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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红霞说:“初九,抱抱俺。”
翠花说:“初九,俺要骑大马。”
三个女人是一起扑过来的,香菱扑向了我的后背,翠花抱上了我的脖子,而红霞却两腿一翘,吊在了我的身上。
三个媳妇差点把我坠死,赶紧求饶:“哎呀呀,你们这是干啥,四百斤的重量啊,累死我了。”
香菱说:“活该!谁让你娶三个媳妇的?娶得起,就抱得动。”
我说:“一个一个来,真的抱不动,也背不动。”
四个人嘻嘻哈哈,就那样走出了候机大厅。
我跟三个女人在前面走,后面是孟哥,江百岸,张进宝,大东,二东,还有光头跟长毛。
光头跟长毛是昨天回来的,还叫上了饲养场的两个经理小李和小赵。
晓晓跟小宁也跟在后面,再后面是陶寡妇,瓜妹子,还有孙桂兰。
所有人都是衣冠楚楚,众星捧月一般,将我跟三个女人簇拥在前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元首出巡,威风凛凛。
汽车返回仙台山,远远地,看到了山村的全貌,我说:“孟哥,百岸哥,进宝,你们走吧,我跟香菱,红霞还有翠花随便看看。几天以后,她们俩也要回到l市跟z市了。让她们再瞅一眼仙台山,再看看我们亲手建设的美好家园。”
孟哥跟江百岸点点头,把我们丢下,领着所有人开车走了。
我拉着三个女人一直没有松开,走在那条宽阔的大路上。
大路绵绵延延,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也仿佛人生的道路,从前坎坎坷坷,高低不平,现在经过劳动的洗礼,终于变得一帆风顺,四通八达。
“初九,你看,那是咱们当初承包的五十亩地,现在都看不出从前的样子了,哪儿都是楼房,哪儿都是工厂。”红霞指着村南那块地说。
的确,我跟红霞当初承包的五十亩地,全部变成了工厂,不但如此,四周的几十亩也全部被圈在了里面。
当初我就是依靠那五十亩地发的家,第一批贷款也是红霞帮我搞到的,种菜,开厂,收复孟哥,巧夺江百岸,勾搭巧燕,安抚张进宝,一路披荆斩棘,叱咤风云,仙台山才改天换地。
“是啊,都认不出了,变化真大!”我感叹一声。
“初九,你瞅,那是咱们当初承包的四千亩菜地,现在都成为了试验基地,哪儿都是蔬菜大棚。”翠花也唏嘘不止。
香菱却没有说话,我问:“你瞧啥嘞?”
香菱说:“瞧那个山洞,初九你还记得不,当初就是在哪个山洞里,你当着俺哥的面,拿走了俺属于闺女的一切。还有那个打麦场,就是在哪儿,俺第一次亲了你,你也第一次亲了俺。”
我说:“咋不记得?可惜打麦场再也看不到了,目前是小学校,还有居民楼。”
“是啊,面目全非了,看不到梨花村一点原来的样子了。”
“那你说现在好,还是过去好?”我问。
“现在好,过去也好。”香菱说。
“为啥?”
“现在吃喝不愁,有花不完的钱,过去的回忆却永远值得珍惜。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就没有现在到手的幸福。”香菱竟然颇有感触。
我们从大马路上下来,走进那一千多亩果园,果园里的果子全部被摘光了,春雷桃四月就上市了,五月鲜,白香露,五月半同样被山民们采摘一空。
再接下来是大金红,大久保,冈山白跟国庆桃,有的被山民拉进城里卖掉,有的被做成罐头,销售到了全国各地。
一场酷霜下来,树上的叶子落了不少,显出一副凄凉。仙台山再一次变黄了,枯萎了,闻不到山果花香的味道了。
但我知道,明年的春天会迎来再一次的大丰收。
红霞跟陶花站在黑熊岭的山岗上,闭着眼,使劲嗅探着大山的味道,特别陶醉。
她们真的在闻,打算把仙台山的味道永远记住,印刻在脑子里,回到l市跟z市以后继续回味。
舍不下的仙台山啊,丢不下的梨花村,这儿是她们成长过的摇篮,留下了她们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也留下了他们的爱情,还扎下了她们的根。
在这儿,她们贫穷过,富裕过,笑过,哭过,撒下过汗水,流下过眼泪。
别管走到哪儿,她们永远记着仙台山,她们的心永远向着仙台山,灵魂也跟着大山一起颤抖……。
站在黑熊岭的山峰上,我使劲张开双臂,将三个女人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同样跟她们一起感受。
不是老子得瑟,也不是老子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无数次的机缘巧合,让我同时拥有了三个女人,四个人的命也永远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你眼气也没办法。





野山的呼唤 第764章 野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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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跟红霞是天翼出国以后一个礼拜离开的。
红霞回到了l市,继续搞那边的房产,l市斗狗场的房子刚刚销售完毕,又买一块地,需要建设新的楼盘,她不得不过去盯着。
还有那边的肉联厂、饲养场跟罐头厂,没她不行,很多大客户就认她。
翠花回到了z市,继续管理通明服装厂,仍旧跟韩苗苗、顺子一块做服装。
