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什么时候开始?”
“说是九点,但李主任说那些老干部能在十点半到齐就算不错。”李主任就是政府办主任。
王波继续说道,“李主任他说他在九点会准时赶到那里,如果你想休息的话,你可以多睡一会,等人差不多了,他再打我们的电话。”
“全和书记什么时候去?”薛华鼎问道。
“估计也是十点之后去。具体不清楚。”王波回答道。
“那你告诉他,我们必须赶在全和书记到之前到。”
“好的。”王波回答。
“薛县长,王秘书,你们好。”这时从里面小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肖经理,你好。”薛华鼎喷着一嘴的酒气说道。
虽然酒气难闻,但这个女人并没有表示出厌恶,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一点,热情地说道:“今天领导又加班了?二位领导要喝点醒酒的汤不?”
薛华鼎的胃里还真有点难受,就说道:“好啊。什么醒酒汤?”
女人道:“我也不清楚,我是找人从老中医那里开来的,绝对没问题。我试了,味道也还可以。”
王波道:“那麻烦你给我一点,如果没事,有效果,再给薛县长喝。”
“好的。你们稍等一下,我送你你们房间里。”说着,她喜滋滋地小跑着到里面去了。
薛华鼎和王波的房间都在二楼,都是套间,二人打隔壁。
当他们爬上二楼的时候,楼道里已经站了二个漂亮的服务员,笑着对你们道:“薛县长好,王秘书好。”
二姑娘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姣好,声音甜润。是招待所专门挑选出来为他们服务的。
薛华鼎和王波回应了一句你们好,她们就步履轻盈地走在前面开门去了。
薛华鼎进门后,步伐有点踉跄,刚才爬楼梯的时候可能用了力,脑袋有点点晕。为了不在女服务员面前出丑,他扶着墙壁稍微站了一下,这才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服务员为他拿来拖鞋,又替他泡了一杯茶。
见薛华鼎坐着不动,服务员小声问道:“薛县长,是看电视还是先洗澡?”
薛华鼎本不想说话,想多喘口气,但见她问,就挥手说道:“小刘,你忙你的去吧。我这里没事了。你不用听你领导的,我们大男人什么事不会做?我自己来。”
薛华鼎顺手把外面的呢子大衣脱下来,正要扔在身边的座位上,服务员就已经接过来,轻轻地把大衣扬了扬,然后挂在衣柜里。
关好柜门之后,小刘又过了说道:“我们不辛苦。我们就是为领导服务的。薛县长,你喝了酒,很累啊?要不我给你放满水,泡一泡,身体就舒服多了。”
“……,算了,我想先坐一会。如果有事我喊你。”薛华鼎确实想泡一下澡,可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去放洗澡水,实在有点暧昧。
“那好,薛县长,我先出去了,有事就喊我。我就在走廊里。”小刘微微鞠了一躬,动作很轻地走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上。
薛华鼎坐着坐着就不想动了,干脆斜靠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人推醒。睡眼朦胧的他吃了一惊:面前不但站着那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小刘,而且还站在秘书王波和招待所的肖经理。
薛华鼎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肖经理连忙说道:“薛县长,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们教育不好,刚才我还在批评小刘呢。等下,我们还要让她写检讨,给她严厉的处分。组织上派她来照顾你的生活,她竟然这么不负责任。刚才我过来送醒酒汤,按了好一会门铃你都没开门,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合衣睡下了,想不到你还睡在沙发上。这样可不行,最容易感冒。”
薛华鼎惊讶地说道:“为什么处分她?是我要她出去的。我累了就坐在这休息一下,不想睡着了。”他这才发现那个女孩双眼含着眼泪,一副内疚的样子。
