏推着拥车已到了门前,冷冷的瞅了屋内的三人一眼,这才弯腰,在云氏的协助下“嘿”的一声便将一袋马豆扛到肩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蹭蹭”的进了内间,将粮食放到隔房的小火炕上。
生在农村的张氏从小就是个做惯了农活的,力气自然是云氏那种弱不禁风的柳腰小+姐无法可比的,所以,张氏更嫉妒云氏,不仅仅是因为女红好,更因为她干的重活比这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干的多。
张氏将粮食放下,并未急着出去,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喘了几口粗气,直到云氏弯腰吃力的背着小半袋马豆进来,她才鼻哼一声,出去扛最后一袋马豆。
“大姐,你先歇着吧,我去做饭。”云氏看了看厨房,除了那一盆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菜外,好似并没做别的吃食,便主动承下做饭的活。
对张氏来说,出力的活她干完了,云氏做个饭完全是应该的,虽然张氏没直接说出来,但那脸色上却写的清清楚楚,云氏又岂会看不出来?只是不屑与她计较罢了。
张氏“嗯”了声,目光同样落在那盆汤菜上,不自觉的咽了口干唾沫,朝外喊道:“勤妹子,娘去哪了?”
“娘去寻哥哥了。”古勤勤淡淡的回了句,却是没有多说,也未进屋,她知道两个嫂子看上去很平静,但弥漫的冷气流还是能感觉的出来。
更何况,这两个嫂子好像从来没怎么和气过,再瞧刚才干活的情形,估计母亲这会不在家,怕又要吵嚷起来了。
不过,她预料中的吵架并未发生,毕竟,张氏还没傻到不知公公在正屋的时候,也只能是冷气流继续翻+滚罢了。
“大娘,娘亲,姑姑做了好吃的,爷爷已经吃过了,你们也快吃吧。”古青青瞧着气压太低,忍不住做起了和事佬,一来避免亲娘继续受气,二来讨了张氏欢心,方便日后让她继续做苦力。
从刚才搬粮的功夫,她可是瞧着张氏力大能干,比云氏强了不少,与其在窝里斗着糟心,还真不如和和气气的过个太平日子,虽然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小三,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种关系。
古青青说完,起身扒开饭橱,掏了两个瓷碗出来,像个“什么事我都不知道”的傻子又将瓷碗送到隔房门口,笑道:“大娘,娘亲,给。”
站在张氏身后的云氏微笑着朝她缓缓摇了摇头,上前接过瓷碗,温和的说道:“乖女儿,吃饱了就去玩吧。”
古青青眨了眨眼,瞧着云氏眼中的疼爱,根本没发现有半点生气受委屈的迹象,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再转头去瞧张氏,那张脸虽冷,却也慢慢退去了冷意,但眼中的不喜依然存在。
唉,有哪个正妻会喜欢小三生的孩子呢……
古青青在心底暗暗叹息,有对身份的尴尬,有对张氏的同情,但真正的厌恶感却没有多少,尤其是张氏这种什么都摆在面上的直肠子型人物,更让人觉得悲哀。不过,与这样的人相处总比那种伪装至极的阴险货要安全的多,而且,以云氏毫不在意的态度,古青青知道,若云氏想赶走张氏的话,估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
古青青想不出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兀自在心底摇了摇头,转身便退了出去,凑到姑姑的耳边,嘀咕道:“姑姑,出去有要事跟你说。”
“你们俩到院里等我,一会儿带你们出去玩。”古勤勤侧目看了看她,又朝昌昌挤眉弄眼,开始收拾三人用过的碗,放进盆里洗刷。
昌昌有些奇怪,但见妹妹过来拉自己,便没多问就与妹妹一同出了门,心想着:反正姑姑带了出去玩,说不定是要去河边摸嘎拉回来做好吃的呢。
古勤勤快速洗刷完毕,牵了两小的手便出了门,只是未等他们走出胡同,恰恰碰上了返回的庄氏和古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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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福女 027 坠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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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庄氏脚步一停,看着女儿。
