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娇

锦娇 178 美人不用敛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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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猴子？”安馨兰听得忍不住眉开眼笑，一壁拿帕子掩着嘴，一壁说：“六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哪有这样形容自己心上人的！”
温氏也跟着笑道：“怕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呢，亦书快照顾好你家小姐。”
“六小姐，您还好吗？”亦书轻轻抚了抚安锦云的背，安锦云像猫儿似的慵懒又优雅，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砸了咂嘴似在回味，却并不回答亦书的话。
亦书望向众人，张氏说道：“扶你家小姐回去吧，这桂花酒虽不醉人，方才瞧着一杯接一杯的没停过。”
“是，那奴婢们扶着六小姐回去了，”亦书和瑶琴一人一边，微微扶着些安锦云，安锦云站起身来，软软的倚在亦书身上。
安灵梓兀自琢磨着那句“若是爱我”，有些担忧的望了安锦云一眼，也站起身来道：“我送六姐姐一道回去吧，正好今日吃的有点多，消消食。”
说着，她跟着走在了安锦云身侧。
玉盘高悬天际，薄云似烟被风推动着掠过至亮，幽蓝的夜幕上形状分明。偶有灯火点点，如星光坠落挂于人间。
安灵梓单薄的身形上仿佛被笼了一层轻纱，银霜似的月光显得她更加清冷孤寂。
她看着安锦云的侧脸，少女因着有些醉酒收敛起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迷迷糊糊地被身旁的丫鬟扶着，走得极慢，还停下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说道：“七妹妹跟着我，别走丢了。”
安灵梓笑着跟上去，两个姑娘牵着手走在洒满月光的小道上，周围静谧恬淡，只有暗香浮动。
“六姐姐方才说‘若是爱我，丑猴子也嫁得’，”安灵梓斟酌着开口：“不知六姐姐是怎么想的？”
此话一出安锦云尚没什么反应，亦书倒是给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安锦云接下来的动作，就怕自家小姐一个不小心就将那个狐媚子说出了口。
安锦云用自己不甚清明的脑子想了想，明媚的脸上挂着笑意：“大约就是，未曾如此计划，却被扰得方寸大乱，如同烟火绚烂，如同北斗闪耀。”
安灵梓看着对方的神情，思量着安锦云的这句话。
安锦云一向是高傲的，若是有一天收起了锋芒，在那人面前低了头，那怕就是爱上了吧。
安灵梓知道对方性子执拗固执，若是所托非良人，怕是要一头栽着往火海里跳。
“六姐姐，烟火也有忽明忽暗，北斗不过万千星子中的一颗，”她温柔地替安锦云将鬓边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看着这个曾几次帮过自己又亲自教导自己琴艺书法的姐姐。
“男子不过都是些浊物，配不得六姐姐这么好的人儿，”安灵梓似是担忧似是害怕，拉着安锦云的手轻轻捏了捏。
安锦云现在说话全凭本能，身侧之人的话她字字句句听得清楚，就是理解的有些费力。
“不是……”她使劲摇了摇头反驳道：“他不是。”
安灵梓脚下一顿，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亦书心头一跳，紧了紧扶在安锦云胳膊上的手：“六小姐，当心脚下。”
瑶琴心中也隐有察觉，看了眼安灵梓跟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七小姐，您送到这儿就算了吧，”亦书看着前面望云院亮着的灯有些犹豫的说道：“咱们六小姐有些醉了，难免分不出心来照顾您。”
安灵梓蹙眉凝思，不知为何长叹一声，将安锦云交到瑶琴手上，停下来温和道：“凡事当以六姐姐为重，如此，我便不进去了。”
又交代亦书道：“煮碗醒酒汤给你们家小姐，要不然明日起来要头痛的。”
亦书连连称是，行过礼后带着安锦云进了望云院。
安灵梓一直看着安锦云被带进去，这才转身离开，嘴里吟道：“……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
