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她一直这样,只是想要最好的。
果然,玉展眉不屑道,“我看起来像傻子么?”
“我可是一心一意为宫主考虑,宫主若不信,大可一试。分出两道魔息,一道起于季胁,斜向下行到带脉穴,绕身一周,一道行冲脉,最终两道同时汇于血海。看看是否如我所言,有平复气血的调理奇效。”
“我师姐在你手上,你运功时稍有差池,魔息暴动都可能使她丧命。我又怎敢骗你?”
这一瞬间,柳欺霜险些以为师弟知道了她的打算。话说到现在,她积蓄了为数不多的力量,玉展眉的气息也有所放松。
柳欺霜身体依然被魔息冻的僵硬,精神却高度集中,静静等待着。
她知道,换做以往,玉展眉决不会试,但方才一战她也受了极重的伤,表面不露颓态,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段崇轩还在说话,“单有这条运功路径,效用不足十分之一,若配合心经的口诀……”
就在此时,玉展眉面色骤变,握在柳欺霜肩头的右手竟直直把人推了出去!
一推就是数丈远。
空气中的惊雷声和惨烈的痛呼几乎同时响起。
段崇轩始料未及,下意识去扶师姐,柳欺霜对他摆摆手,示意无碍,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玉展眉跌在地上,从右臂到半边身子,深深血口纵横交错。皮肉翻起,隐隐可见白骨。
柳欺霜面色平静,蹙眉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推我出来?
玉展眉笑了两声,又被喉中鲜血呛的剧烈咳嗽,“你想跟我同归于尽,我偏不如你的意!”
段崇轩心中惊骇,不可置信的去看师姐。柳欺霜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却没有解释什么。
难道闭了生死关的人,真的看淡性命了?心思电转,段崇轩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一时有些怅然。
即使自己不来,八成也会是这般结果。
柳欺霜沉默不语。
她将所剩无几的真元肩头灵脉内,以拳意覆盖,如聚风雷。若是以必死之心自爆,这么近的距离,有九成机率同时杀死自己和玉展眉。
方才玉展眉分出魔息运功,又要防备段崇轩,对她稍有松懈,她便令真元在体内爆裂。
对她们而言,今夜唯一的变数,不是段崇轩的到来,而是玉展眉的选择。
柳欺霜体内被她的魔息侵蚀,稍有异动便可察觉,千钧一发时她来不及退,也没有退,而是加速运转魔息,抽空对方的真元,反诸己身,并果断将人推出爆炸范围。
这一系列动作,只要稍迟一瞬,现在濒死的就会是两个人。
很明显,金宫宫主没有时间思考,身体下意识替她做了决定。
柳欺霜问她为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玉展眉仰躺着,头顶墨蓝的天空星光黯淡,视野开阔,却慢慢染上血色。她的魔息在破碎的灵脉骨骼中肆虐,使生机飞速流逝。段崇轩说的不错,这具身体隐患太多,很容易反噬。
柳欺霜走过去,半跪在她身前,靠近她唇边听她说话。
“你得活着,活的越长越好,这样世上就有人记得我。”
出生死关之后,波澜不起的淡漠心绪终于被打破。
柳欺霜哑声道,“我答应你。你想回哪里?”