肖经理说道:“那怎么行?领导跟你客气,你就真以为没事了?你看,给薛县长跑的茶凉了。拖鞋也没有帮他换,热毛巾也没给。喝了酒的人从外面进来一般都有点头晕,应该用热毛巾敷一敷额头,这样才会舒服点。”
肖经理一边说,一边示范,先给薛华鼎脱了皮鞋,再把拖鞋套在他脚上,然后提着开水瓶进洗手间,很快就拿了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双手展开,小心地敷在薛华鼎的额头上。
因为薛华鼎是坐着的,肖经理是站着,所以敷毛巾的时候须弯下腰了。薛华鼎正要拒绝,但见她已经扑了上来,连忙闭上了眼睛。直到听到她离开的声音才睁开眼。
薛华鼎注意到那个女孩的脸都红了,是那种羞涩的红。
不过说实在的,被热毛巾一敷,感觉确实好多了。不知真的是热毛巾的原因,还是因为睡了一会,现在的薛华鼎精神好多了。
很快,肖经理像变戏法似地双手捧着一个小瓷碗,里面盛着散发一种奇异香味的液体。
里面还有一片汤勺,肖经理捏着兰花指抓着汤勺准备喂他。薛华鼎急了,连忙说道:“我来,我自己来。”
双手从她手里接过,将碗放在嘴边,先试了试味道和味道,温度正好,味道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薛华鼎也懒得想这么多,一口气把它喝了下去。
“味道不错,这醒酒汤效果怎么样?”薛华鼎将碗还给肖经理,笑着对王波道。
“好像有点效果,我的脑袋没开始那么痛了。”王波笑道,“不过味道确实不错。就算不醒酒,也可以多喝一点。”
肖经理笑道:“效果保证好。”说着,她对小刘道,“小刘,帮薛县长放热水去,稍微热一点。”
“嗯。”小刘连忙答应,并快步朝洗手间去了。
肖经理小声道:“薛县长,我向你求一个情,我们小刘才上班不久,一些事还不太熟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太批评她。她年纪小,面子薄。”
薛华鼎笑了笑,没说话,心里道:“放火的是你,灭火的也是你。”
当小刘出来说水放好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出去了。
薛华鼎剥光衣服躺在浴缸里面舒服得直哼哼。
泡了半个多小时,薛华鼎才起来洗澡。
刚穿好内衣,正准备睡觉,门铃又被人按响了。薛华鼎还真有点心烦。他一边对着外面喊等一下。一边抓起刚脱下的外衣穿了起来。
从猫眼里看来的又是肖经理,薛华鼎心想:“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
“对不起,你还没睡吧?打扰你了。”肖经理一进来就道歉,让薛华鼎还真拉不下脸来。
不过,他也没装什么高兴的样子,而是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我本来想征求你对我们招待所的意见。”肖经理一边说一边不要薛华鼎请就自己主动走到客厅的沙发旁。
薛华鼎没有把门关死,跟着她进了客厅,并请她坐下,然后说道:“不错啊。我觉得你们做的很不错,
小刘她们做事很认真。昨晚我换下的脏衣服都被她们洗了,我都不好意思。呵呵,我只是想泡久一点容易洗,刚才想洗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早已经整整齐齐地码在衣柜里。”
“呵呵,学校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肖经理笑道,“我原来的那些男同学就是这么做的,有的还泡几天,都泡出怪味了。”
薛华鼎点头道:“是啊。泡上一天,用手揉几下就可以晒了。很简单。”
“看来这一招在你们男生中很流行啊。”肖经理笑得满脸通红。
薛华鼎听了她的话总感到有点别扭,感觉她三十几岁的人了,不应该说出什么“你们男生”这几个字:“女士,我们可不是一代人呢。”
肖经理止住笑,说道:“我们招待所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只要放进去按一下按钮就行了,简单得很。还要你县长亲自动手洗衣服不成?反正这些姑娘在你们出去的时候没什么事做,让她们洗,让她们烫,她们的生活还充实些。这些姑娘别看她们是服务员,都是高中毕业生呢。只要管理得好,她们做事一定会让人放心。薛县长,你知道小刘是哪里人不?”