丫鬟初夏不解词中何意，只觉得自家小姐眉间似有哀愁。
安锦云被扶进去后便伏在小几上微阖着眼假寐，亦书刚出去同瑶琴交代醒酒汤的事儿，回来就看见四皇子殿下大摇大摆的坐在安锦云对面，还拿了件织金晕彩的披帛给安锦云搭在身上。
亦书被吓了一跳，却见四皇子还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凭什么！我是理应在这儿的！
亦书委屈坏了，一边委屈一边替两个人拉好了门。
“喝醉了？”秦朔眼中含笑，伸手戳了戳安锦云因将脸搭在手臂上被挤出来的一块肉。
安锦云这才睁开眼来，懒懒的瞧上秦朔一眼，心里道，哦，原来是丑猴子来了，方才还说呢。
“你没被人瞧见吧？”安锦云纵然喝醉了，记得最清的也是这个。
秦朔脸一黑，报复性的又戳了戳安锦云的脸，故意道：“我从正门进来的，你大哥哥二哥哥都瞧见了。”
“啊？”安锦云便伸出手去摸秦朔的脸，又上下打量一番，面上带着真真切切的担忧：“那你没事吧？二哥哥没把你打坏吧？”
秦朔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忧虑。
他被安锦云摸得心烦意乱，将对方作乱的小手捉住贴在自己脸上，唇瓣落在少女手腕侧边轻轻一吻。
“别瞎摸，”秦朔话中带着火，黑色的眸子内里快要烧起来。
“怎么？”安锦云紧张起来：“他打你脸了？”
“没有！”眼看越描越黑，秦朔赶紧解释：“从窗子进来的，没被人瞧见，就你那个小丫鬟知道。”
“哦，那就好，”安锦云点点头总算放下心来，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男子有些迟钝的说道：“本就不好看，若是被打的毁容了怎么办。”
“我虽然、虽然不在意容貌，但也是有底线的，”她一字一顿说得极为认真，秦朔无比扎心。
他自我反省了一下，难不成他在云儿心目中又丑又弱，一点优点都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被你二哥揍的，要揍也是我揍他，”秦朔故意说道，看着少女的反应。




锦娇 179 安锦云这个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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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少女立刻扁起了嘴，眼中带着些委屈控诉道：“不准欺负我二哥哥！”
她喝醉了，没了平日里的顾忌，说起话来更加赤纯可爱。
秦朔有些吃味，一口一个二哥哥，全然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看着少女，试探性的问道：“若是我同你二哥哥同时掉进水里……”
他说着说着觉摸出有些不对，他与安御风都是会水的，只有安锦云这个小傻子不会水。
于是便换了种说法，循循善诱道：“若是我同你二哥哥打架，你会帮谁？”
“你为什么要同我二哥哥打架？”安锦云眸子中满是疑惑。
“假如呢？”
“没有假如，”安锦云反驳道：“你那天还骗他来着，他只当你是好友，哪里会同你打起来，莫名其妙。”
秦朔咬了咬牙，非要钻这个牛角尖不可：“若是他不许我见你，要揍我，你也不帮我？”
“这……”安锦云着实焦躁了起来，努力想着万全的法子：“我要是帮你岂不是也要挨揍？”
秦朔心想你那二哥哥疼你的紧，说你一句都不敢哪舍得揍你。
安锦云想了半天，委委屈屈道：“挨揍就挨揍吧，总不能叫二哥哥只打你一个人，毕竟……”
“毕竟？”秦朔声音提高，跟着问道。
“毕竟我也想见你，”安锦云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呆呆的望着对面的人，还在心里想着若是秦朔真被打了这到底是算是私事还是公事，皇帝不会追究她们永昌伯府的责任吧？
秦朔心上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刷了一下，又痒又软。
安锦云一句话就惹得他气息粗重慌杂，心口怦怦直跳。
偏生“罪魁祸首”自己不知道，还拿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
“云儿……”他呢喃道，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颗心只为你跳动，”能得到这么一句话，他觉得自己死都值了。
他痴痴地望着少女的眉眼，心里再装不下其他事物。
