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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灵咒(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衡攸玥
厚重的石门落下的声音,唤回了乐文瑶的目光,是桑邪。
她带着姜尤回来,四目相对,乐文瑶情绪更加不好,“妖女,你不是一向主意很多吗?难道你忍心看着法医姐姐就这样被神婆杀死?”
“文瑶!”小女孩儿一个转身从乐文瑶身上下来,严肃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你们吗?”
乐文瑶:“……”
“雅如果彻底入了魔,我就不能把她拉回来,才是真的害了她。”小女孩儿朝着石门迈着步子,“你们快走,把这里的断龙石放下,我不能看她如此……不能……”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样对神婆不公平吗?”乐文瑶第一次对她喜欢的法医姐姐发脾气。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公平,鱼和熊掌本就不可兼得。”小女孩儿落寞的背影,一边说一边朝着石门走去,“只有她活着,这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法医……”乐文瑶四个字还没说完,一股强劲的气力从小女孩儿周围散发出来,将三个人都弹到了另外一边。
乐文瑶反应过来时,小女孩儿的身影已经被厚重的石门挡住,并听见了一声巨响,不论她如何搬动开关,石门都没有变化。
“为什么?”乐文瑶情绪不稳,回身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个人,失控道:“难道你们都要看着法医姐姐去送死吗?她是我们的朋友,是法医姐姐啊!”
“文瑶!”桑邪大声的叫住了她,随后整个人筋疲力尽的倚在墙壁上,“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想法和决定,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你以为唐宋会这样吗?”
乐文瑶红着眼睛,眼泪止不住流下来,“难道非要这样吗?”
“安雅的命最多一年。”姜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内心也是矛盾的,明知道唐宋的目的,却还是忍不住想去阻止一下安雅,抹去嘴角溢出的墨色,不禁冷笑,这便是不自量力的后果,“救她的方法只有一个,灵雨知道,唐宋知道,包括安雅自己也知道。”
乐文瑶眨着眼睛,一脸茫然,“神婆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那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断了宿主的关系。”桑邪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答案,“所以她才不想让我们来这里……才想让我们第一时间带走唐宋,她缠住玉玲珑。”
“她们两个人……”乐文瑶蹲在地上,两只手将自己的长发弄乱,“真是气死我了!”
“我想唐宋猜到了安雅的决定,不然不会和灵雨有协议。”姜尤回忆那日唐宋的那番话,还有出发前灵雨的对话,转身看着桑邪和乐文瑶,把自己所知道的猜测,都告诉了她们。
……
暗沉墙砖上的火把,发出了噼叭之声,淡淡的烛油味道飘出,晃着白衣娇小的身影,从这边走向那边尽头。
好像每个火把都在召唤她,不要过去,那里危险。
刚走到最后一间耳室门口,就听见坍塌的声音迫使她加快了脚步,才知道为什么安雅没有追过来。
悬挂的石棺落地,里面所躺的尸体,还有不知怎么挣脱乾坤八卦锁的玉玲珑正在与安雅纠缠,四面的墙壁伤痕累累,因为尸体本就不知道疼痛,玉玲珑用它做掩护,躲过那看不见的攻击,摸清楚套路再找机会。而那具身穿黑玉盔甲的尸体,哪怕被卸去一条腿和一只手臂,依旧不依不饶。
可这一切,在小女孩儿眼里,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因为入魔的安雅有玉玲珑足够胆怯的能力,不管她如何想办法躲过安雅的攻击,却没办法真正的给安雅造成伤害。
直到那具尸体已经无法再动弹,下一秒,玉玲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声巨响。
沉烟渐落。
玉玲珑盯着挡在她与安雅中间的身影,神色一怔,“阿姐!?”
“玲珑……”小女孩儿沉下了眉,瞥了眼穿透自己身体的手臂,哈着气,“我不愿见人伤害雅,同样的心情……对你也有……”
玉玲珑:“……”
“你一心帮我解劫,为此不折手段,是为了帮自己赎罪,我都懂。可惜……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告诉你。”小女孩儿松开安雅的手臂,满是鲜血的覆上她的脸颊,见她眸光中的动容,还有颤抖的手臂,唇角微微勾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管怎你变成什么样,你都不愿伤害我,对吗?”
