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驻在意大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微我以酒
甘甜甜笑着仰头,头顶抵着他下巴道:“我第一次见暴雪啊,你看楼下的车都被雪埋掉了!”
楼下停着的私家车,各个被雪埋在下面,耸起一个一个的小包,可爱又滑稽,不过苦了车主,这清理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楼门前的道路已经被人铲开了条小道方便通行,更远处的机动车道上,慢慢悠悠地行驶着一辆市政的铲雪车。
“这就开始清理积雪了?”甘甜甜转头问卢卡。
卢卡点了点头:“当然,路上积雪太多容易发生交通事故,特别是,明天是周一,需要上班的。”
“市政效率不错啊,”甘甜甜赞了一声。
“好了,去吃饭。”卢卡抬手把窗户关了半扇,半拖半抱着她往餐桌走,“外面冷。”
冷甘甜甜倒是没觉得,只发现一场大雪过后,外面的空气又冷冽又干净。
甘甜甜在餐桌旁坐下,卢卡照着意大利人早餐的习惯,烤了几片面包,热了火腿,煮了咖啡。
甘甜甜吃了两口,却觉得越发的饿了,这些东西根本不顶饱:“我想吃饺子。”
“嗯?”卢卡愣了愣,显然没明白过来,“午餐?”
甘甜甜抿了口意式浓缩,苦地抖了抖:“现在。”
“饺子......要怎么做?”卢卡茫然地问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拿餐巾擦了擦唇角。
甘甜甜发现,卢卡简直有二十四孝男朋友的潜质,她起身从冰箱上面的冷冻柜中抽出半袋饺子,示意地冲他抖了抖袋子,说:“烧一锅开水,把它们扔进去煮。”
卢卡闻言自觉起来烧水煮饺子,照甘甜甜的指示等水滚了三滚后,把饺子捞出了锅,关火。
甘甜甜自己吃一个,喂卢卡一个,两人又分了半袋饺子,她这才觉得吃饱了。
卢卡等她吃完又去洗碗,甘甜甜就靠着墙坐着,偏头盯着他瞧。
卢卡洗完,还仔细地将碗碟刀叉拿碗布擦干了,才放进碗橱里,转头拉了椅子坐在甘甜甜对面,又递给她一盘切好的水果,还在上面插了几根牙签,方便她拿取不沾上果汁。
甘甜甜面无表情地道了谢,心想:体贴到这种程度了,小爷今后想不胖成么?
等甘甜甜吃完水果,卢卡这才慢慢悠悠地对她说:“待会儿我们出去一趟吧。”
“去哪儿?”甘甜甜忍住打嗝的*,撑得整个人又泛了懒,她本来打算今天再回屋躺躺的,转念一想还是否决了,她已经没床单可以换了,她就怕某人又发疯。
“去一个名叫热那亚的城市,在意大利的西北部,是意大利第二大海港,离法国很近。”卢卡说,“我们待会儿就走,当天来回。”
赶时间旅游不太像卢卡的风格,甘甜甜诧异地问道:“大冬天的,我们去海边吹海风啊?”
卢卡笑着探身吻了下她额头,故意卖关子说:“暂时保密,到了再告诉你。”
于是,甘甜甜指挥着就快断成两截的身子,被卢卡裹得像是个球了,这才被他半搂半抱地拖出了门。
*****
外面路上的雪厚得实在凶残,甘甜甜穿着包到小腿肚的雪地靴,故意走进没被清理的雪地里,抬脚踩进厚厚的雪层中,膝盖瞬间就隐身不见了。
她突然就起了童心,扯着卢卡的手不走了,把另一只脚也踩进去,低头瞧着没入雪中的两条腿,觉得自己瞬间成了短腿的小矮人。
卢卡任她玩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环着她腰将她提出了雪地,道:“再玩裤腿就湿了。”
甘甜甜应了声,跟着他往前走了没两步,就又不由自主往另一块雪地里走,临到跟前被机智的卢卡拖了回来,无奈地警告她:“火车要开走了啊!”
