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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苏嘉言轻轻摇了摇头,“她应该不会再做傻事。”
杜岩歌微微舒了口气,“那就好。”
杜岩歌又进去打算和徐沛珊沟通,但是后者一直不发一言。杜岩歌无奈,只好给生科院辩论队里徐沛珊的朋友打电话,嘱托他过来照顾。
三人安排妥当之后,离开了病房。
刚刚走到楼下,苏嘉言突然旁边的停车场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封羽正拿着手机一边通话一边抬头张望,神情颜色而又焦灼。他专注于通话内容,甚至没有发现苏嘉言几人。
苏嘉言只看了一秒,就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就在他们走到杜岩歌车边时,正准备上车时,突然听见封羽大叫一声:“沛珊你冷静一点!”
三人都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抬头顺着封羽的目光看去——徐沛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上。
苏嘉言顿时脚底一软,伸手扶住黎昕的手臂,声音发颤,“沛珊她……”
“快报警!”杜岩歌大喊一声,迈开脚步飞快朝楼里跑去。
封羽这时也注意到了苏嘉言,立即将电话开了免提。而这边黎昕一赶紧拨打电话始报警。
徐沛珊飘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不怪你们,我只怪我自己。”
“沛珊!你别冲动!”苏嘉言朝着楼上大喊。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那我就去死吧。”徐沛珊好似没有听见大家的声音,自顾自说着。她声音气若游丝,声调平平毫无起伏变化,像是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般,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沛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别做傻事!”黎昕也大喊。
四周已经有人渐渐围拢过来,都指着徐沛珊交头接耳。
封羽握着电话,声音发颤:“沛珊,你别做傻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什么都不想要。”徐沛珊虚浮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说完,她突然将一条腿跨出窗外,宽大的裤腿在风中晃晃荡荡,一时间,大家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口。
封羽更是吓得声音都哆嗦了:“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我答应你,你赶快从窗台上下来!我们慢慢说!”
徐沛珊慢慢抬起头,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哈。分手有什么用,反正我这一生已经毁了,反正大家都不喜欢我。我爸、我爷爷、室友、老师……哦还有懿行,哈……懿行也不喜欢我。”
“沛珊!我喜欢你啊!你快下来!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徐沛珊不理封羽,继续慢慢悠悠恍恍惚惚地说着:“我妈说,当年我得了肺炎,烧得都神志不清了,我奶奶却故意不送我去医院,想让我就这么烧死,这样家里就只剩下我弟弟一个孩子了。可是我命硬,活了下来。第二年,我弟弟却掉进池塘里,淹死了,哈哈。他们都说是我把我弟弟推下去的,哈……所以他们要让我还债,让我替我弟养老,养一大家子亲戚……封羽……”
封羽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身体顿时一震,“沛珊……”
“封羽,我有多感激你,就有多恨你。”说到这句话时,她情绪终于有了少许波动,“三年前我就该从玉竹山跳下去了,是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不过今天,我还是要走了。”
此时电话里传来杜岩歌气喘吁吁的声音:“沛珊,听老师的话,快从窗台上下来!”
徐沛珊立即转过头去,“你别过来!”
由于这个动作,她的腿又缓缓荡荡起来,底下的人顿时吓得捂住了嘴。
苏嘉言此刻一颗心都要从嗓子口里跳出来的,此刻见情势如此,更加站不住,犹豫了两秒,也朝着楼里跑去。
电梯很快就到了六楼,苏嘉言推开门时病房里已经站了四五个医生护士,杜岩歌站在最前方,跟徐沛珊交涉。
苏嘉言挤到杜岩歌身边,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看着徐沛珊,声音尽量克制冷静,“沛珊,你要是跳下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懿行了。”
“我不在乎!”徐沛珊情绪陡然激动起来,盯着苏嘉言眼神怨毒,“轮不到你惺惺作态地安慰我!反正他也不会原谅我!”
“说白了你就不就是想用死来要挟大家吗?”苏嘉言也不自觉提高声音,毫不畏惧地直视徐沛珊的眼睛。
“苏老师,”杜岩歌连忙阻止她,“你别刺激她。”
“你以为我不敢死吗?!”
