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obin谢
97年的农历年在98年的一月份就来了,薛华鼎还没把事情分出一二三,农历新年就到了。他的心思自然要放在怎么使全县的干部群众过好新年、怎么保证春节平安等方面上。
因为表妹罗敏正月初四结婚,薛华鼎小小地利用了手中的职权,将春节值班时间调开初四初五这二天。
其实值班时间调开不调开,薛华鼎基本上都是这样。作为县长的他,年三十是不可离开浏章县的,他要和县委书记傅全和一起到那些过年还工作在岗位上的干部职工进行慰问,要和福利院、孤老院的孩子、老人、伤残军人一起过年。
正月初一,他要到其他单位如公安局、电信局、银行、县直机关去慰问拜年,给那些新年第一天上班的干部职工握手拜年,要在电视台面前露出一个笑脸给全县农民看,说上一些祝贺的话。
正月初二,他又和几位县领导分别带队,带着一辆或二辆装着大米、植物油、猪肉等慰问品的面包车分赴县城和各乡镇的特困企业、下岗工人、五保户、贫困户等等对象那里拜年送礼。说几句暖心的话、安慰的话、鼓励的话、吉利的话,然后接受对方的感谢。虽然每家每户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挡不住数量多,从早上出发到晚上才可能结束
直到正月初三下午,薛华鼎等人才稍微松一口气。但接下来就是各乡镇的领导、各县直机关的领导还有国营企业、集体企业、私营企业的领导向他拜年。无论是躲办公室还是躲招待所,都无法躲开这些人的殷勤与热情。
薛华鼎只好堆起满脸的笑,送走一批又一批拜访者,推脱或被迫接下红包、礼物。秘书王波就成了薛华鼎的门神,提贵重礼物的放宽一律被他无情地挡驾,只有空手的或者礼物不重的才被他放行。
即便如此,薛华鼎还是收了不少的红包和礼物。当然,王波也收了不少。
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即使是清得彻底的清官也要变通一些,否则的话还真把那些送礼的人给得罪了。对于红包,薛华鼎就交给王波管理,对于那些不算贵重的礼物,薛华鼎就送给了招待所的那些服务员,或者转送给前来拜年的客人。
正月初三的晚上,薛华鼎自己开车带着王波载着单位分发的过年物质终于回到了长益县自己的家。因为许蕾怀孕行动不便,这个春节许昆山、梁燕二口子又在女婿家过年,一边照顾许蕾。加上罗敏一家和其他来喝罗敏出嫁喜酒的客人,偌大的别墅到处都是人。可以和自己家办喜事相提并论了。
当薛华鼎深夜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还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看到薛华鼎的车进了院子,不少的人都迎了出来,甚至许蕾也挺着大肚子笑呤呤地站在台阶上看着他,她妈妈梁燕和罗敏小心地在旁边照看着,防止她摔倒。
大家忙乎了好久才收拾停当,别墅也慢慢安静下来。
薛华鼎回到自己的房间,问许蕾道:“你累不累?这么多人是不是很吵?”
“没事,很热闹的。大家都把我当宝贝,能累着我吗?这房间隔音效果很不错,只要关上房门,外面就是放鞭炮我也不怕,只要很小的声音传过来。”
薛华鼎只在家呆了二天就告别妻子、父母长辈们到浏章县上班去了。
过完年之后上班,薛华鼎的心思还是不能全部放到纸厂的改造上去,因为这段日子是评先进、搞总结、订计划的时间。特别是二个月之后就要进行换届选举,县里四套班子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各种会议层出不穷:收心会、总结表彰会、预算计划会、县长办公会、碰头会、常委会、联系会、汇报会、专题会,还有市里成堆的会议,薛华鼎几乎都要参加。
况且薛华鼎已经考虑了要建立自己的圈子,一些人是必须要拜访或聚会的。如市委秘书长刘桂清、市委孙书记的儿子孙伟以及省人大副主任的孙子董欣等人,以及他们介绍的朋友。
过了初十,薛华鼎还应罗豪的请求,带着他拜访了省财政厅的鲁利和叶副厅长以及工业厅、农业厅的几位领导。让罗豪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薛华鼎的能力竟然有这么大,跟财政厅副厅长都是朋友。
薛华鼎还私下拜访了省委副书记的秘书赵长宁,跟他建立了很密切的私人关系,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胡副书记。
一直忙到二月下旬,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才走上“正轨”,薛华鼎才捡起一直悬在心头的纸厂改造问题,重新进行考虑。在此之前,王元泰、肖经理以及二个纸厂的领导找了他无数次,他都以现在工作太忙暂时没有考虑的理由打发了他们。
当他拿出草案稿,专门为纸厂改造的事找傅全和书记通气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三月初,离换届选举只有一个月时间。
傅全和在此之前就这个纸厂的问题和薛华鼎私下交流多次,对薛华鼎的方案多少有点了解,此时的他拿着这一大叠文稿并没有仔细看,只是扫了几个标题,看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内容,然后说道:“这个调整比以前说的好多了,还是要以稳定为先。只是我们手头没有这笔钱,启动这个方案的钱从哪里来呢?”