甘甜甜郁闷地抬头瞥了他一眼,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遇见下雪,是个人都得年轻十岁。
*****
卢卡带着甘甜甜搭成公交去了火车站,买完票转头向她解释道:“博洛尼亚的雪更大,已经封铁路了,幸好我们的目的地是更北的城市,不然今天就走不了了。”
甘甜甜瞬间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卢卡笑着吻了吻她的鼻尖,牵着她的手去站台。
甘甜甜落后卢卡半个身位,忍不住低头用空着的那只手的手指蹭了蹭鼻头,只觉得卢卡的亲密动作现在做得真心相当顺手啊。
甘甜甜上车就睡觉,好在选择雪天出行的人并不多。
卢卡将两个车座间的扶手推起来,让甘甜甜半伏在他怀里,火车一路驶出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终于从一片雪白的几乎毫无杂色的世界中,进入了另外一个已经是初春的世界。
穿过伦巴第大区再往上,一个多小时后便到海滨城市热那亚。
甘甜甜睡得迷迷糊糊被卢卡唤醒,下了火车便耸了耸鼻子,果然,一股海风中特有的腥咸迎面而来,她留海瞬间被刮得向上竖着飘起。
风虽然大,但并不是太冷。
卢卡转头一巴掌帮她把留海压趴在头顶,这才眯着眼睛边笑边带着她出站,熟门熟路地在火车站前面找到了需要搭乘的公交,上车用手机短信买了两张公交票。
甘甜甜不由感叹:某人就是个活地图般的存在,比什么谷歌地图啊高德地图靠谱多了。
下车之后,卢卡先带她在车站旁的餐厅里吃了饭,热那亚的特产是一种名叫“”的酱料,以罗勒叶为主要原料制作而成,看起来绿不垃圾的很恶心,尝起来味道却相当得好。
卢卡推荐她点了意大利面,又点了海鲜汤。吃完了饭也不急,带着她溜溜达达到了热那亚著名的费拉里广场,坐在喷泉附近吹着风,给她讲解热那亚城市的历史。
热那亚是一个很神奇的城市,大部分建筑是建在山上的,随着山脉高低起伏。市中心广场的位置很高,站在市中心广场往下看,笔直的一条主干道,向下倾斜的角度似乎超过了四十五度。
卢卡显然不是带甘甜甜来旅游的,他抬腕看表,直到了三点才将她拉起来,从广场后的一条小道穿过去,带着她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了一座地势较低的小教堂前。
那座教堂规模简直不成气候,外观残破可怜,窝在一个小拐角里,跟摩德纳大教堂一比,就像是个被挤扁的小孩子。
甘甜甜站在教堂的台阶下仰头,一阵海风刮来,她瞬间脑补一堆树叶打着旋儿飘落,转眼间淹没了整个教堂的凄凉场面。
卢卡搂着她的肩膀,莫名其妙地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隐隐透出股郑重其事的味道,低头对她说:“我们进去吧。”
甘甜甜点头,奇怪地瞅了他一眼,觉得下面的事情很可能又要有神转折了。
推开教堂厚重的木门,教堂内部的光线很是充足,只不过内里配置却有了些年头,而且并未加以修缮——几根粗壮的大理石柱子,几副斑驳褪色的壁画,几排数量寒酸的长椅......与它的外观倒是相当的一致......
甘甜甜好奇地举目四顾,这个教堂看似残旧,却似乎人流并不稀少,祈祷蜡烛在铁架上被点亮了很多,一排排烛火跳动,生命力旺盛。
卢卡半跪在地上,虔诚地在正对中央十字架的位置单膝虚虚跪下,微垂着头默默祈祷,右手在胸前划十,片刻后起身,目光深沉而坚定,似乎连带着周身空气一并有了重量。
甘甜甜茫然地对上他一副英雄烈士赴死前的经典表情,眨了眨眼睛。
“我带你来这座教堂的原因,”卢卡低头凝视着她,慢慢地说,一个词一个词地,像是每个词都经过了他的精心筛选,“是因为我知道,你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
所以,你带来我这儿忏悔、祈祷,还是发誓?甘甜甜做出了悟状,抬头瞥了眼前方高悬的十字架:这个教堂通灵,与上帝可以直接对话?所以誓言有人监督,做不到会被天打雷劈?
卢卡不知道她已经想茬了,还在谨慎地缓缓自说自话:“这座教堂比较特别,很早以前这里有一个神父......”
他发现了这座教堂与上帝之间的关系?甘甜甜脑补道。
“这个神父认为爱情不是一时兴起的产物,而是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而婚姻更加神圣......”
哦?哦!甘甜甜发散性思维闻言顿了顿:嗯?