苏嘉言上前一步,“那你倒是跳下去啊!”
“苏老师!”杜岩歌低喝一声,伸手去拉苏嘉言。
苏嘉言挣开,不为所动,又往前走了一步。
徐沛珊紧紧握着窗框,屁股又往外挪了半分:“你别过来!”
“真正想死的人早就静悄悄一个人死了,你不等我们走远,还大张旗鼓给封羽打电话,只怕闹得不够大,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吗?!有本事你就现在跳下去!”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曾经真心实意心疼过你,”苏嘉言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沉下去,“我知道你不容易,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可以为你提供帮助……知道那天在剧院门口看到你,我是怎么想的吗?”
徐沛珊抓着窗框,紧抿着唇,目光阴沉地盯着苏嘉言。
“那个时候你在转着伞上的水花,身体看起来那么瘦弱,”苏嘉言继续往前走,“我想,今后一定要让你经常到我家来吃饭,给你烧懿行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你再胖一点,一定比现在更好看。”
离窗台只有三步之遥,苏嘉言停了下来,“我和懿行,都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人必须往前看。你才二十一岁,人生刚刚过去四分之一,如果在这里停下来,你永远都看不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惊喜,”苏嘉言往前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只剩一步,能够听见徐沛珊激烈起伏的呼吸,“如果那些肮脏的不想回想的往事一直紧追不舍,那你就跑起来,”苏嘉言缓缓地伸出手,“跑得足够快,就可以把它们远远甩在后面……”
话音戛然而止,苏嘉言突然将徐沛珊的腰紧紧环住,使出全身气力往里面一带!徐沛珊尖叫一声,身体顿时往里倒去,“咚”的一声,徐沛珊压在苏嘉言身上,两人重重跌倒在地。
杜岩歌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回过神后立即冲过去帮忙死死压住徐沛珊的手脚。
苏嘉言爬起来,大口喘着气,突然,她照着徐沛珊的脸一巴掌狠狠扇过去,而眼泪也刷地落了下来,声音愤怒而颤抖,“这是你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二更还在码……唔大约九点可以发,也可以不用等,明天再来看=3=





蚕食 第30章 星辰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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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沛珊静了一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医生护士连忙赶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徐沛珊抬回床上。
经过一番折腾,她手腕的刀口又开裂了,一时又是止血又是重新输血输氧。苏嘉言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兀自心有余悸。
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手脚冰凉好似从冰湖中打捞出来一般。
杜岩歌耐心地蹲在一旁,温声安慰:“苏老师,没事了。”
此时黎昕和封羽也都跑了上来,封羽直奔床头,看着紧闭双眼面色煞白的徐沛珊,静了几秒,突然生硬地别过头去,狠狠抹了抹眼睛。
黎昕上前来将苏嘉言架住苏嘉言的手臂,将她扶起来,在旁边的空床上坐下。
大家都还未从方才的惊魂之中回过神来,一时都是默默。
片刻后护士处理完毕,嘱咐几句之后离开了病房。又过了一会儿,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傅宁砚急匆匆出现在门口。
他还穿着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酒味。他率先看到苏嘉言,也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立即走上前去握住苏嘉言的手。
她手心里还带着湿腻冰冷的汗,体温之低,让傅宁砚不由吃了一惊,他立即脱□上的外套给苏嘉言披上。
“情况怎么样?”
回答的是黎昕:“现在已经没事了。”
傅宁砚抬眼,看到了旁边病床边的封羽,后者正蹙眉看着徐沛珊,不发一言。
杜岩歌和黎昕心里都有疑问:为什么在现场的不是苏懿行,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为什么没人告诉傅宁砚,他却自己跑过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显然不是答疑的时间,又静静坐了几分钟,黎昕和杜岩歌率先告辞了。
苏嘉言体温已经没那么低了,只是依然紧抿着唇,身体僵硬,微微发抖。傅宁砚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要待在这里吗?”
