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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求别撩(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图腾
“张伯,阿英回来过么?”
“阿英啊?”张伯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阿英好久没回来啦!”
何墨千一阵失望,扶着张伯进了值班室,自己回了她们从前的小公寓。
公寓还是那个样,连藏钥匙的位置都没变,何墨千开门进去,里面的陈设和她上次来吃火锅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张伯说得对,这里很久没来过人了,家具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灰。
要说没有怀念那是假的,这里几乎代表了何墨千的半个青春,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是精心挑选置办起来的——虽然原件早被毁得干净,现在这里放置的不过是样式颜色相同的仿制品。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仿得再像,也不会是同一样东西。
何墨千的目光定格在茶几上的那台十几年前的笨重的笔记本电脑上,其它的东西都是仿的,只有这台老家伙是真的。
她坐在沙发上,翻开笔记本,按了电源键。
出乎意料的是这台笔记本居然还能正常启动,就是启动速度很符合它的年龄,慢得像一个垂垂暮年的老者,花了好几分钟才显示出windowsxp的界面来。
桌面上除了系统自带工具和何墨千从前的工作软件外,屏幕中间醒目的位置有一个文件夹,就叫“新建文件夹”,甚至没有重新命名。
何墨千点开那个文件夹,过了十几秒,文件夹才被打开,那里头满满当当全是照片。
那时候数码相机刚问世不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面取代了老式胶卷相机,何墨千记得袁英兴冲冲买了一台,没事老爱对着她左拍右拍,拍完之后煞有介事地导进电脑里存起来。
何墨千看过那些照片,袁英的照相技术不怎么样,虚焦的手抖的一大堆,一大半的照片都是模糊不清的废片。剩下的那一小半里还有很多是何墨千自己都觉得难看的,勒令袁英删了,袁英当时答应得挺好,谁知道悄悄地存到了今日。
从前觉得丑的照片,现在看上去也挺好的,何墨千看着自己在镜头前稚嫩的面容想,自己那时候真年轻啊。
好几千张照片,就这台电脑的反应速度,加载一张照片都得十几秒钟,何墨千一张一张点开看,不知不觉翻了几百张照片,这时开门声响起,她回头看门口,正好和袁英四目相对。
袁英看看突然出现在房子里的何墨千,愣了愣,“来了?”好像她早就知道何墨千会来。
“来了。”
一阵无话可说的尴尬,两人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袁英坐在离何墨千稍远的单人沙发上问:“来了多久了?”
“刚来。”
袁英点头,“难怪张伯老说要跟我说一件事,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何墨千道:“张伯老了。”
她们都开始老了,张伯能不老么?
袁英的眼神瞟到了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一阵紧张,急忙解释道:“以前不懂事的时候照的,一直留着也没经过你同意,你不喜欢就删了吧。”
“留着吧。”何墨千轻笑,“给我拷一份,以后也给薇薇看看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袁英小声道:“你现在也年轻。”
何墨千不置可否。
又无话可说地坐了一会儿,何墨千鼻头耸动几下,吸了几口气,“你抽烟了?”
“只抽了一根!”辩解的话脱口而出,袁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讪讪地笑道:“我去看了我爸爸,陪他抽一根烟。”
她又道:“对了,十年前的案子真相大白了,你有空去公安局销了犯罪记录吧,好像还有一笔赔偿,过几天会有专门的律师帮你解决。”
拖拖拉拉十年,终于还了何墨千一个清白,两人却都不喜悦。这个迟来的清白可以还,那蹉跎了的十年怎么还?是,何墨千可以拿到一笔补偿,一百万,两百万,甚至三百万,这些钱能买来十年时光么?如果时间能买,袁英宁愿倾家荡产也要把何墨千失去的十年弥补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何墨千这段时间无人打扰,自己想通了不少事,加之袁英没像从前那么神经,两人竟然谈得心平气和,就像两个认识多年但彼此不熟的人,礼貌又客气。
“你不问问凶手是谁么?”