这个问题,玉展眉方才也问过她。
玉展眉抬起手,笑着指了个方向,“我要回东陆雪原。”
柳欺霜心想,那边分明是西啊。
算了,你说是东就是东吧。
她俯身抱起玉展眉,怀中人白裙染满鲜血,轻的像一片纸。
“好,我送你回去。”
回头看了看自己师弟。他们今晚相见未曾说一句话,然而同门之间也无需多言,千言万语尽在一眼。
段崇轩摆摆手,“师姐去吧,我回沧涯一趟。”
严阵以待的骑兵让出一条通道,柳欺霜抱着玉展眉走过,殷红的血洒了一路。
朔风扑面,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没有日出,只有东边天空微微泛白。
玉展眉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今天真冷啊……”
“是你穿的太少。”
“我不记得路了……”
“我记得。”
我会记得路,也会记得你。我发誓。
反派白化光环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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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与黑夜的分界似乎只在一瞬间。
东边地平线上细微的白光便像潮水般涌来,占据了大半天空。另一半清浅的蓝色夜幕,星光淡去,只剩半透明的月影。
好一个晓风残月。
可惜风是刺骨朔风,吹来浓重的血腥气,月是冷月,所照之处只有乱石狼藉。
钟山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因为失血过多而眩晕。
两难关的坍塌范围不受控制,他重伤在身,被困在倾塌的巨石缝隙间。
有丝丝缕缕的天光透过缝隙流泻下来,像泠冽的剑光,也像雨丝风片。
他站在生死的分界线,仿佛看到了百万年前拿着风雨剑的前辈。
同一个地方,相似的境地。
恍惚的想着,原来整部剑法中,风雨围城不是最强的剑。因为这把剑追求的不是强大。
不求至强,不求至快。起手式‘暖雨晴风初破冻’,是喜悦。后来两式风危催病骨,雨气咽愁肠,是苦寒。收式斜风细雨不须归,是释然。
人生百态,一场风雨之中。不同境地而已,哪有强弱之分。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古语云朝闻道,夕可死。何况他曾尽力一战,求仁得仁,此时一点遗憾也没有,最易心生倦怠。
但钟山不想死。因为他才刚刚懂得了风雨剑,还没有畅快练过一次。因为青麓山还有许多人在等他。因为师父的墓还没有扫。
牵挂有时使人脆弱,有时也使人强大。
他依旧凝聚精神支撑着,伤口早已麻木,体温渐凉,与死亡搏斗的过程如此漫长痛苦。
细碎的光线越来越亮,不知何时外面响起了纷乱的人声,听不真切,好像他的错觉。
“等一下,这边又发现一个,好像还活着,穿青麓道袍的。”
“过来四个搬石头,小心一些,快,后面随队军医跟上……”
********
殷璧越的意识陷在一片混沌中,仿佛是在冰冷的大海里挣扎着浮游,力竭而绝望。
破碎的画面就像泡沫,浮光掠影一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消失。
沧涯地牢的鲛油灯台,与学府藏书楼里昏黄的灯光重合。叶城炎炎夏日的蝉鸣,与兴善寺回响的诵经声混在一处。
山林间的晨雾被光线穿过,洛明川站在明光里对他笑,
“我心悦你,远比你想象的多。”
忽而破风之声响起,一把长剑刺穿白雾,直入心脉,鲜血淋漓。
殷璧越嘶声喊道,“师兄!”
光线顷刻暗下来,山林换了空旷的大殿。烛光煌煌,与洛明川面容七分相似的人扣着他脉门,阴冷的呼吸喷洒在颈边,
“你师兄早就死了。你杀了他,一剑穿心,又准又稳。本座佩服。”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以往多难他们都挺过来了,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
呼吸困难,头疼欲裂。
当殷璧越觉得自己到达极限,每寸骨骼经脉都被打碎,就要沉沉睡去,再不醒来时,身体里却有一脉暖流涌入。从右手脉门,淌过每条灵脉,如春风化雨般轻柔,源源不断,令他如浸温水,渐渐放松下来。
没有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
入目是金漆斑驳的浮雕,依稀繁花似锦的模样,边角垂着重叠叠的鲛纱。身下高床软枕,很是宽大舒服。
殷璧越目光转动,就看到了床边坐着的人。整齐的沧涯道袍,端正的玉冠,眉眼温和,一如初见。
正握着他的手,从脉门渡真元给他。琥珀色瞳孔像一片温柔的湖水,能包容一切。
这个瞬间他倏忽生出落泪的冲动。
“师兄……”殷璧越喃喃道,“这是真的么,是梦么,你真的没事么……我不敢信,你过来,让我抱一下。”
身上干净清爽,里外都换了新衣,伤也不疼了。只是神思倦怠,没什么力气。
洛明川笑了笑,慢慢将人扶起,揽进怀里,低声道,“不是梦,我没事。我们都没事。”
殷璧越抬眼仔细看他,不愿错过一分一毫,从眉峰到眼尾,从鼻梁到嘴唇,看来看去都是真的。
越看越好看,他头脑一热就猛然凑上去。
“唔……”
洛明川猝不及防被啃了下嘴角。
来不及做什么回应,殷璧越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像做了天大坏事一般解释道,“师兄,我现在真的很没安全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啊!”
