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因为天下局势动荡,危机重重,好,这勉强算一个原因。
还有么?
殷璧越回想自己当时的心境,发现第一反应居然是怕洛明川误解。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出于害怕早恋被家长发现的心态?
也不完全是。
或许是小反派当久了,太长时间没有姑娘示好,突然冒出来一个,还是女神级别的,一下子不习惯。
应该是这样……吧。
烛火黯淡下去,他的剑已经擦的很亮,心绪也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眼下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折花会第四轮的抽签结果,明天就会出来。
这一轮殷璧越三人没有抽签权,只需等待别人抽到自己的名字。
段崇轩一大早就自告奋勇跑去沉影壁前看结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神飘忽,魂不守舍。
殷璧越有些担心,“你对上谁了?”
“兴善寺佛修慧德。”
“有几分胜算?”
“七成。这次不是七成被他胜,而是真有七成。”
殷璧越不解,“很好啊……洛师兄对上谁了?”
“青麓剑派冯文晋。”
殷璧越看了看洛明川,觉得也不足为虑。
话唠飘忽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表情悲喜难辨,
“四师兄,钟山抽到你了。”
三人一时沉默。
半响,殷璧越道,“总归是……终有一战。”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在他心里,一直以为与钟山的战斗,最少也要拖到第五轮之后。
“四师兄,你现在有几成胜算?”
“四成。”
话唠感叹道,“还真准,跟赌坊赔率都一样。”
殷璧越怔了一下,“你押了我赢?”
话唠道,“当然啊!”
“……我的错。忘了让你押钟山。”
事实上,看过钟山前几场战斗,殷璧越自己都恨不得去押对方。
话唠已经清醒过来,折扇一展,摇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押的不多,九牛一毛而已……”
他怕自家师兄心里不好受,所以不敢说到底押了多少。
洛明川方才一直没有说话。他现在突然开口,却有着奇异的、稳定人心的力量,
“不要急躁,总会有办法的,师弟也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
如春风拂面,殷璧越沉下心来,
“是的。我总要尽力一搏才甘心。”
秋湖边的人们不会知道,在青麓剑派的梧桐苑里,程天羽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师兄,你有几成胜算?”
钟山答道,“六成。”
程天羽笑起来,“师兄也太谦虚了,我觉得足足有八成呢!”
钟山摇头,“不,就是六成。”
程天羽一脸的不可置信。
宋棠拍了下他的发顶,笑道,“你师兄说几成就几成,还不练剑去。”
************
这一战来的众望所归却仓皇匆忙。
不止是殷璧越,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快。
消息传出去,许多人即刻启程,前往叶城观战。
在全南陆传的风风雨雨的时候,宋棠让人从中陆寄来的信笺到了。是殷璧越在学府三年里,写过的所有文章的拓本。
“拜入沧涯之后,他的消息很少,没有办法。”
钟山翻着几页薄纸,“足矣。”
殷璧越则拿着段崇轩给他的纸片研究。
纸片有大有小,有的字迹工整,有的随意潦草,上面写着钟山拜入青麓剑派前的杂事,或是涂画着他剑势的走向和角度。这些信息很零散,很多看似无用,但是殷璧越看的很认真。
话唠有些不好意思,“只有这么多。”
这已经出乎殷璧越的意料,远远超出了他对话唠消息来路的预判,“已经很好了。”
从晌午到深夜,殷璧越一直站在窗前静思。闭上眼睛,无数画面一闪而过,好似经历了钟山人生中的前十六年。
少年成名,沉浸剑道,孤独而执着。
拜入青麓剑派之后,画面变得模糊。
风雨剑诀很有名,不是什么不传之秘。青麓剑派上下,至少有四十名弟子都在练。澜渊学府的典籍里,也有相关的记载。
但是真正的风雨剑只有一把。
它是百万年前‘诸圣时代’一位圣人的佩剑,后来在‘道魔大战’中损毁,被青麓剑派收藏。耗时十年,花费无数心血修复,复原了七成威力。
钟山十八岁那年,在青麓山上练了一套风雨剑诀,最终由亚圣周远道拍板决定,将这把剑传给他。
钟山不负众望,二十岁已窥得风雨剑诀真义,被称为南陆未来三百年内,最有潜力入‘圣人境’的天才。
庞杂的碎片与资料在殷璧越脑海中重新整合过滤,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接近钟山。
很久之后,他睁开眼,长舒一口气,这种精神极度饱满的状态下,他觉得自己有五成胜算了!
