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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灵咒(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衡攸玥
这反应可吓到了桑邪,抬手捧起这张脸,忙道:“文瑶,你怎么了?”
眼泪最终还是划过乐文瑶的脸,滴在被单上,她嘴角微颤,“妖女,你这样一直活着,不累吗?”
乐文瑶的反应不仅让桑邪感到意外,更多的是难得。她多怕坦白之后,这丫头会怕她,忌惮她,这样的反应,在桑邪看来,太过惊喜。
桑邪淡淡的笑道:“有你在,我一点都不累。”
“你去我叔叔那儿工作,不仅仅是为我保护乐家对吗?”乐文瑶覆上桑邪这张妖孽又高冷的脸,拇指拂过她眼底的无泪痣,“那个时候,你和神婆是不是就有了……什么计划?”
桑邪拭去乐文瑶眼角的泪,温言道:“还没有,毕竟……雅并不知道你和唐宋会再出现。她只是依照惯例,照顾曾经的故人之后罢了。对于你家拥有那八个字,她是很早就知道了。不说出来,一是因为乐家家规甚严,不会将此事外传。二是她相信你们乐家有能力守护这个秘密。”
“原来是这样,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
“因为雅知道,不管那八个字是什么,得到的结论都是杀戮,她不想,也不愿。”
听见这些,乐文瑶立即紧张了起来,毕竟那张羊皮纸是在她手里遗失的。
“可是现在那八个字被姜尤拿走了,怪不得爷爷非要我三十岁才进去,估计也是神婆让的。”乐文瑶皱起眉,看向桑邪,问:“是不是?”
桑邪没有否认的点头:“不过在这件事之前,雅也算出来,这八个字,那人势在必得。”
“为什么这么说?”说完后,乐文瑶恍然大悟,“也是,如果不是她算出来,也不会要求爷爷对我有所隐瞒了,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文瑶的错?既然拿走了,他自然就会有后面的动作,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桑邪语气温和的安抚道。
既然她们知道这么多,想必就会有应对的方法。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处理完一些后续,我便带你去找她们。”桑邪笑道:“都说完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手艺虽然不如雅,但也能吃。”
“我是很饿……但也不需要你弄呀,不是有王伯吗?”乐文瑶看着桑邪的表情忽然阴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脑子晃过那句话:你要有心理准备,今晚可能会死很多人。
“妖女!?”
“昨天带你回来,还是晚了一步。”
桑邪抱乐文瑶回到雅苑时,就闻到了满院的血腥味,她安顿好乐文瑶,顺着血气发现了王伯。
黑煞就静立在他身边,好像在送他最后一程。
四周一片狼藉,王伯虽然年岁大了,毕竟师承于安雅,与对方也纠缠了一些时间。
目的是保护黑煞不被攻击,从王伯身上的伤痕,桑邪认出,行凶者是阮枫翎。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王伯他……他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乐文瑶此时满脑子都是王伯一脸慈祥的笑容,那么好的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她一把抓住桑邪,“难道这些神婆也算不出吗?”
桑邪抬手拭去乐文瑶眼底的泪,她和王伯才见过几面,就这般。而王伯是安雅从小看到老,伤心的程度不言而喻。
还记得,当年盖聂在她面前死去时,她崩溃的模样。她多恨自己明明知道结果,却没办法与天斗,帮他们躲过这死劫。
“算的出又怎样?”桑邪无力的冷笑一声,“如流沙般,开始倒计时的过活了吗?”