“去、去玩,带他们去玩。”古勤勤的表情一僵,回答的不顺畅,让庄氏一看就是撒谎了,有事瞒着他们。
“去哪儿玩?天快黑了,别带他们去河边了,玩一会儿早点回来。”庄氏眉头一挑,觉得他们都吃饱了,去玩也就不拦着了。
“奶奶放心吧。”古青青抛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知道了。”昌昌事不关己的回答了句,拽着姑姑就要继续走,不屑的心中冷哼,你说不去就不去?去了也不告诉你。
“嗯。”古勤勤三人应了声,一转身的功夫,却遇上了惹人厌的小嫂子夏石榴。
“庄伯母,古大哥,勤妹子,刚到家啊?”夏石榴挎着小篮子,上面盖了块蓝布头,浅笑嫣然的看着几人,让人看着就觉得亲近,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亲近的目的就是为了跟着你进门大吃大喝。
古青青敛神微微撇嘴,这个夏婶真是长了狗鼻子,家里有点香味就能把她吸引来,往后家里做了好吃的也得赶紧分吃了才行。
庄氏淡淡点点头,眼神也难看起来,但脸上却不是很明显,只是不爱搭理她罢了。
“庄伯母忙一天累了吧?我来跟您开门。”夏石榴柔声细语的说着,挺着肚子便快步到了栅栏门跟前,伸出去的手还没摸到木头,栅栏门却被跑上前的古家和给拉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着了,那可就不是好说的了。
“谢谢古大哥了。”夏石榴说的很客气,但臃肿的腿脚却很麻利的跨进了院子,“庄伯母,我娘听闻庄大伯中热,特将攒了一个月的鸡蛋拿来给大伯养养,现在可是好些了吧?”
“嗯,好的差不多了。”庄氏依旧淡淡点头,瞥了眼盖蓝布的篮子,瞧着陷下去好大一截,估计那攒了一个月的鸡蛋也只是名头,其实里面能有一把(十个)就不错了。
夏石榴走在前头,轻车熟路的直奔厨房,一推门就猛的吸鼻子,恨不得将所有的香味都吸进自己的肚子里,在看到张氏与云氏坐在灶旁端着碗吃东西的时候,她不得不收敛起那不雅的形象,将篮子靠墙根一放,笑着同两人打招呼:“张嫂子,云姐姐,在吃饭呢。”
张氏一听来人的声音,随即猛吃了起来,碗中本需要十口才吃完的汤菜硬被她三口灌进了肚里,“嗯”了一声就转出了门。
“夏妹子,坐吧。”云氏慢慢咽下口中食物,指了指张氏坐过的板凳让礼,然后转动着自己的碗给她看里面的汤,笑说道,“她姑姑今日煮了些骚嘎拉肉汤,要不要少来点尝尝?”
在听到“骚嘎拉”这名字,夏石榴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了,感情自己带了六个鸡蛋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啥好吃的都吃不成了。
虽然夏石榴是受婆婆旨意来看古大伯,但实际上还是闻到了古祥云家飘出去的香味,可是,怎么都没料到,这香味竟是骚嘎拉肉的味。
不是夏石榴不喜欢吃这个肉,而是肚里怀了娃的她此时根本吃不得,原因说起来还要从前几年的灾荒开始,因为没东西吃,河里的鱼虾也被吃的不见影时,人们无可避免的煮了这东西吃。
本来吃的好好的,可谁料到会吃死人,而且死的都是清一色的怀娃婆娘,有几个命大的倒是活了下来,可孩子却是没了。
因此,从那时起,就很少有人再去吃这东西,即使饿急了吃上一些,但怀娃的婆娘却是一口都不敢再吃,于是,嘎拉肉也被称之为坠子肉。
【蚌蛤类,肉寒,无毒。免疫力大大下降的孕妇吃多了容易拉肚子,严重者流产。】
云氏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细嚼慢咽的品着碗里的汤和肉,目光微微在她隆起的腹部转了两圈,柔声念道:“孩子都这么大了,少吃一点兴许没什么事……不过……夏妹子可别嫌姐姐多话,娃都快到日子了,想吃也不差这个把月,待生出来,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了,没有顾忌的时候让勤妹妹多做些,保管你吃个够。”
话是这么说的,可等过去一个月,再加一个月子,那会儿已经入了冬,想吃也得明年了,而起,云氏估计小姑子也差不多要出阁了,哪还会做了给她吃。
“是呢,云妹子提醒的是,石榴多谢了。”夏石榴耷拉着脸,语气也没有先前的热情劲,说完就抬脚转身往外退,差点与庄氏撞个满怀。
