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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茗芷
“月姐儿,你瞧瞧祖母这瓶花修剪得怎么样?”
安晞月乖顺地依偎过去:“孙女跟着母亲也常学插花,只知道将多余的枝叶修剪了去,却没有祖母搭配的这样好看的”
她讨好道:“祖母若是喜欢,孙女院子中的垂丝海棠开得正好,明日请安的时候孙女剪几枝给祖母送来。”
王氏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却并不达眼底:“不愧是我的乖孙女儿。”
“你说你跟着你母亲学插花,知道将多余的枝叶剪去,”王氏终于抬眼看向薛氏:“我看她自己都不知道!”
薛氏面上讪讪一笑,上前给老夫人奉茶:“母亲,那刘妈妈已经被我打发出府去了。”
王氏将对方递来的茶推开:“若不是云姐儿被污蔑才牵涉出后面的事情,你是想一直包庇着她?”
“母亲,我之前也不知道她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将手伸到伯府来,”薛氏说得情真意切,自己都信了。
安晞月在旁边跟着帮腔:“祖母,您不要责怪母亲了,她也是被刘妈妈的表象给欺骗了呀。”
王氏看一眼安晞月,心中怒火更甚。
薛氏也就算了,长此以往月姐儿不知道要被养成什么样,听说当时在场的还有月姐儿的贴身丫鬟木槿和绿萝,她可不敢细想两人为何出现在那儿,云姐儿这突如其来的坏名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薛氏,”老夫人毒辣的眼神像是可以看穿人心,直直盯着薛氏:“我从前管着伯府一大家子,什么事情没见过,你这点伎俩还不够看的。”
薛氏牵强一笑:“母亲……”
“有的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
薛氏心上一紧,恭恭敬敬道:“是,媳妇知道了。”
安晞月听不懂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看到母亲脸上神色更加凝重,心里对安锦云更是怨怼。
若不是那个小贱蹄子,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在这儿受骂。
两人从烟柳院出来后,薛氏面上神情一直不怎么轻松。
“月姐儿……”她语重心长看着府中渐渐被点亮的灯盏说道:“这个家中做主的始终还是你的祖母。”
“云姐儿不算什么的,你讨得你祖母的欢心才是正事。”
安晞月笑着拿手指勾了勾腰间挂着的玉坠子道:“祖母一直是最疼我的。”
薛氏没有说话,眸底一片沉沉的暗色。
有王氏在一天,她就算不得是当家主母,她永远都要看王氏的眼色行事。
她俯下身子去伸手将安晞月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去,慈爱道:“你才是这伯府最尊贵的。”





锦娇 018 戏可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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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云将自己新制的香倒入鎏金瑞兽的香炉中点燃,用手小幅度扇着闻味儿。
她雪白的腕子间素银花纹的镯子叮当作响,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侧脸,袅袅青烟升腾于空中,衬得她昳丽的面容多了一分神秘的味道。
“还不错,”她终于满意的起身,叫亦书将香炉搬到一边去。
“六小姐!”
瑶琴有些慌张的从门外冲进来:“老夫人在烟柳院晕倒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安锦云好看的秀美皱起,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祖母前脚生病,薛氏后脚就找了个借口赶她去庄子上住。
现在想起来祖母病的实在是蹊跷,平日里身子那样硬朗,绝不可能突然就晕倒了,后面还那样严重。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亦书递来的祥云暗花纹长袖褙子换上,准备去烟柳院守着。
瑶琴在旁边将整个事情缓缓道来:“也不是突然的事情,早几天老夫人突然咳嗽了起来,想着是普通风寒也没有多在意,谁知今日竟咳出了血……”
安锦云想着这几天去请安的时候祖母脸色确实不太好的样子,也没有往别处想,居然已经咯血了吗?
“现在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各位小姐都在烟柳院,二夫人已经请了钱大夫来看……”
安锦云打断对方问道:“那之前为祖母诊断的是哪位?”