乐文瑶红着眼眸,愣在原地。
“如果改命真可这般简单,雅又怎会不去做?”桑邪长叹一声:“她知道,这改命后的代价,影响的是之后几世的命运。”
乐文瑶:“……”
“在她看来,死……不过是循环。若为了这一世,更改寿数,皆会影响之后的命数,人不止这一世,在她看来,不值。”桑邪知道这样的解释,乐文瑶不一定理解,耐心道:“人的命数由天定,而雅只是提早的看到了结果,却不能改变。换个角度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反而就接受了?就像你爷爷的离开,你爸妈的离开。”
乐文瑶:“……”
“对不起,文瑶。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
“没有,你也是实话实说。我就是心里难受,被你这么一说,神婆肯定更难受。”乐文瑶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些不太好,看向桑邪,“那王伯……”
“我已经将他的尸身放在水晶棺内了,等雅回来,她会安排。”桑邪怜爱般的摸了摸她脑袋,很少经历生死,又活的无忧的乐家继承人,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她的存在就是将乐文瑶受到的伤害,减到最低。
“不仅是王伯,就连王荼我也联系不上,恐怕在这s市内,这几天会消失很多人。”
不知道是桑邪的动作,还是听见这些话,乐文瑶看着桑邪,情绪再也绷不住。
“妖女……”
“我在。”
乐文瑶紧抿着唇,正色道:“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有事。”
眼见桑邪神色微凝,乐文瑶轻声一吻落下,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对桑邪而言却格外珍贵。
“……文瑶?”
“我不管什么镜花水月,我也不管什么宿命。我不要你再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不许你有事,我也不要你死,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平安无事。”乐文瑶跪在床上,倾身将桑邪紧紧抱住,“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幼稚,但是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愿。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为我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保护好你自己,你答不答应,做不做得到?”
桑邪就这样被乐文瑶牢牢的抱着,不管是这番话,还是这动作,都让她感到意外。眉目间变的柔软,深吸一口气,抿出一抹异常好看的笑容。
她将拥抱加深。
“好,我答应你。”
……
逍遥谷外,满是厚雪的孤岭上,刺骨的冷风所到之处,寒意无比。
安雅身着一件连身的青色棉质长袍,纯白的斗篷,袍边随风翻飞。纵身一跃,回到了逍遥谷内。
她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途经木桥时,沉下眉听着唐宋房间里那沉稳的呼吸声,确定了唐宋还在睡,便转身移步走到梨花树十步外的地方,放下竹篮,把斗篷的头兜撩下,蹲下身挖出一坛酒,面朝雅苑的方向,将纸钱点着,放入埋酒的坑中。
从竹篮中拿出两盘,王伯平日喜欢吃的东西,点了三炷清香,立在一旁,细烟袅袅而上。安雅弹指拔开酒坛,将酒洒在坑外,泥土的颜色随酒渐深。
“这梨花酒,本就是为你所埋,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来世,我也会保你安康,王伯,请饮我此酒!”言落后,安雅回手捧坛仰头饮了一大口,喝的有点急,微咳一声,却又忍住,用手背擦去唇角酒渍。
只觉胸中难耐,一滴泪滑落。
梨花树下,纸灰随风纷飞,伴随着温泉池内的雾气,还有那随风起落的海棠花瓣,有着另外的一番风景。
清香也已过半,祭拜的酒浆早已渗入泥土,慢慢没了痕迹。
自从身负这不死不老的诅咒之后,安雅一直不愿与人来往,他人的一生,对她而言不过回眸。
而这愿与不愿,还是经历了很多人的离去。
从极致的痛,到变的麻木,果然应了桑邪的一句话。
人心最初柔软,善良,最终会变硬,变强。
日光穿透竹林间隙,映着白雪,将逍遥谷染了一层让人眩晕的白光。谷内的雾气随风起,又随风而散,花瓣也随风落入温泉池内,细微的声音都难逃安雅的耳目。
她长叹一声。
“我晓得你此时最担心王荼,我应你,我会尽我可能寻到他。”
……
“……嗯。”竹屋里,唐宋满头大汗,眉间那条红色的线比之前又宽了一分。
“雅,快走。”
“别……别过来。”
“不要……”
唐宋猛地一翻过身,睁开一双失神的眼睛,脸绷得紧紧的,直直地瞪着竹制的天花板。
竹门被安雅推开,坐在床沿,担心道:“我在,我在,又做恶梦了?”
唐宋闭了闭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雅……你来了。”
“睡傻了?不是我来,还会有谁来?”