“是庄婕。”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案发那天晚上何墨千看见过一个身影,身形有几分像庄婕,她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又不想再追究,就一直没说出来,前几天听到了庄婕被捕的消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她想不通,自己和庄婕无冤无仇,平常关系也还可以,做这事的若是王逸诗她还能理解,庄婕为什么也这么想毁了自己?
“抱歉,之前我故意说凶手是王逸诗,让她受委屈了。”何墨千尴尬地道歉。
袁英怔怔地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半晌,袁英才道:“墨千,对不起。”
尘埃落定之后,两人倒是会互相替对方考虑了,何墨千笑了笑,安慰道:“你也是受害者,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袁英摇头,不说话。她是替父亲了结上一辈遗留下来的恩怨,这是理所应当,可何墨千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承受这一切,却统统承受了,甚至连带着自己的那一份也一起扛了过去。
“阿千,你回来吧,这里有你的亲人,你的根。”袁英道:“你放心,我绝不再纠缠你了,阿千,你回来吧。”
你回来,我走。
“那你呢?”何墨千问。
“王家现在已经移交到了王二叔的手上,我答应了姨母,帮二叔处理王氏的事务,可能以后都会定居在国外,不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
“大概七月份。”
何墨千心里有点空,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又问:“对了,我看网上好多人都受到了这次股市动荡的波及,你怎么样?”
“还好,我提前把手上的股票抛出去了,没什么影响。”
何墨千暗笑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站起身道别,“那就恭喜了,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袁英起身送她,“路上小心,再见。”
“再见。”
袁英甚至没问何墨千要去哪里,只把何墨千送下楼,自己转身回去了。
何墨千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地大步往前走,所以她没有看到身后的袁英回过身来,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爱人走出自己视线,很久之后依然站着,就像一尊雕塑。





女神求别撩(GL) 第50章 关于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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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想不通,自己步步为营这么久,怎么会败在袁英手上,而且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周然和袁英同年出生,两人生日间隔不到两个月,这一辈中同岁的只有她们二人,从小两人就被各家长辈拿来比较。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她们的命运看起来相似,只有周然知道,大不相同。
袁家到袁英父亲那一辈,嫡系就只剩了他一个,袁英出生没多久袁母就病逝了,袁父也发誓终身不再娶妻,所以袁英是袁家唯一的、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天之骄子,众星拱月。
周家不一样,周然的爷爷身体硬朗,周然出生时周家还由她爷爷一手掌控,周然的父亲是长子,可偏偏生出了一个周然是个女儿。周父还有一个相差不到两岁的亲弟弟,也就是周然的叔叔,叔叔家里生的是个男孩,周爷爷向来重男轻女,于是在周然父亲看来,这个继承人的位子就悬了。
从周然记事起,她的父亲就没跟她亲近过,甚至不曾给过她好脸色,最平和的时候,是某次父亲应酬回家,醉醺醺地对她说:“你怎么偏偏是个丫头。”语气里的无奈、嫌恶和绝望,深深烙在周然的心头。
周然的母亲是个所谓的“三从四德”的好妻子,说话轻声细语,丈夫在外头花天酒地,有时候凌晨两三点钟才归家,这个女人毫无怨言地守着空荡荡的大厅,等丈夫回来。
有时候她在周然父亲的衣服上发现了女人的头发,或者唇印,她只会搂着周然哭,絮絮叨叨地哀怨,“然然,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去他妈的男孩。小小的周然冷眼看母亲抱着自己不知所措地恸哭,想的是自己哪一点比叔叔家的那个草包弟弟差。
周然的母亲心思太细碎缠绵,没能熬到周然十岁就撒手人寰了。后来周然的父亲动过很多心思,想把他外面养的那些女人和儿子弄一个回来认祖归宗,好歹能把属于他的继承权夺回来。可惜周然母亲娘家势力太大,这些歪心眼周父动了几年,始终没能如愿。
渐渐的周父绝了这个念头,只不过临死前仍在抱怨,为什么周然不是个男孩。
