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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茗芷
留下玉兰在原地怔了半晌,直起了身子才发现自己后背被冷汗浸湿了。
“方才六小姐过来同你说了些什么?”
安俊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玉兰身边,面色不虞的问道。
玉兰略思了一息,又恢复到平常的神色:“回三少爷的话,六小姐只是称赞奴婢规矩全,照顾四小姐很尽心。”
安俊雨身侧的手默默握成了拳,似乎有些不忍开口,咬牙道:“她之前并未见过你,怎么会突然来同你说话。”
玉兰便将身子俯得更低了:“奴婢也不知。”
安俊雨沉默半晌,终于挥手叫玉兰离开:“你去做事吧。”
“是,”玉兰规规矩矩行了礼,去收拾屋子里安晞月曾用过的东西。
这件事情似乎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王氏当看见安晞月发疯的那一刻就想到了安晞月会有病逝的一天,可是她不甘心,安俊雨也不甘心,两个人一个拼了命的往秀姝院塞珍贵药材,一个四处寻找名医为安晞月诊治。
是会有那么一天,可总不应该这么快。
王氏刚悠悠转醒,想到安晞月的死状又是一阵胸闷,以手抚着始终不得缓解。
安俊雨也上了任,不得在永昌府中久留了。
所以不管有人愿与不愿,几日后安晞月的棺椁还是下了土。
一场秋雨过后,秀姝院中那棵树最后一片叶子也落了下来。
被唤作玉兰的丫鬟出了府,摇身一变又回到了含章殿内。
这日秦旭从外边回来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倒在宁沛儿床上。
宁沛儿自来到皇宫内就再也没有好眠过,才觉得自己朦朦胧胧有些睡意又被身边躺下的秦旭给吵醒了。
她不耐的睁开了眼,听着外面雨点滴答滴点落在屋顶上的金瓦,又淅沥沥的滚落下来,将地上已经聚集起来的水洼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下雨是不该有这么大的声音的,宁沛儿小心地翻了个身,一转头就闻见了秦旭衣衫上的各种味道。
酒味、脂粉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于是便更睡不着了,只能睁大了眼睛去瞧床帐边垂着的串珠穗子。
也没什么好瞧的,宁沛儿眼睛有些发困,精神疲惫却始终无法入眠。
她起了身,没有看旁边睡着的男人一眼,随便拢了件披帛下了床。
外面守着的以蕊和玉兰被吵醒,以蕊连忙上前来将人扶着,小声问道:“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你陪本宫出去走走,”宁沛儿面上疲惫,吩咐玉兰道:“你去服侍殿下睡下。”
玉兰应了一声,自然的进去将秦旭扶起来帮着脱了外衣,又打了湿帕子给秦旭擦了脸。
自始至终秦旭都未睁眼,不知道是信任还是真的睡着了。
玉兰一边给秦旭脱靴子,一边说道:“殿下,安四小姐病逝那日,安六小姐曾跟奴婢说了些话。”
躺在榻上的秦旭睁了眼:“安锦云?”