洛明川忍着笑意,严肃的点头,“嗯,我知道。”
占了便宜的殷璧越自觉满血复活,还能再战五百年,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我们这是在哪儿?我睡了多久?后来怎么样了?临渊剑……”
他有无数个问题。
“别着急,先听我说。”洛明川安抚着打断他,“你睡了三日。身体负荷运转,伤了灵脉和识海。所幸我们之前双修过,身体契合,我才能为你运功修复。目前没有大碍,需要静养,最好半月内不要用剑。”
已经三天了,这么久了,殷璧越心惊,师兄的重伤怎么样了,天下大势必定天翻地覆,沧涯山和各地又是什么情况?
可是洛明川看来,再大的事也没有师弟身体重要,等他仔细交代完‘剑气也不要用’‘真元运转要慢’,又得了殷璧越保证,才说起其他事来。
“我们在陨星渊底杀了容濯,十万魔修的血契失效,多少都会受些反噬。加上北陆的军队抵达南陆中陆许多城镇,魔修大军重归一盘散沙,修为高者各自为政,陆续渡海回到东陆。你五师弟的青翼鸾记得你我气息,昨日飞来传信,大局初定,你大师兄君煜最后关头反败为胜,斩余世于兮华峰断崖。因为‘春山笑’中,有一道剑圣留下的剑意……”
殷璧越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如今……”
“你身上有伤,不便移动。此处是雪原上一处废弃宫殿,内有阵法护持,不染尘埃,我便将你安置在这里。如今雪峰灵脉不稳,陨星渊戾气外溢,整个雪原上没什么人了。”
殷璧越心中一动,“哪个宫殿?”
“长渊殿。”洛明川似是未曾察觉他神色变化,补充道,“我已掌握了此地的所有禁制阵法,师弟安心休养就好。”
殷璧越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听洛明川还没提及自身,急道,“师兄,当日临渊剑不受我控制,你一定伤的很重。”
洛明川笑道,“没伤到心脉,皮肉伤而已。神兵有灵,总有些脾气。”说罢取出临渊剑,“剑归原主,不过师弟可要说到做到,好好养伤,最近都不要再用了。”
殷璧越接过剑,心情复杂难言。剑对剑修的意义非比寻常,犹如身体的一部分。
自从他来到这里,陪他最多的,除了师兄,就是这把原先叫倚湖,后来叫临渊的剑。从不接受他的真元,到与他心意相通,几次险境杀出血路;再到陨星渊背主,刺向他最重要的人。
成也临渊剑,败也临渊剑。
殷璧越把剑放在一边,定定看着洛明川,“师兄可记得我们在兴善寺佛堂看到的幻境。”
那个所谓的关于未来命运的投影。
“什么神兵有灵,如果它要伤害师兄,我宁愿亲手毁了它。如果我要伤害师兄,我宁愿再不用剑。”
洛明川眸光沉下来,注视着他,半响轻轻笑了,“胡说什么。你是剑修,是临渊的主人。”
殷璧越避而不答,“师兄伤口还疼么,让我看看……”他抬手碰到身边人胸膛,立刻被反握住,不由再次解释道,“我是真的很担心,不是想占师兄便宜。”
洛明川不松手,依然看着他,认真道,“师弟,我现在有事要做,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已传信回了沧涯,不出两日必有你同门来接你。如果那时我没回来,你就跟他们走。日后砥砺心境,勤勉修行……”
殷璧越听到这里已经懵了。
他猛然厉声打断,“一切根本没有结束是不是?师兄要去做什么?封印深渊?就像师父当初那样……”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好啊!我与师兄同去!”
