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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吃得消,你就放心吧。”
小夫妻二人便将话题转到了胡氏那位可怕的外祖母身上去了。
五皇子起初根本不知道他媳妇在承恩公府大展威风的事,他与他媳妇走了,就见后头乱做一团的又叫又嚷,委实不大寂静。五皇子直到车上才问,“承恩公府怎么了?”
谢莫如云淡风轻捏了捏手,“没什么,这不是见着胡五儿了么,给了她一巴掌。”
五皇子惊的嘴巴都能塞下个鸭蛋,好半天方还了魂,见媳妇正瞧着他呢,五皇子赞道,“打得好!”那臭女人,本也该抽,打就打了!
谢莫如“扑哧”一笑,道,“还有承恩公府十分不成体统,你是没见着,我们去给寿安老夫人驾寿,原是寿安老夫人的体面。可寿安老夫人竟然自己高坐主位,让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皇子妃们陪在下坐,我也只在慈安宫见过这种排场了。真是岂有此理。”
五皇子却是知此中原由的,道,“承恩公府这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听说早先寿安老夫人过寿就是如此的。大长公主是老夫人的儿媳妇,文康姑妈是老夫人的外孙女,父皇又一向优待老夫人,便一直是这般了。”
“简直是不成章法,倘此事与我无关倒罢了,我既去了,就不能坐在一位民爵夫人的下首。”谢莫如道,“按尊卑,今日请大长公主坐在上首,我让寿安夫人下来了。”
五皇子感叹,“媳妇你今天干了两桩大事啊。”
五皇子握紧媳妇的手,正色道,“把先前我想做不好做的,都做了!媳妇我佩服你啊!”把谢莫如逗笑,“胡说什么,我就是不想憋屈的过日子,咱们是何等样身份,就是敬着太后母族,也得在礼法之内,不然倒不是敬着他,反是害了他。那个胡五儿,不给她些颜色,我看个个儿得以为太后耳根软,以后是没个完了。”
想到他媳妇直接能去抽胡五儿的耳光,五皇子握着他媳妇的手打听,“媳妇你武功如何啊?”
谢莫如忍笑,“还没剁过手。”
五皇子:……
由于此事太过震动,主要是寿安老夫人的寿辰一向是帝都盛事,集中了帝都大半权贵之地,谢莫如非但将寿安老夫人从高高在上的主位赶了下来,而且在众人面前给了胡五儿一记大耳光。这种权贵与暴力的剧情向来不多见却又极能搔动世人那蠢蠢欲动的内心世界,就是谢太太离开承恩公府时也收到不少人各式各样或是佩服或是疑虑或是惊叹等等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当天晚上帝都城权贵府几乎九成九的人都在讨论谢王妃与承恩公府、卫国公府的恩怨情仇。
就是礼部尚书得知此事后也在心下庆幸,幸而承恩公府自己把座次的事情给圆了场,不然他真让谢王妃叫过去排座次,可就得跟着出回大名儿了。还有,五皇子平日间极是威严的人品,怎地五皇子妃还能霸道若此啊!
礼部尚书颇是不解。
兵部尚书夫人回府同丈夫道,“你是没瞧见,谢王妃直接点名,问,‘礼部尚书夫人来了没?’,唉哟,我那柳家老姐姐哟,额角都挂了汗。咱们就是去慈安宫请安,去宫中赴宴,说实话,也没叫人这般心惊胆战的。啧啧,谢王妃的气派,我的天哪,这可不是凡人能有的。”
谢太太与丈夫感叹,“幸而莫忧已经嫁人了。”儿子刚升了官是一大喜事,接着谢莫如便如此霸气侧漏的来了个名震帝都。
谢尚书拈须道,“那孩子做事,总有她的道理,承恩公府也不是全无错处。”
结果,隔几日,谢太太原先相看好的几家,人家都不乐意了,不为别个,怕闺女嫁到谢家挨揍,把谢太太急的,咱家,咱家,咱家其实是和气人家哪。
总之,谢莫如一巴掌打出自己偌大声名。
当晚,张长史就知道此事了,张长史先是震惊于自家皇子妃如此威武,然后特意命人请五皇子到书房说话,张长史道,“殿下,如果任何人同殿下提及此事,请殿下一力支持王妃才好。”
五皇子颌首,“王妃本无错处。”
张长史特意点明,“就是在御前,殿下也请坚持您的观点。”
五皇子道,“我知道。”
张长史不甚委婉道,“殿下,皇子妃如此已是石破天惊,接下来,请王妃勿必低调些。”
五皇子真不能保证这个,但是,五皇子道,“王妃一向明理,先生勿要担忧。”
张长史道,“殿下不是说礼部拟的皇室嫡庶章呈已经要拟好了,臣想着,后儿正是大朝日,殿下能不能与礼部尚书大人将这章呈呈至御前。”
五皇子想了想,有这件大事出来,的确是能将诸人目光在他媳妇揍人事件上移开了,点头道,“明儿我同冯尚书商量一二,后儿个就上折子。”
张长史见五皇子明白自己话中之意,心下安定,主属二人又商量了几件小事,及至夜深,五皇子令张长史早些休息,自己也回了内宅。
宁荣大长公主不是第一次自心底升起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但却是经年之后的第一次了,毕竟,已经许多年没人给她这种压力了。这种睽违已久的无力感,实在太令人痛恨了。
宁荣大长公主道,“若令谢莫如全身而退,承恩公府颜面何存!”
