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往后几日,殷璧越三人去看了钟山的比试,其余时间都在潜心修行。
直到这一天轮到殷璧越上场。
与他对战的是濂涧宗陈逸,出身濂涧亚圣门下。
这是继段崇轩与程天羽之后,第二次剑圣弟子与亚圣弟子的对战。
陈逸以往的抽签运气很好,对手与他差距太大,因而不用展露什么高妙手段就轻松取胜。几场对战的可观性都不强,也没有引起任何轰动。
眼下这场,是他第一次遇到强敌。
陈逸与褚浣,一个武修一个灵修,是濂涧宗最有可能折花夺魁的人。
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这一天擂台下,濂涧宗的人格外多。
紫色长衫在擂台下连成一片,像是碧波万里的海洋。
看台上的座次也换了,因为濂涧宗来了一位半步大乘的强者。
大人物的临时到场本应吸引目光,但出乎意料的,几乎每个人都看向濂涧宗那位女长老身后。
那里立着一个小姑娘。
绛紫色长衫广袖在晨风中浮动,朝霞为她白玉般的脸庞镀上淡淡金辉。她就像一株细瘦的紫丁香,含苞待放,花期未至而清香满庭。
看台高远,许多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即使这样,也会生出莫名的直觉,认为她就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美人。
“这就是曲堆烟么?”
“真的很美啊…她是来看陈师兄的么?”
濂涧宗弟子都露出与有荣焉的自豪神色。
青麓剑派的执事弟子也看着遥远的美人,一时忘了喊开始。
至于这场对战的两位主角,仿佛暂时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两人相对而立,很适合说些什么。
先开口的是陈逸,
“殷师兄,我认识你。我两年前从澜渊学府结业后拜入家师门下,在学府时,曾拜读过你‘思辨论’的课业文章《杂学有用论》。”
殷璧越静静的听着,点头致意。在一场战斗开始之前,对方说起旧事,自然不是为了拉近彼此关系。
陈逸接着道,“所以,我拜入家师门下不过两年,今天若是输给你,不是师父教的不好,而是我自己在学府学的不如你。”
殷璧越道,“有理。”
确实有理。
就好像他连剑圣的面都没见过,练剑修行,全靠自习。若是输给别人,自然也不算剑圣教的不好。
陈逸笑了笑。
他气质平和,五官没有出彩的地方,濂涧宗略显浮华的长衫,也被他穿的中规中矩。
这样一个人,如果走在街上,绝不会有人想到他是一位亚圣的弟子。
“话虽如此,我若是输了,总是一件有损师父名望的事……”他笑起来,陡然生出不可逼视的光辉,是无与伦比的自信与豪情,
“所以,今天我得先胜了你。”
殷璧越没说话,只是望向台边的榆树。
他与何来一战之后,高大的榆木枯萎了一半,后来受褚浣上场时施展枯木回春诀的影响,重新焕发生机。
如今细嫩的绿芽在晨风中轻颤,好似回到了初春时节。
半步大乘的强者来了,大乘境的神识也来了。
他折了一截榆枝,不由想到,以后遇到钟山可怎么办?
难道也要折枝而战么?