幸甚至哉,他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
一抬眼,却看见洛明川屋里的灯还亮着,将影影绰绰的人影投在纸窗上。
师兄也还没睡?看起来好像正在写东西。
如果换了以往任何一晚,殷璧越什么都不会做。
但他今晚实在太高兴,以至于大胆而失礼,竟然上去敲了敲洛明川的窗户,克制着激动的心情低声道,
“师兄,你也没睡么?”
纸张摩擦的声音传来,窗户被从里面推开。
洛明川确实坐在案前写字,“师弟,夜寒露重,怎么站在院里?”
他起身开门,将殷璧越迎进来。果然,师弟夜里的体温更低了。
殷璧越被带进屋,下意识觉得再向里走不妥,于是来到桌案前,
“师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洛明川多年恪守礼制,还从来没有与人深夜共处一室。
学府夜书楼,起码还有别人。房顶夜饮,起码没在屋子里……
他胡思乱想着,又觉得自己比起师弟,太不磊落,一时心绪不宁,顺口问道,“什么好消息?”
殷璧越想说他现在与钟山对战,已有五成胜算了。但是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案上的信笺上,顿时失声。
洛明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写什么,心道不好,可已经迟了。
殷璧越看着他的眼,问道,“师兄,这是什么?”
案上是一封战书。
是洛明川要下给钟山的,时间定在殷璧越上场的前一天。
言辞极尽挑衅,让人看了就生出火气,忍不住想要接下。
殷璧越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洛明川的打算。
他要在自己之前挑战钟山,赢了最好,纵然赢不了,也会尽可能的消耗对方。
这样的做法若是传出去,无疑会招来许多非议。
就算不提别人的看法,这件事也已经违反了洛明川一贯的行事准则。实非君子所为。
洛明川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苦笑两声,不再说话。
殷璧越将信笺折好,认真想了想,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不必为我至此……”
殷璧越知道,洛明川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并写出这种言辞激进的信,已经下了不少功夫。但他还是说,
“我想自己去试试。”
反派白化光环 第44章 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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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殷璧越等了许久,才等来洛明川一声‘好’。
于是笔锋劲瘦的战书被他仔细折好,收进袖间。洛明川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尴尬,觉得自己像是被学府里的教习先生没收了作弊小抄。
再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过这件事。
殷璧越的比试是三人中第一场,时间越临近,他反倒越发沉静。即使倚湖剑依然不接受他的真元。
到了上场当日,他心境已沉如平湖,波澜不起。
沧涯山弟子们从秋湖边走到城中心时,人潮从两边分开,无数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殷璧越的身上。但经过之前两场比试,人们的目光里都多了尊重和敬畏。
从叶城到重明山脚下,有人潮远远跟随,但没有窃窃私语的议论。
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修行者,都觉得自己将要见证一件大事的发生,或许会载入史册。
昨天便有青麓剑派的弟子,再次检查了擂台的防护阵法。今早擂台下人头攒动,东边的看台上,坐着各门派辈分和修为都很高的六位长老,还有一位叶城供奉。
人山人海中,殷璧越和钟山走上台。相对而立。
每个人都等着他们在这一刻说些什么,哪怕是自我介绍也好。可惜这两人都寡言,注定要让众多看客失望了。
钟山将剑平举至额头,两手各握一端,然后躬身。
殷璧越像他一样行礼。
不同于往常的拱手作揖,此时他们都选择了最正式、最肃穆的礼法。
两人身高相仿,于是两把剑也停在相等的高度。
剑在鞘中,不露锋芒。
但是倚湖开始震动。
剑刃与鞘密集的撞击,如骤雨打金荷,嗡鸣不止。
这个瞬间,不可思议的,殷璧越感受到了它的情绪。
这声剑鸣就像一道厉声喝问——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
它在喝问风雨剑!