“是,她说奴婢身上有股百合的香气,”玉兰越说越觉得蹊跷:“她还说,觉得奴婢不像是普通人调教出来的,像是皇宫里教出来的。”
秦旭坐起身来,自己蹬掉了还未脱掉的那只靴子,扶着额有些头疼的样子。
“又是安锦云,”他拧着浓眉,又是疑惑又是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渴望。
这个少女于他来说真是太神秘了。
莫名其妙的厌恶他,故意避着他,未见过面只听琴音便知道是他,现在连他宫里贴身侍奉的宫娥都认得出来。
当然不会是见过面,秦旭自信安锦云之前绝没有见过玉兰。
那她是怎么猜出来的呢?竟比他身边日日躺着的正妃还要熟悉他。
秦旭手中虚虚抓了一把,回想起自己那些隐秘、旖旎的梦来。
似乎那日在宁府后花园中,他搂着的不是安四小姐,而是安锦云。
少女笨拙又激烈的反抗着他,傲气的眸子中惶恐又羞愤。
玉兰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闭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来。
“殿下,奴婢在永昌伯府行事从未出过差错,这安六小姐为何会这般说,奴婢实在是不知。”
“嗯,”秦旭懒懒的应了一声,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你做事稳重,本殿从来都是放心的,”秦旭称赞一声,睁开眼睛伸手勾起玉兰鬓边的一缕黑发,放在鼻尖下深深嗅了嗅。
玉兰脸上便带了羞意,往下扫了一眼,乖顺地任对方动作:“殿下,娘娘方才出去散步了,要不要奴婢去将娘娘找回来。”
“不必,”秦旭将手移到玉兰脑勺后,压着对方的头低了一低,眸中是化不开的浓浓情意。
“她哪有你可心呢,你陪本殿这么久了。”
玉兰便娇嗔一声:“奴婢可不敢跟娘娘相比……”说着就顺着男子手上的力道低下头去。
待宁沛儿散步回来后,玉兰还是在外间原来的地方低眉顺眼的候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只是鬓发微微有些散乱,脸上红晕未消,胸口起伏的有些不正常。
宁沛儿向来不管秦旭那边的人,散步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连忙脱了外衣准备休息。
她一掀床帐,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便弥漫开来,她皱眉闻了闻,脸色大变。
宁沛儿看向已经睡熟的男子,对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新的。
她的手紧紧抓着织金措银的纱帐,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最后竟生生掐出了血。
许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放下床帐又走向外间。
“娘娘,您不是说困了?”以蕊迎上去,她早就困得不行了,现在是强打着精神来陪主子。
宁沛儿看一眼那边站着没动弹的玉兰,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是一日两日,而是在秦旭身边的每一天。
她只能忍。
“玉兰,”她倦倦的唤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早上再来。”
“是,娘娘,”玉兰便扭着身子退下了,腰身晃得极为好看。
“娘娘,可是这个小贱蹄子……”以蕊看着玉兰离开的背影,有些焦躁的出声。
“嘘——”宁沛儿将葱白的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以蕊不要再说。
她愣愣的盯着镜中那个才刚及笄的姑娘,摊开的手心上一片腥红。
“本宫的祖父是帝师,宁府是盛京数一数二的名门,本宫是宁府最尊贵的嫡女啊……”她眼中渐渐带了泪,伸手抚着桌子上的纹路,喃喃重复道:“最尊贵呐……”





锦娇 185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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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沛儿忍得下,她自诩聪颖好学,比旁的只懂得温顺端庄的贵女要聪明百倍,所以她就要做出聪明的样子来。
所谓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不必和一个下贱的宫娥置气,明面上她还是尊贵的三皇子妃。
以蕊却有些替自己主子咽不下这口气,她看着玉兰那副样子就生气,分明容貌还不如她,怎么殿下偏偏要宠幸身边的人,此人天天在主子面前晃,这不是故意惹主子生气?
于是面对玉兰就没了好脸色,里间宁沛儿和秦旭正在午休,以蕊和玉兰守在外边。
听得里面的人醒了,以蕊急急抢着进去,看也不看直接一脚踩上玉兰的鞋面。
玉兰忍住了痛呼,看向前面的人。
她确定对方是故意的,因为以蕊在她的鞋面上格外用力,还使劲碾了碾。
她在秦旭身边许久了,怎会不明白以蕊那点小心思。
这位皇子妃倒是确实聪明,昨儿那样的事情也忍得下,就是身边的这个丫鬟不怎么沉得住气。
玉兰低着头笑了笑,在原地顿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秦旭不见人过来有些不耐烦的扬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以蕊最先看向玉兰,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憎恨。
——你这个贱蹄子若是敢和殿下吐露一个字,以后有你好受的!
