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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驻在意大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微我以酒
甘甜甜低头冷冷斜了她一眼,蔡茵噤声瘪嘴,鼓起勇气讽刺地哼了一声。
甘甜甜跟她处了一个小时,已经大致能摸清这人的脾性,简而言之就是个自卑心强到自尊心爆表的公主病患者,高傲不屑讽刺挖苦,她也就会这么几招来刷优越感。
甘甜甜也懒得与她搭话,乏味地打了个哈欠,却转念一琢磨,这是有人在路上伤着了?
于是她泪眼婆娑地眨了眨眼睫,错身从人群中挤出去,却发现原来是一条小狼犬被碾伤了腿脚,躺在石砖路上不住低声哀嚎。
小狗脖子上挂着个吊牌,它时不时把头抬起来,瞪大眼睛在人群中瞧两眼,然后再呜呜叫着趴回去,脑袋贴着地面,湿漉漉的眼睛里,透出股可怜又无助的神情。
它身后拖着一条歪歪斜斜的血痕,受伤的那条腿已经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弗兰科还在指挥交通,警车后门这时突然打开,先是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踩在了地上,然后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从车厢内钻了出来。
那人上半身穿着修身的白衬衫黑马甲,没打领带,衬衣领口被他随意敞开,一边竖着一边趴着,头发还有点儿翘,随性中透出股性-感,像是个还没睡醒就被拎起来走台的男模。
甘甜甜默默在心里给他估算出了一组数据后,不由在心里吹了个口哨:长-腿细-腰宽肩,头骨小巧精致。这人原来不止是五官,连带着身材,也是完美的黄金分割比。
那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头顶的发型乱得很潮,金栗色的头发在西斜的夕阳下,仿佛有细小的光点在发梢上跳跃。
他迈开一双长-腿走到街心,蹲在小狼犬身前,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小狗不由抖了抖耳朵,神色怏怏。
他抬头皱眉,仔细瞧了瞧路面上的血迹,又伸手凭空比划了比划,转头对弗兰科说了句意大利语,背对着他的小巡警应声回了他一句。
“请问,他们在说什么?”甘甜甜用英语礼貌地询问身旁的一名意大利少年,少年睁着一双蓝眸,诧异地瞅了她一眼,低声对她解释说:“那位先生在问巡警,宠物医院的救护车什么时候到。还有,他怀疑碾伤小狗的司机违规驾驶。”
生长于大天-朝的甘甜甜大开眼界:“如果这辆车的车主的确违规,会因此获罪么?以伤害一条狗的罪名?”
“那当然,如果这位司机,确实因为违规驾驶碾伤小狗,又肇事潜逃,是要吊销驾驶执照,甚至需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少年莫名其妙地瞅着甘甜甜,质疑道,“狗与人,没有差别的吧?难道在你的国家不是这样?”
甘甜甜心虚地耸了耸肩,那位少年锲而不舍地追问道:“这位小姐,您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在您的国家,难道不是这样么?”
甘甜甜欲言又止,她左右为难地仰头,对上少年一双湛蓝地满盛求知欲的认真眼神,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她决定用行动挽回祖国的声誉,亲自证明给他看——其实我们国家,跟你们......嗯......态度一样......