瑶琴愣了一下:“也是这位钱大夫,就是他说老夫人只是偶感风寒不要紧的”
“这情况怎么看都不是风寒那么简单的,”安锦云同丫鬟说着话,转眼就来到了烟柳院。
她来的不算迟,薛氏看到她却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安锦云下意识的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出声询问道:“祖母如何了?”
“老夫人尚未清醒,钱大夫还在里面看,”王氏身边的大丫鬟念之轻声回答道。
安晞月来的最晚,小口喘着气坐到安锦云旁边,脸上焦急神色不似作假:“小小风寒而已,祖母怎么会昏迷不醒?”
安锦云看向薛氏:“我也在奇怪,如今这情况很明显祖母患的不是风寒,那之前钱大夫就是误诊,二婶何以还请钱大夫来?”
薛氏眉心一皱:“钱大夫乃是盛京赫赫有名的大夫,为我们伯府看病也有些年头了,怎会是误诊,老夫人这次病的古怪,定是有别的缘故的”
安晞月向安锦云投来责备的目光:“六妹,如今大伙都为祖母担心,你却在这儿怀疑钱大夫的医术,你……是何居心啊?”
安锦云没理睬对方,琢磨着薛氏所说的那个“别的缘故”,定是要往自己的身上扯了!
大家沉默坐着又等了一刻钟,这才听得里间老夫人悠悠转醒。
安晞月最先进去,扑到王氏榻边去忧心问道:“祖母,您怎么样了?”
王氏呼哧呼哧喘着气,精神十分不好,强撑着转过头来看向众人。
安锦云突然有些心酸,她从小是在外祖母身边长大的,王氏虽然没有对她多有疼爱,却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两人之间有着最亲密的血亲关系,她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如何好受呢。
她过去轻轻拉了一把安晞月:“四姐,祖母现在说话怕是有些吃力,你现在问这些也没什么用……”
安晞月闻言转过身来狠狠将安锦云的手打掉,尖声道:“你没心没肺压根不在意祖母病情如何,难道别人都像你似的铁石心肠不成?”
她眼里已经渐渐盈了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六妹,祖母平日里待你不薄的,你何以这样狠心……”
这番话说的,好像王氏生病全是因为安锦云一样。
王氏本就精神不济,结果安晞月来了还这般胡闹,声音冲得她脑仁都疼。
她本以为两个姐妹这下子要吵起来了,云姐儿本就是个高傲的性子,现在被这么一说岂不是要委屈死。
却见安锦云沉静的目光看了王氏一眼,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松了手默默退回去,居然一句话都没反驳。
王氏在心底叹了口气,人人都说云姐儿被宠的嚣张跋扈,一点德行都没有,现在看来月姐儿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啊。
她有些费力的呼出一口气来:“……好了,这事情怎么怪得上云姐儿的,我没事,你们看看就都回去吧……这儿有薛氏和张氏守着就是了”
薛氏暗骂一声安晞月如此不争气,这个时候乱表什么孝心,还要胡乱拉踩一把安锦云,当老夫人傻的吗,白白讨嫌!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三夫人张氏轻声问钱大夫道:“钱大夫,老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只是风寒怎么会咯血?”
钱大夫发须皆白,穿一身褐色直?,看着榻上的老夫人摇了摇头:“太夫人患的是风寒没错,至于为什么会如此严重,恕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是看不出啊。”
王氏心上一紧,钱大夫的医术是盛京有名的了,他说自己医术浅薄,难不成自己这病真的没救了?
她心里有些迷茫,想着前几日自己还精神抖擞的和几个孙女一块说笑,怎么今日就病成这个样子了?
