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这些天蔡氏身体有点不舒服,雪娃没有下地在家里看顾蔡氏,蔡氏身体无碍后,雪娃挽着篮子跟雪娇一起摘棉花。
“雪娇姐,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在家里照顾娘。我看到赵家姥姥在锅屋给二伯娘一家做饭吃,吃的可好了,油烙白面饼,炒鸡蛋,上次还炖了一只鸡,用的都是公中的。”雪娃悄悄的说。
“那奶没有说什么吗?”雪娇边摘棉花边问。
“赵家姥姥精明着呢,她说是给二伯吃的,二伯能吃多少?剩下的还不是他们吃了,赵家姥姥又说齐林哥读书需要补身体,就应该多吃好的。他们每次都是在大伯娘回家做饭之前弄好,端进里屋,所以谁也没有见着。我有一回闻到香味出来看到了。”雪娃愤愤不平的说,“就他们吃好的,咱们吃差的。”
因为家里就剩下最后一块地了,所以一上午就干完了。这次没有让李氏提前回家做饭,而是大家一起回家吃午饭。
齐平在棉花地旁的沟里摘狗尾巴草,发现枯草里有枯黄的西瓜秧子,顺着秧子找到了一只西瓜。
齐平兴奋的大叫:“西瓜,西瓜。”
虽然是在乡下,茅山村人家很少种西瓜,地都用来种粮食,所以西瓜对乡下孩子来讲是个稀罕物。
齐平的喊声把大蛋二蛋三蛋都围拢了来。
齐平摘了瓜,抱到了棉花地里。
“肯定是谁吃了瓜在路边拉屎拉出了瓜籽,才长了这瓜。”陈子贵敲了敲瓜,发出澎湃的响声。
陈子贵的话让大家都皱紧了眉头。
“说的什么屁话。”张氏说话历来粗俗,“肯定是谁在这里吃瓜,把瓜籽丢在这里了,以前咱们地旁边的二憨子家不就种瓜吗?因为夏天下雨瓜不好,今年才不种的。”
几个孩子才不管瓜哪里长出来的,嚷嚷着要切了吃,特别是二蛋和三蛋叫的声音最响。
陈老爷子盯着瓜瞅了瞅,抽完了最后一口烟袋,慢条斯理的说:“我看这瓜还是拿回去给老二吃,老二受了伤。”
陈老爷子话一出口,齐平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了,不安的看向陈雪娇,瓜是他捡的怎么能给陈子长吃。
二蛋和三蛋急的就要夺瓜。陈子贵和张氏直撇嘴。
“爹,这瓜是孩子捡的,二哥在家里啥活也不干,这心也太偏了吧。”陈子贵嘟囔了一句。
陈老爷子不做声,仿佛下了决定。
陈雪娇心里也觉得不公平,这根本就不是一只瓜的事情。
齐平怯怯的看了陈雪娇一眼,看到弟弟无辜失望的眼神,陈雪娇心里紧了一紧。
“爷,”陈雪娇开口了,“齐平捡了一只瓜,是拿来孝顺您的,看您在地里干活辛苦,特意把瓜拿来给您吃的。”
陈老爷子的眉毛动了一动。
“我这几个弟弟可真孝顺,在沟里发现一只瓜,忙不迭的送给爷,爷您的福气真好。”陈雪娇不仅夸了齐平,连四房的几个儿子都夸上了,陈子贵和张氏一脸得意。陈雪娇继续说:“有的人家孩子就不一样了,为了一只果子打的头破血流,唯恐吃不到,我这几个弟弟倒好,捡了只瓜都巴巴的给您送来。”
意思是说,要是他们刚才直接吃了您也没辙,这瓜可以孝顺给您可不是孝顺陈子长的。
“是啊,爹,孩子孝顺,您该高兴,您要是不吃这瓜,孩子们该伤心了。”李氏顺着雪娇的话添了一句。
“就是,就是,雪娇这孩子别看小,看的倒明白。不是我说,在咱们整个茅山村里,谁家孙子还能比得上您的孙子。”张氏反映过来了,难得说了一次中听的话。
陈老爷子沉吟半晌。陈子长去烟花巷被打这事情在村里早传开了,这几日他每日早起去拾粪,多少人躲在门后头露俩眼睛看他笑话,或者是人群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走了立刻散了。陈老爷子越想越心凉,这个畜生,让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