唐宋撑起身子,轻倚在安雅身上,闻到安雅身上有香火的味道,轻声问:“你刚从外面回来?”
“是出去了,见你身子虚,买些东西给你补补。”
唐宋早已从噩梦中缓过来,直起身歪头打量着安雅,一身古人的打扮,突然笑了起来:“你就穿成这样?”
“嗯?”安雅垂眉看着这身衣衫,微微一怔,因为王伯的事,她无心在意这些,现在回想卖家异样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抬眉看她,怪嗔道:“你还笑,都怪谁?”
“怪我,怪我。”唐宋唇边露出好看笑容,“雅,我饿了。”
安雅拿她没辙,温柔一笑:“那你再躺会儿,我弄好了吃的,就给你送来。”
“嗯。”
唐宋目送安雅离开,并没听话的在床上等她,而是从榻上下来,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户,静静坐于窗台之下,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左手搭在脉上,陷入了沉思。
经过五天的休养,唐宋的身体逐渐恢复,由于逍遥谷内并没有现代高清的镜子,就有一面古董铜镜,唐宋并没发现她眉间的红线。
不过她在安雅眼里的感觉,却在一点点的变化,很微妙,让她说不出来是哪些不同。
今天更是拿出一张写满草药的单子递给安雅,要她从外面买回来。
安雅看着那么多种类的药材,担心道:“你是大夫,要这些药材,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你仔细看看,我要你买的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唐宋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些草药,我都是要用来放入饮食中,用来调理身体的。你不也精通一些医理,我哪里骗得过你,嗯?”





朽灵咒(GL) 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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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你……你……”
沈懿站在原地,惊奇的看着远处的身影,是唐宋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懿想着这周围的环境,一脸担忧:“有什么事稍后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沈懿一见是唐宋,完全忽略了重点。可不管他与唐宋说了多少话,那身影都好像没有去听。因为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落在安雅的身上,那凝然不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乱,唯有一头乌发被冷风吹起,零散的碎发覆在俏丽面颊上。就这样看着望着,唐宋唇角微微勾起。
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的女子,从身后拿下墨阳剑提在手中,抬眉对着还站在那儿的沈懿。
“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心思,却又微微愣住,这话从何说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几个人见沈懿被女子提剑驱赶,纷纷闪身过去想抓住她,没想到还未近身,就被一股气力弹开。
墨阳剑在女子手中缠着月光绕了一圈,横甩在侧,剑身映着月光发出嗡鸣,示意那几个人不要轻举妄动。
沈懿完全懵了,别说记忆中的阮屏玉不会武功,就连……就连唐宋在他的了解中,也只是学习了一些简单的防身技能。怎么可能将他的人,这样轻易的弹开。还有这舞剑的架势,哪里是刚学的模样?
本想上前一问究竟,可还没近身就因唐宋眉目一沉,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同时凝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言语。
沈懿用力挣脱了几下,发现他一点都使不出力气。
这太不可思议了,唐宋怎么会这么厉害。
难道是他错过了什么?
不可能!
他与阮屏玉早有婚约在身,他堂堂尚书的儿子,居然沦落至此,这一切都是拜安雅所赐!
心中的不甘,促使沈懿红了眼,“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眼里……你都是我的玉儿,是她!”他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身影,“是她的出现才扰乱了我们的生活,玉儿!你醒醒,她不是人,你看清楚些。”说出这番话的沈懿,就像垂死前的挣扎,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本来……就不是人。”唐宋回的直接,目光落在最远处的身影上,“没有她,又怎会有我?”
沈懿:“……”
“你走罢,去过属于你的日子,莫要再活在过去之中。这个世间已经没有阮屏玉,她早已死于唐朝,也没有袁尚书的三公子,袁子书。”唐宋眉目间没有丝毫动容,回看沈懿,“而沈懿与唐宋之间,并无那一纸婚约,你还在执着什么?”
沈懿听见这番话,神色讶异,“你……都记得?”
