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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格鱼
甚至,县长助理马千军坐在左边,在视觉感官上还凌驾于董勇之上。
而这样的安排,智灵在会前请示了顾凯铭,顾凯铭没有提出不同意见。但董勇一进会议室,就大为不满,当场发作,指桑骂槐借题发挥,挑了智灵和区府办工作人员很多毛病,把智灵训斥得无法下台,掩面哭泣离去。
然后,董勇就当着顾凯铭和一干区政府领导的面,愤怒地数落智灵和区府办的工作,甚至还义愤填膺地表示智灵工作经验不足、能力很弱,不适宜继续担任县府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提出让智灵与县应急办主任钱学语对调。
如果仅仅是董勇的“没有风度”,这事儿说说也就过去了。奈何这本就是顾凯铭利用董勇唱的一出戏,董勇这么一叫嚣,顾凯铭就趁势发难。
顾凯铭提出了一份中层干部调整的名单,智灵名列其上。到了这个份上,李铭然等人怎么还能不明白,顾凯铭早就想要拿下智灵了,把区府办的主官换成自己的人。
或许是看到顾凯铭态度坚决,也或许是本身智灵在李铭然和郭伟全、严华心目中的地位就不高,这三人保持了沉默,没有太过为智灵说话。真正公开为智灵说话的还是王浩,但王浩只是区长助理,面对区长顾凯铭的强大压力,他也无可奈何独力难挽狂澜。
最终,办公会上定下:智灵调任应急办副主任、党支部副书记,应急办主任钱学语调任区府办副主任(主持工作)。这样一来,不仅是智灵被驱逐出去,连王浩这个挂名的区府办主任和区长助理,都被架空。
彭远征默然听着,却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谈,没有表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尽管明知顾凯铭此举是针对他来的,但毕竟是政府序列内部的干部调整,彭远征不想、也不愿意插手。
见彭远征如此“淡然”,王浩多少有些失望。
彭远征扫了王浩一眼,淡然道:“王浩,你回去之后跟智灵同志好好谈一谈,让她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上都要尽心尽力工作。人嘛,要放眼长远,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
王浩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郁闷地离开了彭远征的办公室。
……
顾凯铭的试探没有得到彭远征的反应,彭远征这边反应很平静,古井不波。不过,这倒让顾凯铭心头倍生警惕,赶紧止住了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后续计划。
但董勇却因此变得气焰嚣张起来。智灵还没有开始与钱学语交接工作,董勇就已经给区府办施加压力,恢复了李祥国的工作。
智灵觉得相当委屈,只是她在区里无根基,也没有上层领导庇护,无处求告。虽然她也算是彭远征提拔的干部,但严格意义上说却不算是彭系的人马。
她从王浩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尽管王浩跟她长谈了一次,侧面表示了彭远征的关心,但她心里却还是非常压抑和憋屈。
在走廊上迎面遇到了副区长严华。她停下脚步,低低打了一个招呼:“严区长!”
