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他直觉认为,这些事情掌院先生都知道。
只是先生的态度太坦然,让他反倒不知从何问起。
先生站起身,“别急,慢慢想。你想问我的事,自己真的不知道么?”
他走到殷璧越面前,看着他的眼。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力道很轻。
“轰——”
殷璧越神识一震。
深夜的藏书楼,夕阳下的正意殿,熹微晨光里的思辨堂,练剑的树林,远望的露台……
无数画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如走马观花。
他初来见先生的路上,陷入过某种奇妙的境界,让他经历了原身在学府三年的过往,堪破迷障,最终找到了用剑的方法。
只有结业当晚的记忆始终模糊。
他有种直觉,那些事情很重要。但是他想不起来。
直到现在,终于看清。
他的同窗们在莲台水榭,欢饮达旦,醉酒放歌,而他被掌院先生请来观星。风吹槐叶,星辰辉煌。
“你看到了什么?”
“星星。”
“再仔细看。”
先生拍了拍他的肩。
他的目光更深更远,眼中的宇宙无限拉近。近到能看见一颗星星表面的冰蓝寒霜,另一颗喷薄的黑色火焰。
星河纵然浩瀚,只有这两颗星星最明亮不过。他知道这是掌院先生想让他看到的。
“我不明白。”
先生斟了一杯茶,微光落在茶盏里。
“双星显世,龙蛇斗,生死同门,活其一。”
于是他没有去北陆当官,而是与洛明川一同拜入沧涯山。
于是有了紫霄秘境里苦心孤诣的杀阵与伏击。有了沧涯地牢的对话。
殷璧越在这一夜,看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遍体生凉。
“你们两个互为克星。依我之见,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杀死他,也一定是你。不然即使他肉身死去,星辰不灭,神魂不散,也会凭借天罗九转,转世重来。”
掌院先生顿了顿,“但是你师父不这么认为。他想让你们试试。与天相争,破局改命。”
殷璧越道,“我不会杀师兄。不管什么原因。”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坚定。
掌院先生笑起来,“我知道。我最初觉得这条路是死路,但见到你之后我发现,或许卫惊风是对的。试试吧。”
殷璧越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
不管是兴善寺还是抱朴宗,学府还是皆空寺,哪怕全天下都不相信。师父也依然站在他这边,始终没有变过。
在他还没有见过师父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开始试着相信他了。
这种信任有些盲目,因而格外珍贵难得。
“你明白就好。老夫自然是对的。”
夜风中飘来少年的声音。
这句话是对掌院先生说的。剑圣从远处藏书楼的飞檐上跃下,落进院中。
先生摇了摇头,“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而且你又不走后门。”
“师父……”
殷璧越张了张口,他很想在这时候说点什么,感谢师父的信任,感谢能遇到师父。
但剑圣只是摆摆手,“明天再出发,老夫先睡一觉。”
他穿过垂花门,熟门熟路的推开一间厢房门。
***************
沧涯山上。鸡鸣时分。
铜钟敲了七下,千百名弟子奔走而来,汇聚在清和殿前。
掌门正阳子和沧涯首徒洛明川站在石阶上,看着高阶下涌动的人海,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沉重坚毅或尚显青涩稚嫩。
近日北陆不宁。
驻守边陲的弟子传来消息,有魔修渡过浮空海。至少有三四百人,数量之大,万年未见。边境已有荒僻的村庄遭难,底蕴稍弱的世家不足与魔修抗衡,许多流民拖家带口往沧涯山和抱朴宗赶去,寻求大宗门的庇护。
沧涯弟子大多已有耳闻,此时应钟声聚集,只待宗门下令,便要下山除魔。
洛明川的声音远远传开,
“我辈沧涯弟子,所求大道,诚心正意。立派万年,初衷不改。当世魔修猖獗,为祸一方。我等岂有闭门不见,坐视不管之理?”
沧涯弟子群情激奋,举剑高喊,“没有——”
洛明川道,“好!凝神境以上弟子随我下山!”
