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夫何求

“是啊，姐姐是命硬，才命里克子，姐姐，算相人可说过，你，命里无子嗣。”莫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幽幽的飘过柳心眉的声音。
“我听夫君说，姐姐说了，等心眉腹中胎儿落地，姐姐会让出正室的位置。”柳心眉站在莫冰的身后，小心的用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到时候再说。”“姐姐有什么好拖的，拖过了今日，也过不了明日。”柳心眉略带嘲讽的一笑，手抱在胸前，环绕着莫冰道。
莫冰没有说话，拿了桌上的酥糕，轻哑了一口，是桂花味的，笑着说道“这是妹妹做的？”
“是呀，良人最喜这个口味，妹妹我呀才专程学做的，怎么样，姐姐，味道如何？”
“手艺很好。”她边小口的吃着，边称赞道。
阿莲站在一旁，看着柳心眉的笑意，都有觉得感到一阵的冷意。
“月色这么好，难得你我心情也欢畅，何不唤良人一同前去。”
“姐姐还是在担忧吧？妹妹这次是专程请姐姐来喝茶，吃点心，聊心事的，若是良人前来，不会坏了你我的兴致。”
“妹妹说的是。”莫冰柔柔一笑。
”巧儿，取酒酿来。”柳心眉遣了巧儿去，莫冰忙开口道“阿莲，去给巧儿搭把手。”
巧儿同阿莲便一前一后的出去了，柳心眉淡笑，取了自做的糕点，放入口中，表情很淡定。
“姐姐，刚好，不宜喝酒，喝多了伤身，妹妹自家酿的米酒，味醇甘美，小饮几杯，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妹妹有孕在身，酒也要少喝才是。”
“多谢姐姐好意。”柳心眉淡笑，道。
看着杯盏中的酒缓缓的侵入杯中，那清丽的液体散过酿制的清香，莫冰看着面前的杯盏有些迟疑，道“这里是心眉的住处，心眉再傻，又怎会在这里害姐姐，若姐姐还是不放心，那心眉就先替姐姐尝试一杯。”说罢，笑着接过了莫冰面前的杯盏，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莫冰没有说话，接过巧儿从柳心眉边上拿起的杯盏，喝了下去。
接过杯盏的那一刻，柳心眉心口窒息般的痛了一下，心绞的她很难受。
她说的对，在她的住所，伤害她，她不会那么蠢的。
只是，莫冰也晓得，柳心眉有意图，只是她猜不透。
她抬头时，看到柳心眉微微皱了下眉，看到莫冰看她，才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道“许是害喜了，真不是时候。”
她淡淡的一笑，显出瘦的有些凸出的脸颊轮廓，眼中更是盛满了笑意，莫冰看她时，才看的她的嘴角有些发白，似乎干的快要开裂。
“那既然这样，改天再与妹妹一同赏月吧。”莫冰说着站了起来。
“姐姐慢走。”柳心眉在巧儿的搀扶下，也一同走向了门旁。
阿莲同莫冰沿着漆黑的路，点了灯，返回，莫冰总是觉得不安，问道“阿莲，你说她打的什么主意？”
“阿莲也不知，不过，二夫人应该不敢再自己的住所造什么过分的事端吧。”
“我总感觉有些隐隐的不安！”莫冰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心境。
柳心眉站在门前看着那灯火渐渐的暗了下去，才眨动了下眼眸，有些痛的伏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的血迹来。
“夫人，你没事吧！”巧儿忙过来扶住了柳心眉，关切的问道。有时候太过平静的夜晚，总是预示着惊变的天气。
“扶我到床上去，还有，快去让老爷叫大夫。”柳心眉忍着额头阵阵冒出的虚汗，虚弱的吩咐道。
“老爷，二夫人她，，，身子有恙。”巧儿急急跑去秦辰的书房，气息还未喘匀，便忙说道。
“什么？”秦辰从椅子边站了起来，唤过了下人“去，快去请大夫来。”
“走，巧儿，先带我去看看心眉。”秦辰说着大步的向着柳心眉的住苑走去。





复夫何求 05 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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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眉一脸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鼻息微弱，额前有几丝散落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去了半条命。
“怎么回事？白天不还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人有喜这，怎么不小心侍奉”秦辰口气很冲，显然很生气。
“良人，，，妾身的身子疼的厉害。”柳心眉虚弱的眨动了下眼眸，竟挤出几滴泪来。
