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殷璧越很无奈,为什么没一个人关注百万年前的了观不死,魔尊莫长渊的转世野心,还有师兄很可能入魔了啊!你们不震惊么?!
这难道不该是真正的重!点!么?!!
剑圣似是知道殷璧越在想什么,“他有没有入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是不是他。”
正阳子也意识到了危机,“也就是说,他再醒来的时候,也可能是魔尊?”
大殿沉寂一瞬。
末了,剑圣道,“这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正阳子听了这话,反倒松了口气,像是对洛明川及有信心,并极不负责任的道,“那没问题,行了,大家散了吧。”
殷璧越大惊,更惊的是他师父真的应了一声准备走。
这可是件天大的事啊?!你们这样随意真的没问题么?!
魔尊知道这么不重视他都得哭死啊!
大师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肃,“二师妹去浮空海看护五师弟,三师弟一直没有回来。”
殷璧越知道自家师姐一定是看到话唠寄回来的告别信,不放心就找去了。至于三师兄,应该……还在躲宋少门主?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大师兄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山上,还……略有些可怜。
君煜接着道,“师父的院落没有打扫,不如先去我那儿住。”
剑圣‘唔’了一声,跟他走了。
临走还回头问他,“老四,不回去歇着啊?”
殷璧越摇头,“我陪着洛师兄。”
剑圣没再说什么,拉着一张恨铁不成钢的长辈脸回去了。
正阳子倒是扬眉吐气,脚下生风,神清气爽的走了。
殷璧越给莲纹香炉添了安神的樨冰香。
袅袅青烟飘散出来,空荡荡的内殿,只有光可鉴人的青砖映出他的影子。
天光暗下来,他点了灯,坐在床前,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
师兄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所有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脸色都有了生机。睫羽安静的覆下阴影,面容很柔和,就像睡着了一样。
但是师父说什么时候醒,全靠个人缘法。或许就像在禅定境中,师兄很有可能正在与什么东西抗争着。什么时候胜利,什么时候就能醒来。
但剑圣也帮不了他,这是他一个人的战争。
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他忽然想起,师兄不止一次照顾昏睡的自己。总算轮到自己看着师兄一次,虽然什么忙也帮不上。
山间有钟声遥遥传来,依稀还能听到执事堂那边,沧涯山弟子们的交谈笑闹声。
一切都是旧时模样。
今天见到师父很高兴,回沧涯山很高兴,看到大师兄境界突破了,也很高兴。
这些都是在这个世界,对他很重要的人和事。未来有一天但凡需要,他都会为之持剑而战。
但是师兄呢?
殷璧越突然有一点慌。
因为他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依赖师兄了。
他们出叶城的那天晚上,师兄分明说过,‘修行和人生,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
可他还是想要和师兄一起走啊。
就像这一路上,一起修行,一起练剑,一起去很多地方,互相交付后背,面对强大的敌人和未知的危机。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冰冷的光辉洒落一地。
他走到殿外的高阶上吹风,看着明月照过莽莽青山,纷乱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转头就看到正阳子也站在台阶上,背有些驼,月光下,好像鬓角的皱纹更深了。
殷璧越唤了声掌门,正阳子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
过了很久,正阳子突然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飘散在夜风里。
“其实我一年前就知道。但我不信。当时想着,退一万步,就算他是,我还能把自己徒弟给扔了不成?”
殷璧越知道他说的是魔尊的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这孩子有哪点不好?这命数偏要落在他身上……”
向苍天问道理是很没道理的事。
因为人世间太多苦厄挣扎都可以用‘这就是命’来解释。
正阳子不是不懂,但他现在不是威严的掌门,而是一个或许会失去徒弟的师父。
殷璧越想了想,
“总会有办法的。相信师兄,等他醒来。”
他说的很坚定。就好像在说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师兄一样。
“不错,总会有办法。”
殷璧越闻声抬头,看见剑圣坐在殿宇的飞檐上,袍角翻飞,大师兄抱剑站在他旁边。
他笑起来。
虽然还有很多事不解,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们都相信师兄,一起抗衡天命斗数,面对未知的世界动荡。
向这苍天问个道理。
反派白化光环 第6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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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修行界发生了很多大事。一些地方的势力格局,明里暗里的改变着,甚至传到了一贯消息闭塞的东陆。
人们以为沧涯首徒与剑圣弟子闯兴善寺,破佛印金光大阵就是最大的事。哪个还能比百万年基业的兴善寺出事更大?