“庄伯母,我着把东西给放这了,家中婆婆还在等着吃饭呢,您还是给我空了篮子吧。”夏石榴指了指篮子,心道,再不快点回去给婆婆个信,估计自己回去连口饭都没的吃了,所谓等吃饭,其实是吃饭的消息罢了。
“家里有鸡呢,不缺蛋,你带会去补身子吧,有身子的人缺不得。”庄氏抓过篮子,看也不看就塞回了夏石榴的手中,她是一点都不想要二弟妹家里送来的东西了,今日若是留下篮子里的蛋,改日估计得多还上一大把。
“庄伯母,您就留下吧,家里的情况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鸡蛋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叔正病着呢,留给叔吧。”夏石榴哪里肯接,连忙推搡回去,但是,推回去的手却紧紧的抓在篮子柄上,又生怕庄氏真的将鸡蛋给留了。
毕竟,六个鸡蛋拿去卖了还能得三十个铜子呢,没有私房钱的夏石榴可想着藏个地方,倒是还能跟货郎换块帕子或者头花带呢。
“你这妮子,叨叨什么呢,你大伯身体好着呢……”庄氏自然看出她的意思,便连推带搡的将她拥出了大门口,总算送走了这张贪吃的嘴。
夏石榴托着肚子,提着篮子走出胡同,回头朝篱笆院子撇撇嘴:“穷鬼,连坠子肉都吃上了,怪不得子嗣单薄,吃的绝子绝孙才好呢。”
此时,夏石榴咒怨的心态,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那种人,末了,她又愤愤的“呸”了一口唾沫,才扭着下垂的臀肉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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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福女 028 玩的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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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临近河流的小路边,一大三小拉扯一番后便蹲在树荫下,叽叽咕咕的商量着。
“姑姑,其实咱们也不要急着去卖,家里粮食少,可以先弄回家晾晒成肉干,冬天没的吃了,也不至于饿肚子。……”古青青说着,瞄了眼干涸的河床,寻思着这秋天的雨水不可能一点都没有,一旦来雨,怕是想捞河蚌也没法子摸的到。
再者,拿出去卖了之后,恐怕别的人家也会来河里摸了去卖,到时他们还能摸多少?所以,不如先给自家留着做储备粮。
古勤勤没有插一句话,默默的在心中思考着侄女的提议,而一旁的昌昌则闪着晶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妹妹,恍惚间觉得妹妹变成了姑姑,不仅懂的比自己多,还比自己讲的故事好听。
古青青算是长话短说,但这事总得有个大个的人罩着,所以,无论是将来的买+卖,还是眼前留着备冬,让她一个小孩子说出来,不如姑姑去做合适。只不过,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爷爷和奶奶顾及姑姑的名声,必会阻止。
“吆,穷包子家(古祥云的乳名)的赔钱货在这干嘛呢?想不开了还是咋滴?一个没人要的赔钱货,被老包子捂的再热乎也是只赔钱货~”
一字要拐十八弯的声音从几人身旁传来,阴阳怪气的听的人腹中作呕,引的古青青三人回头观望,见是端着木盆洗衣归来的中年妇人,古勤勤连忙小声叮嘱:“记得叫老奶奶。”
“……”古青青微微一愣,看那粗布花衣的马脸妇人,不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竟然要被称“老奶奶”,如果不是个老妖婆,那就是子孙繁衍慢,辈分高了。
“老奶奶”乃是高胖胖的婆婆刘氏,龄高三十七,虽然比古祥云小了十五岁,但人家嫁的是古祥云的小堂叔,就连古勤勤都得称一声奶奶。
昌昌“哼”了一声,扭头盯着鞋面,使劲的扯着面前的小草,若是植物会说话,估计此时已经挂着两根宽面条咒骂不停了。
古青青根本不认识这妇人,见哥哥的小脾气样,随即也低头不语,摸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副“我啥都没看见”的样子。
古勤勤瞄着两个小家伙的别扭样,却因为年长并不能学他们一般视而不见,只得淡淡的朝来人打招呼:“刘奶奶,洗衣来着?”