程离紧锁双眉,承恩公亦是咬牙切齿,面露狰狞,“后个朝会,我必要上本参奏!”
程离道,“怕是来不及了,后日朝会,说不得五皇子要上奏礼部所拟出的皇室嫡庶分野之事。再者,国公爷难道要参奏陛下的儿媳妇无礼?”这,这哪怕真有其事,承恩公真在朝会上说了,闹得皇室颜面无光,穆元帝怕也不会欢喜,何况,谢莫如所为,桩桩件件有理有据。反是承恩公府,正经说起来难掩心虚。
承恩公世子道,“不如让祖母进宫。”
程离道,“慈恩宫几次发难谢王妃,结果如何,大家都知道。眼下就是年了,明年就是大比之年,如今多有士子来帝都备考。谢王妃的粥棚还在城外施粥舍米,五皇子把嫡庶规章制定出来,慈恩宫要问罪于她,这两桩罪名,怕是站不住脚,谢王妃一向牙尖嘴利。”
承恩公二子道,“难不成就束手无策了?”
程离望向南安侯,南安侯淡淡道,“礼部所制皇室嫡庶规章呈上之后,接着就是年了,不要再闹得宫内不宁了。太后娘娘不是谢王妃的对手,慈恩宫的力,我们借不上。就是今日谢王妃所说坐席之事,原就是府中失礼,父亲不要去弹劾谢王妃,这不合礼数。就是五妹,母亲也教她个好歹,做此蠢事,简直不知所谓!我明白的说,今天的事,虽打脸,但承恩公府的确不占理。父亲上折就上一道请罪的折子吧。”
承恩公道,“如此,岂不说我们承恩公府怕了谢王府!”
“怕还是不怕,不是用嘴说的。谁叫家里的短处给谢王妃拿个正着呢。”南安侯道,“父亲上折请罪,年前谁都不要再闹腾,安安生生的过了这个年。明年开春,我上书请立太子,明正统。”
南安侯铁灰色的衣袍在烛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他眼神平淡,声调平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此言一出,又仿佛重若千钧,顷刻之间,满室静寂,落针可闻。





千山记 118.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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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以退为进颇是巧妙,再加上二皇子特意头天傍晚进宫跟他爹说了一声承恩公府的事,二皇子道,“儿子秉公而论,五皇子妃不为过错,只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儿子想着,还是先禀了父皇,莫叫皇祖母知道的好,这眼瞅着就是年了。”
穆元帝平静的听完此事,未作表态,反是问二皇子,“你觉着五皇子妃如何?”