可能真的是人老了,该入土了。
她有些难受的闭了眼想着如今伯府上的事情。
钱大夫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老夫虽然看不出这病的源头,不过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薛氏急急追问道:“是谁?若能为老夫人治病,我们伯府一定会将人请到”
钱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这病实在古怪,不像是寻常的生病,更像是……邪祟作怪。”
安锦云漠然看向演着双簧的二人,心中讽刺,还不如直接说自己就是那个邪祟算了,这弯弯绕绕的,戏可真足。
“清虚观的清虚道长在这方面颇有建树,你们可以去请他来瞧瞧。”
薛氏连忙答应下来,命丫鬟好生将人送出去。
一旁的张氏面带犹豫,显然是对薛氏此举不赞同。
然而她踌躇再三,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薛氏将事情同老夫人悄声讲了,说自己明日亲自去将人请来。
一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发现安锦云身边的丫鬟亦书不见了。




锦娇 019 到底是谁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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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身边的丫鬟水香一直将钱大夫送出府外,看着左右无人了,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钱大夫。
钱大夫迅速接了过去掂了掂,神情有些无奈道:“以后这种事情莫要找老夫了。”
他行医救人数十年,做这么损的事情是第一次,真的有些怕因果报应。
水香笑嘻嘻道:“钱大夫这是什么话,那老夫人本就行将就木,您做的事顶多是顺其自然罢了。”
“况且,伯府以后我们二夫人掌家,还少得了您的好处吗?”
钱大夫想着伯府老夫人之前身子健朗,离行将就木实在差得远,自己做这事……
算了,有钱拿就行,又不是自己将老夫人弄病的,他们伯府爱怎么弄怎么弄吧。
钱大夫自己安慰自己一番,向水香行礼告辞。
躲在隐蔽处的亦书看见这一幕心中震惊,她以前只觉得二夫人和四小姐心肠歹毒,总是处处针对她们六小姐,如今看来简直是胆大妄为,为了管家权居然将主意打到了老夫人头上!
亦书看着水香要回府了,连忙先掉头从垂花门进去,回到了望云院。
她一五一十的将方才的事情说给安锦云听,心中气愤不已:“……二夫人真是蛇蝎心肠!六小姐,您赶快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夫人去,免得之后二夫人又要做出什么可恶的事情来。”
安锦云一直蹙着眉,对薛氏的无耻认知又上了一个层面。
“咱们手中没证据的,怎么说?”安锦云手中绞着腰间的香囊带子,心烦意乱:“如果真的冒冒失失告到祖母面前,极有可能会被反打一耙。”
亦书更是着急:“那怎么办啊六小姐,总不能看着二夫人作恶吧。”
安锦云想了想,手中的动作停下来,忽然抿嘴轻笑:“不如先下手为强吧,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清虚道长,看看他是何许人也。”
亦书愣住,安锦云已经快速换了衣裳,喊人道:“快走啊,愣着干嘛。”
亦书这才跟上,瞧着安锦云戴了锥帽。
“清虚道长不是自诩能够晓生死、知天命么,”安锦云将锥帽前面的面纱放下来,淡淡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知天命。”
盛京的清虚观小有名气,全靠清虚道长一手出神入化的问天算命之术。
特别是自从清虚道长为靖安侯府做过法之后,靖安侯府的嫡女突然好转了起来,一时间声名大噪,彻底在盛京打响了名号。
之后盛京贵勋中谁有个什么邪门的事情,必要找清虚道长来瞧上一眼,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真有本事,总之被他看过的人皆有好转。
更听闻清虚道长密炼的一种丹药,吃一颗包治百病,长生不老。
安锦云觉得实在是滑稽,这世上哪有什么包治百病的东西,更不要说长生不老,若真有这么神奇,皇帝早就请清虚道长进宫去了。
若说清虚道长为何如此有名,大约还是人的心理作祟吧。
千百年来,世人总想追求长生不老,因为欲壑难填,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不够,所以才寄希望于这么荒谬的一个传言。
于人而言,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哪怕是假的。
安锦云带着亦书悄悄走到影壁正要出大门,却见水香站在那儿,瞧见两人款款行一礼面上笑道:“请六小姐安,不知六小姐现在是要去哪儿?”