“所以,神父便在教堂里的角落摆放了一个厚厚的本子,他让每对前来预约结婚的人,在签过了名字之后回去,等到两年之后再来。如果两年之后这些情侣还在一起,并且还愿意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么他认为这些人会加倍收到来自上帝的祝福......“
他说到这儿,甘甜甜已经懂了,她仰头,卢卡正好低头,四目相对,卢卡说出了这个故事至关重要的结尾:“但是,事实证明,能够挺住两年,返回举行婚礼的情侣少之又少......”
甘甜甜:=-=
这个教堂它不是见证爱情的,它是见证分手的!
甘甜甜突然就想给卢卡脑门一下:你这是傻逼秀逗了嘛?!来这儿干嘛,不嫌晦气啊?!
甘甜甜转身就走,卢卡刚讲完故事,就见女朋友沉着一张脸要跑了,吓得魂都快去追随上帝了,他赶紧探臂一伸把甘甜甜手腕抓住,也不敢高声,压低了嗓音诧异道:“a,怎么了?”
甘甜甜一把甩掉他的手,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告诉我你是来预约分手的!”
卢卡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又是感动又是甜蜜又是囧,最终还是混成了一脸的哭笑不得,他说:“我带你来预约结婚啊!”
甘甜甜露出一脸“这两者有区别么”的表情。
卢卡叹了口气,低声笑了笑,重新拉住她手腕,将人拽到身前解释道:“我说我们现在就结婚,你觉得不合适,不外乎是你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感情并不稳定。我带你来这里预约结婚,是想告诉你,我有信心,我们在两年之后会回到这里,举行我们的婚礼,并且受到祝福的加持。”
甘甜甜抿着唇低头,含混地应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她是刚才一时情急,情商瞬间就归零了,这会儿自己也有点儿囧。
“意大利人不像你们中-国人,”卢卡轻声说道,“你应该明白的,我们看似不重视婚姻,但是我们一旦选择了结婚,那必然是心甘情愿,并且甘之如饴。”
意大利的离婚率很低,但是他们的结婚率更低,给全世界垫了底;中-国的离婚率很高,但是他们的结婚率却位于世界榜首。其中原因还是因为三观不同。简单的用是否重视婚姻来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偏颇的。毕竟,没有一对情侣在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期待的是何时离婚。
滚蛋吧,甘甜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要逮着机会就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所以,”卢卡牵着甘甜甜的手,带着她走到一侧的墙角,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铁质的书架上,托着的一本昏黄了纸业的本子,郑重其事地道,“今天是2015年3月1号,赶天天,你愿意与我——lucadimaggio,在此签下彼此的名字,并且在两年之后,也就是2017年的3月1日,回到此处接受上帝的祝福,举行婚礼吗?”
卢卡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甘甜甜却垂着头,长发盖住了脸颊,辨不清表情,卢卡忐忑而又期待,紧张地两只手心都在冒冷汗。
良久,甘甜甜才叹了口气,仰头瞥了他一眼,抬手握住了摊开的本子中间,竖放着的那支有了些年份的钢笔,不自在地红了脸还强装霸气道:“看什么啊,帮我把笔盖打开。”
卢卡瞬间就笑了,他把笔帽卸下,摆在书架上,抬手用还隐隐带着冷汗的手掌,包住甘甜甜握笔的手,两个人握着同一只笔,一笔一划慢慢地在发黄的纸业上,在几对情侣名字的下面,写上了他俩的名字——lucadimaggio&ian。
并在后面标注了日期——2015年3月1日。
第三卷恋爱进行ing-完-
爱情驻在意大利 第51章 早起的鸟儿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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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甜第二学期的课程比较繁重,她总共需要补九门课的学分,才可以在九月份的时候顺利升上研究生,除了上学期的四门,这学期她还有五门课必须攻克。
至于等到了九月份,她到底是会选择法医硕士还是医学硕士,她想,她还是更倾向于重操旧业。毕竟对于医学来说,她只是补够了课程,却严重缺少实践。
甘甜甜现在对意大利语的学习已经渐入佳境,上课的时候也能够大致明白教授讲述的方向,虽然她还是不能够完全听懂。
而卢卡的工作安排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军校也已经开了学,所有教官全部各司其职,他短期内也不用再出任务,并且可以轮休周末,请假出校。
跟卢卡交好的那位教官,被他用甘甜甜带回来的好茶贿赂了一回,卢卡便占了对方的名额提前休息了一周还不算,第二周又恰好轮到他自己的假期,可以继续连休。
甘甜甜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他已经下当上了教官,又需要时不时地出一些任务?貌似在国内,教官是不需要这么做的吧?
