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奋斗在八零年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晶翡翠肉
“好。”
洗澡之后,闻青、纪彦均面对面躺在床上。
闻青看着纪彦均:“带衡衡累不累?”
“还行。”
“辛苦你了。”闻青伸手摸纪彦均的脸,纪彦均笑着握着她的手说:“多谢你把他生下来。”
“为什么?”
“因为你世界很美妙,因为他世界有另外一种美妙。”
“酸。”
纪彦均笑。
闻青向纪彦均身边靠了靠,轻声说:“彦均。”
“嗯。”
“你知道吗?”
“什么?”
“衡衡给我真实感。”
“怎么说?”纪彦均问。
“没有衡衡,我会觉得我们还是没有走出前世的束缚。”闻青话音一落,纪彦均不由得将闻青抱紧,抱的很紧。
闻青一愣,问:“彦均,你怎么了?”
纪彦均沉默良久说:“想好好抱抱你,怕你没了。”
闻青笑:“这辈子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嗯。”纪彦均亲亲闻青的额头:“睡吧。”
“嗯。”闻青应一声,而后闭上眼睛。
纪彦均却没睡着,而是紧紧地抱着闻青,抱着抱着,他突然想起第一世,他也是这么抱着闻青。
那时,闻青已经没了气息,抱着抱着,她的身体就冰下来了。
他不相信,不相信。
明明他和青青刚相爱。
明明他和青青刚结婚。
明明他打算和青青再要一个孩子。
明明……可是青青真的没了。
梁文华说:“闻青死了。”
纪宁芝说:“闻青死了。”
纪友生说:“闻青死了。”
章方方说:“闻青死了。”
他却不相信,一直不相信,他抱着闻青的身体,谁都不让碰,在医院病房里大喊大叫,谁要碰闻青一下,他就要跟人玩命。
最后,是姚世玲过来,一巴掌将他打醒,告诉他闻青死了,病死了,让他睁开眼睛看一看,闻青现在瘦弱的样子,想一想闻青对他的怨恨,她肯定不稀罕他抱着她。
在他出神时,姚世玲把闻青抢过来,抱着闻青痛哭不已。
闻青出殡的那天,老天似乎有感应一般,没日没夜地下雨,连续下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中,纪彦均哪里也没去,就躺在他和闻青的大床上,一躺又是半个月。
每天梁文华都来劝。
每天章方方都来看看。
每天纪友生都过来说两句。
……可是曾经每一天都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人,没有出现,她没有出现,并且以后的每一天,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都不会有她的存在。
青青……
他的青青……
青青再也不会和他吵架,
再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摔东西,
再也不会因为他的关心,而高兴地跳到他身上亲吻他。
再也不会……
他抱着她的衣裳、枕头恸哭。
如果他对她关心一点,如果他坚定地带她去夏城,就不会天天与家人闹矛盾。如果那天吵架他没有摔门而走,她就不会丢了她的孩子。如果他没有因为她的“胡闹”而烦燥,而故意让两人保持距离冷静冷静,就不会耽误病情,或者说,如果他照顾着她,她根本不会得病……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来他妈的“如果”!没有!没有!
青青再也回不来了!