所以周然嫉妒袁英,同样都是女儿,袁英的母亲死的比自己母亲早,袁英在袁家得到的关心和尊重却比自己多十倍百倍不止,袁英一出生未来就光明可见——她会成为站在最顶端的那几个人之一,尽管她和自己一样是个女孩。
周然在周家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天生是谁的,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有本事抢得到,那它就是你的。
周然嫉妒袁英,袁英的一切她都要抢,不止袁英的,还有她那个草包堂弟的,还有她想要的任何东西,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抢过来才行。
周然十岁之前的目标是比草包堂弟优秀,比袁英优秀,比任何人都优秀,而她十岁之后才知道原来和别人比优秀没有用,人无完人,她的某些方面在自己那个冷血的爷爷心里天生就是输的,比如性别。周然慢慢知道,想让别人不敢轻视自己,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那个最有权力的人。所以十岁之后,她的目标就是周家当家人的位子。
她是个能忍的人,又狠得下心。十五岁时父亲去世,周然为了引起周老爷子注意,不眠不休在灵堂里跪了七天,最后生生跪晕过去,连一向最会识人的周老爷子都感慨,老大家虽然是个丫头,论起情义来一点不比男孙差。
于是周老爷子念她年幼失怙,又是个孝顺孩子,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教导。
周然夺得周家大权那天正是周老爷子死的那天,老爷子被周然软|禁在医院的某个病房里,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随后周然雷厉风行地收割了周家大权,把她那个飞扬跋扈的叔叔和眼高于顶的堂弟远远地赶到国外去,所有人才发现原来周家那个乖巧的孙女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因为爷爷和父亲叔叔,周然对男性带着一种生理性的厌恶,她尝试和女性在一起,她的第一个女人是某个年轻的女老师,小鸟依人,周然也是她的第一个女人,所以女老师理所当然把周然当成了自己的依靠,这让周然想起去世多年的母亲。
周然恶意地想,没有人天生是别人的依靠,也没有人天生能依靠别人。她在两人最黏糊的时候提了分手,优雅地穿好衣服,车子房子权当分手费,断得干净潇洒。后来周然有很多女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死去的父亲了。
对何墨千的关注完全是因为袁英,周然暗中观察何墨千很久,觉得这女孩和自己挺像的,想要什么就去追,只不过何墨千用的方法光明正大,相较起来,自己想得到什么东西的手段就不那么能见光了。
何墨千对袁英的好再一次让周然妒忌,凭什么,袁英样样不如自己,得到什么东西却都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她什么都不做,就有人上赶着对她死心塌地。
周然也想要这样的死心踏地,她从小到大一个人孤单得太久了,如果能有那么一个人,眼睛只看自己,心里只装着自己,就像何墨千对袁英那样……不,这个人为什么不能就是何墨千?
何墨千身上有周然欣赏的所有特质,她乐观热情,自信嚣张,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生活一定有滋有味,每天都有说不完的乐趣——看看袁英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那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
可何墨千这人死心眼,认定了一个袁英,心里就只有袁英,周然明示暗示无果,只好做一个长久的规划,彻底把何墨千圈进自己的地盘。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十年二十年,她都能等。
何墨千是被周然弄出火场的,她的本意是离间何墨千和袁英两人,却没想到棋差一招,把何墨千也搭进去。何墨千伤得严重,被周然藏了三个月,病房里有全方位无死角的二十四小时监控,她每一点绝望周然都看在眼里,直到何墨千剩下的那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了,周然在镜头后面摸着下巴,满意地微笑。
要得到什么,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过程。
袁英做的比周然想象的多,差那么一点点,周然的计划就失败了,不过好在袁英有个恨她入骨的“好友”,还有一个被冲昏了头脑的“表妹”,有了这两个人的里应外合,袁英被周然算计得体无完肤。
袁英从小到大拥有得太多,被教育得太好,爱情重要,友情重要,亲情也重要,袁父教给她的是仁义礼智信,周然觉得这些东西屁用都没有,袁英不够狠,什么都不想失去,当然什么也得不到。
周然生来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靠她自己抢过来的,袁英的那些幼稚的顾虑,在周然看来都是妇人之仁。
