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罗格衡右手边的事政法书记王建山。罗格衡说完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示意他说。
王建山现在哪想立即表明态度?他装着没有发现罗格衡的目光,依然一笔一画在写着自己的记录,心脏怦怦直跳。
就在王建山忐忑不安的时候,人大冯主任笑了一下,说道:“我来说几句吧。”
经常开会的人都知道,发言顺序是有讲究的。如果第一个发言的人说某件事好,那么后边的人只要不是真心反对,一般会附和前面的,不想独出一格而承担马上得罪人的风险。甚至一些本来想说不好的人也会犹豫是不是把自己的本意说出来。
而这个发言顺序自然由会议主导者来确定,这是一把手享有的无形的、但作用很大的一种权力。刚才孙迪华示意罗格衡先说,就是无形中透露出他也是站在罗格衡一边的。
冯主任抢过发言权,是想早一点告诉其他常委,这里还有不同意见的人存在,不要人云亦云。
孙迪华和罗格衡都不为人知地皱了一下眉头。罗格衡甚至在心里骂了身边的王建山一声:“靠,你这么躲避,你以为就躲过去了?”
冯主任先朝大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人大是人事任免最后把关的。这是组织交给我们的权力,也是一种义务。怎么把关?凭什么把关?那就是对人民负责、对党负责、对组织负责,也对当事人负责。刚才罗书记的发言想必大家都认真听到了。不知大家听了他最后一句是不是感到好笑,是不是觉得他说了一个灰色笑话?”
官路迢迢 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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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冯主任停顿了一下,说道:“他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请各位常委给薛华鼎这位年轻的同志一个机会,也给昌宜县人民一个机会。对吧?这话我觉得有点商榷的必要。什么是机会?在这里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机会就是让薛华鼎试一下当县长?我是没什么知识,也没什么文化。但我可以将罗书记的这句话翻译一下,那他的意思就是说:请各位让薛华鼎同志试一试当县长,让昌宜县人民看看他行不行?呵呵,这不是笑话吗?”
罗格衡愠怒地看了冯主任一眼,但没有打断他的话。
冯主任得意地笑道:“我们有这个送人情的权力吗?没有!不说你罗副书记没有,就是我姓冯的人大主任也没有,就是市委孙书记也没有。同志,昌宜县一个县有几十万人口,有几十万人眼巴巴地等我们派县长过去,党和人民这么信任我们,我们能这么儿戏吗?能随便给私人一个机会吗?不能吧?你罗副书记在心里也许认为我在钻牛角尖,说我在哗众取宠。那好,我就不说这些事了。我只说说我对任命薛华鼎同志为昌宜县县长的意见。”
这老头虚晃一枪就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罗格衡较真不好,不反驳也不好。加上这老家伙的资格老、年龄大,罗格衡还真不好现在就出言反驳他的话。
冯主任说道:“我反对让薛华鼎担任昌宜县的县长。我并不否认他有知识、技术水平高,也不否认他政治合格、思想好。但是,仅凭这些就能当好一名领导干部,就能带领几十万人民群众发家致富吗?当好一个领导出了政治合格之外,最重要的是有组织能力,能使班子团结。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组织能力?一个县长不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而且,你们设想一下,假设我们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们心里能接受吗?大家心里肯定不平衡吧?这么的话,一个班子怎么可能团结?”前面的话说的还中规中矩,后面的话就没水平了。
孙迪华用可怜的目光看了还在夸夸其谈的冯老头一眼。
罗格衡冷冷地哼了几声,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人听见。
牛水生市长感到很尴尬,觉得这家伙发言其说服力实在是有限。但他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而是不住地轻轻点头,只是别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冯主任的意见而点头还是习惯性地点头。
冯老头说了好一会儿,说着说着,口干了。
趁他拿起茶杯喝水的机会,忍无可忍的孙迪华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下一个谁说?”