纪彦均捶胸顿足懊悔至极,也换不回闻青的生命。他开始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颓废,终于病倒。
纪友生、梁文华吓坏了,赶忙将他送到医院,医生说他求生意志太差,而且本能的有自杀倾向,所以很危险。
梁文华、纪宁芝趴在他病床上大哭起来。
纪彦均不为所动,经常性地昏睡,不然是说糊话,令人无计可施。
这时,章方方提议找姚世玲过来一趟。
起先纪宁芝去请姚世玲,姚世玲并不愿意过来,闻青死了,闻家和纪家一丁点儿瓜葛都没有了。
接着是纪友生、梁文华同时去水湾村求姚世玲,几乎是给姚世玲下跪,姚世玲才来到医院看纪彦均。
纪彦均听说是姚世玲来了,他的意识才算有些清明,喊一声:“妈。”
姚世玲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说:“闻青不是我带大的,如果是我带大的,我一定教她圆滑处世。一定告诉她男人不可靠,自己才可靠。一定让她不要嫁给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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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纪彦均声音沙哑。
姚世玲抹了抹眼泪,并未看纪彦均说:“别叫我妈了,闻青没了,我们家和你们家也没有关系了,以前、以后谁也不欠谁的。现在,闻青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别为难你父母,活着吧,活着、挺好的。”
纪彦均眼圈通红地望着姚世玲。
“活着多好啊。”姚世玲说着站起身,然后离开。
梁文华、纪友生、纪宁芝、章方方赶紧进病房。
纪彦均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彦均。”梁文华喊。
纪彦均没应声,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
“哥……”纪宁芝怔怔地喊,她从来没见纪彦均这样子伤心,以前闻青在时,吵吵闹闹,至少他还有情绪,如今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哥……”
“彦均。”纪友生也喊。
纪彦均谁也没理。
在他们都以为纪彦均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时,纪彦均渐渐转好,开始接受治疗,不再抗拒,不再颓废。
梁文华、纪友生、章方方开心极了。
尤其是梁文华、章方方,二人轮流着来看纪彦均。
纪彦均也开始有点人气儿,一个星期后,他看着双鬓微白的纪友生,脸上的皱纹尽现老态,心下愧疚,喊声:“爸。”
“诶诶诶。”纪友生忙应。
“今天出院吧。”
纪友生愣了下,然后迭声答应:“好好好。”
他出院,回到纪家,回到他和闻青的房间,发现房里的摆设发生了变化,他一愣,赶紧去打开衣柜,衣柜里闻青的衣裳一件也没有了。
他赶紧去抽抽屉,去打开鞋柜,去翻桌子……所有关于闻青的东西全部不见了,他忽然站定。
“彦均啊,那个,咱们这边的习俗都是这样的,人没了,东西一般也就跟着烧了,不然留着挺晦气的,你看你生病就是因为……”梁文华说。
纪彦均慢慢地转过身,目光冰冷:“谁让你动她的东西的?”
梁文华一惊,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习俗就这样,不然……”
“都烧了?”纪彦均低声问。
梁文华:“嗯。”
纪彦均抬头环视着大变样的房子,笑了,笑着笑着眼睛红了。
“彦均,彦均……”梁文华被吓住了。
纪彦均继续笑,好一会儿才停止,说:“这下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彦均。”梁文华脸色僵硬:“彦均,都过去了,啊,别多想了。”
纪彦均缓缓地闭上眼睛,良久之后才说:“妈,你出去吧,我安静一会儿。”
“你别乱想。”
“我知道了。”
“别乱想。”
纪彦均嘴角扬起一抹笑:“妈,你放心,你和爸健在,我不会轻生。”
梁文华听这话心头一震,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孝”,他就会随闻青而去吗?闻青这么重要吗?梁文华怔了怔,想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说。另一方面,纪彦均的这句话,又让她暗暗放心,于是默默出了房门。
纪彦均一个人站在房里。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坐在床上,俯身趴在床上,努力去嗅被子、被单、枕头,一丝青青的味道都没有了,他安静地趴在床上,不愿意动,趴了很久,直到刚子来找他。
“出院了啊。”刚子拍着他的肩头,嘻笑着说,希望能驱散他心头的感伤。
“嗯。”纪彦均笑了笑。
“咋样,身体?”
“没事。”
“能干活不?”