面对沈懿包含着太多惊讶和不解之意的目光,唐宋浅浅的点了下头,沉声道:“包括阮屏玉当年,是怎么死的。”
沈懿愣住,直直的看向唐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都知道?你都记得……”不知是受了太大刺激,还是多年的心结,这一刻终于解开了,“那你恨我吗?”
“此乃命也,我不曾恨过任何人。”
得到答案的沈懿仿若如梦初醒,看着唐宋清冷的双眸,是那么陌生,陌生到连恨和讨厌都不曾有。好像这个人,他从来都没走近过,哪怕那个时候安雅还没有出现。而现在……就像唐宋所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阮屏玉,也没有袁子书,更没有那一纸婚约。
没有婚约!?
沈懿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捶地痛苦道:“那这么多年来,我做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魔障在心,执念在心,至于……为什么?我们活着,不就是一直在寻找答案吗?”唐宋没有再去看他,而是扫了眼那些对自己畏惧的僵尸,“带他离开吧。”
……
周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除了时而会响动的铃铛,丝丝入耳的响声将这寂静的夜,变的生动外,再无其他。
远处站在竹林前静静立着的人影,哪怕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那人也在望向自己。唐宋的缓缓走了过去,抬手脱掉出门前临时披上的风衣,寒风吹过单薄的衬衫,她每走近一步,映在女子的眼里的影子,便清晰一分,心跳也快了一分。
在安雅知道唐宋出现时,并没有仔细去听她与沈懿的对话,而是一直在做心理准备,直到一抹熟悉的清香站在跟前时,她都没准备好。只觉肩膀上便多了一件外衣,还未等她抬头开口,身体就被那股清香牢牢的锁在怀里。
下一秒,便传来唐宋隐忍又激动的声音,“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终于……我终于等到你了……”唐宋的怀抱越来越紧,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下次,换你来寻我。
她果然来了。
随着唐宋的话,安雅眼圈染上了一抹红色,内心说不出的酸楚涌上,一滴泪落下,滴在了唐宋的白色条纹衬衫上。
“……嗯。”
是啊。
曾经,彼此拥抱过。
曾经,彼此拥有过。
可无论她们之间,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故事,这一刻的拥抱都是无比珍贵的。
安雅消瘦的身影,被唐宋紧紧的锁在怀里。
月光西移,两个笔直的身影,不知道站在那儿抱了多久,忽略早已安静的铃铛,忘记了那早已装满金龟草的竹篮。
这个拥抱,对于唐宋而言等了太久,又期盼了太久。
就为那句——“待我可以下凡间,就去找你可好。”竟用了这么多个岁月。
是命运作弄人?还是这理应是她该经历的一切。
不被认可的存在。
又怎配拥有期盼!
漂浮在周围的魂体,看着主人被心爱之人抱着,都开心的不得了。有的甚至好奇想凑近了多看两眼,却被其他的魂体制止,示意他安静点。
唐宋的手覆上安雅受伤的锁骨处,来回的摸了摸,那里已经恢复了,“这里还疼吗?”这是情绪稳定后的第一句话。
安雅感觉怀抱松动了一些,才直起身,摇摇头,“已经不疼了。”
唐宋细细的打量着安雅这张脸,特别是这双无焦点的眸子,手脱离锁骨,捧住了这张脸,大拇指轻轻的画着她的眉骨。
“你早晓得我了?”
安雅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微微出了口气,她喜欢唐宋身上的味道,喜欢她手心的温热,因为看不见,所以这一切的感官更加清晰。
“我在忘忧林里……不仅看了你是谁,我是谁。”安雅轻轻慨叹一声,“我还看见了什么是时也命也,原来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更明白什么是因果循环。”
唐宋听着这些,微微将脸侧向一边,来掩饰自己眼底微闪的光亮,“那你可怪我?”
安雅不答反问:“那你可怪我,让你等我……等了这么久?”虽然明白这种感觉,可除了无奈,她竟什么也说不出。
唐宋听见这话,双眼紧闭,她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将目光落在安雅的脸上。
“你救了我的命,我又怎会怪你?”唐宋清亮的眸色中带着似酸酸的、甜甜的、涩涩的回忆,也夹杂着几分迷茫,又十分清晰和坚定,“只是等人的滋味当真不好受,我不肯离开昆仑山,就想着哪一日,可以再遇见你,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傻瓜,我不是让你去帮我看看这世间吗?”