刘氏撇撇嘴,没吱声,眼珠子滴溜溜的拐了数个圈,凌厉的目光刮过古勤勤的脸,落在两个不搭理她的俩孩子身上,直刺刺的如锥子般钻着两人的天灵盖,恨不得上前把他们的脑袋开瓢挖浆。
是呢,大蠢货都喊她一声奶奶了,两个小野崽竟然敢无视她,刘氏就觉得憋了一肚子闷气。
“哼,贱人生的东西就是没教养,见了长辈装瞎子,以前是个痴,现在是个蠢的,@……, ……”
刘氏冷哼一声,唾沫星子开始四处飞溅,跟吃了过量泻药一般,什么样的污秽东西都喷了出来,听的后面跟上来的三个洗衣妇人鄙夷的翻着白眼。
蹲在地上掠草的昌昌未等她骂完,随手摸了一块石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就朝刘氏的脑门砸了过去。
不知是昌昌的准头太好,还是刘氏反应太慢,这石头砸过去硬是砸了个结实,“砰”的一声闷响,刘氏这才慌忙去捂脸,当她摸到一丝粘稠的感觉时,连忙拿手一瞧,霎那间惊叫起来:“啊!流血了,砸死人了啊……”
刘氏这么一尖叫,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成一个焦点,只见刘氏浅眉正上多出了一点红,一道细细的血线慢慢的延伸至眼皮,显然是被石头砸破了皮,正往外流血。
古青青心中“咕咚”一声闷响,暗呼糟糕,怕这妇人耍无赖,跟那当街摔倒的老太太一般讹诈上门,昌昌这下玩的过火了。
瞧那血红色,昌昌自然知道闯祸了,本就阴沉的小脸瞬间吓的煞白,他不过是听不惯刘奶奶的碎嘴恶语,容不得别人出言侮辱自己的家人,想让她止住谩骂而已。
刘氏见着手上摸到的血,同样是吓的慌了神,腰间搬着的木盆连忙放到地上,一转头见对面三人都盯着自己看,火气呼呼的就蹿了出来,抬脚朝这边奔来,骂道:“你个死破孩子,看我不敲碎你的脑瓜子……”
昌昌见她凶巴巴的疯狗样,心里更加害怕,怕这疯婆子真敲碎了自己的脑瓜子,于是,他想也不想的转身便跑,似身后跟了一只吃人野狼搬跑的异常疯狂。
刘氏见昌昌逃跑,怒火瞬间飙升,双眼发绿的直扑过来,惊的古勤勤怕她压倒侄女的身上,连忙伸手去拉古青青。
古青青倒是平静的很,看着扑过来的刘氏不慌不忙的挪脚、侧身,再悄悄回伸,扑的跟前的刘氏被轻易避过,但是,伸出去的脚却被踢的不轻,痛的她牙关紧咬。
毕竟,暗中使绊子这种事并不光明,二来,若她一出声,指不定会引的哥哥分心,速度便会慢下来;若是一慢下,这耍赖的暴力妇人要是真打了哥哥,她这一下痛也就白挨了。
当然,若是姑姑能打的过刘氏,也就无需多遭罪了,但是,瞧着古勤勤那畏惧长辈的样子,她觉得真要动起手来,恐怕挨打的那个定是姑姑无疑。
“啊!……”
刘氏的碎骂忽然变成惊呼,她只觉脚下不稳,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下盘立时不稳,连连往前踉跄了三、四步,最终张牙舞爪的扑了个空,狠狠的啃在地上。虽然没磕到鼻子,却把两片薄嘴唇碰的娇艳欲滴,快速的肿成了变质的鲜辣火腿肠。
刘氏缓缓爬起来,看着滴到地上的血滴,以及磕破的衣服,再抬头时,根本望不到昌昌的小身影了。等她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时,回头时看到的却是古勤勤抱着侄女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古青青趴在姑姑的肩头上,默默的朝后方望着,瞧那“老奶奶”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既有高兴又甚觉无语,哥哥年纪小怕被打也就罢了,怎么姑姑也这般胆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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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福女 029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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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吐掉嘴上粘的尘土,脸上青紫红黑交错,看着甭提多狼狈了。