她的话，更何况配着那眼泪，秦辰竟不觉得心疼起来，道“行了，先别说了，大夫呢，怎么还没有来。”
“不，良人，容妾身说完，昨，良人骂了妾身，妾身一直很难受，请了大夫人来吃茶，想着，夫人定是因白天之事生妾身的气，想替良人做点事，可是，不知道为何，吃完酒，竟。。。”柳心眉抓着秦辰的衣角，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了，来，躺着吧。”秦辰目光向下移动的时候，看到了她下身被血染红的淡粉色锦色长裙，目光暗沉了下去。
莫冰根本不知，昨夜柳心眉处，已然炸开了锅。
“夫人，事情不妙了？”阿莲走了进来，对着正用热汤拭着脸的莫冰道。
“阿莲，怎么了，一大清早慌里慌张的。”莫冰淡淡的道。
“二夫人病了？”阿莲话一出，高岚本擦拭脸的手顿了顿，困惑的问道“怎么会呢？昨不还好好的吗？走，我们去看看。”
“夫人，您糊涂了，昨个您刚刚同二夫人吃过茶，恐是千张嘴都脱不了干系了。”
“这难道便是她的目的，可她竟然忍心对自己下手。”莫冰微微皱眉，不觉的感觉到冷意，柳心眉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夫人，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二夫人这样做，摆明了是要离间您和老爷的感情，她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一次，总之，她摆明了是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呀，非拔不可了。”阿莲都替莫冰捏一把汗，她的处境太过危险。“我不过刚醒，哪有气力去害她，良人不会不辨是非的。”高岚正在浣手，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挺平静的，其实内心也早已翻涌。
原来现在的莫冰是处在冰上，每一步都需要走的那么小心，她现在或许明白，为何她被推落水中的时候，会露出释然的表情。阿莲站在那儿，也替她捏把汗，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夫人有恙，此刻是弱态，不论老爷是想这件事是谁做的，可终是对您不利啊。”阿莲说的不无道理，她有些呆愣的动了动眸，擦了擦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莫冰走进柳心眉住苑的时候，毫无悬念的，看到了秦辰怪怨的眼神，那眼神像针一样刺入她的眼中。
疼，生疼生疼。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秦辰的语气一改她初醒时的关切和柔情，有的只是冰冷的质问。
“又没做错什么，妾身为何不敢来了？”莫冰口气很硬，看了看床边，柳心眉闭着眼睛，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却也是虚弱的很。
“你还敢说没做错吗？三年了，你没为夫家诞下一子，是你，当初，许我纳妾的，怎么，现在心眉有了身孕，你不高兴了是吗?”秦辰向着莫冰走过来，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原来良人是这么想的，那妾身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看这情况，妾身解释再多都没用。”莫冰淡淡的一笑，有些哀凉。
“良人，，，”柳心眉虚弱的半睁着眼眸，唤着秦辰道。
这无疑对秦辰来说，更是燃了一把火，看着面前虚弱的柳心眉，秦辰哪会有一点怀疑，这一切，都是柳心眉的把戏。
也难怪，有多少人，能有勇气将自己弄到那份境地来博得信赖。
莫冰清楚的看到柳心眉闭着的眼角处滑下一滴清丽的泪来
秦辰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信来，面上只着了两个字。休书！
莫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冷硬的背影，这是曾经一起同莫冰在一起三年的人吗？高岚实在看不出来。
“说好等妹妹生产完的。”莫冰接过丝毫没有温度的信来，似乎在自语的问道。
“那你最好祈盼心眉胎儿无恙。”他的话冰凉，而且说的时候，丝毫没有看她一眼。
“我会的。”她的笑有些悲凉，他的话里，没有一丝的疼惜，有的只是怒意。
秦辰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握着柳心眉的手，道“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
她忽然明白当初莫冰不挣扎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境，那种心死的感觉不在其中的人，根本感受不到。