“阿姐!?”玉玲珑心口突然被压的好痛,抬手抵住,茫然无措的盯着逐渐模糊的身影,“阿姐……我……”
“唔……”小女孩儿感受到安雅的手抽离自己的身体,捧着她冰凉脸颊的手滑下来,前倾抵在安雅的心口,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对于唐宋而言,这是她最理想的归宿,“雅……这次……莫要等我死了再饮我血。”
嘀嗒。
嘀嗒。
小女孩儿抬眉,看清了安雅顺着脸颊滚落的泪珠。
安雅紧抿着唇,动了动喉头,想说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嘴。而事实已摆在眼前,这一次是自己伤了她。却还是有些恍惚,这一切都不太真切。眼底的暗红色慢慢恢复成幽蓝,直至黝黑。
看着怀中小女孩儿平和的脸庞,仿佛又陷入了一场梦境的轮回,紧紧抱着娇小的身影,仰天咆哮:“啊!!!!!!!!!”





朽灵咒(GL) 第236章 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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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求不得
咸阳城外十里处,有片广阔的草坪,一弯细长河流自然流淌,河岸对面是一片密林。透过日光,这里不仅景色清幽,距离官道又不远,反而成了跑马游玩的好地方。蹄音如雨,踏着河岸边的水花,两匹骏马一前一后,从远至近朝着咸阳城驶去,不过她们选择的并不是人多的官道,而是这条密林小路。
自古人靠衣装马靠鞍,最难得的是两匹马的主人骑术竟也与其相衬,甚是精湛。打头的女子更是来了兴致,拨转马头,踏入河内,霎时水花四溅,女子唇角勾起笑意。
“雅,丞相还等你我回去呢,这样当真合适?”跟在身后的桑邪勒住马缰,盯着一改平日的女子,有些无语。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安雅一身青衣似锦,仿佛没听见似的,由着胯(下骏马在水里乱踩,道:“烈日炎炎,马儿已经驮了我一路,现下让它在水里踩踩,嬉戏一下又有何妨?”
“人畜相处如此和谐,当真史无前例。”桑邪虽然嘴里这么说,也让胯(下的马踏上了河流,与之嬉戏了一番。
“你这般又算什么,嗯?”安雅勒着缰绳,与桑叶并肩,望着咸阳城门的塔尖,“一别数月,今日我可要好好饮一壶玫瑰醉。”
“我看你……”
“装什么装?”安雅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清亮的眸子回看桑邪,“难道你不想玫瑰醉,不想李婶做的腊牛肉?”
桑邪望着蔚蓝天空的白云,双腿稍稍用力催动坐骑,便朝着官道上走去,“那还不早些回去,今晚去一品居,你请。”
安雅盯着桑邪的背影,“拿牛肉来换。”
“休想!”
两个人在官道上一路快马加鞭,往咸阳城驶去。穿过那座雄伟的城门,晃出两条俊美的背影。
交代完丞相所托之事,桑邪和安雅离开丞相府早已日落西山。
看着门前下人牵来的两匹骏马,安雅过去扶着马鞍一跃而上,勒住缰绳,对着桑邪道:“去一品居等我,我去接个人。”
桑邪只笑不语的也骑上马,两个身影朝着两个方向离开。
安雅骑马一路小跑的来到那条满是梨香药香的街道,并在渊芦馆门口下马,抬手理了下衣衫和耳边的秀发,抬手扣门。
开门的是小男孩儿,看着安雅的出现笑的十分开心,转身唤道:“娘亲,娘亲,有人找你。”
安雅推门进入,穿过前院,走过回廊在后院中看见了正煎药的白衣身影。
“我煎好药便……”琴渊回头一看,安雅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棵梨树下,一身青色锦绣衣衫,乌墨般的长发披散在双肩上,也难掩长途奔波的倦意,“不是还有数日方归,为何……”
“想着早些回来见你,你可是不愿?”安雅上前帮忙,将煎好的药倒入药罐中,并且用裹布包好,“这是夏老太太的药罢,我帮你送。”
“怎好劳烦大人?”