齐平、二蛋、三蛋看到陈老爷子不做声,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爷。”
陈老爷子一激灵,看着面前的几个孙子,神情颇为复杂。几个孙子弄个瓜巴巴给自己送来了,自己竟然满心想的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陈雪娇知道,陈老太太不在面前,陈老爷子还是不那么难说话的。
果然,陈老爷子扬了扬烟袋,大声说:“你们几个小子疼爷,爷知道,这个瓜你们吃。”
几个男孩子欢呼一声。
陈子贵就抱着瓜,用他那大拳头砸了两三下瓜就开了。红红的瓤,乌黑的籽儿,非常诱人。
每人分了一块,陈雪娇把最大的那一块给了陈老爷子。
邻地有人往这边张望,陈老爷子扬起脸告诉邻人:“几个孙子在沟里捡到一只瓜,非要给我这个老头子吃。”一副骄傲的样子。二儿子不成器咋了,他陈家有的是孙子。
邻人就说:“那是你的福气。”
陈老爷子欣慰的道:“可不是,我就是不吃这瓜,冲着他们的孝心我心里也甜。”边说边招呼邻人吃瓜,那人看只有一只瓜,且那么多孩子,摆了摆手恭维了几句走了。
陈雪娇笑眯眯的看着齐平,小心的咬了一口瓜,深秋的瓜经过了霜打,虽然不怎么甜,倒也透心凉。
陈雪娇就看到李氏吃的很慢,只咬了几口,知道她是想等孩子们吃完把剩下的分给孩子吃。
“娘,您自己吃完吧。”陈雪娇悄悄的给李氏说,“您要是不吃,我们也不安心啊,一块瓜而已。”
李氏笑了笑说:“剩下一些给齐平。”
齐平已经吃完了瓜,抹了抹嘴说:“娘,你吃,我吃好了。”眼睛却盯着李氏手里的瓜。
李氏笑了笑,温柔的摩擦着齐平的头把瓜递给他说:“娘也吃了,你把剩下的吃了吧。”
齐平犹豫了一下,年龄还是小,抵不住瓜的**,接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
雪娇本想责怪他,转念一想他还是个小孩子,责备的话就咽了下去。她拿着瓜走到李氏面前硬要娘咬一口,雪如静好看到了也把自己的瓜递给李氏。
张氏看到了心里想大嫂子就会作怪,好好的瓜不吃,怪不得在家里天天吃亏。
大蛋看的真切,对比自己家一有东西抢着吃,他更喜欢大伯娘一家。
田园步步娇 第四十八章 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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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基本上干完了,就剩下地里的棉花杆了,最近天好,先把杆摊在地里晒干,在拉回家。拉完棉花杆,犁地靶地,撒麦种,时间就空闲下来了。
这天中午,大家活计干完了回家里吃饭。
李氏开始生火做饭,陈雪娇心里头想大家都去地里干活了,只有大房一家和陈老太太呆在家里,陈老太太不做饭还说的过去,那赵氏和雪姚雪妙俩闺女就不能打把手做顿饭。
李氏边生火边给雪娇说:“因为你二叔,你二婶心里头正不自在。她需要养一段时间,没有心思做饭也情有可原。”
听李氏这么说,雪娇转变了话题,就问李氏做什么饭。李氏瞅了瞅锅屋里的菜打算做面条,说这些天大家忙着秋收都耗了体力,做顿白面条犒劳一下大家,想来陈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往年秋收完都会做一顿好的给大家吃。