“能。”
“那咱们就说说工作上的事情吧。”
“行。”纪彦均说。
说着刚子、纪彦均就走出了纪家,投入到工作中去。每天都是在公司里忙碌,也常亲自去跑车,回家的次数很少。
如果说闻青在时,他还常回家,那么现在闻青不在了,他几个月不回来一次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给予纪友生、梁文华的生活费一分也不少,天冷天热也会买衣服给二老什么的,对纪宁芝和她的两个孩子也不错,纪宁芝因为性格原因,一婚遭家暴,二婚也遭家暴,如今离婚了,带着一男一女住在纪家,纪彦均非但不说什么,还让梁文华、纪友生把两个孩子当亲孙子亲孙女待,梁文华自然不肯,张罗着章方方和纪彦均的婚事。
纪彦均回家过年时,梁文华凑到纪彦均跟前说:“方方都等了你这么多年,虽说三十多岁了,但是是头婚,你是二婚,咱也没啥挑的,最重要的是她对你真心是吧?换成别人,我还怕人贪你钱呢。”
自闻青死后,纪彦均性情大变,虽然也是一天一天的过着,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令人能够发现的缺失是,他的情绪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所以梁文华说这些时,他仍是波澜不惊。
梁文华继续说:“你看,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别人和我们一般大,早抱孙子了,是不是?”
“孙子?”纪彦均反问。
“嗯,你看你的外甥和外甥女多可爱,是不是?”
梁文华见纪彦均微微动容,忙又赔笑着问:“彦均,你看怎么样?要不我一会儿让方方过来吃饭?”
“好。”纪彦均点头。
梁文华当即乐开了花,忙拉着外孙女去沈家扯家常,其实目的是去找章方方。
章方方来纪家时,掩盖不住喜悦。
纪彦均抬眸看她一眼说:“方方,你跟我来一下。”
章方方点点头:“好。”然后跟着纪彦均进了房间。
梁文华高兴地拍着纪宁芝的手说:“宁芝,你看,你看,说到底还是你哥跟方方比较配嘛!”
纪宁芝经历了两次离婚,又有了两个孩子,亲眼看着闻青去世,她心思上渐渐转变过来,对人和事的理解也有了变华,此时对梁文华的话不以为然,其实她现在才看清,纪彦均对闻青的爱不比闻青的少,提及闻青,婚前她咬牙切齿厌烦闻青,婚后又加上闻青的去世,她心里只有满满的内疚。
“是吧?”梁文华企图得到纪宁芝的认同,又问一声。
纪宁芝没发表看法。
眼看着纪彦均、章方方共处一室已经半个小时了,梁文华高兴地去备饭备菜。
进了厨房一会儿,又出来,才刚进堂屋,准备问一问大家都吃多少饭,这顿煮米饭,结果看着章方方哭着跑出来。
“方方。”梁文华上前一把拉住她,问:“咋了?”
章方方双眼红肿,可见哭了有一会儿了。
“咋了?”梁文华焦急地问。
章方方一把甩开梁文华哭着跑了出去,此后再没有来过纪家。梁文华拉着孙子孙女去沈家玩,顺便询问章方方咋回事时,章方方说:“你逼闻青,找闻青茬的那些事儿,彦均都知道了。”
梁文华一愣:“他说啥了?”
“他说,这辈子不会再娶。”
梁文华惊的身形晃了晃,怎么能不娶呢,那不就是断子绝孙吗?!梁文华到家里,对着纪彦均大闹特闹。
纪彦均仍旧没有太多情绪,问:“妈,在我看不着的时候,你也是这么逼青青的吗?”