不明白归不明白,甘甜甜暂时又懒得问,好像恋爱谈到现在,很多情侣间应该关心的细枝末节他俩都自动忽略了。
也不知道是他俩的神经都太过于粗大,还是当真觉得,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比如现在——
卢卡靠着床头在看书,甘甜甜躺在他腿上玩ipad,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卢卡的生日跟年龄,偏头去问他,卢卡半坐起身抚摸着她脸颊,凝视着她意味深长地回答:“我是天秤座的,跟你100%相配。”
甘甜甜:“......”
甘甜甜对星座并不是很热衷,仅仅知道个大概,但是意大利人却非常推崇,连公交车上的移动电视里,都会滚动播报当天十二星座的注意事项与运势。
“问你年龄跟具体日期呢,”甘甜甜简直哭笑不得,“我还不知道你多大。”
卢卡手掌滑下她的脸颊,在她的脖颈与肩头轻蹭,轻描淡写地道:“去年,我送你回家,路遇特工寻衅的那天,正好30岁。”
甘甜甜:“......”
好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之夜。
“那天来找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甘甜甜在他腿上翻了个身,侧躺着眯眼问他道,“你来找我,难道不是想让我陪你过生日?”
“是啊,可是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卢卡遗憾而委屈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好惨啊。”
甘甜甜又心疼他又好笑,伸手握住他放在肩头的手,十指交叉放在他腿上,卢卡说完自己也笑了。
“你什么时候,会去看望你的奶奶跟爷爷呢?”甘甜甜仰视着他,暗暗算了算,卢卡已经30岁了,就算他的父亲跟奶奶都是在20多岁的时候就有了孩子,老人家现在也该七十多了。
意大利人均寿命再领跑世界全球,老年人的日子却也是过一天少一天。
“你回来之前,我去过一次,”卢卡单手将书翻了个页,连想都没想,显然早就做好了打算的,他语气轻快地说,“复活节啊,会有一周的假期,而且马上就到了,我们一起去。”
“好。”甘甜甜心想,不知道中-国厨艺可不可打动两位老人。
“不过,”卢卡努力压制住了语气中的一丝不耐,道,“爷爷奶奶没有住在一起,爷爷住在家里,奶奶搬到了外面。我们复活节先去探望奶奶,改天再去看望爷爷吧。”
甘甜甜好奇地发出了一声疑问。
“这事比较麻烦,”卢卡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随手扔了书在床头,滑下身子躺平将她抱在了怀里吻了吻,说,“到时候再跟你解释,说多了心情不好。”
这是第二次了,甘甜甜暗暗道,卢卡提起那个所谓的“家”都会说不开心。
甘甜甜的室友们周末都不在家,正好方便了卢卡过来。按卢卡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小时候是跟奶奶以及父母住在那栋市中心的老楼里的,后来他父亲出了事,妈妈又改嫁,他跟奶奶便搬走了。
再等他回来在摩德纳军校上学,便住了校,工作以后的住处也不需要他操心,所以他在摩德纳名义上的房产就剩那栋老楼了。
卢卡曾提过,他可以把那栋老楼整体休憩一下,毕竟当时被某某无良人士撬锁出租之后,房间内也是一塌糊涂,再加上被那一把“无情”大火的烧灼......更加不能住人了。
待重新装修粉刷之后,他们可以搬进去,甘甜甜也不需要再租房。
甘甜甜想了想,觉得单论上学方便的话,她还是希望住在这里,因为这学期开始她有了解剖实践,尊重天主教的信仰与说法,他们需要凌晨去医院解剖尸体。
住在市中心,来回太不方便。
卢卡点了点头,尊重她的想法,搂着甘甜甜浅尝辄止地亲热了一番,爬起来去做午饭,甘甜甜抱着ipad跟着他进厨房,坐在餐桌旁玩着《植物大战僵尸2》,时不时抬头瞧瞧他。
吃完饭,卢卡终于如愿以偿地拖着甘甜甜去市中心逛街,买了几身衣裳外加男士洗漱用品等等杂七杂八的一堆,俩人拎着两手的袋子在罗伯特店里又吃过了晚饭,这才准备往回走。
临上车,卢卡还拉她进车站旁的家居店里,笑容暧昧地买了一床双人被。
甘甜甜:“......”