“如此……”安雅另一只手牵上了琴渊的手,“你与我一同去送,桑邪在一品居等我们呢。”
琴渊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容,唇角微勾:“都依你。”
……
夜已深沉,二更鼓响,安雅笔直的身影站在医馆内,庭院景色清幽,梨树下亮起一盏琉璃灯,光线柔和地向这边漫动过来,恍惚之际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扶住了她,耳边盘旋的是和轻而柔的嗓音:“雅,你醉了。”
安雅慢慢转动视线,看着身边的人,眨了眨眼睛,又慢慢地低下了头,顺势环住了她。
“我没醉,我没醉,我就想见你,忍不住的想见你。”安雅加深拥抱,蹭着怀里的身影,低声呢喃,“我什么都不想要,不要长生,不要名利,不要当什么大人。琴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琴渊眼底泛红,同样环住了她,“雅,我何尝不想永远陪着你,无奈我不能……”
“……不能?”
安雅直起身发现庭院内空无一人,晚风吹落梨花的花瓣,几乎将夜点亮。不自觉抬起手,一片梨花落下。
“不!不是这样的!”安雅情绪慌乱,“不是这样的,不是!”
临近的脚步声,将她抱住,“雅,你怎了?”
安雅直直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脸,还有四周的环境,是竹屋,怎么会是竹屋?
“屏玉,我……”
“又做梦了吗?”阮屏玉将安雅从地上扶起来,倒了一杯温茶,“我今日就觉得你神思困倦,可是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安雅捧着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无措的望着阮屏玉:“不开心的事?”
“你最近时常做恶梦,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先去庭院里落锁,就回来陪你睡了好吗?”阮屏玉的声音温婉动听,把茶杯放在一边,扶着安雅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才离开。
安雅盯着阮屏玉的背影,双眸有些朦胧,做梦!?
是梦?
阮屏玉披着斗篷落锁归来,见她还瞪着眼睛像极了不乖的孩子,解下斗篷挂在一边,掀开被子躺在了外面,又将被子盖好。抬手覆上安雅的侧颜,轻轻地揉了揉,“雅,别怕我在呢,我陪你睡了,好吗?”
安雅看着她,直直的看着她,确认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倾身抱住她,呢喃道:“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真是个傻姑娘。”阮屏玉宠溺一笑,眸底微闪的光亮,抚着安雅的乌发,轻柔细语,“你让我离开,我也不愿离开你。”
“……嗯。”
夜空飘落雪花,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哪怕雪地难行,阮屏玉依旧背着药箱,每日下山给有需要的人看诊。
今日的庭院内异常热闹,桑邪与卓瑶处理完镖局的生意带了好些好玩的东西来到玉雅阁。
“神婆,你看着这是什么?”卓瑶卖着关子,道:“听我爹爹说这可是西域才有的药材,我听到稀有就给阮姐姐带来了,看看能不能给人治病用。”
安雅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不否认的点了点头:“这是管花肉苁蓉,神农本草经里有记,专门针对五劳七伤。可以补中,除体中寒热痛,养五脏,强阴,益精气,妇人症瘕,夕服轻身。”
卓瑶一脸扫兴的把管花肉苁蓉递在安雅手中,冷哼道:“没意思,在你们面前我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怎么说我也是堂堂镖局未来的掌舵人,现在倒好,我就像从来都没出过长安城似的。”
安雅瞥了眼桑邪,借这个机会提议道:“我看这几日雪还会继续下,不忍屏玉每日这般辛苦,想去周边走走,阿瑶可有什么好提议?”
“下雪天这么冷,自然是要去个温暖的地方了,去骊山泡温泉如何?在那里爹爹专门买了块儿地,建了别院。”卓瑶听安雅提出郊游的想法,突然来了兴趣,“不过现在出发,这一来一回起码要花半个多月的时间,阮姐姐可以吗?”