薛华鼎道:“先动用我掌握的县长基金,再把为换届选举的那些资金挪用一下,另外我找银行借一点,估计问题不是很大。特别是那些工人还在观望阶段,肯定有不少人犹豫是不是主动内退,这样的话,就可以让我们腾出一些时间,资金就不会很迫切。”
傅全和道:“问题是现在我们需要他们内退越快越好,这样为我们的改造减少更多的阻力。”
薛华鼎说道:“我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们不会一窝蜂地办内退,估计还要留恋这个要死不活的工厂。只有我们把其他事情做出来,他们知道我们是来真的、他们死心了,他们才会慢慢行动起来。”
“那我们明天就召集常务开一个会?如果能通过,我们就动手。成立芦苇销售公司的事最好能同步进行,只有这个公司成立了,我们的下一步才有了底。我们二人分开做工作,你做通贾红军的思想工作,我做其他几个常务的工作,争取一次性通过。”
“谢谢。”
“客气什么。这事要成功了我还要好好地感谢你呢。不过,说实在话,我虽然一直在想这个事,也赞成你的做法,但一下子把二个纸厂给搞没了,心里还是有点点……,呵呵,我对它们还是有点感情的。”傅全和感情复杂地说道。
“呵呵,全和书记,你不会要我先来做你的思想工作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薛华鼎笑着开玩笑。
薛华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他就打电话请常务副县长贾红军来讨论自己策划的稿件。
贾红军倒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问道:“薛县长,你这样做有把握吗?如果二个厂的领导群起反对怎么办?现在换届在即,大家都想稳定,一旦这些厂领导和其他老同志一起反对我们,这次换届就有麻烦。薛县长,你是不知道,这二个纸厂钱没有赚什么,但这么多年来它们为我们县贡献了不少的干部。现在人大和政协二个摊子里有不少领导是从这二个厂出来的。就是傅书记的岳父也是纸厂的老领导。还有一些职能单位的领导也是纸厂出来或者与纸厂有关联。以前纸厂效益好的时候,很多人都往纸厂跑,今天考察、明天取经,很多人对这二个厂有感情。按你这个方案,几乎是判了二个厂的死刑,只剩下二个芦苇场还存在,而且芦苇场也要卖掉,一下全没了。”
说到这里,贾红军说道:“从内心上讲,对你这个方案,我是持保留态度。不过,我也不会反对。”
薛华鼎问道:“除了感情方面的考虑,你觉得这个方案还有什么漏洞?”
贾红军摇头道:“漏洞倒没有看出来。你得让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才行。既然你已经考虑了怎么安抚里面的工人,我想下面的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说服各级领导。”
果然,在第二天常委会讨论薛华鼎方案的时候,以政协主席、副书记、纪委书记等人为代表的常务态度坚决地表示了反对。
人大主任、常务副县长等人持保留意见。
只有傅全和、薛华鼎以及组织部长、县委办公室主任持赞成意见。
政协主席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他表现得相当激烈,还没有全部看完,他就将稿子往桌上一摔,大声说道:“这也算是一个考虑成熟的方案?简直就是败家子嘛。改革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越改越好,不是越搞越糟。按这个方案来,那什么改革都好搞了啊,只要遇到麻烦就搞破产清算,把工厂企业当垃圾卖掉就行。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做什么?”