但眼下,他不愿对方误会,解释道,“我并没有折辱你的意思。”
这话或许别人不会信,但是陈逸同样出身学府,也读过殷璧越写的文章。此时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觉得对方应该是有苦衷,不方便拔剑,于是他说,
“没关系,倒是我占便宜了。”
青麓剑派的执事弟子喊道,“沧涯山殷璧越对濂涧宗陈逸——”
两人正式见礼。
台下众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对战双方身上,惊奇的发现剑圣弟子竟是还不准备拔剑。
但因为殷璧越上一场的表现,这次没有人说他不自量力,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自信和骄傲。
洛明川微微蹙眉,他有种直觉,师弟不拔剑,不是骄傲,而是拔剑会出问题。
看台上那位濂涧宗的女长老也蹙起眉头,对身后的小姑娘说道,
“纵然自信无匹也不能自弃优势,你以后可莫要学他。”
“姑母,我晓得的。”小姑娘浅浅一笑,如明珠生辉,却不耀眼刺目,只让人觉得无比舒服。
以她的修为本是没理由站在这里的,但她来了,与那些小乘以上的长老同台观战,没人敢说不对,还恨不得给她搬把椅子。
因为她是曲堆烟。
亚圣曲江唯一的女儿,濂涧宗无冕的公主。
曲堆烟面上答应下来,但是看着场间折枝而立的白发少年,觉得他意气凌霄,真是畅快。当然,她师弟陈逸拔刀直斩,也潇洒至极。
陈逸用刀。
刀长四尺,沉星砂与万炼精钢所铸,名作‘霜岚’。
自剑圣成名之后的千百年,天下武修以剑为尊,其余兵器皆是末流。如果不是出了个‘断水刀’燕行,几乎世间再找不出用刀的强者。
陈逸的刀,像他的人一样,从起势到出刀,中规中矩,不快不慢,挑不出差错也没有光彩。
隔着十余丈的距离,直直向殷璧越斩过去。
这一刀作为万众瞩目之战的开端,着实让人从心底里生出几分失望。没人像曲堆烟一样,看出什么潇洒至极。
直面刀锋的殷璧越神情微凛。
从陈逸起势的瞬间,一道无比强大的气息,从刀刃间漫溢而出,如大海翻波,扑面而来。
刀虽不快,但万丈波涛凭地起,从刀锋掠处传来,转瞬间就要淹没整个擂台。
殷璧越站在台上,横榆枝于身前,如怒海孤舟,长夜萤火。
这一刻他清醒的认识到,纵然他能在何来的抱朴八卦剑下全身而退,也无法避开陈逸的一刀‘海阔’。
避无可避,自当出剑。
殷璧越足尖轻点飞掠而起,榆枝上的嫩叶四散离枝,却被空中激荡的劲气所阻,迟迟不落。
漫天狂舞的榆叶间,细弱的树枝对上沉重的长刀。
轰——
刀剑碰撞,轰然巨响,如惊涛拍岸!
台下境界稍弱者,登时被震的耳膜发疼,忙不迭运气真元抵挡。
直到殷璧越出剑,人们才意识到陈逸那一刀的强大。
没有迅疾,没有光彩,没有锋锐,只有强大。
纯粹的强大。
很多人才刚开始懂得曲堆烟眼中的潇洒。所以震惊的说不出话。
孤舟如何阻大海?萤火如何照长夜?
殷璧越沉腕曳剑,榆枝从刀刃上飞掠划过,星火和木屑如浪花四溅。
分海破浪,一息之间轰鸣声回荡无穷,因为太急促,听上去像浑然一声,仿佛有人要硬生生将海劈开。
他已斩出二十一剑,然而陈逸只用了一刀。
濂涧宗长老言简意赅的赞道,“好刀。”
半步大乘者,自然不会因为破障境的刀势动容。
她看见的,是刀意。
不同于剑,刀是最早出现在人类手中的武器之一,因为简单。
劈柴打猎用刀,杀鸡宰羊用刀。
陈逸这一刀很简单,但有些时候,极致的简单意味着强大。
曲堆烟也觉得这刀很好。
作为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同门,她自然知道这是陈逸最强的一刀。
却没想到,他会在战斗初始便毫不犹豫的使出来。
不得不说,最好的是时机。
真元充沛也战意正炽,才能将刀势完美催使。
以虎搏兔尚用全力,既然是战斗,一出手就该是最强的一招。
这说明他不光懂刀,还懂得战斗。
洛明川是最早看见那片海的人之一。
他面上不动声色,凝视擂台,广袖下覆盖的手握成拳头。
刀剑分离,殷璧越手中的榆枝变短,不过一个指节的长度,他却注意到了。
大浪退去,褐色礁石与逶迤海滩显出本来的狰狞面目。
陈逸第一刀的去势已尽,第二刀未至。
须臾间隔,已足够让殷璧越身形微虚,脱困于刀锋之下。
全身真元倾尽而出,神识极速消耗,不止是身形,就连气息也彻底消失在擂台之上!