但三日之后,多年不闻音讯,甚至有隐秘传言说进了陨星渊不可能出来的剑圣现身了。
举世震惊。有人兴奋,也有人恐慌。
兴善寺虽在缇香山山腹,行事又一贯低调,但毕竟是‘一山三派,佛门双寺’之一,许多眼睛都看着他们。
没人知道洛明川和殷璧越进寺后发生了什么,有人说佛门慈悲宽仁,猜测是两人无礼在先。这种说法参加或关注过折花会的人都不认同,他们都说殷璧越比佛修还心软,而洛明川向来君子端方好脾气。
直到剑圣出现。‘秋风离’未曾出鞘,近百殿宇房舍便尽数坍塌。如秋风过境。
这件事情的讨论戛然而止。
圣人的剑就是道理。哪需要给什么说法。
昔日在灞河边一剑‘青天白日’废了抱朴宗太上长老。抱朴宗敢要说法么?
此时的横断山,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长老与知情的弟子们奔走匆忙,加固阵法,演练剑阵,安静而压抑。亚圣余世站在山巅云海,已经五日不曾动过分毫。
一些事情做得不算隐蔽。剑圣纵然不擅卜算,可是境界所至,不卜自明,真的会不知道么?
而在沧涯山,很多弟子都知道了殷璧越和洛明川已经平安归来。可是听说洛师兄的伤势不方便探望,只能静养。
于是不少人都专门跑来大殿门口远远望两眼,即使根本看不到人影。
何嫣芸缠着她师父正阳子得到消息,说有殷璧越在里面照顾着,放心的跟阮小莲回去修炼了。
殷璧越已知道这里是沧涯山大阵的阵眼,如果这次醒来的是魔尊,以整个沧涯地脉之力,也能暂时克制。再加上师父和大师兄,足有八成机会在莫长渊还虚弱时胜过他。
洛明川随时可能醒来,所以不便让人进殿探视。
他们怀着最好的期望与信任,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一切尘埃落定时是一个黄昏。
钟声回响,惊起飞鸟投林,山上练剑的弟子有人下山,执事堂到了闭门的时候,聚在一起的人们如海潮般四散而去。不安静,却宁和。
洛明川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镀上夕阳的余晖,就像盛满了沉沉浮浮的温柔。
他做了很长一场梦,看见身边的人一时恍惚,不知是否还身在梦里。
殷璧越轻轻唤他,“师兄。”
洛明川低声应道,“师弟,我回来了。”
他们笑起来。
不多时,另外三人也进来了。
洛明川毫无所觉,依旧专注的看着殷璧越。
正阳子吹胡子瞪他,“你师父我还在这儿呢!”
开口先喊师弟,就知道师弟!哼!
洛明川起身行礼,殷璧越想要扶他,他示意自己没事了。
他说,“师父,我入魔了。迦兰瞳术是魔门功法‘天罗九转’的第一层。”
正阳子一怔。
剑圣满不在意的摆手,“你不说谁知道?”
正阳子道,“对啊。你不说谁知道呢……看你也没事了,活蹦乱跳的,明天去论法堂讲两节课。”接着招呼剑圣和君煜,“行了,大家散了吧。”
剑圣上前扣了下洛明川的脉门,又很快放开,带着君煜往回走。
大殿又空荡下来。
洛明川只觉方才把脉的少年绝非平凡,出手随意却令他避无可避,一身气息看似散漫实则深不可测。
而与少年同出殿门时,君煜侧身并停下,等那人先出,这是待长辈的礼节。
他思绪机敏,瞬间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不可置信,“方才那位前辈,可是剑圣……”
殷璧越看的暗爽,终于有人理解他在云端看见那张少年脸的心情了。
他点头,“正是我师父。”
洛明川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圣人的神通修为不可以常理度之,容貌自然也一样。
殷璧越还是没忍住多问一句,“师兄,你真的没有哪里不适了?”
洛明川笑道,“我很好。”他知道师弟有很多不解,便娓娓道来,“之前在佛堂与了观对战,他将我引入禅定境中,那是一处道魔大战的战场。他功法诡谲,似是可以吸食我的生命力与修为化为己用。”
殷璧越那时见洛明川脸色迅速灰败,已猜到几分,此时得到证实,只觉这功法着实是匪夷所思的至邪。
洛明川的声音低下去,“我以为自己快死了,却突然有种力量,或者说,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它催使与了观相同的功法,却威力更胜十倍,杀死了了观。”
殷璧越心中一沉。
他想起了观临死前说‘竟然死在魔头手里’。或许那个东西真的是魔尊莫长渊的残魂。
“那么它现在还在么?”