安雅对卓瑶的提议露出满意之色,点头道:“等屏玉回来,我问问她。”
日落西山,卓瑶和桑邪早早回去做准备,天空又飘下了雪花。安雅煲好汤,披上白色毛绒斗篷,撑起竹伞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穿过竹林,来到密林间,她撑着伞,挺拔漠然的身姿停在漫天的白雪下,盯着眼前拎着药箱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身影,就这样看着,望着……仿佛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心里,迫使她心头涌起一股热潮,毫无预兆的眼泪就这样滑落。
明明自己不怕冷,为什么就这样看着她,心里的热在慢慢地降温,就连身体流的血也开始变凉。
那深入骨髓里的东西呢,安雅自己问自己,也会跟着凉吗?
恍惚间,周围没了雪,昏暗的天空将安雅笼罩在林间,这周围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没有雪,什么都没有……
是啊,她还未来得及与阮屏玉告别……
未来得及……
告别……
安雅眼里晃过灼热,用手抵着心口跪在地上,那里不仅仅是疼。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安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雅?”清脆的脚步声,出现在身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安雅顺着声音抬头,盯着眼前身着黑色礼裙的唐宋,就这样看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身体颤抖的站起来,直接抱住了她,紧紧的抱着,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安雅哽咽着,死死的抱着怀里的身影,“我不要你再离开我了,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雅。”唐宋抿着唇,温柔的捋了捋她的背脊,她不知道安雅怎么了,浅浅一笑,“我们周围好多人看着呢,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好好的?
怎么会好好的,如果好好的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疼?
安雅调整呼吸,目光定定的望着眼前高雅端庄的唐宋,才察觉到在她们周围站着好多人。一脸茫然的扫着她所相识的所有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到底怎么回事?
王伯不是已经……
玄洛不是还……
“这是……”安雅抬手拭去眼泪,扫过他们又看向唐宋,“这是怎么回事?”
唐宋抬手拭去安雅眼下的泪痕,唇角勾着极美的弧度,“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日子?”安雅茫然的目光渐渐恢复平静,眨了眨眼睛,“是什么日子?”
唐宋温柔的目光盯着安雅,抿了下唇,绕到她背后伸手环住了她,轻声抵在耳边,一字一句道:“是你许我一生一世的日子。”
——“就像这样,我们一直在一起,可好?彼此一心,白首不离。”
——“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坐在床沿看着你,心里只想一件事。你如果醒不了,我该怎么办?我还可以……确切的说,我还有资格再等你吗?”
——“你可知我此刻多想锁住时间,与你慢慢的分享,慢慢的过。我恨不得把一分一秒都拆开来与你慢慢的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与你像普通人一样……一世相依,白首不离。”
——“谁让我眼里,都是你,只有你。”
——“你说过,你会陪我的……”
你说过……你会陪我的……
嘀嗒!
一滴水落入深潭,掀起了波澜。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宁可我去面对那些危险,将你保护好。”
——“雅,你是我的信仰,这个世间只要有你在,我才会觉得安心。我多想永远的陪着你,可是我无法控制命运,也无法摆脱命运。我唯一能做的,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活着。没有我……你才能……才能真正平安的……活着!”
深潭逐渐成冰,从上至下出现裂痕,就像一面镜子埋在安雅心里,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画面,在记忆中支离破碎。
……
咚咚,咚咚,咚咚……
是谁的心跳,为什么这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冰冷的刀刃,抵在了肩上,哪怕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持剑的人在颤抖,在犹豫,在矛盾。
“原来我们都不了解阿姐,如阿姐所料,我真的不忍心杀了你。因为你的命是阿姐给你的,但我不会让你忘了阿姐,更不会让你重新开始,我要你记得阿姐,并且活在痛苦的折磨中。”玉玲珑顿了顿,“却永远都找不到她,哪怕是……尸体。”
冷铁落地的清脆声过后,周围一片寂静。
安雅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朽灵咒(GL) 第237章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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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来日方长
夜静风霜,空气中渗着厚重的潮湿,安雅静坐在平台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盯着夜空,听见渐近的脚步声,道:“要下雪了。”
灵雨递给她一壶梨花酿,坐在对面,也同样望着天空,“记得你第一次遇见屏玉就是下雪天,我对那年还有印象,之后很少再看见那么大的雪了。”
安雅后仰倚着柱子饮了一口梨花酿,唇角勾起,“其实我第一次遇见琴渊也是下雪天,从她鞋上的积雪,我便猜到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虽不能亲眼所见,有所遗憾,但能遇见她,已经够了……”
“……雅。”
“这一年多,除了你,她们日日夜夜陪着我,就怕我做傻事。”安雅唇角微勾,眼底尽是疲惫,“我的命是她给的,我怎会……怎舍得失去?”