官路迢迢 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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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说到这里,老头把目光转到傅全和脸上,说道:“有的同志年轻,又是才来的,对我们县的情况不了解,领导经验不足,做错事出点错误,这都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在座的其他同志呢?不会不了解这二个纸厂的光荣历史吧?不会不了解这二个纸厂是如何建起来的吧?你们就这么忍心把它们全破产、全清算了,对那些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奉献了所有精力的老干部、老工人就这样不管不理了?过去的荣誉就这么一笔勾销了?难道市场经济时代就不讲政治,就不讲人情,就不要社会稳定,就要钻入钱眼里?”
政协主席是傅全和前任的前任,傅全和是在他提拨下才走到目前这个位置的,所以老头说话几乎没有什么顾忌。
傅全和解释道:“老书记,我们不是不管啊。这里不是说了我们会安排工人的后路吗?”
政协主席冷笑道:“哼,这算安排了后路?就是给他们一个月几十元的补助就打发了?难道他们的荣誉就只值几十元一个月?你看看,按这个方案,二个芦苇场划出去不说,还要把纸一厂撤销,将纸一厂的工人和设备并入纸二厂。看起来不错啊,二个厂合并,力量壮大了,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家不用抢占市场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纸二厂本身人就多了,让纸一厂的人进去他们能容纳得下来?那不等于就是把纸一厂的人抛弃了?再说,没有了芦苇场这个优良资产,今后的纸二厂还能生存?还不马上就会死。这样一来,二个厂都没有了。嘿嘿,我们二个厂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改革?刘书记,你是抓党务的,你说说你的态度。”
刘平良副书记心里真是爽快,这个老头把他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比自己说得更加理直气壮,有些话自己还真不敢这么说出来。
听他要自己说话,刘平良清了一下嗓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方案,这么厚一叠。”他举起文件扬了扬。
“不管这个方案是不是最佳的,我都觉得我们薛县长花了大量心血,是真正在为我们纸厂找出路。是一个认真为民的好领导,值得我们学习。我,作为一个从纸厂出来的,对纸厂抱有很深的感情,在这里,我代表纸厂全体干部职工和从纸厂里出来的同志,对薛县长和调研组的其他同志表示真心的感谢。”说着,他还鼓起掌了。政协主席一愣,也跟着鼓掌,其他的领导包括傅全和也只好跟着鼓掌。
只有薛华鼎冷眼旁观的态度,脸上依然是不愠不火的笑容,心里则在想:靠,你是谁啊?大言不惭地说代表纸厂的全体干部职工,你能代表得了吗?
刘平良笑着看了薛华鼎一眼,又说道:“首先我要说这个方案是符合当今潮流的,是紧跟形势走的。现在报纸、电视到处在喊对国营企业进行改造,要进行股份制改造,要搞所有权和管理权分离,还有到处都是工人下岗。等等这些都能在我们这个方案里体现出来。只要我们把这份方案公布出来,我想我们的上级领导一定会肯定我们的改革,宣传机构也会为我们唱赞歌。是不错。”
刘平良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薛华鼎是在哗众取宠,是在向领导讨乖卖好。
他的话比政协主席那个老头的话阴多了,不但让薛华鼎心里不高兴,就是傅全和心里也是烦躁。而且刘平良这种说话的口气已经有点越权了,可以说是用一种总结的口气在说话。而这个总结应该是傅全和这个一把手当然的权力。刘平良也是一个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些潜规则,但他之所以还这么做,是因为这个方案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神经,他必须在其他人发言之前定下基调,防止那些摇摆者站到傅全和、薛华鼎一边。
傅全和对刘平良说道:“平良书记,你说重点。直接说说你对这个方案的态度。”
刘平良很大度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态度就是要实事求是,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我们的县的实际。要考虑纸厂几百名干部职工的情绪,要考虑纸厂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它们不是一个死的,不是一件破烂。想怎么扔就怎么扔,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是不应该的。我们应该把它们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如果就这么把它们拆成七大块、八小堆,我反对。另外,我们县马上要换届选举了,这是我们全县的一件大事,开好这次会议是一件头等的政治任务。如果因为我们一个不合理的方案搞得全县人心惶惶,让工人上街游
行,上访,到处是喊冤诉苦的人,我们的换届就不可能稳步进行。到时候上级组织会批评我们,人民群众也会看我们的笑话。再说,我们的眼光要看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那些芦苇能卖钱。还要看到我们的群众是不是生活安定。”
薛华鼎见刘平良住了话,就问道:“刘书记,你说完了吧?”