梁文华一怔。
接下来,不管梁文华怎么闹,怎么哭,纪彦均仍旧是孤身一人,甚至在梁文华说到死时,纪彦均这么回答她:“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久。”
梁文华彻底被纪彦均吓住,不敢再胡说。
不久后,纪宁芝第三次结婚,两个孩子改姓纪,过继给了纪彦均,改口叫纪友生、梁文华爷爷奶奶,当他们叫纪彦均爸爸时,纪彦均心口滞疼,他又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他的纪衡,他实在受不了“爸爸”这两个字,然后说:“还是叫舅舅吧,我也不指望你们两个以后养我,自己成才就行。”
两个孩子还算懂事,经常在纪友生、梁文华面前活泼乱跳讨二老欢心,随着二老年纪越来越大,渐渐接受了两个孩子,也接受了纪彦均孤独到老这个事实。
只是,夜深人静时,纪友生会说:“闻青不死多好啊。”
梁文华以前忿然,现在看着儿子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逢年过节都要去闻青坟前看看,十分孤单,自闻青去世后,他连笑也不会了,背地里有人也都说纪彦均用情太深了,当然也伴随着不好的言论,比如说纪彦均有疾病等等。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逐渐的,梁文华的头发也花白了,因为纪彦均不常在家,孙子孙女在市里上学,家里一年到头差不多只有她和纪友生,寂寞的晚年使她慢慢的心态也平和了,对待过往没了那么多执着,经常打电话给纪彦均,让他回家住,他极少回家。这天,是端午节,孙子孙女放假回家。
梁文华打电话给纪彦均时,纪彦均正坐在闻青墓碑前。
“妈。”纪彦均说。
“彦均啊,你今天回来过节吗?”梁文华问,如今梁文华声音已经苍老很多。
“不了。”
“回来吧,咱家要房子要拆迁了,你那房间也要拆,我也没钥匙,你回来看看,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搬到新家,做个念想吧。”梁文华说。
纪彦均答应:“好。”
纪彦均回到纪家后,便打开他的闻青的房门,房里干干净净的,如果说,非要和闻青在时找一丝共同点出来的话,那就是床还在床的位置,柜子在柜子的位置,桌子在桌子的位置……
不过,现在都要搬了。
纪彦均打算把旧家具带走,找了工人来搬。
搬出了桌子,再搬柜子,最后搬床,床才挪出去,只听“啪嗒”一声,纪宁芝的女儿纪晓晓循声看向墙角,有本硬壳黑色笔记簿,好像之前是被床腿挤在了墙上,笔记簿的簿身被压出一道很深的印子。
纪晓晓上前捡起来,说:“舅舅,这是你的笔记簿吗?”说着,她已打开,随即念出了“闻青”二字。
闻青……
纪彦均全身一震。
“舅舅,闻青是谁?”
不待纪晓晓再说,纪彦均已大步上前,夺过笔记簿,吓了纪晓晓一跳,纪晓晓从来没见过舅舅这么失态过。
纪彦均夺过笔记簿,看着上面黑色圆珠笔娟秀的两个字“闻青”,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青青,这是青青写的。
十年了,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青青存在过的痕迹。
青青,他干涸了情绪骤然饱满,眼泪“啪”的一声落在闻青二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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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青青......
纪彦均双手紧紧攥着笔记簿,当众哭的不能自已。
“舅舅......”纪晓晓怔在原地,无意识地发出声音。
搬家工人也在此时停止动作,望着纪彦均,几乎是所有的人同时感受到他的悲痛、思念、后悔,这是多深刻才让闻者动容。
“舅舅。”纪晓晓跟着眼眶红了。
正好此时纪宁芝来到,见此情景,看到笔记簿上的“闻青”二字,愣了下,心头酸涩潮湿,轻声说:“哥,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嫂子还有别的东西落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
纪彦均这才收住情绪,然而房间清理一空,也没有再找到闻青的其他痕迹,只有这本笔记簿。
而大家这是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纪彦均显露情绪。
此后,纪彦均再没有失态过。
纪彦均的运输公司越做越大,遍及全国,延伸到国外,成为众所周知的行业巨头,纪彦均本人也是名气十足,虽然年过四十,但是岁月似乎对他格外青睐,让他更加内敛有底蕴,追逐他的姑娘不在少数。
不过,始终无人能靠近他。
他安然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逢年过节回家,对纪友生、梁文华孝、姚世玲顺照顾,对纪宁芝夫妇帮助支持,对纪晓晓兄妹疼爱关怀,对公司、合作伙伴、朋友义气有礼,对工作认真负责。
唯独还是单身。
这天,刚子娶儿媳妇,在酒店里宴请亲朋好友。
纪彦均也在。
刚子高兴,多喝了两口酒,拍着纪彦均的肩膀:“彦均啊。”
纪彦均面无表情。
刚子感慨地说:“我们老了啊,你看我儿子都娶媳妇了!”