严华点点头,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默然离去。走了两步,严华又回头来笑了笑道:“小智,安心工作,放眼长远,不要有思想负担。”
“请领导放心,我会安心工作的。”智灵幽幽道,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严华轻叹一声,转身大步离去。她虽然同情智灵的遭遇,但站在她的层面和角度,为了一个智灵跟区长顾凯铭对上,没有必要。况且,就算是她站出来为智灵说话,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顾凯铭逐步开始稳固自己的权力触角,作为区长,他这样做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无可厚非的。





高官 630章知难而进与激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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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凯铭在区政府那边的动静,没有引起彭远征的动静。顾凯铭在沉默了两周之后,开始逐步推行自己的施政思路。毕竟,他是区长,政府首脑,也是有自己的思路模式和工作方法的。
对顾凯铭,彭远征在心底有一根心底无形的底线。只要不触及这条底线,彭远征不会行动。只要大政方针一致,两人就会维持“团结共事”的大好局面,这是毫无疑问的。
一晃几个月的时间。顾凯铭渐渐放开了手脚,开始自主推进“政府主导”的招商引资活动,也接连通过关系引进了几个项目,基本上撇开了区委单独行动。
彭远征对此坦然相对。顾凯铭需要自己的政绩光环,不愿意被彭远征的个人光环所遮蔽,这种心态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在年底的工作总结会上,彭远征对区政府的工作大加肯定,出乎了区里很多干部的意料之外。而顾凯铭对此也有几分汗颜,在发觉彭远征的度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宽阔之后,顾凯铭也就撇开了最后一层顾忌。
他渐渐发现,两人的施政方向其实并不相悖。只不过,彭远征看得更长远,而他受时代和视野局限,决策思路相对狭隘一些。
在某种意义上说,顾凯铭也是一个实干家。
95年的最后一个月的日历很快就翻过去,在96年春节之前,统计局的各项经济数据就出来了。无论是国民经济总量,还是人均收入,亦或是城乡收入增幅,95年的数字都比上一年同比增长120以上。这样的增长速度,不要说在江北省,就算是放眼全国,都是极其引人瞩目的。
而因为几个商贸物流项目的投入运营,吸引来大量的流动人口。截止当年年末,城区常住人口由过去的十几万,一下子猛增到了三十六七万。
建安区旋即成为全省从高层到普通百姓都聚焦的明星县区。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贫困县,到全省数一数二的经济强区、综合大区,堪称改革开放大潮中涌现出来的典型范例。
春节刚过,《先锋》摄制组就杀青,结束了数月的拍摄回到京城,进入后期制造。彭远征在京城过春节的时候,听到消息说,这部主旋律电影将于4月份进行首映,中宣和有关部门还要举行一个隆重的首映仪式。
春节假期一过,冯倩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美国,打理美国那边的生意。当然,陪她出去的还有孟霖。没有家里长辈相随,老太太是不允许冯倩茹带孩子出去的。而即便是如此,还要求每隔两个月,冯倩茹都要带孩子回来一趟。
返回新安之前,冯老把彭远征招进了大红门之内。
这两年,爷爷很少在大红门之内召见他,一般祖孙相见都是在大红门外的冯家别墅。这一次,老爷子专门让秘书打回电话来,安排彭远征进去相见,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上午十时许,阳光明媚,春寒料峭。
彭远征乘坐中-央-警-卫-局的一辆黑色轿车,驶进了大红门之内,直奔冯老所居。进了门,老太太不在家,与几个相熟的老姐妹去京郊爬山散心去了,只有冯老一个人。当然,还有一些工作人员。
彭远征静静地站在老爷子的书房门口,凝目望去。
宽大的红木书桌之后,冯老一身便装,正手提毛笔,屏息沉心端腕,全神贯注地写着大字。
写完,冯老长出了一口气,放下笔,抬头望着彭远征微微一笑,招招手:“来,远征,进来。”
彭远征笑着走了进去,望去,只见八个龙飞凤舞酣畅淋漓的大字跃然眼前:知难而进,激流勇退。
冯老拿起案边的小毛巾擦了擦手,淡淡道,“远征,前面四个字是给你的,后面四个字是我写来自勉的。”
“人生在世,当知难而进、越挫越勇,年轻人更当如是。不过,到了一定的层次和时候,我们又应该学会激流勇退。”冯老的声音不疾不徐,恬淡安然。
彭远征心头猛然一跳,抬头来望着自己的爷爷,目光惊讶而震撼,但旋即,他的眸光就又恢复了平静。
冯老赞许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你猜得不错,爷爷要引退了。不要想太多,年龄到了,不能长期久居高位,总是要把江山交给年轻一辈。明年的大会上,不仅是我,还有几个老领导都要退下来。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历史规律。”
冯老转头望着彭远征,“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默然点头。
“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将来能走多远,不仅要看你的本事,还要看你的运气。”冯老慢慢坐了下去,破天荒地示意彭远征也坐下。