薛华鼎虽然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人家对自己这么客气,也不好赶她走,再说刚洗完澡,精神还不错,不怎么想睡觉。就随口说道:“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薛县长,你还真有点不关心下级啊。她为你服务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是我们一纸厂的职工子弟。”肖经理说道,说完,她的眼睛盯着薛华鼎脸上的表情。
“哦。”薛华鼎随口哦了一下,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他现在对浏章县的情况还不熟,对肖经理的纸一厂、纸二厂并没有特殊的感受。
肖经理显然有点失望,只好提醒道:“薛县长,听说有人要出钱购买纸一厂,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厂里的工人闹得很凶,都反对把纸一厂卖掉。”
薛华鼎这才把目光落在肖经理身上,问道:“既然都反对,那这个厂怎么会被卖掉。”
“可县里的领导想卖掉啊,反正又不是他们的,他们肯定不心痛。”肖经理说道。
薛华鼎知道肖经理今晚来的目的了,但他还不知道谁是谁非,也不好发表看法,就说道:“你不不是知道什么?既然你今天找我,那你说一说。真有什么不合理的,等我稍微空闲一点,我就找人看看。”
肖经理夸张地说道:“我就知道薛县长是一个关心我们工人的好领导。一定会为我们工人做主的。”
“等下。”薛华鼎突然打断她的话,问道,“首先你给我说,你和纸一厂有什么关系?”
官路迢迢 第4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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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肖经理愣了一下,老实回答道:“我爸爸是纸一厂的副厂长。小刘的爸爸是纸一厂的厂长。”
她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住的,薛华鼎要查的话很容易查到,与其让他去查出来,导致引起他的怀疑,倒不如现在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那你们对纸一厂的情况很熟悉吧。你先说说那里的情况。”薛华鼎在旁边沙发上坐下,看着肖经理说道。
肖经理道:“我们纸一厂就建在县城东面不远的地方,原料是用的春湖芦苇场的芦苇。以前效益不错,纸厂工人的收入也高,大家都以纸厂的工人自豪,但现在不行了。”说到这里,她停下说话,用她那双丹凤眼看着薛华鼎。
薛华鼎没有和她对视,也没有说话,等待她继续说。
肖经理笑道:“薛县长,你怎么嗯都不嗯一下,我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薛华鼎道:“我听着呢。请继续说。”
肖经理道:“表面看,经济效益差主要是我们厂生产的纸销路不行。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纸一厂的技术含量低,一直沿用老办法,使用老设备,几十年都没变化。造出的纸以前用于学生的作业本倒什么的,学生没钱,所产的纸也不多,所以销路还算不错,基本上产多少能销多少。现在,学生要求也高了,对纸一厂这种又黑又黄又脆的纸都不感冒。他们都愿意出更多的钱来买白净的、坚韧、表面漂亮的纸张。我们纸一厂的纸只能销往农村学校和做卫生纸用,而且还不是高档的卫生纸。工厂的效益也就每况愈下,工人的收入不增反降。”
她继续说道:“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没有好的产品,自然就不可能有好的效益。不过,只要不是县环保局管的太死,我们厂要自己养活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可是,县环保局这么一卡,我们厂职工吃饭都成问题了。所以工人的情绪就很大。”
薛华鼎问道:“县环保局怎么卡你们……卡纸一厂的?”
听了肖经理一口一个“我们纸厂”,薛华鼎差点也说成“你们纸厂”了。
肖经理回答道:“就是不让我们厂排放污水,只要排放就死劲地罚款。如果按他们的罚款如实缴纳的话,我们纸厂等于就是白帮县环保局干活了,越干越亏本。”
薛华鼎皱了眉头,问道:“县环保局乱收费?他们没有按一定的标准漫天要价?”
肖经理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一开口就是十万、二十万的。薛县长,你想,我们纸厂自己都是穷光蛋,哪里能拿出十万、二十万元出来?当然,他们一般都拿出一个处罚标准出来,还说什么看在是县企业的面子上没有按最高标准罚。如果按最高标准罚款,可能要上百万。呵呵,每年给他们一个纸一厂都少了。”
薛华鼎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县环保局这么做也有道理。他们是有章可循的,总不能为了让纸一厂日子好过,就让你们……就让他们纸一厂肆意向外排放污水,污染环境,遗祸子孙后代。”
肖经理抿了一下嘴,说道:“这个大道理我懂。最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中专生,也是一个党员。不是一个只看着自己碗里的人。可是,这事要公平处理公平对待才好吧?”
薛华鼎不解地问道:“什么公平处理公平对待?这罚款又怎么公平法?他们可不是按你工厂的经济效益来决定罚款额的,而是按污染程度、纸厂排污的量以及社会影响等综合因素来考虑的。如果你是县环保局的,你怎么罚款?”