洛明川摇头,“不在了。它不知去了哪里,但绝不在我体内。我拥有了了观的生命力。至于修为,一时暴涨会使人爆体身亡,我将它封印在了灵台,以致昏睡。”
殷璧越松了一口气。
“睡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零散的记忆片段,是了观的。其中还有天罗九转的全套功法。”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断断续续的旁观了一个人的一生。幼年拜入佛门,天资聪颖,少年野心勃勃,由佛入道。最终与莫长渊勾结,入魔,参详天罗秘典,共同写出天罗九转,打破万法的障壁。道魔大战的最后关头,背叛真仙意凌霄,反被重伤……
两人在殿中踱步,夕阳将影子拉的斜长。规律的脚步声与低声交谈在殿内回响。
殷璧越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想,了观曾说‘你不想他入魔,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很可能天罗九转有问题。
果然,洛明川停下道,
“我打算过两日闭关,自废功法。”
他说的很平静,像是做一个事不关己的决定。
殷璧越急切道,“这是为何?”
“天罗九转练到第八层,便要不断吸食他人的生命力和修为,不然便会油尽灯枯。我已练完了第一层的迦兰瞳术,即使现在停止修行,真元也会自行运转,境界不断缓慢提升。这种功法,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
洛明川笑道,“破而后立,修行大道从头迈,感悟更深,也不是难事。”
殷璧越知道师兄又在宽慰自己。
毁功重修凶险至极,九死一生,如何不是难事?!
他心中酸楚,却仍不甘心,“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洛明川迟疑一瞬,决定还是说实话。他与师弟坦诚相交,彼此信任,不该存在欺瞒。
“有。最初天罗九转由两人合写。莫长渊与了观也没想到,写出的功法需要有两个人共同修行,才能毫无破绽。他们两人虽然合作,却互相猜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合练的,也没有能完全信任到交托生命的其他人。所以一直都是独自修行,练到第八转,便不得不吸食他人的生命力以维持功法……”
殷璧越没想到峰回路转,一时间觉得窗外的晚霞都绚丽几分,他喜上眉梢,“这容易,我与师兄同练啊!”
洛明川蹙眉,避开他的目光,“师弟,这件事情并非儿戏……”
殷璧越不明白心中一沉,自废功法或两人同练,这两条路优劣分明,师兄到怎么会不同意?
他直直看着洛明川,“自然不是儿戏。我不怕入魔,功法本无正邪,既然不用吸食他人生命力,又没有其他问题,有何不可?”
洛明川不再回避,蓦然抬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虽封印了属于了观的修为,但此番从兴善寺回来,修为突飞猛进。原本威势收敛的很好,这一刻却不受控制的迸发而出。
殷璧越没有防备之下,被逼的倒退三步,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床上。
洛明川连忙退开,怕自己伤到师弟。声音沉下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这种话还是等你加冠礼之后再说吧。”
殷璧越站起来,毫不示弱的与他对峙,“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宁愿毁功重修也不愿相信我么?”
他不明白洛明川到底有什么顾虑。难道觉得他不够成熟,还不能自己独立做决定?!
洛明川不正面回答,只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争执。
殷璧越拂袖而去。
大殿寂寥,光线昏暗。
洛明川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他低头揉揉眉心,觉得头痛无比。
师弟不是小孩子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谁能想到,诸圣时代两位野心勃勃的枭雄,竟会阴差阳错的写出一本需要双修的功法。
殷璧越回到兮华峰,一路上已平静下来,觉得自己方才太急躁。他从未怀疑过师兄不信任自己,只是脱口而出的气话。师兄定有其他顾虑,以后他们再心平气和的谈谈。
走到兮华峰天心崖边,见师父在指导大师兄练剑。师父远远看见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剑气纵横,落叶狂舞。
这是殷璧越第二次见君煜练剑,依旧是剑圣创立的‘小重山剑诀’。
但与他下山前已有云泥之别,如果不是站在师父旁边,单是剑气,就足以让他气血翻涌。
崖边的云雾被劈斩开,金乌西坠中,显出壁立千仞的壮阔山河。
大师兄收剑回身。
剑气萦绕周身,愈发显得锋锐冷肃。
剑圣赞叹道,“这套剑诀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君煜行礼,“师父。”
“但这是老夫的剑,你也该有自己的剑了。”
这是极高的肯定和赞许,说明剑圣认为他有了自创剑诀,甚至是开宗立派的水平和境界。
殷璧越笑起来,他替大师兄高兴。
但君煜神情微茫。
剑圣道,“老夫明日要带你师弟出趟远门,顺便办点事情。”
殷璧越一惊,师弟?我?
啊!师父又要带我飞?
