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陈老太太还不足,跌了脚的连声骂,还是李氏止了她的话头:“娘骂的这样大声,这上下只怕旁人都晓得了。”
陈老太太这才住了嘴,抡起巴掌就要朝赵氏脸上打去,被张氏和蔡氏两个合力拉住了。
屋里这边正吵吵嚷嚷,大蛋紧赶慢赶闯进了上房,一口气儿没来得及喘,冲着大伙儿嚷:“雪妙姐找到了。”
众人一听,脸上纷纷松了一口气。
就听到屋子外头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陈雪娇随着众人走出上房,见雪妙被陈子长抓着进了院子,后面跟着一脸阴郁的陈齐林和一脸惊慌的翠儿。
大门外聚集着看热闹的乡邻,陈子长还知道避讳,把雪妙往地上一摔,返回去用力合上大门。
陈雪妙十分的狼狈,一身银红色绣满梅花的衣裙沾满了泥浆,已经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头发散乱着,上头的银簪子摇摇欲坠,脸上裹了一层泥,被眼泪一冲眼睛下两道明显的泥印子,手上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血不断的渗出。
赵氏看到雪妙这副样子,又心疼又心急,叫了一声“我的儿”便要昏死过去,被身边的张氏大力搀住了。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有种你死在外头,别做那等丢人的事出来。”陈子长大步走到陈雪妙身边,抓起她的手腕便朝地上摔去。
没有一个人上去拉。
陈子长咬牙切齿的骂,抬手就是两巴掌,还不解气,抓起雪妙的头发便朝树上撞去。赵氏扑过去拉过女儿,陈雪娇跌坐在地下大哭,浑身的骨头扯皮带肉的痛。
“她这个样子,都是你惯得。”陈子长连带着往赵氏身上踹了两脚。
赵氏知道他恨得狠了,跪在地上哭大着胆子道:“雪妙才多大,她只不过一时被迷花了眼睛,我只晓得养不教父之过,你若要打杀她,怎的不问问你自己平时教她的啥!”
陈子长听着这话,一双眼睛狠狠瞪着,仿佛要把赵氏和雪妙合起来吃掉。
陈雪妙滚在地上,叫的满院子都听得着。
嬷嬷坐在西厢房窗下,朝院子外看了一眼,把这家子的事当大戏看,嘴里押了一口茶冷笑一声。
陈家二房可算是生了两个好闺女,一个蠢一个毒。
上回,陈雪姚不知哪里来的心思,竟然打起了彭府长史小儿子的主意,挑唆着丁大爷给说合,把亲妹子抬去做妾。
自己做了妾,偏让妹子也和自个一样。
也不想想那彭王长史能惹的?彭王和当今圣上当年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当今圣上践行先皇遗命,惜爱手足之情,才饶了彭王一命。像彭王这样的,都是架着刀尖在走路,雪姚不说避让,倒让亲妹子脱了鞋往上头跑。
嬷嬷多精灵的人,从陈子长的骂声里便了解了个大概,感情这二姑娘给自己找了门好亲事。
陈子长连踹了赵氏两脚,犹不解气,嘴里骂骂咧咧。
他是从镇上来的路上,遇到了雪妙。当时雪妙背着包袱,一脚深一脚浅的沿着小淮河在逃。却不说他发现的了,而是雪姚的丫鬟翠儿张嘴喊了一声,陈子长这才发现自家闺女。
瞧她背着包袱,就晓得要出逃,陈子长二话不说,上去便将她打落在泥地里。
赵氏和雪妙滚落在一起,陈子长龇了龇牙。到了徐州府,得赶紧把雪妙送出去,本来他还在长史儿子的小妾和杨举人的填房上面考虑哪个更合算,现在也不管合算了,哪家愿意聘就聘去。
雪妙哑了嗓子又是哭又是闹,院子里没有人敢去劝,也没有人愿意去惹这身骚,雪妙哭着哭着倒没声儿了
陈老爷子看着媳妇和孙女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刮伤了手臂,叹一口长气:“都起来吧,呆会还要回徐州府。”
就像没事一般。
“爹,娘,雪妙这是最后一回子闯祸,待回到徐州府,我便送她去女私塾,让她把规矩都学起来。”赵氏一行哭一行拉雪妙。
雪妙自个却不愿意,伏在地上哭,她本来想逃出家门去镇上找货郎,两个人从此远走高飞,没想到半路遇到了陈子长。本来躲一下便能过去的,偏生翠儿那个小蹄子扯着嗓子叫唤。
陈雪妙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恨意,熬唠一声便朝翠儿奔去,抱着翠儿的手臂咬了下去,待众人将她拉开,翠儿的手臂已经掉了一块肉。