袁英太傻,不懂得藏起自己的软肋,太容易打败,周然收购袁氏的那日,坐在曾经属于袁英父亲的董事长办公室的座椅上,成就感甚至不及亲眼见着何墨千彻底绝望的那一刻。因为打败袁英太容易,可让何墨千绝望真的太难。
心疼吗?当然心疼。周然喜欢的是积极的、执着的、张扬的何墨千,不是这么一个躺在床上病殃殃的废物,但这只是一个过程,过程不重要,周然只要结果。何墨千会恢复的,她要的不过是爱,周然给她爱,多简单。
可惜周然没等到那个结果,袁英在她手里败得太容易,容易得让周然疏忽大意了,周然还没来得及品尝自己的战果,就这么彻底输了。
“输了。”周然坐在铁床边上嘲笑自己,“周然,你输了。”
何墨千会来探视完全出乎周然的意料,周然本不愿意见,想想还是见了。
何墨千的面色比刚出狱那时候好,人也胖了不少,脸上终于不是骨头轮廓清晰可见的凹陷,依稀有了些十年前的模样,周然还记得那时何墨千的一头长发是很好看的。
只是何墨千身上那些伤,周然不喜欢那些伤疤,她连医生都找好了,也找好了哄何墨千去做检查的托辞,怪只怪自己的动作不够快,还没来得及知道那些伤疤能不能恢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阿千,你来了。”周然面带微笑,眼里温柔满溢,丝毫看不出她现在已经是一个落魄了的阶下囚。
何墨千叹气,“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何墨千看周然之前先去看了庄婕,庄婕言语错乱地把她们的那些事全抖落了出来,胡言乱语的,何墨千竟然也听得八|九不离十。
何墨千家里不富裕,可自小父母老师教的都是世界的阳光面,和袁英在一起,袁英和袁父也都是温暖的阳光的。二十四岁之前,她只以为那些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离自己很遥远,二十四岁之后,她知道世上真的有坏人,但坚信终究是好人多,直到三十五岁,何墨千不确定了。
周然依旧笑着,只是这次有些迷茫了,她有些天真地问:“阿千,我只是想爱你,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
何墨千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爱这个玩意儿太玄妙,她自己尚且弄不明白,又如何回答周然呢?
“阿千,我什么都没有了,金钱、权势……统统没有了,这下你更不会爱我了吧?”从来都是这样的,当周然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没人会正眼看她,等她拿到了一切,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贴上来,可她现在失去一切了,那些人又都走了,从来都是这样的。
“……”何墨千想问自己什么时候爱过她,可看她现在的样子,还是把话吞回去了。
亲人没了,爱人没了,自己真心当朋友的人到头来是陷害自己的凶手,理由竟然是“我爱你”,这三个字真恶心,有了这三个字,好像谁都能冠冕堂皇地伤害别人。
“阿千,你恨我吗?”周然问。
何墨千摇头,“不恨。”有爱才有恨,何墨千只是厌恶周然,对于厌恶的人,你只想把她忘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恨她。
周然眼神灰暗,“我倒希望你恨我。”
“你会重新跟袁英在一起吗?”周然又问。
“这是我的事。”何墨千起身,“我走了。”
周然不甘心道:“阿千,我是真的爱你的。”
何墨千加快步伐逃离了看守所。




女神求别撩(GL) 第51章 羡慕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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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新人交换戒指。”
身着裸色礼服的袁英对着站在她面前的一对新人笑弯了眉眼。
何墨千坐在台下,静静看台上那一对新人为彼此戴上铂色的结婚戒指,戒指正中镶嵌的小石头反射出耀眼的亮光。
这对新人看起来有点怪异,穿西装的那人看起来过于瘦弱矮小,穿婚纱的又高挑得太过,关键是,她们两个都是女人。
据袁英的介绍,高的那个叫程秋亦,是她多年的生死之交,矮的那个叫柳舒晗,是程秋亦的爱人。
至于何墨千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参加和她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的婚礼,这一切都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一个礼拜之前,何墨千办完了所有手续,在公|安局的档案上销去了犯罪记录,同时还获得了一笔赔偿,两百一十万。
这对于当地的媒体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大新闻,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得到了风声,总之何墨千还没走出局子大门,那一群记者就立刻从四面八方围到了何墨千身边,瞬间把公|安局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何小姐,请问您就是当年袁氏纵火案的受害人么?”