“雪如静好帮我烧火,雪娇你去择下菠菜。”李氏吩咐几个孩子。
雪娇答应了一声,去院子里的菜地摘了一筐菠菜,坐在锅屋门口择。
“会有鸡吗。”齐平朝锅屋瞅了瞅兴奋的说,“五月份收麦子后,爷还让杀了鸡。”
齐平的声音清脆,传到外头。陈老爷子正带着陈子富和陈子贵晒棉花,大蛋在帮忙往外倒,二蛋和三蛋在大闹。
陈子贵听到齐平的话就对陈老爷子说:“忙活了几天了,累的腰酸腿疼,确实该割几斤肉杀只鸡补补。”
说完觑着眼睛看陈老爷子。
几个孩子也想吃肉,这些日子家里天天炖肉给陈子长吃,他们连汤都喝不上,早都馋的流口水了。
陈老爷子想了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坐在锅屋门口择菠菜的雪娇喊:“雪娇,你跟你娘说,杀只鸡,中午炖鸡。“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用秋南瓜炖,好吃,多放点辣椒下饭。”
雪娇甜甜的答应一声,李氏听到了陈老爷子的话,拎把刀走了出来。
“不用的大嫂来,鸡我来杀。”一听说要吃鸡,陈子贵放下棉花,走到锅屋门口,夺下了李氏手里的菜刀。
雪娇择好了菠菜,放进盆里,端到院子里的压井旁边清洗。
陈子贵握着菜刀跳进了鸡圈,瞄了一眼最肥的那只母鸡,跨步向前张开双手就逮。母鸡正在做窝,看到人进来,吓得咯咯叫扑打着翅膀四处飞。
陈老爷子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嘱咐陈子富去镇上割两斤猪肉。
“你去屋里问你娘要几个钱,到镇上割几斤猪肉。”
陈子富答应了一声,放下棉花口袋,走进上房。
李氏在锅屋忙活一阵子,掀开面缸愣住了,小半缸白面不了。平常家里吃的都是杂面,蒸馍馍时才参杂着白面,一缸白面能吃一整个季。李氏搁三天蒸一回馍馍,放大锅上蒸几大屉笼,足够家里吃三天。这些天抢收棉花,没有蒸馒头,吃的都是杂粮贴饼。陈子长受伤吃小灶,自然吃的是细米白面,陈老太太不放心别人都是自己亲自下厨给儿子弄吃的。李氏算了一下,即使陈子长天天吃白面也吃不完小半缸面啊。
雪如朝柜子里找东西,发现壁橱里的猪油也没了。
“娘,家里的油没了。”雪如说。
李氏拿起油罐子瞅了瞅,早上做饭时,她发现油罐子里的油只够吃两顿了,本来想着还够今天吃的,等明天在去买些,哪曾想现在成了个空罐子了。
李氏低头想了想,家里的油盐酱醋米面都是陈老太太经手,没有了自然要告诉她一声,她才能给钱去买。
李氏走进上房,刚挨近陈老太太的屋子,就听到陈老太太对着陈子富抱怨。
“……吃什么肉,谁家里不干活,也没见谁家成天吃肉,就你们一个一个的难伺候,干了活就娇贵了咋。”陈老太太悉悉索索在床上翻东西。
“是爹说的,这些天干活累,吃点肉补补,我们都无所谓,主要的是爹应该吃点好的。”陈子富声音讷讷的,倒也在理,又朝炕上瞅了两眼二哥,“再说,二哥也需要补补。”
陈太太心疼大儿子,拿出了钱交给陈子富:“这里是五文钱,多的没有,你称二斤猪肉,在买二斤大骨头熬了给你哥补补身子骨。”顿了顿又说,“就去赵家大舅的猪肉铺子去买,别人八不成会坑你。”
陈子富答应了一声,接过了钱,瞅了瞅床上的陈子长,走了出去。
在门口看到大嫂,裂开嘴笑了笑,李氏回了一笑。
“娘,家里的白面没有了,油也没有了。”李氏站在陈老太太炕边,顺手把耷拉下来的毯子撩了上去。
“咋,又没有了。饭一向都是你做的,我是把半个锅屋都给你了,你就这么当家的?面才打多久就吃完了?那油才炼多久也见底了?”陈老太太换上了一副面孔,冷冰冰的。
“头几天我蒸馍馍看到面缸里还有小半缸白面……”李氏解释。
