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陈老太太也知道这一层,便没有阻止,大手一挥,淡定的朝陈老爷子道:“你赶紧地,这屋里有我照看着,出不了幺蛾子。”
陈齐林犹豫了一回。阴郁的眼神从陈子长和杏花娘脸上扫了几轮。低垂着头急步赶上陈老爷子。
陈子长站起身子,也想离开是非之地,被陈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了。
“说吧。具体咋回事?”陈老太太见陈老爷子带着陈齐林走远了,便出声问道。
“咋回事......”
杏花娘边比划边描述。
上回赵氏去河边洗衣裳,她在上游,弄脏了下游的水。杏花娘恰好在下游洗地瓜啃,见水浑了便骂了几句。赵氏一向心高气傲,从来只有她挑别人的,没有别人挑她的,当下回骂了几声。杏花娘在整个茅山村。是除了陈老太太之外的一霸,平时最喜欢东加长西家短的骂人,被赵氏一激。扭身回家灌满了屎尿,泼到了上房墙壁上。
这还得了。陈老太太炸了毛,挥舞着鸡毛掸子,又是跳脚又是拍掌,和杏花娘大骂了一场。
这只是事件的由头,她咋又和陈子长扯上关系了呢。
陈老太太和杏花娘对骂了半天,没有分出个胜负出来。毕竟她年纪大了,身体在那里摆着,哪像杏花娘五大三粗,立在陈家大门口骂个三天三夜不带歇的。
那天陈雪娇一家去镇上看房子去了,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但想来也晓得就如同戏台子一样热闹。
陈老太太自觉落了下风,逮着赵氏骂,赵氏逮着陈子长哭。
陈子长被老娘和媳妇一哭一闹之下,一跺脚,仗着喝了二两酒,跑到韩老九家去,让韩老九管管他婆娘。
不知怎地,韩老九那天不在家,杏花娘身宽体胖怕热,饶是那样阴寒的天,依旧穿着薄衫子,翘着二郎腿在锅屋喝汤。
衫子又旧又透,透着颤巍巍的胸脯,立着一双吊梢眼斜斜横了陈子长一眼。
朦胧的月光下,杏花娘涂脂抹粉的一张脸沁着细密的汗,一双眼睛落到陈子长眼里倒也格外的俏。
平常,陈子长是从来看不上杏花娘这号娘们,以前在村里行走,见到了调笑几句,却从未做他想。那天不晓得是喝了酒,还是杏花娘的烟波流转,总之陈子长浑身燥热起来,也不提杏花娘到陈家泼粪的事,只拿着一双眼瞅杏花娘雪白的脯子。
杏花娘别看是一介村妇,那也是惯会风月的,这头系一个那头系一个,据说村里经常传她和一些闲汉懒汉的首尾。
“哎呦,这不是陈大老爷么,咋地有空到咱家里来了。”杏花娘眉毛上扬,语气轻佻。
陈子长见她先卖俏,来时的火气便消了,乜斜着眼睛,调笑道:“我打外头走过,见到你家亮着灯,且飘来热汤的香气,便忍不住走进来想向老九讨一碗汤喝。”
“讨汤找我便罢,找老九干甚。他个死鬼呀,又不晓得去哪里混了,这不到天明不回来。”杏花娘大咧咧站起身子,请陈子长屋里坐,亲自端了一碗热汤给他。
陈子长在她锅屋里吃了一碗馄饨,见她涂脂抹粉的倒比平日俏,便开口调笑:“老九是个福气的,竟有这样香的汤喝,我若是早喝上了,就是打我耳光我也天天来。”
汤里飘着几片白菜,没有搁盐也没搁油,清汤寡水的无甚味道。
陈子长竟然赞好喝,杏花娘当下便知晓他的心意。
“哎呦喂,瞧陈大爷这话说得,你在徐州府发着大财,啥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还在乎我这一碗汤,既然你这样说了,让我打个耳光试试。”说着作势伸手过去。
陈子长竟笑呵呵把脸伸上去,杏花娘浑身抹的浓香,一巴掌伸过去带着香风,看似高高抬起却轻轻落在陈子长脸颊上,陈子长那骨头都叫她打酥了。
陈子长风月场里摸打滚打过的,一见就知道杏花娘有意。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意,杏花娘将几个孩子遣到厢房里睡,把陈子长让到上房。熄了灯两个人便滚作一处,那妇人既是惯弄风月的,虽然长的五大三粗,这上头的滋味可不比正经娘子得趣得多,两个如胶似漆,直折腾了一夜。
陈子长因为不干农活,打小便被陈老太太供着养。因此生就一副好皮囊。不比村里其他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打年轻时便学会喝花酒,白土镇上的明娼暗妓他都经过手,在这事上是个风流的。杏花娘往常也撩拨过她,怎耐陈子长对她这号人没有兴趣。杏花娘生的一副粗相,陈子长既是常往青楼跑的人,且从赵氏是他自己看上的。喜欢哪个样子的女人一望便知,杏花娘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平常哪一点都不入他眼,在村里住了这么些日子,连她眼睛眉毛怎么长的且都记不清楚,更别提两个作一处了。