陈雪娇看到翠儿扭曲的脸,倒抽了一口冷气,别转了面孔。(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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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妙犹不解气,一双眼睛狠戾得吓人,就像疯了一般死命挣脱蔡氏和张氏的手,待挣脱开来,死命抓住翠儿的头发,另一种手疯狂的朝她眼睛抓去。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和抓脸,除非有着海一样的深仇大恨才抓眼睛。陈雪妙这是把自己出逃不成的原因归结在翠儿身上,心里存着一股怨气,她又不能也不敢朝把她拎回家的陈子长叫板,只能拿翠儿泄气。
翠儿木呆呆的站着,不哭也不躲,任由雪妙厮打。
“够了,成何体统。”陈老爷子断喝一声。
蔡氏和张氏离雪妙最近,都不想去拉她,这丫头入了魔了,留着她还不如让她嫁给货郎,这回子跑了出去,下回不晓得在作出什么新花样。
“拉住她!你俩给个木桩一样站着干啥哪。”陈老太太指着蔡氏和张氏,气得直跺脚。
蔡氏和张氏磨磨蹭蹭拉住了疯狂的雪妙,方才蔡氏被雪妙顶了一下,心口窝子还在隐隐作痛,逮着机会公报私仇狠狠朝她腰上掐了一把。
闹了两个时辰,雪妙方才消停下来。
赵氏被陈子长踢了两脚,滚落在地上,满身狼狈。
好容易爬了起来,撑着一口气朝陈老爷子给雪妙求情。
她一向心高气傲,在妯娌面前连跌了几个跟头,齐林中了案首和雪姚有孕让她扳回了一点脸面,还未等彻底翻身,雪妙的事又给了她一拳。
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在气在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委身一穷二白的货郎。若那样,她情愿答应雪姚,让雪妙去给长史的儿子做妾。
“万幸没叫他碰了去,这个挨千刀的混帐,不知下了什么谜药,把雪妙谜的五迷三道的,爹,我把雪妙带回徐州府,把她禁足。等这事淡下来。寻个人便把她嫁了。”赵氏说这话心里也没底,雪妙才多大,出了事吃亏的都是女子,看那货郎的样子,若她一盆脏水浇过来,哪还能牵扯得清。
赵氏恨不得立马回徐州府去。又担心经了这一遭,陈家二老硬把雪妙留在家里,那可算是跌入泥坑里,一辈子都爬不上来了。
李氏和蔡氏俱是有女儿的。自然不想让雪妙这个祸害精放在家里,依照她这三天两头的闹法。不消别个,只自个就把自个作没了。
外头在商量二房回徐州府的事情,屋子里雪妙坐在床边儿,初时还掉泪。后头便不再哭,目光定定望着木头窗框,外头的说话声一阵阵。一句比一句听了让人烦躁。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天黑的早。屋子里一片阴暗,坐不一会子,便浑身发冷。
陈雪娇给陈雪妙递了一杯水过去,身边的绿儿接了过去,翠儿在一边浑身是伤,还得忍着痛给雪妙擦洗。
是陈老爷子让陈雪妙进屋里看着雪妙,否则,她是一步不想踏入这间屋子。
陈雪妙发了一会子呆,忽而目光变得异常阴冷,陈雪娇盯了她一会,无端端打了一个冷颤。又怕她想不开,万一寻了短见,整个陈家都逃脱不了干系,只得忍着不耐,想搜肠刮肚的寻了话来安慰她吧,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她和雪妙都是直脾气,两个人互相看不上眼不是一天两天,此时安慰她未免太假了,更何况雪娇根本都不想管雪妙的事。
阳关大道她不走,偏偏把自己逼到胡同死角,合该她这样,又没有人拿刀驾到她脖子上。
更何况,她倒是想劝,雪妙得听也才是,这样想着,便咬了咬唇靠在门边儿上。
陈雪妙被陈子长打狠了,手臂上、腿上俱是伤,半盆水都叫染红了,索性都是皮外伤,虽然流了不少血,内里却无妨。
陈雪妙呜咽一阵,呆愣愣一阵,忽然一把推开绿儿,跳下床,把出逃时带的包袱解开,从里头乱翻一气,翻出一张纸,上头画了一枝红梅,紧紧捏在手里,又是一场哭。
“她若是真喜欢你,三媒六聘得上门把你娶了倒也算是个真男人,可他这样和你不清不楚算什么?”陈雪娇抬了抬眼睛,忍不住劝了一句。
陈雪妙原对着纸上梅花发怔,倏地回过神来,把目光收了回来。和货郎感情浓的时候,也这样想过,只是那货郎称自己一穷二白怕雪妙跟着受苦,总说待自己将来攒下一笔银子,置办下铺子或者考了秀才,在来陈家提亲。
说提亲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首先赵氏那一关就过不了。