两个女人一走,于是仙台山只剩下香菱一个人陪着我。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平淡,山民们照样日落而休日出而作,就像一杯白开水。
年前,我跟张进宝一起去了仙台县第一监狱,看望了一下张德胜。
老张当初被抓进来,经过法庭的宣判,他杀害孙大志,杀害儿子张进广,绑架韩苗苗跟陶二姐,数罪并罚被判死刑。
可念及在大雪山是生存所迫,而他又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再加上我跟张进宝苦苦求情,不断疏通,上面决定轻判,有死刑改为了无期。
“爸爸,你还好吧?”张进宝眼睛里噙着泪,一下扑向了父亲,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
“进宝,初九,你们来了?”张德胜微微一笑,抱上儿子,也握上了我的手。
“张哥,你感觉怎么样?”我不知道心里啥滋味,对他又是同情又是愤恨。
“嘿嘿,我挺好,至少心里舒坦多了,不用整天争名逐利打打杀杀,每晚都能睡个好觉了。”
虽然身困牢笼,可张德胜的日子一点也不难过,他住的是单人豪华监狱,不缺吃也不缺喝,不用干活,还能来回走动,就是限制了人身自由。
监狱就是这个样子,有钱人每天可以鸡鸭鱼肉,抽雪茄,喝洋酒。没钱的菜汤都喝不上,被人欺负,辱骂,暴打是常有的事儿。
可张德胜不用担心这个,我跟张进宝早就为他疏通好了。
“张哥,你……保重啊。”我感叹一声。
“初九我错了,真的错了,当初回国第一件事就做错了,不该跟你为敌,到头来害人害己,自己也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张德胜笑着说。
看得出,他神采奕奕,满面羞愧之色。
“我也对不起你,把你弄得倾家荡产,但是你放心,你的产业我会帮着进宝恢复的,以后他的生意不会比当初小,还会越来越大。”我只能安慰他。
“初九,你是个人才,是我张德胜这辈子最佩服的人,进宝,以后跟着初九哥好好干,有他帮衬你,我放心。”
“爹,我知道,你一定好好劳改,将来出去我跟巧燕好好孝顺你。”张进宝还是哭,始终没有放下父亲,毕竟是父子连心。
“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我六十多了,就是坐十年出去以后也七十多了,想干啥也力不从心了,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你跟巧燕不但要恢复咱家的生意,还要尽快生个孩子,要不然爹死不瞑目啊……。”张德胜的泪珠子也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说:“张哥,你放心,回家我就让他俩鼓捣生孩子,以后进宝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
“初九,进宝我就交给你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根苗,我相信你。”
“嗯,一定,以后进宝就是我亲弟。”
“初九……。”张德胜不知道说啥好,双膝一弯,竟然跪了下去。
“张哥你别,别这样啊……。”我赶紧上去搀扶他。
这一跪,等于我跟张德胜冰释前嫌,也等于两家重归于好,更是一笑泯恩仇。
从此以后,张杨两家强强联手,将会把仙台山建设得更加美好。
从监狱里出来,张进宝感叹一声:“这才是我爹,这才是我爹啊……。”
我说:“进宝,其实你爹并不坏,就是有时候喜欢干傻事儿,争强好胜,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好人坏人,每个人都是善良的,也是邪恶的。当善良征服邪恶,他就是个好人,当邪恶压抑善良,那就是个坏人了。”
“初九哥,你说得对,当初你跟我爹一场鏖战,我也摇摆过,犹豫过,甚至决定跟你反目为仇,维护自己的父亲。可最终你对我的好压抑了内心深处的邪恶。
还好没有跟你为敌,要不然下场会跟我爸爸一样,因为你是……战无不胜的。”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露出马脚了吧?”我放声大笑。
就算进宝今天不说,我也了解他当初的心情。那时候,我没有威逼他非要站在哪一边,一直在观望他的良心。
进宝终于选择了正确的路走才没有误入歧途,今天跟我说明,反而证实他是个心胸坦荡的汉子。
从监狱回来,我的生活再次陷入了平淡,平淡得让人有点慵懒。也再次成为了仙台山的第一闲人。
整天没事儿做,身为董事长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工厂所有的事儿全都被孟哥,巧燕,江百岸跟大东二东他们包揽了。
最大的事儿,就是参加一下市里跟县里的会议,剪个彩,给各界领导捧捧场啥的。剩下的时间,就跟街头的那些闲人聊天,精神也逐渐颓废。
我感到非常失落,就像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再也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寂寞而又高冷。
二毛被我收复,成为了残废。张德胜被我杀得人仰马翻,进去监狱,大金牙死了,江百岸的老娘江老婆也跟我和好了。
上次江伯母来看儿子,还特意到我家聊了半天,拉着我娘的手只喊大嫂子,送来两包好茶叶。
此刻,杨家的生意一飞冲天,别管是海外还是国内,全都不敢小视。
而我也不想遇到新的对手,就想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或许平淡才是真吧。
