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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旁边的牛市长笑道:“呵呵,我怎么可能和人家的女婿比,他们是一家人,我们是外面的人。”笑是笑出来了,但他的笑声就没有那么爽朗。
罗副书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牛市长你也不要开我们小薛的玩笑,小伙子脸都红了。市里也好、县里也好,还不都是一起的?我们市里吃肉,也要让县里喝汤。牛市长,你说是不是?”
孙书记笑了笑,道:“我们牛市长可没感觉到吃了肉。”
牛市长道:“可不是吗?市里的摊子太大了。现在又有三个厂提交报告说要破产,加起来又是四五百下岗工人,我又到哪里安置他们?好不容易抓到……请到一个梁老板,一举扭转了亏损的局面,他们又被长益县挖出了一块。”
孙书记对还在抱怨的市长道:“水生市长,你就充分相信我们县里的同志嘛。刚才薛县长不也在汇报里说了吗?只要他们的蓄电池厂开起来,他们那个新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他们就把停电宝的组装线迁回我们市里,到时候就可以解决一百多名下岗工人。”
牛市长苦笑道:“这谈何容易。再说他们把肉吞进肚里了,哪里那么容易吐出来?”
朱贺年插言道:“只要市里能帮我们牵一下线,事成之后我保证一年之内就请停电宝生产线迁回市里。”
薛华鼎不知道朱贺年为什么这么说,有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孙书记、牛市长和罗副书记也都看着提条件的朱贺年。
孙书记笑问道:“牵什么线?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组装线请过去,现在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大方?老朱,前几次你一来市里就问我们市里要资金、要项目,今天怎么转性变大方了?”
朱贺年道:“以前我是没有想到把柴油机厂的优良资产剥离出来,所以没有看到有一个好事我们可以做。现在设备出来了,我们就可以做了。”
孙书记道:“老朱,你就不要总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你要我们做什么。”
朱贺年说道:“醴阳县的农用车不是形成了支柱产业吗?他们销售的农用车越多,需要的齿轮和箱体就越多。我调查了一下,现在他们的齿轮和箱体不少是从省城的一家工厂里订购的。我跟老王说了一下,想把这些业务争取到我们县来。他说省城的那个厂的厂长跟省里一个领导关系不错,他不好意思中断这个业务。他还说如果市里领导出面的话,也许有点戏。孙书记,你看……”
孙书记还没有搭话,牛市长就说道:“你们就不要想那个美事了。我现在已经安排工业局局长在跟进这事,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眉目。这些业务就安排在我们市里。……,这个老王,我交待了他不要乱说,他又在你面前吹牛了。不行,不行,刚才你们的汇报里不说有可能从广州重型机械厂接到三四千万的业务吗?你们还要挖市里的墙脚不成?只要你们跟他们广州的搞好关系,再增加一二千万的业务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的眼界要放远点,不要盯着眼前的不放。”
罗副书记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孙书记道:“既然牛市长已经让人在运作,你们长益县就不要想了。老朱,你们能不能也和醴阳县一样,开发出一二个拳头产品出来?等柴油机厂的事告一段路,可以试一试吗?也可以尝试是不是购买一二个专利产品。”
朱贺年苦着脸说道:“孙书记,不瞒你说,我们是不断地想、不断地试,可是都没成功。那些个体户、私人企业我们也是鼓励他们这么做,可就是不行。说句心里话,如果薛县长能把柴油机厂的问题彻底解决了,我是烧高香了。这个事可是一直压在我心里不敢翻身啊。创造拳头产品的事暂时得放一放,也许我们薛县长有新的点子也说不定。”
薛华鼎正要谦虚,孙书记严肃地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小薛,我们市里可是寄希望于你啊。只要你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市委市政府就组织大家到你们柴油机厂开经验交流会,推广你们长益县安置下岗工人的先进经验。小薛,有信心没有?”





官路迢迢 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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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薛华鼎笑道:“现在有一点底。开始接手的时候,我真是忐忑不安啊。”
罗副书记接过话头,对环顾身边的人说道:“孙书记、牛市长,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干部。正因为责任心强,才在接受任务后忐忑不安,担心担不起上级交给他的重担,才到处找人帮忙、时时想办法。相比有的人,坐在那个厂二年多时间,只知道怨天怨地,没有拿出一点措施。人与人真是有天壤之别。”
孙书记嗯了一下,对朱贺年问道:“那个王什么……,你们县里是怎么安排的?前段时间他又写信给我们诉苦了吧?”