本来一提回徐州府她还高兴,左右货郎晓得她住在哪里,他卖胭脂头油,哪里不是走街串巷的兜售,到了徐州府也一样的做生意,到时候两个人一合计,天长日久便把赵氏打动,说不定就把她许了他。只是今儿陈老爷子和赵氏说的那番话被雪妙听去了,陈老爷子还是像那天晚上说的一样,让赵氏到了徐州府便把雪妙送到丁府雪姚那里,不管是当妾也好,填房也罢,找个人正正经经嫁了,陈家不能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雪妙听了这话,当场便天旋地转,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丁府高门大院,门房那样多,一只苍蝇都难能飞进去,到时候货郎怎么来寻她,她在雪姚眼皮子底下也出不去。
“雪妙姐姐可知道,那货郎前一段日子被人打了,因为他下死眼瞅正经人家的姑娘。”雪娇轻轻的说。
这一句话让雪妙整个人炸了起来,指着雪娇厉喝:“三郎哥不是那样的人,定是你胡邹的。你们大房人人都不安好心,上回三郎哥便是你和你哥哥合力冤枉的,我三郎哥和你有什么怨什么仇,你竟然这样害他。”
雪妙执迷不悟的样子,雪娇心疏忽冷了下来,罢了罢了,只当她方才的好心提醒当了驴肝肺。雪妙的事情她在也不想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好表姐怕是看上三郎哥了吧,买了头油还抬眼看他,哼,她做梦吧,三郎哥给我说他才看不上你那个表姐。”
不管雪妙对大房有多么深的敌意,那也是打小受赵氏陈老太太等人的熏陶。她虽然经常给雪娇雪如使绊子。可真要对大房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没有。可这一次却不一样,她完全被货郎的感情迷花了眼睛,竟然无端端把静好扯了进去。
静好的人品雪娇是知道的。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不能被雪妙泼了脏水。雪娇的目光阴沉了下来,只怕是货郎眼睛里烙上了静好的身影,她上前抓着雪妙的手。阴冷的威胁:“你若是敢胡说,你这辈子恐怕也很难见到你三郎哥了。不信。你试试看。”
雪妙被雪娇的眼神吓住了,梅花图案的纸从手里滑落下来。
“我告诉你陈雪妙,不管你是要私奔也好,正正经经嫁入也好。都是你的事,和我们无关,更和静好表姐无关。你那个货郎,不是所有人都把他当块宝。”
陈雪娇两颗虎牙龇了出来。阴冷的眼神吓的陈雪妙一阵哆嗦。
外头陈老爷子等人商量好了,决定让赵氏、陈子长、陈齐林带着陈雪妙一起回徐州府。
“若是再有一回这样的事,咱们陈家就没有这个孙女。”陈老爷子微闭着双眼,叹了一口长气。
大家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附近村子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家,姑娘跟着卖油郎私奔了,家里为了满门女儿的名声,对外称那私奔的姑娘抱病身亡,官府也立了案,整个家族权当没有这个姑娘,日后她是死是活都和本家没有任何牵连。
天色已经晚了,冷风刮的越来越急,为了以防夜长梦多,陈老爷子决定今晚便让二房一家回徐州府去。
不回不行,外头已经有不少人隐约晓得雪妙的事了,若在留她在家里,外头不晓得有多少好事之徒来打听,雪妙离了茅山村,外头人见不到她,天长日久自热而然便忘记这茬事。
莲儿、绿儿等人涌到屋里帮着雪妙梳妆打扮,不打扮,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雪妙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她们擦粉上胭脂。
陈雪娇见此便从上房走了出来,大家都聚集在上房,已经把西厢房的嬷嬷忘记了。陈雪娇想了一会,便进了自家屋子倒了一壶热茶,拎去西厢房,到了西厢房见嬷嬷手里的茶是热的。
“你娘好福气,有两个如此知礼懂事的闺女。”嬷嬷转动着茶杯,从她这番话的意思,想来是雪如一直在给她添茶。
陈雪娇微微一笑:“嬷嬷等急了吧,家里出了点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里人口多,发生口角也是常有的事情,我这个妙姐姐打小就被养的娇气,为了一点口角闹了一场,倒惹得嬷嬷看笑话了。”
以嬷嬷这份眼力劲,想必已经把雪妙的事情猜透个十之*,可雪娇依旧扯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嬷嬷便笑了,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小孩子娇气的时候也是有的,等大了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陈雪娇重新给嬷嬷续了茶。