“那跑哪里去了?好好的面去哪里了,塞谁嘴里了,你日日在锅屋,那面没了我不找你找谁去。还有那油,我整天说,你就是和我打擂台,油倒的给水一样哗啦啦的,那不要钱?”陈老太太打断了李氏的话,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陈雪娇看到李氏去了陈老太太屋里许久不出来,不放心,放下菜盆走进了陈老太太的屋里。
只见李氏低着头站在陈老太太的炕前,陈老太太正训着话。
“……你别给我狡辩,还有那盐,雪娇整什么新玩意,煮的那什么蛋大把的用盐,我一直憋着没说。如今面缸里的面没了,油没了,你倒来我面前说嘴来了。”
陈老太太是标准的晚娘嘴脸,极尽能事喜欢苛责李氏。
雪娇掀开帘子,脆生生的说:“奶,我煮鸡蛋的盐是自个买的,没有用家里的盐。”
陈老太太听到陈雪娇和她顶嘴,来了劲:“自己买的?你自己哪里的钱?只要在这个家里,一针一线都是公中的。”
雪娇眼珠子一转,笑了:“我爹坐馆一年赚二十两银子全部交给了公中,半文钱可以买一斤盐,别说我的盐是自个买的,就是公中的我用那盐也无妨,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往公中交钱。我娘一年到头干活,做饭就不说了,只说种地,一人顶三个劳力,一年两收能卖五两银子,我娘就相当于给公中赚了一两银子。还有我们几个孩子,打猪草喂鸡捡柴禾,为公中出了力。爹爹和哥,只在家里吃早饭晚饭,午饭在私塾里吃也未家里省了嚼用。其他几房一年做两套衣服,我爹的衣服是私塾给的,我娘和我们几个从未做过新衣裳,又为公中省了银子。这么说来,只有我们大房给公中的银子多,花费的最少。我们难道不是陈家,别人能用公中的钱,我们也能用。”
陈雪娇说起来头头是道,把陈老太太气的脸皮紫涨。
“都反了天了。”陈老太太气的拿起鸡毛掸子。
“奶,我要是说的没有一句实话,咱可以找里正和相亲来评评理。”陈雪娇眼睛里有坦然有坚毅,唯独没有畏惧。
陈老太太拿鸡毛掸子的手颤了颤,厉声说:“你个掐尖要强的死丫头。”又呵斥李氏:“你看看你教的好闺女。”
李氏以前从未算过账,这次听了雪娇算的账,饶是个宽厚的,心里也凉了凉。
“娘,我说了,面缸里的面是这些天才没有的,这些天确实是我做饭,但做的都是杂粮饼子没有动过白面,柜子里的猪油早上看还够吃两顿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地里一上午的功夫就没了。”李氏心里暗了暗,不卑不亢的说。
“奶,我娘整天在地里,家里的面和油没了怎么能怪到我娘头上,难不成在学上次丢鸡的事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冤枉我娘是贼。奶,那油和面去了哪里,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您这么发作我娘,不就是想逼着我娘在当了家当去买油买面吗?”陈雪娇毫不客气挑明了陈老太太的想法。
陈老太太脸色铁青,躺在床上的陈子长听了这话浑身不自在,上次把他抬回家请郎中的银子还是李氏当簪子所得。
陈雪娇说完不等陈老太太发作,拉着李氏走了出来。
李氏就去了隔壁问香莲奶奶借点油,一大家子不做饭不行的。
陈雪娇则钻进了赵氏的耳房,雪娃偷偷给她说,就是这么个点她好几次撞见赵家姥姥在屋里支个炉子开小灶。
见雪娇进来,赵氏、雪姚、雪妙吓了一跳。
屋子的正中间果然支个炉子,炉子上架着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赵家姥姥在一个盆里和面。