一起三年了，竟然信任全无。她伸手，从他指尖抽过那封信笺来。
听到他如此决绝的话，莫冰竟然不觉的感觉心口刺痛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当着柳心眉的面，忽而什么都不想说了，到底还是她胜了一筹。
“阿莲！我们先回去吧！妹妹有良人陪着就够了！”阿莲说着便随着莫冰出了柳心眉的住苑。
“夫人。。。”阿莲看着向着住处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的莫冰，喊了一声慢慢的跟着。
她始终忍着，没有滴一滴的泪，因为这样的男的，高岚觉得不配，尽管，她觉得着委屈着实够痛。
莫冰缓缓的展开了信笺：
信曰：立书人秦辰，系赤县县丞，定莫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未诞子嗣且多有过失，正合七处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休书是实宣统三十二年，七月四日手掌为记！
每一个字，都冰凉，如刺般扎入眼中。高岚冷哼一声，将休书撕了个粉碎，纸片洋洋洒洒落下，凭什么你休我就从！我偏不！高岚看着飘飘而下的纸片，心里愤然道。




复夫何求 06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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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阿莲看着飘飘而下的红色纸片，半晌缓不过神来。夫人似乎比以前变的强硬了，转而一想，夫人毕竟是差点死过去的人，大概是心境有些不同了。
秦府内，一片寂寥的死气，仿佛整个秦府被一张巨大的黑暗之网笼罩，秦府外，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已然有了花灯节的气息。高岚透过门便看得些许。
“要去哪？”莫冰还没有完全离开秦府的周边，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那声音裹了冰，听来，耳朵都感觉到几丝的凉意。
莫冰转过头去，看着秦辰向前走了过来，回道“我让阿莲陪我出去走一走！”
秦辰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到地上落的纸片来，眉头皱了皱，张口道“既然你不从，这是要去哪儿？”
莫冰听了这话，说道“眼不见心不烦，省的妹妹看见我烦心。”一语双关。
秦辰顺着阶梯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冷语道“嫁夫从夫，夫人是大家闺秀，难道这么不懂分寸了吗？”去你妹的大家闺秀，大家闺秀怎么了，大家闺秀就该受着屈辱吗，高岚在心里骂道。
“该懂的我自然都懂。”莫冰提高了声音，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门口，莫冰站在台阶下，秦辰站在台阶上。
“到我书房来！”秦辰面色愈加冷硬，然后没有理会莫冰，转头向着书房走去。
隔着开着的门，莫冰看着秦辰倨傲的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莫冰嘴角挂上不自然的笑意，她只是觉得可笑。
“阿莲，我们走！”阿莲本能的反应跨上了台阶，莫冰走了两步，没有听到阿莲尾随的脚步，转过头，却看到阿莲一脸的吃惊，从台阶边角处急急的小跑了过来。
“夫人，不回去吗？”阿莲跟了上来，问道。
“为什么要回去！”莫冰翻了翻眼，她自己都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宣泄，只感觉到胸口憋屈的难受。
“可是，老爷刚才。。。”阿莲还有些担心的望了望门口。
“可是什么，没什么好可是的！我说去哪你就跟着。”莫冰说着，头也没回的离开了秦府。
秦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等了一会，仍旧没有看到莫冰走进来，手指在桌面上叩着，最终站了起来，厉声的问道“大夫人哪去了？”
“老爷，出去了”一个下人过来回道。
“什么？”秦辰听到这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莫冰走在路上，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堆破事，这古代女人也太过心狠手辣了吧。
“夫人，小心！”莫冰根本没有听到那嚣张的马蹄声，一心都在想着事情，而靠向莫冰的马蹄声越来越强烈，而且并没有减速的意思，行人们都自然的靠向两边，看着路中央一个女人若有所思的走向奔腾的马！