二皇子一怔,道,“父皇,儿子做二伯子的,五弟妹是兄弟媳妇,这个,儿子怎么说呢?”不大好说吧。
“无妨,想来你心里也自是有一番计较的。”
二皇子想了想,方道,“儿子还是认为,秉公而论,五弟妹无错。不过,儿子也知道,五弟妹与承恩公府其实是有些不对付的。其实,承恩公府那座次的事儿,儿子也早知道,只是儿子碍于亲戚情分,没说罢了。至于承恩公府,就像宁荣大长公主说的,也不是一时一会儿的事,初时宁荣大长公主可能觉着自己是老夫人的儿媳,不好居老夫人之上,如此请老夫人上坐,以示敬意罢了。文康姑妈又是老夫人的外孙女,加上宁荣大长公主是文康姑妈的长辈也居老夫人之下,文康姑妈也就这样坐了。彼时皇子皇女们还小,去承恩公府的时候更好,便也无人计较。如今咱们皇家人口多了,以后人口只有更多的,人多,还是先把规矩立起来的好。五弟妹正一正规矩,既是私心,也是她的公心。承恩公府略有不妥,却也不是有意为之。”
穆元帝微微颌首,道,“天也晚了,陪朕用晚膳吧。”
二皇子住在宫外,陪皇帝爹用过晚膳,天就黑了,穆元帝很是体贴儿子,道,“宫匙已下,今晚就歇宫里吧。”
二皇子连忙应了。
翌日,皇长子得知二皇子昨晚连夜进宫且还在宫里歇了一宿后,暗自思量,莫不是老二急脚鬼的进宫告老五媳妇的状去了。倘真是如此,又是一出好戏呢。
皇长子不知此事最终到底如何,但料想依承恩公府多年的脾气,定不能就此罢休的,再加上老二这神助功,想来宫内定有一出好戏。皇长子让媳妇进宫给母妃通个气,可千万别叫自家母妃管这档子闲事,承恩公还好,这么些年,他家告黑状的路数大家都清楚,你没啥事,他家都能去慈安宫吹太后耳边风。现有的明证,老五媳妇为何抽那胡氏女,可不就为着胡氏女告她黑状么。关键是,老五媳妇的路数太过凶残,那就是个女疯子,有事直接上手的,可得叫母妃离得远远的才好,不然,同疯子还能讲理么。
皇长子尽管内心世界躁动的很,但跟媳妇说起话来再正常不过,且情理兼备,皇长子是这样说的,“昨儿闹成那样,怕是宫里还不知道呢。你进宫同母妃通个气儿,眼瞅着年根子底下了,可别为这个闹起来,皇祖母这把年岁,倘再为这个生顿气,这个年怕也过不好了。叫母妃心里有数就好,倘有那起子多嘴的,勿必拦着些。”
崔氏听到这么入情入理的一番话,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总归太太平平和和气气的才好呢。”丈夫也有脑筋正常的时候呢。
皇长子妃崔氏与三皇子妃胡氏都不约而同的进宫去找婆婆传消息去了,两位贵妃的表情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才好了。
赵贵妃想的是:宁平大长公主当年可不是这种风范。
谢贵妃想的是: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魏国夫人就大仇得报了。
像皇长子想的,承恩公府的路数,大家都知道啊。
但这一次,承恩公府的路数,大家真的没猜到。
非但做足了充份的风险预警的赵谢二位贵妃未等到预料中的风暴,就是穆元帝见到案上承恩公的请罪折子,也不禁挑一挑眉。
上请罪折子的不只承恩公,还有卫国公世子。承恩公说的是自家礼仪疏忽,失礼于皇室,自身已认识到错误,心下十分惶恐,故上此折请罪。卫国公世子则自陈治家不严云云。翁婿奏章都写得恳切动人,穆元帝也没说什么。毕竟,卫国公已经去了冷衙门,想必再有欲走太后门路的妖言惑众者瞧一瞧卫国公也能明白在慈恩宫说话得斟酌一二的道理了。至于承恩公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起码还不算太糊涂。
谢莫如闹了一场,但就像二皇子说的,谢莫如全都闹在了点子上。以往宁荣大长公主将主位让给寿安老夫人时,穆元帝是打心里觉着,宁荣大长公主还算识趣。文康长公主居寿安老夫人之下,彼时穆元帝还年轻,家里人丁也单薄,对亲戚情分看得很重,便也没说什么。但随着掌权日久,当皇子妃去承恩公府都要坐在寿安老夫人下首时,哪怕是自己的亲外祖母,如果是私家场合设一平位倒也罢了,但在寿宴这样权贵云集的场所,穆元帝早不爽好几年了。
谢莫如把话说开来,真是说到穆元帝的心坎儿上了。
是啊,你天大显赫也是皇家所赐,你一民爵,凭什么要坐在皇室上头。
穆元帝哪怕不是想的这般刻薄,却也差不离就是这个意思了,他委实愿意看到寿安老夫人寿宴上的排位动一动的。再有那胡五儿,以往听太后赞过数次,说她懂事明礼,哼!当初没明说只是发落了卫国公就是警醒一下这些拿太后当枪使的东西的,太后,今上生母,敢在太后这里谣言诟谇就得有被揭穿后付出代价的准备。让穆元帝恼怒的是,太后对胡家可不薄啊!还有胡氏,太后屡屡夸赞的人,竟然这般利用太后!这等居心,穆元帝岂能坐视!