彭远征诚惶诚恐地坐在了老爷子对面的红木沙发上,屁股翘着半截,身材笔直。
“到目前为止,你做得都不错,口碑不错,成绩也不错,上上下下的评价都还过得去,基本上达到了我的要求。”冯老淡淡又道,“这些年,你没有直接动用过家里的关系,当然背后的各种小动作也是没有间断过——”
冯老的话说到这里,微微笑了起来。
彭远征一阵汗颜,知道冯老说的是自己给市区办事包括那些帮人运作上市的事儿在内,都没有逃过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只是老爷子一直没有说什么,仅此而已。
“你不要紧张。我了解过,你没有办过私事,也没有对外张扬。难得的是,你是我冯家的孙子,你竟然自己能守口如瓶,这让我没有想到——”冯老说着眸光中闪过一丝光亮。
说起来,虽然没有安排彭远征认祖归宗并公开宣布,冯老自有其深层次的考量;但到了后来,说实话,冯老并不认为彭远征自己会保守这一秘密多久——而只要到了一定的时候,消息外传了,大家都知晓了,冯老也就准备正式公开彭远征的身份。
岂不料,几年下来,彭远征低调如斯。冯老越是惊讶,就越是赞赏。年轻人能这般沉得住气,知道收敛锋芒,最起码说明彭远征比一般的年轻人更具有可塑性,而心性之老练成熟,远超同龄人。
“既然如此,那就由得你自己做主了。”冯老说话间从案头上抽出一本装订的材料来,“我退下来之后,准备出一本书,这是我最近十年写的、公开或者半公开讲的一些东西,都在这里,你拿去替我校对校对。”
彭远征神色肃然地接了过来。他心里很明白,老爷子这哪里是让他帮着校对稿子,而是有意让他看看这些东西。到了冯老的这个层次,任何话都不是随意说的,而形成文字的都与一国政治命运紧密相连,能让彭远征看这些东西,无疑再次证明老人对他的看重。
……
彭远征从大红门内出来直接去了机场,飞回江北。莫出海派车在省城机场接上他往区里赶。在上车之前,彭远征顺手从机场买了一份江北晚报,在车上随意翻看了起来。
他在二版头条处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新闻,是关于建安区的——瞥到黑色大标题上的“建安区经济实现大跨越,一年连上三台阶”,他就仔细看了下去。
报道是从区里的手机制造基地开工建设引起的,对建安区的各项建设都给予了正面宣传,显然是一篇“立足团结稳定鼓劲”的形象软文,彭远征扫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不过,文中的一段话让他眉头紧皱——“据悉,建安区经济总量已经跃居全省区县前列,占了新安市经济总量的六成还多。建安区政府有关负责人介绍称,从今年开始到1997年年底,全区将新上重点项目61个,实现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在1995年的基础上翻两番,人均收入提高60以上……”
彭远征恼火地将报纸扔下,沉声骂了一句:“假大空,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彭远征的动静挺大,正在专心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却是不敢接话茬,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区里的经济发展形势是不错,但也不至于占了全市总量的六成以上,更不至于明年就要比95年实现翻两番,这不是放卫星吗?也真敢说!
彭远征拿不准是记者乱写的,还是区里的人乱讲的,亦或者是自己不在区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彭远征掏出手机来给区委办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区委办的科员小赵,听到是彭远征的声音,立即就挺直了腰板恭谨小声道:“彭书记!”
“嗯,小赵,你问问宣传部,看看这两天区里谁接受江北晚报的采访了,完了给我回一个电话!”彭远征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当然不敢怠慢,赶紧问清楚了状况立即给彭远征打了回来:“彭书记,我问了宣传部,那边说是前天江北晚报的记者来区里采访,宣传部协调区府办的钱主任接受了专访。”
小赵说的这个钱主任,就是顶替智灵干区府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原区应急办主任老钱了。




高官 631章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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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区政府有关负责人介绍称,从今年开始到1997年年底,全区将新上重点项目61个,实现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在1995年的基础上翻两番,人均收入提高60以上……”
这是建安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钱学语(正科级)向江北晚报记者说过的话的原版,记者没有夸大,而是原版照抄。当然,这也是一种偶然,并非是有意识行为。
彭远征跟小赵通完电话,沉着脸扭头望向车窗之外。轿车飞驰,高速路两旁的景致飞逝而过,彭远征突然一阵心烦意乱。旋即是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司机有些担心地回头轻轻道:“彭书记,要不要停车您休息一会?”