唯一不安宁的是,孟哥的闺女小甜甜还有百岸哥的闺女小芳,三天两头往俺家跑,进门就问:“初九叔,天翼啥时候回来啊?俺要出国,去找天翼哥!求求你,让俺出国吧。”
俩孩子不但跟我闹,也跟孟哥和百岸哥闹。
最后,我们拗不过她俩,孟哥跟百岸哥咬咬牙,干脆把俩姑娘也送国外去了。
到那边,至于她们怎么跟天翼纠缠,怎么乱爱,也就不管我们大人的事儿了。
仙台山跟美洲那边没有失去联系,我们一直在用qq聊天,电话互通。
半年的时间,好消息不断传来,我哥在电话里说,天翼那小子在贵族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优秀,在樱子的熏陶下变得文静了,老实了,大姑娘一样。
最近还新配一副眼镜,带上眼镜就显得更加帅气,文质彬彬了。
我乐得不行,小王八蛋,狗熊脾气还真的被掰了过来,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吧,毕竟已经十七了。
天翼离开第二年的清明节,我推着轮椅,带着二毛上去了仙台山的公用坟地,打算祭拜一下祖辈先人。獒狗黑虎跟达瓦跟在后面,两条狗摇着尾巴寸步不离。
二毛变成残废,再也站不起来了,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于是,我就帮着他烧纸,眼瞅着一天的纸灰袅袅升起。
这儿有好多坟,前面是狗蛋哥的坟,右边是赵二哥的坟,再不远处是我丈母娘茂源婶子的坟,甚至那条狼王辛巴也埋在这里,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头,那是大金牙的。
从前在仙台山生活过的人,差不多都埋在这里。
当初大暗病的时候,死去的那些青年男女埋在在这儿。遭遇大狼灾袭击的时候,被狼群咬死的工友们埋在这儿。大地震来临,被砸死的乡亲也埋在这儿。
这些人全都经历了生老病死,经历了仙台山近二十多年的沧桑伦理巨变,他们见证了仙台山的发展,坟墓永远向着仙台山,在天堂同样会跟着大山一起震撼,一起颤抖……。
“初九……那个是红霞的衣冠冢吧?”二毛歪着脑袋流着羼水抬手指了指问道。
我说:“是,当初红霞掉下悬崖,全村的人都认为她死了,我思妻心切,就为她修建了那个衣冠冢,可惜她回来以后,坟墓来不及扒掉。”
的确,红霞的那个衣冠冢我是想拔掉的,可红霞却不让,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那你这辈子到底喜欢红霞,香菱,还是翠花嘞?”二毛问。
我抬眼瞅瞅l市的方向,又瞅瞅z市的方向,最后看了看梨花村的家,然后摇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红霞,翠花,香菱,本来就是一个人。红霞就是翠花,翠花就是红霞,而她们两个的名字又都叫香菱。
当初,红霞根本没有掉进仙人沟,没有失踪过,香菱没有去过磨盘岭,翠花也没有走,她们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
因为我的身边一直有个女人,女人的面庞也一直在换,有时候是红霞,有时候是翠花,。有时候是香菱。
也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梦,我把自己的媳妇幻想成不同女人的面容,唯一不变的就是喊炕,就是那种野性……。”
二毛摇摇头说:“没听懂,初九,你小子像个诗人,都他娘的能作诗了。”
我说:“你不是我,当然不明白我的感受,总之,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这位诗人,烧纸完毕,推我回家吧,山风太冷,老子都要冻死了。”二毛赶紧催促。
于是,我微微一笑推起二毛,从山道上慢慢下来。黑虎跟达瓦继续跟在后头,摇着尾巴。半空中,一架飞机呼啸而过,划破长空。
立刻,达瓦跟黑虎的精神抖擞起来,冲着飞机飞过的地方拼命奔跑,还翘起尾巴不住吼叫。
“吼吼吼!吼吼!”
“轰轰轰!轰轰!!”
飞机没有停,直到飞远两条狗才停住脚步,显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知道它们想自己的主人了,当初,它们就是这样眼巴巴瞅着主人上去飞机的,也是这么看着飞机将小主人带走的,看到飞机,它们觉得主人一定在上面。
天翼离开半年多,两条战獒也跟丢了半条命那样,魂不守舍。
有时候它们不吃不喝,瞅着湛蓝的天空发呆,一瞅就是几个小时。
每次送快递的来,它们的精神才重新抖擞,嘴巴不断翻腾门口的邮箱,检查有没有小主人的邮件。
它们不识字,但可以用鼻子闻到邮件上小主人留下的味道。
黑虎跟达瓦瞅着飞机远去的方向不肯离开,飞机看不到了,它们还站在原地摇尾巴。
我只好安慰它们:“达瓦,黑虎,天翼毕业就回来了,啊?”
抬眼再瞅瞅仙台山湛蓝如洗的天,看看漫山遍野再次的葱绿,整个心醉迷了。
那是一片没有被污染过的纯净天空……。
那是一块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
那是一片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
那是野山的……呼唤。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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