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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再跟谢莫如商量,“得给文休大师备份厚礼才好。”
谢莫如道,“大师世外高人,能得此批语大约也是天意与缘法,就无需备礼了。”
“这怎么成,这也忒实在了。”谢太太一笑,自去安排。纵使无需金银厚礼,除了香油钱,也要施一些米粮,僧衣,果品,佛香给庙里的和尚们才好。
谢莫如一笑,不再多言。
何须再备礼,西山寺大小僧人已拿谢家当贵宾对待。
凡世间大小有所信仰之地,真想普渡众生,没有哪一种信仰不需要与当权者合作的。西山寺虽不是皇家寺院,但经此一事,正式在皇家挂上了名号。文休法师翻译多本佛家经典,其名望在佛门数一数二,但,真正在俗世显贵中大扬其名,却是经此“批语”。
西山寺香火之盛,谢莫如到了才深有体会。
西山寺规模不小,但,香客仍是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有何佛教盛世。谢太太一脸与有荣焉的笑容,“幸而咱家与寺里的师傅们相熟,不然,这客院也难腾出一个呢。”
谢太太先把东西舍了,知客僧念声佛号,道,“施主今种善因,他日必得善果。”
谢太太笑,“承师傅吉言。”
施了东西,谢太太又要去烧香,谢莫如道,“祖母,我就不去了。”
谢太太知道谢莫如对于烧香佛事一向兴致不大,如今谢莫如刚立一大功,谢太太也不勉强她,笑,“那就去跟文休大师请教佛法去吧。”
谢莫如问那知客僧,“不知大师可在?”
知客僧做老了的,颇是周全,“我让师弟带女施主过去。”知道这位虽不爱拜佛,却是文休祖师的座上宾。更是西山寺的贵人,皆因有这位姑娘,使人知佛法无边。
文休法师与谢莫如颇是默契,西山寺名声赫赫,俩人反倒均不再提那“批语”之事。谢莫如是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又不是佛信徒,西山寺是兴是衰,她不过是来请教文休法师学问的。至于文休法师,当初请法师写字,法师也担了干系,如今碰了个巧,诸如神机妙算等荣耀,自然该落在法师身上。
文休法师这把年纪,本身又是得道高僧,见过兴衰富贵,经过雨雪风霜,更不会将此节放在心上。故此,两人犹如以往的岁月那般,说了大半日的学问。
数日之后,谢太太对谢莫如道,“你现在可是有大面子的人了。”
谢莫如有所不解,“祖母是从舅太太那里听得什么亲鲜事儿不成。”今日谢太太去娘家赴宴,谢莫如嫌冷,没有去。谢莫忧随谢太太一道去了。
谢莫忧嘴快,“亏得大姐姐没去,舅太太还想托大姐姐请文休大师帮着算卦呢。”谢莫忧说着都忍不住乐,“想请大姐姐托文休大师帮着算雁表哥何时能回帝都?”