剑海与呼声连成一片,“下山除魔——”
正阳子觉得自己徒弟真的长大了,足以独当一面。这让他很欣慰。
却低声叹了口气,“万事小心。”
顷刻淹没在如海的呼声中。
洛明川听见了,端正行了一礼,
“师父放心。”
反派白化光环 第7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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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清朗而明亮。天空是绚烂盛大的孔雀蓝,流云浅淡的铺开,日光从云后的缝隙透射出来。
殷璧越走出学府时,怀里揣着三本书,掌院先生站在后门口送他。
他昨晚也在学府留宿,今早起来时师父还没起,只有掌院先生一人在庭中看书。抬手翻页,绛紫色的薄袍广袖在秋风中轻晃。
殷璧越出来与他见礼,他便笑起来,
“我有几本典藏,刚学完,颇有意思,你闲来无事可以看看。”
殷璧越微讶,世人皆知先生学贯古今,千万卷典籍尽在脑海。
甚至有人觉得世上再找不出先生没读过的书。
这样一个能以印鉴穿越空间,计算宇宙星轨的人,还会学习追问些什么呢
自创的功法?时间的尽头?空间扭曲中的平衡?穿过三千世界的屏障?
先生从袖间摸出几本泛黄的薄册,殷璧越双手接过,指间微微有些颤抖。
低头一看——
《邪魅仙长冷俏妃》
……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绝色仙夫遇见我》,《霸道仙师放过我》,《冷酷师尊爱上我》,这特么居然还是个系列文!!!!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笑容海纳百川般深远,“年轻人,好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殷璧越脑子炸开,简直就要扑上去握住李土根先生的手,“天王盖地虎!楼主二百五!告诉我你和我一样!——”
但他最后只是将书收进袖里,端正的行了弟子礼。
因为先生笑意如故,就像在市坊间随手买了有趣的话本,送给后辈一样。
剑圣从屋里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对殷璧越道,“欺霜昨晚回沧涯了,我们今天就走。”
殷璧越直觉认为师父是想说些什么的,对掌院先生说,可直到出门,他也没回头再看一眼。
中年儒士目送他们走出小巷,身影渐渐淹没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
剑圣买了两匹马,带着殷璧越西出澄阳关,一路往浮空海去。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他们走走停停,就像两个白马扬鞭的少年公子,在中陆秋游。
剑圣知道哪座城里夜市最好吃,哪家花楼姑娘最漂亮,哪个酒馆不掺水,还有秋天到了,哪个湖的螃蟹最肥美。
他都讲给徒弟听。有时会也讲两句他年轻时的趣事,更多时候会看殷璧越练剑。
徒弟练剑的时候他不说话,因为确实不会教。兴致上来,就折了树枝和殷璧越打一场。
殷璧越总是被虐的很惨。
剑圣就朗声笑起来,“你大师兄也是这么过来的。学打架就得先学会挨打!”