惊呼和抽气声接连响起,“踏山河!”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踏山河。
殷璧越与何来对战时使出的,不过十分之一。
陈逸面色不变,收刀的角度与速度没有片刻迟疑。
仿佛在他眼里,对手的消失与否,与他毫无关系。
他眼里只有刀。
他收刀回撤,立刀于身前。
如果说近千年以来,只有十个人读过学府藏书楼里的《踏山河概论》,那么陈逸就是十分之一。
无论是空间奥义还是星轨预判,都以掌院先生最强大的手段为基础——计算。
他没能学会‘踏山河’,但了解它。这就够了。
他知道以殷璧越当前的境界,这种程度的剧烈神识消耗,支撑不过半盏茶。
刀身光亮如镜,映照着青天长空,丝丝缕缕的流云飞逝而过。
‘海阔’之后,便是‘天空’。
无数刀光激射而出,锋锐的线条将擂台上每一寸空间割裂开。
在殷璧越片刻不停的千万步计算中,别说错漏,只要慢一步,便会有刀光来到他身前,划出血影。
这一刀天辅相成,自然流畅,很符合修行者的美学。
每个人都觉得陈逸的应对妙到极致。
青天之下,何处遁形?
反派白化光环 第40章 倚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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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进行到这里,陈逸出了两刀,殷璧越出了二十一剑。看似已经进入僵局。
场间一片静默,每个人都在凝神等待。
是殷璧越先凭空而出,举剑破局?还是陈逸的刀光先来到他身前?
千万步计算与千万缕刀光,究竟哪个更快?
出乎意料,先落下的不是剑影也不是血光。而是一声鹤唳。
清鸣而悠扬,从九天之上来到人间。让听者为之精神一振。
下一刻,白鹤破云而出,从十余丈的高空俯冲而下!
仿佛携着青天的云雾与雷霆,振翅间狂风激荡,转瞬即至!
许多人不明所以的惊叹,重明山竟有白鹤?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陈逸眉峰微蹙,手腕翻转,千万刀光汇聚收拢,凝成一束,直向白鹤斩去!
刀光华彩之下,人们这才看清楚,手持榆枝的少年,三千白发与白色道袍交织,猎猎飞舞,如白鹤出云,降临人间。
方才那声鹤唳,是剑锋刺破空气的长鸣。
沧涯山弟子蓦然回神,惊叹道,“鹤唳云端!”
‘鹤唳云端’是沧涯剑法总诀的第二式,仅在‘雾起沧涯’之后。每个弟子入门时都曾练习,却从未想到这一剑,竟然也能使出此等威势来。
话音刚落立刻有反驳响起,“不是‘鹤唳云端’,是‘风荡中川’!”
刀剑再次相遇,刀锋的万丈光辉,在无形真元的阻隔扭曲下,就像被大风吹过的云雾,丝丝缕缕四散开来。
许多人看向洛明川,等待他的答案。
只见他微微颔首,眼里似有笑意,“二者皆有。”
白鹤天外来,风从刀刃起,看似是一剑,其实是两剑。只是因为太快了。
从殷璧越身形落下到刀剑交锋,玄机重重,时间却只过了一瞬。因为他出剑时,身法依然走的是‘踏山河’。
陈逸原先蹙眉,是因为不解。
他不明白殷璧越是如何在漫天刀意下隐匿,还能找到自己刀光间的破绽,精准无误的落下来。
但现在他的眉峰舒展开。
青天之上有流云,流云之间有飞鸟,它们本就是青天的一部分,何必需要隐匿身形?