牛水生咳嗽了一声,说道:“冯主任表了态,我坐在他身边,那我就来说几句吧。薛华鼎同志是一个好青年,不错!能吃苦耐劳、冲锋在前。大家从他担任县长助理以来的工作经历就可以看出,薛华鼎同志就是一个救火员。哪里出现火灾他就奔到哪里,而且很幸运的是,他奔到哪里,哪里的火灾就熄灭了。比如,晾袍乡抗洪抢险危急,他一去就亲自下水摸排,管涌解决了,大堤保住了。晾袍乡的交通落后,他一去当乡长,宽敞的水泥马路就修起来了。柴油机厂濒临破产了,他一去,下岗工人就重新就业了。真的很了不起,我当市长的都佩服他。”
没有什么水平的冯老头吃惊地看着牛水生,心里骂道:“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反水了?”
孙迪华则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
牛水生没有理冯老头的目光,继续说道:“不知大家注意了没有,薛华鼎所做的都是局部的,做的都是一件件具体的事,领导的都是少数几个人,联络的也只是有限的领导。他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士,而不是一个统帅一方的大将。我们都知道,一个县长要做的恰恰是一个统帅的事,而不是一个士兵所做的事。薛华鼎同志的缺陷就是没有全面领导一个场面的经验。”
牛市长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也许有人心里不服,说我故意贬低了薛华鼎同志。那我再这里举几个例子让大家看看,让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像在晾袍乡抗洪抢险的事,他以身作则带农民巡堤,发现管涌带着农民冲过去压水。这是任何带队的村长、村民小组组长也应该做的事,我们防汛守则上就是这么要求的,白纸黑字写着。与他的组织能力、出事能力,没什么关系。当然,他亲自和其他农民一样潜入水中摸排,这种精神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我们感受很深的是解决晾袍乡交通问题。这个问题的关键是什么?钱!因为他认识省财政厅的朋友,朋友帮忙解决了资金问题。于是这条路就修好了。路不是他组织勘查的,道路建设不是他指挥的。仅仅从上面争取了一笔资金,就能说明这个同志的组织能力强、政治觉悟高吗?不见得吧。
柴油机厂的问题,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我们无线电二厂再就业的问题就困挠了我们好长的时间。最后怎么解决的呢?还是进行股份制改造才解决的。解决的关键就是引入资金,引入管理。我们薛华鼎同志想了很多办法,也做了很多事。这些办法和事情都没有超出当时解决无线电二厂的范围。只能说我们薛华鼎同志的能力在一步步增强。但他还不具有全面领导一个县的能力。”
未等其他人说话,牛水生马上说道:“刚才罗书记说了请各位给他一个机会。这话其实说的还是有道理,谁生下来也不是就当大领导的。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明确看到薛华鼎同志有全面领导一个县的能力,但如果我们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他也能行呢?如果我们武断地说他不行,不给他一个实践的机会,这不但耽误了薛华鼎同志的前途,也让我们的组织损失了一名好的干部。各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孙迪华、罗格衡是不屑回答牛水生的话,而其他人包括冯老头都不知道接下来牛水生要说什么话,所以大家都没有接他的话茬。
牛水生显然也知道别人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笑了一下,又说道:“给机会是可以给的。但正如刚才冯主任所言,我们要对党负责、对几十万人民负责、对组织负责。我现在可以说,如果我们违反异地任职的原则,那么薛华鼎同志在长益县当县长有可能搞好一县的工作,如果但在昌宜县则肯定不可能。为什么?原因有三。
第一,长益县县委朱书记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他也很注意听朱书记的意见。一个稳重一个急躁。一个是多年的老帅一个是新生的牛犊。二个互补的人组合起来可能能使长益县搞好。而昌宜县的李书记却是一个火爆人,做事喜欢三板斧。要李书记去支持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
第二点,长益县和昌宜县的特点不同。长益县几乎是纯农业县,没有什么工商业。相对工商业而言,农业生产就简单得多。薛华鼎同志在长益县能做好,面对昌宜县快要倒闭的煤矿、水泥厂他未必能做好。煤矿的安全就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必须有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来指挥坐镇不可。
第三点,这点说出来可能有点滑稽。有的同志也许不知道,我们薛华鼎同志之所以在长益县取得如此好的成绩,能赢得如此多的赞誉,这与他的岳父、岳母的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去年五月份,为了安置好柴油机厂的下岗工人,薛华鼎就请他岳父、岳母将停电宝的装配生产线从我们安华市迁移到了长益县城。还不顾利润的减少在那里建了一个蓄电池的分厂,分流了部分下岗工人。所以他主导的那个柴油机厂的改革才得以顺利进行。他的岳父岳母帮他在长益县打好了基础,为他提供了发展的舞台。但他们还有钱在昌宜县搞这一套吗?长益县工人少,建一个工厂吸收一二百人,就解决了全县的不少困难。但是在昌宜县呢?一二百个工人对整个下岗工人的再就业作用并不大。”
牛水生的话,让不少人点头。
牛水生说道:“当然,他岳父母在主观上帮助薛华鼎发展的同时,客观上还是帮了我们政府不少忙。对于这点,我们政府应该感谢他们。我的意见只是薛华鼎同志是不是真的能领导一个县?这值得我们认真的思考。我们既不能因为他年轻而埋没一个同志的能力,也不能看到一些表面成绩而故意拨高他的地位。”
“对,这叫拨苗助长。最后会被太阳晒死。”冯老头很得意地说道,很大声。
孙迪华问道:“下面谁表态?”