到家后,甘甜甜将塑料袋全部拆开,把需要先洗一下才能穿的内衫分拣出来,将外衫分门别类地摆放进衣柜中给卢卡腾出的地方,卢卡就在她身后将其他的用品挨个摆放在相应的位置。
甘甜甜忙完抱着一堆内衫正准备去厕所,转头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了,卢卡将他的东西全部挨在甘甜甜东西的旁边,凑成一对对一双双的模样——两只靠在一起的水杯,两双紧紧偎依着的棉拖鞋,围成一圈像是在开集体会议的护肤品......
某人有时候真的像是个孩子,甘甜甜笑着斜了他一眼,去厕所给他的那些衣裳简单过水。
单人间里慢慢就变了味道,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占的比重越来越大,甘甜甜边把洗过的衣服晾在衣架上边想:遇上这么一个人,想不沉沦,都没理由。
*****
周一早上,解剖课的教授下发了实验时间安排表,他们一周有一次的解剖实践,前两周观摩,第三周开始以四人小组形式亲自动手,直到课程后期才会人手一具尸体。
甘甜甜跟乔托,玛尔缇娜还有维奥拉一组,她名正言顺被推选为组长,玛尔缇娜虽然不乐意,却也没那个能耐抢了她头衔自己来。
乔托跟维奥拉,还指望借助甘甜甜,在这门课上拿到30的逆天分数。
结果不成想,第一节就出了大乌龙。
意大利高中就已经分了专业,大部分的医学本科生在高中就接触到了浅显的局部解剖,所以大一的课程同时进行更加深入的局部解剖跟系统解剖,整个尸体的解剖,国内俗称大体解剖。
欧洲人虽所没有入土为安的观念,但是生前自愿签署《器官遗体捐献》的人也没有多到一个理想值,所以,能用来辅助教学解剖的尸体也不可能人手一具。
大部分尸体来源偷渡或者其他原因意外死亡并且无人认领,后期亦无法查找到有用相关信息的情况,而且需要经过严格确认安全合格不携带传染病菌。
比如说,来自非洲的黑人尸体,便是大多数人不愿意触碰的,黑人多贫苦,受经济条件与医疗条件限制,甚至是地域原因,身上携带病菌多且杂。
所以,就算是财大气粗的摩德纳大学,也做不到每节课都人手一具尸体。
甘甜甜他们进医院的时候,头上连星光都没有,天气特别配合地营造出一种瘆人的环境,而一进入厅门,一股浓郁呛鼻而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瞬间让她回想起熏肉。
“天天,呕!”乔托拽着她的袖子,干呕了一声说,“好想吐。”
“忍着。”甘甜甜无奈,这种味道谁不想吐啊,闻习惯就好了。
乔托委屈地吸吸鼻子。
课,教授详细地解说完注意事项后,便招手让学生都围站在他身前的解剖台旁,近距离观看他做示范教学。
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个年轻男子,赤-身-裸-体,皮肤白皙,肩头有一片刺青,中等体态,表情安详且身上无明显伤痕,看似正常死亡。
甘甜甜打眼从头扫到脚,眼神里像是带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在意识中自觉行动起来。
医学解剖比之法医解剖,真心已经好上太多了,最起码大多正常死亡尸体的视觉效果,不会那么惊人。
当年霖城那个轰动的,被剁得堪比意大利面酱的碎尸肉沫,直接让老李都食欲不振瘦了五六斤。
解剖的第一步是分离全身皮肤,中文俗称扒皮,好在暂时还不抽筋。
教授平淡无奇的嗓音毫无起伏感,反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鸡皮疙瘩:“第一步,我们需
要将背部皮肤分离至颈部......”
一刀下去,皮肤还未被撕开多少,被福尔马林泡过的皮肤有些硬,翻开的皮肤翘着刀口,像是开了半扇的窗户一样,看似强悍牛逼傲气的玛尔缇娜白眼一翻,无声厥了过去......
全体师生低头行注目礼:“......”
教授司空见惯地拨打了内线,让医院里的值班医生上来把人带走,扔下手机后,重新带上了手套,淡定地继续第二刀。
“第二刀,在枕骨下方进刀,切断头发,撕下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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