彭远征忍着不舒服,挥挥手,“没事,继续开。”
彭远征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机尽量将车开得平稳,但在高速路上开车,速度是降不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下了高速就是建安区了。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在路边停停车。”
司机赶紧靠边停下。
彭远征推车下来,站在路边点燃一根烟,吸完,然后又上了车,吩咐司机直接回区委。
彭远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宣传部长樊常在就面色尴尬地走了进来,“彭书记!”
彭远征人还在路上,就电话通知樊常在,让樊常在去他办公室谈事。其实这时候,宣传部也知道彭远征对今天江北晚报登的关于建安区的稿子很不满意——只是明明是对于区里工作的肯定,乃至堪称为一种赞歌,领导为什么会不满意?宣传部的人想不明白。
樊常在也有些糊涂。
“老樊,你先看看这个报道,看看有没有问题。”彭远征把报纸递了过去,樊常在接过,就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一遍。完了,他抬头望着彭远征,苦笑:“彭书记,似乎是有点夸张,不过……”
樊常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彭远征生硬地打断了:“何止是有一点夸张?太夸张、太离谱了!在1995年的基础上翻两番——这是什么概念?我们怎么能做到?这是放卫星吗?懂行的人看到这个,会笑死的!我们建安区委区政府会成为全省人民的笑料!”
“我问你,这是谁的态度?这是宣传部给的口径,还是谁的自作主张?”彭远征厉声道。
樊常在难堪地皱眉道:“应该是钱学语个人的一时失言,没有特别的用意。”
“老樊,这样的稿子出去,咱们丢大人了。宣传部为什么不把把关?谁接受采访就可以乱讲话,以后那还得了?这一次问题的性质很严重,希望宣传部下来整顿反思一下。同时,一查到底,这到底是信口雌黄还是蓄意抹黑!”
彭远征的声音很冷厉,态度无比的严肃。
樊常在不敢怠慢,立即点头应是,扭头离开。回去之后,樊常在当即冲着三个副部长拍起了桌子,命令下属立即成立调查组,勒令宣传部新闻科所有人员停职检查。同时,要求钱学语写出书面报告,讲清楚事情经过。
其实这事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不过是钱学语一时心血来潮,张嘴说了大话。这跟他的为人和性格也有关系,这人平时就好说点大话、空话和假话,他把区里明年的工作目标数据夸大了好几倍说出口,记者不明就里就在报道中引用了他的话。而宣传部新闻科也没有放在心上,匆匆看了看稿子就同意刊发了。
钱学语觉得自己很冤枉。感觉是为了给区里涂脂抹粉,却不料遭到了区委书记的迎头一棒。
第二天的常委会上,彭远征专门提出了这个事情,要求严肃处理钱学语,同时以此为契机,在区里上下开展“树立实干作风,不搞虚无浮夸”的作风教育整顿活动。
钱学语被停职,调离区府办去了区人大工作,彻底从中心权力层面舞台退出。顾凯铭立即意识到,这是彭远征借机对自己展开的某种反击。可这一次,是钱学语自己主动跳进了彭远征的“大网”,被人家瓮中煮鳖,顾凯铭也无可奈何。
不过,彭远征没有将智灵调回区府办,而是将智灵调到了区委研究室干主任。至于区府办,其主官人选还是交给了顾凯铭。顾凯铭重新选拔了一个心腹上来,彭远征装作没有看到。
作为他来说,他现在需要掌控的是全区政治经济社会的大局,对于某些细节和局部的权力,不可能面面俱到,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只是该敲打的,也不能少了敲打。
……
今年的春季来的特别早,而气温也回升得特别快。春暖花开,区里各项建设走上了高速前进的快车道。进入四月份,连续有三个投资额度超过2000万的项目上马,彭远征虽然每天忙忙碌碌,但心情愉悦乐在其中。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4月28日的下午。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曹颖打来了电话,直接打进了彭远征的办公室。曹颖从上次车祸受伤,至今时间不短了。她虽然没有恢复那失却的记忆,但身体状况不错,早在年前就开始工作。
为了避免过去的场景刺激到曹颖,曹大鹏托人找关系将曹颖调到了刚成立的新安实验中学工作,教高一的物理。