刘平良点头道:“我说完了。我们都想听听你的意见。”他的话无形中把其他人也划入了他的圈子。
薛华鼎也笑了一下,说道:“我的意见其实已经在方案中体现出来的。因为张主席和你对这个方案不是很认同,我就再说一下我们的意见,以回答你们二位的质疑。”薛华鼎的话则把刘平良和政协主席单独剔出来。
薛华鼎说道:“春节的时候,我们在座几个常委都先后到过纸一厂、纸二厂慰问过吧?大家看到他们拥挤的住房、陈旧的电器、破烂的家具有什么感想?当我们送上一袋米或者一瓶油,或者一个二百元红包,他们真诚向我们感谢的时候,你们的心里真的好受吗?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做了一件好事吗?”
大家都一愣,想不到薛华鼎会从这个方面说起,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就连政协主席眼里也是一层不忍:纸厂的工人确实太苦了,一家三代挤在一间十二平方的房子里住着,谁能想象?
只有刘平良不以为然地撅了一下嘴巴,静等薛华鼎的下文。
薛华鼎说道:“我相信只要各位不是铁石心肠,不是木头菩萨,都会可怜他们。都会在心里产生自责:他们生活苦,是我们的失职。是我们在座的各位愧对他们。”
刘平良笑着说道:“薛县长,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吧。这是多年造成的事实,也是全国大环境造成的。怎么可能怪到我们大家的头上。就说你吧,你才来我们浏章县几个月,能摊上什么责任?”
几个人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在纸厂的问题上一点责任也没有。
薛华鼎道:“你说的不错。如果把在座的领导一个一个地对照、分析,也许大家都对纸厂目前的困境没有任何责任。甚至各位还能举出某年某月某日帮助纸厂购买了机器,帮助纸厂销售了一车产品,还能说在某次考察的时候,你们没有在纸厂吃饭,为他们省了一餐饭的开支。这么一算,大家不但没有责任还算是纸厂的有功之臣呢。”
说到这里,有的人小声笑了。
薛华鼎反问道:“但是,我请各位想想,作为我们整个班子来考虑呢,将我们县委县政府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呢?他们到目前这个地步难道我们能推卸掉我们集体的责任?难道你我就不是班子里的一员?”
政协主席首先点了头,说道:“是啊,薛县长说的对,我们在座的都有责任,都欠纸厂一份情。不过,薛县长,你这么把纸厂给毁掉就是帮他们吗?他们的生活就能改善吗?”
薛华鼎说道:“首先,我们绝不是要把二个厂毁掉,或者说毁掉这二个厂的不是这个方案,而是事实本身。严格来说这二个厂已经不存在了,如果不是县里免费给他们提供芦苇,早在几年前就破产了。各位不知算过没有,如果我们把芦苇卖出去,不要这二个纸厂,我们的工人也基本能得到现在的收益,甚至还要稍微高一点。那么,我就请问大家,这二个排放大量污水的工厂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为了保住他们的荣誉,为了让二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厂生存下来,让全县甚至周围各县的人民接受被污染的湖水,值得吗?”
薛华鼎说道:“纸厂的荣誉只能属于过去。我们,我们纸厂的干部职工不能因为这个虚有的荣誉而承担不应该承担的责任。退一步讲,就算我们不顾纸厂工人的死活,不顾我们县的经济,我们能保住纸厂多长的时间?现在国家对环保问题越来越重视,敞排敞放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如果不投入巨资购置污水处理设备,不投入巨资改造我们的生产工艺,不要几年,这二个纸厂也要被关闭。到时候你们又怎么说?也许大家会说我们都退休了,只要不是在我们手里死掉的,我们用不着操心。可是,你们就忍心看着那些纸厂的工人继续过着当前这种日子?”
薛华鼎说道:“市场经济是讲钱,但也不是单纯讲钱,或者说钱不单单会腐蚀一些人的心灵,让人粘上铜臭味。钱一样可以做好事,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可以让纸厂的职工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现在纸厂职工的生活很苦,比街道上很多卖小菜、做小生意的人家还要苦得多。他们为什么比卖小菜的人家还苦?”