陈雪娇陪嬷嬷说了一会子话,蔡氏便进来请嬷嬷去上房。
“真是让嬷嬷见笑了,让您老等了这么久。”蔡氏歉意的笑。
“三太太这话见外了。”嬷嬷站起了身子。
深秋的天黑的早,倏忽一下,夕阳完全隐没在山后头。
待镇上的马车一到,趁着天黑,赵氏带着两个丫鬟将雪妙扶上马车,雪妙只挣扎了一下,便被陈子长使劲按了进去。
陈家所有人都站在外头相送,待马车走远了,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陈雪娇一家回到家中,石头已经摆上了晚饭。大房还有齐安和齐平在私塾念书呢,下了学便要吃饭。饭后,石头默默的去洗碗。
“姐,石头咋地了,谁欺负他了,我方才看到他边洗碗边流泪。”齐平跑过来给雪娇说。
雪娇想了一想,兴许是想爹娘了,自打他来到家里,李氏托了人帮他寻亲,李云天、韩掌柜、郑豁子都帮着找了,但一直没有任何音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许多人事都变的变散的散,要想寻亲何谈容易。
在寻亲上头,雪娇比别人更加理解石头,她和石头一样,都是流落在外的异乡客,只不过自己是流失在时间里,石头尚有寻到亲人的机会,而她,却再也回不到前世的故乡。
想到这里,心里一场酸涩难受,便一个人走出了屋子。
冷风飒飒的吹着,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冷冷的月光愈发激发了雪娇的思乡之情。井台边传来悉悉索索的流水声,月光下,石头正在刷鞋。
石头见到雪娇站在院子里,出声提醒:“姑娘进屋去吧,外头这样大的风。”
雪娇扫了他一眼,眼角的泪痕还在,轻轻地说:“你可是想家了。”
石头凝滞了一下,嗓音涩涩得说:“不管找得着还是找不到,心里存着一份念想总是好的。”
陈雪娇点了点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石头腼腆一笑,带着一丝凄然:“姑娘,我今天难过倒不是为着自个儿,而是为着翠儿。”
陈雪娇有些意外,扫了石头一眼,老实说陈雪娇并不希望自家和二房有任何牵扯。
“翠儿比我还苦命,我是被拐子拐去的,她确是被爹和后娘卖了出来。咱们家从老爷太太到姑娘少爷对我都给自家人似得,翠儿那丫头,姑娘也看到了,雪妙姑娘是怎么对她的,唉,今儿手上的肉都叫咬掉了。”
陈雪娇一时倒不晓得说什么好了,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人各有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
天越来越冷了,二房走了之后,整个陈家顿时清静了许多,陈雪娇家新买的院子还在整治,本来想略微整治一下便搬走,但陈秀才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既然院子买了为了住,那就是一个家了,趁此机会倒不如好好整治一番,这一整治便延后了搬家的时间。
虽然还在陈家大院住着,可大家最近比较开心,因为雪如的生辰要到了。(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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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丁府爱姐便派人送来金丝银线以及五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一方装饰精美的盒子。
李氏朝金丝银线上一撇,便晓得爱姐为了娘的病一出手便是大手笔。李氏原先也没这样的眼力,顶多能区分丝绸棉麻的料子,可铺子开久了,见多了大户人家自带的缎子,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搭眼便能瞧出这丝线的价值。
这样细的丝,这样扎眼的光泽,却是头一回见。
绣坊有规矩,若是用绣坊的丝线,价格则贵一成,若是自带丝线,则看绣像大小按照尺寸收手工费。爱姐虽然要的药王爷绣像是最大尺寸的,顶多三十两银子手工费便成,她倒是给了五十两。
“不是咱们不收,绣坊确实有这个规矩,咱们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大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请把余下的二十两银子带回去。”李氏笑着把沉甸甸的银子往丫鬟面前推了一推。