“何小姐,您是怎么找到真凶洗清自己的冤屈的呢?”
“何小姐,据传真凶是您当年的同班同学兼同事,你恨她么?”
“何小姐……”
“……”
无数只话筒对着何墨千多脸戳过来,有些直接戳到她脸上,有些甚至快戳到她眼睛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像疯了一样朝何墨千身边挤,各种照相机对着她,闪光灯差点把何墨千的眼睛晃瞎。
何墨千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懵了,任由这些人左推右搡,想往前走一步都困难重重。
有一个年轻的女记者情绪太过激动,死命挤到了何墨千身边,愿意是想拉着她采访几句,不料人太多,女记者的手从上方抓下来没个准头,又尖又长的指甲直直冲着何墨千的脸上抓下来。
女记者的指甲离何墨千的脸还有一公分的那一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另一只胳膊挡在了何墨千跟前,女记者的指甲抓在那只横空出现的胳膊上,留下了四条长长的红色指甲印。
胳膊的主人冷冷扫了一眼,陷入疯狂的女记者气势顷刻低了下去,缩着脖子后退了两三步,踩着了身后那些人的脚,激起一阵骂骂咧咧。
护住了何墨千的那个人清咳了一声,对记者道:“诸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音量不高,调子也很平缓,可就这么一句话,配合女人毫无温度的视线,疯了似的记者居然真的渐渐安静下来。安静了的记者们看清来人,纷纷自觉退出去好几步,终于给何墨千腾出了一个喘气的机会。
“墨千,你受伤了吗?”女人关切地问。
“没事。”何墨千在女人身后,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问:“袁英,你怎么在这?”
“待会儿再说。”袁英的注意力转回记者身上,她左右看看那些记者,微眯起眼,嘴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各位记者朋友,我已经跟你们各个报社的主编聊过了,他们也都说何墨千小姐的经历算不上什么大新闻,列为辛苦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请回吧。”
“看你的面子?你算哪根葱?”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扯着公鸭嗓不满地问,接着被跟他同行的拿话筒的采访记者踢了一脚。
“你干嘛?”公鸭嗓男人颇为不满。
采访记者手遮着嘴,压着嗓子在公鸭嗓旁边警告,“你不想干了,王家人都敢惹?”
公鸭嗓闻言忌惮地抬眼瞟了瞟袁英,头快埋进肋骨里。
袁英笑着看向采访记者手上的话筒,不经意道:“每日晨报的记者?难怪郭主编说他手下的人勤奋上进,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这回不但公鸭嗓,连带着采访记者也白了一张脸。
袁英站在何墨千前面和各个大报小报的记者对峙了十分钟,接着这些人陆续接到了领导的电话,不甘心地散了。
人都散光了,袁英长舒一口气,何墨千道:“你的手没事吧?”
“嗯?”袁英这才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疼,她把右臂背到身后去,故作轻松地笑了,“没什么事,待会儿路过药店买快创可贴贴上,过几天就好了。”
“让我看看。”
袁英犹豫了,“阿……不是,墨、墨千……”
“让我看看。”何墨千加重了语气。
袁英慢吞吞地把右手手臂伸到何墨千面前。
天气热了,袁英上身只穿了一件休闲衬衫,那个女记者手上没收力,把衬衫袖子抓成了好几条,手臂上也是四条深红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抓破了皮肉,看上去有点血肉模糊的。
“这叫没事?”何墨千叹气,“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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