亦书扬眉出声道:“六小姐去哪儿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水香摇摇头,近前来:“奴婢不敢,只是二夫人早就交代过如今老夫人病重,各位小姐轮流侍疾,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外出。”
锥帽下安锦云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看来薛氏是算好了要拦着她了。
亦书一时之间没了主意,用眼神询问安锦云。
——六小姐,要不将她打晕吧?
亦书有些难耐的双手搓了搓,看向柔弱的水香,暗自估摸着这种小身板她一下就能解决。
水香被对面亦书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一时之间心上有种说不出的惶然。
安锦云哪里看不出亦书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亦书的手按住,同水香说:“我是想去平安寺为祖母祈福罢了,你回去禀告二婶,若是她不放心,可以叫自己信得过的丫鬟跟我一同来。”
平安寺离清虚道观很近,她顺带走一趟就是了。
水香沉吟半晌:“还请六小姐在此处稍后片刻。”
眼见水香去给薛氏通风报信去了,亦书跺了跺脚:“六小姐,那个小丫头奴婢随意打晕了丢到角落就是了,您何以对她这么客气,若是二夫人真让她跟着咱们,您怎么办?”
安锦云伸手接住一朵从墙那边伸过来的垂丝海棠的落花,沉静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水香一早就等在此处,二婶不见人回去最后还不是找咱们的错。”
“至于她跟不跟,我自有办法。”
亦书瞧着自家小姐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也渐渐定下来,心里却有些难过,若是大夫人还在,自家小姐怎么会受这种闲气。
少女将身子站得挺拔,头戴锥帽看不清神情,莹白的指尖夹着一朵浅粉色落花,周身一股天然的骄矜气势,叫人觉得这世间什么东西都该被她踏于脚底。
水香总算是回来了,冲安锦云福了福身:“二夫人怕六小姐出府多有不便,特意将叫我随侍在侧。”
安锦云将手中的花丢弃在地上,眼神玩味。
哟,这话倒说得挺好,监视都变成随侍在侧了。
她将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捏了捏:“如此,锦云便谢过二婶了,没想到二婶对侄女这般关照。”
水香假装听不出其中的嘲讽:“二夫人待各位小姐都是极好的。”
“那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安锦云指使道:“二婶既然叫你暂时随侍在我身边,那就要听我的命令。”
“还不快去叫马夫套车,难不成你叫我走到平安寺么?”
水香一愣:“自然不是……奴婢这就去……”
她堂堂倚梅苑大丫鬟,居然被使唤做这种事情!




锦娇 020 这男的什么态度(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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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同坐上马车,安锦云闭着眼睛假寐,亦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对面单独坐着的水香,像是对方动一根指头她就能立刻跳起来。
水香:弱小无助又可怜,我做了什么孽这个亦书要这样看我。
水香努力忽视对面的那道极有穿透力的视线,低下头去看自己裙边的花纹。
马车内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水香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她耸动鼻翼使劲辨别,只觉得这种香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渐渐将心情放松下来,甚至冲着亦书恍惚的笑了笑。
马车行至一半的时候,水香终于坚持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了眼睛睡了过去。
安锦云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亦书也上下眼皮在打架,却依旧强行撑着。
瞧见安锦云看她,亦书有些含糊的咕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困……”
安锦云用指甲盖勾了一点儿提神的香粉放在亦书鼻尖下:“可好些了?”
亦书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从鼻梁窜到天灵盖,方才的困意立刻就没了。
“六小姐,是这香……?”事到如今亦书就算是个傻子也懂了,看着对面呼吸声已经十分平稳的水香小声问道。
“嗯,外祖母给的方子,没想到还挺好用的,”安锦云一点也没控制自己声音的大小,直接伸手揪了揪水香脸颊上的肉。
水香像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闭着眼睛睡得酣甜。
亦书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也跟着报复性的扯了扯水香的脸颊:“叫你非得跟来,活该!”