君煜眸光涌动,似是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对殷璧越点头致意,“保重。”
殷璧越直觉认为,这两个字应该是说给师父听的。
反派白化光环 第6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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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再说,老夫先回去睡一觉。”
以圣人的修为,睡眠早已不是必须。但卫惊风爱好睡觉。
“走了。”他转身照呼君煜一声,向自家徒弟的院落走去。
明月初升。深秋的夜风也添了萧索寒意,林海间涛声阵阵。
从殷璧越的角度看去,半暗的天色下,两人的背影几乎并肩。
但他知道,大师兄始终落后师父一步。这是一种不可逾越分毫的敬重。
他突然觉得,作为师父的第一个徒弟,意义是不同的。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真正了解圣人,那也一定是大师兄。
第二日,洛明川论法堂讲课。讲的都是修行入门知识,类如洗经伐髓,真元运行在灵脉中的运行路径,武修如何挑选功法,灵修如何吸纳灵气。
这些都是讲给刚拜入沧涯的年幼弟子,但来听的人很多。各种境界都有。
论法堂是沧涯山上的小学堂,洛明川作为门派首徒,之前就常来这里讲些基础知识。
这里临近执事堂,往来络绎不绝,算是沧涯山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殷璧越站在论法堂门口,不时有弟子停下向他点头致意,辈分更低的还会行礼。他此番下山一趟,与人相处多了,这样的场面也能应对,不至于尴尬。
来了不多时,洛明川下课,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走出来。
他没料到殷璧越会等在外面,微微一怔便迎上前,嘴角不自知的翘起。
“师弟……”
周围人很快散开,洛明川身边顷刻空了。
路过的弟子也不动声色的绕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等很久了么?”
殷璧越摇头,“没有。”
他们都没有再提昨天的争执。
“师父今日要带我出门办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洛明川笑意微涩,但随即诚恳恭喜殷璧越道,“剑圣教导难得,等师弟回来,定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殷璧越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他又开口解释起来,“我想应该会很快。”
洛明川笑起来,
“走吧,我送师弟回去。”
一路无话,只有云靴踩在厚厚落叶上的咯吱声。
两人停在人迹罕至的兮华峰下。碧云天,黄叶地,秋高气爽。
殷璧越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师兄,功法的事,等我回来再决定好么?”
洛明川不答。
他不知道怎么和神色天真的师弟解释。
“或许我确实不够成熟,但这次与师父外出游历一番,定然长进很多。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再或者就像师兄说的,等我加冠?”
殷璧越自认这是他表达能力发挥最好的一次,如果师兄还是不答应,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想到这里,眼神中不自觉便带了几分恳求。
落在洛明川眼中,师弟贯来清冷的神情鲜活起来,眼眸如秋水生波,就像学府里那只皮毛松软的小猫,竟显得可怜兮兮的。
他一怔,这一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口便答应下来,“好,都听你的。”
殷璧越松了一口气,笑意更深。
剑圣从兮华峰下来,正看见这一幕,轻轻啧了一声。对身后的人摆摆手,“别送了,回吧。”
君煜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去。
洛明川向剑圣行礼。
卫惊风贯来不耐这些虚礼,但这次颇为受用。甚至有些好笑的想着,管你是真仙还是魔尊,都得向老夫行礼,这圣人当的也算值了。
殷璧越想到这次回来还没怎么和大师兄说过话。他走到君煜面前,张了张口,最终懊恼的说了句废话,“恭喜大师兄剑道精进。”
君煜想了想,“师弟也进步许多。”
他神情依旧冷肃,话也显得僵硬。
但殷璧越知道,大师兄已经很努力了。
他躬身行礼,是为告别。君煜将他扶起来。两人都不是擅言之人,却自有同门间的亲近感,绝不会生疏。
“走了,老四。”
他最后回头看去,见洛明川的身影立在秋日的晨光里。眉眼含笑,浅淡而温和,如暖玉生光。
**********
殷璧越原以为师父乘奔御风,跨越大陆也在一日之间,不管办什么事,定然都很快。
但事实上,他们现在在逛街。
沧涯山下的二十里外的略阳城,他们在市井间繁庶的人流中穿行而过。
昨日才下过一场雨,青砖上水泊未干,飘着金黄的梧桐叶。
高楼上酒招轻晃,烈酒的浓香溢散出来,混着路边羊杂汤滚烫的热气,足以温暖深秋的寒凉。
不少行人把手抄在薄袄里,就连最爱美的年轻姑娘们,也将夏裙换了厚实的棉布。
剑圣很应景的加了件御寒的披风,念道,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秋风离是短剑,做工精细,濯珠为饰,配在他腰间,就像一件华美的装饰品。
而他本人,就像个走马章台的少年公子。
殷璧越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世间见过圣人的人屈指可数。
因为人们一定想不到圣人会是这样。
念完了诗,剑圣自语道,“我记得略阳城有家红烧牛腩不错……诶,春袖楼里那个露华姑娘,小曲唱的更不错……”他转头问自家徒弟,
“老四啊,逛过花楼没?”
殷璧越惊得一口气没上来,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咳咳,没有没有……”
这一定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就像在叶城里,他误会话唠在邀请自己逛花楼。
师父修行境界如此深不可测,品行如此高山仰止,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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