谢莫如没好说舅太太实在异想天开,文休大师难道是街头占卜算卦的,鸡毛蒜皮的事都要请文休大师出马。谢莫如道,“舅太太自去庙里烧香就是了。”
“我已经替你回了。”谢太太笑眯眯地,“你舅太太也就是一问,年岁大了,心里记挂儿孙。你不知道,如今去西山寺烧香的多了,等闲哪个能见得到文休大师呢?大师更是等闲人都不见的,平国公府的老夫人想请大师占卜,大师都没应呢。”其间就能看出谢莫如的面子来了。
谢莫如有些讶意,倒不是因为文休大师不给平国公府的老夫人占卜的事,而是依谢太太的涵养,断不会因此事而沾沾自喜的。依谢家的风落,越是如此,当越发谦逊才是。谢太太笑意满面,可不符合谢太太的为人。
果然,谢太太继续道,“还有人不服气,说大师慢怠公卿。这些天,请文休大师占卜的人委实不少,文休大师一人都未应。便有人酸起来,说怎么大师格外给咱家面子,还有你每次去庙里都会与大师学一日佛法的事,也给有心人查出来了。大师都说了,你与佛家有缘。”最后这一句,方是谢太太欢喜的原因。
谢莫如有些无语,她不信佛,亦鲜少拜佛,也不知跟佛家哪里来的缘分。
谢太太道,“我在外头也说了,便是我去西山寺,也是没缘法一见文休法师的。”
时已入冬,北风呼啸,谢太太却是春风满面,可见对谢莫如得文休法师青眼一事,是何等得意了。





千山记 7晚0.昨晚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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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恭的心里,闺女一直是纯洁的如同天山雪莲一般的存在,哪里能知道xx汤是什么呢。乍听闺女如此豪放的给儿子解释大补汤的原材料,何先生恭简直泪流满面,整夜失眠。
沈氏正一门心思的想着再生个小闺女的事儿,丈夫就这么翻来覆去的不肯歇息,沈氏心说,不会喝大补汤喝出毛病了吧。推他一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翻来覆去烙饼呢?”
“没什么。”何恭道,“以后别炖什么补汤了。”都是大补汤惹的祸。
沈氏声音含笑,“到底怎么了,说实话。”好端端的,不是喝得挺好么。
何恭犹豫半晌,便把儿女的对话说与妻子听了。沈氏险没笑出声来,悄声道,“这丫头,倒什么都知道。”
何恭这做亲爹的可没觉着哪里好笑,他哀声叹气,“是啊,唉,怎么能叫闺女知道这个呢。”
“都十四了,知道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沈氏素来想得开,道,“子衿向来喜欢烧个汤做个菜的,她又脑子灵光,不用人说,琢磨琢磨也能知道。你别瞎担心了。”
何恭略略宽心,知道都已知道了,世上又没失忆水,何恭再叹,“你悄悄跟闺女说,知道也不能在外头说去啊,女孩子家,得温婉含蓄才好。”
何恭总结一句,“知道也得装不知道。”
“放心放心,我跟她说。”朦胧帐中,沈氏忍笑。她还当什么大事呢。
何恭再叹一口气,儿女大了,做爹的心里反是更添牵挂哩。
第二日,沈氏就私下提醒了何子衿,沈氏是这么说的,“阿冽还小,你别什么都跟他说。”她倒不担心闺女,闺女素来灵光,知道大补汤是啥太正常不过了。要是闺女不知道才奇怪呢,女孩子家,年岁大了,朦朦胧胧的也会知道一些男女不同的事儿。儿子不一样,阿念就要考秀才了,儿子小两岁,当然,天资也比不上阿念,不过,正是念书的时候,越晚开窍越好,不用给他提这个醒。
何子衿对于母亲的教育理念不能认同,道,“阿冽问,我能不说?再说,总不能呆头呆脑的啥都不知道吧。”
“现在呆点儿,正好一门心思念书。”沈氏问起正事,“阿念考秀才的小桌子找出来了没?”