所以,承恩公府的事,承恩公既然已经主动上了请罪折了,便也罢了。毕竟是自己舅家,情分还是有的。至于谢莫如,虽是正了礼法,却也狠狠扇了穆元帝舅家脸面,穆元帝也不会奖赏她,而且将五皇子叫来,打发了内侍宫人方对五皇子道,“别只顾着忙部里的差事,你也管一管你媳妇。”
五皇子早料到他爹会找他聊天,五皇子道,“父皇也知道,儿子媳妇就是那样一幅直脾气。她一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穆元帝摆摆手,“你就不会让她做事圆融些,倘知承恩公府不妥,难道就不会私下提醒承恩公府一句,非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才好?那毕竟是太后母族,看着你皇祖母这一把年纪的面子,也该多思量些。”
五皇子道,“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父皇,儿子媳妇倘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她昨儿根本就不会说破承恩公府的错处。”
“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穆元帝感叹,“世间事,不是都可直道而行的。凡事总该多思虑,尤其位高则权重,权重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则更需慎重。”
五皇子只得应个是,他又道,“父皇,儿子有话就直说了,儿子觉着,皇祖母本就对儿子媳妇有些误解,承恩公府还总是挑拨,儿子实在是气的很。”
穆元帝道,“不过是个无知妇人说些蠢话,不必理会,朕不是已罚过卫国公了。”
五皇子道,“谢父皇替儿子做主。”
五皇子回府还与张长史商量过此事,张长史都说,“承恩公府竟无动静,委实令人生疑。”依张长史猜度,承恩公府一向有慈恩宫撑腰,而慈恩宫不待见他家皇子妃,连他这个长史都有所耳闻,原想着承恩公府怕是要就势大闹一场,这样张长史就可想个法子再削一削承恩公府的脸面了。不想,承恩公府反无动静。承恩公府没动静,五皇子府也不好办了。
五皇子道,“我看父皇的意思,并非责备我与王妃之意。”
张长史道,“君心若此,不论承恩公府是动是静,殿下已立于不败之地。”
五皇子道,“依承恩公府在帝都府的地位,不怕他动,只怕他不动,我倒担心他是另有图谋。”
张长史思来想去,道,“此事上,属下以为承恩公府已经没有发难殿下的余地。”关键是陛下认可他家王妃的行为。
张长史劝道,“殿下,承恩公今日荣华富贵、显赫地位,皆来自君恩。承恩公之位,本就为外戚爵位。故此,承恩公府的一切皆系君上所赐。承恩公府之事,便是承恩公府想反击,凭借的无非是帝心。”
“殿下容臣细与殿下分析。”张长史正色道,“其一,承恩公府虽是陛下母族,可殿下是陛下的亲子,臣乃草民出身,不知皇家之事。但臣想着,便依臣自身论,臣待儿女何等殷切关爱,对母族外家,自然也亲近敬重,但这种亲近,同骨肉腹心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其二,陛下未怪罪殿下与王妃,臣以为,非以私情论,陛下更关心殿下,更以帝心论,陛下乃一国之君,怕是陛下自己也是不乐意看到皇室居寿安老夫人之下的。”张长史总结两点,第一,你是亲爹,父子之情胜于外家情分;第二,陛下的心意在咱们这边儿。于是,张长史下了定论,“这两点,臣能看清,承恩公府的幕僚一样能看清。这个时候,在帝心不在承恩公府的时候再将事情闹起来,实非明智之举。”
张长史心下一动,道,“若是依臣,此刻非但不能闹,最好以退为进,上一道言辞恳切的请罪折子,方是上上之策。”
五皇子道,“父皇对承恩公府一向礼遇有加,另眼相待,毕竟还有慈恩宫的颜面。”若承恩公府哀兵之策,那是一定会起效用的。
张长史道,“年前当无妨,陛下不会愿意看到年前出事。”
这样凭空也猜度不出承恩公府的目的,天也晚了,有内侍过来请五皇子回去用晚膳,五皇子起身道,“今日晚了,长史也早些用饭,咱们先过个好年。”
张长史一笑,起身相送。
前头小内侍挑着风灯,模模糊糊的照出前方道路,五皇子身披大毛鹤氅,并未坐谢莫如安排的暖轿,而是就这么一路穿过夜风走到正院。谢莫如已安排好洗漱的温水,有宫人上前服侍,五皇子简单的洗漱后换了家常暖袍,谢莫如还说呢,“什么事这么忙,饭也顾不上吃了。”命侍女传饭。
五皇子笑,“同长史说的入了神,一时就忘了。”
谢莫如给他布菜,道,“人这辈子,事儿是做不完的,保重好身子是正经。别人活五十,你活一百,你就是做得慢些,也比别人做的事多,走的路长。”
五皇子直乐,“王妃奇言妙语。来,我敬你一杯。”
“殿下过奖了。”谢莫如举杯,“天儿冷,喝一盏暖暖身子也好。”