刘氏收回目光,冷冰冰的扫了眼不远处的几个妇人,瞧着她们掩面低笑的姿态,本想吼上几句,可一张嘴却痛的她倒抽冷气,也只得先作罢,瘸着腿回到木盆旁,搬起来转身快速离去。
刘氏一到家,连忙对着水盆清洗整妆,瞧着变了形的脸,气的咬牙切齿,一边晾晒衣服,一边愤愤低骂:“贱人养的……”
夕阳沉落,秋风萧瑟。村中屋顶飘起绺绺青烟,在外劳碌的村民带着满身疲惫陆陆续续的归家,而这些人中便有刘氏的丈夫和儿子。
“娘,你在念叨什么呢?”扛着镢头翻地回来的儿子古得弟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瞧你娘那脸是咋滴了?怎么肿了似的。”跟在儿子身后的父亲古福云眯起双眼,怎么瞧都觉得自己的婆娘变了模样,那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似乎变的更难看了。
要说刘氏丑,其实也不是很丑,只是古福云瞧着她那张长长的马脸和凸出来的蟹子眼就觉得别扭,而且,生出来的三个女儿也都差不多的模样,唯独这最后生的小儿子看着比较像人样。
在这非常看中子孙后代的延续的年代,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的刘氏根本就不讨公婆喜欢,若不是公婆早逝,估计古福云同样会取个二房来生儿子。不过,刘氏比较庆幸的是第四个孩子终于是男娃,丈夫这才稍稍对她好了些。
刚晾完衣服的刘氏一听丈夫和儿子回来,再想想自己变形的脸,眼泪忍不住的就滚了出来,一扭头躲进了厨房,生怕丈夫看到了更加嫌弃她。
毕竟,丈夫叮嘱过她多次切莫在外胡言乱语,跟别的妇人查舌头,再者,天都暗了,她还没来得及做晚饭,指不定要让丈夫发多大的火呢。
不过,想到晚饭,刘氏才发现儿媳妇(高胖胖)出门挖菜大半天了,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立时又有了主意,也就不担心晚饭被责备的事了。
瞧着婆娘往厨房跑,古福云下意识的就朝屋顶看去,见烟囱连点黑烟都没有,顿时就沉了脸,感情那贱人是出去跟长舌妇唠嗑唠的连饭都没做!
“刘白鹅,你躲啥!”古福云将肩头的农具一扔,大嗓门一开,吼着刘氏的名字就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让他这么一吼,刚进胡同还没到家门口的高胖胖顿时惊的刹住了脚,快行变成了慢吞吞的龟速挪移,眯起眼睛往院里偷瞄。
根据她对以往的经验,每当公公吼的时候,基本都是对婆婆进行各种教育,若她出现在婆婆的眼皮子地下,那就很难逃脱一顿打骂。
毕竟,婆婆被公公压的死死的,没处发泄的怒火就朝她这个儿媳妇身上撒,而她那小丈夫几乎与他爹一般性子,觉得女人就是匍匐在男人身+下的,让你往东绝不能往西,命令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于是,高胖胖半弯着腰,眼睛茫然的看着篮子里的芨芨草,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屋里的动静,果不其然的传出公公的训话声。
“蠢货,洗个衣服能磕成这副模样?给谁信呢?说,又嚼哪家的舌头了?”古福云採着刘氏的头发,蹙着眉头质问。
“没没没……我真是被勤勤那小屁叉给绊倒摔的……”刘氏一脸委屈,可想到以前自己闲着与别的妇人说八卦后被丈夫打的情形,她怎么也不敢解释自己是嘲讽了仨小辈,只能咬定被人使绊子摔的。
“她没事使什么绊子?定是你又说侄孙女的傻话了,是不是?是不是……不说,不说是揍轻了。”古福云手臂一摆,刘氏的脑袋也只能顺着她的劲摆动,直痛的她呲牙咧嘴。
“别别别……我、我没说,真没说,从你上次叮嘱了,我再没说过了,真没说过了……”刘氏死死的抱着古福云的大手,生怕他一狠心把自己的头皮都给扯下来。
“贱人,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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