说到这个,何子衿真是无语了。这年头,考秀才还要自备桌椅。考秀才不比科闱春闱,都是在贡院进行,贡院里考间桌椅,好赖的起码是齐全的。考秀才的话,县里只管出考试地方以及监考的衙役,补充一句,考点还是露天的。所以,像这本地人还好说,家里准备起来起码方便,像阿念,有何恭当初考秀才置的那一套。如果是外地人过来,桌椅啥的,或是自己抗来,或是就地置办,有亲戚朋友的借一借也成。而且,一考考一天,还得带一顿午饭。
甭以为笔试完就完了,笔试后,县太爷那里还有面试。考得好的,有廩生资格,廩生有米粮补助,每月给米六斗。像她爹,现在就拿着国家的廩米补助呢,只是,廩米很少是精米,更多的时候是陈米。像何家,若是县里发的好些的陈米,便留下给下人吃用,这并不是何家刻薄,何家也只是个小康水准,就是近些年家境略好,何老娘沈氏打根银钗也要咬咬后槽牙,何况家里孩子多,男孩子们都是念书的,花钱的事在后头,故此,家里颇是节俭。有时县里给的米太差,就去米粮店卖掉。
待考上秀才,按国家礼法,秀才就能穿绸了。像何老娘以前吧,何恭刚中秀才那年,就特意做了身绸衣显摆。
不过,绸不绸的,现在规定也并不太过严格,像县里的有钱人,如陈姑丈何忻,现在都捐了功名,可以前没功名时,有钱了,穿上绸,其实也没人管。
总得来说,秀才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见县太爷不拜什么的,但也仅止于此了。
不过,秀才是仕途的。
所以,碧水县每年的秀才试也是小小县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何子衿早提前把当年她爹用过的小考桌收拾了出来,重新擦洗干净,再从朝云观拿回托朝云道长给阿念做的及第牌,还有芙蓉寺的状元符,让阿念提前半月就揣在了身上。
到考秀才那天,早上不吃别的,一碗鸡汤面外加俩鸡蛋俩鸡腿儿。何老娘问,“这有啥讲究?”她是想让阿念喝及第粥的。不过,阿念选择吃子衿姐姐起早做的鸡汤面,这让何老娘十分郁闷,觉着阿念眼光很不精准哪。
何子衿一幅仙风道骨的神棍模样,“这叫及第面。”
何老娘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哪,十分怀疑何子衿的话,道,“不对吧,人家及第粥是猪肝猪肉丸猪粉肠做的,才叫及第粥。你打俩鸡蛋放俩鸡腿在里头,怎么能叫及第面。”
“放心吧。这是三清祖师秘不外传的及第面,不能叫外人知道,不然人人都吃及第面,还能灵么。”何子衿笃定的给阿念夹一筷子小菜,道,“慢慢吃,别紧张,肯定没问题的。”
阿念倒是不紧不慢的吃饭,他昨天睡得早,今天起得早。待吃过早饭,他那行礼包裹都收拾好了,胡饼点心也都搁油纸包里包好了,福子帮着扛考桌,而且,福子还兼送考人之一,主要是当年何恭考秀才就是他送的,比较有经验有福气。不过,何恭考举人也是福子跟着,一直没中,可见福子这福气大概也就仅止于秀才啦。
江仁身为送考人之二,帮着拿小杌子,还有笔墨包裹。
另外何恭身为长辈,揣着架子,跟阿念再次絮叨起考试注意事项,何老娘都听得耳朵生茧,打断儿子道,“行啦,打半月前就开始絮叨,我都背下来啦。”
何恭好脾气笑笑,点头,对阿念道,“去吧,只管放心,你文章十拿九稳。”
阿念一身簇簇新的靓蓝文士衫加簇簇新的黑色布鞋,都是子衿姐姐的手艺,阿念说的,子衿姐姐有运道,子衿姐姐给他做的衣裳,都是经过运道加持的,穿上子衿姐姐加持过的衣裳鞋袜,肯定一考一个准。阿念跟长辈们告辞,老神在在,“放心吧,傍晚就回来啦。”
一家子送他到门口,子衿姐姐又絮叨了一回,“别紧张,慢慢考,好啊赖的,反正每年都能考。”
还有比这话更泻气的吗?何老娘两眼一瞪,“给我闭嘴!一准儿没问题!”接着,大手一挥,粉儿有大将风范地,“去吧!”怕个毛哦,秀才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家里就住着秀才呢。
待阿念走了,子衿姐姐两辈子头一遭感受这送考的心,那叫一个煎熬哦,感觉还不如自己考呢,也不会这样提心吊胆担心挂念的。
子衿姐姐回屋拿出卜卦的龟壳来,给阿念卜了一卦。
何老娘凑近了问,“老天爷怎么说的?”