爱情驻在意大利 第3章 LucaDiMaggio(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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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甜低头拉开挎包,从夹层里摸出来一双一次性的医用橡胶手套,她动作熟练地将手套戴在双手上,动了动手指。乳白色的手套材质轻薄贴合,丝毫不影响她手指的灵活度。
“你......”少年怔怔地瞧着她动作,甘甜甜做好准备工作,笑着给他说了句:“我是中-国人。”后,径自走下了马路。
甘甜甜停在小狼犬身边,俯趴在地上,细细打量了一圈后,起身走开。
她扭头站定在血迹的侧前方,一路循着车痕弯腰辨认。她一双眼睛时睁时眯,表情肃穆,不自觉地紧皱眉头,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甘甜甜的黑色脑袋本就突出,打她跳下马路沿,就已经稳稳拉住了围观群众的视线,更别说她还行为怪异。
人行道两侧的围观群众,渐渐停止了交谈,四下寂静。
蹲在地上的男人诧异抬头,他用食指把墨镜往下勾了勾,让它虚虚架在鼻梁上,露出了一双深邃的茶色双瞳。
他眸中带着探究与笑意,瞧着甘甜甜专注的眼神,薄唇微抿。半晌后,他唇角翘-起,一边脸颊上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犯罪现场痕迹检验,本来是甘甜甜她哥的职业,不过因为他俩时不时需要联手推断并且还原现场,所以多多少少,她也成了半个痕验专家。
甘甜甜在一堆凌-乱的车辙中专注地辨认与记忆,并从车辙的走向中推断司机的驾驶状态,这是一项非常耗费注意力与脑力的工作。
她眉间耸起,额上渐渐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片刻后,甘甜甜将挎包甩在身后,她蹲在小狗的身侧,与男人正好相对。
甘甜甜对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毫无所觉,她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小狼犬腿脚的伤处,并
且不住偏头思索它身旁车辙与血迹的关联。
她嘴唇动了动,眉头拧得更紧,手在半空比划了几下奇怪的姿势后,伸手探向小狼犬的伤腿。
小狼犬脖颈上的毛瞬间倒竖,它抬头狠戾地汪汪大叫。
甘甜甜吓了一跳,处在深思状态下的她,整个人不由一震,眼睛顿时圆瞪,委屈而不解地瞅着小狗,眼眸中透出股无措。
她似乎是想说:受害人,你怎么这么不配合?
男人闷声笑了笑,笑声像是闷在红酒桶里发酵过一样,耐人寻味又意韵绵长。他笑摸狗头不语,食指时不时轻勾小狗的下巴。
小狼狗没多久便被安抚,吐着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修长的手指。
甘甜甜意外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被打断的动作,低头伸手,手指隔着层手套,轻轻顺着它那条伤腿摸了下来。当她手停在它伤处时,小狼犬身子明显打着抖,大眼睛一眨不眨,喉头闷着几声呜咽。
甘甜甜手指轻擦过它几可见骨的伤处,抿着的唇角倏然间松开展露出了笑颜,她胸有成竹地吁出口气。
甘甜甜抬头自然而然地,用英语对眼前的男人道:“你怀疑的没有错,那位司机很有可能是酒后驾驶,他的行驶路线凌-乱,存在急转急停的痕迹。从有血迹的地方开始,到伤者的所在位置,显示出伤者的行进路线并未对驾驶者造成影响,而是驾驶员自身的行车路线出现了问题,才将伤者碾伤,而那处——”
甘甜甜探指虚点一处地面,示意男人,并解释道:“——那处的车痕表明,驾驶员在碾压伤者的瞬间已经觉察,并且将车向一边转去。但是因为他判断出现错误,所以造成了对伤者的进一步碾压。这就是为什么在伤者的腿上,存在两种不同的伤害程度。”
“而之后,车痕明显表示他存在急停与再次启动的行为,因为车辙在此处——”甘甜甜手指再点,偏离了此前的位置,继续冷静地叙述道,“——重合的同时,46码的鞋印覆盖了部分车辙。”
“所以,”甘甜甜结案陈词,笃定地与男人对视,“驾驶员明知已对未知生命体造成伤害的同时,却选择了无视潜逃,他已触犯了法律。”
她面前的男人,墨镜上的深眸中,盛满笑意与赞扬。
“剩下的交给你了。”甘甜甜理所当然地站起身,如释重负,“巡警先生。”
她说完,转头对人行道上的少年挥手,用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注视着他,并没有多解释。她想,这位少年应该会很清楚,在她看来,人命与动物,没有区别。
她在心里,用一种遗憾,却又郑重其事的口吻,笑着对自己说:“我的
国家就算目前与贵国对动物的重视程度并不相同,但是有朝一日,我相信,她会改编她的态度。”
少年白-皙的脸颊,在她坦然的笑容中渐渐红透。
围观的意大利人中,听得懂英语的人已经开始用意大利语,向身旁的朋友激动地解释甘甜甜对现场的推断。
甘甜甜无视身边一切反应,她边卸手套边往回走,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大喊:“天呐!性-感的劳拉!原来是你!你太棒了!”
甘甜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平地摔倒。
她转头,尴尬地对激动地,不住冲她挥舞双臂的小巡警,笑着摆手:“嗨~~~”
“oh!miodio!e’laura?questaragazzae’gchunhogia’ro?(哦我的上帝,她就是劳拉?今天早上我在市中心见到的那个中国咏春?)”