孙书记后面这话是问市委秘书长刘桂清的。刘桂清没有回答,但点了点头。
朱贺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们拟把他安排在气象局当局长。……,我们还在做他的思想工作。”
但大家都是官场老手,朱贺年的题外话无疑是王副县长不愿意接受气象局局长之职。不过,这也怪不得王副县长不乐意:从副县长到气象局局长,不但行政职位上降了一大截,主要是气象局太没有权了,基本上属于可有可无的局长,在县直机关里完全排不上号,没几个人理他。
孙书记看了牛市长、罗副书记一下。
牛市长没有发言,罗副书记则说道:“我们都有一种不好的思想在作祟。以为我们的干部只能上不能下,让某人下了就觉得亏欠了他许多似的。像他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当一个单位的领导?平庸的下不去,有能力的怎么可能上得来?朱书记,我不是批评你,我只觉得你和我们一样,思想都应该开阔一点,要与时俱进。该上的,有能力的,你们组织部门一定要创造条件让他上。该下的,平庸的,你们一定要不留情面的让他下。对于组织的安排他还挑三拣四地,不像话。”
罗副书记的儿子罗豪和薛华鼎是好朋友。也通过薛华鼎的关系,罗豪已经是无线电二厂的股东。一直以来罗副书记也没有帮薛华鼎什么大忙,这次就利用这个机会还薛华鼎一个大人情。再说,他是管党群管帽子的干部,这么说也适合他的身份,也没有直接点出薛华鼎要上,大家只是能意会到。
他的话说完,朱贺年连忙说道:“我们一定遵照罗书记的指示自我反省,做好我们的组织工作。”
孙书记好像没听到罗副书记的话,在认真重读着薛华鼎的汇报材料。
牛市长则有点狐疑地看了罗副书记一眼,又把目光停留在薛华鼎身上,足足一秒钟。然后对朱贺年说道:“要选拨一个干部要慎之又慎,不是那么容易。提错了,害了他本人是小事,更影响一个单位、一个县的发展和团结。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牛市长的话明显与罗副书记的话不合拍,让人听了似乎是告诫朱贺年在提拔干部的时候必须多注意,必须慎重。与罗副书记的“该上的,有能力的,你们组织部门一定要创造条件让他上”完全是二码事。
朱贺年心里虽然有想法,但话却说得圆滑得很:“牛市长说地对,组织工作不是小事,我们一定慎重对待。”
罗副书记似乎听不出牛市长的话与自己有什么不同,还是一脸的笑容。
孙书记起身道:“汇报就到这里吧。老朱,小薛,这事你们要抓紧。有些细枝旁节的事情可以不理,解决好柴油机厂职工重新就业的问题是你们县最大的政治任务。你们赶紧回去,我们市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也就不留你们了。呵呵,你们不会说我这个市委书记太不近人情吧?”
朱贺年、薛华鼎马上起身,薛华鼎之笑了笑,朱贺年说道:“不会,和你们领导一起吃饭我还不自在呢。那我们先走了。”
其他人也连忙站了起来。
孙书记走到薛华鼎身边,拍了薛华鼎的肩膀一下,说道:“我们市里是鞭打快牛、能者多劳嘛。再见!”
孙书记的“鞭打快牛、能者多劳”八个字也是间接地赞同了罗副书记刚才的话。这让罗副书记眼睛一亮,而牛市长好像没听出里面的含义,笑着和朱贺年握手道别。
坐在回县城的车上,朱贺年苦笑着对薛华鼎道:“他们当领导的也是不轻松啊。”
薛华鼎笑道:“总比我们这些做具体事的要轻松吧?我宁愿当领导,官越大越好。”
“呵呵,你这家伙官瘾不小啊。你说这话,不怕我批评你。”朱贺年笑问。
“我说我没说,你也没办法,没人作证,呵呵。”薛华鼎笑道,“牛市长太小气了,好像我们欠他几担米似的。”
“呵呵,如果我们只欠他几担米就好了。”朱贺年说道,“这二年他也被市里下岗工人搞得焦头烂额了,他的任务比我们重得多。我们被柴油机厂几百个人搞得精疲力尽,他可是有近万下岗工人要解决呢。”
“但他下面有区长、有区委书记为他跑腿,又不要自己去跑。”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上级可不会问安华市哪个区、哪个县再就业搞的好不好。批评就是批评安华市的再就业工程不行,是整体一块来评论。批评的对象是市长、市委书记,你说牛市长不急?”