你侬我侬来去一番。两个人都便似喝了浓酒,腰带都扯松了。尤其是杏花娘,心里头更是美滋滋的。陈子长可比村里一般粗人知女人心了。
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落到自己手里。
陈子长以前的相好皆是细条身段,丹凤眼双眼皮。俱是赵氏年轻时的样子。如今和五大三粗的杏花娘扯做一处,倒又是另一番滋味,陈子长一连两天俱都在韩家泡着。
情到浓处,杏花娘拔下他一根腰间玉佩揣在怀里。乡里人没有谁戴玉佩,陈子长还是到了徐州府,喝了几回花酒,便学着那些个公子老爷的做派,腰里别块玉佩,到了青楼便露出来,就是那花娘也不敢小瞧了去。
杏花娘手里拿着玉佩,心下高兴,寻思着去镇上典当铺子兑换银子出来,给自己好好置办几身衣裳和首饰。
正在寻思做什么花样的裙子好看,便被近得家门的韩老九劈手夺了过去。
杏花娘唬了一跳,待看清是丈夫,倒也不去理会。她和丈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过日子,家里几个孩子一个个抹的给泥猴一般,若不是大闺女杏花苦撑着,家里指不定过成啥样子。
“这玉佩是陈子长的,你和他做了一处?”韩老九对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丝毫不介意,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听说他发财了......”
“你说咱们这样真能敲出一笔出来?”杏花娘心性未定,好容易和陈子长才稳了这几回,根本不急,虽想长长久久的耍做一处,也不是火烧眉毛,左右两人天天见面就是了。
韩老九眉毛一皱:“可我怎么听说他就要回徐州府了,他到了徐州府,你去哪里?难不成跟着去,你看看到时候他可要你,别忘了你不比大闺女,你是有男人的人,等他丢开手去,你不白忙活一场,要我说,趁着现在先捞了好处再说。”
杏花娘平时和村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有些首尾,韩老九之所以不管,一是他不敢管,二是他自己好吃懒做,就靠自家媳妇用身体换几只鸡几只蛋的塞塞牙缝。如今,见到陈子长这么一只肥鸭子,还不赶紧丛恿着紧紧咬住,在不咬可就煮熟飞了。
韩老九附在杏花娘耳边嘀咕了几句,杏花娘先还犹豫,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心里便有了主意。
……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老太太,你儿子占了我的身子,你看这事情咋办吧。”杏花娘正津津有味向大家描述她和陈子长的那一出,也不避讳身边的闺女,什么事都往外抖,露骨的地方被陈老太太打断了,便嘿嘿一笑,开始敲诈勒索。
“你说咋办?”陈老太太冷笑着反问。
陈雪娇坐在方才陈老爷子坐过的地方,眯着眼睛看向杏花娘,这个女人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比赵氏,赵氏还晓得保持体面,她可是撒泼耍赖样样不甘落后。
这样的人最难对付,对于陈老太太来讲更甚,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这好办,你儿子睡了我,我就是你儿子的人了,这陈家大门......”杏花娘说着,朝陈子长抛去一个妩媚的笑容。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屁话。”陈老太太挺直身子,怒喝,“你当韩老九是死人不成?你倒有脸说这话,我提你那破事我都脏嘴,你男人头顶上的帽子绿的都长树了,我呸,下作的死娼妇,要是搁以前早都扒光了身子浸猪笼了,还容得你在这里污我的耳朵。”
陈老太太骂人一套一套的,杏花娘那些混账话,以及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儿子递媚眼,陈老太太何止是骂,简直想把她千刀万剐。
赵氏在一边更是气的脸色发白,仗着周围站着的都是陈家人,便冷冷回击了一句:“你当韩老九是个死人,你当我是啥?你咋那么不要脸,上赶着要进我家的人,你这还有着男人哪。”
杏花娘掩着嘴笑了两声:“我一个良家妇人,被你儿子沾了身子,如今老九不要我了,说给我放妻书……”边说边横了陈子长一眼,“你咋说的,你说这个毒蝎子老婆整日拘着你,我今儿来替你出气来了,你咋半个屁都不放一个......你个小冤家,咱们夜间说的那些话,当成放屁了不成?”