纪彦均:“嗯,恭喜,明年你就能抱孙子了。”
“彦均啊,咱们老了,我老了有儿子闺女养,有老伴陪着,你老了咋办啊?兄弟。”说着说着刚子眼眶就红了。
纪彦均说:“我老了就死了。”
“胡说八道!”刚子笑,过了一会儿刚子问:“快十五年了,还没有忘了闻青吗?”
纪彦均沉默一会儿,答:“没有。”
刚子无言。
酒席散后,刚子坐在酒桌前,刚子媳妇过来问:“刚子,咋样,彦均咋说?我那妹子条件好,挑来挑去,看谁都看不上,就一眼看上彦均了,她才三十多岁,学历、长相、修养,各个方面都没得挑,她配彦均再合适不过了。”
“他不愿意。”刚子说。
“为啥?”刚子媳妇问。
刚子回答:“闻青。”
刚子媳妇无言以对,也就打消了撮合纪彦均与她妹子的想法。
纪彦均出了酒店之后,直接去了医院。
两年前,纪友生寿终正寝,梁文华的身体一下垮下来,三天两天生病,纪彦均就搬回来纪家,照顾着梁文华,即便如此,梁文华身体仍旧是一天比一天差,不得不日日住院。
纪彦均到医院时,纪晓晓兄妹在病床前。
“舅舅。”二人喊。
纪彦均点点头,询问了一下二人的日常生活,两个孩子一一回答。
纪彦均看了一眼:“你们陪奶奶说会儿话,我明天再过来。”
“好。”二人答应。
纪彦均才刚转身,梁文华却喊住他:“彦均,彦均。”
纪彦均回头,看向梁文华,梁文华头发花白,形容憔悴,双眼无神地看着纪彦均:“晚上,晚上过来陪陪妈,多晚都行,啊,你再陪陪我。”
“好。”纪彦均点头答应。
梁文华开心地笑了。
晚上时,纪彦均处理了公司的事情,来到医院,梁文华已经睡了。
纪彦均便坐在床边安静地陪着。
凌晨的时候梁文华醒了,看到纪彦均后,她笑了:“彦均,你来了。”
“妈。”纪彦均问:“要喝点水吗?”
“嗯。”
纪彦均倒了杯温水,扶着梁文华,梁文华抿了一口,靠坐在床上,望着纪彦均,她的儿子,还是这么英俊,这么清瘦,梁文华看不够似的,打量着纪彦均,在见他利索的短发中看到了根根白发,手指颤抖地扶上去:“彦均,你也老了。”
纪彦均:“嗯。”
“你还怨我,恨我,是不是?”梁文华问。
纪彦均不做声。
“我是你妈,所以你什么都不说,即使我做错了,你还是把我和你爸照顾的好好的,即使闻青的死我出了七分的力气,你心里怪我,可就是因为我是你妈,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能说。”梁文华说着说着就哭了:“你就是怨我,就是恨我,所以你一辈子不再娶,你一辈子孤孤单单,让我心里煎熬,你是在惩罚我!你是在惩罚我!!”
梁文华说到激动处,胸口起伏,整个人喘起来,纪彦均连忙站起来,扶住梁文华,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梁文华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气说完那段话,而后身体虚软,连坐都坐不了,纪彦均将她放倒,背后塞了枕头,梁文华用力拉住纪彦均的手:“彦均,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害死闻青。”
纪彦均摇头:“现在不怨了,早就不怨了。”
“不怨了吗?”
“不怨了,我谁都不怨,我只是跨不过自己这关。”纪彦均拉着梁文华的手说:“妈,我喜欢闻青,我心里只有闻青,除了她,谁都不行,我做不到。”
“是我没把她照顾好,她把她的世界都给了我,我没有珍惜,我怨我自己。”说着纪彦均趴在梁文华的手上呜咽。
纪彦均是梁文华的儿子,在她的认知里,她的儿子从懂事开始就没为什么事情哭过,他的眼泪都给了叫闻青的那个女人,可是闻青死了,她也要死了,她的儿子在这个世界更孤单了,梁文华伸出皱巴巴的手,抚摸他的头:“彦均啊,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了。我、对、不起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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