……
一周之后,原来的王副县长被安排到一个镇政府任党政办公室主任去了。这下他知道上面来真的了,再也不敢闹情绪,强压一肚子的怨气上任了。
又过了将近一周,广州的潘桓和那个被许昆山劝来的投资老板郭满军带着一班子人来到了长益县对柴油机厂剥离出来的设备、厂房、地皮等资产进行重新评估。
根据薛华鼎的提议,这次评估由主管工业的梁奇伟副县长牵头,由县工业局的一名领导、柴油机厂的二名厂领导、职工代表三人组成一个谈判小组。盛满山也被薛华鼎安排进了这个小组,他想看看这个人怎么表现。当然,王波也被薛华鼎安排进了这个小组,他要及时向薛华鼎汇报进展情况。
县里梁奇伟牵头的谈判小组的目的当然是想让柴油机厂的资产评估高一些,以提高股价争取更多的资金。而潘桓、郭满军那一边则想把资产尽可能评估低一些,尽可能地少投入资金。
进行一番考察,潘桓等人提出柴油机的资产约值一千八百万,与柴油机厂自己提出的总资产达五千四百万相差巨大。
评估工作无可避免地从整体评估逐步细化到单件评估。也就是对每一台机床进行评估,双方各自拿出自己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提出数字的正确。
为了说服对方也为了安慰自己,除了看设备外表和查阅档案资料外,双方还都同意用这些设备加工零部件,按加工出来的零部件精度进行判断。柴油机厂临时从全厂工人中挑选技术高超的师傅进行操作。
这样一来,整个谈判工作就迟缓下来,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
薛华鼎没时间关注这些具体的工作,他除了每天从王波那里了解进展之外,没有插手这里面的工作。
他现在把精力放到晾袍乡的农产品加工上去了。
自从那天司机小骆说出晾袍乡那些土特产存在问题之后,他就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底。现在有空闲,他向田国峰说了一下,然后带着小骆赶到了晾袍乡。
听了薛华鼎和小骆的话,兰永章感到很尴尬,其他乡领导也是一脸通红。兰永章代表乡政府一班子向薛华鼎做了检讨,决心从严紧抓全乡农副产品的质量。
薛华鼎宽容地说道:“这也是小骆提醒了我,不是他,我也以为我们的产品好得不得了。”
兰永章道:“前几天,莲藕加工厂的老板来和我说什么销路很差,请我们帮忙。我还怪外面的人不会吃东西呢。薛县长,你看我们要不要成立一个质量检测站,专门检查他们的产品质量,如果不合我们的要求,就不许他们生产。”
薛华鼎摇头道:“这些事情还是靠他们自觉。成立一个质量检测站,我担心又多了一个只收钱不管事的婆婆,不但不能促进我们这些产品的发展,反而会带来损害。”
兰永章为难地说道:“那怎么办?这些人都是目光短浅,只要销路好他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猛地生产,质量不质量的他们不关心。销路不好了,就来我们这里哭喊。”
薛华鼎说道:“为了这事,我也想了好几天,但还是没有一个好办法。你看乡里能不能成立一个贸易公司,做中间商。公司派人专门在外面专业推销产品,而这里留下部分人负责从乡下收购。你们制订一个生产工艺标准,只有按你们标准生产的你们才收购,执行分级定价。全乡打统一的标牌。同时你们还可以多做品种式样,什么藕粉、藕丸什么的。”
说完,薛华鼎说道:“我也说不好,还是你们想办法。总不能看着这么好的原料就这么废了,最后我们还是一个贫困乡。”
兰永章回答道:“成立贸易公司的事,我们也考虑过。可就是担心成立一个这样的贸易公司只能好上几天。最怕的就是收购关,那些收购人员要么故意卡价,让下面的加工厂无利可图。要么被那些加工厂的人收买,不按我们的标准胡乱收购。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到时候都起不得应有的作用。再说,这个贸易公司要成立的话,需要不少的钱,特别是那些推销人员在外面推销,首先是要培训,接着就是工资、差旅费什么的,再有就是办公场地、仓库、运输车等等,这些动手就要钱。我们乡里现在确实是拿不出这笔钱来,一旦失败更是麻烦。”
这时主管农业的副乡长戴跃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以不。”
薛华鼎连忙说道:“你说,现在我们是在谈论,也许你的思路更好。”
戴跃道:“我老婆的叔叔在省城与人一起开超市,他们每年都要进不少农副产品,我们就请他们来我们乡驻点,由他们来收购我们的农副产品,直接上柜台。质量、价格也由他们说了算。我们乡里为他们提供办公场所。”
薛华鼎说道:“这是一个办法,你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这么做。”
戴跃高兴地点了点头。
兰永章则有不同意见,他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什么都由那个超市说了算,他们还不死劲地压我们的价,我们的农民又有什么利润可图?”