“雪娇你怎么来了。”雪姚亲亲热热的挽着雪娇的手臂。
雪娇恢复了孩子的活泼,笑着说:“我来看看二婶好了没有。”走过去掀开锅盖,锅里赫然躺着一只鸡。
赵氏和雪姚、雪妙脸色讪讪的。刚才她们在屋里隐约听到陈老太太训斥李氏,心里在偷着乐,没想到雪娇进来了,这个孩子可不好惹。赵老太太则不在意,心里想一个孩子罢了,哄哄就行。
“雪娇,中午在二婶家吃肉吧,是你雪姚姐的大舅送来的。”赵老太太边和面边说。
雪娇没有吭声,眼睛一撇,看到墙角一个口袋,里面装满了面粉。
雪娇走过去说:“这个面袋子好熟悉,怎么像锅屋里的。”
赵老太太脸色变了变。
雪妙自从在地里受了雪娇一顿气,虽然心里怯了,可还是有气的,如今在自己屋里看到雪娇气性更大,不阴不阳的说:“我们吃肉吃白面管你什么事,你不配吃,谁让你不是奶的亲孙女。”
赵氏赶紧捂住雪妙的嘴。
雪娇委屈的说:“我哪里不是奶的亲孙女,不是奶的亲孙女我怎么住到陈家的?”
“哼,你想的美,你奶奶早死了。让你们住这里都是好的了,还想和我们一起吃好的,没门,你不看看你是谁。”因为是在家里,想着有陈老太太撑腰,雪妙说起话来更肆无忌惮。
雪娇哇啦一声哭了,边哭边往外走,扯着嗓子嚎:“雪妙说我不是奶的亲孙女......说我奶早死了,这不是诅咒奶吗?”
赵氏急的在屋里狠狠打了雪妙一巴掌,雪妙呜呜哭了。
陈老爷子听了,脸上一阵阴郁,前妻是他心里不可触碰的魔。
雪娇继续嚎:“锅屋里的白面没有了,油也没了,奶说是我娘看丢了。我刚才去看二婶,看到赵家姥姥在和面,面袋子和锅屋里的一模一样,我寻思着锅屋里的面怎么跑到了二婶屋里。”
陈子贵杀鸡的手顿了顿,好啊,我们在地里累死累活,你们在家里吃香喝辣。
陈雪娇瞥了一眼陈子贵,大声哭:“我就问那面哪里来的,雪妙就说我不是陈家的人,说只有他们家是陈家的人才配吃白面。屋里还有只锅,里面炖着鸡,我怕奶的鸡丢了在冤枉人,我就掀开看了看,雪妙就骂我。”
耍横,看谁狠。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西厢房,蔡氏挺着肚子心里在暗骂赵氏。南厢房,张氏刷的掀开门帘,走到院子里冷笑:“我那几个孩子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不姓陈。”
陈老爷子脸色铁青,气的手直颤抖,雪妙这话要是被村子里人听到了,他还怎么做人。
陈老太太在屋里气的骂雪娇不省心,又气雪妙不知事什么都往外胡咧,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还以为是她挑唆的。村里谁不知道她是继母,在家里她一向把大房隔离在情感之外,可是在外面她可不想落得苛待原配长子的名声。
赵氏在屋里憋着气,不安的看向赵老太太太,此时的老太太也没了主意,心里暗骂这个丫头真能闹腾。
香莲奶奶亲自拿了猪油给李氏送来,看到雪娇哭的可怜,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这话谁说的,你是陈家正经的长子孙女。”这话故意高声说给屋里的陈老太太听的。
“大哥,这话原我不该说。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子敏是陈家正经嫡子嫡孙,这话也能胡乱歪派,话是雪妙那孩子说的,雪妙那孩子小不懂事,恐怕是听谁说的。”香莲奶奶命雪如打了水,亲自给雪娇擦了脸。
陈老爷子就高声说:“以后这话谁敢说我打断谁的腿。”
雪妙在屋里听得浑身哆嗦。