那丫鬟笑了一笑,没来她想着李氏一介乡下妇人,一定见钱眼开,没想到竟然被她拒绝了,且拒绝的大方得体,那句大小姐赏你们的绣得好好友赏这句话便说不出来了。
“这盒子里有四支簪子是给家里三位小姐并表小姐的,另外两方歙砚是给两位少爷的。”丫鬟把盒子打开,里头并排躺着四支簪子并两只歙砚,三支倒都是普通素雅的银簪子,难得的是歙砚,一看那成色便知是上好的。
三位小姐自然是指陈雪如、陈雪娇、陈雪娃,表小姐便是静好了。
李氏沉吟一下,并没有立时去接。
“这是大小姐给您表示的谢礼。”丫鬟笑的愈发明艳。
“大小姐客气了,既然这样。娘,咱们就收下吧。”陈雪娇在一边笑着说,既然人家给带了这些东西,就不能带着回去,说着便从丫鬟手里接过盒子。
那丫鬟暗暗松了一口气,若真原样来原样回去,大小姐又该怪罪她办事不周。
丫鬟就把爱姐对画像的要求仔细说给李氏听。李氏一边记一边点头。又提出自己的意见。
天色将晚时,丫鬟起身告辞,临上马车扭头忽然说了一句:“陈姨娘的妹子到了咱们府里。听说陈姨娘正在给她张罗说亲,说的是彭王长史小儿子,只是那小儿子前头已经娶了郑家的大姑娘......”
不管这丫鬟的意图是什么,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陈雪妙从此和货郎无事便罢了,若真有。到时闹了出来,陈雪妙顶多和货郎天地之和凑成一对,那陈家其他姑娘却要怎办,好好寄的一个女孩儿家和游街串巷的货郎扯不清。陈家没出门子的三个姑娘,还没过门就顶了一身脏水,又该怎么做人。
不过李氏到底感叹了一句:“一门出了两个妾。说出去到底拗口,雪姚也真坏到了家。自个当了妾还不算,偏偏把亲妹子往火坑里头推,虽然雪妙经过货郎那事,两个人又没有真做成,在徐州府找个做小买卖的人家,嫁过去当个正经夫妻还是能够的,不比那什么长史小儿子的妾好。”
陈雪娇心里头并不同情陈雪妙,不过凭心而论,雪姚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想了一会子道:“她现在把谁放在眼里,你没听二婶平时闲聊,为了坐上正头奶奶的位置,想方设法的诅咒丁府大奶奶死呢,我看她那份狠心,到了关键时刻为了自个的前程,把妹子卖了并不为奇。”
晚上李氏去三房给雪娃送簪子,蔡氏把丁府大小姐连同嬷嬷夸了一通,簪子值多少钱,难得的是人家啥样身份的人,竟然还能想到他们,还说是谢三房招待嬷嬷的礼,这也太客气了,什么招待不招待的,也就上了一杯茶。
待李氏把雪姚给雪妙说亲的事略微一提,蔡氏和李氏一样,先骂雪姚是个一肚子坏水的,随后又说:“……我是不对雪妙那丫头抱指望了,她没把咱们一门丫头坑到沟里去就阿弥陀佛了。虽说雪姚心思毒了些,可让她送进长史府上确实算个好出路了,若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架不住她一时兴起,跟着货郎跑了,岂不是更坑咱们。”
长史那是啥样的人家,高门大户,她一旦进去当妾,很难在出来了,便纵有那样的心思,也作不起浪花来。
妯娌两个说了一会子话,便提到雪如的生辰上头。
“……原也没想给她办,可到底是说了亲的女儿家,还能在家里作几回生日……往年生日吃个鸡蛋还要看老太太的脸色......今年我和你大哥商量了,给她做个热热闹闹的生日,特别是你大哥,早在一月前就给我商量了。”李氏瞧瞧窗外,天阴沉沉的,仿佛又有一场雨下。
“确实该的,往年想过没有那条件,如今家里头有条件了,还不给她热闹一场。”蔡氏笑盈盈的附和李氏,“到时候是咱们自己在家做酒席,还是到镇上订。”
“这个我还要和你大哥商量呢,反正还有十几日。”
“十几日也不远了,转眼就到了。”
妯娌两个这边说着话,上房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也在说起雪如的生辰。
往年陈秀才天天在家的时候,父子两个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自打陈秀才出了远门再回来,不意这对父子竟然热络起来。
大房在镇上买了房子,正在整修,白天陈秀才特意请了陈老爷子去拿主意。其实主意大房早都拿好的,请了他去只不过为着一个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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