玉兰从对方的神情中十分容易的读出了这层意思。
她当然没那么傻。
秦旭讨厌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享受着美人们的爱慕,希望各个爱他爱到迷失自我,甘愿为他扑汤蹈火,而不是仗着自己被宠爱就敢造作。
那么多宫娥,那么多下女,玉兰之所以能留这么久,自然是因为她的忠心耿耿和乖顺。
宁沛儿在安晞月的事情上帮过秦旭一把,也不过是因为利益相关,出于自身考虑才肯表明态度。
而她的爱,她的付出,都是无理由的、无条件的。
或许也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她于三殿下而言,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听话宫娥罢了。
可是现在,她这个下女就要搅动殿下心思,让那个自诩聪明的贵女摔个跟头。
玉兰脸上的笑有些狡黠,敛了敛裙角抬脚踏了进去。
她的鞋是殿下亲自赏的,上面绣着十分好看的双蝶穿花图案,现下这干净的鞋面上却被污了一块。
“没什么,殿下,”她过来柔顺地替秦旭更了衣,宁沛儿看到对方鞋面上的污泥的时候脸色一变看向以蕊。
以蕊是她的贴身丫鬟,做什么便都变成了她的意思。
秦旭自然也看见了,略微蹙眉,旋即面色如常,看向窗外道:“外边儿秋光正好,皇子妃陪本殿去御花园走走吧。”
自然没什么好走的,秦旭这是觉得她是气不过,这才指使以蕊去给玉兰难堪。
宁沛儿脸色很不好看,也只得将手搭在秦旭的手上,两个人相携着去了御花园。
以蕊自知错做了事,兜头兜脑的跟在后面,再不敢看玉兰一眼。
“宁沛儿,本殿以为上次那事你已经表明了整个宁氏一族的态度了,”秦旭随手折了个花枝,一点都不怕被花枝刺伤,开始细致的往下拔花枝上的尖刺。
他眸子低垂,宁沛儿却觉得对方是在砍自己身上的刺。
“自然是,”宁沛儿小心地咽了口口水,上前去站在秦旭身旁,谨慎道:“殿下的意愿就是嫔妾的意愿,殿下要说什么、做什么,尽可借着宁氏一族这把剑去说、去做。”
秦旭点了点头:“本殿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用不着费劲就能明白本殿的意思。”
“但不是自作聪明,你懂吗?”男子侧过身来,凌厉的眼神落在宁沛儿纤细的脖颈上。
“嫔妾明白,”宁沛儿心里觉得屈辱,却不敢忤逆面前的男子。
如今是在含章殿中,秦旭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安晞月那样悄无声息的手段,也可以发生在她身上。
宁沛儿身后发寒,察觉到对方抬了手。
秦旭已经将那根花枝剥得干净,茎干上再无一根尖刺的存在。
他将花枝撇断,插在宁沛儿乌如墨云的长发间。
“别忘了自己是怎么成为本殿的正妃的,”秦旭将她鬓边多余的头发温柔的勾起,吐出的字眼如同阴冷的毒蛇舔舐着宁沛儿脆弱的肌肤。
“这花甚是配你,”秦旭将花插好后后撤一步仔细端详一番,抚掌称赞道。
宁沛儿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有些僵硬地福了福身:“多谢殿下赏赐。”
美人簪花,人比花娇。
只是此时美人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眼神愣愣的发直。
“谢倒不必了,眼下有件事情本殿最近很是烦心,”秦旭勾了勾手,示意宁沛儿近前去。
以蕊和玉兰自觉地低下头,宁沛儿恍恍惚惚附耳到秦旭嘴边。
“本殿马上就要行冠礼了,身边却只有你一位正妃,”秦旭温温热热的呼吸吐在宁沛儿耳侧,“那位选好的良娣薄命,没有福气入宫来服侍本殿,这含章殿中冷冷清清,还缺些生气。”
男子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向宁沛儿。
宁沛儿心中咯噔一声:“还请殿下明白示下。”
“明白示下?”秦旭玩味一笑:“你不是很聪明么,还需要本殿说多明白?”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这正妃……也不必做了。”
说罢,秦旭抽身离去,玉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待秦旭的身影消失在花影间,宁沛儿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身子一软便要瘫坐在地。
以蕊连忙上前去扶,却被宁沛儿一把拂开。
“娘娘,奴婢知错了……”
宁沛儿冷冷看着以蕊,教训道:“莫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是,”以蕊这才敢去碰宁沛儿,宁沛儿将发间的花枝抽出掷向别处,恨恨道:“他这是要折我的骨,抽我的筋,叫我同那下女一样只懂得听话!”
“娘娘,殿下是要再选妃吗?”以蕊小心翼翼问道。
宁沛儿看着因着她动作而飞舞的落英,一针见血道:“他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锦云而已。”




锦娇 186 别怪她不留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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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以蕊扶着宁沛儿,一时呆愣在原地,“殿下居然是这样的心思,娘娘您怎么办?”