薛华鼎突然提高音量说道:“就是因为他们有这个工作、有这个岗位!他们的苦就是纸厂这个工作给害的!你们很惊讶吧,会说我在胡说八道吧?我可以说,没有这个半死不活的工作,很多人会生活得更好。”
刘平良冷笑道:“我不敢说你是胡说八道,但事实是现在纸厂的职工肯定不愿意放弃目前的工作。如果有卖小菜的人跟他换工作,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卖小菜的人愿意,而纸厂的职工不愿意。”
其他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薛华鼎笑道:“我也百分之百地可以肯定他们不愿意换,不愿意去卖小菜。为什么?一是纸厂职工有荣誉,纸厂职工是国家职工,而且纸厂职工有退休金,能够报销部分医药费,只要认真工作就没人找他的麻烦。而卖菜的呢,没有地位,没有荣誉没有退休金,不能报销医药费,还要跟税务、市场管理员搞好关系,还要给顾客陪小心说好话。第二呢,纸厂的职工心里还有一个梦,梦想纸厂还能回复过去的辉煌,还能获得过去那样比其他企业职工高得多的收入。因为有这些盼望,所以他们不愿意跟卖小菜的交换。可是,他们这些盼望有实现的可能吗?或者谁能告诉我他们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吗?又怎么实现,让他们把天上吊着的那个馅饼拿到手呢?”
官路迢迢 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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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政协主席说道:“怎么不可能,只要我们改革得好,纸厂要过好日子的愿望就能实现。我们现在不正在讨论吗?如果按你的方案,把二个纸厂都破产掉了,他们才真的绝望了呢。全国现在效益好的纸厂又不是一家二家。别人能,我们也能建出一个好纸厂。”
薛华鼎道:“我们为了纸厂的事,开的会还少吗?用的时间还短吗?现在的纸厂本来就是死透了的病人,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我们还给它们注射葡萄糖、注射药物,这有用吗?没有用!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想不出办法来使它们起死回生。唯一的办法就是重造一个新的生命。”
刘平良马上说道:“要改造的办法肯定不少,不只是你说的这个要破产了才能重生吧?我认为引入民营资金,采用民营企业管理机制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至少能延续这二个企业的生命,也能解决我们政府的后顾之忧。”
薛华鼎举起自己的材料,说道:“我这方案里并没有排斥引入民营资金,也没有反对采取民营企业的管理机制。相反,方案里面对纸厂重生的办法就是对社会开放,我们县里在新厂里只是入股,将来参与分红,没有干涉企业运作的想法。”
刘平良冷笑道:“你说的好听,你把芦苇场剥离出去后,民营企业谁会进来?没有一点甜头,没有一点好处,他们又不是傻子,凭什么出钱为政府解忧?”
薛华鼎平淡地回应道:“无论是个人还是集团,办企业都是为了赢利,都是为了赚钱。这个,在座的都知道,我也知道。但是,到底一个怎么赢利法?是不是想趁我们政府暂时困难就要大挖一把,就要用很小的代价侵吞大量国有资产呢?其实人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一点经济头脑的人不是没有,但肯定不多。
我刚才说了,如果将芦苇场和纸厂捆在一起,引入民营资金的话,我们县里吃亏太多,也给民营企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盘下我们的纸厂后,能有办法使纸厂起死回生?不可能!无外乎用钱开路,拉环保局下水,让环保局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他们排放污水的事,或者少罚一点款。这还是好的私营企业主。
坏的私营企业主呢?对纸厂不理不睬,让它自生自灭,他只去管那个能为他赚钱的芦苇场。纸厂的工人如果闹事的话,他自觉不自觉地把包袱再次扔给我们政府。你们想想,民营企业家真要不理这些工人,让他们守着纸厂自生自灭,我们怎么办?我们难道真的按合同不理?”
说到这里,薛华鼎说道:“这些就不说了,因为事情还没发生,我这样说也只是猜想。也许民营企业家里面还真有活雷锋,能不顾经济效益的损失,心甘情愿的为工人谋福利。我要说的是什么呢?我要说的是我们浏章县建新纸厂的话,还是有非常好的条件的。只要我们宣传得法,只要我们积极出击,利用我们的有利条件还是可以引来外部的资金、新的技术和好的管理,能建立一个现代化纸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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