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王叫我来打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曲奇碎可可
看到她这幅样子,白榆反而感觉出这事并非是她所为,怒气稍稍消了一点,沉声说:“这茶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回夫人,”竹青依然低着头不敢抬起,“就和以前一样是从茶罂里取出来的。”
虽然已经不怀疑她,白榆仍然不能排除那一点可能性,她接着厉声问道:“知道欺瞒我是什么下场吗?”
她连忙辩解:“我绝对没有对夫人欺骗隐瞒任何事,沏茶时也和平时无异,用的是洞外的山泉水。”
“……泉水不是现打来的?”
“不是,”竹青诚实地答道,“也是贮存在瓷瓶之中的,夫人先前嘱咐说一次打来的泉水分作两次用就好,所以是今早剩下来的泉水。”
“你去问问负责看管的,”白榆抿了抿唇,如是吩咐道,“看从今早到现在都有谁碰了泉水和茶叶。”
“用不着。”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高声应答:“是我做的。”
白榆瞳孔骤缩,以差点就要把脖子拧断的速度转过头去,看见了正从走廊的院门那一侧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的黄喉。他笑容里满满都是嘲讽,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一边气定神闲地摇着风,一边走着,身后还追着两个小妖怪。
他们的实力其实也还不错,不过遇上黄喉就不够看了。
“夫人恕罪,”他们两个一面赔罪一面解释道,“我们实在是拦不住二当家也没来得及通知您。”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接下来的事不能、她也不想让他们几个听到,转脸又对竹青说道:“你也是,把剩下的泉水和茶叶都给我倒了,我没有叫你就不许进这个院子。”
竹青低头称是,正打算退去,忽听黄喉道:“泉水就不必倒了,至于茶叶……如果你只是自己一个人喝的话,不倒也无妨。”
她闻言立刻抬头看向白榆,而白榆根本不想理会他的那些干扰,只是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竹青立刻会意,转身离开了院落。
“何必不信我?”黄喉以一种嘲笑的语气反问,“这药不是你自己炼出来的?”
“以你自己的血为引,至于配方,你未曾告诉过我,我也没想过要去打探,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炼制出来的丹药,”他慢慢说道,“凡人食用会因为*超出极限而爆体而亡,妖精用了又会双眼通红、发狂数日,而神仙……躺在你房里的大概是头一位用过这药的吧。”
白榆皱起了眉。
如果真是老鼠精自己炼出来的药,又是以老鼠精的血为药引,那么……为什么她和哪吒都喝了这茶水却只有她安然无事大概也有的解释了,也许是独独于她一人无效吧。
“本来这药在试用了几次之后发现药力太猛无处可用,就将它收了起来,不过既然是作为二当家的,区区一点药粉当然是取得出来的。我便将它化入水中又沥在茶叶上后催干,既然本就无色无味,下在茶水里也不会被发觉。”
“什么时候?”
“大抵,”黄喉又往她房中瞄了一眼,“是从那位三太子大驾光临到这简陋的洞府之中的时候吧。”
说完这句话,他忽地收起了笑容。
“你果然不是她。”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白榆闻言,一股凉气嗖地从脊梁骨爬了上来,她不动声色地稍稍将半开在身侧的木门又拉上了一点,另一只手探向了之前和哪吒一起进门时随手搭在旁边的双剑中的一把。
“我之前就隐约觉得不对劲,”黄喉手中扇子又是一展,这一回白榆看清楚了,扇子的边沿处闪着寒光——不,不仅是扇沿,从近处看,整把扇子的材质都不同于普通的折扇,倒像是金属制成的,而扇沿处格外锋利可以直取人脖颈,“……现在只是让我更确信罢了,‘夺舍’?”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对于为什么会到这个身体里来,白榆自己也是满头雾水抓不到头绪,这时候更是心情糟糕,既然已经被戳穿,她也索性承认道:“我倒也有一点是确定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两人之间关系不和,现在看来,你对她这么了解又能看出我们俩的不同之处,我之前的猜想是完完全全错了。”
“……倒也不是完全错了,”黄喉听到这话竟是恍惚笑了一声,“单方面关系不和罢了。”
……哪个单方面啊?