“因为我担心你。”唐宋说的认真,“我怕你会有事,便经常站在天池瀑布下,仰头看着那条通往天际的河流,盼来盼去,都看不到你,反而看到了英招。它还记得我,若不是它时而陪我嬉闹,我之后的日子当真难过。”
“为何?”安雅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了然的点了点头,“若无心,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你既已有心,自然觉得时间漫长无比。”
唐宋看着她,唇角微勾却没有言语。
安雅垂下眉来,“不过你也真是傻,等不到大可一走了之……”
“走?”唐宋浅笑一声,笑的极是好看,“这天大地大的,你要我走去哪里?何况习惯这种东西,当真可怕,也害人不浅。我等你已经成为了习惯,若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我都不知……还要在天池那儿望多久。”
安雅听到这里,目光微怔,好像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突然想明白了一样。
“你笑什么?”唐宋一双宛若墨玉的眸子,盯着安雅,轻声问。
安雅心里打鼓,赶忙狡辩:“我哪里有笑。”
“没有?”唐宋双眼微眯,“你这双眼睛,就算蒙着块儿黑布,它们还是出卖了你。”
这些对话好熟悉,就像刚认识彼此时一样。
这下安雅真的笑了,抬手覆上近在咫尺的脸颊,“何时学的这般无赖了,也不怕被人看去,哪里还像……”稍稍顿了下,“法医姐姐的模样?”
唐宋倒不以为然的环顾四周,唇角微微抿起,轻声提醒道:“这周围又不仅仅只有我们……”
安雅听见这话才恍惚,立即后退两步抬手将魂体全部收回。
每一张飘进符纸内的魂体,都极为开心,因为它们第一次看见安雅害羞了。
安雅心跳骤然快了几分,不过她抿唇强行忍住,羞涩之意没有在脸上露出来分毫。
只是她内心暗笑都被唐宋察觉,何况是这般。
不过唐宋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她们彼此虽然很熟悉,但又十分陌生。
熟悉,是因为她们早在几千年就认识了。
陌生,是经历了这么多,此刻却要学着适应最初的彼此。
她是雅夙,也是安雅。
她是那颗仙草,也是琴渊、阮屏玉和唐宋。
当这些身份重叠在一起时,当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痛失的记忆毫无征兆的参杂在一起时,心情是无比复杂的,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
所以唐宋知道安雅的心情,安雅也明白唐宋的心情,她们都在学着接受,适应这些复杂的心情。
她们经历了这么多,等了彼此那么多岁月,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从陌生再到熟悉。
或许这就是根深蒂固的默契,哪怕两个人一言不发,却好像了然了对方的想法。
唐宋想着玄洛的交代,从身上拿出那条红线放在安雅的手中,“玄洛让我交给你这个,恐怕她暂时没办法醒了。”
安雅握着手中的红线,眉心一紧,“她怎么样了……”
“身体已无大概,不过根除毒蛊,恐怕要需要些时间。”唐宋看着那篮金龟草,“这些是……”
安雅摇头示意没事,并且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唯独避开了关于自身诅咒的事。
“你的身体没事了吗?”唐宋瞧着她气色还是很差,“把手给我,让我把把脉。”
“莫要担心。”安雅摇摇头,将手臂收回在身后,“我目前气色不好,是因为……刚才受了伤,身体并无大碍。”
唐宋见她后退躲闪的样子,有些无奈:“这么大人了,还怕看医?”
“才没有。”安雅话音刚落,就察觉唐宋的两个手掌覆上了她的锁骨,一股暖流缓缓的传入身体,神色惊讶。
“有我在,定不会让你身体这么差了。”
安雅听着这话,不自觉的沉下眼眸,唇角微抿。
她多怕彼此等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而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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