“da-vvero?”(真的吗?)
“e’lei?!”(是她?)
“......”
甘甜甜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围观群众的表情她却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了,那种惊奇的、诧异的、眼冒精光的、毫不吝啬崇拜的目光,以及“laura”、“cinese”、“yongchun”,就算她不懂意大利语,猜也猜得到。
她在热烈的目光围观中,顿时哭笑不得。
“劳拉!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路边的少年脸颊红透,往前踏了一步,腼腆地低头用英语问她,眼神期待。
甘甜甜:“......”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甘甜甜瞪他。
她能说她就叫劳拉嘛?!
少年的眼睛太过清澈纯粹,甘甜甜却依旧沉得住气,跟他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说话。
却不料——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神对手猪队友,分分钟,虐成狗。
“ian.”(她叫甘甜甜)蔡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边,她仰头大声道,“ian!”
于是,全体意大利人一起跟着她,整齐地重复道:“ian!”
那扭曲的发音,摆不对位置的舌尖,实打实地给她把名字念成了:赶天天......
我靠靠靠靠!甘甜甜横了她一眼,蔡茵还陶醉在莫名的自我崇拜中不可自拔,她似乎觉得自己认识所谓的民众眼中的牛人,是件值得自豪的事儿。
连那位青涩稚-嫩的少年也蹙着眉头,跟舌头较劲。
甘甜甜囧着一张脸默默后退,却不料身后又有一个声音追了上来,那人声音磁性悦耳,他笑着用英语扬声问她:“你是医生还是警察?”
甘甜甜回头,那个适才蹲在地上,替她安抚小狼狗的男人,此时站直了身子,胳膊搭在半开的警车门上。
甘甜甜这回倒是痛快得多,她笑着回答他:“都不对,我是法-医。”
“cool!”男人闻言怔了怔,转眼却笑着吹了个口哨,眸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激赏,他说,“cool!”
那是一个在异国他乡的夕阳下,晚风微拂,他们之间穿过及时赶到的救护车,甘甜甜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空白后,发自肺腑的,对男人道了一句:“谢谢。”
“我叫lucadimaggio,”男人把墨镜挂在食指上转了转,嘴边一抹迷人的笑,他示意她看向太阳的方向,“luca的意思是——光。”
甘甜甜眯着眼睛眺望着缓缓下沉的夕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拖着长音:“哦~~”
*****
等她们一路走出老远,蔡茵还握着拳头,保持着莫名的激动,兀自嘀嘀咕咕,不解地仰头问道:“他们为什么叫你劳拉?”
甘甜甜乏味地回她:“不知道。”
“他们还叫你‘咏春’!”蔡茵带着她转过一个转角,又进了一条小道。
甘甜甜侧身跟上,漠然道:“哦。”
“你跟巡警认识啊?”
甘甜甜冷淡地否认:“不。”
“你跟我多说几个字会死嘛?!”蔡茵恼怒地涨红着脸,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孤僻冷漠啊?!”
甘甜甜哼笑:“我怕我跟你说得多了,你得空卖我卖得更痛快。”
“这怎么能叫卖!”蔡茵反驳,“我就是说了你叫什么名字而已。”
“可你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甘甜甜偏头兀自打量身边建筑物,“我也并不喜欢名扬海外。”
“你事儿真多!”蔡茵咬牙切齿地斜视她。
甘甜甜摊手,目不斜视:“谢谢夸奖。”
“你说话的方式很讨厌!”蔡茵阴沉着脸,仇视地拿眼白瞪她,脚下不停,甘甜甜不疼不痒地任她瞪。
半晌后,蔡茵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快气死了,她喘着粗细率先顿足,伸手冲天直指:“你的房子就在这儿!”
什么玩意儿?住天上?甘甜甜纳闷地停下脚步,顺着她手臂仰头——好家伙!这楼够破的呀!
夕阳只剩下了半张脸,桔黄色的光晕在地平线上架着墨蓝的天空,瑰丽的黄昏已经来临。她们停在一片老楼前,昏黄的光线将外墙坑坑洼洼的三层青砖楼,映照得有几分荒郊野岭中兰若寺的感觉。
夜风拂过,连甘甜甜都不淡定了,她震诧地结巴道:“我......住......住这儿?”