虽然曹颖身体的好转,彭远征与曹颖和曹家的接触慢慢就开始少了起来——他只能逐步给虚构出来的这种“恋人关系”逐步降温,而不能一下子揭穿真相,让曹颖心灵受创接受不了。
好在他工作很忙,“忙得晕头转向”的借口也不像是空口说白话。而在表面上看来,他一心仕途、热衷于权力,如今更是身居高位,对于个人私情什么的,都看得淡了。
曹颖的父母也趁机慢慢劝慰自己的女儿,说现在的彭远征已经不是过去的彭远征了,不再适合曹颖……云云。只是曹颖一直保持着异样的沉默,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远征,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说。”曹颖的声音依旧温柔。
彭远征迟疑了一会,还是笑道:“行,不过我今天可能下班晚一些,你稍等我一会?”
“七点钟,我在金色罗马西餐厅门口等你。”曹颖轻柔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
彭远征的车在金色罗马西餐厅门口停下,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望着正站在门口,穿着一袭浅灰色风衣脖间系着一条粉红色丝巾,飘逸长发被风吹拂起的曹颖,默然不语。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今天曹颖找他过来,肯定有事,而且不是小事。或者,从今天往后,他与曹颖之间这种维持了很久的复杂难明的微妙关系,就要由此宣布终结了。
片刻后。他见曹颖清幽的目光投射过来,定了定神,就面上带着笑容下了车,大步向曹颖走了过去。
“小颖!”
“远征,你来了——走,我都定好位子了。”曹颖嫣然一笑,与彭远征并肩一起进了西餐厅。
两人坐下。曹颖已经点好了两个套餐,两杯咖啡和一瓶红酒。吃饭的时候,虽然曹颖笑语款款,但却一直没有提及“主题”。既然她不说,彭远征自然就不好主动开口问。
耳边回荡着西洋那位著名钢琴家的传世名曲《蓝色多瑙河》,委婉流畅的乐曲韵律清波流转,让人的心头一片空灵。两人默默地对酌,优雅而斯文地吃着西餐,品着红酒,直至外边的天幕彻底黑暗下来,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远征,你吃好没有?”曹颖还是轻轻地笑着。
彭远征点头笑了,“吃好了,那我们走?”
“好。”曹颖起身先拿起彭远征的外套帮他穿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像极了一个乖巧贤惠的小媳妇;尔后,才取过自己的风衣,不疾不徐地穿上。
两人出了西餐厅,彭远征刚要拦出租车,被曹颖一把挡住了,“远征,离家也不远,我们走走吧。”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好,那就走走。”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肩行走,但背影却被拉成了一长一短。迎面吹来的风已经有些热度,还混杂了些城市繁华中灯红酒绿的奢靡味道。
走了大概有百余米的样子,曹颖突然慢慢停下了脚步。她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眸光如水,凝望着彭远征突然轻轻道:“远征,你夫人冯小姐现在挺好的吧?我刚知道,她生了一对双胞胎,真是恭喜你们了!”
曹颖的声音很轻柔,但传进彭远征的耳朵却如同惊天霹雳一般。他浑身陡然一震,猛然抬头望着曹颖,嘴角轻抽,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曹颖能说出这番话,不仅意味着虚构的美好幻灭,还意味着她的记忆全部回复——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一切都不复存在。
……
“远征,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懂。”
“你不要担心我,总归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始终会梦醒的。这一天迟早是要带来,对于我来说,早一点晚一点并没有什么区别。”
“小颖,你的记忆什么时候康复的……”彭远征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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