戴跃的的目光黯淡下去了。
薛华鼎说道:“这事我们还得先吃点亏。死劲压价是肯定的,但他们总要放一点利润给我们的农民,否则的话就没有人生产了。今后我们还可以引进第二家收购者,让他们形成竞争,那样的话,我们就能赚到更多的钱。也许看到有利可图,还有其他的商家也参与收购,毕竟我们的莲藕质量不错。引进超市的目的除了销售之外,更是提高我们产品质量的一个契机,有了超市的严格要求,我想我们乡的产品质量会提高一个等级。大家的心理也有了一个概念,不是想怎么生产就怎么生产的。”




官路迢迢 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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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兰永章说道:“薛县长你说的对,没有质量,一切都是空谈。让他们付点学费也好。”
付学费现在成了一个时髦的词儿,兰永章随口就说了出来。
薛华鼎道:“嗯。同时我们还要在开始的时候就保持我们的品牌。我建议全乡统一一个牌子,只要我们的品牌打出了名气,下一步就活了。自己组织贸易公司也好,让别人收购也好,都有了根基。否则,将来永远是一盘散沙,永远不可能赚到大钱。”
说到这里,薛华鼎问眼前的兰永章和戴跃道:“你们知道醴阳县的农用车不?那么多厂,使用的都是一个牌子,现在只要说醴阳牌农用车,别人就知道是哪里产的。要是牌子多了,也就没有这个效果。”
……
事情谈论到有点眉目后,兰永章和戴跃带着薛华鼎参观那些农副产品加工厂。
这些“加工厂”——其实就是普通农家——都散落在月亮湖的旁边。所谓的月亮湖,其整个轮廓有点像半弦月而得名。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不少湖面被农民改湖造田了,形状也只是勉强称得上月亮而已。可以说现在这个湖只留了月亮这个名而无其形了。
整个湖的水面面积有近五平方公里,湖面也是与浏章县的分界线。湖的这边是长益县,湖的那边是浏章县。湖周边的农户长年在这里面捞取免费的鱼和采取免费的藕。因为交通不便,这些鱼都藕基本都是自己获得自己吃,并没有换得钱。所以这里的经济还是糟糕透顶。
这个湖属于无人管理的野湖,湖的周围全是农田。旱了,农民从湖里取水灌溉。涝了,农民向里排水。田里的农药水、化肥水毫无顾忌的朝湖里排,所以湖里的鱼是越来越少,水质也越来越差。
当然,因为湖面面积大,自净化能力还是不错,水并没有散发臭味,在远离农家的地方,水看起来还是清澈的。
湖边一些地方露出了滩涂,枯黄的荷叶和荷干如乱草似地铺在污泥上,一些地方已经被农民挖出了很多的坑洞——那是农民挖藕留下的痕迹,周围还乱扔着一些不要的烂藕和稻草。可能是今天天气冷,里面没有挖藕的人。
车达到湖边后,几个人就下了车,边步行边欣赏起湖水来。
站在湖边吹着有点寒冷的湖风,湖面看起来很大,视野也开阔,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薛华鼎指着滩涂道:“莲藕都是从这些地方挖出来的吧?”
兰永章虽然当了一年多的乡长,但对这里还是不很熟悉。土生土长的戴跃回答道:“是的,都是野生的,环保产品。”
“一年的量有多大?”