直待用过晚膳,长夜漫漫,五皇子方与谢莫如说了他同张长史商量的结论,五皇子在谢莫如面前一向自在,不似在外头那般总要端着一张严整脸,五皇子道,“我们商量着,年前大概无虞的,如今承恩公府没了动静,就怕年后憋大招。”
谢莫如想了想,道,“如果承恩公府是想针对我或者针对殿下,殿下尽可放心,他们就是做了,也不过是自打自脸。从没听说过当着人家爹欺负人家儿子,然后人家爹能坐视不管的,倘承恩公府针对咱府上,咱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们是自掘坟墓。”
五皇子终于松了口气,甭看先前张长史给他一二三的分析总结,还下断言说年前无事,五皇子终是听了谢莫如的结论,才能彻底真正的安下心来。是啊!这道理多简单啊!朝廷是他家的!他,爹是亲爹!哪怕他不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凭他爹护短爱面子的性子,哪怕承恩公府想对付他,他爹也不能看他吃亏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没想到!
如果承恩公府针对他,裁判是他爹,他爹能偏心旁个?
五皇子道,“你这话有理,先时我想着,承恩公府这会儿没发作,终有发作一日,不过,咱们却是不必怕他的。”
谢莫如道,“承恩公府不必理会,我们不能按着他们的步子做事,咱们自有事做。”谢莫如的眼睛从未在承恩公府停留下。
五皇子一时没听明白,“什么事?”
“殿下在礼部,皇室礼仪典章为何要重新定制,不就是要明嫡庶么,如今这典章已经完成呈至御前。殿下忘了,当初咱们上表陛下,要明确嫡庶,以证正统。如今嫡庶已明,接下来就是立太子之事了。”谢莫如道,“殿下上书,请立太子吧。”
五皇子吓一跳,“上次父皇还与我说呢,说想留咱们在帝都多住些时日,不想太早分封。”
“立太子与分封完全是两码事。”谢莫如道,“上次大皇子二皇子府上粥棚闹的乱子因何而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谁不明白。大事不定,人心不安。立了太子,人心就安定了。就是立下太子,哪怕真就分封了,陛下不舍父子分离,留诸皇子在帝都居住,也是一片父子之情,没人会不识趣的反对。再者,这件事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咱们已将承恩公府得罪了,承恩公府毕竟也是二皇子的母族,以后咱们就藩,承恩公府可是在帝都的,倘是承恩公府在二皇子耳边喋喋不休长年累月的说咱们的不是,也是讨厌的紧。殿下先抢下奏立之功,二皇子必定会感激殿下。以后咱们在藩地万世安稳,全指望这一回了。”
五皇子,五皇子哪怕知晓自己皇帝爹或者会因此不悦,但,于情于礼于法于己,五皇子委实需要给二皇子这样一个天大人情。五皇子咬咬牙,“干了!”至于请封太子的事儿能不能成,这就是五皇子能控制的了。反正五皇子觉着,二哥毕竟是嫡出,依礼法,就该是二哥的。他不过是弄个首倡之功,别的,就看二哥自己造化吧。
成了,是二哥有帝王命。若不成,他的提议也在礼法之内,并无私心,更无心虚。
夫妻二人又细致的研究了回,请立太子的奏章要如何写。夜深,五皇子很快入睡,谢莫如听到窗外风声,却是难以入眠。她一次又一次的促进立太子之事,一次又一次,终有一日,她会让满朝文武失去戒备,他们会明白,五皇子是真的没有争位之心。而她这个,宁平大长公主的后裔,一样,没有争位之心。




千山记 119.逼宫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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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大婚第一年,就成了五皇子的石破天惊的纪年。
倘不是五皇子刚刚出宫分府,当差的时间也短,本身并没有什么政治力量的话,饶是南安侯也得以为在承恩公府的谈话被窃听了呢。
但是,不可能。
一个开府不到一年,母族不显的皇子,绝对不会有窃听承恩公府的力量。于是,南安侯也得说一声人算不如天算了。
不,或者不是天在算。
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一手推动皇家典章的制定,她会推动立太子事宜,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南安侯的眼睛再次放到五皇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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