“大吉!”何子衿连起三卦,都是大吉,道,“从卦象上看,没什么问题。”
何老娘一拍大腿,精神百倍,“这就对啦!先前在庙里我找法师算,法师就说阿念今年有财运!起码是五十两的财运!如今看来,果然是准的!”
何子衿,“我的天哪,您老这财运都能算出数目来啦!这啥法师哟,死和尚怎么专找老太太骗哪。是不是被骗香火钱啦?”
“呸呸呸!”何老娘往地上连啐三口,双手合什求菩萨宽恕,“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与何子衿道,“就是正月二十八那回去庙里,捐了五百钱。”
还好不多。何子衿闲闲道,“要我说,就是有财运,也不是五十两财运,起码是一百两财运。”
何老娘大惊,“真哒?!”
“比珍珠还真。”何子衿收了龟壳。
祖孙两人念叨着阿念今年的财运,沈氏过来道,“母亲,今天不是沈家摆席么。我礼都备好了,小福子去给阿念送考,让周婆子把礼送去吧。”他家里决定跟胡家保持一个立场,主要是给赵家实在不熟,不去他家吃席。
“你看着办吧。”何老娘第一千零一次与自家丫头絮叨,“真个臭不要脸的,跟他家又没来往,非给咱家下帖子,这不是上赶着要别人给他家送礼么。”又不能不送,毕竟是皇上老丈人家。得罪不起中。
何子衿道,“这不他家正得意么。看吧,一般这种人家儿,长不了。”往上爬是一回事,这赵家还没怎么着呢,就要把县里略显赫的几家往泥里踩,胡家在碧水县多少年了,县令大人还是碧水县的父母官,陈家与州府宁家的关系……结果呢,赵家就有个闺女生了个皇子,又巴结上了总督家的公子,这眼里就再容不下人了。何家是没法子同赵家比,可难道别个几家就都是死的?
何老娘脑中灵光一闪,催促自家丫头,“赶紧,再卜一卦,看老赵家什么时候玩儿完?”
何子衿已经将放龟壳的盒子锁起来了,还怪会摆派头的,道,“不成,一天只能起三卦。”
何老娘啧啧,“还装神弄鬼滴。”
何老娘终于发现一个真理,这人要走了运道,就是装神弄鬼都是准滴。像她家丫头片子,装神弄鬼的给阿念起了一卦,结果呢,阿念经过初试复试,非但秀才拿到手,还是案首。
案首是啥意思知道不?
就是第一名,一个县里所有当界秀才里的第一名,被称为案首!
一百两!
芙蓉书院奖励一百两!
何老娘欢天喜地,看阿念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哪,何老娘眉飞色舞的夸赞阿念,“好孩子,有出息!真有出息!青蓝青蓝滴!”
子衿姐姐在一畔给翻译,“青出于蓝。”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何老娘咯咯咯笑个不停,嘴巴险些笑歪,接着大力夸赞了何子衿卦象之准,道,“真没想到,在道观呆几年,成大仙儿啦!这卦还挺准!”
何老娘先对阿念的秀才试成绩提出表扬与肯定,顺带赞一下自家丫头片子卦象之准,然后,她老人家的任务就是每天早早起床,收拾过菜园子,吃过早饭就换上一身崭新崭新的绛色绸衣黑裙,头上梳着光溜溜的圆髻,插二三金钗,腕戴一双金镯,手上仨大金戒子,其中还有一个是给给何子衿的生日礼,何老娘不是要回来,是暂且借来充充场面。然后,叫丫头片子给化个美美的妆,沈氏准备好待客茶点瓜果,她老人家就在家坐等上门道贺的亲戚朋友,这都不用发请帖的,亲戚朋友知道信儿都自动就来啦。而且,来的人都不空手,大家都能预料到,十二岁的秀才有一个怎样闪闪光亮的将来。
何老娘乐呵呵地,“唉哟,带什么东西呀。人来就行啦!可别带东西啊,谁带东西我跟谁急!外道外道!哈哈哈,什么?给阿念的!好吧好吧!那就搁下吧!”