抱朴八卦剑下,这把剑没有反应,霜岚刀揽月之时,这把剑只是轻轻震动。
但是此刻,仅是因为被放在与风雨剑平齐的高度,它就变得不甘而愤怒,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先它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不屑。
没有人知道这些悄然发生的变化,有人听到倚湖剑在鞘中的震动,也以为是殷璧越在蓄势。
就连钟山也觉得,仅是一个停顿,见礼之后,当殷璧越再直起身,就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但他道心坚定,不会因为对手的改变而慌张。
清鸣骤起,风雨剑出鞘,如风声呼啸而过!
几乎是同一时刻,倚湖剑怆然出鞘,长鸣如鹤唳!
完全盖过凌厉风声,于是旷野间回荡的都是这一剑的声音!
台下众弟子没想到,刚一开场,仅是剑鸣相争,就有如此大的声势,不由纷纷惊叹出声。
看台上的青麓剑派长老摇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果然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气。”
战斗经验丰富的人,都同意他这句话。
两人同时起势,钟山的剑更快一息,先落了下来。出乎意料,竟是一招‘暖雨晴风初破冻’,如早春时节,微风细雨。
这是风雨剑的起手势。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太过中正平和。
接这一剑的方法有很多,台下至少有二十个人能用不同的方法化解下来。
但是殷璧越没打算化解。
真元入剑,如溪流淌过干涸依旧的河道。倚湖剑仿佛变成了他手臂的一部分。
无数个日日夜夜压在胸口的大石,一朝粉碎,何其快哉?!何不酣畅?!
于是他足尖轻点,持剑而上,剑锋狠狠压下,如白鹤破风雨而出!
两剑相遇,撞击之间劲气激荡,晨雾避退!
从剑锋处飞溅的真元,如星火燃野,落在擂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鹤唳云端!”
同样的一招,威势与之前仿若天壤之别,让人不敢相信。
但依然不够。
两剑一触即分,殷璧越身形翻转落地,剧烈的炽痛顺着手腕传到经脉,如烈火烧过旷野。
余光看到台边榆树的位置,比起之前,他落地处靠后了半寸。
而钟山,依旧站在原地。
这种细枝末节很少有人发现,但那位叶城供奉看到了,并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境界差距代表真元输出的差距,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殷璧越骤然冷静下来,并重新开始计算。
心思电转,也仅在落地的瞬间,他便再次出剑。
钟山的眉峰微蹙。
谨慎细致,精于演算——这是他原先对殷璧越的判断。就像那场与何来的比试,先前所有受制于人,都是为了找到破绽,一招制敌。
但是刚才那一剑,好似全无谋划,仅是兴致所至。
不在他对这场战斗推演的任何一种情况中。
节奏被打乱,双方再次回到同样的□□。
只有瞬息间隔,殷璧越的剑就到了。
剑身覆着柔和的光晕,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流畅而多姿,仿佛晨雾也被这一剑的美丽而吸引,汇聚在他剑下,像是江上的风烟。
剑在他手中,如一江春水,但剑光飞掠,已至钟山面门!
“‘烟笼寒水’!”