殷璧越替大师兄难过,作为兮华峰第一个弟子,满级大神还没有带练经验,下手没个轻重,一定没少挨打。
他本来觉得师父没有目标,走哪算哪。直到他们站在了海边。
海风腥咸,码头喧嚣如旧,与西陆的岘港极为相似。登船下船,卸货上货,起锚的号子声和送别的呼喊声混在一处。
殷璧越一时恍惚,好像与洛明川,段崇轩同行时的情景,还在昨日。
只是他们如今已在不同的大陆。
殷璧越与剑圣登船,和往东陆的商队一道。
东陆魔修猖獗,近乎闭塞,却也有修行者的势力割据。商队往返一次的利润巨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实力不弱的商行愿意去的。
剑圣现在的身份是沧涯山的第三代弟子,和殷璧越都是破障境,不用交船资,只在海路上协助护送商队一段,免受海兽和海盗侵害。
这是殷璧越第一次横渡这个世界的大海。
水天一线处飞掠的白色海鸟;大船撑起阵法穿过骇浪浮天的飓风;或温和或残暴,千奇百怪的海兽;日出日落的万里金光;夜里腥咸的海风和无边的银辉。
船行海上,昼夜交替。剑圣在甲板上和水手们打牌九讲段子,输了牌要一起大声骂脏话。还教会了自己徒弟怎么打。
殷璧越在海上不曾执着于分秒必争的修行,但心境开阔,境界反而提升很快。
他不知道师父去东陆做什么,也不多问。
七日之后他突破了小乘境,终于知道了师兄燕行在荒原上行走,便自行破境的传说并非世人夸大。
他们在东陆下船,与商行分别,船队老大还拍着剑圣的肩膀招揽,
“小兄弟啊,你们出师以后来跟老子跑船队吧,好吃好喝,有老子一口就有你们的,一趟挣个十万灵石,买宅子娶媳妇都不愁了哈哈哈哈哈。”
殷璧越不知所措。
剑圣从善如流的应道,“谢谢大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
港口本是冷清,秋风里孤零零的停着几艘船。商队的到来让这里活了起来。殷璧越随师父顺着人潮方向走,一路上听见晦涩的口音,令他生出人在异乡的陌生感。
但他莫名觉得师父对路很熟,因为看似走的随意,目光却始终坚定。
日落荒野,苍穹如燃火。
他们走在草木凋敝的旷野,孤鹜长风,极目远望,隐约可见天边云雾缭绕的雪峰。
能看到并不是因为它近,他们距离茫茫雪原至少还有千里。
而是因为那座雪峰很高,在东陆任何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都能看到。
百万年前辉煌一时的魔宫就在那里。现在则由魔道十二宫中势力最大的金宫占据。
殷璧越在书上看过很多次,无垠雪原,还有通天雪峰。
飞鸟难渡,难于上青天。
剑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眯起眼,
“见过魔修么?”
“见过两次,在南陆的叶城和缇香山脉中。”
“交过手么?”
殷璧越点头,但想起自己那时的糟糕表现,一时有些赧然。
剑圣又问,“你觉得,魔修和我们的区别在哪儿?”
殷璧越觉得师父在考校自己,谨慎答道,
“我辈修行中人,以天地灵气化为自身真元,吐纳的过程中,吸取生气,吐出死气,是谓生生不息。而据说魔修的功法,百无禁忌,无论生气死气,一并吸收,甚至连活物的血肉,尸体的煞气都可以收为魔息……”
他不曾见过魔修练功,这番话也是从典籍记载中得来的。
剑圣沉声道,“不错。但魔修也分为两种。十二宫的弟子,在入门时,会由师门长辈将经脉寸寸打碎,催灌魔息。经脉重生之后,强度最高能提升十倍,更能忍痛吃苦的,还会让骨骼皮肤都再造一次。人类的身体构造被改变,他们也不再认为自己是人类。通常自诩魔族。”
殷璧越蹙眉,正常修行者随着境界的提升,身体状况和五感也会变化,但也不至于产生偏离人类的自我认知。
剑圣似是知道他想什么,
“如果你见过那些被扔在崖底,经脉尽碎,生存都是问题,却还能互相厮杀,直到活下的人可以拜入魔宫,就会明白他们的想法。”
殷璧越沉默。
世人大多认为魔修残忍嗜血,是因为修炼邪祟功法的缘故,但剑圣看到了更深层的原因。
东陆资源枯竭,势力割据,弱肉强食,没有一家独大的宗门能制定规则。只要修行,渴求自保的实力,就会活在没有尽头的争抢中,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人性。长此以往,很多人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东陆便愈发闭塞。
“师父对东陆很熟?”