别说陈老太太了,就连置身事外的陈雪娇,听到杏花娘自诩良家妇人都忍不住打个冷战,待那句“小冤家”蹦出口更是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寒。
“你趁早死了那条心。”陈老太太也不多话,一口回绝,拍着胸口又朝陈子长骂,“你个孽种,你咋惹这么个*,这个*平时走她门前还惹得一身骚呢,你竟然敢被她招惹。”
在陈老太太心里头,自家儿子当然是被狐狸精主动勾引。
陈雪娇静静的听完整个事情,觉得陈子长这是摊上一个烫手山芋了。
杏花娘方才说要进陈家的门,多半是空口说说。只怕杏花娘把陈子长当成了一只肥羊,鱼死网破也要咬一口。
她这人不怕丢人,打滚撒泼拈手就来,依照她的性格,三天两头在陈家门口闹上一场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陈家要面子,丢不起这个人,更不可能让她进门。
杏花娘也抓住了这一点,但她为何偏偏提进门的事情呢。莫非......
果然,杏花娘开口了:“不进门可以,那就赔我银子。”(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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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杏花娘脸皮可真够厚的,陈雪娇暗自咂舌。
满屋子人都晓得杏花娘没脸没皮,做了骚情事喜欢满村子张扬,这样的人敲诈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可真有那样大的脸。
一个巴掌拍不响,虽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可这事情不能全部怨到杏花娘身上,陈子长也有一半的过错。你明知道这是个骚情人,却上赶着去撩拨,撩拨出火来了,看你咋收场。
杏花娘可不蠢,以她现在的情况,上头有男人,下头就孩子,怎么可能进陈家门当二房。再说了,即使陈子长要她进门,那韩老九也不会放人。不上不下,她倒是想做个长长久久的露水夫妻,可陈子长没几日便要回徐州府,城里那么多鲜亮的姐儿,不出几日便把她抛到后头。她对自己看的很清楚,陈子长对她没有情,只不过是借她调剂一下枯燥的乡村生活。
滚了这两三天不能白滚,虽然陈子长一表人才,她也乐呵,那也比不上银子物件来的实在。
陈子长在徐州府,闺女嫁到富贵人家,现今开着铺子,手里守着大汪银子,趁着个机会不狠咬一口,等到他到了徐州府黄花菜都凉了。
“……我也不多要,你给我这个数就行。”杏花娘五根手指头一并拢,在空中晃了一晃。
“啥?五两银子?”陈老太太轻蔑的扫了一眼杏花娘,满眼里都是讽刺。
杏花娘“咕得”一声笑出声,拍了一下胸脯:“五两银子?我好好的一个良家妇女,被你儿子睡了,我能是白睡的?五两银子你打发鬼。最少五十两银子。”
陈雪娇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杏花娘可真敢要!五十两银子,那是多大的一笔账,他们的咸鸭蛋作坊一个月的出息也才三十来两。
“哎呀妈,杏花娘你可比黄花闺女还值钱。”张氏啧啧有声,指了指杏花娘身后抹泪的杏花。“你家杏花长的这样水灵。待说起亲来,人家都不会白给五十两银子彩礼,那可是睡一辈子的呐。你这才睡两次,五十两,哎呀妈,这钱来的可真快呀。”
张氏的话一出。杏花娘脸皮那样厚,都忍不住抽了抽。杏花躲在身后,哭的双眼泛红,听到张氏提到她的名字,忍不住抬起了头。
陈雪娇嘴角咧了咧。张氏话说的粗鄙,可倒也句句是实情。
陈老太太颇为赞赏的看向张氏,这个儿媳妇虽说蠢。可今儿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不比老二媳妇。陈老太太的眼光便落到了赵氏身上。若不是她回家拿乔作势惹了杏花娘,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五十两?你咋那样大的脸,我活到这么大岁数可是头一回听说一个破鞋比黄花闺女还值钱,你的x是镶金的还是带玉的,两次就五十两银子,你当你张开腿钱就哗啦啦的,你别做梦了,别说五十两银子,就是一文也没有。”
陈老太太骂起人来丝毫不逊色于杏花娘。