家里忙啊,热闹啊,连胡文三姑娘都过来啦,三姑娘如今过了三月,胎相也稳了,并不叫她忙,跟一边儿坐着就好。胡文一则是过来贺一贺阿念,二则何家成年男人就何恭一个,阿念阿冽都是未成年,虽有个江仁,胡文过来跟着照应也是应有之义。帮着待待客,挡挡酒什么的,减轻一下何恭的负担。
何家一连忙了三天,亲戚朋友才算招待清楚了。何老娘抓着干果碟子里的炒花生絮叨,“唉哟,当时我给阿念在芙蓉寺算的,法师说,五十两的秀才是没问题的。等阿念去考试那天,丫头拿出王八壳子来,咣咣咣三卦之后跟我说,五十两的秀才是打不住的,一准儿是个一百两的案首啊!”
“着啊!”如今胡文已升级为何老娘的最佳捧哏,明明听了八百回,胡先生都仿佛平手第一次听一般,双手啪的一拍,道,“姑祖母,子衿妹妹这么灵的卦,可得叫子衿妹妹给我们算算,我们命里几儿几女?”
何老娘嘿嘿一笑,一眼洞穿胡文的用心,问,“你是想问三丫头肚子里是儿是女吧?”
“哪儿啊,儿女我都一样稀罕。”
何老娘拿乔,说什么也不肯,她另有要事同胡文说,道,“儿女着什么急,反正已经在三丫头的肚子里了,还能跑得掉?先回去问问你祖父,案首一百两银子什么时候发啊。不早说好了,秀才五十,案首一百,怎么还不发啊?阿文,咱们可是正经亲戚,不能坑熟啊。”
胡文大汗,连声道,“放心放心,姑祖母您尽管放心,一准儿发一准儿发。”
“你回去催一催啊。”
胡文连忙应了。心说,唉哟,我的神啊,欠谁也不敢欠您的银子啊!




千山记 7刀1.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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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毅侯府也是世袭罔替的开国侯府之一,论地位,与永安侯府不相上下,不过是因永安侯尚文康长公主,故此,几家侯府以永安侯府为首。
自太祖开朝立国,经太祖仙逝、程后掌政、宁平大长公主掌政、今上亲政,也不过四十几载的光阴,就像开国四公府只余平卫二公府,开国六侯府也只余永安、永定、永毅三侯府,能熬到现在,仍矗立不倒的,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起码,永毅侯府是这样的。
永毅侯世子娶的是宁荣大长公主与承恩公的嫡长女胡氏,自陛下亲政以来,永毅侯府家业亦是兴旺。好端端的,都是下晌了,尚书府谢家突然打发人送了一匣子珍珠来。永毅侯府与谢家交情并不深,何况,这珍珠还是谢莫如送给薛玉娘的,更令人费解。李青媳妇恭恭敬敬的送上珍珠,把谢莫如的话带到,永毅侯夫人都奇怪,“玉娘并不认得贵府大姑娘,贵府大姑娘如何送她这般贵重礼物?”