洛明川也不急,声音温和,动作却强硬,不由分说的将人困在怀里,“师弟方才答应过我什么,都忘了么。”
他轻声道,“缚。”
一片鲛纱帐应声断裂。
殷璧越只觉手腕一紧,鲛纱柔软贴肤,他却莫名失了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师兄掌握了长渊殿的所有禁制,要困住他轻而易举。
心中恐慌袭来,一片冰冷,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
“洛明川!你敢!一起来的一起走,不一起走的是小狗!”殷璧越竭力挣动,“我们是合籍道侣,合法夫夫!就算要死也该死在一起!你敢抛下我试试看!”
洛明川将他安置在床上,轻易就化解了他的挣扎,“法诀两日后失效。”
“你敢走!我不会放过你!唔……”
殷璧越骤然失声,没说完的话都被堵在唇边。
因为洛明川吻住了他。
不同于他的浅尝辄止,只敢触碰嘴角。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唇舌交缠,吻的他心潮翻涌,难以呼吸,怔怔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
洛明川也没有闭眼,琥珀色的瞳孔里全是他的影子。
殷璧越如坠云端。
然后温柔开始变得凶狠,充满侵略性,唇齿相触,肆意掠夺。殷璧越被动的承受着,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过了很久,直到他眼尾泛红,洛明川才放开他。
殷璧越躺在床上,手腕被缚。衣襟在挣扎中散乱,剧烈的喘息,仰头看着自家师兄,一开口却极是硬气,
“你以为使个美人计我就妥协了么!不可能!换了我要去孤身犯险,你会怎么想?”
洛明川看着他这幅样子,深刻觉得自己定力出众,多年的君子道没有白修。
感受到体内被禁锢的残魂蠢蠢欲动,他最后看了一眼师弟,再不留恋,转身离开。
殷璧越的视野蓦然模糊一片。
直到白色道袍,长身玉立的背影穿过重重纱帐,走出幽暗宫殿,再也看不到。
他闭上眼。四周空寂。
临渊剑无声的陪伴着他。
反派白化光环 第104章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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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从东边天空亮起,覆盖连绵沧涯山的金光渐渐暗下去。护山大阵开始关闭。
那些从云端落下,纵横四野的剑气飞速消散。可怕的威压不复存在,天地间吹来的风都自在几分。
林远归拿着剑,剑上淌着血,衣袂当风。
他望着天,神色微茫。
距他三尺远,燕行躺在地上,身下积着浅浅血泊。同样看着天,笑的咳嗽不止,满嘴血沫子,“我真替你高兴!现在师门长辈死了,托付自然失效。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
林远归不答。
谁也没想到,余世与君煜之间的战斗,会这么早结束。早到天还没大亮,玉展眉尸骨未凉,段崇轩还没来,燕行还活着。
有些人即使不在了,也对世界命运的走向起着决定性作用。比如卫惊风这样的人。
就连君煜自己也不知道,春山笑里有剑圣一道剑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一剑,在他有性命危机时,便会自行激发。
天上的战局生死已分,谁还能上沧涯山一战?同样的,也没人能在山门前杀人。
林远归明白这个道理。但按照他的原则,答应下来的事就要做到,欠了师门养育之恩就要报偿,这跟余世活着与否没有关系。他今夜既然来了,那么胜负都是个死。
燕行却很想让他活。因为对方不止一次有机会杀死他,却没有那么做。这说明林远归在犹豫,关于‘朔月剑的传承怎么办?’‘你师父一脉的弟子们怎么办?’这两个问题的犹豫。
单凡一丝迟疑困惑,出剑就会慢。
燕行以刀撑地,慢慢坐起身,疼的呲牙咧嘴,
“你现在下山不是忘恩负义,是尊重生命。你师父辛苦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让你了悟大道。要知道你因为这种事去死,他一定很不高兴。”
林远归问,“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能确定我师父的想法?如果师父真的愿意我为师门而死呢?
“天下师父都一样,我师父去陨星渊前跟我在春袖楼喝酒,特意交代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千万别死了。我说我尽量。”
其实剑圣还交代了千万别做另一件事,燕行此时没提而已。
他见林远归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活着真的很美好,这世上很多美好的事,你都不留恋么?”
“比如?”