“雅……其实我……”
“我知道……”安雅接过灵雨的话,淡淡地一笑,“她们不告诉我当时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全是为了我好。而你要说的,也大可不必说,我明白。”
灵雨垂眉盯着手里的酒壶,晃了晃,豪饮一口,苦笑道:“其实我挺希望你怪我的,真的……毕竟我……我没想过我会……”
“怪你什么?”安雅深深地看了灵雨一眼,“怪你用自己的命去唤醒当时的唐宋么?”见灵雨星眸一颤,安雅起身浅浅一笑,“还是怪自己经历这一遭之后,再也无法依靠这双眼睛去看透人心,成为一个只会算命的僵尸?”
“……雅?”灵雨丝毫不掩饰自己惊诧的表情。
“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我,那就永远都不要告诉我。”安雅放下酒壶,静静地回视着她,“日子还要过,摆脱束缚的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灵雨望着安雅离去的背影,面上突然一凉,伸手去摸,已成水滴。仰头望着满天黑沉的天际,真如安雅所言,下雪了。
“灵雨。”身后传来姜尤的声音。
灵雨偏头看向姜尤,发现她手里拿着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尤儿。”
“你才醒没几天,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照顾着。”姜尤坐在刚才安雅身处的位置,问:“刚才安雅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晓得尤儿很早就想问我究竟了。”灵雨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看向姜尤:“无奈我当时命魂受损,昏沉至前几日才醒。阿邪和我说她没告诉雅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雅也接受唐宋离开的事实,我明白这种感觉,所以有些话我没继续说。”
“你想告诉安雅什么?”
“我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说。”灵雨低下头,脸色有几分苍白,“其实我若没死,多半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唐宋……还活着。”
“什么!?”姜尤神色惊讶,四下看了下,沉声道:“怎会如此?”
灵雨深深地看着她,眸中也尽是不解,“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解答,魂瓶的存在就好像姻缘的红线,可以直接寻到宿主命魂的所在,我想雅也是一直心存侥幸,虽然她不愿承认,却从未放弃过寻找过魂瓶。我当时用了叶家的禁术,逼出自己的命魂通过魂瓶寻找唐宋的命魂,目的就是唤醒她魂体记忆的封印。”
“所以唐宋才会突然醒来,那十分钟的目的就是不要玉玲珑看出端倪,她好逼安雅入魔?”姜尤怎么都没想到灵雨与唐宋的协议是这个,原来当初她都猜错了,“唐宋她怎会……”
“这并非是唐宋的提议,而是我的提议。”灵雨凝视着雅苑外的景致,眸色映着点点霓虹,“她既然可以把阿邪和阿瑶从鬼门关拉回来,怎会不晓得雅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让我佩服的是,她却把这一切都隐藏的很好,全然不知的与雅和我们相处。”
姜尤眉头深锁,“所以?”
“雅是我叶家的恩人,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有一日趁着你们都不在,我直接去问了她。”说到这里,灵雨笑了笑,“原来唐宋早有自己的打算,但她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参与,哪怕胜算不高,她也会尽力一试。”
“胜算不高的存在就是玉玲珑对她魂体记忆的封印?”姜尤顺着她的话去思考,又道:“所以你才有了这个提议?”
“起初唐宋并不同意,她说已经牺牲了太多人,她不愿我们任何一个人牵扯进来。在我眼中,她始终都那么善良,宁可一个人承担全部,也不要再看见身边的人因为她受到牵连。同样的想法,雅也有。”灵雨面色恢复宁静,“不过我叶家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我姐做过很多错事,这个账也应该我来还,而这个恩也必须我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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