朝闻道,夕可死。他想明白了,却不甘心就此退走或战败。
他最强大的两刀已经使出,真元近乎枯竭。
但对手始终在做着数据庞大的计算,神识消耗已到极点,这一剑的真元如此磅礴,应是倾尽而出。
很可能是最后一剑。
大家同在山穷水尽的境地中。
事实上,殷璧越的情况比陈逸想象中更加糟糕。
不止有‘踏山河’带来的神识消耗,还有最后一剑位置、角度的计算,都让他的识海如割裂般疼痛。
如果没有强大神魂的支撑,他怕是连榆枝也握不住了。
但现在看来,这还不是最后一剑。
因为原本被稳稳压制,稍显黯淡的刀光,骤然间消失无踪,如被人吹熄的烛火。
是陈逸自己收了刀。
殷璧越本是居高临下,举剑相应,此时剑势已尽,不待完全落地,却足尖轻点飞掠疾退!
一退就是十余丈,直到擂台边缘!
嗤——
众人震惊的发现,擂台上碎石烟尘迸射,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路延伸到他脚下一寸远处。
那一声是擂台阵法割裂的声音。
陈逸一刀‘天空’,于未尽之时收刀,强行改变了刀势走向!
这变数突如其来,防不胜防,殷璧越只能退。
强行变刀,陈逸嘴角溢出一丝血线,脸色迅速苍白下去,但是眼神越来越亮。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凭这变数伤到殷璧越,他要搏的是一息时间。
一息足以再起刀。
陈逸倒腕,以刀尖点地,身形高高飞起,似要纵云而上青天。
他的身法飘逸至极,刀尖离地之时向对手横掠而去。
当他使出这一刀,平凡的面目迸发出无限光彩,像是月华洒落清辉。
场间形势急转!
“揽月——”
有濂涧宗弟子高喊起来,接着每个人的眼神都越来越亮,仿佛擂台上出刀的是自己一般。
千年前,亚圣曲江一剑揽月退敌三千里,奠定了濂涧宗在世间的地位。
而今陈逸将剑招‘揽月’用刀使出来,竟已初窥真义!
这一刀,是一个门派的历史与荣光。
濂涧宗长老神情微惊,“你父亲传过他剑法?”
在她眼里,濂涧这一辈的年轻天才中,不论如何看,陈逸都过于平凡了些,从未见露过什么锋芒。即使方才的‘海阔’‘天空’再好,也不足以改变她的看法。
“是。”曲堆烟浅笑颔首,“但师弟不愿承我爹衣钵去习剑,就喜欢用刀。”
亚圣相授却不肯继。
这听上去是一件荒唐的事。
她此时再看这个年轻人,月华之中,终于透过他平凡的表象,看到骨血里的骄傲。
不止是她,很多人都一样。
台上台下,大人物与普通弟子们,都看到了这一刀里的骄傲。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洛明川脸色骤白!
喀嚓——
刀未至,劲气激射,殷璧越手中榆枝应声而断!
刹那间,一柄长剑出现在刀锋之下。
不再是树枝,而是真正的长剑。
别无选择,倚湖剑已怆然出鞘!
被对手砍断榆枝又逼出真剑,这样的变数与压力下,殷璧越本应心慌气短,自乱阵脚。
事实上,他从未觉得有过哪一刻比此刻更清醒,更有底气。
因为他手中有剑。
剑就是底气。
这种情绪他以前从未意识到。
纵然这把剑不能为他所用,但不得不承认,经历过无数个练剑的日夜,他已离不开它。
既已出鞘,何须顾虑?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倚湖剑在这一刻,似乎终于肯感应到主人的心境。
长剑顺刀锋而上,抖落泠泠清光。
陈逸脸色更白,万钧之力顺着刀柄传上手腕,仿佛一座大山落在了他的刀上。要压垮每一寸骨骼经络。
殷璧越的剑方才出鞘,就用了最霸道的一剑。
是剑圣自创的‘小重山’剑诀。
在沧涯山上,他曾见君煜在断崖边练过。
就像拔剑是危局中的本能一样,这一剑也是他的本能应对。
万山来阻,凭何揽月?