“不清楚,估计可以挖几千吨吧。”
薛华鼎看着远处雾气笼罩的湖面,问道:“这么大的湖,几乎看不到边,这湖里鱼多不多?”
道:“现在是不行了。大家都只知道捕捞,不放养。而且有人用电打鱼,又有田里的农药水冲下来,鱼都难活下去。与以前相比,这里的鱼比以前少多了。现在在湖里撒一天的网,也就能捞十几斤吧,这还要捕鱼的能手才行,一般的人一天能抓几斤鱼就不错了。过去我父亲在这里打鱼,一网撒下去就是几十斤。满满一木桶,呵呵,那时候鱼也好吃多了。”
兰永章笑道:“那时候如果鱼像现在这般贵的价格,那么农民都会发财。”
戴跃道:“可不是吗。那时候湖里经常被捞上来一百多斤一条的鱼,比人还高。现在最大的鱼也就十几斤。我隔壁秦老倌以前就抓过一只十几斤的大甲鱼,这么大。现在是不可能有那么大个的了。”戴跃兴奋地比划着。
兰永章指着对岸说道:“那边是浏章县的地盘,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穷,交通不发达。薛县长,跟我们这里可是矛盾不小。”
薛华鼎奇怪地问道:“跟他们相隔一条湖,他们和我们有什么矛盾?要相骂打架的话还要乘船过来,或者走上十几里地吧。”
兰永章道:“还不是这个湖。别看这个湖现这么漂亮,水这么浅。一旦梅雨季节,它就要发威,水位猛涨,淹没周围的农田,那些棉花土也可能被淹没。”
薛华鼎看着身后的土地,问道:“水能涨到这个位置?有三四米高吧。”
戴跃道:“不但这土可以淹没,雨水足的年份就是那些农家的家里都可能进水。因为这个湖的位置低,只要外河涨水、里面下雨,周围的水就都朝这里聚集。一天时间就可以涨几米。湖面面积一下扩大几倍。如果不是这湖的水位变化太大,这个湖完全可以用来养鱼什么的。可水位变化大,养的鱼就会跑掉,只能亏本。这里还经常发生淹死人、淹死牛的事。”
薛华鼎想不到这个安静的湖竟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他望着对面的田地问道:“那我们和他们对面有什么矛盾?受灾的话我们和他们都同时受灾吧?”
兰永章道:“是同时受灾。周围的农田都淹没不少。为了抢救农田里的庄稼或者赶插晚稻,我们就必须排湖里的水,向大堤外排。”
说着,兰永章踩了踩地面,又说道:“当水位淹没这道田埂的时候,大家都没意见,都是齐心协力用抽水机将水往大堤外的河里排。但水降到田埂以下之后,抽水机就开始排稻田、土地的里的水。这下,问题就来了。大家就为先排那边田里的水而吵闹,也为分摊电费吵架闹。我们淹没的面积比他们的多,他们就要我们慢一点排,让他们面积少的那边先排。因为淹没的面积少积水就少,田里庄稼露出水面的时间就快,他们的庄稼就能抢过来。如果先排我们的、或者二边同时排,有可能二边的庄稼都抢不过来。”
薛华鼎问道:“这有道理啊,能抢一点就得一点,要是拖着一起排或者先排我们的,大家都没戏。我们不应该跟他们闹吧。”
兰永章笑着说道:“在双方县领导和市里的协调下,我们都接受这个条件。谁叫我们淹没的面积大呢,也就只能吃这个亏,同意让他们先排。再说这种倒霉事也不是年年都发生,水位也不是年年那么高。如果时间好,涨大水之前,我们田里的稻谷也许大部分都抢了回来。所以排先排后,这个不是主要矛盾,即使他们那边的水位排完了再排我们的,我们也就骂骂娘,自己动手把我们这边的闸门打开让我们的水放进闸道而已。”
薛华鼎笑了,说道:“骂骂娘、自己打开闸门把水放出来还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
兰永章道:“大事就是费用分配。他们一定要按淹没的田亩面积分摊电费和柴油费,还有什么人工费、机器磨损费都要按田亩面积分摊。这就不合理,为了费用的问题,每次都是吵架,还打过几次群架,虽然没死人但伤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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