周围的人，形态各异，有的人一脸的漠视，见怪不怪，有的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站在那里，只有极少数的人眼里闪过为这个女人的担心，但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拉她一把！
距离越来越近了。
马上的男人自然也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女人，头半垂着，看了看她头上的发髻，男子的眼眸微抬，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却冽起冷笑！
莫冰感觉到身旁强劲的风刮过，刚刚回过神，就被那一阵急促的风，带的扑倒在地，“喂！怎么骑马的！”她不觉的开口说道，本来就诸事不顺了，现在还被马撞，火气瞬间都涌了上来。
男子拉住了缰绳，转过头看着倒在一旁的莫冰，看着她挽起的发髻，被马惊的散落了些，阿莲此时才忙跑了过去，搀起了倒在地上的莫冰。
“夫人！走路的时候都不看路吗？”男子的话很淡漠，反问道。
莫冰此刻才看清高头大马上的男子装束，用白色的丝带挽起的秀发，身着上好的紫色绸缎，腰间束一条素色的长穗带，脚上穿着同色的绸布鞋。
“我才该问问你，看到前面有人，都不懂的降降马速吗？”莫冰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马上的人吼道。
“是夫人有心思，自己撞上来的！”马上的男人不觉的大笑起来。
“你下来！”莫冰吼道。
上官睿骑着马，围着莫冰走了一圈，嘴角一直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下来？你是在喊我吗？”
“不然还有谁！”莫冰被这个男人的无礼，将火气顶到了头顶，明明是他撞了人，说的还全是她的不是了。
“你的马冲撞了我，怎么都要和我说个对不起才行吧！别的就免了。”莫冰看向了男子，说道。
“可笑，那你惊了我的马该怎么算！”上官睿目光冷澈，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是我重要还是你的马重要！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在我看来，你不及我马十分之一重要！不，百分之一。”上官睿低头抚了抚马头，颇为爱惜，转过头对着莫冰微笑，笑的诡异。
“你，，，你！”莫冰被气的一时的回不上来，只是眼神狠狠的看着他。
上官睿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转过身，拉了下马缰，说道“我怎么有闲心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完自己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再次的看了看莫冰，从腰间的别着的荷包内，取了些碎散的银块，扔在了地上，说道“这些总够了吧！”旁边的人，看着地上散落的钱，眼都亮了，但都惧怕这个男人，竟没有人敢捡。
“可恶！”莫冰转头，看到了身后卖布匹的小摊，随意的抓起了两个布匹，用力的向着马尾甩去！
“夫人！我的上好布匹！”小贩忙护住了布匹，眼睁睁的看着没有护住的布匹甩在了那高头大马上。
马大叫一声，吃痛，不受控制的向前奔去！上官睿紧紧的拉住缰绳，还是随着马向前去，坐在马上的他，不觉的转头，看了看身后仍旧气呼呼的高岚。
“我的布匹呀！”小贩跑上前去，看着被弄脏的布匹，抬头看着莫冰。
“那不是有碎银吗！算是他赔你的！”莫冰对着小贩说道。
小贩顿时眉开眼笑，虽然布匹脏了，但是换来不少的银子，急忙将碎银捡了起来。




复夫何求 07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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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岚喟然长叹一声，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该怎么处理，走在街上，想想就生气，这莫冰也太弱了，三年了，都没说为夫家下个蛋，让自己穿过来就成了弃妇，目前这个局势能改变吗？
“夫人，我们去哪？”阿莲大抵是看天气已经晚了，不免开口问道。
高岚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去，说实话，撕掉休书她也是一时愤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的多了，穿着绸面鞋子，总觉得硌脚，高岚四下看了看无人，便脱了鞋子，脱袜子的时候，才感觉脚底板疼的厉害，一看，才知道起了脓疱来。