殷璧越本是随口问问,想来剑圣游历多年,哪有不熟的地方。知道十二宫如何收徒也不奇怪
谁知道卫惊风回答,“熟啊。我就出生在东陆,和李土根一个村。”
殷璧越无语凝噎。
剑圣也不欲再提这个话题,又说起了魔修的种类,“还有一种,没有师门,自己摸索着修行。他们没有依靠,同样没有束缚。擅长杀人夺宝,以抢掠为生,不在意代价,也不怕死。”
殷璧越道,“可怕。”
不怕杀人也不怕死。不受任何规则约束,更不用说道德良心。他不禁想到,如果遇到这样的对手,即使境界相似,取胜也难。
剑圣点头,“对,确实可怕……喏,你看,这不就来了一个。”
殷璧越停下脚步,蓦然侧目看去。只见半人高的荒草丛里,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没有感情,擅长隐蔽,很有耐心,是兽类盯着猎物的眼神。
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剑圣提醒,他根本不曾注意到那里有人。
如果他是一个人,那么极有可能,今天就会被偷袭致重伤,甚至死在这里。
殷璧越的手按在了剑柄上。草丛里的人影依然没有动。一时间,只有风过荒野的呼啸声。
但他知道,对方极有可能在进行一种试探,或者在蓄力暴击。
剑圣突然开口,声音响在他耳边,“这和你打过的折花会不一样。现在是真正的生死之争,你死以后,有符文的道袍都会被对方拿去黑市买掉。”
“战斗不需要讲礼节,杀人也用不着美感。你只需要拿着剑,斩下对手的头颅,或者刺穿心脉。”
“能做到么?”
有剑圣在,他们的对话自然不会被听到。
殷璧越实话实说,“我没有学过这种。”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师父说的那样。
剑圣叹了口气,“老夫也没教过,因为这是杀人的剑法。但你需要学。”
这个天下也需要你学。
殷璧越发现草丛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不是风。是对方的试探结束,耐心也耗尽。
剑圣向后退了两步,站在自家徒弟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周身展露出的境界,竟变成了凝神期。
就像明晃晃告诉对方,“我很弱,他很强,他罩我。”
殷璧越只能硬着头皮拔剑顶上。
反派白化光环 第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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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拔剑,但殷璧越的倚湖只来得及抽出半寸。
草丛里的黑影蓄势已久,既然一跃而出,就绝不会让他抢得先机。
四野的枯草狠狠向下折去,黑影一掌拍向殷璧越右肩。浩大的魔息压来,殷璧越横剑去挡,倚湖尚在鞘中,嗡鸣一声,与魔息对冲。
忽而眼前明光一晃,对方袖里的匕首直袭面门,锋锐的光令他双眸刺痛一瞬。殷璧越手腕一翻,倚湖由挡变刺,挑开匕首,脚下却猝不及防倒退两步,这才看清了黑影。
不同于在南陆见过的那两位肤色苍白的魔修。对方周身都包裹在严实的黑布里,境界内敛,看不出深浅,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
很久以后,殷璧越才知道,这类有着如出一辙装扮的人,还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荒原上的打猎者。
他们生活、游荡并劫掠在荒原,猎物是落单的赶路人。通常懂得战斗,经过耐心的观察,漫长的埋伏,判断猎物实力,然后一击必杀。
而现在,打猎者行迹暴露,猛然出手又没能杀死殷璧越,按照经验,他该以最快速度离开。但他没有。
因为这两个人道袍做工华美,看起来很富有,神色又有不谙世事的天真。打完这次猎,应该够吃半年。很划算。
殷璧越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事实上,从横剑到挑匕首,不过瞬息之间。倚湖剑没能第一时刻出鞘,让他慌乱一时,又很快镇定下来,退后的两步已下意识使出了‘踏山河’。
这两步快到极致,为他赢得了时间。
倚湖剑铮然出鞘,白色身影高高跃起,伴着旷野间回荡的嘹亮长鸣,如飞鸟投林般向对手压下。
他人在半空,地上的荒草却猛然向两边分开,一路延伸十丈远。