肖经理说道:“薛县长,你错了。”
说到这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忙说道:“对不起,我说急了。我的意思不是你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嗨,怎么说呢,……”说着说着,她的脸红了。
薛华鼎宽容地笑道:“呵呵,我明白。你慢点说。再说,就算你真的说我错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肖经理笑了一下,说道:“我说的不公平不是指这件事,是指县环保局对待纸一厂、纸二厂的态度相差太大。他们纸二厂一样是排污,但他们就很少罚款,就是罚款也是象征性的。一般是一万、二万地罚。所以我们纸厂的工人总是骂小刘的爸爸和我爸爸他们没用,得不到领导的欢心。我爸他们气得要死,要不,我也懒得理这些事。”
“哦,他们二厂的排污量大不大?”薛华鼎看着肖经理问道。
“他们排污量当然比我们纸一厂的大,他们的产量本来就比我们的大,排污量肯定是我们一厂的二倍还不止。”肖经理说道。
“纸一厂的人包括你爸爸一定找过县环保局、找过县里有关领导、有关部门吧?县环保局是怎么回复他们纸一厂,怎么答复你爸爸他们的?”薛华鼎问道。
“回复的还不都是官面话,说什么他们纸二厂是县里重点扶植的企业,说纸二厂远离县城,他们造成的污染不会直接导致县城的环境恶化,还是他们纸二厂的态度好。薛县长,你是明白人,这几条理由没有一条是客观的吧,都是以他们心里的好恶为标准的。什么县里重点扶植的企业,还不是因为有领导罩着,他们也算是亏损企业,凭什么扶植他们而不扶植我们?污染的是自然环境,难道不污染县城就被认为不是污染?什么态度好,如果县环保局不罚这么多款,我们纸一厂一样可以把他们当着祖宗看,态度要多好就多好。”肖经理说到这里有点义愤填膺了,冷笑道,“其实他们就是拍领导的马屁,就是为了打压我们纸一厂。”
薛华鼎自然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嘴里说道:“情况未必如你所说,你冷静一点。”
肖经理放开了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话,说道:“除了县环保局罚款不公平,最大的问题是现在有人又想出了歪招。不再给我们纸一厂销售市场了,说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各企业的市场必须自己去寻找。”
薛华鼎点头道:“是啊。这又错了?”
“错当然没错。可是,薛县长,你知道二家纸厂原来是怎么分我们浏章县的市场吗?县城和全县其他八个镇被分为二个部分,我们纸一厂拥有县城和其他二个镇,这里学生用的作业本、练习本,还有卫生纸都是由纸一厂来销售。其他六个镇归他们纸二厂销售。大家互相遵守,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么来的,这也保证了纸一厂有口饭吃。”肖经理道,“如果不这么规定了,那么纸一厂就只能垮了。现在那些学校、商店都被他们纸二厂撬过去了,人家纸二厂有后台,只要请那些学校领导和商店老板吃一餐饭就可以了。”
薛华鼎笑道:“那人家这么做,也是正常的商业竞争,特别是私人老板,他们有权选任意一家的产品。难道你要政府指定他们只进纸一厂的纸?就如你们招待所,你们要买哪个菜市场的菜,还不是你们自主选择,不会有人限定你非得买东城的,不准买西城的吧。”
肖经理不好意思地说道:“反正他们这么做不地道。怎么以前不提出来,以前我们纸一厂的纸比他们还好呢。”
薛华鼎问道:“你开始的时候说什么有人要买厂,工人不愿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经理说道:“现在一个姓王的老板提出用一百五十万购买我们纸一厂。我们当然不同意,可县里的领导已经做了好几次工作了,说要进行股份制改革,搞产权置换。”
薛华鼎道:“这确实是一个趋势,工人为什么不同意?是工人怕下岗还是这个工厂远远不止一百五十万?如果要卖的话,价格问题还有国资委这个机构把关。”
肖经理苦笑道:“如果如目前这样继续打压我们厂,不说一百五十万元,一年之后估计一百万都不值了。”
听到这里,薛华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从心里开始真正重视起肖经理的话来。如果肖经理说的是真实情况,那么这个姓王的就是狡猾多端、能量不小,或许还真有不少领导在帮他怎么更名正言顺地侵吞国有资产。
肖经理没有发现薛华鼎感情的变化,而是继续说道:“我们纸厂真要卖给了他,他只要一二年就可以收回成本再得一个厂子。工人们也会被他赶跑只剩几个。为什么说不公平呢?如果容许别人也可以买,我也可以把这个厂买下来。”
薛华鼎笑道:“呵呵,想不到我们肖经理是百万富婆啊。”
肖经理一愣,想不到刚才一直严肃的薛华鼎开起了玩笑,就说道:“买这个厂要什么百万富翁?只要认识银行里的人就行。先贷款几十万,交了前期款。等厂到手之后再以这个厂为抵押,待款一百万、二百万还不是简单的事?然后把购买款交清,什么事都可以了。如果我在县里有门路,也许还不要交多少前期款,可以等我赚到了一百五十万再交给县里就是。完全可以空手套白狼,得一个干干净净的纸厂。”
薛华鼎惊讶地看着肖经理,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父亲的想法?”