“夫人，我们已经在这街上走了半天了，您的脚没事吧，咱们快些回去吧，我给您上药，敷敷，换上两日便也消了。”阿莲道。高岚坐在平整的石板上，看着远处穿着长衫的人们来来往往，先前听秦辰他们说话，她的脑中总是一晃一晃的，而现在静下心来，高岚终于想起一些旧事来了。
莫冰对秦辰本有爱慕，早已对其暗自许了芳心，奈何着秦辰是个穷书生，莫冰偏偏看上他书生的那身病气样子，暗中资助银两供他上京赶考，考了两年，竟也没抱个功名回去，莫家莫宅乃是玉林县大户人家，此番家人定然是不同意的，于是两人便悄悄的谈起了情，莫冰更是偷了爹爹的玉算盘给秦辰，这才使得秦辰得了这赤县的县丞，莫冰入了秦府便不再得到娘家的庇佑，因为爹爹玉算盘的事，也断然不敢回家去。
久了，便和娘家没了联系。
在一起不过一年多，秦辰的小官得了些油水，整个人便也浮了起来，天高皇帝远，赤县俨然他最大。
确实，这柳心眉倒是半年前入得府中的，入了府中便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处处凌驾莫冰之上。
也难怪，说是妾侍，她进门的排场却比她这个原配要风光的多，莫冰只觉自己有错，两年多没为夫家生下孩子，自从柳心眉入得秦辰，更是终日不出门户，每日喝进补的汤药，一开始，秦辰看她，便觉愧疚，倒也常去她的院中，只是久了，也受不了屋里常年的中药味，去的次数是越发少了。
她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偶尔心情极差的时候，屋子里是一个人都不留的，那时，倒是也寻死觅活过一次，就在柳心眉刚进家门前不久，便要上吊，嘴里怨恨自己不能为夫家生育。
那时，秦辰倒也是极为心疼她的，甚至说了，无论她怎样，正室的位置是无人可替的。可是久了，倒也是随着时间消弥了。
良久，她听见自己说“大抵是因为此了。”然后悠然长叹一声，眨了眨眸，她才缓过神来，抬头，天气已经转暗了，依稀天上已然有了星光。
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夫人，何时回去？”眼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阿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入夜，灯笼都渐次的亮了起来，将夜晚的天照的透亮，却终究带不来一丝的暖意，莫冰仰头看着已经快要全圆的月亮，忽而，悠悠的道“回去吧！”
秦府门口有个黑影，躲在秦府的石狮子后面，来来回回的在边上走，心里倒是着急的很，高岚和莲儿正欲回去呢，刚拐过巷口，便看的门口鬼鬼祟祟的人来。
高岚拦下了阿莲，两人靠着墙角躲着，高岚转头小声的问了问阿莲“阿莲，那人是谁？”
“夫人，天太黑了，不过，那样子陌生的很。”
阿莲探了探头，看看，回道。“我们躲在这，且看看这是谁？”高岚刚说完，秦府门竟然开了一条缝，光线处，似乎有人在探手探脑的看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开了门，匆匆的跑向躲在石狮子旁边的人去。
“夫人，那是巧儿。”阿莲倒是对跑出来之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巧儿?”高岚自觉深夜会男人，此人若不是和巧儿有关，便是和柳心眉有关，自己要怎么查呢？高岚急的站在墙角直跺脚，脑中却突然奔出一个念头来。
现代不是有私人侦探吗？那古代应该也有这样的人。
“阿莲。”高岚转脸看了看她，张口道“此人派人去查一查，切莫惊动了老爷和心眉她们，知道吗?”说着将手腕上的玉镯强行拽了下来，放在了她的手上“这是定金，其余的查到线索给他。”
将给阿莲的时候，她又不确定的开口道“你能办妥吗？”
“夫人，阿莲定会派人去找这样的人。”
“阿莲，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她说着紧紧的握了阿莲的手一下，阿莲才感觉到高岚满手的汗。
高岚在这个陌生的地域，不敢轻信任何一个人。
莫冰平时也足不出户，在赤县并没有任何的朋友。
“阿莲可信。”心底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很低，高岚握着阿莲的手，竟不由的抖了一下。
“夫人，怎么了？”阿莲看着此刻的高岚，却感觉阿莲将她往后拉了拉，说“夫人，躲起来。”
男人看了看四下，匆匆的走掉了。
她转过脸，恍然闪过阿莲的影像来。
砖地上，阿莲跪在那儿，阳光暴晒，莫冰端了药罐往自己的阁院走，看着阿莲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她走了两步，顿了顿，转过身，走进了屋内，道“就是个小姑娘，又没做错多大的事。”，莫冰更没有想到，那日，阿莲会救她，虽然是待人彻底走远，但怎么说都是有心的，是没忘了当日那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