喜你入容颜，爱你上心头，四下无他人，入目皆是你。
本以为会一辈子望着少女就好了，为她遮风，护她周全。
从不敢奢望有一天云儿会主动同他说话，许他亲近。
现在还说……“想他”。
简直要了他的命。
秦朔做梦都没敢想过，高傲的少女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瞬间他脑海中乱糟糟的掠过了许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让他有些无法思考。
做皇子有什么趣味，不如现在就将少女抱在怀里两个人一同隐居在山中，一年抱一三年抱俩，种种菜浇浇花……
不行不行，种菜浇花他自然舍不得安锦云做，只是少女娇生惯养哪里能适应山里的环境，那些粗糙谷物怕是无法下咽。
秦朔稀里糊涂想了一大堆，最后又通通推翻。
他真不知道该拿安锦云怎么办好。
门外瑶琴将醒酒汤煮好了，端着来到了门前，却见亦书守在外面并不进去。
“亦书姐姐在外面做什么？”
亦书连忙将瑶琴拽开些，认真严肃道：“今日中秋佳节，你我不如在外面好好欣赏一番。”
瑶琴手上还端着东西，有些纳闷道：“咱们都一同过了多少个中秋了，为什么非要现在赏月，何况这醒酒汤刚熬好，再放一会儿凉了怎么办？”
“欸，这就你是狭隘了！”亦书义正言辞教训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美人如吾两人者耳！”
“这醒酒汤放这儿就行，我待会给六小姐热，这赏月时辰耽误不得！”亦书一边将瑶琴手中的东西放在外边窗台上，一手强硬地拉着瑶琴往别处走。
瑶琴稀里糊涂被带走，心里却有一点是明白的。
大约是六小姐有什么事儿不能让她进去，亦书最受器重，不可能会做出这等荒诞无稽的事情来。
既然主子不说，那她就当没有。
屋子里秦朔还在想七想八，安锦云却被对方拉得有些不耐烦，将手抽了回来不给对方拉，懒懒道：“手酸了。”
“那我给你揉揉，”秦朔立马接上，挪着花梨木鼓凳坐在了安锦云身边。
“不要，”安锦云将自己的手压在脸颊底下，趴伏在桌子上偏过脸去打了个哈欠。
“困了。”
秦朔便暗搓搓的一块挤过去趴着：“困了？我陪你睡，任你轻薄。”
安锦云扶着桌面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食指指尖勾在秦朔下巴上，居高临下眼神迷离的看着对方，不甚清醒的问道：“你？”
秦朔无法自控的顺着对方指尖上的力道仰头看向对方，身体有些激动的战栗。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虔诚的说道：“愿为裙下臣。”
安锦云仿佛一瞬间被迷惑，伸手抚上对方的眉眼，轻启朱唇，吐气如兰：“我想……”
你想什么都行！
秦朔乖乖的任对方摸着，看着对方微低下头来两个人越靠越近。
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虽说这是借着云儿醉酒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可是只要是能够更进一步，他心里都是无比渴望的。
安锦云看上去好像有些难受，秀眉微蹙，憋了半晌终于说出下半句话来。
“我想吐……”
秦朔犹如一身烈火被冷水当场浇灭，脑中再无旖旎心思，连忙起身扶了安锦云，寻了个阔口花瓶将里面的花枝扔了，无奈道：“想吐吐这里。”
安锦云半弯着腰，酝酿了半天吐不出来，看着那花瓶说道：“这痰盂长得怎么这么像我最喜欢的那个斗彩团花梅瓶？”
秦朔淡定道：“你看错了，就是痰盂。”
安锦云便不再纠结，点点头道：“也是，里面没插着花。”
她扶着额头：“不行，我醉了，我真的醉了，我要睡觉。”
“不吐了？”
安锦云自己往床上摸，衣裳也不脱就钻进了被窝里，两眼一闭喃喃道：“吐不出来，睡了。”
秦朔没法子，看着安锦云睡在床上并不舒服的样子，也不敢伸手去动，想了半晌还是自己悄悄离开了，故意漏了点声响给亦书那个小丫鬟听。




锦娇 180 您还好意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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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姐还没醒吗？”瑶琴一边从外面进来一边问亦书，眉目间有些着急：“二少爷就要走了，六小姐不去送送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方才临风楼来人了，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叫六小姐，”亦书看了眼关着的窗子压低声音道：“二少爷不忍六小姐伤心，不让去送。”