白榆其实也不是不想知道这俩人到底是什么纠葛,只是如今这情况实在不容许她问个清楚,他带着这玩意儿来显然就是来者不善,她现在最在乎的还是黄喉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下手、又是打算做什么。
“所谓的敌袭,之所以没有任何伤亡,也是因为是你策划的,只是一个为了把人引回来的幌子吧。”
趁着说这话引开他注意力的空当,她大拇指轻轻一抵,剑刃的锋芒从剑鞘中泄露出一点。
黄喉却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本来也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只要这位三太子没有来的话,”他故意咬重了“三太子”这三个字,白榆总觉得这是在刻意嘲讽她,“或者说,只要你没有打定主意要真和他一起回去的话,毕竟就算芯换了,身体总还是她的吧?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感觉非常危险……特别是听说你今天终于容人在这院落中进出的时候,幸好我早就有所打算,早早将药下在了茶叶里。”
他话中隐含的意思莫名让白榆一阵恶寒。
“你是有一小部分记忆,对吧?”
他突然这么问道,看见白榆不置可否的样子后,又冷笑一声。
“那你还真该听听三百年前她回来摔了牌位之后说了什么话,我想,这样你大概就不会这么轻率地做出决定了。”
回来?
白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这个词,也就是说,老鼠精在认了义父义兄之后,回来设了牌位,但在那以后又去找了一趟,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些事……关于李靖的事?
“所以呢,”她没话找话地问道,“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做什么?”
黄喉反问,忽地长出了一口气。
“我只是在想……如果抓了你关起来,谋反应该能更顺利一些吧。”
话音未落,他那把扇子已经迎面挥了过来,幸亏白榆早有准备,及时地向后仰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她后退两步直接一脚踹上了半开着的木门,然而黄喉连挡门都懒得挡,没握着扇子的左手直接化为兽爪将门刺穿。不到一秒之内,木门便向白榆这个方向轰然倒下,黄喉还没放下半抬起来的脚,另一脚已然使力。那只脚落地之时,他就闪身至白榆身侧。
白榆忽然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顾及黄喉向着她侧脸挥过来的铁扇,径直以左手握住右腕,在她斜劈而上之时,扇沿也擦过了她的脸颊,而她的头发被扇沿刮去了一缕。但与此同时,剑锋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再往近一点便可割破他的血管。
“可惜你连现在的我都打不过。”
她咬牙说道,看着黄喉的脸色一瞬间沉下来,黑得就像能滴出墨。
“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好了。”白榆脸稍微侧了侧,“就在那边的衣柜,里面有一个红布包裹。”
“被红布好好包着的是两块牌位,你知道是谁的吗?”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终于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脸色变得如此精彩。
然而,白榆依然很难形容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紧接着,两人都听到了衣服与被褥的窸窣声。
躺在床上的哪吒睁开了眼睛。
[西游]大王叫我来打洞 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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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微微睁开眼时,神智还不甚清明。
从那一点狭窄的视野里,他隐约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只是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眼睛又闭上,重新睁开时,眼前又清晰了几分。
他刚饮下那茶水的时候,本来还没发觉到其中的异样。
他虽不怎么动过这里的食物和饮水,之前唯一碰过一次也是最初来到这里被招待的时候。既然他是来此处化解些恩怨的,倘若连个样子都不做做自然不可能达到他的目的。不过哪吒也不全打算是只做个样子,他既是单枪匹马地来到了这里,尽管也不乏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一番真心实意总还是有一些的……只是那分量究竟有多少,哪吒也说不清楚。
哪吒自问他是否牵挂这个义妹,始终没得到明确的答案,若是说牵挂,这三百来年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不闻不问似乎也说不过去;可若说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和他那个干脆把此事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的父王相比好像还是好了一点的。