王建山刚才因为担心表态过早而没有发言,被冯老头抢了先,这时正反双方都发了言,现在的他就可以骑墙了。他发言道:“我也来说几句。”
他没有抬头看任何人,目光盯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好像他要看着笔记本念稿子似的。他说道:“对于薛华鼎同志,我不是很了解。但听了组织部的考察汇报,我觉得他是一个好同志,虽然年轻、资历浅,但政治合格、敢闯敢干。现在提拨他当一个县的县长是有点过早,但并非不行,谁说年轻的就不能当领导呢?当然,如果能让他继续再在长益县干一届常务副县长,我觉得对他的生长也有好处。”
简直就是废话!
有了王建山的发言在前面做引导,纪委书记、宣传部长也模棱两可地表了态,虽然说的话都不同,但意思都是一个:“随你们领导怎么定,只要你们定了,我们就赞成。”
孙迪华对组织部部长王绪道:“你的意见呢?”
王绪是孙迪华的亲信,自然站在孙迪华一边。其实刚才他念的报告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见孙迪华发问,马上说道:“我赞同提拨薛华鼎同志到昌宜县任县长。薛华鼎同志虽然经验不是很足,但他是从乡干部到县一步步过来的,对农村的情况、对企业的情况都很熟悉。”
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他对农村的情况熟悉,首先他是农村里出生的。又在乡里担任过乡干部,我想在座的不会反对他了解农村吧?
对企业熟悉,有二件事可以说明。
一件事是柴油机厂的改造,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经验,他能改造得好?如果大家觉得容易,为什么长益县改造了几年都没有改造好,而薛华鼎同志一出手就改造好了呢。
二件事就是晾袍乡的食品加工厂。大家都吃过以长益县政府名义送来的那些土特产吧?味道很好,式样也漂亮。这个厂就是在薛华鼎一手主持搞下来的。
所以我觉得让薛华鼎同志担任昌宜县县长是可以的。”
接下来是市委办公室的秘书长刘桂清发言表态。他是专门为市委服务的,市委的书记和副书记表态支持,他当然支持。
官路迢迢 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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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所有人发了言,孙迪华说道:“现在大多数同志是同意让薛华鼎同志担任昌宜县县长的。只有极个别同志反对。我作为市委的一把手,按组织原则可以拍板向省里推荐他。但是,我还是先在这里说几句。”
孙迪华的话让冯老头很是气愤,他插话说道:“孙书记,你说的话不准确。什么极个别同志?我们是二票反对。”
孙迪华反问道:“难道二票就成了大多数同志了?”