“你就住这儿!顶楼,门牌号是201,你室友现在在家,你可以敲门。”蔡茵语气中带着几分扭曲的快意,道,“意大利把一层叫做0层,二层叫一层。意大利的一层开始才住人,你可要记清楚了。”
“你这什么意思?”甘甜甜质问道,“这就算是你给我找的房子了?”
眼前的小三层连楼门都已呈腐朽状态,土黄色的木头门板上全是虫蛀的洞,上面两个只有在古装剧中才能看到的圆型铁把手拉环,已经锈迹斑斑。
这特么搁在国内,早百八十年就被推平了吧?
“土鳖,这就叫做意大利特色。这楼只要没塌,几百年它也能住。”蔡茵仰头拿鼻孔看她,得意地笑道,“境外中介合同上,你只说让我帮你找个单人间、靠近市中心、交通便利的房子,可没说要哪一年修建的。破怎么了?破就不是房子了?反正你钱也提前付了,房子我找好了,你爱住不住!”
擦嘞!这是打算名正言顺坑人了?
甘甜甜被气乐了,她慢慢悠悠地,以一种意味深长地语气说:“姑娘,你挺有胆子啊。”
“我我......我才不怕你!”蔡茵支支吾吾,迅速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盯着她,紧张地咽了口吐沫,“反正我我我只管境外接人办电话卡找房子,剩下的项目明天会有其他人上门找你。你你你威胁不到我!”
她说完,扭身就跑,一个转身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他大-爷的......
甘甜甜这会儿真是跑不动了,她心情顿时无比复杂,生平第一次被坑的感觉真心不好。
她自嘲地嗤一声笑了笑,囧囧有神地仰头,瞧着眼前老旧的古董楼,心里不住祈祷:这玩意儿千万不要是危楼才好。
既来之则安之,既被坑之则淡然处之。
甘甜甜揉着酸疼的肩膀安慰自己,最起码今儿晚上得有个地方过夜啊。
门牌号多少来着?201?
甘甜甜啼笑皆非,伸手按了按木头门旁的砖墙上,一块脱了色的,一半澄金一半锈绿的门铃板上,标有“201”字样的按钮,自娱自乐地心想:这要开门的是个穿古旧燕尾服,端着烛台的老管家,才真算是应景了......
老管家的脚下卧着一只雍容华贵,正舔着爪子洗脸的猫,猫的胡须上还隐隐残留殷红血迹,老管家会欠身客气地问她说:“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我家少爷今晚的宵夜嘛?少爷喜欢新鲜的血液干净的皮肤,我想,您今天晚上一定没有忘记沐浴吧......”
甘甜甜自己脑补地正嗨,一阵晚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抖......貌似意大利晚上挺冷啊,空气湿潮,昼夜温差大......
拉倒吧,别脑补了,甘甜甜继续按门铃,赶紧敲应了门进屋是正事儿。




爱情驻在意大利 第4章 惊呆了我的小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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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甜按了一遍门铃之后停了两分钟,发现毫无动静之后继续按了两遍。
这个点儿正是晚饭时间,她想室友会不会是在做饭?没有听到也很正常。
于是她每间隔两分钟按一次,足足按了十五分钟的门铃,才终于有人应声。
“是新室友嘛?”那头有个女生笑着通过对讲器腻声问道,听这说话方式,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对,是我。”甘甜甜嘴唇凑近门铃,礼貌道,“您好。”
“你好,你稍等撒,我给你开门。”
小姑娘话音未落,门锁“吭”一声弹开,甘甜甜随手推门,嗯?她推了两下没推开,木头门委实挺厚重。
甘甜甜侧身将门板顶开一个够她通行的宽度,挤了进去。
转轴发出“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动静后,“哐当”一声在她身后自动合上,回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尤显突兀。
门后是十来米长的没有灯光的走道,走道穹顶很高,尽头是一小片撒满微弱夕阳的空地,上面摆放着几个只剩枯枝败叶的花盆,空地两旁是一左一右两条旋转向上的楼梯。
甘甜甜摸着黑从走道里出来,站在空地上借着光抬头往上望,想借此确定哪条楼梯是能够通往三层的。
结果,她望见了一颗头,从顶楼最左边的窗户里伸了出来。
她的室友挥手冲她示意,贴心地说:“从那边的楼梯上来,我给你开门!”