三百年前佛祖安排金鼻白毛老鼠精认他和父王为义兄与义父之时,哪吒只当这是挂名的成分更重,更何况有父王在前,也用不着他去担什么教导的责任。之后也没有产生任何水花,他只道事情到此便结束了,直到偶然被人点拨,意识到当年事情可能有异,这才想起去问问他父王。
这不问倒还好,一问反而引起了争执,到了最后哪吒干脆一气之下发了话要将这个“义妹”带回,这也成功激怒了李靖,父子俩就此不欢而散。不过哪吒倒是不怎么在乎李靖的想法到底如何,只是,他可没有话都说出口去了还不去做的道理。
更何况想到什么便去做,这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在人间消磨上个几日既不耽误正事也不费功夫,倒也没什么不可。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便找到了这陷空山无底洞,一路上对其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更知其自从下界便改了名唤作“地涌夫人”。这使得哪吒不由得多了点微妙的不屑心理,但换个角度想想,这未尝不是他与父王当初教导的缺失,如此这般倒也觉得自己非得做点什么来挽回这过失不可了。
如果说这时他还是在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而行动,到真见到他那在名义上都可能不算是的“义妹”之后,哪吒才真有了点实感。
他原本以为这么久以来,又是在发生了那种事的情况下,再见到他时,对方一定会有所不满,哪料得那“义妹”竟是那等态度。
接下来的相处间,她也未曾提到过当年发生的事情,若不是哪吒已经从李靖那里盘问到了她那时的态度,他还真要以为她早就将其置之度外了。与此同时,就算是哪吒的内心也有所松动,他终于开始真正有点将她视为接近于家人的存在了。
起先原本只是出于赌气而甚至有点要将对方强行带回的哪吒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开始考虑起了对方是否真的愿意……这种事情。
然而问题并不限于此。
他家中连他一共兄弟三人,大哥金吒如今是为如来佛祖的前部护法,二哥木叉则为观音菩萨的弟子惠岸行者。其实倒还有个亲妹妹名唤贞英,只是还不过七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也就是说,曾降九十六洞妖魔的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殿下,其实并不清楚该如何和早已成人的作为“义妹”的“年轻女子”相处。
留在无底洞可以说是一时兴起的冲动之举,这也同时使得哪吒陷入了一种有点尴尬的境地,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试着以一名兄长的身份来开诚布公地和对方谈一谈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令他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是,在他提及那件往事的时候,未见她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反应。
可惜这让他难免失了点冷静,直到收回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唐突之举,虽看对方并未介意此番举动,接下来几日却也闭门不出、拒不见客。哪吒观她言行心知自己说辞确实起到了效果,不然凭他那性子怕是早就甩手走人,不过,他确实也隐隐意识到,坚持留在这里恐怕不仅是因为只是觉得奏了效这么简单。
从这一番接触便可以看出,即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就算依然做出了那等夺人性命的行径,其也还算是一心向善。
直到这时,哪吒才真切地体会到他需要做些什么,以及他能做些什么。于是他便在听闻了禁令解除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那边。
——然后,在听到对方亲口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后,由于一时的欣喜喝下了那杯茶。
对于哪吒这样的神仙而言,除了偶尔服用一些丹药或是蟠桃会这样的场合之外,饮食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事情,他甚至不记得上次喝茶是什么时候。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印象,这茶水的味道平淡无奇,偏偏在须臾之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股邪火就逆着那茶水流下去的方向涌了上来,顷刻间席卷了哪吒的理智。
只不过一个晃神,他竟然险些要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他牙关紧咬,方才把茶杯放回桌上的那手无意识地在面前死死攥了起来,试图借此唤回些许意识。
偏偏就在这时,他听见坐在对面的人开了口。
“哥……”她语气有些迟疑,然而这声音于现在的哪吒而言从各方面来说都有些不妙,“你怎么了?”