冯主任嘴里嘟嘟地说道:“那也不是极少数吧?……”他的话说的很小,也不很正规,孙迪华自然采取无视的态度。
孙迪华威严地扫了众手下一眼,缓缓地扫过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刚才听了牛市长、冯主任的发言。我有一个感觉,我觉得你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几年前。看一个干部能不能当领导,难道一定要看他的年龄,二十几岁就不能当领导?笑话!那中央为什么提出干部要年轻化?又怎么实现年轻化?你们口口声声谈资历,那我问你们什么叫资历?嗯。”
孙迪华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桌子,说道:“难道你们眼里的资历就是熬时间?熬过十年二十年就有资历了?人家在下面辛苦工作,每年都创造出令人惊喜的成绩,那不算资历?在座的都是领导干部,我相信你们也懂这些道理,为什么在薛华鼎同志的任职上说出这些荒谬的话呢?老实说我感到很奇怪,也很不理解。刚才格衡书记说的没错,我们在座的同志应该给年轻人机会,让他们有施展才能的舞台。给机会不是请客送礼,不是拿组织的事、国家的事开玩笑,也不是私下传授。现在是在开常委会,是在大家讨论,没有一个人脑袋一模就定下来。还是在进行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讨论。”
说到这里,孙迪华声音小了一些,语气平缓地说道:“看一个人是不是具有某一层次的领导能力,不能够凭他是不是有担任过这个层次的经历。我们要用全面的、发展的目光看问题。如果要先确认了这个人有了当县长的能力才让他当县长,要先确认了他有当市长甚至省长的能力才让他当市长、省长。那么,我想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没机会坐这里。
我就不信你们生来就有当书记、当市长、当常委当主任的本事。而且世界上也没有一种仪器能科学测量出某一个的领导能力是不是具有当县长、市长、省长的能力。那靠什么提拨干部?这不用我说吧?如果你们还不清楚,那么我就请你们放下手头的工作,进党校、进学校学习几年再来上班。一个有政治觉悟、有领导能力、敢闯敢干的同志不能提拨,那谁能提拨?我们的考察组也进行了考察,下面基层的组织也进行了推荐。我们一切都是严格按照程序来的,这样还不行,那么我就请问反对的同志,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推出、提拨一个干部。”
牛水生自知理亏,有点慌乱地说道:“让薛华鼎同志到一个全市收入第二的县,确实有很大的风险。现在他们的经济稍微滞后了一点,我们就派其他县的同志进入,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没有考虑好就说出的话,自然说的不全面,反而给人留下了攻击的余地。
果然,牛水生的话一说完,孙迪华就冷哼一声:“……,好,有些话我不说。那我在这里再问一下牛市长,全市各县包括各区,我们是不是应该统筹考虑?他们昌宜县缺少一个县长,难道我们从其他县调干部进去就犯了天条?触动了他们哪根敏感神经?怎么能说是我们对他们不信任了?异地任职是我们的基本原则,难道我们为了不让薛华鼎同志任职,我们就破坏这条原则。”
孙迪华还没有说你牛市长以前不也跟自己打过招呼要醴阳县的副县长去当昌宜县的县长,难道派醴阳县的干部进去就不是其他县的了。
牛水生连忙说道:“刚才我的话说得有点急,我的意思不是反对从外县调入领导,而是担心薛华鼎同志在昌宜县干不好,让我们全市第二大财政县出现更坏的情况。其实,这个第二大县也是才成为第二的,昌宜县多年以来一直是我们的财政第一大县。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只有昌宜县县委县政府团结一致,不断创新,再次成为财政第一大县是完全可能,是指日可待的。”
孙迪华说道:“我们从来没有不信任昌宜县领导班子,我们一直是充分信任他们的。如果我们认为他们不行的话,那我这个市委书记、管党群的格衡书记早就要考虑改组他们的班子了。如果明知他们不对而不对他们动手术,那是我们的失职,是辜负了上级组织的信任。你们可以向上级反映我们做错了,渎职了。”
这话说的有点重,牛水生说道:“孙书记,你也知道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孙迪华说道:“我是知道。但你就肯定薛华鼎同志调过去的话,昌宜县真的就会一团糟,就会鸡飞狗跳?”