每个人都不懂,为何在迅疾猛烈的‘鹤唳云端’之后,倚湖剑竟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回到最初暖雨晴风的氛围中。
这道剑光并不如何威势可怖,反倒有种翩若惊鸿之美,钟山却退了两步。
两步之后挑腕落剑,只是挽了个剑花,好似站在夜泊的渡挥袖拂散江上风烟。
是风雨剑的收势——‘斜风细雨不须归’。
轻巧如燕,却有决绝的去意。在烟雾弥漫的寒江上展翅而去。
台下很多人看的一头雾水,莫名非常。
没有真元对冲的激荡,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势,钟山和殷璧越在做什么?
各门派中修为稍长的弟子便纷纷开口解惑,
“殷师兄一剑‘烟笼寒水’看似轻盈,但飞掠的剑光无论是角度还是距离,都准确在毫厘之间,封死钟师兄所有来路,如迷雾封锁与寒江之上。”
“钟师兄不进反退,两步的位置走的妙极,找到百中取一的破绽,以‘斜风细雨不须归’破开迷雾。”
钟山一剑破雾,翻腕斜刺,身形陡快,好似轻飘飘的飞羽。
倚湖剑相击迎上,没有剑啸,只有飒然微风。
两人变招虽快,却不见迅疾猛烈的争锋,反倒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沧涯剑法‘风过寒潭’对羽衣剑诀第一式。
一时间,擂台上仿若时节变换,春雨如酒柳如烟,料峭的春寒伴着微凉的春雨。
但依然有人能看到美丽宁和之下的暗涌。
“他们两个的剑势精准至极,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真元被浪费,又在对方出剑时开始计算与破局。”
“两个人,都在用最小的代价出剑破剑,搏取对方先露出破绽的时刻。”
“谁的剑晚一分,谁的计算慢一步,局势就会顷刻改变!”
但仍有人不理解,钟山境界高于殷璧越,为什么也用这样谨慎的打法?
宋棠笑起来,对程天羽解释道,“精神和真元都以均匀的速度消耗,对手最不容易临阵突破。”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当殷璧越的神识和真元不足以支撑他计算和出剑,胜者只会是钟山。
说到底,还是境界差距,徒呼奈何。
四十余招过去,战斗进入奇异的节奏,殷璧越没有用寒水剑诀,钟山也没有用风雨剑。
他们剑势很流畅,看上去很有美感。
草长莺飞,杂花生树。
时间悄然流逝,烈日高悬当空。欣赏这样的战斗近乎享受,很多人微微松了口气。默默等待最终水落石出。
下一刻,有人神情微讶,“起风了?”
为什么台下感觉不到?
只能看到风吹过榆树伸展到台上的枝叶,吹起殷璧越道袍的下摆,浮动钟山垂下的广袖,轻拂过他手中的剑锋。
接着剑锋轻旋,猛然向下刺去!
狂风骤起!榆树狠狠弯折下腰!
钟山足尖轻点高高跃起,衣袍在风中翻涌如流云!
原来不是风,是风雨剑的剑势真正起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洛明川瞳孔微缩。
钟山先起势,只有一种可能:师弟露出了破绽。
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神情骤然凝重。
局势,将在下一刻生变!
殷璧越神色不变,身形微动,凭空消失,步法极快,仿佛在风中虚晃。
但此时风满擂台,台上尽在剑势之中。
能避到哪里?
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怎样蓄势已久的一剑。
但他无法在对方的剑招下起势,四十招与四百招没有区别,真元不济的一定是自己。
原先的计划统统作废,因为钟山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很多。
那就只能让对方起势。
打破僵局,只有这一条路。所以他有了破绽。
台下感觉不到风,却听到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的声音,仿佛风声是在识海中回响震荡。修为稍弱的弟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风中剑啸凄厉!不向虚影去,反倒向虚空中直刺!
在众人惊疑不解的眼神中,虚空中一道血雾喷薄而出!