这话骂的如此露骨,破鞋这称号一出,别说这是古代了,就是放在现代也足够糟蹋人的,一般的媳妇儿听到这话早都投井了,杏花娘可不是一般人,嘻笑一声,朝陈子长抛个媚眼:“我和你儿子有情,这情不值五十两银子?你儿子就是那么个贱的,这世上那样多的黄花大闺女,他一个看不上,倒是来找我这个嫁了男人的。”
陈老太太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干脆别过脸不去看杏花娘,对着张氏和赵氏妯娌俩:“你俩把这个骚娘们给我叉出去,站在这里弄脏了我的地。”
张氏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并不代表她愿意惹这一身骚,便磨磨蹭蹭的不挪窝。赵氏方才和杏花娘厮打了一番,衣服扯破了,头发抓撒了,脸上有几道抓痕,无比狼狈的站着,也不去动身。
对于自家男人惹的这骚情事,她早已经麻木了,只是这杏花娘好不好,坏不坏的,偏偏找上门来。
“给我银子,我自然会走。”杏花娘靠在椅背上,左脚换右脚站着,嘴里掷地有声,“五十两,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老大,你咋想的。”陈老太太只当杏花娘是空气,扭头问陈子长。
陈子长面上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这辈子睡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个个都赔五十两银子不成。不过她也知道杏花娘不是个好惹的,此时心里倒后悔骚情上她了。不管是白土镇上的青楼女,还是徐州府的瘦马,哪个不柔柔弱弱任他梳弄,偏杏花娘是个野性的,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青碧,带着贪鲜的念头勾搭上了,勾上容易摆掉难。
“那个,老九媳妇,你这嘴开的太大了,我手里没那么多钱,我听说村头的老王......每个月给你两只鸡......你看我给你四只吧,鸡圈里就有,你随便逮。”陈子长懒洋洋开口。
“啥,四只鸡就想打发我,你当我是叫花子还是咋地。”杏花娘跳脚边骂,“你搂着我时说的那些话都是屁话不成,我晓得你的银子都掌握在你毒蝎子老婆手里……”
杏花娘说着便欲朝赵氏扑去,陈老太太一个眼神递过来,张氏便上去搂住了杏花娘,赵氏趁机厮打了一番。
正在撕扯之间,一个男人在帘子外头探头探脑。
“哪位......”
陈老太太的断喝还未落下,韩老九便带着一身酒臭味闯了进来,看了一眼大喊大叫的杏花娘,一拍墙板:“我看哪个敢拉扯我媳妇。”
陈老太太冷冷的看了韩老九一眼:“哎呦喂,这是谁呀,你不出声,我倒是以为屋里啥时候钻出一棵树出来,瞧你头上绿的。你倒是有脸,你老婆被这么多人压过你咋屁都不放一个。这会子倒来我屋里装腔作势。谁给你的胆?”
韩老九吃这一骂,倒也不见得气急败坏,若真是个有血性的,还能容忍自家婆娘满村里寻相好。韩老九是个外强中干的,他也晓得,这是陈家的地盘,容不得他放肆。并不敢给陈老太太回嘴。
“你儿子睡了我婆娘?就得赔钱?”韩老九舔着脸。
杏花娘见丈夫进来了。一下子得了意,拢拢头发对着韩老九哭天抹泪做戏:“你是个死人哪?你媳妇被人糟蹋死了你知道不?你咋才来哇,你今儿得给我做主。”
这一对夫妻。可真极品到家了。陈雪娇扶额长叹。
“你俩这是到我家打擂台来了,你倒有脸说我儿子睡你婆娘,那不是你婆娘上赶着让睡的?满村里你婆娘的相好就像南地里的庄稼说不清,你咋不一个个找去。你这明摆着把我儿子当冤大头了不成。”闹了这么久,陈老太太依旧精神十足。
“我怕谁?我大儿是秀才。见官那都不用跪,我俩孙子是童生,是咱县里的活宝贝,咋地。你俩想给我斗?先掂量掂量几斤几两在说。”
陈雪娇翻了翻白眼,陈老太太到了关键时刻,倒是想起陈秀才和陈齐安了。还别说。陈秀才那见官不用跪的说辞倒真把韩老九夫妇俩给镇住了。
陈老太太颇为聪明了一回,你不是不要脸吗?你总不会不要命吧。
若真闹到见官的地步。吃亏的终究是杏花娘。
本朝民风开化,女人再嫁是件极其平常的事,对男女之事上没有那么严的礼教。可不代表官府会纵容男女通奸,万一遇到办案认真的衙役,杏花娘即使不被沉猪笼也要挨上几大板子。而陈子长,徐州府有丁家做靠山,里外疏通,班房都不一定做。
杏花娘和韩老九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还在高声要银子,可底气不那般足了。
陈老太太见镇住了他俩,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有啥事,咱们就好好说,别动不动便来泼粪,你当我们家是茅房。”