肖经理不以为然地笑道:“这种事只要你想,就能想出来,又不复杂。如果我是那个姓王的,只要这个纸厂到手,立马就可以盈利。而且还可以交好不少县里的领导。”
薛华鼎先是惊讶,但立即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说。要纸厂盈利很简单,无非是权钱交易,只要他在浏章县里真有官场上的人脉关系,要赚钱真是轻而易举。不过,出于试探心理,他笑着说道:“那你说一说,如果你是他,该怎么赢利?”
肖经理见薛华鼎满脸笑容,就知道薛华鼎打什么主意,笑道:“薛县长这是考我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见笑。”
又笑一下,她说道:“很简单。只要我把厂子买下来,做三件事就可以赢利:第一,精简工人,把工人减少一半,节省成本开支。第二、劝说县里取消原来划分销售范围,容许‘公平竞争’,然后请各学校的领导吃饭,给私人商店的老板软硬兼施,让他们只进我厂子里的货。把纸二厂的市场都夺下来。第三、暗地里送一些股份给县领导、县环保局的领导,让他们对自己的排污睁一只眼闭一只,或者象征性地罚几千一万的。有了这三招,想不发财都难。”
薛华鼎故意问道:“你就不担心纸二厂告你?”
肖经理道:“呵呵,告?现在我们纸一厂也在告,有用吗?再说,我有了钱,送一点钱给纸二厂的领导,只要他们闭嘴就行。或者让我的后台将闹得凶的领导干部调离这个厂,又抚又打还不容易安置下来?”
“让你只当一个招待所经理还真是委屈你了。”感叹完,薛华鼎突然很快地问道:“那你父亲收了多少礼?”
官路迢迢 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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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他只……”肖经理很快反应过来,急切地说道,“他没收礼。只是人家找到过他,他怕工人指着脊梁骨骂,没有答应。小刘的父亲更是拒绝别人的拉拢好多次了。人家可是答应让我父亲和她父亲继续在厂里当厂长,而且送一成干股的。”
薛华鼎严肃地问道:“那你说了这么多,敢不敢说出这个姓王的后台是谁?”
肖经理犹豫了一下,说道:“刘平良副书记是姓王的舅舅,姓王的父亲是工商局副局长。他爷爷……,算了,那老头退休了。”
薛华鼎沉思了一会,问道:“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薛县长,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你是我们的领导,你想问什么你就问什么,只要我能知道的,我一定毫不隐瞒。”肖经理说道,“什么都可以说,包括我自己的事。”
最后这话就有点暧昧,她又把目光落在薛华鼎身上。
薛华鼎问道:“你很关心纸一厂,你肯定平时与你父亲交谈过不少这些事情。那我问你,你觉得这个纸厂怎么才能走出困境?”
薛华鼎以为这个问题很难,估计肖经理会思考一会再拒绝或简单地说上几条。
出乎意料的是,肖经理马上说道:“这还不简单。只要环保局不罚款,只要市场还是按原来的划分。我们纸一厂就可以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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