苏嘉言摇头。
傅宁砚便将她搀起来,对封羽道了声别,而后揽住苏嘉言的肩膀,慢慢离开了病房。
苏嘉言全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只倚靠着傅宁砚身体的力量一步一步往前。出了医院之后,傅宁砚索性将苏嘉言打横抱起,飞快地往停车场走去。
将苏嘉言放入驾驶座之后,傅宁砚去附近买了热奶茶和蛋糕。
他将车门关上,把奶茶递到苏嘉言手中。
苏嘉言紧握着杯子,片刻后轻声说:“赶快离开医院。”
傅宁砚目光沉静,立即发动车子,朝着剧院的方向驶去。
傅宁砚选了一条车少的路,将车子开得很慢。窗外灯火璀璨,夜风微醺。静静开出去一段路之后,苏嘉言突然出声,“她差点死在我面前。”
她声音很轻,几分惶惑之感。
傅宁砚立即停了车,伸手紧紧攥着她已经回温的手,“已经没事了。”
“如果她死了,懿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没事了,”傅宁砚低声安慰,“她没有死,封羽会寸步不离地陪在她旁边。”
苏嘉言微微闭上眼睛,眉目之前一股挥之不去的灰败倦意,“有句话我还是没跟她说……她配不上懿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冷冷清清的语调,夹杂着愤怒过后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却是一种漠然。
傅宁砚一怔,原来对于苏嘉言,真正的决绝不是恨,而是漠然。
徐沛珊已经不值得她付出分毫的情绪,爱也罢,恨也罢,愤怒也罢……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
苏懿行凌晨的时候到达崇城综合医院,一身征尘满目倦意。
昏暗之中,封羽趴在床边沉沉睡去,病房里非常安静,而整个城市也都沉寂下来。他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了许久许久。窗户上映出的一张脸比往日消瘦,眉峰紧蹙,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落拓之感。在他身上,属于少年的青涩几乎已经完全褪去。
许久之后,他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张缴费单,在空白的背面写了几行字,垂眸看了片刻,将其撕成正方形。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纸片,飞快地折叠起来。不一会儿,一只纸鹤出现在手指之间。
他顿下|身,将徐沛珊苍白的手,轻轻摊开,把纸鹤塞进她手心,合拢起来。他团住她的手,额头轻轻贴上去,许久许久,一动不动。
黑暗中,好似一尊凝然不动的雕像。
漫长的时间之后,他将徐沛珊的手缓缓塞进被子里,站起身走到门口,停步看了病床上的轮廓最后一眼,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开门走出病房。
夜风已经凉了下来,苏懿行提着行李袋,在街头安静走着。
他小时候也爱跟在陈梓良和黎昕后面学戏,这么多年忘记泰半,唯独还记得《宝剑记》里的一折《夜奔》,说是“欲送登高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秋赋。回首西山日已斜,天涯孤客真难渡。”
此时此刻,脑海中反复闪现着初雪那日,徐沛珊穿着白色大衣和火红围巾站在雪地安静微笑的场景,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他仰头看了看寂静的夜空,城市灯火依然明亮,天空灰蒙,没有任何星辰的踪迹。
静静看了许久,他微微勾起嘴角。垂下头,沿着眼前的路一直往前走。
一路没有回头。
——
苏嘉言睁开抬头,就看到傅宁砚安静的睡颜。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傅宁砚怀中,这才想起来昨晚傅宁砚又在自己住处留宿了。
昨晚傅宁砚一直陪伴开解,耐心而又细致,她也便渐渐从那种宛如溺水一般的心悸之感中走出来。
苏嘉言静静看着他清朗的眉眼,一颗心仿佛飘在深海之中,浮浮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握住傅宁砚圈住他的手臂,正想将其拿开,傅宁砚眼皮微微一动,随即缓缓睁开双眼。
他目光有片刻迷蒙,片刻后回复清明,微微一笑,“早安。”
苏嘉言目光闪躲,“早。”
她见傅宁砚已经醒了,也便不再顾忌,撑起身体便要坐起来。谁知傅宁砚伸手将她手臂一拽,她身体失去支撑,立即倒了下来。
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掌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脸颊霎时变得通红。
正打算挪开,傅宁砚却一把攥住她的手,随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嘉言正要说话,傅宁砚低下头含着她的唇,辗转片刻,舌尖灵巧地探了进去。他的手掌也顺着她腰部没有一丝赘肉的曲线缓缓向上,在触到中心时,苏嘉言身体一缩,忍不住轻轻地“嗯”了一声。