陈老太太朝陈雪娇几个孙女孙子挥挥手,命张氏把门关上。
陈雪娇知道他们要私下解决这事,不好让他们听见,便跟着雪娃等人走了出来。
反正这事情在听下去也没意思了。
回到北厢房,陈雪娇便把上房的事情含糊的给李氏、陈雪如、静好学了一遍。
陈雪如订了亲,正在绣鞋袜,心里一想便明白咋回事,一张脸刹时便红了。
李氏气的咬牙切齿:“你二叔那样大的人了,儿子闺女都长成人了,他还是那个德行。你做了下贱事没人拦着,可你不该把这脏臭事带到家里,齐安他们兄弟几个看到是啥样子。”
上回青碧的事情已经让陈家在村里落下了话柄,幸亏李氏厚道,村子里人没有当她面说过什么。可这一会会的,保不齐别人怎么想大房,特别是雪如,订了亲的人了,天天在这腌臜事情的院子里过活,时间久了,韩家未免不会有想法。
陈雪娇这还是头一回见李氏骂陈子长。
“老太太也是,光会生儿子,不会教养儿子,犯了事一味的瞒着护着,我就瞧她能看到几时?等着看吧,你二叔迟早会出岔子,幸好你爹不是她亲儿子。”李氏正在纳鞋底,一阵一阵的扎在布上,仿佛发泄一般,恨恨的道,“咱们赶紧搬走,搬走了,我再也不想和他们上房有任何交道。”
最近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李氏眼界开阔了,便不似先前那般好性儿。她大闺女都订亲了,还怎么在装贤良淑德,她可不希望闺女如同她一样过得憋屈。
“……咱们也不管上房的破事,过好咱们的日子就行。”陈雪娇在一边附和着。
李氏定定的看了雪娇一眼,厉声道:“你就一直在上房不出来?那话能是你听的,别污了耳朵,你以后在多事上赶着听这样乌七八糟的事,你看我打不打你。”
李氏头一回对陈雪娇发火。
“……没……我就是经过墙根听了几句,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陈雪娇搂着李氏撒娇。
忽然,雪娇想到一件事情,便给李氏商量:“老九媳妇来院子里闹了两场,我看她不是个好相与的,万一在来闹一场,正好碰上人来买咸鸭蛋啥的,是不是......”
李氏想了一回,气的直喘气,又把上房骂了一顿,回到正题:“这事情不好办,咸鸭蛋现在又不可能搬走。”
事情真糟心。
“娘,上房的事情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你看,杏花在咱们鸭蛋作坊上工,我就怕杏花娘借着杏花来给咱们闹啥的......”
李氏眉头皱了起来,闺女说的对。万一老九媳妇对杏花的工钱不满意,寻着由头来骂一场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的人品摆在那儿,为了银钱没脸没皮。如今陈雪娇一家子日子越过越好,她说不定就趁机来敲诈一下,她一个光脚的,根本不怕穿鞋的。
“那杏花咋办?我看她挺老实能干的。”雪如就说。
“能干是能干,可就摊上这样的父母没法子,雪娇说的没有不可能,我觉得不能为了她一个闹得咱们阖家不安宁。”一向话不多的静好一出言便激起水花。
“静好姐说的对,咱们做生意的又不是洒钱才子,可不能碍着情面,坏了咱们的作坊。”陈雪娇心里定下了主意。
“雪娇的意思是不让杏花来上工了。”李氏心下不是不赞同雪娇的想法,只是她天性善良,下不了决心。
母女几个商量妥当,陈雪娇便走了出来,她要到鸭蛋作坊看看情况。
刚走到上房门口,便看到韩老九和杏花娘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个人脸上带着笑,看来对今天的战果颇为满意。
“也不错了,你跟别人才两只鸡,这虽然比不上五十两银子,好歹能跟了别人强些。”韩老九手里拎着一壶酒,杏花娘手里抱着两匹布。
陈雪娇只觉得一阵恶寒。
“雪娇姐......”
杏花满脸羞愧的站在陈雪娇后面。
杏花早都被她爹娘的疯狂吓住了,她知道自家爹娘在村子里的名声,待她懂事之后,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走路都低着头挨着墙根。现今好不容易进了陈家咸鸭蛋作坊上工,她肯吃苦,别看人小腌的鸭蛋最多,每个月都会拿几百文银子,这才觉得生活有了奔头。没想到自家娘竟然跑到陈家闹了两次,虽然上房和大房早已经分家,可人家到底是打断筋连着骨的一家人,她真怕陈雪娇因为这事不让她来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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