她真心实意的为自家主子难受道:“大小姐,您在家中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是皇后娘娘,怎么偏偏就为您指了这门婚事。”
宁沛儿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皇后娘娘当初是什么意思,如今秦旭的剑已指在她的喉头,她避无可避。
她站在那儿,看着这御花园中花团锦簇,没有半点的深秋萧条之感,层层叠叠、挤挤攘攘的繁花与枝叶间,一只被剥了刺的新鲜花枝被扔在那儿,显得格格不入。
她有种茫茫无依的感觉,像是被风吹散的飘絮,离开也不是她的意思,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走,换身衣裳去慈宁宫,”宁沛儿打定了主意,带着以蕊从御花园离开。
太后娘娘极少出宫门,喜欢清静,不爱旁人打扰,阖宫妃嫔一向都是去皇后那里请安,不到重要场合,是见不到太后一面的。
但是太后第一面见到宁沛儿的时候就很喜欢她。
闻说皇后和皇帝给三皇子指了门亲事,太后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皇后两个嫡子一个犯了错被封了幽王远走封地,一个刚回宫没多久做事十分低调,倒是这个三皇子老在人面前蹦跶。
既不是皇后所出,名不正,后面有个血统纯正的秦朔,便言不顺,再加上性情不定,难堪大任。
太后对这位三皇子一向不怎么关注,本是想着免了三皇子妃的礼便算了,又觉得总得见上一面,之后便推给皇后就是。
这一见,却十分欢喜。
她不喜欢吵吵闹闹叽叽喳喳的,不稳重,或如皇后一般谨小慎微,万事操心劳碌的,没意思。
可是她贵为千岁的太后,要想找一个又有趣又不怕她的,实在太难。
高阳算一个,如今宁沛儿也算一个。
宁沛儿见她的时候,她正在下棋,本想着敷衍了事,却不料这位三皇子妃陪她下了几局。
宁沛儿敏思,惊鸿宴上“对弈”取了金钗,与太后竟下了个平手。
太后觉得有些意思,便许宁沛儿日后常来。
高阳虽在宫中却十分好玩,养了只蓝眼白毛的猫儿,赏花观灯放纸鸢,没有一时一刻是闲着的,甚少来陪太后,而且高阳棋艺不精,两个人玩一会儿高阳就输了,没什么意思。
下棋这种事情,当然是要找旗鼓相当的对手。
听外面通报宁沛儿来了,太后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请太后娘娘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宁沛儿礼数很全,行的是大礼。
太后连忙叫身边的嬷嬷去扶,又叫宫娥看座,笑道:“原以为你们新婚燕尔最近当没什么时间来的,不料今天就来了。”
“每次来不必这么客气,光是这礼节就让人看烦了。”
宁沛儿也笑着接道:“太后娘娘仁慈,三殿下去处理事务了,嫔妾一个人待在含章殿也没什么意思,宫中又无相熟之人,便斗胆来叨扰娘娘。”
“算不得叨扰,”太后命人将棋盘摆上,示意宁沛儿坐过来,“哀家正好手痒痒。”
宁沛儿便不再客气,陪着太后下了一盘。
太后自那日平手之后便常思索常琢磨,这回酣畅淋漓地赢了个痛快。
宁沛儿输得心服口服,心中却又有些疑惑。
惊鸿宴上她与安锦云最后争夺“对弈”的玉钗,那盘棋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竟是和太后娘娘的棋风有些相似的。
只不过太后的下法更加老辣,安锦云的尚有些稚嫩,是赤裸裸的锋芒毕露。
安锦云一个深闺贵女,怎么可能见过太后呢,她这都才是第二次见。
宁沛儿觉得蹊跷,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笑着认输道:“娘娘棋艺高超,嫔妾自愧不如。”
“能与哀家下到这个程度,你是第一人,”太后颔首肯定道:“不错了。”
“能得娘娘这么一句,嫔妾虽输了也不至于心中羞愤,回去后定当勤加练习,日后再来陪娘娘下个痛快,”宁沛儿应对从容,手腕上的玉镯晃了晃晕出绚丽的光。
“好,哀家便等着你,”太后兴致很高,深宫之中长夜漫漫,这么多名门贵女之中,竟连一个擅棋的都选不出,倒是这个才及笄的三皇子妃不错,若是真的花了心思去研究棋谱,假以时日定能胜过她。
这么想想,太后心情愈发愉快。
叶氏不苟言笑,连带着整个后宫都有些气氛沉沉的,总算是来了个看着聪明又伶俐的。
宁沛儿说完后将手放在膝头,微敛眉目,面上瞧着有几分哀愁。
“怎么了?”太后刚赢了棋心情正大好,自然是要问一句的。
“娘娘,”宁沛儿幽幽叹了口气,眸子黯淡眉宇间露出相思之情:“嫔妾才来不久,却有些想家了。”
“皇宫之大,却连个说话的贴心姐妹都没有,犹记得嫔妾尚在闺中的时候,盛京贵女们常爱举办些诗会,大家聚在一块儿,总有文采斐然的姐妹叫人赞不绝口,大伙儿聚在一块热热闹闹的,如今……”宁沛儿不再说下去,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太后沉思半晌,宁沛儿惊才绝艳是整个盛京都知道的,少女们闺中多爱聚在一块玩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宁沛儿才嫁过来不过月余,就说想家……
她思忖着这事,突然明白过来宁沛儿为什么会来找她下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般怀有目的的来找她,着实让她方才的喜悦被冲淡了些。
她笑了笑,和气道:“哀家记得你家中并无同龄的嫡女,你的意思是想叫你那还年幼的嫡妹妹进宫来说说话儿?