傅宁砚本已半硬的前端此刻更是快速充血,他目光微微一黯,吻沿着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随后停在她胸前。
随着傅宁砚极有耐心的啃咬,苏嘉言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颊上泛起一层薄红。
乌发如墨,衬得她白皙中泛着清透绯红的脸颊越发显得诱人,而她双眼迷蒙湿润,傅宁砚看了一眼,便觉热血都在飞速地往上涌。
他修长的手指探到下方,指尖捏住了前方小小的凸起,一边几分恶意地挑弄着,一边看着苏嘉言双眸越发水润,呼吸也渐渐断了线一般,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起伏。
认识以来,两人总有龃龉的时候,唯独在床上却越来越和谐。她虽然依然不会配合他,但是已经不太抗拒表达自己真实的感受。
很多时候,如果他经营得好,还能获得她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叫,虽然不夸张,倒已是十足的鼓励。
又挑弄片刻,他指间已是湿漉漉,苏嘉言的身体更是几乎瘫软成泥。
他低头含住她柔润的唇,挤入两腿之前,正要缓缓进入,苏嘉言突然把他轻轻一推,“等一下!”说着伸出手去拉旁边柜子的抽屉。
傅宁砚目光跟随着苏嘉言的莹白细长的手指,看着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枚避孕套。
哦,他居然忘了。
生平第一次,傅宁砚戴得有些不情愿。
当然他一贯不会将避孕的责任推给女方,更不想冒任何风险。
他按住苏嘉言的腰,缓慢地深入到底,等了片刻,随即开始有规律的运动。
苏嘉言轻咬着唇,在他的不断攻伐之下,呼吸越发凌乱。而傅宁砚看着她湿漉漉的黑色眼睛,脑海中忽然飘入一个诡异的念头:不知道和嘉言的孩子,长得会像谁。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宁砚就吓了一跳,当即加快律动,让越渐激烈的官能感受将思绪彻底淹没。
之后,苏嘉言先去洗澡。等她回到卧室,却发现傅宁砚正在发呆。
他在听见她脚步声时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想不想去散心?”
苏嘉言当即摇头,“我想多陪陪师傅。”
“我以为你会将剩下来的时间用来陪我。”
苏嘉言静了片刻,出声道:“我的衣柜现在有一半是你的衣服,浴室里有一整套洗漱用具,你一周有四天在我这里吃饭,请问我还要再怎么多陪你?”
傅宁砚也是一怔,抬眼看去,旁边的柜子上就放着他平时爱看的书,书上压着他最常戴的袖扣——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和苏嘉言居然已是半同居的状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欲送登高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秋赋。回首西山日已斜,天涯孤客真难渡。”
这句唱词后面最后一句是: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
我发现有人叫我小明,有人叫我小开,被你们虐哭了qaq
当时责编看到我的笔名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我还来得及回答,她说:我叫你小开吧!哈哈我也终于认识一个小开了……【点蜡】
前几天责编问我开新文没有,我说开了,但是不是轻松搞笑的题材。她问我是什么题材,我就……大概形容了一下。
她说:你怎么跑去写三俗了……
三俗……
俗……
……
【点蜡】




蚕食 第31章 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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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之前有人说,傅家三少会甘心住在一个始建于上世纪只有五十多平米的老旧房子里,傅宁砚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这件事不但发生了,而且还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毫无觉察。
算起来,他在苏嘉言这里待的日子的确越来越长,他也不自觉地将这里作为下班之后的首要去处。比起其他娱乐场所,还是苏嘉言这里的气氛更让他能放松身心。无论是摆在桌子上的鲜切花插瓶,堆在沙发旁边盖着图书馆印章的小说,还是从厨房里飘散出来的饭菜香味,都充满了让人愉悦的生活气息。相比而言,栖月河的别墅倒有些华而不实了。
苏嘉言在床边坐下,伸手拿过手机,手指划拉片刻,神情渐渐低落下去。
傅宁砚坐起来,“没有消息?”