“比如修行突破瓶颈,茅塞顿开的感觉很美好;跟人打架只要痛快,无论输赢都很好;天下之大,山川河流哪个不美好,还有花巷里的姑娘们笑起来美的醉人,最重要的是……”燕行顿了顿,从腰间解下小酒坛扔过去。
林远归抬手接住。
心想对方伤成那样,这个粗釉小坛都没破,难道是什么法器不成?
燕行撑着刀,晃悠的站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信你试试啊!”
他身形在晨风中摇摇欲坠,却莫名生出顶天立地,十分高大的感觉。
林远归皱眉看着酒坛。
与君煜齐名的剑道天才,抱朴七子之首,从生下来到现在,哪里喝过酒呢?
燕行怒道,“我都被你打的像狗一样了,你尝一口会死啊?!”
林远归仰头喝了一口,酒太烈,呛的他连连咳嗽。
燕行朗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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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璧越挣的累了,仰躺着平复呼吸,目光直对殿顶横梁与浮雕。
诸圣时代的建筑风格恢弘大气,细节之处却讲究精工细造。他越看越觉得那些繁花锦簇的纹路暗合大道,像是某种阵法。
若是自己全盛时期,神兵在手,当可尽力一试,但如今伤势未愈,又被师兄的缚字诀困住,还想破阵无异于天方夜谭。换言之,就算能勉强凝聚真元,水滴石穿的磨断鲛整个长渊殿也还有阵法等着他。
师兄真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出去了。
等等。阵法……符纹……
符。
“你可以不要,我却不能不给。这张符可以联系我,只能用一次……”
是了,他还有一张符。灵光一闪间,光环售后程前辈的身影浮现在脑海。
近乎绝望的殷璧越激动起来。原以为用不上这符纸,因为不愿麻烦他人,哪曾料想有今日。幸好他用‘袖里乾坤’随身带着。
能用的真元不够,最多将符纸逼近袖口,取物困难。只好右手腕尽力向上弯曲,去碰左手的衣袖,配合在床上挪动接力,最终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夹出了一张薄纸。
殷璧越舒了一口气,狠命用力揉碎了它。随即集中精神,感受着殿中气息变化。
两息之后,忽有微风吹动最远处的鲛纱帐。风不知从何处来,吹的整个大殿垂纱飞舞,如千堆雪浪拍岸。
风声呼啸,柔软的鲛纱变的狂乱,像是在与无形的力量抗争。
这次没有山间晨雾,殷璧越看的真切。
他面前的光线微妙曲折,好似空间被切割,那块空间里出现了半透明的轮廓,渐渐由虚变实,最终就是曾见过的,白衣木剑,无喜无悲的模样。
曲折的光线,被割裂的空间恢复如常。
殷璧越想,三千世界来去自如,修行者到了这般程度,大抵也该无憾了。
他歉然道,“事出紧急,不得已劳烦前辈了。”
谁知道仙人一样的程前辈刚见他就转过身去,很没有仙风道骨的无奈道,
“我们是良心售后,你快死了叫我来救一次命,你打不过boss叫我来挡一次刀,这都可以。但这种时候你唤我来做什么?”
殷璧越茫然道,“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因为洛明川的吻而眼尾潮红,嘴唇微肿,又因为取符困难,衣襟大开呼吸不稳,加上双手被绑,明显一副狠狠被欺负过的模样。
程小白想,现在的年轻人,花样真多啊。
啧,他就不是很懂捆绑的乐趣。
殷璧越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却直觉有些不对,急道,“前辈,我被师兄困在这里出不去。我师兄独自一人去封印陨星渊了,我怕他出事,请前辈助我离开这里!”
原来是两人都不愿对方去冒险啊,程小白打死不承认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若无其事的转回来,摆摆手,“第二次见面了,我名程小白,别叫前辈了。”
他上前给殷璧越解绳子,“这个有些麻烦,不是普通的‘缚字诀’。我方才来这里也颇费功夫,原本以为是空间壁垒阻隔,到了才知道是你师兄的力量……上次见他还没大事,这回是怎么了?”
殷璧越怔怔道,“师兄修为精进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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