宁沛儿的那个嫡妹妹字都未识全,叫进宫来也无济于事。
宁沛儿摇了摇头,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嫔妾有个手帕之交的好姐妹,乃是永昌伯府的嫡出六小姐,嫔妾是想叫她进宫来说说话。”
太后神色微变,淡淡跟了一句:“是么。”
永昌伯府就两个嫡女,四小姐之前是指给了三皇子做良娣的,谁知竟得了病去了,现下宁沛儿又说同安六小姐关系好……
太后不得不深思,若是放在以前也没什么大碍,可是如今永昌伯府三个嫡子各有出息,日后都是前程无量的,这安六姑娘若是被三皇子看上了……
她凝眉扶额,一时觉得有些难办。
“娘娘,嫔妾那手帕之交可是惊鸿宴‘对弈’取了玉钗的,若是她能与娘娘下一盘,想必娘娘应该能尽兴,”宁沛儿抛出了杀手锏,果不其然看到太后有些心动。
说实话宁沛儿的棋艺已经是出类拔萃,居然还有个小姑娘能胜过宁沛儿,实在是叫太后有些好奇。
“那便准她明日入宫半日吧,”太后终于想好,谨慎道:“若是你们姐妹俩话说完了,可以来慈宁宫小坐,哀家正好领略一下‘玉钗’的风范。”
宁沛儿终于心中舒了口气,面上露了自入宫来的第一个真切的笑。
“自然比不得娘娘厉害,多谢娘娘恩典。”
太后便叫嬷嬷带了自己的口信去永昌伯府中请人,准许安锦云第二日入宫去探望三皇子妃。
安锦云听着嬷嬷的传话心里好笑,她什么时候和宁沛儿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她怎么不知道。
想到宁沛儿及笄宴上出的事她心中一阵不快,前脚送走嬷嬷后脚就挑了自己最新制的香带上。
本以为宁沛儿嫁了狗东西能安安分分待在皇宫里,谁知竟还要打她的主意,这不是自个儿上赶着犯贱么,倒真和秦旭是绝配,一个薄情寡义,一个奴颜媚骨,好歹也是名门嫡女,如今连脸都不要了。
安锦云冷冽的眸子轻轻一流转,勾唇笑了起来。
自己作死,就别怪她不留善心。
次日安锦云入宫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避讳的意思,身上穿戴皆是最好,发间的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香瓜簪是白氏送给她的,后宫一般嫔妃还真拿不出这样的东西。
宁沛儿见到安锦云这般张扬的时候心中有些惊讶,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安锦云先笑着迎了上来。
“宁姐姐,你嫁过来着许多日子,我还在想咱们姐妹两个什么时候才能见一面,谁知今日就见到了,”安锦云眸中笑意并不达眼底,腰间的葡萄花鸟银纹香囊晃了晃,走路之间带起一股清甜的花香。
宁沛儿被这句话说的有些发懵,她原以为以安锦云高傲的性子,要么直接抗旨不来,那这就是打了太后的脸,要么就是来了后冷眼对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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