苏嘉言摇头,失落说道:“他还是不想见我吧。”
傅宁砚也有几分歉疚,毕竟此事因他而起。他披衣从起身,“我可以找到他正在实习的地方。”
苏嘉言立即摇头,“我不想越过他替他做决定,我尊重他的意愿,”她目光看向窗外,惆怅轻叹,“……我毕竟是他姐姐。”
傅宁砚眸光微敛,也便不多说什么,起身去浴室洗澡。而苏嘉言则是去厨房准备早餐。
吃饭的时候,傅宁砚和苏嘉言说起剧院改造的计划。
“将现在的演出厅改建为形体房,然后在剧院旁边依照现有建筑的样式与规格建一个更大的演出厅,面积是现在的两倍。中北区的戏曲民俗博物馆会在剧院附近选址建立昆曲分馆,而这条路走出去,”傅宁砚在用手指餐桌上大致比划附近地形,“以现在的精舍书城为中心,规划为cbd,这样剧院就会位于商务区的辐射范围。”
苏嘉言跟着傅宁砚的思路进行想象,突然想起之前傅宁墨所说,剧院这一带本是要开发成为商务区的。按照这个说法,的确剧院现在所处的地方,才是最佳的选址中心。而为了保存剧院,傅宁砚把整个商务区都往东移动了。同时对剧院本身的改建,也几乎没有对剧院主体造成任何影响。
苏嘉言知道剧院的建筑都已经有些年岁了,陈梓良一生的日子几乎都在剧院度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于他而言都有特殊意义。
“谢谢。”苏嘉言看着依然在详细说明的傅宁砚,突然低声说道。
“……同时今后还会有一笔专款……嗯,你刚刚说什么?”傅宁砚抬头。
“谢谢,”苏嘉言看着傅宁砚,目光诚恳,“你的规划很周到,我……我代师傅感谢你。”
傅宁砚立即弯起嘴角,深邃狭长的眸中也染进清透的笑意,然而他嘴上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受到了鼓舞:“我只是一贯对自己的工作有些完美主义而已。”
苏嘉言有些哭笑不得,也不跟他争辩,只是抬起筷子,默默地往他盘子里夹了一个煎得金黄漂亮的荷包蛋。
苏嘉言率先吃完,就去卧室帮忙傅宁砚搭配出门要穿的干净衣服。等她配好拿出来时,餐厅已经没人了,而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
“三少?”
“嗯?”几分慵懒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苏嘉言好奇走过去,却发现傅宁砚……在洗碗。
苏嘉言被这突兀的角色转换吓了一跳,以前傅家三少从来都是做甩手掌柜的,今天居然一时兴起主动洗碗?
苏嘉言将目光移到他浸在洗洁精泡沫中的修长双手之上——而且动作还算熟练。
“三少,你去换衣服吧,我自己来。”
“只剩一个了。”傅宁砚不为所动。
苏嘉言忍俊不禁,“你是专门来我家开发以前没有的技能吗?”
“谁说的,”傅宁砚挑了挑眉,“我好歹也会做几道菜,洗碗不至于难倒我。”
“……哪几道?”
“蛋炒饭。”傅宁砚坦然回答。
“……还有呢?”
“西红柿炒蛋。”
“水煮蛋,水煮荷包蛋,虾仁蛋汤……”
“可以了!”苏嘉言笑着打断他,“你专程和蛋过不去吗?”
“嗯……”傅宁砚拖长声音慢慢悠悠回答,“大多数时候是它和我过不去——大家都说宁愿去喝刷锅水也不喝我做的蛋汤。”
苏嘉言简直要被他打败了,掩嘴哈哈大笑。
傅宁砚不紧不慢将最后一只洗净的盘子摞到一边,将手冲干净之后转过头来看着苏嘉言,目光深邃,几分探询,“你总算愿意对我笑了。”
笑声戛然而止,苏嘉言表情顿时僵滞下来,原本笑意盈盈的眼中也浮起一层薄怒。她背过身就要走开,傅宁砚却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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