“也是，昨儿六小姐因着二少爷要走差点要落泪，还是没看见的好，”瑶琴一想是这个理，于是便不急了，站在屋檐下同亦书说着话：“不知道二少爷这一去得多久才能回来。”
亦书坐在小杌子上幽幽叹了口气：“这哪说得准，就看二少爷的造化了。”
两个人又闲话了一会儿，这才听到屋子里有了响动，连忙端了洗漱的东西进去。
安锦云刚醒的时候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记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儿个中秋赏月，最后还玩起了行酒令。
“六小姐，哪儿不舒服吗？”亦书过去扶着人坐好，“奴婢给您揉揉太阳穴。”
瑶琴打了热帕子过来给安锦云擦了把脸，安锦云这才瞧着有了些精神。
“昨儿喝多了，竟睡了这么久，”安锦云任亦书给自己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努力用自己还没开始转动的脑子回忆着事情。
蓦地，她一把掀了被子就要下地去，嘴上急道：“二哥哥马上就要走了，我得去送送他！”
亦书连忙一把将人按了回去：“六小姐不用去了，二少爷已经走了。”
“二哥哥已经走了？！”安锦云将两条腿悬在床边，一瞬间有些发怔。
“你们怎么都没有叫我？”她有些不敢相信亦书和瑶琴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边埋怨自己喝多了睡得久。
瑶琴被一说脸上带了愧疚，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亦书出言解释道：“二少爷怕您伤心，特意不让奴婢们叫醒您，让您休息好再起来。”
安锦云便说不出话来了，面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倾颓和难过。
“果然喝酒误事，”她想了半天，只能将事情怪罪在桂花酒上，带着怨气捶了一下枕头，又将枕头用力抱在怀里。
她若是今天去了，真的会忍不住。
其实不见也好，二哥哥总会回来的。
安锦云努力开导着自己，沉默了半晌叹出一口气来。
“替我更衣吧，”她倦倦的复又将腿放回了床上，既然不去送二哥哥，也没什么事情等着她去做了。
亦书和瑶琴便一人找衣裳一人帮着更衣，不一会儿就给安锦云收拾好了。
“六小姐今儿梳个什么样的发式？”亦书看着镜子中的美人笑吟吟的问道，她们六小姐生得好看，怎么弄都差不了。
“你看着弄吧，”安锦云打了个哈欠，眼神一扫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空荡荡的斗彩团花梅瓶。
“里面插着的木芙蓉花枝呢？”安锦云疑惑道：“不是才放进去一天还没谢，怎么就给扔了？既是已经扔了，新换的也不插进去，光秃秃的放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瑶琴昨儿最后进这间屋子的时候那瓶子里还插着东西，于是便看向亦书。
亦书被一问更是无语，心想六小姐您还好意思问呢，还不是你最喜欢的狐媚子做的好事。
昨儿她进来之后发现花枝在地上乱扔着，也不知道两个人干了什么，好在六小姐端端正正睡在榻上，身上衣物还算整齐。
料想那狐媚子也不敢做出什么来，她的八卦疾风掌可不是白练的！
昨儿已经那么晚了，她只来得及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哪有空将新的花枝换上去。
想到这儿亦书便不高兴了，给狐媚子打掩护就不说了，怎么还要替狐媚子挨骂。
安锦云看着亦书半晌不回话还撅起了嘴，心中更是奇怪，不由得说道：“你如今是越发的恃宠生娇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这是？”
“没有，六小姐冤枉，”亦书看安锦云一点都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便只能不情不愿的背下了这口黑锅。
瑶琴是不清楚昨晚的事情，只知道亦书进去后把醒酒汤给六小姐喝了，出来的时候手上是个空碗，这才放心的去睡了。
至于那木芙蓉花枝，料想亦书姐姐也不可能随意动六小姐的东西，现下认错也是不情不愿的，事情必然没那么简单。
于是便在一旁打圆场道：“六小姐，奴婢待会就去剪几枝开得好的来插上，亦书姐姐想必是忙忘了。”