哪吒暗自运起了功力,试图将那股邪火生生压下去,可不知怎的,两相冲撞的时候反倒是将其激得更旺盛了些。
……是她干的吗?
哪吒只稍稍一瞥就否认了这个猜测,他识人的眼光并无疏漏,那惊愕的样子不似作伪。
但是为什么中了药的就只有他……?
“不。”
他有点困难地强自压着那冲动,事到如今哪吒也大致猜得出加在茶里的到底是什么了,只是这药效竟然如此强劲,要是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料想得到的,更何况这还是在他们二人独处时下药,下药者着实是其心可诛。
“……没什么。”
不论如何,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凭着这股意志,哪吒硬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也是幸亏他这几日都是身着战甲,不然此时必然是有些难堪。他全然是凭着自己的定力一步步地往门口走去,而就在这过程之中,那邪火也烧得越来越旺盛。
哪吒的意识愈发朦胧,他最后记得的只是自己推开门,正想抬脚跨过门槛,身体却终于不听他使唤地停了下来。
哪吒也并非完全丧失了意识,他依旧能感觉得到一些外界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身体的变化。身上的温度愈烧愈高,哪吒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现在这样的窘境了。
而事情永远会发展得比人们预想中更糟。
似是有谁在耳边说着什么,哪吒没有一点去应答的力气,他胳膊被谁拉了起来,手腕也被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触碰,那短暂地冷却了他手腕处烧得让人难受的热度,使他稍微舒服了些。可这就像是一小捧浇在熊熊烈火上的清水似的,不但救不了急,反而让那火苗哗啦一下变得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还要难熬。
更别提他甚至还能嗅到那似有若无的清香,哪吒搭在旁边那人脖子上的胳膊下意识紧了紧,有什么东西正在他内心深处蠢蠢欲动,他是知道要是想缓解身体上的不畅该怎么做的……只是……
他潜意识里到底还是留存着最后一丝清明,哪吒得以将手臂缓缓放松下来,身体被放倒在床铺上、那人却在这之后远离了他时,他一方面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可以卸去刻意自制而带来的压力,再发生更多肢体上的接触的话,哪吒自认做不到坐怀不乱,不确定是否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可与此同时,一面却不知为何……有一点遗憾。
他的意识完全沉了下去,但折磨远远没有结束,许是刚才发生的接触太过亲密,以至于哪吒甚至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哪吒同样也看清楚了,在幻觉中浮现出来的那人的脸。
……
说实话,白榆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妙。
她的剑锋还抵在黄喉的脖子上,两人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姿势,就这么看着哪吒一点点从床上支起身子来。她敢打包票,哪吒看向这边的眼神很是奇怪,甚至于有些暗沉。
……怎么想都是现在这个被她拿剑驾着脖子的家伙的锅。
出于某种对危险的感知,以及由哪吒先前的表现和黄喉之前一番话而带来的猜测,白榆觉得离开这个房间还比较好,奈何现况似乎还不允许她这么做,最起码人是在她地盘上出的事的,她还不能轻易就这么走了。
她默不作声地调换了自己和黄喉的位置,剑刃以一种非常危险的弧度从黄喉的血管边上滑了过去,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刚从床上坐起来的哪吒:“……”
被白榆挡在了前面的黄喉:“…………”
半晌过后,黄喉毫不避讳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听不出多少感情,他挑衅似的冲着那边的哪吒开口道。
“果然不愧是三太子殿下,”他手指探向脖颈,稍稍在剑刃划破的地方上一抹,冷漠地注视着手上沾染的浅淡血迹,“药性这么烈,居然到现在都还能撑得住。”
哪吒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神中终是又恢复了些许先前的明亮。
“……是你下的药?”