甘甜甜点头,顺着左边的楼梯爬上去。
那条楼梯一路从地面通往三楼,长得有点儿让人不太能接受,此时还好,天色不算太晚,若是大半夜,又没有灯,只就这一缕星辉,爬这扶手锈蚀、阶面狭窄的石阶,心情还真是够唱完一首《忐忑》的。
甘甜甜爬到顶层,循着通道往前走,她室友已经将门打开候着她了。
“我叫毛佳佳。”室友热情地伸手给她,自我介绍。
“甘甜甜。”甘甜甜笑着与她握手,“好巧,我们俩的名字,都是abb的形式。”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毛佳佳招呼她进房里,“你的行李呢?用不用我帮你拿?”
“不——”甘甜甜从她身侧进来,顿时被眼前景色惊呆了,她僵着一双腿大张着嘴,站在玄关踟蹰不前。
毛佳佳将吱嘎作响的铁门带上,又拿钥匙从里面将门反锁了三道,这才转身对她说:“走啊,玄关往前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客厅,尽头是厕所。厕所左边的房间就是你的卧室,右边是我的。”
甘甜甜囧囧有神地指着铺满了玄关地面的各种杂物,疑惑地问她说:“你这是准备搬家?还是在大扫除?”
这摆了一地的垃圾,让她怎么下脚?
“啊?啊!我忘了!”毛佳佳从她身后挤过去,抬脚把垃圾一律朝右拨,一路拨到厕所门前,“叮铃哐啷”一阵响后,也给甘甜甜算是清出了一条踮脚能通行的路。
毛佳佳站在厕所门前,招呼她说:“行了,你过来吧。”
甘甜甜:“......”
甘甜甜脑门滑下豆大一颗汗珠。
“毛佳佳,”甘甜甜站在原地并不动,她抿了抿唇盯着在灯管照射下,她脚前闪烁着七彩光辉的油渍与暗红的酒水,外加隐隐约约可分辨出的红烧牛肉泡面的味儿,甘体昂沉声道,“我得先确定一件事儿,你的卫生,一向这么糟糕么?”
法-医虽然跟医生就差一个字,不过在某些方面上,他们的特点很是相似,比如说——洁癖,好在甘甜甜的洁癖程度在正常人可接受范围内。
毛佳佳站在走道的另一头,闻言迅速摇头否认:“没有啊,不是啦,你不要误会,我很爱干净的。”
甘甜甜投向她的眼神并不信服。
毛佳佳是个看起来长相颇为甜美的女孩儿,细眉大眼高鼻梁,当得起一句肤白貌美,个子比甘甜甜还要高一点儿,穿着纯-色的家居服,顶着一个包子头,显得又乖巧又清纯。
但这些,都不是能够判断一个人,生活习惯是否良好的标准。
“这些都是我前室友留下的。住在你房间的那个女孩儿,前两天搬走前留下这么一地垃圾。我今天啊就先你一步从国内回来,”毛佳佳委屈地拿手搓-着家居服的衣角,解释道,“回来就一直在打扫卫生。”
好吧,只要不是她室友邋遢就行,甘甜甜瞬间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不好意思,等下我帮你一起打扫吧。”
毛佳佳也不计较,笑着摇头:“你快休息倒时差吧,我自己来就好,不行明天再继续呗。”
甘甜甜纠结地瞥了一眼那满地狼藉,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踮着脚,避着油光往前走,拎着她的包直接进了她大敞房门的卧室。她本身已经做好了,上个房客将卧室也是弄得一团糟的心理准备,结果却出乎她意料,卧室相当得干净。
但是条件......却是跟这栋老楼的外观一样——简陋到了可以去拍贫困视频的地步。
昏黄古旧的老式吊灯,奶白色的墙皮受潮脱落,吊顶上成片成片的霉斑青苔,还有可以直接放进博物馆的破旧家具。
卧房也并不大,将将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大衣柜,仅此而已。
甘甜甜把挎包跟背包卸下来,随手扔在枣红色的古旧木桌上,她坐进垫着座垫的摇摇晃晃的椅子里,呲牙咧嘴地伸手揉着酸疼的肩头。
“你其他的行李呢?”毛佳佳站在她门前,诧异道,“是在楼下嘛?”
“没有,”甘甜甜笑着拍了拍手边的包,“我就只带了这么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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