安锦云只是为了看这香的效果,回过脸去瞧见亦书如此幼稚不免有些好笑。
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到了。”
马车慢慢停下来,车夫将垫脚放下,亦书先下去伸手扶安锦云。
平安寺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一是因为地方较为偏僻,二是现在也不是逢年过节,来祈福的人自然比较少。
安锦云远远看了一眼,和亦书向着另一边的清虚道观走去。
两人被一条河堵住了去路。
安锦云看着面前清澈见底的小河:“……”
失策了,她只知道两个地方离得近,没想到中间还隔着条河。
亦书也有些为难:“要不奴婢除了鞋袜背您过去?”
这河起码半腰深,安锦云摇了摇头,四处寻找看有没有船只。
还是亦书眼尖:“六小姐,那边有条乌篷船。”
两人走过去,小船上似乎没人,亦书喊了一声:“有人吗?我家主子想过河。”
有个头戴斗笠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瞧不清面容,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煞气,压低着声音道:“这条船被人包了,不拉客。”
同是习武之人,亦书警觉地感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将安锦云护在身后。
她仔细端详着船上的汉子,对方穿着蓑衣,露出来的肤色呈古铜,像是常在河上的船夫,只是这周身气度,实在不像什么善人。
安锦云也有些紧张,却又想到水香还在马车里睡着,自己今日必须得过这个河。
她手中紧紧捏着自己的香囊,后悔没有带些见效快的。
“可否行个方便,我们就到河对岸而已,钱的事情好商量……”亦书谨慎说道。
汉子颇有些不耐,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下巴上的一道狰狞的疤痕:“你这小姑娘是听不懂人话么?说了不拉客……”
“怎么回事?”
一个泠泠如清泉击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汉子面上立刻带了惶恐:“爷,这两个小姑娘非要坐船……”
安锦云透过白色薄纱看到一个身着暗色云纹锦袍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冲汉子淡声道:“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语气,却叫之前那个粗犷的汉子紧张得额上出了细汗。
一阵风吹过来,水面荡起圈圈涟漪,安锦云锥帽上的面纱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张明艳俏丽的脸来,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粉色的唇瓣微抿着,随后看着船上之人微笑起来。
“怀湛公子,又见面了。”
秦朔心里悬了千百个念头,方才那惊鸿一瞥,脑子彻底一片空白。
少女穿着一件湖蓝色襦裙,清亮的声音格外好听,特别是“怀湛”两个字,让他心口有些发烫。
旁边的汉子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了,看样子岸上的小姐和自家主子认识?
安锦云走近前来,笑意盈盈道:“可否一同乘船?我想到对岸去。”
秦朔用力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过,轻咳一声掩饰情绪道:“可以。”
亦书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公子一看就不是善茬,怎么见了自家小姐如此好说话?
难道是……贪图六小姐美色?!
亦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哪管这个怀湛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觊觎她家小姐,那就是坏人!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安锦云身后,看到那位公子在小姐低头入蓬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掌搭在顶上,生怕安锦云磕到了额头。
安锦云坐下后将自己的锥帽前的面纱掀了上去,向对面男子道谢:“本就欠着公子的人情,没想到今日又麻烦公子一次。”
秦朔惜字如金:“无碍。”
亦书看的一阵火大,两次见面,自家小姐以礼相待,这男的什么态度。
比之安锦云悠然自得的模样,秦朔只觉得有些甜蜜的煎熬。
他从未离心上人这么近过,只觉得鼻尖萦绕着的全是对方身上的香气,以前总在百转千回的梦里反复描绘对方的面庞,如今见到了,却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堂堂秦国四皇子,对外杀伐果断,用筹帷幄决胜千里,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曾皱过一个眉头,面对安锦云,却是小心翼翼怀揣着自己一颗真心不敢外露,生怕对方显出什么厌恶的神情来。
安锦云大大方方打量着对面的人,上次对方走的匆忙,她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端详对方。
男子坐得十分端正,面皮有些紧绷,剑眉星眸,薄唇微抿,腰间革带上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白玉,挂着一个不伦不类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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