牛水生本来也只是气愤孙迪华没有按自己的意愿调动干部,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基于这点说出来的,并非发现了薛华鼎多少问题。
听孙迪华这么问,牛水生也不想、或者不敢也没必要再跟态度明确的一把手强顶,就转了口风,说道:“这是讨论会,应该有不同意见发表吧?我出于对薛华鼎同志的怀疑而提出反对意见,我想这没有错。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放心让昌宜县这个大县交到薛华鼎同志的手里。”
孙迪华说道:“我可没有阻止你牛市长、第一副书记的发言。我也只是在讨论。我尊重你的意见。”
牛水生没有再说话。
冯老头见牛水生退却了,他就发言道:“我认为牛市长是非常负责人的一位领导。他大胆说出了心中的疑虑。选拨一个县长的关系很重大,选好了,可以让一县的领导班子团结,让全县人民发家致富。选坏了,可能让领导班子里窝里斗,成天的心思不用再工作上,而是用在相互算计上。
昌宜县是我们市里的财政大县,也是一个工业基础较强的县。他们起来了,我们市的财政收入就能上一个大的台阶,他们下去了,我们市就会出现一个大的财政窟窿。
你们都知道,昌宜县的财政收入虽然是排在第二位,但它的财政收入是长益县和浏章县二个县财政收入的总和还多。虽然去年长益县有了一点起色,但与昌宜县还是相差很大。所以,今天不管我在这里是多数也好,还是极个别、一小撮人也好,我还是旗帜鲜明地反对将薛华鼎提拨到昌宜县这个大县当县长的。如果你们还是觉得薛华鼎有能力、有本事,非提拨不可,那你们可以将他放到其他县去试试,是骡子是马牵出去遛一遛才知道。”
冯老头的话让孙迪华陷入了深思。
罗格衡则接着冯老头的话反驳道:“冯主任,开始你不是说着选拨干部不是儿戏吗?你还批评我说我不该让薛华鼎同志试一试的说法。怎么现在你倒要试他了?我们市才四个县,一个醴阳县是实实在在的财政第一大县,你不会让他到哪里去试吧?昌宜县你不同意。剩下的就只有长益县和浏章县。浏章县现在的班子稳定,没有空档。你让他在长益县当县长?”
冯老头想都不想就说道:“只要不是让他到第一大县、第二大县,我没意见。我可不想看着我们唯一的二个好县出问题。”
冯老头越说,他的思想境界似乎越高,说着说着这些大话,他甚至连自己都感动了:难道自己不是为反对而反对,真地在为公家的事和孙迪华争论?
不过看了罗格衡不忿的眼神后,心里冷笑道:“老子就是要给你们添麻烦,薛华鼎不薛华鼎的,关老子屁事。”
他的“搞境界”同样感染了牛水生,牛水生此时也知道反对无效,他也跟在冯老头后面
“正直而大度”地说道:“我一直都不反对提拨薛华鼎同志,只是不想看到我们二个大县出现问题。”
罗格衡还要说,这时孙迪华说话了:“既然孙主任、牛市长都不放心把昌宜县、醴阳县放在薛华鼎同志的手里,那我也同意并提议薛华鼎同志暂时不要进这二个县的领导班子。”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孙迪华,有的奇怪有的惊讶,更多的是不解。就是冯老头和牛水生也没有欣喜,他们都在急切地等待孙迪华下一句话是什么。他们不信孙迪华就这么全面退缩,不说孙迪华所代表的一方是占主动,人数占优,要定下来完全没问题。实际上,就是他所代表的一方不占优,一个市委书记也不会妥协这么多,这样的话会严重威胁到他的威信。过分的妥协对他今后开展工作不利。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过了好一会儿,孙迪华才说道:“在座的各位都认为薛华鼎同志是一位好同志,好干部,是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而且都不反对提拨他。那我的建议就是让薛华鼎同志担任浏章县的县长,现在浏章县的县长是一位老同志,有资历也有经验,调他到昌宜县任县长。我想大家没什么意见吧?正如冯主任刚才所说的,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遛一遛,那我们就遛他一遛。如果薛华鼎同志能在浏章县开出一片新的天地,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今后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看法。”
就在众人惊愕中,孙迪华断然地说道:“现在就是否同意薛华鼎同志担任浏章县县长进行举手表决。同意我这个建议的请举手。”
说着,孙迪华自己先举起了右手。市委秘书长刘桂清应声也举起了右手,组织部王绪也随之举起。倒是罗格衡犹豫了一下,等纪委书记、宣传部长等人举起右手之后他才举起手来。
牛水生虽然不愿意这个结果,但知道孙迪华已经做了妥协,又抓住了自己不反对提拨薛华鼎的话柄,自己如果再不赞同他的建议,无异于打自己的耳光,也彻底撕下了双方的脸面,完全不值得为了别人损害自己。他在罗格衡举手的同时也举起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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