剑气纵横,如大海翻波。
正是沧涯剑法的‘鹤唳云端’。
他如今已是小乘境,真元与剑道都今非昔比。这一剑的威势远胜折花会上十倍。
出剑的同一时刻,殷璧越识海中已飞速计算出对手的百种应对,甚至算到了自己二十招之外。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剑。
匕首划破空气,割向他喉头。干净利落,就像去割挡路的杂草。
因为简单而快到不可思议,以至于所过轨迹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圆弧光芒。
打猎者自信比他更快,或者至少一样快。那么在殷璧越的剑刺穿他心脉时,他也会割断殷璧越的喉咙。
“刺啦——”
短匕的锋刃燃气白气。是小乘境修行者护体真元被破开的声音。
毫厘之间,殷璧越甚至已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意。
即使他的剑已经刺进了对手的身体,离心脉不过半寸,但被迫变招,回剑防御。
因为他确实怕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理解了剑圣刚才说的话。
这是真正的生死之争。对方以伤换伤的搏命打法,和折花会岂止天壤之别。
面对毫无畏死之心的敌人,一切精妙的剑招与计算,统统失去意义。
殷璧越落在地上,打猎者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短匕锋刃的黑色弧线割裂空气,所过轨迹凝成细细的线条。
无数枯黄的草叶在线条经过处被割开,切口平整。在秋风中狂舞。
匕首的轨迹变成一张网,将荒原上的空间凌乱的分割。
这是打猎者的网。
而殷璧越就在这张网里,进退不得。
“铮铮铮铮——”
紧密刺耳的撞击声激昂回荡,一息之间,倚湖剑与每根线条相遇,就是与匕首相击千万次。
殷璧越手腕翻转,将长剑直直向脚下土地刺去。地面裂开深深缝隙,无数缕剑气从他周身迸射而出,割断铺天盖地的黑色大网。
他拔剑,泥土与碎石漫天飞溅。
寒意乍起,遍野的枯草凝结出重重白霜。
寒水剑!
打猎者持短匕飞身而至,眼看就要与他正面交锋。
殷璧越很确定自己这一剑会斩断对方的匕首。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倚湖的锋利与坚硬。
然而下一刻,他的剑并没有落下。
因为对方右手的短匕猛然脱手,掷向他面门,而左手诡异的出现了一把长刀,横斩向他腰腹。
袖里藏刀。
敌人从来没说过身上只有一把匕首。
不管是怎样看似有利的情况,让打猎者近身都是愚蠢的。
“嗤——”
白烟升腾,护体真元碎裂。
方法无耻,但是有效。
殷璧越挡开了雷霆一掷的匕首,却对长刀回护不及。
长刀来势仓皇,魔息不重,但依然破开了他的护体真元。道袍上渗出细细的血线。
他变剑足够快,才没有被拦腰斩断。
从交手到现在,双方出招虽多,战斗时间却不过半盏茶。
殷璧越已两次陷入过大凶险的境地。
这让他想起缇香山黑暗山洞里的经历。如果师兄在这里,自己依然是个拖后腿的。
糟糕透了。
分明他被天下第一的剑圣指点了一路,分明他突破了小乘境。
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殷璧越以真元封住腹间伤口,面色沉寂如水。
长刀破风而至。
浩大的魔息在旷野间炸裂,以刀锋为中心,四野的荒草被绞碎成粉末,簌簌如雨。
打猎者终于用了最强的手段,因为笃定对手刚中刀,此时方寸大乱。
他若要出剑,就避不开这一刀。
他若要退,从此便只能退。
殷璧越只是侧身,同时出剑。
狂暴的真元倾尽而出,却不是青天白日。
他迎着刀锋飞掠,道袍猎猎飞舞。
没有光亮,没有剑鸣。
只有满腔郁气,尽在一剑中斩出!
倚湖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长鸣于天地间。
于是秋风静谧,旷野只剩下这一剑的声音!
荒草后的剑圣神色微讶。
战斗进行到这里,他第一次露出表情。
一息之后,刀剑不曾相逢。同时没入了对手的身体。
打猎者不会用魔息护体,那被看作浪费。而殷璧越选择将所有真元用在出剑。
所以此时悄无声息,只有血光飞溅。
黑色与红色的血,变成空中竞相盛放的花。
打猎者的眼神凝固在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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