李青媳妇诚诚恳恳,亲亲热热,仿佛两家本是一家一般,“大姑娘虽与府上薛姑娘不相识,听我家二姑娘说,今日桂花宴上,薛姑娘很是记挂我家大姑娘,大姑娘闻知此事,甚为感怀,特命奴婢送来一匣珍珠,说薛姑娘但有闲暇,只管过去说话,不要外道才好。”
永毅侯夫人仍是一头雾水,再问吧,李青媳妇也不傻,总不能说这东西是宁荣大长公主赏二姑娘,大姑娘看不上,才叫我转送回你们永毅侯府的。
永毅侯夫人真不乐意收谢莫如送的珍珠,两家原就是个面儿上交情,更何况,她老人家也不傻,无缘无故的,突然送此重礼,很有些蹊跷。这种场面并不难应对,永毅侯夫人笑,“不能平白收你家姑娘的东西,我这里也有几样不错的物件,给你家姑娘赏玩吧。”
李青媳妇颇有些临场发挥的才能,笑,“这珍珠是我家姑娘亲备的,姑娘交待我说,倘薛姑娘要回礼,还请薛姑娘亲自准备,一花一叶,我家姑娘皆心领神会。”
永毅侯夫人笑,“不如你先去吃茶,估计玉娘也快回来了。她有什么话,你也好带给你家姑娘知道。”
李青媳妇也是做老的,经验丰富,恭恭敬敬道,“夫人既吩咐,奴婢原该奉命。只是出来时,太太还吩咐奴婢往舅老爷家走一趟,有些许事要跟舅老爷说。”
永毅侯夫人也没法子了,只得给了赏封,打发李青媳妇走了。
待胡氏母女回府,永毅侯夫人问薛玉娘,才知缘故。薛玉娘道,“外祖母赏了谢二一匣珍珠,怎么谢大又送还给我?”
永毅侯夫人气得眼前发黑,怒道,“好端端赴宴,你何必要与谢家姑娘争吵?”
薛玉娘今天被外祖母说,被母亲说,家来祖母还要说,颇是郁闷道,“我就是不小心认错了人。”她原不是要同谢二吵架。
“你真得庆幸认错了人!”永毅侯夫人道,“那谢大姑娘岂是好缠的,你哪里不痛快,要去招惹她!”关键是没必要,谢莫如既不姓穆也不姓方,宁平大长公主一系都已烟消云散,魏国夫人谢莫如母女不过女眷之流,何必要去招惹她们。何况魏国夫人久不在帝都露面,谢莫如为人厉害,那些弹压她的人,何尝地谁真正在她手里讨得便宜。好端端的,上赶着去打这煞星的主意做什么。这不是犯傻么!
“何况,闺秀云集之地,你出言不逊,纵使谢二姑娘没脸面,你又有何面子不成!传出去,究竟是谁沦为笑柄!”永毅侯夫人对这个孙女的智商真是不抱幻想了,直接吩咐儿媳胡氏,“把她给我看好了,不许再随便出门!”
薛玉娘心中的委屈就甭提了,险些六月飞雪,她大声辩白,“祖母!我又不是故意的!”
永毅侯夫人一巴掌拍到桌间,青瓷茶盏一跳,继而滚落,啪的落在打磨提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摔个粉碎。永毅侯夫人怒斥,“你今天要不是憋着心气去寻谢家的麻烦,如何能惹出这些事!谢家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倒是跟我说说!”
薛玉娘见祖母气到如此境地也是吓一跳,脸梢泛白之孙察颜观色,不禁讷讷无言。胡氏连忙替女儿圆话几句,“母亲,她一个小孩子家,遇事冲动也是有的,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好生教导玉娘。”
永毅侯夫人淡淡,“是该好生教导,玉娘这个性子,太容易被人挑拨利用。在家,家人容她,以后当如何是好?”
胡氏为人亦是精明,早想到此处,但被婆婆当面点出来,脸上微辣,心下却是一凛,沉声道,“母亲放心,媳妇定会好生教导她。她年岁大了,也该明白些事了。”
“那就好。”往近里说,薛氏家族不只有薛玉娘这一个女孩子,倘薛玉娘这等名声传扬出去,叫别人怎么说薛家的家教呢。往远里说……永毅侯夫人揉一揉额心,罢了罢了,那件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胡氏先让丫环服侍着闺女回房歇着,与婆婆商议,“母亲,不如我备些东西,去尚书府走一趟。”
永毅侯夫人将手一摆,“不过小孩子拌嘴,何需这样大张旗鼓。你是世子夫人,还去跟个小姑娘赔礼道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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