安锦云看一眼亦书不再追究，只道：“瑶琴别替她说话，我从未让你俩做过什么重活，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好忙的，待会亦书自个儿剪花枝去。”
瑶琴只得闭了嘴，待安锦云收拾完毕亦书便去剪花枝去了。
亦书心里那个恨啊，一边拿着剪刀一边想象这花枝就是四皇子殿下，狠狠地将好看的芙蓉花剪了下来。
“亦书姐姐，没您这么剪的，”瑶琴瞧见了连忙悄声提醒，一只手搭在嘴边一边还偷瞄着六小姐的位置：“您将花枝都剪坏了，六小姐瞧见了又要说您。”
亦书跺了跺脚，将剪坏了的花枝扔到地上又踩两脚。
说她？她还想说六小姐呢！
亦书从开着的窗子看着正慢悠悠用膳的安锦云想道，须得惩罚一下六小姐，她哪里比不过四殿下了，这黑锅不能白背。
只是，要怎么惩罚呢？
下次六小姐叫她的时候不理她？
不行，这个惩罚太不好了，六小姐那么可爱，她怎么舍得不理她。
思来想去，亦书决定，那就不惩罚了，毕竟这事儿也不是六小姐的错。
都怪那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四殿下！
可是真要她去和四殿下正面对上，她也……不敢。
她连四殿下身边的那个影七都打不过，怎么比得过人家，她至今都还记得那离自己脸半毫厘的靴子。
可恶啊可恶，还是要好好习武才行。
亦书下定了决心，干起活来更有劲了。
瑶琴瞧着突然又燃起了斗志的人摇了摇头，自从申公豹来到这个院子里，一个个的都开始不正常了。




锦娇 181 有什么可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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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琴刚这么想着，安锦云发现申公豹没在平日里的窝里趴着，询问道：“申公豹又跑去哪儿撒野去了？”
“碧荷，去将那狗子找回来，”安锦云使了人去寻，又吩咐瑶琴道：“眼看着天凉了，将狗窝挪到耳房里去吧，虽说这狗是北方极寒之地来的，下雨下雪什么的还是扛不住。”
瑶琴应了一声便按照安锦云的吩咐做事去了，不过须臾碧荷牵着申公豹回来了。
申公豹见主人醒了便欢快的跑过去，她知道自己身量大了，不敢使劲扑人，走到安锦云跟前一个劲儿的摇尾巴，看着安锦云准了才敢轻轻地将爪子搭在安锦云膝上。
碧荷年纪小喜欢这狗，看着笑道：“申公豹对六小姐与对别人真是天壤之别，还知道六小姐受不住不敢上去就扑，方才奴婢拉着它的时候差点拽不住。”
安锦云轻哼一声，摸了把申公豹油光水滑的皮毛：“这傻狗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她夹了个肉包子扔给申公豹，申公豹“嗷呜”一口就下了肚。
“这几天可不准出去瞎跑了，就在院子里玩听见没？”安锦云撸着狗头安顿道：“秀姝院出了情况，万一你跑出去祖母宰了你给四姐姐治病怎么办？”
申公豹叫了两声，也不知是懂了没懂。
安锦云手上摸着，漫不经心问道：“秀姝院那边如何了？”
碧荷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不大好，老夫人亲自指了人去照顾，那些婆子口风紧得很，奴婢打听不出什么，只是四小姐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奴婢还看到有照顾四小姐的丫鬟被咬伤了……那伤口瞧着可不像是畜生咬的。”
安锦云手上一顿，想起那天安晞月躺在床上的情形来，有些头皮发麻，眼神里带了厌恶。
“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她又问：“三哥哥和二叔找的大夫都没法子？”
“奴婢瞧着大夫一批批的进去又出来，似乎是没什么用，现在秀姝院日日珍贵的药材供着，依奴婢来看……”碧荷对上安锦云的眼睛，轻声道：“就是吊着命罢了。”
“吊着？”安锦云想起绿萝私下里对她说的话，伸手抚平被申公豹弄出了褶皱的裙摆。
这病若治不好迟早都是死，日日吊着不过是延长安晞月的痛苦罢了。
不过兴许能找到法子呢，毕竟这世上又不止柳宏义一个名医，就看安晞月命数了。
“六小姐，喜事，”瑶琴脸上带着喜意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大少爷被封了翰林院修撰，叫您中午去他那边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