陈逸刀势将尽,却来不及抽刀回身,因为殷璧越下一剑已经到了。
两剑连的紧密至极,如同‘鹤唳云端’与‘风荡中川’,好似没有空隙。
剑圣的小重山很多人不敢置信,但是这一剑,几乎每个人都认得。
“寒水!”
是殷璧越上场对战中的唯一一剑。
寒意从千疮百孔的擂台阵法中激荡而出。
长剑破开刀势,一往无前。
这场对战一波三折,变局太快。
濂涧宗弟子方才沉醉在漫天月华中,来不及反应,转眼就是寒意浸透心底。
陈逸面无血色,在剑势之下摇摇欲坠。
惊呼乍起。这一剑去势如此迅猛,下一刻必将血溅三尺!
甚至已经有人闭上了眼睛。
一息之后,风平浪静。
没有剑与刀的铮鸣,也没有剑锋刺进血肉的声音。
殷璧越的剑,停在陈逸右肩半寸远处。他握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只有面色微白。
寒水剑出,本应覆水难收,却戛然而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殷璧越自己知道。
这把剑依旧不接受他的真元,他只能用以往的方法出剑。但这场战斗将他神识消耗枯竭,无法稳固剑上覆盖的真元。
半寸远时,真元已四散一空。
即使这一剑落下,也没有本应有的威力。刚才他出剑时间很短,尚且不会被看出端倪,如果这一剑再落到实处……
所幸及时收剑。
陈逸神情微怔,“为什么?”
不止是他,每个人都等着殷璧越的答案。
陈逸的人像他的刀一样简单,想问什么就问出来。就像刚站在擂台上时,他脱口而出的那番话。
殷璧越觉得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所以他决定说实话,“我没有手下留情,只是力有不逮。”
陈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殷璧越余光扫到台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就好像……他在撒谎一样。
他甚至能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剑势磅礴而去,如大江大河开山劈石,说力有不逮……怎么可能?”
“为什么冒着被剑势反噬的危险也要手下留情?”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殷璧越有些恼怒,脱口而出,
“我没有那么好心,真的是力有不逮!”
“叮——尊敬的用户您好,好久不见。反派台词‘我没有那么好心’出现,条件成立,光环激活!”
殷璧越彻底懵了。
他可以对天道发誓!
他早就忘了身上还加着个‘反派凶神恶煞’光环!
自从进入叶城,他的心境有诸多变化,即使面对敌人或对手,也没做过什么‘目光如刀’‘冷冷的笑’,没说过‘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但是,这一次!
蛰伏已久的光环!怒刷了存在感!
他站在风里,内心一片凄寒萧索。
我只是想装个x。
为什么……这种时候……
要拉仇恨值……
反派白化光环 第41章 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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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璧越感觉到场间气氛顷刻变了。
每个人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都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收剑回鞘,看见陈逸笑起来,还对他拱手为礼,“今日一战,心服口服。”
殷璧越心怀侥幸的想着,这个假冒伪劣高仿光环,也拉不了多少仇恨值嘛。
于是他也还了对方一礼,“承让。”
执事弟子高喊道,“本场结束,沧涯山殷璧越胜——”
这场比试跌宕起伏,称的上精彩绝伦,却没有人流血受伤。
双方以端正而平静的见礼开始,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
殷璧越走下台,沧涯山弟子们已迎了上来。目光似喜似悲,还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的他极不自在。
下一刻,人群分开,他对上了洛明川的眼。依旧是清澈如洗的琥珀色。
眼底带着浅浅的关怀与担忧,开口沉声问他,“可有受伤?”
一如他第一场比试结束时。
那一瞬间,殷璧越突然觉得很安慰。
不管这个世界怎么看他,洛明川看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变。
管他什么仇恨值!
师兄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还等着我扶他回家呢!~(≧▽≦)/~
洛明川清咳一声,言简意赅道,“尚有些事,我与师弟先行一步。”
众人这才露出恍然神色。
脚下的道路已烂熟于心,转道小巷的时候,殷璧越扶上了洛明川的手臂。
寒水剑的未尽之意在经脉骨骼中肆虐,让他不由靠的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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