他声音喑哑,目光凌厉,白榆总觉得他看着黄喉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某只死不足惜的小蝼蚁,这连带着站在黄喉后面的她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哪吒这样……只怕是要杀了他。
“是又如何——”
黄喉的话还没说完,白榆便一脚踹上他膝窝,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黄喉跪倒在地上。他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愤恨地猛地扭头侧头看向白榆,她则不为所动,手上的剑甚至架得更紧了。
“带上你这些年收的手下,”她冷声道,“从无底洞中滚出去。”
[西游]大王叫我来打洞 第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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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们之后的反应来看,白榆这话甚至可以算是同时得罪了两个人。
“你说,”这话就像是触了他逆鳞,黄喉也不管紧贴着的那把剑了,他甚至直接转过了头来瞪着白榆,全然不顾她要是收手再慢上一分,他脖子上可就不仅是浅浅的血痕了,“让我带着我的人从这洞里离开?”
显然,一旦参透了她并非原来那个真正的老鼠精,这厮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
气氛甚是僵持,自觉好心都被当作了驴肝肺的白榆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她还因为占了老鼠精身体而让黄喉那一点隐秘心思彻底没了传达的希望而对其有点愧疚,现在这歉意已是烟消云散,白榆开始后悔刚才那一脚为什么没有再踹得狠一些。
她方才偷瞄了一眼,总觉得哪吒本来就不甚明朗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暗沉。
她容易吗她?!
“不然呢?”白榆决定把怒火发泄在这罪魁祸首身上,于是反唇相讥道,“你已做出这等行径,难道我还要留你在这儿,自己收拾铺盖走人不成?”
黄喉嘴唇动了动,冷笑道:“难不成你原先不是这般打算的?”
“……”
居然还给她挖坑……
他这话一出,白榆也自知失言,她没敢去看哪吒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瞪着都到了这时候还不忘挑拨他们两人关系的家伙。
“我先前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沉下语气,手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力气,本想逼得黄喉把头偏上一偏、挫挫他的锐气,哪想到他这会儿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似的动也不动。这一次剑刃划得更深了,血液渐渐从剑锋下流了出来。
“只是你竟然做出这事来——”
不论如何,白榆还制着他的行动,她倒不是怕他在一气之下对她或者哪吒做什么——反正依照黄喉的实力他也做不到。
生气是生气,她还有些担心他又激了哪吒的怒火,她一是不想在这时候看杀人现场,二是觉得……
黄喉固然可恶,但谅他原本对老鼠精还有一份心在,再加上照白榆目前所知的情报来看,他也是三百年来在老鼠精身边最久也帮过最多的人,大约也罪不至死。
“我便不可能把这无底洞交给你,”白榆不想在哪吒面前再说太多,在这种情况下简直是多说多错,特别是跪在她旁边的这个人还瞅准了她话里的漏洞,蓄意挑拨二人关系,“有些话我在开始的时候便说过,我不想再对着同样的人说第二遍。”
她所指的当然是她警告黄喉和那只乌鸦,什么事该做什么念头又不该打之类的话。
果不其然,在白榆说到“同样的人”这四个字时,她看见对方的神色稍稍松动了一下。白榆自认为是她的话有了成效,趁着黄喉有了要改变态度的趋势,她立刻乘胜追击道:“你自己的实力你自己清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滚吧。”
她正想还剑入鞘,忽听有人□□来一句:“且慢。”
白榆的动作随之僵住,手中闪着寒光的剑也不上不下地停在了一个尴尬的角度。
她抬头看向方才出了声的哪吒,他的目光一直投在他们二人身上就不曾移开,这也让白榆从刚才就感觉压力颇大。
——这样的哪吒也是她从几日前到现在都未曾见过的。
固然是他一开始出现在无底洞,手里拎着她派出去探查的手下,神情和眼神间带着睥睨众生似的傲气,也未如现在般冰冷。白榆察觉到哪吒的呼吸仍然有些不稳,她怀疑他身上的温度比起之前应该也没低下去多少,饶是如此,他的目光如刀,冷冽入骨。
她不由庆幸和他眼神相触的不是她,不过,白榆看着在这威压下面色苍白如纸却依然硬撑着的黄喉,总觉得不过多久就会轮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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