血花落在擂台上,‘嗤啦’一声溅起白雾,竟将石台烧出点点黑痕。
是剑中炽热狂暴的真元。
钟山找到了殷璧越的位置。
一剑刺破护体真元,直入皮肉。
殷璧越自虚空中显出身形,白色道袍上左臂血肉横飞,脸色苍白无比。
眼神却亮的惊人。
他的剑已经来到了钟山身前一尺!
狂风骤静,寒意四起。
溅落的血滴凝成冰霜。
他以一道入骨剑伤的代价,换来起势出剑的机会。
万千推演,尽在这一剑之中!
反派白化光环 第45章 风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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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明亮而冰冷的光芒,如同漫天星河抖落在秋江之上。
夜风起,寒水生,明月笼纱,漆黑而迅疾的江潮,向钟山滚滚而去。
在殷璧越出剑的瞬间,钟山便斩出一剑,同时飞掠疾退,直到擂台边缘!
然而江潮随之而至,他右胸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
炽热的鲜血涌出来,还没来得及浸开,便在泼墨山水袍上凝固成冰霜。
寒水剑的剑意,已如骨髓。
但正如之前殷璧越在最后一刻避开了钟山剑势的最大伤害,钟山也避开了这一剑的六成威势。
他横剑于身前,如长堤大坝,阻隔滔滔寒江。
一息之间变数太快。
殷璧越白袍染血,对手残留在骨缝间的剑气炽热而狂暴,又与寒水剑的冷意相激。左臂伤口隐隐冒出白烟,触目惊心。
钟山脸色苍白,伤口虽被寒意覆上冰霜,剑气却顺着经脉肆虐而上,刺痛一直蔓延到心脏。
然而他们此刻都无暇顾及,便要争先起势,拔剑直斩!
濂涧宗的中年女子蹙起眉头,“台上阵法完好么?”
沧涯山长老沉声道,“不能为了一场折花会,折损两个年轻一辈的修行天才。”
青麓剑派的长老手握阵枢,谨慎的点了点头。一旦出现不可逆转的大凶险,擂台阵法便会立刻启动,将由阵法本身承受剑势。
沧涯山和青麓剑派的弟子没有大人物们的沉稳冷静。
他们脸色惨白,真元覆于目,紧张万分的盯着擂台。
程天羽已急红了眼眶。
宋棠眸中显出忧虑,殷璧越比他们想象中更强。不止是修为,他与剑的默契度很高,仿佛天辅相成。
洛明川面上不动声色,广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掌心鲜血淋漓。
两人几乎同一时刻跃起,两剑在半空中相遇!
“铮——”
磅礴真元构成无形的半弧屏障,在剑锋交叠处冲击对撞!
没有雨,却有雨声潇潇。
没有湖水,却有寒意阵阵。
台下稍近的弟子,苦痛不堪的向后退去,如被风雨声洗刷识海,又浸在深夜寒江中漂流。
台上的时间近乎凝固。
剑光争辉,剑身映照青天艳阳与缕缕流云,映出他们沉静的面容,明亮的眼眸。
酸痛与麻木自剑柄传上,殷璧越仿佛读懂了对手的剑意。
凄风苦雨。
境界所至,那位叶城供奉也懂了,开口赞叹道,“了不起。”
这不是风雨剑威势最大的一剑,却是最难练的一剑。
对于诸多修行风雨剑诀的弟子而言,这一剑就是他们难以参悟的瓶颈。
风威侵病骨,雨气咽愁肠。
剑意何其凄惨!
‘诸圣时代’创下风雨剑的圣人少时家贫,历经苦寒,中年入道。
这一剑,是他对自己前四十年苦寒人生的总结。
而钟山少年成名,修行大道一路坦途。竟然也能体会这剑中的凄苦孤独之意。
当真是了不起。
宋棠却不惊讶。
师弟少时境界尚低,真元不足护体,挥剑万次每至手中覆满血泡,筋骨负荷到极致。不下山,不闲谈言笑,不聚众嬉闹。夏练三伏酷暑,冬练三九寒冰,日日如此,未曾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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