“今儿中午,吃白面,杀鸡。”陈老爷子补了一句,“白面没有了,子贵你杀好鸡,问你娘拿钱去镇上买。”知道白面在赵氏房里,碍着赵老太太不好发作。
张氏冷笑着说:“不用麻烦。”她才不管了,大步走进赵氏屋里,不阴不阳的说:“怪不得二嫂子三天两头生病,要是有鸡肉有白面吃,我也天天发病。”
赵氏的一张脸紫涨,赵老太太则讪讪的不吭声。张氏就拿了门口的面袋子,架起炉子上的鸡往外走去,“爹,咱们干活那么累,反倒是在家里的整日吃好的和好的。”
陈老爷子缓了一口高声说:“你去锅屋帮你大嫂,白面饼子多烙些,刚才杀了一只鸡,人多不够,这只鸡也一起炖了。”
陈老太太在屋里气的仰倒。赵老太太从锅屋拿面杀机她都知道,之所以容忍,是赵老太太说给子长补身子的。
她对李氏发作一番不是一回了,每次李氏找她要钱买盐买油,她都要趁机发作。好几次李氏都忍着,只得当了自己当年结婚娘家给的物件补贴,这次陈老太太又故技重施,没想到被雪娇拆穿了。
一番吵闹之后,饭做好了。是陈雪娇来陈家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饭,有鸡汤,有炖鸡,白面饼子管够。
陈老太太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二房一家称不饿,被陈老爷子一顿喝不得已来到了饭桌上。张氏趁机饥讽了几句,赵氏心里有鬼,只喝了半碗鸡汤,拉着赵老太太钻进了耳房。
赵老太太自觉没脸,当天下午就回了家
田园步步娇 第四十九章 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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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棉花收干净了,赶着天气晴好,陈老爷子带领一家人在院子里晒棉花。
晒棉花的工具是苇篾子,小淮河里的芦苇晒干剖开成细丝,用棉线一点点的穿制成一张凉席,是晒棉花的好帮手。
陈子长的伤渐好,偶尔坐在门口晒晒太阳。赵氏因为开小灶被雪娇闹了一场后,继续在屋子里装病。陈老太太则整日坐在日头底下,看着一家人晒棉花,她心里要对今年的收成有个底。
雪娇拿着簸箕装满了棉花,跟在李氏后头一点一点把棉花上的枯草败叶剔除。这些天,陈雪娇和王静好很少去秦师傅那里了,因为知道家里忙,秦师傅特意放了静好几天假。
“娘,今年棉花收成好,趁着地里活都干完了,给爹和哥哥做个袄吧。”雪娇满脸期待的看着李氏。
陈秀才和陈齐安起的早去私塾,深秋天冷早起需要穿厚衣服,早上陈雪娇看到爹和哥哥披的夹袄非常薄,里面的棉花都脱絮了。
“这棉花是卖钱的,留着明年买种子。”李氏悄悄的看了一眼陈老太太欲言又止。
“总不会家里人都不穿衣服吧?”雪娇不满,知道娘是担心陈老太太的训斥,“每年冬天除了咱们家,大家都有新衣服新袄穿,就咱家没有。别的不说,前两天我看到姐姐晒冬衣,齐平的棉袄薄的都透风了。娘,咱家也是陈家的人,公中的东西我们理应得一份。”
李氏沉默不语,眼神闪了闪。自从上次陈雪娇当着陈老太太的面算了一笔账之后,李氏的心思也不像之前那么古板了。这些日子,雪娇天天强调自家为这个家所付出的努力,而得到的却很少,自己家理应得到应得的一部分。以前,这样的想法对李氏而言是诛心的,她认为自己为家里忙碌付出是应该的,而要是动用公中的银钱则是出格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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